本帖最后由 日尧月 于 2018-6-8 10:38 编辑
聆听蝉鸣(外一篇) 蝉鸣之声,在诸多闹市的喧嚣声中,是最高强的鸣唱,是有节奏旋律的独唱。正因如此,蝉鸣却成为酷暑闹市中唯一压倒一切的原生态乐曲。一直认为酷暑的燥热来源于人心思的焦躁,人心宁静,岂能被酷暑之热渲染?再者,什么到了极致,本就是一种回落。一如酷暑强高音的蝉鸣声,似乎让人极难清宁,假如一旦投入倾听的境界,这就能让自己苦闷烦躁的心思慢慢安静下来,在投入的倾听中感受一种来自外界的清凉。当一切私欲贪婪均被蝉鸣取而代之时,你能烦躁苦闷、心神不宁?
蝉,昆虫纲半翅目颈喙亚目的其中一科,俗称知了或借落子。蝉的蛹在地下沉睡两三年,或许七八年时间,再次历经5次蜕皮,才会变作一只完整的蝉。其在人世间的生存就那么短短的六七十天时间。面对多少人对其聒噪鸣叫的怨恨咒骂,我深感一种焦躁后的清凉,清凉后的疼痛伤感。六七十天多长?于蝉而言就是一生。蝉蛹在地下沉默至少三年的时间而换来今生不到百天的聒噪一鸣,谁还能怨恨一只打扰自己酷暑时节鸣叫不息的蝉儿?蝉还是一如既往的欢唱,从盛夏爬上树的那天开始,直至被凉寒的秋风一如秋叶似的吹落。蝉的一生似乎就是为欢叫而生的,其不能休止的鸣唱,就是对沉默数年的弥补,宛如沉默千年的湖水,突然的决堤,爆发后不可收拾!
喜欢蝉鸣,是在人到中年的夏季。紧随全球气候的变暖,气温的逐年升高,人们对于酷暑的感觉似乎很难接受。这一酷暑的炙烤,再加上人们心思的燥热,就让每一个焦躁的人深感夏季的难以接受。境由心生,倘若心存清凉,思绪澄清,我想这一酷暑的燥热是难以进入属于自己的心思之领域,反而对聒噪的蝉鸣倾听是一种原生态的清凉品尝。怀着一颗敬畏的心,保持着一湖清凉的思绪,我想,酷暑的蝉鸣,本就是对大地然万物的幸喜接纳与宽容;给万物中的某一物一个小空间,就是给自己一个大的空间;思想有多宽,心灵就有多善。
幸喜地接受夏季的蝉鸣,就是顿感了一段人生的顿悟;有了段段人生的感悟,本就就是人生的参禅;参禅中的开悟,就是对世界万物的感悟;蝉鸣不再是聒噪的欢叫,而是对短暂生命中辉煌的的再次绽放。
聆听蝉鸣,本就是一年一次的人生参禅,进入蝉鸣的境界,再热的夏季本就变得清凉了。
(字数:874)
威严的看管房
曾在乡村的田间地头,曾零散的坐落着一些简陋单薄瘦小低矮的茅草房或是青瓦房,它们连不成一片,更谈不上房子的温暖舒适宽敞明亮,却有着房子不具有的品行——威严。我之所以把它们称作威严的房子,是它们具有扼守整片庄稼的能力。在陇右西北的乡村,都叫看管房,似乎和今天的看守所有点雷同的作用。不同的是,看管房看的是静止庄稼,看外不看内。静止的庄稼不遁、不溜,有啥看头?
20世纪80年代以前,乡村人都在一个锅里吃喝,白天统一上地干活,休息。统一的行动,思想也似乎要统一,吃不饱是司空见惯的事。鸟为食亡,饿着肚子的乡村人,思想总不会那么清净,偷的意识总会产生,夜间常常是人们偷取庄稼最好的时辰。阴天黑地,揣埂摸角,偷偷摸摸,小心翼翼,为的是一口食粮。那时人们不怕狼不怕鬼,就怕人。为了看好本村的庄稼,大队长就生出了一个念头——在田间地埂修建看管庄稼的房子,简称看管房。每晚选配一两个责任强能守夜的人看守。房子不论修建在哪里,其性质不会变,依然还是房子,为人居住的,显示着它温暖。那孤零零的田间地头的房子,不是专门居住着一家人安闲的休息,而是彻夜的不眠,一盏忽明忽暗的煤油灯是一夜不安的幽魂,即使没人于房,谁知道呢?夜间的庄稼依然的长的很旺,很轻松,似乎无视看管房的存在。可看管房却严严地扼守着庄稼,是那么的威严,在偷庄稼的人们心中。
看管房,让多少朴实憨厚消瘦饿肚偷取庄稼的乡村人在深更半夜,胆颤心惊,失魂落魄;将思想高度集中,把目光放大到极限,把行动缩小到无声;低速溜入庄稼地,急速猎取食粮,慢速逃遁。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长在脑后。那黝黑或是忽闪的看管房的眼睛似乎比谁的眼睛都锐利,月光下抑或阴雨天的庄稼不知道,偷取食粮的乡村人却敏感的很。
看管房,在那时具有着威严的品行,然不是它的真实品行,而是偷取食粮的人们赋予看管房的,居住在房内的人们感觉不到它的威严,只感到它孤零零的凉意;那盏忽明忽暗的灯盏,不是一双明亮尖锐的眼睛,它不能为成为看管房心灵的窗户,也不能忠实地看守一片庄稼;威严仅仅是一种人们潜在意识里的感觉,只要附属于什么,什么就有威严的品行。一朝被蛇蛟,十年怕草绳。草绳就有了威严的品行,似乎比蛇都威严了。
坐落在乡间田头地埂的看管房早已夷为平地,它们早已成为田间庄稼要么果树的沃土厚肥,无影无踪,宛如一股股消逝于田间的烟火。可白发苍苍的老人在茶余饭后,谈起曾经的看管房时,依然是那样的胆怯,疑神疑鬼似的入神。
(字数: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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