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事,很多奇奇怪怪。就说这人和狗,很多情况下,人和狗一样;有时候,人还不如狗。
这不,招商局的章文渠就养了一条狗,叫当当,颇通人性。脖子上拴了条狗链,系上风铃,走起来叮叮当当,一来宣告这是我的狗,二是告诉他人狗来了。
浸淫官场多年,老章待人接物自成一套,层次分明,丝毫不乱。虽然年事已高,但哪怕见到了比他小很多、职位却比他高的人,也立刻老脸堆笑,谦恭地弯腰、垂头、顺眉、低眼,嘴上不停地客气着“您好、您忙那、您慢走、我正准备向您汇报工作”之类的话,人已经走了,老章还规规矩矩地站在那,望着人家的背影送行。遇到同一级别的同事,虽也是笑脸相迎,哼哼哈哈地客气着,转头就一撇大嘴,一口浓痰狠狠地吐向墙角的垃圾桶。办公室新来了两个同事,老章态度迥异:对小陈横挑竖拣,吆五喝六,动不动就训斥一番,自称是对其严格要求;转头对小李极为热情,帮东帮西,一副巴结的样子。无非就是小陈无靠,而小李据说是某位局长的一个什么嘛儿亲戚。众人对其嗤之以鼻,老章却很自得,自以为hold住了一切。无奈仕途总是一般,临下二线仍只是一个副调研员,没什么实权,比正科级高一点,又比副处级低一点,自嘲“相当于副处”,在外人面前则虚称为处长,若是真有人称呼他一下章处长,他那张老脸立刻比桃花儿都灿烂。
当当深受老章影响,学得有模有样:一声不响地趴着、小声哼哼站着、放开嗓门狂吠。久而久之,人们只要远远地看见老章,虽看不清他的神态,看着当当的样子,就知道老章对面的是什么人。甚至有时候老章尚未做出任何姿态,当当已经看着这个人做出来了;若是同时碰见多人,当当就像唱戏的一样对着每个人做出相应的姿态,相当准确。这狗都成精了。
有个作家王先生写了一部长篇小说《国画》,接着还写了个续集《梅次故事》,对人与狗的关系总结的相当到位:说一个人对上级就是一条哈巴狗,主要是跪舔;对同级就是一条贵妇人,主要是装逼;对下级就是一条恶狗,主要是吠咬。记不太清了,大致是这个意思吧。
网上说笑:人和狗(也可以是其它动物)最大的相同点是都是动物,最大的不同点就是狗永远都是狗,而人有时候不是人。还真是这样,有时候你还真不能因为他长的和人一样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就是人。当然,狗与人的作用显然并不完全一致。有个笑话说:一对情侣逗开心,女的嗔说,你还不如一条狗,狗都比你听话;男的笑着回敬,那你可以把我当狗一样使唤,敢把狗当我一样使唤吗?女的脸一下子像一块儿红布。
有些方面,狗比很多人强,如忠诚。日本拍了个电影《八公犬》,真实故事改编,很多人比较熟悉,不必再叙;报道说,疫情期间,武汉有条狗在医院门口趴了三个月等它的主人。这种故事很多,当然也不尽然。朋友养了条狗,叫“熊仔”,你要以为它是个熊样就错了,它“把妹”一流。大了、发情了,悄悄跑出去几天,领回个狗妹,堂而皇之地同居起来,并成功地诞下了几条小熊仔。朋友无奈,只好“棒打鸳鸯”,小熊仔送人,狗妹赶走,熊仔拴牢。平静了几天后,熊仔消失了,永远地消失了,不知道是追随爱情而去,还是被消失,总之是“背叛”了他。朋友着实抑郁了一段时间。
其实,狗永远是狗,人就应该是人。狗永远成不了人,而人一旦变成了狗,再想变回人,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人啊,还是好好地做个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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