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两个女人的地老天荒

一笑而过

　　安妮宝贝说：“只有女人之间才有真正的爱情。”爱情是什么？这是千百年来人类探讨的永恒话题，所以，我的“女人之间”，没有定性。

一、        东邪西毒

　　东方雪儿从小到大，所到之处都会引起一阵喧嚣，这是除了她自己，别人都察觉到的事实。

　　刚到中学，雪儿的名字如同她各色各样飘飞的裙裾，散播了整个校园。她的作文被各年级各班的老师在课堂上宣读，回复的小纸条交友求爱内容不一，包括从优等生到小混混的三六九各色人等。

　　只可惜那时的雪儿忙着发展自己的“女人缘”，一二三年级的七个女生混在一起，在教室食堂宿舍横冲直撞旁若无人，人称“女子别动队”。雪儿因为成绩是年级第一，就当了队长。她们热爱无比的行动就是旷课到学校后面的核桃林偷核桃。

　　雪儿从来对自己以外的人从来不以为然，直到有一天她听别人叫她“西门小霜第二”。雪儿长到12岁，从来只问谁是第二名的。于是她就对西门小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原来是高自己一届的学姐。号称才貌双全，却也是抽烟喝酒旷课谈恋爱五毒俱全。后来实在混不下去了，留了手书的一本《忏悔录》转学而去。在新学校痛改前非，门门功课都是当仁不让的第一。
“她是五毒俱全，我是邪魔怪哉，倒也登对。”未曾谋面，东方雪儿便喜爱上了自己的战友，并且给二人组合起了个侠风飒飒的名字“东邪西毒”。

　　西门小霜考重点高中落榜，这比较出乎所有认识她的人的意料。她又转到了一中复读，跟东方雪儿同班。一中的学生都拭目以待这两人联手推行“鸡犬不宁”新政，谁知道是一个卧薪尝胆一个前车之鉴，都奋发苦读冒充模范生。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有天上课的时候，小霜睡觉被老师提问，就没反应过来，结果被轰出了教室。接下来是雪儿，她装傻充愣于是也跟出了教室。两个人在走廊上张望围墙外熙熙攘攘的集市，当然自己也都成了赶集人眼中的风景。

　　“感觉丢人不？”雪儿很关切地问小霜。

　　“没事儿，我在那边经常因为偷看课外书罚站，被人围观是家常便饭。”

　　“我是因为经常叫不来家长，在教室门外饱受日晒雨淋之苦。”

　　两个难兄难弟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共同语言，顺便各自写出了洋洋洒洒的万言检讨书。
　　
　　后来，东方雪儿逃课一个月，错过了奥林匹克英语竞赛的决赛，老师就让西门小霜顶替参加，结果荣获全国三等奖。那证书至今被英语老师保存着，算作东邪西毒的第一次合谋成功。

　　再后来，两个人都考上了市一中。

二、        风雨同舟

　　其实两个人可能因为“一山不容二虎”的江湖规矩，一直都隔窗相望。到了高中，更是分道扬镳。东方雪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一门心思奔北大去；西门小霜做广播员联欢会主持人还有宣传部长叱诧风云独领风骚。

　　离高考还有三个月的时候，小霜突然感觉到前途岌岌可危，因为她的成绩是一落千丈。于是孤独苦闷彷徨，甚至想到跳楼。于是学校让她回家休息一个月。

　　自然是英雄相惜。雪儿去看小霜，她说：“我会为你一直穿绿色。”当西门小霜回到学校，绿上衣和绿长裤便配成了一套。两个人吃睡都在一起。雪儿在日记中写道：“每个深夜，在洗手间看书的小霜都会轻轻锁上宿舍的门，吃下我给她打的两个冷包子，然后让冰凉的躯体滑进我的热被窝。”背景是冰冷的，记忆却依然温暖。

　　她们也在周末溜出校门大吃一顿，然后就有了两个人出去鬼混，零花钱来路不明的流言。但是这并不影响两个人刻苦学习的劲头。

　　西门小霜永远都那么酷劲十足，她两个月的努力就考上了名牌大学。当然，东方雪儿也以优异的成绩为高中生活划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三、        痴迷美学

　　到大学的西门小霜一口气过了计算机二级和英语六级，倒是东方雪儿开始了混日子的快乐生活。

　　寒假的时候，两个人挤在小霜乱如猪窝的床上，一口气合吃了一箱芦柑几个苹果还有四盘干果。雪儿开始讽刺小霜“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又翻出当年帮她整理课桌，收拾了一大筐垃圾的旧帐。小霜也以雪儿不修仪表经常不洗脸去教室的丑闻来回击。

　　小霜很内疚有次雪儿生活费超支向她求援，她没帮忙。因为当时张艺谋在全国选女主角，她拼命攒钱去参加北影的培训班：“雪儿，我当时就想，如果被张艺谋选上了，我们就再也不缺钱了！”是啊，张导的明星制造从来都是娱乐圈的神话。雪儿就积极要求当小霜的经纪人，那时钱多得数都数不过来，想想都过瘾啊！

　　可惜张艺谋的光环来不及照耀这两个疯狂想发财的小女人，于是小霜专攻文艺理论了。她拉雪儿洗澡的时候，从头发，到脖子，到锁骨，什么乳房，细腰，臀部，大小腿和脚踝都用专业美学标准给雪儿来了一个由局部到整体的评价。

　　雪儿也因此大受鼓舞，迷上了实用主义美学，并且一度准备考复旦大学的美学研究生。其实，到复旦考察的时候，雪儿最大的梦想是能天天躺在绵软的草坪上晒太阳。

　　小霜在北京上考研班的时候，雪儿便去找她玩。两个人在三里屯泡了整条街，然后在黎明的工体路上高唱“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最后两个人共同的考研梦都半途而废。东邪西毒的队伍于是没有走向专业美学，这应该是中国学术界的庆幸。

四、        合谋爱情

　　雪儿在高二的时候就对小霜的哥哥一见钟情。当时她正在坐位上一边啃馒头，一边背“十五大报告”。西门哥哥来了，给她买了一瓶果汁，还告诉她以后不能这么马马虎虎吃饭。温柔背后，可是李亚鹏般的英俊，于是雪儿的铁树终于情窦初开。

　　小霜对新好男人的哥哥心存怜惜，一直犹豫不决是否将他交到雪儿的淫威下蹂躏。哥哥终于没能撑到雪儿毕业，跟另外一个女孩子走上了红地毯。小霜赌气没回家参加婚礼，雪儿在宿舍悲痛欲绝：“世界上最后一个好男人被婚姻枪毙！”

　　但是雪儿不计前嫌地帮小霜介绍男朋友，是中科院的博士。可惜人家立志要当陈景润第二，而小霜并不具备传统女性的牺牲精神。于是数学奇才至今独身。然后是清华的硕士，人家一开始就铁定了要出国的，并不提前考虑感情之事。于是小霜也就“日日走着路寻路”。

　　实在气急了，雪儿冲小霜喊：“你让我是矛，我就冲出去给你拉对象，你让我是盾，我就替你抵挡青蛙的袭击。从高中到现在，你从来都是用感情问题来困扰我。你哪天出息点，让我为你的事业参谋一回啊！”“重感情者不能成大事”，这话还是小霜教导雪儿的。于是爱情需要白面包，小霜立志在两年内找雪儿参谋买哪一款的私家车，然后皆大欢喜。

　　洗澡的时候，小霜帮雪儿搓身。雪儿很是扭扭捏捏。小霜说：“一起睡觉的时候，你身上每一处都被我摸遍了，现在害什么羞！”于是两个女人的友情跟色情有关，独独爱情是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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