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

林小白

[　【短篇小说】重症

　　文‖林小白

　　Side  A

　　疾病在田坝里找到老陶时他正忙着将暴雨洗劫后被打蔫的苞谷幼苗铲掉，再从背篓里挑选一株营养袋培植的幼苗，准备栽种下去。在他的身子虾米一样弯下去的瞬间，疾病顺着他的脚脖子爬了上来，经过小腿肚子、大腿、腹部……最后终于抵达他的肺部。老陶先是感到胸闷，继而脑袋里像钻进去一只虫子，虫子在脑海里刺挠着，仿佛在啃食着脑髓，老陶终于抵挡不住那一阵钻心的疼痛，昏厥了过去。

　　医院是这样的地方：一条大理石铺就的走廊上，两排苍白的房间像站立的士兵，表情严肃地盯着领地里来往的病人。走廊很长，再柔软的脚步踩踏上去，都会听到厚重的回声。那些声音堆堆叠叠，来回在走廊里滚动。冷色的灯光安静地敷在上面，一切都显得不动声色。

　　两排房间的门口都挂着病人们相聚在此的理由：心血管、脑外科、肿瘤……疾病掌管着这里的一切，疾病也是这里的身份和规则。无论你生前是做什么的，到了这里，都会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某种疾病的病人。在白色的窗帘边，在白色的天花板下，病人的关系被重组，同一种疾病的人，会被安排在邻近，经过几天的相处，他们就成了最熟悉的人。

　　老陶醒过来后，感觉自己像做了个漫长的梦，梦里自己被两个背影拉扯着往前走，那背影一白一黑。

　　“黑白无常？你们要带我去哪里？”老陶问那两个背影。背影沉默着，没有回答老陶。仿佛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走过游家湾、文家寨子、干河沟……最后，老陶是被一阵阴冷的风给吹醒的。醒来之后，老陶才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苍白的屋子里。老陶的目光先看到苍白的天花板，往下移动依次是一根笔直立着的铁杆子、铁杆子上悬挂着的输液袋，输液袋里的液体一滴一滴正匀速钻进他的血管里。老陶这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医院。

　　“爹，你终于醒啦！”是大儿子陶百顺的声音。他那件灰色的呢子衣还没来得及换，上面一块黄色斑驳的泥土痕迹在苍白的灯光下有些刺眼。老陶恍惚中记得，大儿子出门去田坝干活儿穿的就是这件衣服，眼下正是地里庄稼追肥的好季节，大家不是忙着补苗，就是追肥。

　　“你地里的肥追完了？”老陶的脑袋里还是嗡嗡的，可是，他还惦记着这个。

　　“还追啥啊，一接到拐子四叔电话，说你晕倒在苞谷地里，我们就赶过去把你送医院来了，老二出去吃饭去了，老三昨天听到消息，也急得不行，不是我在电话里拦着，连夜就要赶来了。估计这会儿也在车上了，下午三点左右就能到医院。”陶百顺给父亲顺了顺输液管子说。

　　“来啥来啊？老三来了学校里那些娃儿咋办，你快给老三回个电话，就说我没事儿了，今天就出院。让他别惦记，学校里的事儿要紧，别耽误娃儿们课程。”老陶想起身和大儿子说话，身子使劲往上抬了抬，胸口又开始发起闷来，咳嗽了几声，隐隐作痛，终于又沉了下去。

　　老陶有三个儿子：陶百顺、陶百强、陶百刚，老大老二书都没念多少，一个念到初中，一个念到高二，都回家务农了。只有老三给他赚足了面子，读了师范大学，到县城里做了一名中学老师。所以对于老三，老陶有几分偏爱。

　　“爹，你别起来了，等医生有了诊断结果，没事儿了老三自然会回去的，这一两天也耽误不到哪里去。”陶百顺扶着父亲的肩膀，为他捶着背，轻轻将他略微有些颤抖的身体放平。昨晚父亲被送来时就抽了血，做了CT，估计今天就会有结果了。老三在城里上班后，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老三回来也好，回来一起喝两杯，聊聊天也是好的。不是老爷子生病，还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呢。

　　Side  B

　　到了这把年纪，阮明轩太了解自己的身体了。加上上次住院，这已经是他第四次住院了。所以即使在重症监护室，也有着一份淡定和从容。

　　看着对床农民模样的老人和儿子寒暄，阮明轩的心里有些嫉妒，上几次住院，两个儿子偶尔还会陪着来一两次，这次住院，两个儿子到现在还不见踪影。虽然知道两个儿子工作忙，免不了还是心里一阵空落落的，仿佛想要抓住点什么东西，却只能徒劳伸着手在虚空里，什么也抓不住，无奈之下，阮明轩掏出手机，连上医院的wifi自顾看起最近比较火的电影来。

　　那是一部叫做《我不是药神》的电影，阮明轩很早就听身边的几个老家伙说过，拍得不错，很接地气，很感人，笑中带泪。几个老家伙看得老泪纵横。出于好奇，阮明轩让孙子给自己下载了下来，一直存放在手机里，没时间去看，现在躺在病床上，百无聊赖，正好可以看看到底是一部怎么样的电影，居然能把年龄加起来有三百多岁的几个老家伙给弄哭了。

　　退休后阮明轩已经和电影院绝缘了，现在电影院里没有他想要看的内容，整天不是播放小年轻爱看的情啊爱啊的电影，就是哄哄小孩掏钱买爆米花的动画片，不适合他这个年龄。年轻那会儿他也爱缠着父亲带自己去看露天电影，看战争片，可是，这些年来这类题材的电影少了，即使有，也是一些忽略观众智商的电影：什么手撕鬼子啦，裤裆藏雷啦，这样的剧情也亏编剧扯得出来，多没劲！电影院好意思播，他还不好意思看呢。有去电影院的功夫，他还不如找几个老家伙下下象棋，或者去体院馆打打乒乓球。反正都是娱乐嘛，干啥不一样呢。

　　阮明轩看了一会儿电影，胸口又开始不舒服了，嗓子眼像卡着什么东西，咳又咳不出来，就是痒，那种痒仿佛会感染，开始只是一个点，然后向四周蔓延，最后整个嗓子终于承受不了那种痒了，他努力地咳嗽了一声，憋着的声音终于喷了出来，跟随着那声咳嗽一起出来的，是一些灰中带紫的血液，阮明轩将纸巾凑在嘴角，一点一点抹掉，最后扔进病床旁的垃圾篓里。

　　这样的情况阮明轩见怪不怪了，上几次来也是这样，只是头几次来咳出的血液还没有这般粘稠，颜色也还和正常的血液没多大区别，咳嗽也还不如现在这样艰难。从两个儿子支支吾吾的语气里阮明轩也大概猜出了自己身上的病，只是两个儿子不说，他也只好自欺欺人地认为没多大事情——知道了又如何呢？反正都要面对的。倒不如骗一下自己，也多了份生的希望。苟延残喘大概是很多像自己这个年龄的生存状态吧。

　　一起从学校退休的那个老家伙，才住进医院，检查出肝癌来，就吓了个半死。回到家没多久就嗝屁了，多不划算！老家伙的妻子打电话来通知他去吊唁，在搭建好的灵棚里，老家伙的黑白照挂在那里，成为大家凭吊的对象。儿子儿孙跪在棺材前面，哭的哭，抹泪的抹泪，让人觉得好不悲惨。人最后都要走到那条路上去的，可是，阮明轩还想多活几年，算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留恋吧。有些不甘心，这不甘心里又带着些伤感和无奈。

　　咳嗽完毕，阮明轩将原本摇起来的床，在高度上做了调整，直到调整到令自己感到舒适的位置，这才慢慢躺下去。

　　对面农民模样的老人还在絮絮叨叨，对着儿子说这说那的，无非是希望三儿子别赶了，又没啥大事儿。其实，来就来嘛，有孩子在身边陪着总是好的，好过于没有人陪在身边的寂寥。阮明轩仔细打量起老人来，其实，说老，也不准确。农村人一辈子在一亩三分地里刨生计，风吹日晒的，必然要显老相一些，但身子骨也相对要硬朗一些。不容易病倒，一旦病倒，那这病估计轻不到哪里去。从他儿子的样子推测，那个农民或许和自己年龄差不多呢，只是头发白的程度要比自己重一些，皱纹也要多一些。

　　Side  C

　　“302号病房的家属来一趟。”穿白大褂的男医生在门口说了一声，一转身，又从走廊里穿了过去，转身又钻进一间办公室里。在那里，做手术的病人家属在手术前都会被叫到哪里去，签字，然后等待通知做手术的确切时间。

　　老二陶百顺留下来照顾老陶之后，老大陶百顺和陶百刚就跟着医生走进了那间办公室。走进去的时候，两个人心里都有些忐忑。

　　办公室里单独为病人家属准备了一张真皮沙发，进去后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医生示意他们坐下，还给他们倒了两杯茶，这才拿起桌子上的片子。

　　“我爹这是得的啥病？严重不？”首先开口的是陶百刚。对着自家亲人说话，陶百顺放得开些，而对着陌生人，尤其是医生，陶百顺就显得有些木讷，所以将问询的权利交给了他的弟弟陶百刚。毕竟，他是有知识有文化，见过世面的人嘛。

　　中年医生顿了顿，指着片子的局部一团阴影，说：“你们看，通过片子来推断，你父亲应该得的是肺癌，不过，情况还好，是初期，癌细胞还没有完全扩散。”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听到那个惊人的病症，陶百顺忍不住插嘴问。声音有些颤抖。

　　“今天把你们叫来呢，就是想征询一下你们的意见，这个病治起来比较困难，宜早不宜迟。要化疗，还要观察效果之后，对癌细胞进行切除。”

　　“那……赶紧弄啊！我们同意！”陶百顺再度在医生说话的间隙插了进去。

　　“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有些情况我也得跟你们病人家属说清楚，这个病，可能会用到一些外国进口的药物，会比较贵，手术的费用也不简单，你们得筹一笔钱。”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之后，中年医生才将整套程序走完。每次和家属谈话他心情都有些沉重。救死扶伤是他的天职，可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要经过一定的流程，许多人家就是掏不起这个钱，最后不得不放弃治疗，任由病人死去。这样的例子，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可是，他不得不重复这样的流程。

　　“得准备多少钱？”陶百刚试探着问。

　　“预计得筹备40万左右。”中年医生说。

　　Side  D

　　老陶很快和对床的阮明轩熟络了起来，同一间房间里住着，老陶咳嗽完了阮明轩接着咳，阮明轩咳完，老陶又接着咳。咳嗽像一种会感染的疾病，咳着咳着，两人都笑了，仿佛找到了某种共同点。其实，在后来的交谈中，彼此才发现他们确实有很多共同点，比如说，老陶死了老婆，阮明轩也鳏居很多年了，比如说阮明轩喜欢抽烟（生病后戒掉了），老陶也喜欢抽，不同的仅仅在于阮明轩抽纸烟，而老陶抽旱烟和水烟筒。

　　老陶开始向阮明轩了解起他的病情来，阮明轩作为这种疾病的过来人，就向老陶讲述起自己如何处理咳嗽的经验。

　　“你这个算是好的啦，现在我一咳嗽就出血，止都止不住。”说起自己的病情，阮明轩有些感慨唏嘘。

　　“大兄弟，也别悲观嘛，病总归是会好的嘛，我儿子说我这个是肺部感染，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同病相怜，老陶也只能安慰对方。

　　聊到这个话题，阮明轩也不想多说点什么，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重。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老陶又将话题引到了别处。

　　“都好几天了，咋没见你儿子来看望你？”老陶问。问完后，老陶才发现自己又犯了错误，这个话题的敏感程度不亚于讨论病情。

　　“那两个孽障怎么可能会来，他们巴不得我赶紧死呢。”不知道是病情的恶化原因，还是今天确实心情不太好，提起儿子，阮明轩不自禁有了些怒气。

　　阮明轩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没在他的感染下爱上读书这回事儿，大儿子高中毕业就和朋友捣鼓起了酒吧，二儿子至今还没找到工作，整天东游西逛，不务正业，两个儿子不是没有来过，不过是来的时候老陶正好在睡觉罢了。可是，探望的内容让阮明轩心里起了疙瘩。大儿子阮小富，二儿子阮小贵探望，都是打他城里那套房子的主意来了。

　　两个儿子大概之前听过医生的诊断，知道老爹得的肺癌，还是晚期，去世也是早晚的事儿了。所以，就开始惦记起到底谁在老爷子死后继承那栋三室一厅的房子了。那是妻子生前和阮明轩一起省吃俭用买下的。本来嘛，他两脚一蹬，去见上帝也好，下了地狱见阎王也罢，财产都是他们的——死后不给他们又能给谁呢？可是，两兄弟这般火急火燎催逼他，这让阮明轩心里凉嗖嗖的，不是滋味儿。

　　“别难过了，孩子嘛，或许是工作太忙了，兴许晚一点就来看大兄弟你了。”老陶自知无意间触痛了阮明轩，想尽量在言语上作出补偿。

　　“老哥啊，你就别安慰我了，就我那两个畜生，要是有你几个儿子十分之一的孝顺，我也能含笑九泉了。”对比起老陶的几个儿子，阮明轩心里又疼了起来。就像两颗同样包装的糖果，人家拆开包装是货真价实的糖果，而自家的拆开来却是一坨屎，让人心里怎么舒畅得起来。

　　在老陶昏睡的间隙，阮明轩曾起来小便，睡得太久了，腰酸背疼的，阮明轩就打算出门遛遛。在走廊的拐角处，恰好听到老陶几个儿子在讨论老陶的病。

　　“老爹忙活了一辈子，太不容易了，所以无论如何，这病得治。”说话的是陶百刚。虽然家里排行老三，但他的话还是有分量的。又听到他接着说：“我在城里这些年有点积蓄，大概能拿出二十来万，剩下的再想办法。”

　　“那能让你一个人出？你在城里也不容易，吃了那么多粉笔灰才攢下这么点钱，一下子掏空了，你怎么过？要出也是咱三兄弟出。我回去就把家里的牛卖了，少说也能对付个三五万吧。”阮明轩听得出声音，是老陶大儿子陶百顺在说话。

　　剩下的声音应该是老二陶百强的声音了，走廊里的探望的家属多了起来，阮明轩就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了，但是不用想也能猜出来，他们都在积极为老陶的手术在筹钱。

　　沉默许久，两个人都有些伤感。最后话题又莫名回到了病情上。

　　“大兄弟，你说你那是什么病啊，咋那么严重？”老陶止不住好奇。

　　“癌症，肺癌。虽然两个孽障不说，我是清楚自己的状况的。早年抽烟抽太多了，这是报应啊，年纪大了，病就跟着来了。为了治这病，都花了几十万了。”阮明轩无限伤感道，说完，又想起什么似的，从床枕头下面摸出一个文件袋，递给老陶。

　　“这个，你回头给你三儿子，就说我给的。”阮明轩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今天我要转院了，老哥你可要保重。”

　　“你给我干嘛啊，大兄弟，我又不识字儿。”老陶盯着文件袋上的那些黑字，一个不认识。现在几个儿子都回去了，要下午才回来。

　　“这个你就别管了，我猜你也不识字儿，你交给你儿子就好了，他一看就明白。”阮明轩说。

　　Side E

　　三个儿子赶到医院时，老陶正盯着对面那个空荡荡的床位发呆。和这个城里人相处近一个星期，现在一旦离开了，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脑海里除了家里那片庄稼，就是上午还和自己一起摆龙门阵（贵州方言：聊天）的城里人，那个白衬衣外套针织衫的男人，现在他都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见几个儿子走进来，老陶的思绪才还魂似的缓了过来，想起城里人交代的事情，从床头拿起那个文件袋，递给三儿子陶百刚。

　　“谁给的？”陶百刚疑惑，边拆开文件袋的线边问老爷子。

　　“对铺你叔叔，那个城里人。”老陶说。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苍白的脸，瘦弱的身子像被一层皮包裹着，真瘦啊。城里人离开的时候还邀请他一起看手机里的电影来着，是一部关于生病的电影，老陶不知道名字，但记得里面的一句台词。电影里被警察抓住的药贩子念叨的那句话。

　　“这世上只有一种病最难治，穷病。”

　　城里人拉着他的手反复感叹：“老哥子啊，你听这台词写的多好，可不嘛，这世上只有穷病最难治。”

　　陶百刚缓缓抽出文件袋里的信笺，上面赫然出现写给他的几行字：

　　我知道你们都挺孝顺的，是不错的儿子，不像我那两个孽障，现在你们正是煎熬的时候，缺钱。我城里建设东路有一套房子，我走后你们把它卖了，给你爹治病吧。不用感谢我，我这病没希望了，不想老爷子也拖成晚期，那要治可就晚了。

　　文件袋里还有一份无偿捐赠协议，协议上，那个城里人已经按了手印，签了字。

　　兄弟三人头凑在一起，看完上面的字迹，面面相觑，同一个反应都是出门去寻找那个城里人——可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呢？

逐鹿江南

先坐了沙发。问候小白！

徐得荣

小白弟又一篇力作出炉，好长哦，我慢慢学习。

fonyuan

我可以很大胆地把这篇小说定义“超现实主义”小说。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超现实主义。但是这个故事，确实是超现实主义的，或者说是理想主义的。
面对生老病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挣扎和眷恋，这是人之常情。
老陶的纯朴和老阮的无私，构成了这篇小说的主题。
生命面前，人人平等。在最关键的时候，有人选择大义，有人选择自我。老阮的善行在现实中可能不存在，但是并不影响这类故事的成立，那就是在临终关怀上，金钱并不是第一位的，或者可以扩大一点范围，对生命质量的追求上，精神世界占有很重要的地位 ，凡人也不能忽视。作为儿女对老人尽孝不能只在表面上做文章，更要关心老人的心理需求。
小说对医院内部的描写十分真实可信，说明很有实地经验，我就经常和医院打交道，
文中最极致的描写是——陶百顺给父亲顺了顺输液管子说
这个描写可以说是全篇的眼睛。这是中国式的父子关系最深刻的写照。

林小白

fonyuan 发表于 2019-4-10 20:25
我可以很大胆地把这篇小说定义“超现实主义”小说。
当然这不是真正的超现实主义。但是这个故事，确实是超 ...

和方圆兄一起探讨：说句实话，小白最先的结局设定并非如此。此前写得比较残酷。老陶家因为几个孩子经济能力跟不上，所以，无奈之下，老陶为了不拖累几个孩子，在知道自己得了癌症的真相时，像其他农村老人最后的结局一样，选择了自杀。同样，老阮也选择了自杀，源于两个儿子的冷漠。他们有这个条件，却只想将老阮的财产占为己有。重症——一语双关。既是说病，也说人们内心的疾病。最后写着写着，于心不忍，就有了这样的结局——或许，是想留点温暖吧，虽然有点理想主义。不知道哪一个结局更好？

小贩

看出来了，小白是个善良的孩子！

野芒

这世上只有穷病最难治。”
穷病也是心病，这种穷更难治愈。文学作品的意义有时候是建设系性的，有时候是破坏性的，小白版选择建设性我个人是理解的，结局暖心，赠予不是救赎，而是一种褒奖，也是把善义留给现实/
我特别想说的是作品小白版的一些形象性的描写，比如医院是这样的地方：一条大理石铺就的走廊上，两排苍白的房间像站立的士兵，表情严肃地盯着领地里来往的病人。这样的句子你无需说的更多，很多东西就揉在里面了。
还有结尾，欲言又止，给人无限的想象，有善义，有期待，有温情。

李炳君

很耐品味的一篇佳作，学习了！

守望天使

欣赏老师佳作，学习了！

千幻烟

欣赏小白斑斑佳作，下午好。

林小白

千幻烟 发表于 2019-4-11 13:35
欣赏小白斑斑佳作，下午好。

下午好，幻烟，多来提宝贵意见建议

林小白

守望天使 发表于 2019-4-11 09:31
欣赏老师佳作，学习了！

勤奋的天使多提宝贵意见建议

林小白

李炳君 发表于 2019-4-11 09:30
很耐品味的一篇佳作，学习了！

多批评，才有进步空间，问候……

林小白

野芒 发表于 2019-4-10 22:26
这世上只有穷病最难治。”
穷病也是心病，这种穷更难治愈。文学作品的意义有时候是建设系性的，有时候是破 ...

小说最初的触动，也是因为那部经典电影《我不是药神》里的着句台词，问候野芒兄

林小白

小贩 发表于 2019-4-10 21:48
看出来了，小白是个善良的孩子！

说善良就有点……让人喜欢了，哈哈，喜欢小贩的那篇壁虎，琢磨一下，我也来一篇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