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之所以由“人”和“责”组成,是因为“责任”使然,“债”,是“人”早晚要还的——奉洁。 (一)人物 石成,男,时年三十岁,乡村百货店主。因抵制强拆,从自家三楼顶上掉下来,所幸的是被各楼层的挑檐阻挡拦截,落下时的重力速度已减缓了不少,且恰恰落在摩托车座上,没有生命危险;不幸的是由于自身落下的力量,下体重重地磕在车座上,当时就昏死过去,被紧急送往医院。昏睡了几天几夜后,隐隐作痛中,正在慢慢的恢复记忆…… 雅兰,女,年方二十八岁,石成的妻子。见丈夫跳楼,想过去阻拦还没靠近前,慌乱中一个趔趄滚下楼,幸好被楼下的程刚接住,毫发无损。正听从医生的建议,坐在石成的病床前,双手伸进石成的白色被单下,为石成的下体做康复按摩…… 程刚,楼下接住雅兰的人。强拆办雇佣人员,社会混混,长发披肩。正是他这个为强拆保驾护航看场子的“黑社会”打手,在那个千钧一发之际,下意识地上前接住了楼上掉下的雅兰,救下了“钉子户”,自己双臂脱臼,脚踝骨折,双眼微闭,躺在病床上养伤,就住在石成的隔壁…… 裴勇,强拆办主任。原是子承父业,建筑包工头,破产后被追债,眼睁睁看着刚过门的媳妇被债主带来的社会混混架上车,劫持到镇驻地一个旅馆,一星期后才放回村,村里人不知到裴勇的欠债还没还上,总之他媳妇隔三差五还得去旅馆陪债主住一夜,直到裴勇当上拆迁办主任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带着拆迁队员,熟练地摸进那家旅馆,打跑了债主,接回了媳妇,自然也就两清了账。现在,裴勇带领拆迁队员,拆的就是他爹当年亲手建的房子…… 裴一刀,裴勇的爹,老建筑包工头。他这个一刀的名号,并不是因“瓦刀”而得名,据说是因当年他年轻时杀猪“一刀准”。七、八十年代,鲁西南农村几乎家家养猪,逢年过节,农户家有猪长成二、三百斤就该出栏,有的干脆直接卖给屠户,有的为了比卖活猪多赚挂猪下货吃,就自己找人杀了然后卖肉。裴一刀就是给人帮忙杀猪在行而得名。传说他这一刀下去,再大的猪也能正中心脏,猪用不了多少的挣扎嚎叫便会失血而死,主人同样也减少了不少心疼,所以找他帮忙的人不少。裴勇之所以能结识上程刚,就是因为当年他俩的爹曾经在一块杀过一阵子猪。裴一刀的瓦刀技术也很过硬,农闲时节挑头组织十几个莽汉村妇给农户建房,由于裴一刀技术好、人厚道,十里八村有建房的都找他,慢慢的形成一个有技术有劳力的建筑队。作为包工头的裴一刀从没把自己当什么老板,他知道乡亲们找他们建房,大多都是冲着他的技术,所以,建筑上的事儿,从不马虎,事必躬亲,都是亲自持刀上架子领头干活。几年下来,供儿子裴勇上完小学,初、高中是在一所“文武兼修”的武校上的——参军入伍——退伍后倒卖农资——组织农村乐团——接管老裴的建筑队——承包“大工程”——建筑队破产……老裴半辈子的基业,被儿子裴勇一路折腾下来,也只落了个“一刀”的名号了。直到裴勇后来依靠当建筑队老板时结识的镇上的头头脑脑给安置进拆迁队,如鱼得水,方才一展生平所学。他一贯认作只会败家的儿子当上拆迁办主任后,裴一刀看到机会来了,是“驴屎蛋子”该发热的时候了,就又像当年一样,四处借贷,置办架木、设备,拉拢弟子旧好,重整旗鼓,凑齐一只建筑队,与儿子形成拆建一条龙,儿子管拆,他管建,专门从镇上承接建设社区的大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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