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核桃

夕阳1

燥热的天气下，一场雨水降临，令夏日的绿，在天地间挥毫泼墨，在蓝天白云下，描绘出一幅彰显生命色彩的画卷。驱车行进在济南市南部山区的蜿蜒山路上，映入眼帘的是，或墨绿，或清绿，一切植被是如此般葱茏和葳蕤着，不再浅薄、不再稚嫩，浓浓的把生命极尽展现。他们充满激情地吸纳着烈烈的阳光，悠悠的呼吐出纯纯的气息，让你在这样绿的庇护中，神清气爽，尽享清凉。喜欢这山路，每一个转弯，都是一道不同的风景；每走一段，就是一幅不同的画面。

  在车子行驶过的蜿蜒山路两侧，有一种树木特别引起我们的注意，看那树枝繁叶茂，一颗颗肥实的青色果子扒开绿叶笑眯眯地望着我们。它们有的两个一排，有的三个一束，还有的四五个抱成团，沉甸甸的，把枝条越压越弯。这些可爱的尤物就是山核桃。也是山区农人们秋后重要的经济收入之一。

  身处都市，惟其繁华，被喧嚣所扰，人在其中，最易迷失自我。当下工作压力之大，在忙碌中迷失，很难拥有一份宁静心灵。所以闲暇之余，喜好上了攀山，挚爱上了大山。更喜欢和大山里的老乡聊聊天，品尝一下那干脆香甜的干核桃。

  记得，去年秋天来此时。正是核桃成熟收获时节，好客的山里老人，拉着我的手，把核桃塞到我的手中，沏上带有浓郁泥土气息的香茗。蹲坐在自制的木条板凳上，听老人诉说他们的故事。

  八十年代，山里年轻人开始走出大山，开始到大都市去闯世界。于是，山村里只剩下老人和极少的孩子们。老人们热恋着自己种了一辈子的土地，他们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他们扛着山里的太阳，扛着山里的故事，守望着自己辛勤种植的那片核桃园。老人心里始终想着自己的儿子，儿子有时打一个电话回家，说自己最近买卖难干，钱不好挣，孩子上学费用大时，老人挂上电话，留下的是一声声叹息……老人远望着远处，望着那一片核桃园发呆……

时隔一年了，那位山里老人还好吗?思绪也随着车轮的转动而加快，迫切的想再次见到那位老人。

  车子转过几个弯，远远的,我们望见在一个碎石垒砌的高台上，躺着一位老人。我们停下车子，轻手轻脚的向高台前走去，老人睡得很熟。仔细打量老人，头发已经脱落的所剩无几，瘦弱的脸色很憔悴，头顶上布满黑色的泥垢，细看老人的着装，上身穿着布满汗碱的蓝色中山装，下身是紫色条绒线裤，脚蹬一双尺寸不相适合的皮鞋。在这样的三伏天，不用说穿老人的这身行头，就是看着也会大汗淋漓。我们都默不作声，想让老人多睡一会儿，但我们的不经意的细微动作还是把老人惊醒了。老人很吃力的坐起来，但站立已经很费劲了。我忙伸手去搀扶，老人没有拒绝。

推开房门，屋内一片漆黑，我忙拉开电灯，在微弱的灯光下，屋内家什模糊可见。正面，一张破旧的方桌上，散乱着一些脏乱的日常用品，右侧的床上平铺着一床黑而发亮的棉被，烧煤炉和零散的煤块搁置在一侧，左侧的墙面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方便袋，有装衣服的，有容纳面粉的，也有的装着瓢勺等用品。老人用颤巍巍的手，想给我们沏茶，我们拒绝了。和老人聊天，老人的听力有些模糊不清了，听起来较感吃力。当问到，为何不去都市里面跟着儿子一起生活时，老人说，

  “老了，不中用了，不能给孩子们添麻烦，孩子们在城里混也很不容易，等核桃熟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给孩子们送去……”

  走出老人的家，我的眼角有些湿润了。“吧嗒”忽然从门旁的一棵核桃树上落下一个黑色的干核桃，我弯腰捡起，双手轻轻一用力，“咔嚓”核桃裂开，但里面的核桃仁已经完全丧失水分，干瘪了。

  往返的路还是原路，山里天有多变，竟然下起雨来，在雨水的冲刷下，山路上多了不少干核桃，它们随着雨水的流动，落到了路边的核桃树下。

  车速的加快，山村很快驶出了我们的视线。但我的心里一直回味着那个干核桃，眼角再一次湿润了。车窗外那一棵棵核桃树，在雨水冲刷下摇摆的身影倏尔而过，连同心灵深处的那份感触消隐在雨水与莽莽群山中……

高迎春

山里的景色，一如既往；山里的老人，却是越来越老了，犹如一颗干瘪的干核桃。对于这些留守大山里的老人们，除了政府有少量补贴，还有谁改关心他们呢？一趟山里行，让人忧虑，让人思考，一种忧患意识，氤氲在字里行间。

夕阳1

高迎春 发表于 2018-7-19 19:54
山里的景色，一如既往；山里的老人，却是越来越老了，犹如一颗干瘪的干核桃。对于这些留守大山里的老人们， ...

谢谢高老师精彩的点评，最近，您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