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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短篇小说:住进医院中的意识流 [打印本页]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2 13:09
标题: 短篇小说:住进医院中的意识流
本帖最后由 林小白 于 2019-10-23 22:47 编辑


        我好像置身于离天最近离我最远的山之巅的一棵特大的树梢上,好在树梢上的枝叶就像公路边最繁盛也被修剪刀得最平整的花树坛,我在那树梢上躺着就像一具宁神静气的活死尸。那树好像在我的梦里多次出现过,将来肯定还会出现。那树一旦出现,身下势必带着崇山峻岭悬崖峭壁,还有山沟流水潺潺,草木花鸟虫鱼争相斗艳。尤其那红鲤鱼,在溪水中一摆身子,就像是启示我必须飞身上那树梢。但我身后又总有着深山古庙冒着香火,让我不敢轻易动弹。我想我迟早要不置身那树梢,和飞鸟与猴子和平共处,要不就会遁入那树梢悬涯下的古庙里当和尚。虽然我一直对光头佛学不甚看好,并觉得那香火十分俗气。但那梦老是来找我,好像世上没了我,那高山古刹以及那棵顶天接地的古树也就不会存在,存在与否也都没了意义。



  树梢之上的云朵上有许多奇形怪状的人对我指指点点,使我感到了一种来自天空的重压;而树身下却似却有着要把我托得更高的力量。就好像我难以容世,世也就不肯容我,哪怕把我托上宇宙主宰的位置,也在所不惜,反正得有人主宰世界。更好像我哪怕主世,世也不必在意我。这感觉真有点像是海南的空气和风也曾竭力要把我远远地逼回大陆一样。也好像被挂在树梢本真的就是我生来注定而且是平生最盼望的。平生一万个不如意,这次真的如意了,却受不了那个冷,且不知后事如何。

  在我的潜意识之中,与其说想做个高大尚的人,不如说更想做个自由自在的飞鸟,但又怕万一和各种飞鸟难以相融,且老是被狠鸟占巢,又没个说理处,就只好不停地展翅飞翔,甚至都不屑于找到一个新的藏身之所,一直飞就是我的整个生命。据说那凤凰总会择梧而栖,我连梧也不屑……

  而我的背心之下却又被什么力量设置了随时都会粉身碎骨的悬念,真不知这天和地到底搞的什么鬼?更何况天地间一片奇冷彻骨,又使我害怕2012年的世界末日是否已提前到来?那样就算我不会摔下树梢粉身碎骨,而是飞下树身也不会有个落脚之处了!我便侧身看那世界,好像真的大片大片地碎裂犹如冰块,这棵支撑我的树却似可以坚持到最后,也不知是何道理?


   我侧身再看,竟有千万种数不清的动物猛兽都向我这棵树聚拢,一个个张开大嘴,把天地树都吼得就像簸米筛糠,加速了土地如冰的碎裂。有些冰块都飞上树梢,把我砸得生痛,再覆我身上有如被单。有许多飞鸟以及弱小动物都主动飞进野兽的嘴,似乎只要野兽们别再吼叫,既免它们自己筋断骨裂,也能让地球度过难关。可是那些野兽的吼叫好像为了要爬上树梢和我争夺地盘早点离开地球。我又怕待会儿,就像小天花雨说的,天上的水库就要向地球放水以便捉鱼过年了,几个星球更是合着伙,不想捉鱼,只要把脏水一咕脑排到地球,不管地球是否承受得了,只要宇宙平衡。不知那样宇宙是否就可平衡,女娲却是再也看不到了。地球怕是在太阳系呆了太久,中了热毒,以至生不出一个完人,也正因此反使人类万物生存到现在,就像我那曾经多次失夫也失去理智才拖了一大堆儿女终于只剩我一个的老娘。
  
   我于是很心疼身下这个无理可言的地球,真想把地球当小儿一样抱在怀里,去往一个安全的地方,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猛兽蛇虫都给甩了,或使那些毒虫猛兽在一个新环境中都能说出人话,变得比人还单纯可亲,甚至干脆能和人通婚,生出一些新物种。想我身强力壮的少年时,没想强奸女人,就想强奸老虎犀牛,觉得也只有强奸老虎犀牛才显得超人,也能生下几个超人。


  眼下的大树似乎不被大水淹没,就会被各种猛兽撞倒,我会被树枝树叶沉沉地裹入水中。我现在的心虽在我的胸腹之中也卟嗵卟嗵的深感无处藏身了,那些中了邪的野兽们除了让我头痛又怎么上得天去!那树梢在大风雪中摇呀晃呀,好像不是它要把我挂在树梢,而是有着不好言说的苦衷,也好像它要是跟我说了,它就不能继续站在人间,我也就没的依靠了。


  那许多云之上的奇形怪状的人,好像见我对什么都没反应,也都很没趣的走了。又飞来许多鸟儿在我身上交头结耳。那些鸟儿分别有孔雀,有凤凰。而老鸹和鹰,还有麻雀和白头翁以及蜻蜓和蝴蝶,都争相在我鼻头上拉屎,还用脚爪挠着我的鼻孔,用翅膀扇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复述那许多奇形怪状之人已经说过我却没听懂的话语,根本不顾我虽不能说话,却正在思绪万千地想天地人之未想,都只管一次又一次试探我为什么对那些对我大不敬的种种行为毫无反应。而我的脾气,本来就是你越要我反应,我偏偏不反应,偏不在你们面前做个聪明人,偏要做个孬子给你们看看。倒是有个小小的白天鹅越来越大地叼着一床洁白的被单向我很有善意地飞来……

 我对她说:地球就要蹋了,快跑,大水滔天,碎如冰块。树,云上的人,还有猛兽,还有那个人呢?就见有个白衣小护士在给我掖着洁白的棉被,并且说:哇!你醒啦,我一直在为你使劲呢。发高烧做恶梦是吧?这是铜陵农民医院。你的腰被摩托车撞了,腰关节被撞起0·7毫米,椎管本就狭窄,还有点S形弯曲,开刀都难了,幸亏尾骨还是好的。你的腰肩盘本就从L1-L2、L2-L3、L3-L4、L4-L5全部突出,高达0·5毫米,还有本就腰脊劳损、骨质增生,都不知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你肯定长期超负荷,不光受过伤,也从不注意姿势。你的胳膊肘软组织崩裂,后脑壳有一黄豆大的凹坑,肯定是小石子撞的,有轻度脑震荡。我才睁开眼睛,问:那个人呢?……你是说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吧?你和他比就是幸运之神了。



  那个人是在苏州做不锈钢装璜的,家里人急着等他还房债,他收帐收到大年三十下午,正月初一起个大早来送死。本来再过几分钟就好到家了,偏偏撞上你,就再也不用出外打工了。我心疼地大叫一声:我爱姐!这是我欠他,还是他欠我?……你也不要和自己过不去了,每年过年,都有老乡们从外地骑着摩托车半路上送命的,尤其这大雪迷眼路又滑。我们村上有个小伙子,也是大年三十骑摩托车在南京被一个酒后驾驶的家伙撞到河里去了。他老婆还抱着孩子在村口转来转去,孩子还一直叫着爸爸;父母准备了许多冥币,指望他回家请祖宗呢。刚刚又听说,有一对兄弟骑着一辆摩托车,在苏州钻进一辆大卡车肚里去了,两兄弟头都没了。我们医院,今一天就有四个重伤号,都是回家过年骑摩托车的。目前又是大雪,江苏、浙江的公路上车祸就更多了。我哽着喉咙说:在外打工的人是真可怜呐!……这大雪天的,干嘛非要骑摩托车回家过年呢?……那我还是步行的呢。……小护士一时无语,就对我一笑,笑痛了我的腰。

   已是正月初一傍晚了,我醒来,便没法再睡,就一连声“我爱姐、我爱姐”地熬着痛。小护士说:你把爱姐从死叫到活也没用,赚钱顺算帐,蚀本倒算帐。幸亏我们即时赶到,你要是在雪地里再躺一会,这时怕就成了保尔柯察金了。这句话让我对她有了亲缘之感,也就开出了笑脸。小护士又说:你现在就是要好好躺着,躺不住也得躺,要不就趴着,千万不要侧身。要是愿意开刀,过几天请家属来签字,不愿开刀一星期就得出院了。但你想要什么补偿怕就难了,肇事者家属肯定是杀之无血刳之无肉。我们这个急救中心,在外欠着一千多万,没法要得回来呢。我叹口气,就躺着吧,只要躺得住,也算福气。可我为了躺得更好一点,只将腿儿稍一移动,那腿便像鼓槌一样在床上槌个不止。

  我一边躺着,一边看向窗外,雪依然在下。有个老奶奶拿着扫把,明知雪还在下,而且雪夜少有人出门,还在不断地扫。就好像她是吴刚或西绪福斯在地球上的再现,如是也好像就是现给我看。当然,那扫雪的老奶奶也可能丢失了什么祖传的宝物,或者只是一种消遣和锻炼,虽是徒劳却很自在。但她扫了一层也会少一层,明天再下,也不会太多。也因此,她就像是我家还没出现过的什么人……一会儿有两个女护士经过窗前,在雪中嬉嬉笑笑蹦蹦跳跳的,又好像是我家的什么人……我回头辩认了一下医院里的每一个人,都像是我家的什么人……其实这医院里谁也不认识我,但肯定谁都不会对我有恶意,谁见着我都开着笑脸、打着招呼,而我才是最木骨的。



   医院里真好,每个人都可以倾心吐胆,越是陌生越好亲近。不像面对医院外的熟人,越是倾诉衷肠,越是招惹是非。我既是住院也就感到旧的病症即将得到根治,新的人生又一度开始。想着有钱住院真是一种福气——如果钱多就天天住院年年住院,说不定都能脱胎换骨生出爱情,尽管我长这么大多次住院,除了破财就是身体每况愈下……就怕还有那有病没钱的,在大风雪中四处要饭的孤寡老人哪!想着自己这么慈悲善感,要是当总统却又拿不出使社会绝对公平的招法,有招法也施行不了,真的敬佩国家领导。

  我还看见许多不断变化的幻象。起先是那个扫雪的老奶奶,一旦用力将雪扫得就像飞花,医院就一刹那成了大观园。四处亭台楼阁搭积木一般快快耸立,花红柳绿伴着青嫩的竹笋一丛丛破土而出。竹笋之下又一丛从拱出蝉蛹的花朵,各种禽鸟各自悠乐于竹枝头,每叫一声蝉蛹花就更开得更艳,然后就破土飞上竹枝变成蝉,就叫得鸟儿不敢再立竹枝,而在一旁的树梢上紧盯不殆。



    竹园中的鱼池就在我面前清澈荡漾,有鱼儿一跳,扫雪的老奶奶就成大观园中的老祖宗,一边扫花一边寻找可能藏到了我心中的林黛玉。一阵狂风吹树飞花,忽闻从不惹人的林黛玉又在这个花园里的什么角落被什么人绑架而去,我痛骂林黛玉太孤僻以至遭祸,同时也甚感有罪,就有万千天兵,凌空杀将而来,晶莹的雪花就变成了纷飞的战火。好在天与我并无感应,也就没有怪罪于我。


   千军万马正好从老奶奶扫过雪的路径践踏而过,把地面吓得好一阵颤抖,池中的各色鱼儿都纷纷跳进我的心胸,好像就要把我撑破。我都提前看见了,我的心胸就像水缸一样破损,鱼随水飞瀑而出。接着就是天穹漏水女娲忙着嫁人,却又不是嫁我。家乡浮山正好兜头承接了一片天水瀑布,山皮树木都成了洪水中的绿萍青藻;山岩被洗得脱了骨,虽露出不少新的颅骨和洞穴,却也早早藏满丑蛇脏虫。


   接着又是长江决堤,天水地水滔天覆地,间接地呛死了我胸中多少活蹦乱跳的鱼虾,也直接淹没了我的喉咙我的头顶。我在那滔天大水中挣扎,不光自己要活,还想顺便拯救一两个人,就不知哪一两个才是我最值得舍生忘死的人。那一两个人最好是美女,和我漂到水中的一片高地,就开始新一代亚当和夏娃的生活。接着又见那老祖宗变成了玉帝娘娘,并在呼唤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就是林黛玉也未必,但使我自觉有着拐骗她女儿的嫌疑却是真的(我对世俗中的真女人少有爱心,就爱着书上的可能有缺限却有特色以及神话传说中的女人,这么说我爱过的女人还真不少)。因为我刚在这个医院醒来,玉帝娘娘和天兵也都来到了这里。说不定一会就要闯进病房,把我揪下病床,就怕会把我已然重伤的腰骨扯断。而医院里都是病人,不是病人也无能和天兵作对。一会儿又听玉帝娘娘发着怒号,要把她的那些伤风败俗,专门勾引人间穷鬼的女儿们斩尽杀绝,把董郎、牛郎也拉去喂食天狗;一会儿又听她坐在天门口痛哭呜咽。又出尔反尔地哭她要不是做了玉帝娘娘,就可以任着八个女儿随便嫁给什么人间穷鬼,就是嫁给我这号狗都不理的六根不净的浮山孬子,也乐得抱上孙儿孙女了,更免得在那天上长生不老日月无聊。这么说她是早就有心要把哪位仙女嫁给我,但最好别是七仙女,因为她已嫁过人,尤其那说父母反对就抛弃董郎的说法就像是悔婚的托词。


   我虽很好说话,但心里容不下半点沙子,也就凡事都怕遭遇新的憋屈。她哭得满天乌云遍地阴霾,又使我好生闷气,千军万马也忽然消失,无边洪水也就洇进了地面,我也就想为她寻找女儿又不知她的女儿究竟是不是林黛玉就把自己给丢了。接下来,我想向全世界招贴广告,寻找我自己……这些幻象,说是出现在雪的天空,不如说是出现在我的脑屏……

  说到底,这些幻象只是我过于疲惫而且发烧所产生的,但这幻象于我十分逼真,就当是做梦,不知会有什么预兆?我相信凡事皆有预兆,却就像上帝和佛祖无处不在,谁也没曾见过,有也等于无。我不得不换个姿势,眼前的景象就变成了从我冰凉的两腿内部开始燃烧四野的熊熊火焰。可那好像应该出现也真出现过的提着花锄花篮的林黛玉也可能就是玉帝娘娘呼唤并且与我有关的人儿是谁呢?又好像我就是那被玉帝娘娘呼唤的人儿,林黛玉就是我的夏娃,是从我身上生出的一根肋骨,是另一个伤心断肠子虚乌有的我。又好像我就是那呼唤女儿的玉帝娘娘,我好头痛!

  雪越下越大,就像外星狠砸地球的冷兵器。我多年没见过雪,幸亏躺在医院里的窗户边,有条件看雪发痴。我在雪的天底下,又看见了一间低暗的草房。草房中,那个扫雪的老女人,变成了我的母亲。母亲佝着腰,一边咳嗽一边呻吟。门被风吹得咣当咣当。雪就像一群饥饿的小鬼,一个个闻香钻进门缝。



    母亲点起那只早已发黑的红泥小火炉,对着炉膛吹火。她喘气的声音和佝偻的身影都亲切得让我深为遗憾。沙锅里面炖着豆腐、生腐、猪肉,桌上放着鲜鱼、干鱼。当豆腐都被炖得跟浮山一样起了很多气孔,猪肉和生腐就让人馋涎欲滴的香了,母亲也就叫了:懒鬼耶,起来胀了。


   我在母亲的嘴中,名字就叫“懒鬼”。我长大了因为搞文学也就被人叫着——只会胀不会做的——懒鬼。整一个村庄,提到我的名字少有人知,提到懒鬼有口皆碑。“懒鬼”二字是我一生无法解除的紧箍咒,虽然我其实就是保尔·柯察金加堂吉诃德,除了自家要劳作还为别人免费帮工还比给自家更出力之外,只要有五分钟就会拿起书本,而既非在校学生又非教师或村长支书或赤脚医生,还动不动就拿起书本就别想赖掉懒鬼之名。


   我习惯母亲的骂,骂的后面,也偶有好吃的,瓜果、花生、蚕豆、板粟……像我这样生于饥饿年代的人,长大了就成了中国最好吃的一代人,但吃得再好,却无法再吃到母亲做的口味。虽然母亲根本做不出好口味,由于是穷人中的穷人,做好菜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那许多个正月初一或者每年三百六十五日的早晨,我一听到骂,就一个鲤鱼打挺再下床。接下来,就是胀了。胀够了再洗脸、刷牙。那时候,除了玩就是吃,跟猪一样,也只有跟猪一样不断地吃才能长大。我上学念书也只为放学之后就有的吃 。最后一个正月初一,母亲望着我那么会吃,吃什么都狼吞虎咽津津有味的样子说:看你又吃了一整年,真地长高了,再吃几年,个子肯定不小,挑柴挑稻也不怕没劳力了……我泪水夺眶而出,抢忙把头埋进被窝。在这个世界,一个大男人老是为母亲流泪,真是没出息,可我就是那没出息的人啊!我又想起那个被玉帝娘娘呼唤的应该就是我本人或者天花雨,但天花雨那么阳光,我又惭愧得真不想给任何女人当老公。我给任何女人当老公都是一种造孽。我最好只一个人活在世外,就挂在树梢上,看着这人世。但愿我死了之后,世上都是有福的人!

           如果真有造物主,将死去的亲人每逢过年就相聚一下,多好!

           不知自己在这世上还能活几年,几年之内做什么最有价值也最容易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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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2 13:16
这稿改了好多遍,此次才明白,意识流太难写也就难读,难怪一出生就注定了死亡,也知普鲁斯特、乔伊斯是太伟大了。因为意识流文字一旦稍长,逻辑上最容易犯错,以至让人不知所云,自己怕也会伤及大脑,何况本是心理有病的人才好发挥,而有病的人最容易逻辑混乱。特来请各位指点一二。我的意识流最讲究有趣,否则怕是自己也讨厌。
作者: 草舍煮字    时间: 2019-10-22 15:12
老兄是不是发错版了,给你移到小说版吗?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2 15:51
草舍煮字 发表于 2019-10-22 15:12
老兄是不是发错版了,给你移到小说版吗?

是的,麻烦你吧。多谢!
作者: 重庆霜儿    时间: 2019-10-22 16:37
老师这想象力恣意汪洋很瑰丽,可惜我脑子笨看一会儿就烧糊涂了。先留个评,支持意识流。抽空再回来学习。问好老师!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2 18:01
重庆霜儿 发表于 2019-10-22 16:37
老师这想象力恣意汪洋很瑰丽,可惜我脑子笨看一会儿就烧糊涂了。先留个评,支持意识流。抽空再回来学习。问 ...

你说的正是我害怕的,可我也正是这样孬巴惺荤的头脑,就产生了这样的怪文,并老想把这些怪文发挥成奇文妙篇,不知行也否?
作者: 林小白    时间: 2019-10-23 22:54
彼岸兄的文章,小白是喜欢的。

天马行空,恣意遨游在想象的世界里,令人目不暇接。很有画面感。想必所读之书必然驳杂,这是好事儿。对于长篇文学创作也大有裨益。

不足之处也比较明显:一棵树是否长得好,不仅仅要看看它是否枝繁叶茂,还要看看“园丁”能否有所取舍,将多余的“枝丫”给修剪一番。譬如此篇,开篇极好,讲述一个被撞者脑海里的奇思妙想,请下不少大神,涉及不少文学名著里的人物。但让读者如小白者一看,头脑发蒙,不注意看的话,很容易蒙圈,乃至于不知所云。

如若要表达一个被撞者脑海里的“意识流”,最好选好一个着眼点,衍生出去,让人产生蒙太奇手法也新奇一些。

小说布局总体上是不错的,构思上稍加雕琢也会好很多,起码——要让读者能明白所云何物,不然,就失去了小说的意义。

另外,其实,很多段落上是需要分段一下的。长句看起来比较累,如果想让读者产生阅读的兴趣,起码在分段上花点功夫,不必长篇累牍,让人望而生畏,失去了阅读的兴趣。

当然,这只是小白一家之言,采纳与否,彼岸兄可斟酌。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4 00:06
很难得小白兄再来读文并指点,并说得很有理,我也正是朝你说的方向努力。总之要吸引读者,否则什么高超艺术都吃力不讨好,何况我还离高超很远,就怕今生都达不到。多谢!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4 00:06
还有什么不足,还请直言!
作者: fonyuan    时间: 2019-10-24 08:40
你写作的勇气和坚持,我很佩服。这是真心话,绝对佩服,不管境况如何,总是坚持写下去,无论怎么样,这是好事,写,至少是一种宣泄,一种释放。
但写要讲章法,不是说,你想到哪里就可以写到哪里,每个人的思想,都像一条巨大而缓慢流动的河,表面看似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涌动,无时无刻都在变化。这些东西全写出来,几乎可以说,对读者毫无意义,只对自己有意义。
马原说过,我们所有努力之后的作品,只对非常小的一部分人有意义。
这还是说的好作品,有可读性的作品。而大多数情况之下,更多的人写出来的东西,是没有可读性的。
意识流多数是线性描述的,其实是作者和读者的一种意象交流,但不是散漫无目的地一通描写,加上无数的比喻,夸张,变形,而这样处理的结果就是,读者不知所云,完全没头没脑。
所以,写是讲章法的。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4 10:25
fonyuan 发表于 2019-10-24 08:40
你写作的勇气和坚持,我很佩服。这是真心话,绝对佩服,不管境况如何,总是坚持写下去,无论怎么样,这是好 ...

嗯,我还真不太懂章法,就是凭良心,就像老好人不会做人,只凭良心,结果没人欣赏,处处吃亏。可我就是那样的人,尽管处处小心努力做好,还是不比奸臣总能八面来风。自古都是奸臣比忠臣活得好,连书法都是奸臣最出色,比如秦桧,蔡京,严嵩。多谢指点,也让我有点怕,怕最终也难以完善,那就一生白搭了。
作者: fonyuan    时间: 2019-10-24 10:36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19-10-24 10:25
嗯,我还真不太懂章法,就是凭良心,就像老好人不会做人,只凭良心,结果没人欣赏,处处吃亏。可我就是那 ...

写文章和做人是两回事。不能相提并论。
人有良心是一回事,但有良心的人能否写出好文章则是另一回事。
秦的书法现在还在用。但秦到底是自己坏,还是被背锅,历史自有定论。
你不能说,我有良心,我做人正直,我的文章就应该有更多的人看,甚至欣赏赞赏,这个逻辑是不对的。
文如其人,和人如其文,其实都是唯心之论,假人恶人邪人,可能文章更得法,更漂亮。
所以章法和良心是两回事。
丛林先生要是抱着这个态度,不好办。
最后,我说说什么是文章,就是你写下的是什么。
其实你写的东西,是给别人看的。甚至可能包括一些比较私密的日记。很多人在写的时候,是想着将来若有人看到。。。。。所以日记 也不可全信。
既然写了是为了给别人看,叫别人了解自己,理解自己,那么,写真心话,总是最好的最省事的办法,用真心换真心,当然最经济。
但是世事没那么简单,或者说,人们阅读文章,也是按着一定的习惯即章法来读的。就像开车走路,你不能说,我有车,车有轮子,我哪里都能去,我就不走路,我偏要走到野地里去。。。。那你也是走不通的,或事倍功半,得不偿失。
另一种情况就是,我写我的,你读你的,你爱读就读,不读就算了。这种情况也是大有人在。
但结果,却与你的初衷相去甚远,因为无论无何,你还是希望你的文章得到更多的人去读。除非你没这个想法。那就随便写好了。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4 12:30
文如其人,和人如其文,其实都是唯心之论,假人恶人邪人,可能文章更得法,更漂亮。——我就是这么认为呀,但我不承认那很唯心,其实有点辩证在的,比如鲁迅、老舍是好人,文章就如其人。郭沫若奸滑,文也紧跟时势。好人就是没技巧,也或是笨了点,单以这个时代,就明显看得出来,什么人容易成功,无非文章上得纲线,人事也搞得通,老是坚持本性,就不得成才。我亲眼不知看得多少成功的文人其实比那老是不成功的文人水平不知差多少,后来那坚持本性的文人更加坚持本性,不拍马屁,也就泳坛远没的成功了。文与人反,就是也有人做人很老实,做文却很巧的,所谓懦弱是搞文艺的好料,你看太宰治、普鲁斯特、王小波、沈从文、郁达夫、曹雪芹、陶渊明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4 12:31
林小白 发表于 2019-10-23 22:54
彼岸兄的文章,小白是喜欢的。

天马行空,恣意遨游在想象的世界里,令人目不暇接。很有画面感。想必所读 ...

半夜后给你回了两贴,到现在还没放行,好像都不在了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4 12:45
fonyuan 发表于 2019-10-24 08:40
你写作的勇气和坚持,我很佩服。这是真心话,绝对佩服,不管境况如何,总是坚持写下去,无论怎么样,这是好 ...

关于章法问题,你与小白兄都是强调了,我也承认并害怕的,因为我就小学生,虽然读过一些关于写作技巧的书,比如前天还读徐怀中的《大学生写作》一书,就是学不了,就是有感而发,真诚无比不得法。所以有时我也想,有没有成功的文人就是没技巧呢,,比如李逵做人打仗都没啥章法,可他上了战场却有着常人比不上的成就,杀人从来不用第二斧,一出手就人头落地,还显得没啥武功,被自觉有理性的人很不屑。
作者: 夏冰    时间: 2019-10-24 12:53
十分欣赏老兄执着追求的这股子劲儿。意识流小说不好写,读者喜欢的也受限。作为小说作者,能坚持做练笔难能可贵。其实说到底,小说还是需要讲究点章法的。那种看似没章法的章法,更挑战作者。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4 13:06
夏冰 发表于 2019-10-24 12:53
十分欣赏老兄执着追求的这股子劲儿。意识流小说不好写,读者喜欢的也受限。作为小说作者,能坚持做练笔难能 ...

多谢夏冰兄来读!我在后记中也就提出了意识流难写,因为意识流最早依据是弗洛依德的《梦的解释》和《精神分析法》。既是梦一般地,就显得杂乱,而且多是病态的,要是一个人正处强健之时,意识流就会被理性所替代,那么难就难在既是梦一般的思绪,又要写出很清淅的文章就不容易了,但又必须清淅一点才算文章。也许中国读者至今不能接受意识流也就因此。中国人最习惯传统,所以道教佛教儒教还要搬出来,就没法拟出一套最新更适用的理论。
作者: 林小白    时间: 2019-10-24 13:37
彼岸丛林 发表于 2019-10-24 12:31
半夜后给你回了两贴,到现在还没放行,好像都不在了

这个没关系的,小白每次读丛林兄的文章,都被你的坚持打动,对于文学的坚守,已经不是很多了。但好在我们都还有梦,方圆兄的一些话我很赞同,毕竟写文章是给别人看的,除非是为了自娱自乐,那么,章法还是需要一些的。李逵虽然就几板斧,程咬金也是,讲究干脆利落。但也并非毫无章法,武学与文学类似,三板斧里面,还存在劈、砍、挑、刺不是?
作者: 彼岸丛林    时间: 2019-10-24 14:01
林小白 发表于 2019-10-24 13:37
这个没关系的,小白每次读丛林兄的文章,都被你的坚持打动,对于文学的坚守,已经不是很多了。但好在我们 ...

我也正为此头痛啊, 且讲究章法的同时,就锁了激情,任了激情,就泛滥成灾,怎样在此二者之间握好分寸怕是一生的难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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