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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陌上君如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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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1 17:0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喻芷楚 于 2020-7-2 10:00 编辑

陌上君如画
  
  喻芷楚
  
  楔子
  
  不醉醉倒在浮世逍遥屋外的花坛前,花坛梅树边卧着只小白狐狸,两眼溜溜圆瞪着不醉。好一会,确定不醉的确是不能动才跳下花坛,挨着不醉打转,然后去蹭他的头。
  
  不醉被小狐狸的毛痒醒,两眼迷离恍惚盯着小狐狸。
  
  有几个男女从浮世逍遥咖啡屋出来看见不醉,不醉已经强行爬起斜靠花坛,小狐狸犹自在他怀里蹭。
  
  不醉的面容在出来的男女眼里惊若天人,便是此刻醉态中的憔悴,胡子拉渣也无法抹去他与生俱来的光辉,因为耀眼,所以动心。几个男女同时对望,异口同声:“江澄维,江不醉。”
  
  “不是他,是谁?”
  
  “他竟然放出来了。”
  
  “有钱还不好说话?”
  
  “他毒死他女朋友还有自己的亲爹法律竟然不制裁他?”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杀人了?就为他长得帅吗?帅是他的错吗?”
  
  说话人身后出来一对情侣,他们回头惊讶:“银队,白姑娘。”
  
  “我说你们这些哥哥姐姐不是亲眼看到,便是亲眼看到的也未必是事实,何况不是亲眼看到的,道听途说的你们也能煞有其事的说,这样假的话,人说多了也成真理了,拜托,在法律未有最终判词前最好咸闭其口,好吗?谢谢支持。”
  
  一个女的认真盯眼看白姬,忽而笑:“‘陌上君如画’应该是白姑娘赞美银队你才是啊!”
  
  “承谢!月起当的‘陌上君如画’之美称,白姬亦是常这般在心里夸我。”
  
  白姬不由噗呲笑:“就你爱贫嘴,还不快扶人起来送回江家”
  
  “遵命,夫人。”银月起向白姬俏皮敬个军礼,俯身弯腰搀扶不醉,同时另有一双手伸过去说:“银队,我来。”
  
  银月起瞅一眼帮他的人:圆脸,浓眉,细眼,看人都似在笑,再看他身边,不由笑,缩起手,立起身说你们这群小子集体跟踪老大是不是?这样齐整。说话看向寸头方脸,齐他高的李副队说:“可明你们好像也没喝酒。”
  
  李副队看看新来的法医说:“沈秦你来说。”
  
  银月起再看沈秦,沈秦1米七三,身形偏瘦,三七分的发型,发质黝黑发亮,是从某军医院转过来的。没等沈秦说话,银月起立马吩咐说:“有事还等什么?小涂,可明你俩赶快把不醉送回江家,再去解剖室,我们在那等你们。”
  
  “是。”小涂和李可明应,搀起不醉上车。
  
  一
  
  这年,西京某医科大学校园九月又迎来一批新学子。卓新伊连考三次,终于考上这所西京有名的医科大学,她选的临床医学,本硕博连读八年。
  
  她本不该有这样的野心来西南读时间如此长的书,只是她想还幼年对父亲的一个承诺,所以她不惜体面写信求离开自己和父亲多年的母亲支助。
  
  母亲在她还只有三岁的时候和父亲离婚带走了一个双胞胎的妹妹,母亲嫁了一户好人家,据说是东城海滨首富江家。
  
  卓新伊拉着简单的行旅箱在老生的指引下到了宿舍楼下。宿舍楼建在一座半坡的小山上,沿途成坡势上升,总有四十五度的坡度,两旁树木翠盖华荫。宿舍楼外墙红砖条,一看就知是有些年头的旧楼,但这正是她喜欢并想念的,她不止一次拿出父亲的旧照片,看父亲与母亲携手红楼旧苑间,看父亲拉着母亲侧眉凝视母亲,母亲凝神远方。母亲鹅蛋脸,新月眉,桃花眼,面上焕发出的是青春期女孩向往大世界特有的精神状态,如她此刻。她嘴角微抿,眼角微扬,好像在向父亲说,爸爸我终于考上了你和妈妈的大学。
  
  是的,卓新伊的父亲毕业于这所西南医科大学并在这认识了她母亲,他们是不同届的学长学妹。
  
  卓新伊仰眼打量宿舍楼,有一群女生经过,问她需要帮助吗?她摇头微笑下,一笑两梨涡。
  
  “你是卓新伊同学吗?”
  
  卓新伊嗯声,正眼平视从红楼里走出来正对自己的女生。女生长发及腰,面皮白皙,新月眉,鹅蛋脸,气质高贵,身材瘦高,着一袭改良的淡蓝色汉服,裙摆拂飘。卓新伊身形和面前女生差不多,只是眼目没有面前女生纯净,甚至带了三分清怨。
  
  “我是江澄虞,我们寝室同学都在等你,想认识你。”
  
  卓新伊哦声笑:“谢谢,我是来的最晚的吗?”
  
  “你说呢?走吧!”江澄虞莞尔,想伸手帮卓新伊,卓新伊格挡开说谢谢,就自己推动旅行箱向宿舍楼去,江澄虞跟跟在她身旁。
  
  她们爬楼梯上到四楼,进入走廊,走廊幽深,江澄虞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咯咯声,且传来回音。江澄虞不时向卓新伊介绍宿舍四个女生。最高的是柳烟,胖出天际的是周年红,娇俏可爱的是董燕儿,中性男生风格的是章绮丽。于是舍友形象大致进入卓新伊大脑处理库。当江澄虞推开近尾倒数第三间413房进去,有四个女生两排做欢迎仪式,四个女生齐齐致欢迎语,亦各道姓名:柳烟,章绮丽,周年红,懂燕儿。
  
  卓新伊非常感动,和她们热情握手,算是认识了。宿舍六人间,宿舍内配有书桌、书架、衣柜、网络接口、座椅、饮水机、独立冲凉房、卫生间、阳台等设施,有热水供应。卓新伊只大致环眼即知,何况新生简章学校宣传广告写的也清楚。床铺橱柜书桌书架上面早写有名字说明归属。卓新伊看着名字放好东西,整理床铺妥当再听江澄虞说话,听她的声音问她可是来自东城海滨?江澄虞点头问:“你也知道东城海滨?”
  
  卓新伊嗯声回:“东城海滨江家药业闻名遐迩,想学医的几个不知东城海滨药业江家?”
  
  江澄虞眨眨眼,嘴角微翘,卓新伊瞥眼问:“你们家这么有钱为什么不出国却来这读?”
  
  江澄虞嘴唇微抿,不说话,面上却有十分得意。
  
  卓新伊戏谑:“难不曾有如意郎君在这?追踪来的?”
  
  “哪有,人家只是喜欢,知道这里出了不少名人,像现在十几家的药业和医院的开办者都是来自我们西南。”
  
  卓新伊又是瞅一眼江澄虞,岔开话题说起别的。
  
  二
  
  卓新伊同江澄虞及其他四位来自不同地域的女生很快在她们相仿的年龄下熟稔在一起。天南地北的海侃大山。
  
  但另外四个看着卓新伊和江澄虞都说她们很有几分相似,江澄虞便拿出她的化妆镜来和卓新伊相看,看完说,果然有几分神似,于是玩笑道:“我们可能是前世的姐妹。”
  
  卓新伊不自然斜眼她,她知道江澄虞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也是她唯一问过母亲的问题,母亲正面回答了的问题,至于同父同母的妹妹她不屑问,因为她早死了。死在她同母亲从东城海滨回小镇的第三天。那天她们姐妹像没有离开时一样在她们家小楼旁的小河边玩。玩着玩着她忽然问妹妹有想她和父亲吗?只是她没想到妹妹的回答:“想你们做什么?我和妈妈现在的家可漂亮了,有几层楼的大房子,还有游泳池。如果你想去我可以跟妈妈说,带你一起走。”
  
  她怒:“我才不要去做别人家女儿,我是爸爸的。”
  
  “这个爸爸有什么好,什么都没有,破房子,难看的衣服、难看的床、难看的被子,什么都不能跟我现在的家比。”妹妹不屑并充满鄙视说。她怒火中烧,一把使劲推过去嚷道:“你没良心,滚,滚回你新家。”她愤怒,手下不知轻重,妹妹啊声仰身掉进小河,妹妹在水里挣扎,叫救命,然而那会除了她,周围什么人都没有,她看着妹妹在水里挣扎有些惊慌,但似乎更有泄愤的快感,她记得她对水里渐渐淹没的妹妹愤恨地说:“淹死你才好,叫你没良心。”
  
  卓新伊此刻在心里长吁口气,避开听江澄虞的话,去了洗手间,她对着厕所又长呼吸好几声,好像厕所的味道比外面的空气还要新鲜好闻。只是她不自然心里骂:“该死的女人,明知我要来,还要送这江家女人来,你是准备死尽江家人吗?”
  
  卓新伊努力平息心中升上来的怒火,她忘记不了父亲看着从下游河水里打捞上来的妹妹,一口气没上来死的样子。母亲伤心也没要她,她从此成了孤儿跟着奶奶过,读高中时,她从奶奶处知道了母亲的地址,一面写信要求她支助她学习,一面把自己的姓改成奶奶的姓,名字也更换了。
  
  “奶奶。”卓新伊在心里叫奶奶并低声自语:“这个妹妹还有点像人,只是我恨她,恨她骨子里流淌着的那个女人的血液。”
  
  “新伊,你好了吗?开门,我要憋死了。”江澄虞敲门叫。
  
  “是啊,快点,新伊,澄虞急着去见哥哥呢!你知道吗,她哥哥是我们学校新来的儿科临床医学的教授。”章绮丽尖声笑。
  
  卓新伊忙洗了把脸,重新收拾心情出来打趣道:“是吗?早知我们都该学儿科临床学了。”
  
  “可不?不过改系还是来得及,你们说呢?”柳烟打趣笑道。
  
  “你们就别笑我了,哥哥是为他好朋友来这客座一年。”江澄虞求饶似的笑解释。
  
  “他什么朋友值得他放下江氏来这做个小教授?仍是章绮丽诡笑问。
  
  “校长行吗?章绮丽,你们一群八卦!我哥才不止懂儿科,中医他也是很在行的。”说着白眼章绮丽她们说不跟你们玩了。转身出门。
  
  卓新伊向其他四个使眼色俏声:“我们为什么不跟去瞧瞧江教授何许人物?也许像澄虞,岂不是陌上君如画,我们女生心中白马王子,当可逑一逑。”
  
  于是一群女孩子笑疯了,拥身出门。
  
  三
  
  西京铜花台街浮世逍遥屋,一个温暖如玉的男子向靠街玻璃窗前一个位走去,整个咖啡屋也就剩那个位了。
  
  男子挨椅坐下,再环眼咖啡屋布局陈色,却一眼望见白子玉,忙起身,伸出手握住迎过来的白子玉寒暄道:“来半个月也没空拜访你,子玉海涵一二。”
  
  “澄维,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只是上次匆匆一别竟又是数载,你风采依旧。”白子玉拉江澄维坐下说,“前几天同月起说起你,他说你还是那个可怜女儿国千娇百媚,公子不醉呢。”
  
  “月起就爱给我取我花名,索性公子不醉也挺好听的,我便用做我网名。”
  
  不想白冷送上两杯浮世咖啡低声说:“白姬说月起就是坏事的菜头,这个网名不但不是成全公子不醉,简直就是送公子不醉入女儿国的地狱。”
  
  江澄维笑:“是月起成全了江家药业,公子不醉,公子江澄维,很好的一个广告啊。”
  
  他们说话间外面走进一个窈窕淑女,不醉坐在对门位,瞅见女孩,向女孩招手。
  
  “哥哥。”女孩欢喜,快走几步,身子却像在跳舞。
  
  “妹妹江澄虞。”江澄维向白子玉介绍,“那时你在东城澄虞还小。”
  
  白子玉颔首微笑说:“女孩儿果然是女大十八变,想想白姬年幼到现在,总是让我这个哥哥操不完的心。”
  
  白冷又送上一杯咖啡,并几色小点,江澄虞接过咖啡低头喝,江澄维则接过白子玉的话亦是感慨。
  
  卓新伊和董燕儿四个已尾随江澄虞到,她们先是在屋外找角度观察江澄虞,后来卓新伊便瞅见白子玉和江澄维,一颗心已是怦然心动,两个绝色男子,哪个不是陌上君如画?何来独江澄虞享受,嫉妒令她不住更换眉色,不停触动眉峰。周年红四个却早羡慕的不得了,恨不能马上冲进屋去,但毕竟江澄维是她们学院的教授,学生怎么可以花痴到戏弄教授?那岂不是自损前程。她们忍了忍,看看时间也是晚了,到吃晚饭时间,不如就近寻个吃饭的场所。
  
  卓新伊也有这个意思,她还不曾见识大城市的风光,尤其是美食,她的小镇实在不显眼,不过几条街,一个上午就能走遍全镇。西京不同,一个生活小区都有他们一条街的阵势。她想着,醉春楼的酒菜香即袭她鼻翼。她深吸一口气,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左右看眼她的舍友说:“大老远的来了,澄虞会哥哥,偷心乐,不如我们姐妹上醉春楼品味西京特色?”
  
  柳烟四个相视而笑,五个女大学生摆动婀娜身姿,款款入醉春楼。
  
  四
  
  时间对每个来说都像是静置不见,其实它流转的飞快,五个女生才从醉春楼出来,带着舌尖上的美味饱享西京第一顿饕餮盛宴,打个饱嗝间一个星期就过去了,再逛会爱马仕精品店便是国庆节。
  
  江澄虞在国庆半月前就接到母亲电话,说她们届的同学相约西南医学院举行毕业二十五年庆,届时她与她父亲将一起过来,她把这个消息同舍友们说,卓新伊微挑眉,其他四个都为她高兴。
  
  卓新伊在心里计划如何在假日里避开江家人,如何找机会和母亲见面,她需要钱,当她看到江澄虞身上穿的衣服,配的首饰香包,嫉妒愤怒即不能自己,可她还要强颜装欢。她为江澄虞说的每句话感到恶心做作,她与柳烟五个曾私下议论:江澄虞不是来学习的,她不过是为守护一幅画,为了腻她的身份,腻一个男人对他的宠爱。
  
  她无时无刻不在展示她的优越,从香包香水首饰服饰,她把自己装饰的高贵富足,与她们格格不入,她们在最初的自惭形秽后倒反不在意,甚至没时间看她,她们有新朋友,有新学的知识点,她们更多的在一本本医学书中。
  
  江澄虞很快发现自己被舍友冷落,一个周末她约哥哥去浮世喝咖啡,说出自己的苦恼。江澄维嘴角微抿,双手抱胸,上下看眼江澄虞说:“模特儿不适合学院,我说过你应该去巴黎。”
  
  “你笑我?”
  
  “明摆着人家同学嫌你显富,尤其是卓新伊,她装束多朴素,那才是学生模样啊。”
  
  江澄虞瞪眼噘嘴:“嚯,你不是不看女生的吗?”
  
  “女生都是学生,不看她们我怎么教书育人?”
  
  江澄虞白眼哥哥,江澄维喝下面前咖啡,侧身离开座位,走。
  
  江澄虞急,咖啡也顾不得喝,跟上大声问去哪。
  
  江澄维不回头道:“江澄虞你笨不笨?当然是去服装店,买些适合大学生穿的衣服,你呀,总要人家提醒才知道自己所处环境,以后怎么适应社会?”
  
  江澄虞腹语:“我所有都为你,还骂人家,没良心。”
  
  江澄维为江澄虞买了十几套普通的女生装,看来清纯大方,与女大学生身份匹配。
  
  江澄虞再回到宿舍,舍友尽刮目相看,问她几时懂的她们的心?江澄虞撇撇嘴欺上近前的周年红说你们真是小气。
  
  柳烟坐在书桌前伏桌写字,一面瞟一眼她说:“你大富人家女孩总要给我们贫困女生一点活路,贫困限制了我们想象力。”
  
  “去,贫嘴,现在我们平等了,还理我不?”
  
  “太理了,出乎我们意料的醒目,必须痛你一个,今天洗澡你先。”
  
  江澄虞笑。
  
  卓新伊侧目几眼江澄虞,简单的体恤牛仔,明朗中依然能见几分妩媚,这份美是来自她们的母亲,所以她恨母亲时,恨的牙根痒她也能原谅母亲,她确定母亲不该在父亲的小镇被父亲耽误了,她必须有自己广阔的天地。
  
  五
  
  卓新伊复杂思绪没有人能看出,好在也没人特别关注她。全寝室最穷的一个,学习成绩最差的一个,谁会真心在乎她?
  
  她努力使自己不被边缘,努力使自己合群外用心致力于学习。她向江澄维请教过医古文,中药学,中医诊断里面许多知识点。
  
  比如中医里的四诊
  
  望诊中分整体望诊,局部望诊,望舌,望排出物,望小儿指纹。
  
  当卓新伊大胆出现在江澄维面前,大胆叫他江教授,大胆问他问题时,江澄虞俏立一旁,还鼓励她胆大些,哥哥可是最温柔儒雅的教授。
  
  江澄维不以为意,引导尴尬,破除僵局,胜利进入讲学部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卓新伊再见江澄维就顺利多了。她庆幸自己身上母亲的基因强势战胜了父亲的基因,她的美貌渐入江澄维眼里,她明显看到他眼睛在她面容上停留的几秒。
  
  她为自己窃喜。
  
  国庆节终于来了,学生们放假了,卓新伊放假能去哪?她有限的钱,除给奶奶打个电话,再从母亲寄的生活费里寄些奶奶她再无多余的钱。她愁无处可去时,学生会发来志愿者服务单,她看看,还是决定去西京铜花台街找兼职,毕竟钱是她此刻最需要的。
  
  她在一家牛奶配置中心找到一份配送牛奶工,她踩着单车穿梭西京大街小巷。
  
  第六日晚八点,她送过最后一家牛奶,途经浮世逍遥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携一个金发女人走上浮世逍遥的台阶。“江澄维,江教授,那是他女朋友吗?”莫名一股醋味从身体内直往上涌,接着又唉声黯然神伤,回学校路上一路潸然。淋浴爬上上铺床躺下,眼睛里依然是江澄维携女人入浮世逍遥的影子,或许她注意力更倾向女人,她只给了一个背影给她,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以致于她认为她可以成为他的女朋友,原来她不过像所有女孩做着一个春梦,以江澄维为梦幻对象。女人金色长发,或者说染金色长发的女人,着身浅绿连衣裙,腰间系条裙带,腰身束的盈手可握。想着她不自然卡自己腰,竟有几分失落,两手卡不下,这是过两尺吗?她惊,坐起身。
  
  “新伊你是听见我们回来吗?”董燕儿开门推行旅箱入,后面跟着柳烟三个。卓新伊咋见她们沮丧加重一半,五天来宿舍空空,独她享用一厅一卫一冲凉房的空间很是惬意,没想到她们回来这么快,脸上却笑:“为什么不多玩一天?”
  
  “人看人没意思,我觉得我们就是去拼命。”
  
  “也不是,至少我们学以致用,风景区救过好几个人。”
  
  “不错呀,才大一一个月半就有如此成绩,赏你们牛奶一瓶,看看,都在你们桌上了。”
  
  “谢谢,我们也有礼物给你,瞧,这串粉水晶手链。”柳烟欢喜,从背包里取出一串粉水晶手链。卓新伊把礼物托在手心欣赏,面上笑着,心里想着如果是江澄虞手上那串钻石铂金手链岂不好上加好?
  
  “可以吧,新伊,我们宿舍每人一条,祝我们戴上它桃花运滚滚来。哈哈哈哈!”
  
  卓新伊也是笑了,躺下身说:“一条水晶链便可以走桃花运真是幸福死我。”说着极神秘地说,“你们猜,今天我看到谁了?”
  
  “谁?”
  
  “江教授!”
  
  “怎样?”
  
  “他和一个女人,很亲密的女人,去了浮世逍遥喝咖啡。”
  
  “去!”
  
  “很稀奇吗?陌上君如画,如此男子,没场风流韵事还有意义吗?”
  
  “你们看过?”
  
  “没!但不稀奇,没有才稀奇。”
  
  “可是他公子不醉的外号可是再漂亮的女人也迷不倒他,你们忘了我们为他做的功课?”
  
  “哼!”卓新伊说的兴起,江澄虞气鼓鼓踢门进来,摔身倒入她一米宽的小床并立刻坐起身瞪舍友愤怒道:“别问我为什么生气,我那该死的哥哥竟然背着我还在同那个女人来往。”
  
  “江教授恋爱了吗?”
  
  “哼!哼!哼!”
  
  “你没看住他?”周年红小心问。
  
  不想江澄虞却是大哭。
  
  六
  
  江澄虞大哭时,卓新伊手机响,她看号码是她母亲的,她们约好今晚见面。
  
  她迅速离开宿舍往约好地点,学校荷花池边上的桃花林。
  
  桃树林光影晦暗,树林空落没人。
  
  卓新伊前脚到,一个女人后脚跟进。两个人互相审视。女人鹅蛋脸,新月眉,法国髻,面相富贵高雅。卓新伊鹅蛋脸,拱形眉,面容清瘦,身材高挑,短发齐脖。许久女人有些欣慰:“真像妈妈年轻时。”
  
  “你还那么漂亮,但更高贵了。”卓新伊盯着女人看说。
  
  “妈妈老了。”女人确认岁月没有特别喜欢她,卓新伊就笑笑说:“我想恨你,可我想到奶奶说不全怪你我就原谅你了。”
  
  “谢谢。”女人凝视卓新伊说,“妈妈没有太多时间,澄虞很麻烦,她爱她哥哥,她说她这辈子不结婚,也不许澄维结婚。”
  
  “变态。”卓新伊低声说,“识她不久,我看她就不对劲。”
  
  “不能太怪她,她小时候都是澄维带,我们忙药厂新项目开发忙销售,你读高中不是你写信我,你这个女儿我忙的都忘了。”
  
  “是吗?”
  
  “是,当时面临资金短缺,我卖掉首饰凑钱你,现在好了,一切都过去了,读完书来东城好吗?不要像你爸爸拒绝我。”
  
  卓新伊没出声,抬眼又看女人:“去那干什么,看江家人富贵吗?”
  
  “不是,妈妈……”
  
  “还早着不用想这些不着边的问题。”
  
  女人嗯声问:“澄维你觉得他人还好吗?”
  
  卓新伊抿嘴微笑:“问这有意思吗?”
  
  “有,我想把你配给他。”
  
  “什么?”
  
  “是真的,他现在的女朋友是江氏最大劲敌陈氏药业千金陈素素,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他爸爸不许,我也不许。”
  
  “妈妈。”卓新伊突然叫声妈妈愕然愣住,女人不觉什么继续说:“新伊,澄维是江家希望,你是妈妈的希望,澄虞是被他父子惯坏的女孩,妈妈不能指望她,过来给妈妈做帮手,做江家少夫人。”
  
  卓新伊迟疑,目视母亲,母亲眼神热切,面容温柔。一种被需要,被爱的暖流流遍卓新伊身体每个细胞。最终她摇摇头说:“你还是与澄虞聊聊,江教授的事缓缓,他是个好人,不该被伤害。”
  
  “新伊!”
  
  “我知道你还爱我,知足了。”她说完转身离开。
  
  女人怅然若失,桃林晦暗灯光在初秋的风里无神。
  
  七
  
  卓新伊回宿舍,心情少有的好,但眉却是愁宁的。她一时半会无法理清她与母亲间现下关系,她可以成为她所需要吗?可以介入江澄维情感生活中吗?事实没有外力她无法进入他心中世界,他们不在一个层面上,无论他的生活圈子,还是精神世界,她都只能是画成一个仰角。
  
  她不要,她很肯定。
  
  因而她开始烦恼,明明看来触手可及,现实却遥不可及。她开始如果,如果母亲当初带走她也许一切会是另番景象,她与江澄维青梅竹马,陌生君如画,岂不应是她拥有?她想的缠绵悱恻,竟是声长吁,腹语:“罢,罢,罢,我仍回我的小镇,多想无益。”她伤心睡下,梦里都是江澄维,他们两小无猜。
  
  梦里事只存梦里,第二天假期最后一天,卓新伊依然准时去送牛奶。夜晚八点回宿舍,五位舍友默默做着各自活,少有的安静。
  
  她奇道:“你们转性了吗?没个说话的?”
  
  “说什么?”柳烟抬头看眼卓新伊,“澄虞哭一下午,刚睡着。”
  
  “她哭什么?”
  
  “她妈妈来说带她回东城,她不肯。我们答应照顾好澄虞,她妈妈又说我们不了解她,你说我们了解她吗?她不就一个恋哥狂吗?我们给她找一个男朋友不得了?”
  
  卓新伊失笑说:“有钱人原来也烦。”
  
  “知你冷血,澄虞伤心你也不帮把。”
  
  “恋哥,是女生还没长大,心里有恋父情结。睡吧,柳烟,你手工做的不好看,浪费时间。”
  
  “不说穿你会死啊,新伊。”
  
  新伊一面往衣橱取睡衣上卫浴洗澡,一面回头不客气说:“打击你是为你好,提醒你做适合自己的事。”
  
  “是……”柳烟拖长音调道,“同你一起冷血,世界会安静许多。”
  
  “没错,要的就是你这种心态。”
  
  一时女生们重新活跃起来,七嘴八舌说假期。江澄虞一直处昏睡状态,半夜醒来起夜,卓新伊还未睡,打手电筒看书,听见江澄虞上洗手间轻唤声:“澄虞好些吗?”
  
  “没事,好了。”
  
  “嗯,没事便好。”澄虞合上洗手间门一刹那卓新伊很想叫她一声妹妹,说哥哥恋爱了还有姐在,姐护她。她想的出神呆在那,澄虞小解出来嗓音沙哑问她如何还不睡?她回她天生笨,所以需比别人用功些。澄虞摇头笑:“不对,是你没找到读书方法,明儿我教你。”
  
  “你教我?”
  
  “当然,你看我像你那样读书了吗?成绩可是比你好?”
  
  卓新伊承认,莞尔一笑,丢开书缩进被睡觉。
  
  八
  
  其实岁月不是每天都是轰轰烈烈,有事可记,更多的是按部就班,江澄虞试着不理哥哥,也漠视他女朋友在西京街头。但是临近冬至这天,天下大雪,学生们分外激情澎湃,尤其是江澄虞宿舍,她们看着白雪洋洋洒洒,纷飞飘进她们眼里,商定冬至晚上去城西醉春楼的连锁店曲江别院吃火锅。
  
  曲江别院是饕餮与白姬共同投资开的,坐落于城西曲江半山坡上,别院仿古建筑,亭台搂榭,风景如画。
  
  白姬没事便独坐别院临江亭,欣赏曲江曲折沿岸线,宽阔江面。她知道曲江不通向墨城,但水地暗流无处不在,她也是可以潜水回墨城。墨城的梅族,墨城的梅都盛开了吧,她想着就不小心把自己变成一棵白梅斜倚亭前,成一个遥望的姿态,依了画中曲梅探春之意。
  
  这画面被赶来的江澄维女朋友瞅见,江澄虞没想到她会约哥哥来曲江别院,她绕白梅数圈,白梅暗香盈鼻,颇为欣赏,她还奇怪上月来不见亭前有白梅,为应景吗?她想着,江澄维大步寻来,口里唤:“素素,月起他们到了,我们过去吧。”
  
  “嗯,澄维你看这棵白梅从画里出来般,好精致漂亮。”
  
  白姬听见陈素素话才恍然自己不觉中回归本性,正后悔,银月起适巧望向曲江亭,看见白姬成棵白梅尴尬不敢动身,笑,一面口中默念回身咒,将白姬分身回到他身边。
  
  白姬傻笑:“幸亏你醒目。”
  
  “何屑说,一直醒目着,就怕你犯呆。”
  
  “白姑娘!”陈素素手上举枝白梅,“你不会怪我折你家梅吧,实在好看,我忍不住要带枝回去插瓶。”
  
  “当然,当然,很应该。”白姬分明是要瞪眼骂人的,可是她还是笑脸相迎,命伺应取瓶插花。
  
  这幕被欢天喜地进来的江澄虞看见,上前鄙视道:“从来都是不问自取,也是,狗改不了吃屎。”
  
  陈素素你字未出口,面已涨红。江澄维忙打圆场,上前要揽妹妹。江澄虞马上扭开身,冷声:“哥哥归哥哥,但是男女授受不亲。”
  
  银月起看看场面说:“澄虞早知你来我该接你一起来,起嫂嫂带你游江吃火锅赏雪。”
  
  “起哥哥不许赖,我现在便要起嫂嫂游江吃火锅。不想和某人同处一室。”
  
  白姬连应好,只要丫头高兴。
  
  于是卓新伊与舍友们得到特别厚待。
  
  陈素素临窗望江,瘦尖下巴不时微抬,面容不是更换颜色。银月起不时说上几个笑话都是白姬和哥哥白子玉的。
  
  陈素素接过江澄维递过的大闸蟹,一面拿起钳钳蟹脚一面问:“哥哥都是这样宠妹妹的吗?可惜我没哥哥,没这么幸福。”
  
  “有弟弟一样。”银月起笑,“你可以做姐姐揍他,男孩子淘气就该揍。”
  
  陈素素抿嘴笑,眼睛望向白姬的船说:“不如我们也上船,你看水面上还有只小船。”说话时眼睛热切望向江澄维,“可以宠宠我这个没哥哥痛的情人吗?”
  
  “还是划江而治,妹妹在左,情人在右。”银月起代为作答,“不醉女儿国里认定你便是前缘。”
  
  陈素素不自然抬眼看对面的银月起,眼神魅惑,她如做梦嫣然一笑说:“原来是我错了,不该与澄虞争宠。”
  
  江澄维不时看银月起,给他斟酒说:“我想说没说出的话你都帮我说了。”
  
  “什么叫知音,这就是。记得我追白姬落魄的时候吗?”
  
  江澄维眼前瞬间闪过十年前巴黎街头落魄弹吉他的少年,他对面一鲜衣华服少女,抱胸冷对他,一直叫不好听,不是这个调,再弹,再弹,弹对了就跟你回去。
  
  江澄维想着笑问:“最后我也没听到你弹对,我就被白姬赶走了,没几天我们又相遇了,我们再见你怒马鲜裘,好个义气少年。”
  
  “女孩嘛,你得让着她点,猜出她心思你也不能说,直到她高兴才对。”
  
  “素素几时会高兴接受澄虞,澄虞又几时能接受素素?”
  
  “你问我,我都给你一千回指点,左手妹妹,右手情人。”
  
  “理论上的东西,实际就是澄虞不能忘记我送她的手工被素素拿走了,一直说她是不问自取的贼。”
  
  银月起耸肩摇头说:“我勉为其难,只好用心给你找一个比你更为帅气优秀的男人,不过真的挺难,你都帅出天,我银月起都要让步的男生我哪找啊?”
  
  江澄维失笑,斟酒举杯:“就别糗我了,我知道我差你银队远矣,妹妹和情人都搞不定,枉自生副好面容。你还是快让素素醒过来,你收魂大法别乱了她心智”
  
  “等等,小狐狸。”一个中年男人,着身大厨服,头顶白色大厨帽,身材魁梧,肤色古铜色,大头大嘴,看着十分喜庆,他托盘新鲜宰杀的一只山地鸡上来放下,很轻缓地说,“银月起,小狐狸,你总爱使这招,说私话,索性再缓缓,我有话对江教授说。”
  
  “陶老板,你有什么指教,请说。澄维洗耳恭听。”
  
  “套话,屁话。”饕餮鄙视说,“我和你虽然只认识二三月,但二三月里也知你些小故事,尤其是妹妹情人间的尴尬,以前我不想说现在是不得不说,女人的一点小伎俩你没看破,起起没看破。”
  
  “老陶,我没看破,你看破了吗?”银月起喝下杯中酒。
  
  “都是老故事,我老人家活了半辈子,男女事早看透。”饕餮一面说一面在银月起身边坐下,他脑子瞬间回放他历劫人间,多次投胎做帝皇之事,女人狡黠,他残酷的悲惨画面。银月起帮他斟酒,他拿起喝口说:“没人喜欢自己的东西被不问自取。现在江教授无疑是妹妹澄虞货架上的一样东西,你们懂了吗?”
  
  饕餮的比方点醒梦中人,银月起一时也是拨云见雾般清明,不由连敬饕餮三杯。饕餮进一步说:“澄虞其实很心软,任何一个遵守规矩的人按规矩一步一步来,遵循物理反应肯定没问题。”
  
  “哦,你是要素素向澄虞道歉,我们按她的意图发展而不是脱离她的轨道?”
  
  “没错。”饕餮笑,“她是个爱掌握全局发展的小姑娘。但是素素同样是个不受控制,喜欢反控制人的姑娘。”
  
  江澄维豁然开朗,有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慨。
  
  欣喜之余揽住心魂醒来的陈素素说:“我决定向妹妹道歉,因为是我想从她的货架上出走。”
  
  “什么意思?”陈素素不解问。
  
  “我刚才突然想清澄虞刚才的话,她觉得我是被你偷走的物品她生气,其实是我自己看见你想从她身边离开。”
  
  饕餮翻白眼,咳嗽声瞅一眼银月起说:“我不陪你了,起起,你们随便。”
  
  银月起没出声,但明白饕餮生江澄维气,气他把他规划好的棋走烂了,他们兄妹与陈素素之间难见顺当。
  
  果然,陈素素不乐意,但没下文,只是闷头吃螃蟹,挑,剔之间有肢体语言。江澄维一时亦发现自己又错了,他不该反弄巧成拙,使用讨好素素伎俩,便是心里感慨,想妹妹与素素间他的问题也许更大更严重,不免怅然若失,举目窗外,白姬与澄虞她们的船已不见,不知摇向何处。火锅也无心吃,竟是呆愣不动。
  
  许久,银月起手机响起微信提醒语音,他打开看,笑。给江澄维斟酒说:“喝完这杯,不醉,我找白姬,她在船上等我,澄虞她们回去了。”
  
  “好!”江澄维有点呆滞,应,机械地举起手中杯和银月起干杯喝下,然后看银月起匆匆离开并回头说账我已经结了。
  
  陈素素随即起身,白眼情人怨声:“为什么总要向她低头。她就是你身边的魔鬼。”
  
  “我知道,是我的错,也许我该正视面前发生的一切。”他眼睛从所未有的暗淡,他和妹妹的关系也许更像父女,妹妹从出生到长大成人他们相依为命更多点,他的父亲与继母投入工作时间则更多,他明白他们不得已而为之的苦衷,他们兄妹身边除保姆难见父母身影,到他出国读大学,妹妹也同随出国读小学。
  
  一段不可删去的时光,一段相依为命的存在,不是可以随便被取代,江澄维懂,所以他把责任归咎自己,他企望情人懂他心。
  
  只是她不懂。
  
  九
  
  陈素素带着怨气回公寓,与千里之外的父亲聊天问好。
  
  父亲询问西南市场开发情况,她依实简说,父亲满意,话题转入她感情生活,父亲留下一句话:“爸爸不干涉你,爱情由你决定,经营爱情如经营生意,有障碍清除障碍。”
  
  陈素素似乎得到一种暗示,整个人活跃兴奋起来,暂时放开个人感情置身工作。
  
  江澄虞为陈素素风平浪静没整点事十分不习惯,按她的习惯,陈素素怎么的都要闹哥哥一阵,哥哥向她倒苦水,请求她给哥哥一点安静的生活。她很享受哥哥左右为难不能自己的生活状态,但这次没有,陈素素很安静。她不习惯,她必须探听情况。
  
  她执行能力很惊人,魅惑男生能力更不屑说,美人计加金钱,双管齐下,一个星期她所需资料全到手。不看不知道,一看惊她后脊背都冰凉。资料显示陈素素在近段时间成功兼并一家药店,踢出两家药业,一家以违反职业条例多条停止生产整顿,一家以生产假冒伪劣产品停止生产整顿,然后陈家在西南买地建厂房正提上议事日程表。
  
  “陈素素!你厉害,”江澄虞手指节不由握的啪啪响,“哥哥喜欢的大概就是她的办事能力,然而她清场的这两家原材料多来自江家药业,她想干什么?哥哥知道吗?”这夜她怀着心思找到在实验室做实验的哥哥问话。江澄维一面观察面前玻璃器皿里的蓝色液体,一面倾听妹妹的问话,十多分钟过去他拧熄酒精灯,像不认识面前站的妹妹,审视再三。
  
  她恼:“江澄维,不认识我吗,我是天外来客吗?”
  
  “江澄虞,今天我必须重新认识你。”说着一把揽她入怀,抚摸她一头秀发,“哥哥终于可以从你货架上走下来。”
  
  “什么意思?”
  
  “你成熟了,有头脑,比哥哥强,哥哥还在实验室不知外面世界,你已经有竞争对手的第一手材料。”
  
  “切,还不是为你,我得知道陈素素在干嘛,你说她是对付我们江家第一步吗?”
  
  “你说呢?”
  
  “我不知道。”
  
  “你们还要斗吗?”
  
  江澄虞眨巴眼,没说话,默默转身离开。
  
  十
  
  江澄虞无神漫步学院小路。
  
  近日,天又下场雪,雪映霓虹灯,霓虹灯照雪,夜深寂静,夹杂风号,凄凉备生。
  
  “哥哥其实很明白陈家给江家的危机感,如此他真爱陈素素吗?哥哥可以送入陈素素设置的坟墓吗?”一个可怕的念头一闪而过。“对,我必须除掉这个女人,为江家,为哥哥,哥哥应该有更好的生活,需要不在行业里的女人来爱他。”
  
  她这样想的时候回转身子又返回哥哥实验室。这次她不同他说话,只说陪陪他,看他做实验,反正睡不着。
  
  江澄维没在意妹妹,随她东看看,西摸摸,直到他胜利完成实验,天将明送她回宿舍。
  
  告别时江澄虞送哥哥一个正正经经的微笑说:“哥哥,我真长大了,你从我货架上出走吧。”
  
  江澄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他不装假问第二遍,一回他新买的别墅马上发信息陈素素。
  
  陈素素没睡,听到微信声打开瞭眼冷笑,她算什么,能是我陈素素的问题?
  
  只是她还是很高兴回复江澄维,给他一个大拥抱,接受江澄维提议早餐时间往浮世逍遥一起喝咖啡吃早点。
  
  银月起照例来买咖啡时看见他们,送他们一份爱心餐还开了他们一个玩笑。
  
  陈素素剜眼他笑:“他是妹妹奴,你是什么奴?妻奴?”
  
  “显然不是,她允许我独立自主。”
  
  “起起,小白姬在我身后。”饕餮捧壶茶进来,挤江澄维坐下,银月起没看见白姬,骂声饕餮坏行规就去了。
  
  饕餮很喜欢一早捧壶茶来浮世逍遥吃西点,陈素素当然不只一次见他捧壶茶不管别人的那种得意,她有时很喜欢饕餮喜感的面容,说的话有时也高深莫测。像今天回银月起的话:“两个不同世界不同物质的东西也可以并存,我活了大半辈子,早活明白了,你还在斤斤计较。”
  
  陈素素回办事处后还在想饕餮的话:我可以让她在我的世界里吗?确定她不会干扰我吗?最后她否定答案,相信一山不可容二虎。似乎持同她相同观念的不止她,还有江澄虞。
  
  十一
  
  江澄虞因为有心事,与舍友联系少了,常独自出门,很晚回。卓新伊几个都以为她有目标,在秘密约会,真心祝福她,说她们的水晶手链真起作用,不是骗人玩意。
  
  她报以灿烂的笑容,扬手说:“牛皮不是吹的,咱家水晶戴上一串催福催财催桃花运。”
  
  一室女生忍俊不禁。卓新伊似乎也不再嫉妒江澄虞,她似乎很喜欢看到她,她的童年似乎并不比她幸福快乐,她有奶奶,她只有哥哥,爸爸妈妈只是摆设,她为自己找到心理平衡,心情就愉悦。
  
  但她没开心多久,有一天,大概是最后一个科目考完的第二天下午她准备回家,柳烟,章绮丽,周年红,董燕儿四个在中午时离校上车站了,她将简单衣服放进行李箱合上,拉起拉杆,拉开门,撞上江澄虞慌慌张张跑进来,她忙闪身退向一边,江澄虞一头栽进她的小床。
  
  “澄虞,怎么了?”卓新伊立在原处惊问,连问几遍,江澄虞才回:“没什么,有些不舒服。”
  
  “哪不舒服,我帮你看看。”
  
  “不用,你快回去吧,不要误了车。”声音却是在打颤,身子发虚发冷。
  
  “澄虞到底发生什么?”
  
  江澄虞死不肯说。卓新伊推开行李箱,上前俯身伸手想摸江澄虞额头。不想江澄虞反坐起身一把抓住卓新伊哭道:“姐,我杀了陈素素,爸爸也死了。”
  
  “姐?”
  
  “我知道你是我姐,我知道妈妈在小镇有一个女儿,我很小时就知道,哥哥也知道,但我们都不说,哥哥是为你来西南,我也是。我们商量好的。”
  
  “什么?”
  
  “是的,是的。姐,你高中写给妈妈的信不是哥哥,妈妈根本看不到,你根本没学习机会。”
  
  “什么意思?”卓新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声问。
  
  “都是陈素素,那天她来我们家,竟跑进妈妈的书房乱翻,她看见你的信放在桌案上,擅自开启看,看完准备丢进碎纸机,被到处找她的哥哥看见抢下来,问她为什么碎掉妈妈的信,她说是你写的,还质问哥哥这种信你还留给你后妈看?你不觉得应该毁尸灭迹?”
  
  卓新伊面无血色喃喃自语她怎么可以这样?
  
  “这就是我冬至那晚碰上她为什么说那样的话,她到哪都自由的像自家家随便替人做决定。”江澄虞浑身气的哆嗦,继续说,“哥哥看信封不能复原,即以出外旅游的借口带我去了你的小镇,在你家附近的邮局买了信封,而后模仿你的笔记写地址寄出。”说着顿下,“哥哥知道你考上西南,想来看看你医学方面的潜力,如果好他带你回东城,不好也会给你安排好归宿,他说妈妈为江家付出太多,他说你最近开心很多他很高兴,但是他自己和江家的危机就在面前,今天我除掉了她,可是出了意外,我算来算去没算到爸爸突然出现,更没算到哥哥……”
  
  卓新伊急了,反扳住江澄虞双肩,撕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江教授又怎么了。”
  
  “哥哥去了现场,我拖爸爸离开时。”
  
  “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只是算错了,陈素素我一定要除掉,你明不明白,她是个可怕的女人。”江澄虞倒理智起来,声音控制下来,“我不可以让哥哥不快乐的活着。”
  
  “可是你现在直接毁了他。”卓新伊怒,“没脑子,他们现在在哪?”
  
  “曲江北坡坳。”
  
  十二
  
  “快带我去。”卓新伊低低厉声,一把拽起江澄虞,拖出门,开上江澄虞的绿色甲壳虫。
  
  曲江北坡坳已经没人,卓新伊注视江澄虞,江澄虞东奔西跑,直呼哥哥,左右不见人,咧嘴,哇声,大哭。卓新伊急一把捂住她嘴,低声:“这时你知道哭。”
  
  “哥哥会不会见陈素素死殉情自杀?”江澄虞可怜兮兮咽声道。
  
  “我不知道,但是这里没有现场痕迹。”卓新伊瞅一眼江澄虞,“按你来时说,这里原来有只小木船,你约陈素素船上钓鱼吃火锅,化敌为友,对吧?”
  
  “嗯,是这样,我主动示好,约她好几回她才答应。我准备了含氰化钾的矿泉水,我们同归于尽,不是这样,我没办法置她于死地。我遗书都写好了。”
  
  “可是,你们开心钓鱼时,你给矿泉水陈素素喝,陈素素接过开瓶喝时你爸爸赶来。”
  
  “是这样,我不知道他怎么来的,我叫他回去别打扰我和陈素素,可是他却跑的更快,叫我别做傻事,陈素素这时掉进河里。”江澄虞面色苍白,“爸爸加快速度一个猛子扎进江里救起陈素素。但她已经死了。”
  
  “那你爸爸呢?”
  
  “他很绝望,打开我要喝的水,我阻止他,求他把水给我。他说他怎么可以看着我死,白发送黑发人。”
  
  “奇怪,他怎么知道你的计划?你骗我!”卓新伊猛然瞪眼厉声呵斥。
  
  “我没有,你要相信我,姐,真的,他说他接到一个奇怪人的电话,紧赶慢赶,他还是来迟一步。”
  
  “江教授又怎么来的,他人呢,尸体呢?江教授来你为什么反跑了?不拉上他?”
  
  “哥哥把我丢下船,喝令我跑的,你知道哥哥生气我是不敢违抗的。”
  
  卓新伊感觉整件事非常蹊跷,江家人像被玩弄,是谁知道江澄虞计划?她必须见到江澄维,他死了吗?北坡坳的船去哪了?划走飘走了?她试着打电话,拨通手机时有一个声音隔空传进她耳朵,江澄维自首去了,尸体埋在你脚下的沙子下面,船,他电话曲江别院的伙计划回别院。她吓的手机掉地,大声问:“谁,谁在和我说话?”
  
  “姐,你怎么了?这除我们俩,没人。”江澄虞面色转铁青,左右四下看。
  
  “有,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陈素素和你爸爸的尸体就在我们脚下。”卓新伊很肯定。
  
  江澄虞摇头不信:“姐,你不要吓我,难道我们碰到鬼魂?陈素素来找我索命,我本来就是想和她一起的啊。”
  
  “不是。”卓新伊闷声蹲下身双手向沙地挖下,因为近在水边,水浪不时打上来,沙面很快平复,所以卓新伊很难发现脚下埋藏东西,她挖到两尺深时果然发现衣服露出,江澄虞熟悉衣服,僵住,再见父亲的衣服不禁又泪水婆娑,卓新伊继续挖,直到挖出两具尸体,确定是陈素素和江老爷子,瘫软在沙地上,不久前他们还鲜活在她面前,她远远看江澄虞向老爷子撒娇,陈素素呢?她回忆有陈素素的场面,多半有江澄维,他们金童玉女俏丽佳人,原来一切不过是她梦里惆怅一场,除了尸体没有佳人都是她假想的。
  
  “姐。”
  
  “我不是你姐,我是杀人犯,我杀死了妹妹。”她梦呓似的跌跌撞撞站起,“我去救江教授,你跟这事没关系。回去!”
  
  “不,姐。”江澄虞急抓住梦里的卓新伊,“哥哥会生气。哥哥生气很严重。”
  
  “你怕哥,不怕姐吗?”卓新伊被梦魇住般死盯江澄虞。
  
  “我,姐。”江澄虞怯声,眼睛直翻白,“可我不能没有哥哥又没姐,妈妈靠不住的,她为了钱可以随时不要我们。”
  
  “不准说妈妈,你不懂没钱的苦楚。”卓新伊再次厉声呵斥。
  
  江澄虞不敢开声,唯两眼盯尸体。
  
  十三
  
  卓新伊再次重复江澄维说过的话,赶走江澄虞,拨打110报警自首,银月起却带队押江澄维回来勘探现场。卓新伊冷静,面无血色漠视江澄维,冷冷道:“我不用你可怜,不用你假惺惺,江教授。”
  
  江澄维惊诧:“你怎么在这?”
  
  “我是杀人犯,我当然在这。”
  
  “莫名其妙。”
  
  “我是伊新彤的女儿,也就是你后妈的女儿,你不知道?”卓新伊冷声。
  
  银月起抱胸盯着江澄维看,有半个小时,江澄维同样两眼直视银月起,卓新伊不理他们玄机,将江澄虞同她说的转换成她杀人动机说来,说完后说:“银队,你们可以从尸体胃液里查出我所说完全属实,江教授不过可怜我。”
  
  “不通,卓新伊,即便我们可以查出胃液里成分多少,江澄维如何知道你毒害陈素素和江淮海呢?你说你从他实验室偷出氰化钾,他发现东西丢失,怎么就知道你作案?准确来到这个位置?”
  
  “本来就是我通知他的,想加害他,……可是我没想到他去自首,这打乱了我的计划。”卓新伊上牙紧咬下唇,牙齿深深咬进渗出血,凄然相笑道,“陌上君如画,多么可意的男子,连同灵魂一样纯洁,我再没良心也不可以在他面前输掉勇气。”
  
  江澄维惊愕瞪视卓新伊,一字一句:“你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知道。”卓新伊几乎是嚷叫,“我最不该的是选择来西南读爸爸妈妈的学校,然后遇上你,我知道我是只丑小鸭,可是我总要拿点东西出来对得起爸爸也对得起自己。”她哭出声。银月起紧锁眉头他似乎更愿意相信卓新伊。
  
  十四
  
  银月起先后审讯卓新伊和江澄维,反复多遍,都咬定原口供不变,他几乎要笑江澄维的固执,从尸温检测到他生活活动时间都没办法支撑他去犯案,卓新伊倒是在时间上不成问题,动机上也说得过,他最后结合法医报告放出江澄维,江澄维不肯出警局,他抓住银月起发怒,指责银月起失去判案能力,他要见卓新伊。银月起啪啪他肩说:“何苦,法律讲究证据。你离作案者行为太远,够不上犯案人员拘捕条例。”
  
  江澄维被送回家,然无法面对情人、父亲死去的事实,也无法责怪妹妹,她以她的理由判人死刑,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希望他的人生应该怎样?他爱陈素素,是因为她一心维护他,她要为他争取最好的,妹妹呢?她的心思与陈素素无异。
  
  如果里面必须死个人,他判应该是他,他是男人,不因让女子为他牺牲。只是他想为她们做点什么银月起也不让,他恨银月起,恨银月起关了卓新伊,同样的假货,他的假有那么拙劣吗,他就是假也做不过女生吗?他生气,他喝酒。
  
  小涂和李可明抬他进江家别墅,交给伊新彤母女,迅速转回局里法医解剖室。
  
  银月起正皱眉问沈秦道:“按这份检验报告,岂不是还有第二方作案?那是谁呢?”
  
  “致死原因仍是氰化钾。”沈秦说。
  
  “我知道,但,如果陈素素没有事先吃那份混有不明致幻元素的食物她还会去曲江北坡坳吗?”银月起低头寻步分析说,“从我们昨天复原陈素素手机删除的信息看,我们几乎可以确定作案人是江澄虞,可是陈素素明显拒绝了江澄虞的邀请,那么是谁促使案情朝江澄虞设计的方向发展呢?”
  
  “换而言之说受益人是谁?谁可以接触陈素素,令她在毫无防范意识情况下吃下混有不明致幻元素的食物?”李可明接上说。
  
  “江澄维基本可以排除,那么谁还可以接触她,可以在她没有防犯情况下……”银月起继续分析道,沈秦接话说:“她胃液里残存的食物是水果沙拉,牛奶。没有其他了,基本属于早餐性质。”
  
  “她喜欢吃水果沙拉,一般都是自己亲自做。”银月起说。
  
  “银队从我们现在关于陈素素的资料看,陈素素弟弟是在陈素素死前两天到西京的,是为一块建厂房的地皮来的。你说他们姐弟会不会共进早餐?”小涂说。
  
  银月起微微颔首说:“不是没这个可能。”一面看沈秦说, “沈秦你联系西南医学院继续对不明致幻元素的检测。”再命李副队带小涂三个队员前往陈素素办事处,但交代他们对陈素素弟弟要说的话却是卓新伊犯案的概率很大,他们警方准备将她交给市检察院起诉她,他则带另外两名队员前往江家,江澄虞是案件关键,她那里应该有更多的信息,其他人搜集其他资料。
  
  尾声
  
  卓新伊从市警局看守所放出那天,银月起和饕餮干了一仗,源于隔空传话的人是饕餮,饕餮委屈说他不是有心,完全是半路路过看见江澄维埋尸体,他躲进水里。银月起不理,反正他出气后才去接受江澄虞自首,江澄维陪在她身边,陈素素弟弟没问题,陈素素的爸爸被警方逮捕,以刻意使用违禁药品致使伤害他人性命不法行为并诱导江澄虞毒人案件进行致使二人亡,判有罪,入狱N年。
  
  江澄维去看他时他说:“我派人关注江澄虞,发现她的计划,就将计就计,全盘操控计划,搭上素素性命我就是借刀杀人,铲除你,你迷惑了素素,所谓‘陌上君如画’是素素每天念叨的几一个字,你魔怔了她,她根本不能好好为陈家。……本来这次可以利用西南两家药业造假案带上江家,她却给我使绊,打乱我的计划,女大不中留,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他长唉声叹气。
  
  江澄维不语,黯然转身。
  
  世上从此少了一个公子不醉,多了一个不醉和尚。
  
  202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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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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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主| 发表于 2020-7-1 17:02 | 只看该作者
有点长,漫漫看,奉茶水果先……
3#
发表于 2020-7-1 17:27 | 只看该作者
楚楚老师的佳作,必须细读
4#
发表于 2020-7-1 17:36 | 只看该作者
无才先占位,撒豆,明天再来欣赏妹子大作!估计是屁股上长囊肿了,一个大包,坐长了特不舒服!
5#
 楼主| 发表于 2020-7-1 18:04 | 只看该作者
临沂风铃 发表于 2020-7-1 17:27
楚楚老师的佳作,必须细读

谢谢风铃,请茶解暑热!
6#
 楼主| 发表于 2020-7-1 18:05 | 只看该作者
无才浪子 发表于 2020-7-1 17:36
无才先占位,撒豆,明天再来欣赏妹子大作!估计是屁股上长囊肿了,一个大包,坐长了特不舒服!

谢谢才子老哥,还是多走动,不宜久坐!
7#
发表于 2020-7-1 19:36 | 只看该作者
待品。…………                           
8#
发表于 2020-7-1 20:14 | 只看该作者
楚楚写得长,字字皆心血啊,加分
9#
 楼主| 发表于 2020-7-1 21:02 | 只看该作者

不是故意的,差不多中篇了。捧上一大壶茶慢慢看。
10#
 楼主| 发表于 2020-7-1 21:04 | 只看该作者
月牙 发表于 2020-7-1 20:14
楚楚写得长,字字皆心血啊,加分

谢谢月牙,晚上好,这是心血之作
11#
发表于 2020-7-1 23:06 | 只看该作者
喻芷楚 发表于 2020-7-1 21:02
不是故意的,差不多中篇了。捧上一大壶茶慢慢看。

慢慢看,不急……                                 
12#
发表于 2020-7-1 23:27 | 只看该作者
这个故事很新颖别致,有点超现实魔幻的味道,语言也很有特色,描写玲珑且通透。
限于时间太晚,我看了一部分,很有吸引力的节奏……
初步的感觉是芷楚这篇可谓是用心之作,故事设计,人物出场,环境渲染,包括人名、地名,都别具一格,而且很有些玄幻影像,让读者能深入其中跟着故事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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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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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楼主| 发表于 2020-7-2 10:37 | 只看该作者
一楠 发表于 2020-7-1 23:27
这个故事很新颖别致,有点超现实魔幻的味道,语言也很有特色,描写玲珑且通透。
限于时间太晚,我看了一部 ...

的确是带魔幻色彩的一个短篇,用了好多天才完成。
14#
发表于 2020-7-2 15:55 | 只看该作者
这么长啊,楚楚的小说一向强大,精彩纷呈,先加分,有空细读。
15#
 楼主| 发表于 2020-7-2 17:55 | 只看该作者
瑞雪洪荒 发表于 2020-7-2 15:55
这么长啊,楚楚的小说一向强大,精彩纷呈,先加分,有空细读。

瑞雪老师谢谢谬赞,谢谢加分鼓励,要么不写要么一写吓倒朋友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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