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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19-5-6 08:35 编辑
双亭镇
——根据草舍先生同名小说改编
写作 / 小平
( 一 )
当我驱车六十公里赶到双亭镇口已是上午十点，远远望去老岳父早已坐在"忠勇悌友" 金字牌匾下等我多时了。老人家一大早电话约我在此见面，看来必有要事相求.。看他面色凝重,神情肃穆,不由得让我紧张起来。
"爸,有啥咱不能回家说?就是天大的事,咱慢慢来,千万别着急!" 我连忙紧走几步,上前拉住岳父的手说。
"说来汗颜啊孩子!你丈母娘要跟我离婚了。"
一句话让我既惊讶又好笑,四十多年的老夫妻咋还闹离婚呢?我赶紧装出一脸紧张的样子问：
"爸,你千万别着急,慢慢跟我说说那是为啥?" 一问为啥,老头子立马激愤起来,猛然站起身,扬手指着高高挂在亭子上的金字牌匾问：
"这四个字念什么?"
"忠勇悌友" 我连忙回答. 老头子又回手指着胸脯问：
"这里长着什么?"
"良心" 我又连忙回答.。
"对呀孩子,咱上有宗族楷模,下有热血良心,可你丈母娘非要我背叛良心,收回早已承当给你二叔家抵账的小房子。"说着一屁股坐在石阶上双手掩面泣不成声。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老人呢? 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双亭镇以皇上敕建双亭而得名。双亭镇原来不叫双亭镇，叫做李家寨.，数百年前由李氏家族临海而建。明代嘉靖年间琉球岛倭寇作乱,打家劫舍祸害百姓。李家寨李姓居多,村东一家有兄弟二人,大哥李忠亭,小弟李孝亭父母早丧,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忙时出海打渔,闲时练武学艺以备保家防身。
忽一天，四更刚过,人们熟睡末醒,村头骤然报警梆响,接着"咣咣咣!咣咣咣!"锣声喧天,兄弟二人知道倭寇来袭,连忙起身操起宽背大砍刀夺门而出。
黎明前一片黑暗,只见村寨四面起火,喊杀声震天。村东头一群倭匪火光下蜂拥而来霎时间把兄弟二人团团围住。小弟虽年幼，但不怯战,力劈二寇,却又有三人相续赶来。 大哥李忠亭遭四名倭寇围击,左右两边同时有刀刺来,就见他一个游步云手式“噹，噹”两声脆响，相序架开,不退反进扑向正面来敌。迎面倭寇看看被困之人反而向他冲了过来,吓得心惊胆战,不及思索举刀当头便剁。李忠亭不躲不闪一个缠头裹脑式猛然抬手一举，只听"嘭"的一声,用刀背磕飞来刃,随即大刀在脑后一绕,刀锋在空中划条弧线连肩带背朝倭匪劈下,一声闷哼,将其斩为两半。
哥哥李忠亭杀得兴起，又担心弟弟安危，随撤刀转身，刚一回头，就听弟弟一声惊呼：“哥哥不好，背后有刀！”人随声到，一个飞步跳到哥哥跟前，把哥哥挡在身后，就听“噗”的一声，一把倭刀已刺进了弟弟的胸膛。哥哥李忠亭一看，“哎呀”一声惊呼，顿时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怒吼一声，颈筋暴涨，二目冒火，转身左手一把抱住弟弟，右脚早已飞起，把倭匪踢出丈外，右手顺势将刀朝倭匪掷去，倭匪应声倒地。几乎同时又一倭匪已把长矛扎入忠亭腹内，倒钩一拉一段大肠随着一股热血涌出体外。......
此时天际蒙蒙露白，火光下忠亭左手扶着弟弟孝亭，右手按刀而立，兄弟二人虽血流如注但在火光照耀下仍屹立不倒。......
李忠亭李孝亭兄弟二人英勇杀敌,鼓舞沿海抗倭前线,震动朝廷。嘉靖帝敕建忠义双亭,御笔亲书"忠勇悌友"四字金匾以示表彰,至此李家寨改名双亭镇,"忠勇悌友"世代相传。老岳父作为李氏后人,对尊老爱幼,兄弟情份自然重若千斤,刻骨铭心。看来老人家占据道德至高点,在对待丈母娘的态度上恐怕会有点得理不让人了。
作为律师的职业习惯,我想详细问问岳母提出离婚的起因，然后再安慰老人几句，说话不及,只见岳母大人愤愤而来,见面二话不说,拉住我的胳膊就走。
"我就知道老鬼孙会跑到这占理，走孩子，你是律师,到家听听我说的，看跟他离婚有没有道理。"
老岳母是个直肠子,心直口快.到家刚坐下,一边沏茶一边倾诉起来。
"老鬼孙动不动就用仁义道德压我，这一回我决不退让,一定要跟他离婚!
"你想想孩子,不知道几百年以前的陈谷子烂芝麻事,说欠你二叔家五万块钱,现在非要把小慧名下的教师专供房卖了还账,我坚决不同意,他要一意孤行我就和他离婚!"
小慧就是我的爱人,说起小慧名下的"教师房"我也知道, 那是原来专供教师的优惠房,虽然只有四十五平米,现在已升值七十多万。我平心静气听了丈母娘的话,看样子老丈人,丈母娘各说一理，互不相让，明摆着都想让我站在他那一边.,说实话道德解决不了矛盾,法律顾及不到亲情,这让我这大律师着实作了难.。考虑再三，还是先回家找老婆大人商量后再做定夺为好。于是站起身来安慰丈母娘说：
"妈,您老别着急，那小房现在还在小慧名下，没有小慧同意一时半会也卖不了，明天我和小慧一起过来，咱都不让爸卖就是了。" 丈母娘一听高了兴，直夸女婿办事稳重漂亮。告别岳母,又跑到村头找到岳父 ，握住他的一双老手安慰说：
"爸,你老放心!我看你说的都在理,欠账还钱天经地义,明天我和小慧一起来劝我妈,该卖房时就得卖房!"
"哎！这就对了，还是俺这当律师的女婿通情达理啊!" 老岳父为我竖起了大拇指。
白忙活半天,饭也没混上,回家第一眼就看见爱人坐在孩子跟前.，一边看孩子做作业,一边择菜准备做饭。见我回来一腔不搭,小嘴撅得老高。咱心里明白，这是怪我礼拜六不着家，违反了人家的约法三章。可今天不同,是她娘家爸妈请我，替她娘家办事,她得感谢我才行。于是我想逗逗她，投其所好,即兴模仿一段豫东（商丘）红脸王刘忠河的正宗梆子腔。
"有为王当律师并非容易,
"全凭着爱妃娘娘保社稷。
"今日里,虽说是我违反了约法三章得罪了你,
"为的是你爹妈闹离婚,出了难题。
“你爸哭着要卖房，你妈闹着把婚离，
"叫我去.我不去,我要不去你依不依?
"噗哧"一声,小慧笑了。
"别在那胡编滥造,鬼哭狼嚎了!你爹妈才离婚呢。"
"是真得,我不骗你。" 小慧见我认真起来, 连忙问 ：
"究竟是咋回事？成天没正经，还不快说！"
"这可着急了?那可不行,你今天错怪我了,想听就得亲我一口!" 最后几个字我放低了声音。
老婆看了孩子一眼,脸一红,牙一咬,对我举起了擀面杖.我只好习惯地举起了双手。 . ..... 其实玩归玩,要真是对着孩子面亲一口,还真是拉不下老脸。
我把老岳父约我,丈母娘拉我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小慧立马着急起来,连问几个"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经过深思熟虑、细心计划、周密安排，考虑到既不能让两位老人伤心动怒，又要妥善处理，让他们人人满意，决定我唱白脸,小慧唱红脸,明天就在双亭镇家里现场办公,开庭审理老俩的离婚案，还专门找到二叔家小顺子了解情况,统一思想,协同作战。
（二）
第二天上午九时,我和小慧早早来到双亭镇岳父家里。岳父、岳母两人板着面孔,互不搭腔,可一见我们来了都热情招呼，都以为我们两个一定会帮他.。小慧拉住两位老人笑着责备说：
"爸、妈,都多大年纪了还怄气离婚呢,就不怕外人笑话，这不我和小明今天都来了,有啥就当面锣,对面鼓痛痛快快说说,让恁这大律师女婿解决解决。"
"行!就听俺闺女,女婿的。" 二老同时答应，我"嘿嘿"一笑，郑重其事地说:.
"您二老的话我不敢不听,不过评理就得有个评理的样子,今天咱正式开庭评理,公事公办,稍后要是有对罪二老的言语,今天必须担待,过后打我也行。" 说罢我面色一沉,从文件夹里掏出一个孩子玩的橡皮锤,往桌面上"嗙"的一敲.严肃地说道：
“现在岳母诉岳父离婚案正式开庭。由肖宗明(就是我)担任审判长,李志惠担任书记员兼任调解员。根据中华人民公和国民事调解法N条X款之规定,当事双方可以提出回避请求,也就是说你们诉辩双方如果不同意我们两个审理此案,可以提出回避要求。”
" 我相信恁俩,不要求回避！" 二老一致回答。
"要是不要求回避,现在就请原告申诉离婚理由。"
“好，我先说。老鬼孙平时张口就是忠勇悌友，闭口就是道德良心，就像全家就他高贵，别人都狗屁不通。 ”
“请原告注意不要语言过激。”
“好好! 他特气人了。
“我就长话短说吧，咱家向来和恁叔家、姑家关系很好，恁叔家顺子结婚咱把小房借给了他，可现在小顺子孩子都有了，又在城里买了新房，恁爸却说 ‘咱那小房是咱原先欠人家五万块钱，早就抵账给人家了，现在小顺子贷款在城里买房，咱就得把小房卖掉替小顺子还贷款才是正理’。
“恁都想想，看他办的这算啥事？
“他要卖房，我坚决不同意，这一回他要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永是过不成了，我坚决和他离婚！
"我就先说这几句。
“原告陈述完毕，现在由被告答辩。”
“好，我说！” 岳父先是咳嗽两声，清清嗓子，然后耐着性子慢慢说。
“我卖房还账的原因，说来话长。十二年前咱家老房因建沿海经济开发区搬迁改造。当时恁二叔带着小顺子母子二人一起在山西煤矿挖煤，家里事务通常都有我代办。
“恁二叔家房子赔赏41万，咱家赔赏30万，当时一百三十平米商品房要35万，我用70万给我们两家各买一套，咱家算是借用你二叔家5万元。
“你借用二叔家5万元可有证据？” 我问。
“有，当时我专门写了借据，请恁两位姑姑和恁三大爷签字作证。”
“你把借据让原告看一下。” 岳父随把借条递给了岳母。
“原告对借据可有疑意? ”我问。
“没有。”
“被告继续陈述。”
“随后几年房价越涨越高，钱越来越虚，咱自己就觉得再还人家5万块钱不太合适。后来教育部门给小慧分一套四十五平米的教师优惠房，看好小顺子快要结婚了，我就自作主张把这小房给了二弟，作为5万元还账。”
" 说这话时有谁在场?"我问.
"当时恁二叔、二婶、小顺子全家都在。
“你继续陈述。” 我说。
“《论语》曰，弟子入则孝,出则悌,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别说我亲兄弟，就是邻家别人咱也不能昧着良心让人家吃亏！
老人家说着说着，脸红脖子粗激动起来。老岳母立马站起身，指着老头子喊：
“恁瞅瞅，这老东西又来了，普天下就你懂仁义道德，就你有良心！？” 小慧赶紧把妈妈按坐下劝解说： “妈，爸恁都别着急，咱不就是来解决的吗？咱静下来慢慢说啊！”
“我就看不惯他这满口良心道德，以为别人就狗屁不通！
“我本来想说说，他就不让我张嘴，你说12年前借人家5万，我再不讲理也不会说现在就还人家5万，
“你为什么当时骗我说，暂时借给小顺子结婚用，今天突然又要卖房还账？你一不说明，而不商量，你老鬼孙咋就恁当家？
“我当时就怕你想不开，生气。看好小慧的教师专供房下来了，暂时咱又住不着。” 岳父回答。
“那是人家小慧的房，你凭啥当人家的家？” 岳母反问。
“那是我亲闺女，我咋就不能当家了？” 老岳父自以为满有道理，又反问岳母。
“小房的产权在谁名下？” 我故意问。
“在小慧名下。” 岳父答。
“小房现在由谁使用？” 我又问。
“就是因为小顺子结婚使用，直到上个月小顺子在城里又贷款买了房，才把小房租给别人。所以我才着了急，想起来把小房卖了替小顺子还房贷。”
“好！原告对被告的处理办法有什么意见？”我转身问岳母。
“ 唉——！” 岳母长叹一声，看样子态度有了缓和迹象。小慧赶紧插话说：
“爸，妈，恁二老消消气，我看说得都有理，咱也学学年轻人，来个换位思考，可能就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暗暗佩服俺老婆的发言恰到好处。沉默少许，岳母接着说：
“也是！要说咱早先借人家钱买房，现在看着咱亲侄子贷款背利息，良心上也确实过不去。”
一看妈妈也说起了“良心”，小慧赶紧给父亲使眼色，老头子平时号称“李老倔”此时突然灵光起来，站起身笑着说： “唉唉，你，你，老家伙! 不，不对，孩他妈，你也良心起来了？”
“呸!你个老鬼孙，想得倒美，我心里窝的气多着嘞！”
我看二老态度有了转机，心里知道细节问题还没有解决，于是咳嗽两声，故意板着脸严肃地说：
“现在法庭辩论继续，允许原告向被告发问。”
“对了，他都给我气糊涂了！我问你，你原来对顺子家是咋承当人家以房抵钱的?咱欠人家5万元，现在究竟还多少合适？再说了咱那45平米小房现在能值多少钱？小顺究竟欠多少贷款？你都弄清楚了没有？你就自作主张！ ”
“对原告提出的有问题，被告如何解释？” 我问。
“我已经打听过了，咱那小房现在价值大概70万，小顺子贷款40万，至于我当时承当以房抵账，小顺子一眼现在，可以叫小顺子当庭作证。” 看来老岳父早有准备，理直气壮地回答。
看看事情已步入原计划轨道，我连忙的高声大喊：
“传证人李小顺上堂！——” 刚喊出声，觉得不妥，赶紧改口说：
“喊小顺子到庭作证！”
其实小顺子已在门口等了多时，一听喊叫，立刻报到。进屋，先喊“大伯、大娘” 再喊“哥哥、姐姐” 然后看看我会意地一笑说：
“真，真凑巧，今天星期日，想回来看看大伯、大娘，正好听见明哥喊我，大家都在啊，咱，咱家有啥事吧？”
“小顺子，本来打算明天再找你，今天你正好回来，” 我暗暗递个眼色，一本正经地说：
“今天咱是模拟开庭审理恁大伯、大娘的家庭矛盾，情况有点特别。正想问问你，当时你大伯在你家可曾说过你结婚时用那小房的事，当时原话是怎么说的？有谁在场？希望你如实说来，否则要负法律责任。”
“好，好！我今天就是为这事回来的。应该说我是证人，也是当事人。我记得就在我结婚前一个月大伯去我家，当时我爸、我妈正在为我的婚房发愁，大伯说看好小慧的教师专惠房下来了，虽说小了点可正好派上用场，就算抵借恁那5万块钱，我妈一听高兴得合不拢嘴，连忙找出借条还给了大伯，连声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又给俺帮上大忙了，要紧的时候总是大哥给俺救急！’ ” 小顺子越说越激动，竟然泪流满面“噗通”一声跪在大伯、大娘面前哽咽起来。
“大伯、大娘，侄子平时不太会说话可我心里有数。
“我爸从小就头脑迟钝，俺全家能过到今天全靠恁二老照看，就连我爷爷、奶奶养老送终都是恁二老替我家尽孝，这样的亲情咋能拿金钱计算？！
“忠勇悌友是咱双亭镇的传统，恁二老就是晚辈的榜样！我说什么也不能要慧姐的小房，我今天就是专门送钥匙来了！” 说着就把钥匙硬塞到小慧手里。
情况急转直下，转眼间使我的运筹超出了帷幄，实在有点始料不及。
此时就见岳父、岳母同时站了起来，赶忙扶起小顺子。岳母激动地说:
“大娘知道你是个懂事孩子，既然你大伯早已承当小房给你，早先欠恁家的钱，现在一定得还！”
“大娘，恁老替我妈伺候爷爷、奶奶这恩情侄儿如何偿还?”
岳父抢过来说：
“这不是一回事孩子，孝敬老人我们应该，12年前借恁5万，早已房涨钱虚，无法计算，你现在正需要用钱还贷款，就应该把小房给你作为抵偿！”
小顺子胸有成竹，毫不退让，
“大伯恁老替俺家用35万买130平米的房子，现在价值一百多万，这亲情账侄儿又如何偿还？”
问得二位老人顿时哑口无言。
平时小顺子张口结舌，不爱说话，今天想不到突然利索起来，我不得不赞叹这是他常年感恩在心、念念不忘的亲情教化、良心的力量！
说话不及，又见小慧站了起来抹把眼泪激动地说：
“顺子小弟，小房虽然是我的教师专供房，可当时是我爸出的钱，现在咱都不让老人操心，你在城里买房的贷款钱，姐出！”
小顺子一听又摇头，又摆手，
“我、我坚决不要！”
小慧坚定地说：
“小顺子啊！别再推让，姐一定得还！”
说实话，我这女婿门外汉听到这里也不由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我觉得火候一道，轻咳两声正儿八经地说：
“ 要不要， 还不还，是恁姐弟俩自己的事，涉及亲情法律无能为力，哎，说错了，是法庭不予干涉。
“经过当面沟通，经济矛盾自行解决，无须调解。法庭辩论阶段到此结束。涉及争议问题，道理明确，事实清楚，现在当庭宣判：
“一，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调解法M款A条，N款B条，C条之规定判决如下：李志惠名下45平米小房系教师专供房，根据以上法庭辩论因果关系，判李志惠三日内给李小顺现金40万元，小房产权仍归李志惠所有。
“二，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X条D款、G款；Y条,E款、F款之规定判决如下：岳母诉岳父离婚案，两人结婚至今，虽恩恩爱爱40多年，但已分居三天，情况属实，准与离婚！......”小锤“嗙”的一敲，“宣布退庭”。
小慧一听立马变脸，劈手夺过我的“法槌”照我头上“咣咣！”就是两下，狂吼：
“给你棒槌你还当针（真）了，离你个头！离你个头！”
我习惯的举起了双手，往后一闪，一屁股坐空，墩了个仰白叉！岳父急忙扶我起来，岳母则是一巴掌打在小慧脊梁上笑着说：“你这憨闺女，敢打俺这好女婿！” 全家破涕为喜，大笑起来。
忙了一上午，才想起看表，已是下午一时三十分。岳母喜笑颜开，拉住大家谁也不让走，说是煮元宵，其实不用说大家心里都明白，就是希望全家和和美美，团团圆圆。小顺子帮忙炒菜；老头子喜踮喜踮地去买酒庆贺；俺小慧自然是向着我，赶紧给我沏上上等的茉莉香茗。此时我才舒心的出了一口长气，轻松地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翘起二郎腿享受着“贤婿贵上宾”的待遇，心里暗想：“忠勇悌友”是传世古训，这“怕老婆，有饭吃”绝对是传家名言啊！想着，笑了，累了，竟悠悠然飘入了梦乡。
二零一九年五月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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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公网安备 330108020038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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