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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纪事》——刀斧岁月深（10） 一 坐在从上海开往慈城的高铁上，林饭饭有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也就是在几个月不久之前吧，自己老是夹着充满肿胀欲望的身体，飞驰在这高铁上，去送给赵塔操。林饭饭想起赵塔，悄然微笑了一下，身体却波澜不兴。她想是不是给他说个话呢？才想起来，原来已经把赵塔的微信删除很久了。 二 林饭饭她妈住在她姨妈家。林饭饭去了她的城乡结合处的老房子。她在楼下就看家屋子里亮着灯光，心里“咚”地一沉。赵塔难道搬来住了？他带了别的女人来我的房子快活？林饭饭有点气不打一处来。她快速地爬上楼，掏出钥匙捅进锁眼里，转了半天根本转不动。林饭饭开始用手掌嘭嘭嘭地拍门。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条缝儿，一个赤膊的小伙子挡着门，皱着眉挺不客气地说：“你找谁啊？” “我找谁？”林饭饭一边嘬着牙花子重复小伙子的话，一边用力推开门要进去，但给小伙子一把挡住还把她推了出来，“哎哎哎我说你这人你谁啊，怎么私闯民宅呢？” “我私闯民宅？这是我的房子！我还没问你是谁，怎么住在我的房子里头，你倒说我私闯民宅？” 年轻小伙子有点傻了眼。他说：“不不，大姐，我们有话好说。你说这是你的房子，可我们租这房子并不是从你手里租的，我们是从一个姓赵的人手里租的，已经付了三个月房租呢！” 林饭饭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她把房产证，又从手机里翻出她爸妈的身份证照片，还有她自己的身份证都给小伙子看了，小伙子才请她进去坐。 弄清楚怎么个情况后，姑娘立刻让小伙子给赵塔打电话，说要告他讹诈！林饭饭见了摆一摆手说:“先别急，我问下哈，赵塔这房子收了你们三个月多少钱？” “三个月一千八，还押了一个月押金呢，一共给了他两千四。”姑娘快嘴快舌地说。 “嗯，还行，六百一个月也不算贵。”林饭饭不紧不慢地说。 她朝房子四处看看，虽然简陋，小两口弄得挺干净。她不禁朝房里那张大床看看，那曾是她和赵塔翻云覆雨的戏台，想必现在这小两口在上面折腾得也还挺快活哈！ 四下里看了看，林饭饭接着说了，“是这样哈，押金的事儿你们不要着急，只要你们不租，我一准让赵塔退给你们，我就是想问问你们，这房子你俩是还打算租不租呢？” 年轻小伙子和姑娘两人对了对眼神。小伙子就对林饭饭说了：“租的呀，我们本来还打算明天给赵塔发微信，给他打款呢！” “那你现在给赵塔发微信说，你就说让他明天来你这儿取房租。”林饭饭说。 小伙子就当真给赵塔发了微信。赵塔立即就回复了，“我明天没时间过去，你就微信把房租转我吧，现在就转。” 林饭饭问小伙子把手机要在手里，用小伙子的微信先打了几个字，“赵塔，是我，我是林饭饭。”然后举着小伙子的手机自拍了一张照片，她点开照片点击发送的时候吓了一跳，自己怎么这么老这么丑？但照片已经发出去了。 赵塔那边没了回复。林饭饭又追一句：明儿你过来一趟呗，咱俩聊聊。赵塔还是没回复。小伙子和姑娘愁眉苦脸地看着她。 林饭饭说：别担心哈，就算赵塔不来，他欠你们的一个月押金，我也会退给你们。 三 林饭饭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亮着温暖灯光的房间，看来我今晚是不可能在这里住下了，她和小伙子姑娘说明儿吃过晚饭她还来，她还说赵塔一准也来的，就走了。 林饭饭没回她姨妈那，而是找了个极其廉价的小旅馆住下了。夜深了，则星发来消息，“妈妈……” “还没睡呢？则星？妈妈陪外婆在慈城处理一些事情，过几天就回去了。放心哈！” 她仿佛看见满脸忧戚的郑则星在暗夜里松了一口气。 四 赵塔一看小伙子的微信上说“我是林饭饭”，又看见她发来的照片，就知道事情露了馅儿。 这时候赵塔筐里的菜也卖得差不多了，他就收拾收拾挑着筐回家了。 张玉见他回来，就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这两天会拿一笔钱回来？” 赵塔皱了皱眉，张了张嘴，到底没说出什么来。他看了看妞妞，妞妞自己拿着调羹在舀蛋羹吃，举着调羹看着他笑得天真无邪。赵塔忍不住蹲下身子抱起妞妞。妞妞嘴里含着蛋羹口齿不清地喊爸爸。赵塔就问张玉：“怎么天天吃蛋羹，你就不能弄点别的给妞妞换换口味？”张玉从手臂上扯下袖套，一边用袖套拍打着身上，一边就应声说了：“换换口味？拿什么换口味？只怕蛋羹也要没得吃了！”声音不大，分量却不轻。 赵塔再也说不出什么，放下妞妞，自己转身去厨房扒拉了一碗饭，然后蹲在门口抽烟。夜里，待张玉哄着妞妞睡了，他就又悄声对她说：“那个，你打六百块钱给我吧。” 张玉急得提起嗓子说：“我到哪里……”惊得妞妞在床上一个抽搐，她又赶紧压低了声音说：“这不正等着你拿钱回家呢嘛，我哪里有六百块给你？” 赵塔叹了口气，说：“玉儿，你跟着我受苦了。看场子我管不住自己想上去赌，所以也不去了……不过，我这不也每天在外面卖菜，为这个家努着力吗？”张玉瞟他一眼，不吱声。 赵塔接着说：“你就跟你姐姐借个六百，我真的有急用。你跟你姐说，三俩月的，我一准还她。” 张玉像处理什么大事似地摆弄了一会手机，然后把手机往床上一扔，细细碎碎地哭了起来。赵塔掐灭了烟，去扶她的肩头。他刚才从手机上看见，张玉转了六百给他。 五 第二天，林饭饭等赵塔，赵塔却没来。他把六百块转给年轻小伙子，微信说：“这是押金，退给你。”又说：“你要继续租的话，接下来就把房租交给昨天发照片给我的女人吧。那房子是她的。”又说：“你给她说，我收了你们的那三个月的房租，以后有钱了，我还她。” 年轻小伙子把赵塔的微信给林饭饭看，林饭饭又语音了一句：“赵塔，就不和我见见吗？”赵塔回说：“还你钱时再见吧。” 林饭饭想着她妈本来还打算卖这房子给她救急。她也不知道什么搏击命之兽也，时而抗之时而顺之的道理，她就是跟着自己心里的感觉走继续把房子租给了这小伙子和姑娘，房租还降了一百，从每月六百变成了每月五百，还不收押金。 林饭饭用收来的一千五百块房租，给她妈买了双鞋，给她爸买了顶帽子，然后就带着她妈回上海了。她妈一路数落着说慈城的房子没卖我看你们这欠下的尾巴债咋弄？到了上海，郑意诚和郑则星一起来来接她们。则星喊外婆林饭饭她妈应了，郑意诚哑着嗓子喊一声妈，她却应不出声儿来。 林饭饭为了消除尴尬，大声喊了一声：意诚，你来了？林饭饭她妈瞅一眼女儿，发现她白头发稠了，眼皮上两块白癜风却淡下去了不少。 啼妃2019.5.24
（注：不参与加精与计酬谢谢，没有一一回复的习惯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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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5-24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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