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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瓶酒
因为破十六年"天荒"的喜事降临,在省城给儿子当儿子,给孙子当孙子的老苟头心里像灌了蜜一样的甜润。 吃晚饭的时候,老苟头高兴的对孙子说:"星子,去,帮爷爷把那好酒拿一瓶出来,爷爷尝尝,留一瓶爷爷过年喝!" "好嘞!"老苟头的孙子小星高兴地放下手中的筷子,旋风打转似的跑进老苟头的房间,从床底下拿了一瓶酒出来,一边递向老苟头,一边说:"爷爷,给!" "慢着!"不料,老苟头的儿媳妇边夹菜,边斜眼瞅了一眼那瓶酒,呼地伸手拦着儿子小星问道:"这酒哪来的?" "下午快递送来的呀!"小星回答说。 "快递送来的?"老苟头的儿媳妇吃惊的脸上带着怒色。 "是啊!不是你给爷爷的么,爸爸也不喝酒。" "谁说是给他的?瞎嚷嚷啥!" "不是给爷爷买的,哪是给谁的?难道是你想学喝酒!" "你外公过几天要来,给你外公买的!" "外公过几天才来,先把这两瓶给爷爷喝,等外公来了,你再买两瓶……" "再买两瓶?!说的轻巧!一瓶一千多,两瓶两三千,是他给钱,还是你给钱?" "等老爸回来,让老爸给……" "你老爸给?!难道他的钱不是我的钱?"啪!"老苟头的儿媳妇儿说着说着气呼呼地一把拍在桌子上,把盘碗振得哗哗作响。 "小星子,别说了,把酒给我!"老苟头见状,心里突然一阵悲凉。他起身从孙子的手里接过那瓶酒,转身走进房间,两颗混浊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只是,他忍住了,没让它们掉下来!
老苟头只要一想起村子里几个老伙计那痛苦,凄惨的死状,就会产一种强烈的愿望。 于是,在梦中他灵魂出窍去了地狱,闯进阎罗殿,找到了主管人类生死的阎罗。 阎罗瞅了他一眼,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东圣神州勾石省勾石县勾石镇勾石村里苟以悲——人称老苟头儿。 为何私闯我阎罗殿? 我想现在就死! 为什么? 我不想等我将来没用了,被踢回到老家生不如死,或者死在家中让老鼠啃了手指,脚指,眼睛,耳朵都没人知道。 就这些? 我还想死得体面点,平静点! 阎罗又瞅了老苟头儿一眼,从身后那个堆满各种册子的架子上拿下一本册子翻了翻说,你现在还不能死! 为什么? 你在阳世间还有一笔债没还清! 还有一笔债没还清?老苟头儿大吃一惊。 是的! 什么债? 自己想! 父母的养育之恩未回报? 你是孝子,他们在西天极乐常常夸你,甚是欣慰! 恩师的教导之恩未感戴? 你尊师重教,恩师们常常夸你,为你骄傲! 朋友们的相助之情未回赠? 你重情重义,胸怀包容,朋友们对们毫无垢语! 那,究竟是一笔什么债? 先回去,再想想吧!阎罗说着猛推了老苟头儿一把! 叮叮叮……儿子帮忙设置的闹钟突然响了起来。 哟!六点多了!老苟头儿猛然一惊,赶紧支撑着满是疲惫的身子爬起床,为儿子,儿媳妇儿烧开水,为孙子做早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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