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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祭台上的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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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1-12-21 20:34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冰峰雪鹰 于 2021-12-22 21:12 编辑

  

  [场景素描]

  橘红的阳光洒满了迤逦的大地,逶迤的山峦上飘起一层薄雾。沐浴着缕缕温煦的光芒,3个身着职业装的年轻女子和一个身着休闲装的中年男子,走向郊北区山林中的“碧玉兰”公墓。

  她们在一座花岗石墓碑前站定后,不由发出阵阵感叹。墓碑上镌刻着“薛蕾蕾之墓”5个隶书体的碑铭,静静默哀了一会,将4大捧鲜花与吊唁绸带献在了墓前。

  就在她们离开之际,不远处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手捧着鲜花朝这边走来……

  [场景素描]

  上千人的“云雀”地毯制品工厂,地处城东区麓山区域。

  舒缓而平展的土地上立着一幢幢半旧的住宅楼房。

  几天以来,住宅楼4单元17、19栋一片,燃气铺设工程在开挖着地沟。

  两台挖掘机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在工地上一截截地朝前驱动着。

  [警察笔录](韩夙英)

  这天上午10点12分,一辆警车将我们3个女警,带到了“云雀”工厂生活区。住宅楼4单元17栋附近,不少居民已聚在了出事现场,我们大步赶了过去。

  [场景素描]

  现场的位置有点特别,它处在两排楼房端部的地面,而这地面又处在一段高立的陡坎之下。由于地方位置受限,这一片地段的开挖,就由施工队来完成。

  大约20米长的一条绛黄色地沟里,分明显现一具年轻女子的遗体,通体沾了大量的泥土。围观的居民大都低头无语,不时打量地沟里的遗体,竟然呆住了未动。

  [韩夙英]

  走在前面的是警长邵凤兰,她脸型清秀,身材匀称。紧跟其后的是我,身高适中,体态微胖;再就是并肩而行,脸庞稍圆,体型苗条的女警费丽娅。

  走到那条地沟边沿,我不由分说端起相机不停拍摄:

  这具女性的遗体被土层掩埋了许久,眼下面容枯萎。不过,从遗体身上斑驳的咖啡色工装裙上,还能让人辨认出是某家工厂的职工。

  [庞世强]

  居民们还沉浸在惊诧中而忐忑不安。身为工厂安保部部长的我,喘着粗气赶到了出事现场,出神地瞪着地沟里的那具遗体。辨认了一会,这个身影简直让人太熟悉了。我当即忍不住叫道:啊!这……这不是咱们的女工处主任薛蕾蕾吗?

  我不由忆起她失踪前的情景。那天下午天在下雨,正值下班时分。我从一楼值班室信步走出来,刚好遇见从楼上跑出来的薛蕾蕾,便上前跟她聊谈了一会……

  [场景素描]

  听到庞世强的一声低呼,现场的人骤然醒悟过来,顿时发出声声感叹:喔!这是拨动过万人心弦、曾多方寻找无果、莫名失踪成谜的女子啊!

  本市出版的《新观察报》登过一则消息。3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一位叫薛蕾蕾的年轻女职员,突然从“云雀”工厂神秘失踪。而且还随着这条消息的旁边,又登了一张黑白的半身照片。从照片上看得出,这是个相貌比较惹眼的女人。

  [韩夙英]

  在版面左下方读过那则消息的人,都为之大惑不解。由于这则小消息写得有些简短,究竟出于什么原因,为何又失踪得渺无痕迹?让读者们煞费了不少功夫。

  [庞世强]

  一个高等职员平白无故失踪,自然引起“云雀”工厂高层的重视。他们曾专门派遣人员,到处寻找过,但毫无结果。警方也一直努力搜索,也没什么进展。

  [邵凤兰]

  薛蕾蕾到底去了哪儿?又究竟做什么去了呢?

  3个多月以来,有关她的任何讯息,都成了一个未解之谜。

  原来她早就被人害死了!可她是被谁害死的?又怎么被埋在这生活区域里?

  [场景素描]

  骤然间冒出了死人尸体,地沟的开挖只得暂时停了下来。可案发区却不平静,围起了不少居民。或许由于场景可怖的缘故,尸体搁置的旁边,很少留下脚印。

  [韩夙英]

  薛蕾蕾的遗体被抬在了通道上,邵凤兰迎上去初步查勘起来。做检测对于她来说并不内行,但她很快发现了死者咽喉部位,有一处不太明显的乌色凹陷。

  咔嚓咔嚓咔嚓,我赶紧朝前拍下了这条重要的线索。

  [邵凤兰]

  接着,我再往身体的其他部位查看,企图发现新线索。可是,除了被挖损的新伤外并没查出多少陈旧痕迹来。费丽亚也紧紧伴随在我的身旁,出神地打量着。

  从眼前的状态来看,薛蕾蕾明显是遭到暴力狠掐咽喉部位,窒息而亡。她的意外死亡也只有一种结论,是被人暴力谋害的。

  可以这样判定,凶手狠劲将薛蕾蕾掐死后,将她掩埋在了这块地方。而这块地方据后来打问,薛蕾蕾的父母就居住在平排19栋的楼房。

  如果不是这次开沟铺设燃气管道,薛蕾蕾的失踪之谜将会永远无法解开。

  [庞世强]

  薛蕾蕾的父亲薛利军接近退休了,薛妈妈只是在社区门店打工。

  听说失踪3个多月的女儿原来遭人谋害,埋在自家生活区院子中,现已被运往医院去了。老俩口如闻惊雷,心急如焚,跌跌撞撞地向社区医院小跑而去。

  [场景素描]

  社区医院的规模并不大,但科室还算齐全,处在僻静的小山窝树林中。

  [庞世强]

  在不太宽敞的天平间里,一见薛蕾蕾沾上褐色泥土的遗体,老俩口不顾一切扑了上去,顿时哭得稀里哗啦的。当我看到老俩口时,他们的眼眶都是红润的。

  [工会主席]

  会议结束后,我驾着摩托车赶到了医院太平间。一见老俩口哭得伤心,我赶忙劝慰道:大叔,大婶,请保重身体,薛蕾蕾就是我们的姊妹。请俩老放心,警方一定会抓紧破案的。还有,有关俩老的养老事宜,工会当会联系民政机构的。

  [费丽娅]

  薛蕾蕾的遗体被擦拭后,已换上整洁的衣服,寂静地躺在冷冻柜里。

  从停尸房走出来后,我将老俩口搀扶到祷告室。待两人在长排椅上坐下后,从前厅端来两杯白开水,放在了旁边的条桌上,便参与了惯常的案情询问。

  [韩夙英]

  薛利军颤抖地回忆说,蕾蕾一般双休日都回家陪长辈的,可是,一个礼拜5的晚上,她迟迟都没回家。我们便觉得事情糟糕了,接着连夜到处去找,一直就没发现女儿的踪影。

  ——大叔,大婶,蕾蕾姐平时都跟哪些人来往得多呢?你们清楚吗?我就近拿来一张小凳,持笔打开了记录本。邵凤兰到市里开会了,今天就由我来主持。

  ——警察同志,蕾蕾是重点大学毕业的孩子。她从不会胡来,对俩老很孝敬的,是个很知事体的闺女。你们倒是说说,怎么好端端的人一下就变没了啊……

  [费丽娅]

  我一见老俩口流泪了,从怀间掏出一块手帕,给老俩口的脸上擦拭泪痕。

  我不免充满了怜悯地问道:大叔大婶,蕾蕾姐已经恋爱了吗?

  都3年了,两人一直拖着哩。不久前又分开了。蕾蕾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命那么苦哇。薛妈妈抽泣着说:蕾蕾认识男友范兵荣后,发现他身上有坏毛病,喜欢玩赌博。蕾蕾又特好面子,多次劝说都不听。恋爱没法恋了,蕾蕾不得已离开了他。

  [费丽娅]

  韩夙英的脸色顿时凝重了,一下陷入了沉默,一双手不停地捏动着。

  我一直紧锁着眉头,忍不住插嘴问道:大叔,大婶,蕾蕾姐怎么认识范兵荣的呢?

  是她的领导纪大姐介绍的。薛利军抬了下垂着的头,含着悔意地回了一句。

  唉,这事也不能怪纪大姐,她也是一番好意。怪只怪范兵荣不长脸,我们老俩口因此而骂过他。韩妈妈忧思地回道。

  [庞世强]

  我在一旁看得有些于心不忍,忙过去招呼老俩口休息一下,由我向邵凤兰警长补充情况。韩夙英有些不安地说:好,两老先休息一下,换个地方再说吧。我刚才有点急躁了。费丽娅见此赶紧一步靠过去,搀扶着薛利军夫妻走出了医院。

  [邵凤兰]

  会议结束后我回到了“云雀”公司,庞四强见到后将我带到他的安保科办公室。到了眼下,我已初步获悉,他是新晋升的安保部部长,才走马上任1年。

  在这之前,他从部队退伍进入工厂,一直干着安全巡视差事。说白了,这是个闲职。表面看去冠冕堂皇,而实际上却被人们轻视,让年富力强的他深感憋屈。

  [庞世强]

  我在茶几上摆好茶水后,无多客套,开门见山就说:薛蕾蕾的男友范兵荣,是“云雀”工厂的一名工艺设计师。在设计上,范兵荣确实无话可说,但玩物丧志,竟然染上赌博陋习。工会出面找他谈话,他还是我行我素。这样的恋爱关系,自然无法维持。分手以后,听说范兵荣好像又找到了新欢。

  [邵凤兰]

  薛蕾蕾和男友分手以后,大概过了多久发现失踪的?你清楚吗?我看庞世强掌握的情况还不少,不由得接着问道。

  ——从听到薛利军先生跟我反映情况算起,她至少失踪了3个多月了。唉,一个受人喜欢的高等职员不幸离世,真是让人惋惜不已呀。

  ——喔,庞部长,你掌握的情况还不少,不知薛蕾蕾当时失踪的过程,你是否也了解清楚哩?我不觉意味深长地问道。

  [庞世强]

  我不觉摇头说:有关薛蕾蕾失踪的细节,我掌握得并不清楚。这得劳驾你去找薛利军夫妇了。如有需要,我带你们去他们的家,老俩口待人很热情。

  ——好的,那就请你陪我们走一趟了。我微笑地做了个请便手势。接着我勉强笑了笑说:这没什么,这是我的工作职责所在。再说不管怎么样,我个人对薛利军先生还是相当尊重的,而且我还是由他热心推荐才晋职的嘛。

  [韩夙英]

  黄昏时分,庞世强带我们一行拜见了薛利军夫妇。见他带来一位女警长,薛利军禁不住迎上前问道:警长,警方的效率到底怎样呀?有没有什么进展啦?

  我接过话头说:大叔,我们来叼扰您老,就是为了早日为薛蕾蕾雪冤啊。

  是这样啊。薛利军招呼我们坐在小客厅,韩妈妈见此转身端来茶水点心。

  坐下后,薛利军神色感伤地说:唉,这段时间以来,人都被折磨成神经病了。出事的那个晚上,蕾蕾下班回家吃过晚餐后,说还有事要到公司去,要我们早点休息,说了她就挥手拜拜了。谁知她这么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呀!

  [韩夙英]

  薛蕾蕾失踪的前几天,你们发现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吗?邵凤兰问道。

  薛利军皱起眉头想了想,又偏过脸去瞧身边的老伴。

  薛妈妈声音发哑地说:那段时间,蕾蕾总是少言寡语的。我反复问过,可她却说没啥事。自从分手之后,她再不像先前那样,什么都闷在心里。也不知到底怎么啦?我这造孽的孩子呀!

  大叔,大婶,薛蕾蕾的不幸去世,确实让人感到痛心不已。邵凤兰抚摸着韩妈妈的肩头,恳切地劝慰着:但咱们还得好好生活下去,让在天堂的魂灵更加安宁。请尽量放心,我们绝不放过犯罪分子,一定严惩不贷,告慰薛蕾蕾的英灵!

  [邵凤兰]

  回到警署分局后,我端起茶杯,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前重新梳理起案情。

  对于薛蕾蕾遗体的查看,先前只做了基本的检查,现在看来得再深入一些。幸好,薛蕾蕾的遗体被送去火化之前,已经暂缓一步被冷冻起来了。

  于是,我打电话给痕迹技术师蔡红瑶,请她对遗体各部位做一次专业勘验。

  [蔡红瑶]

  我理所当然地接受了指派,驱车来到了医院太平间,着手勘验。

  首先,我仔细清理了相对完整的遗体,身上除了开挖时形成的2处破损外,其他部位状态还好。作为一个年轻女性,我检测女性生育特征时,更是细致入微。

  果然,灯光映照之下,薛蕾蕾的下体内层发现了零碎的精斑皮质。

  勘验完后,我将所得到的痕迹,一一记录在证据单上。至于对此的分析,我不想去干预邵凤兰。如果我觉得有必要,是可以谈谈自己观点的。

  [费丽娅]

  邵凤兰接过那份证据单,扬了扬,问道:红瑶,你不表示一下看法吗?

  蔡红瑶撇了她几眼,故作轻松地摊了摊手,然后挥手拜拜告辞了。

  [韩夙英]

  从邵凤兰口中听闻了检验结果后,庞四强感到相当吃惊,大为愤慨气恼。

  他说,薛蕾蕾不仅招人喜欢,还是位很优秀的职员。她是那么令人讨喜,却受到如此的侮辱,苍天不公啊!恩人的女儿遭遇不幸,让治保科长的他难堪不已。

  ——警长女士,你若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就是,我一定尽力配合协助。我们一起努力,将犯罪分子尽快绳之以法。庞四强语气坚定地说。

  站在一旁的我惊异地瞟了他一眼,继而默默称许地点点头。

  邵凤兰感受到了庞世强的一股情绪。她走过去主动握了他的手,很理解地说:请部长放心,我们一定不辜负市民的所托。

  [邵凤兰]

  说实话,我的内心也很清楚:由于时过境迁,所需的线索和证据已极难寻找和搜索,寻找案件突破方向成了迫在眉睫的事。

  为了便于扣紧每个线索不至于遗漏,我们进驻在工厂的招待所里。

  [场景素描]

  招待所的环境一般,由半包围形的双层楼房建造而成,前坪有一座竹林假山。

  从邵凤兰的房间窗口朝外望去,竹林假山间,流水潺潺,别有一番情趣。

  [邵凤兰]

  潺潺流水声入耳,突然激发了我的回忆:薛利军说过一个情况,说薛蕾蕾失踪之前,回家吃过晚饭后,又返回了公司,再没回来过。由此看来,薛蕾蕾返回公司后,跟哪些人接触了,都做了些什么,掌握这些情况是突破的所在。

  我当即用房间的电话机给庞世强打出了电话,由他带领我们进入工厂,去薛蕾蕾工作过的区域里了解情况,以此解开问题的症结。

  [场景素描]

  或许为着交通便利,车间作业区与生活社区仅一条大道相隔,大道的一边就是生产区围墙,库房就设在第5作业区左侧。3个女警匆匆到达了这里,仓管主任早已接到电话,连忙下楼出面会见了她们。

  [韩夙英]

  仓管主任是个上50岁的大姐,个头不高有张胖脸,叫纪友爱。她礼貌地打过招呼后,随后就将我们带往2号仓库。她引着她们前行,一边告诉说,薛蕾蕾是工厂2号库房的仓管主管,与3位同事一起管着库房,把守着进出货品的库存动态。

  见我询问起薛蕾蕾失踪过程,纪友爱赶忙主动说明。她说薛蕾蕾究竟怎么失踪的,又是怎么遇害的,她真是一点也不清楚。那天她下班后就去了社区诊所,治疗完后便待在家中休息,没再到公司去。直到第二天进去也没看到薛蕾蕾上班。

  [费丽娅]

  我忍不住插话说:大姐,薛利军夫妻说,那天晚上薛蕾蕾下班回家,吃过晚饭过后,说是有事又返回公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纪友爱听了,连忙摇晃着手说:不会的不会的,薛蕾蕾回家后肯定没有再到公司来,至少没有到过2号库房这边。

  一旁的韩夙英疑惑地问:大姐,你怎么这么肯定呢?

  [纪友爱]

  我只好解释说:库房出入货品,极少在晚间进行。当晚她并不值班,是另一位仓管员。仓管员必须对所有货品负责,所以便有交接记录,可以随时查看。

  说话间,我拿出交接记录本,一把递给了邵凤兰。果然,其中一本编号为NH012的登记本的记录栏上,查对当天日期,并没出现薛蕾蕾的签名。

  [韩夙英]

  我不觉提示纪友爱说:大姐,是不是这样,那晚薛蕾蕾虽然没当班,可她的确到过这里,只是没人注意到她的出现。

  怎么会呢?纪友爱有点生气地说:假如她来了的话,准会看得见。再说,她来后又不和谁接触,那她来干什么?

  ——也许她直接去了个人办公室,没和值班人员打招呼吧。费丽娅接话也强调了一句。

  我见纪友爱在翻看那一沓记录本,便问道:薛蕾蕾是领班会有的吧?

  ——完全没有。库房只有2间房子,一间是消防器材室,一间是登记室与值班室。她要是来了,总会被人瞧见。还有到了夜间,没车辆出入时,库房的门已关闭了。那晚并没任何车辆,薛蕾蕾要是进来,谁给她开门呢?

  [纪友爱]

  我说着抓起了的值班室的话机,给在家休班的轮班仓管员打电话。

  电话拨过两遍之后,那端的仓管员回话说:我可以发誓,那晚绝没有瞧见薛蕾蕾。第二天白天,我休班了更不可能碰见她。

  事发后,我到薛蕾蕾的住所找过,可宿舍房门紧锁。我还去问过薛蕾蕾爸妈,见俩老口呜呜咽咽,眼泪婆娑的,才确定大事不妙。

  [费丽娅]

  听了纪友爱这番述说,我们顿感困惑不已,犹豫未决,疑虑重重。

  那晚薛蕾蕾究竟去了哪里?会不会去了别的部门?我们又在庞世强的引导下,分头去公司各部门打听,然而,回答全是一样的,没见来过。

  这时候,有人遇见了庞世强,通知他开特别会议,庞世强只好含着歉意,与我们3个道别。他这么一走,我们忽地一下陷入沉默。

  我不想再沉默了,自言自语地说:既然薛蕾蕾那晚没去公司,那她离家时,为啥要对爸妈说去了公司呢?

  邵凤兰凝神了一会儿,说:这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薛蕾蕾那晚肯定有什么事,故意跟父母隐瞒了真情,另一种是薛利军夫妇跟我们隐瞒了某些情况。

  ——薛利军夫妇怎么跟我们隐瞒情况呢?那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实在看不出来啊。韩夙英猜测不出俩老为何说谎的缘由。

  ——未必俩老有啥深层的隐情,不太情愿对我们说吧。我边走边回答,脚步朝停在路边的警车走去,从车窗口伸手按了喇叭,示意返回分局去。

  [纪友爱]

  警车发出的声响传了过来,我一听连忙急冲冲跑了过去。我喘着粗气冲在了邵凤兰的身边,她立刻停了登车的脚步,等待着我诉说什么。

  我面色尴尬地说:有一个情况,我琢磨得告诉你们,不知道该不该说啊?话没说完,只见庞世强部长小跑着赶了过来,陪在了一旁。

  邵凤兰对他点头示意后,转而对面前的我说:大姐,你尽管说吧,要保密的,根本不成问题。不管对案件有否帮助,你告诉我们,总是出于好意。

  我不停地瞟看她们,琢磨着口吻说:你们来库房调查时,我不方便说出来。刚才我左思右想觉得该说给你们听,不然的话,我的良心不得安宁。

  [费丽娅]

  我不经意地笑笑说:大姐,我们会明白你说出来的分量。

  [纪友爱]

  我不禁尴尬了一下,接着说:我和薛蕾蕾的感情很深,同时我对她也很惭愧,我给她撮合了个失败的恋爱。她失踪的事被人淡忘后,我依然难受不安。

  有天到了夜间,我忽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薛蕾蕾面色惨白,哭诉说她是被谋害的,是男友范兵荣害死的。我还想问她什么,却猛地一下被惊醒了。

  我想是薛蕾蕾的魂灵真的托梦给我,要我为她伸冤雪仇。后来,我反复琢磨觉得,薛蕾蕾极可能是她熟悉的人害的,我觉得范兵荣应该有嫌疑成分。

  [韩夙英]

  邵凤兰听罢这番讲述,不经意点了头,叉着双手垂下目光不再言语。

  一见警长没给明显表态,纪友爱看着一旁的庞世强说:这个梦,我也跟公司安保部反映过,他们也暗中调查了,只是没有结果。

  庞世强接过话说:是这样的。出于下策,我调查过范兵荣,可没有证据,就放弃了调查。而现在,薛蕾蕾的遗体就在眼前,范兵荣谋害的嫌疑很大啊。

  费丽娅似有同感,却不禁追问道:范兵荣和薛蕾蕾的关系破裂,都已经断然分了手,他为啥还要谋害原来女友呢?

  纪友爱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低下头来,重重叹了口气,说:这是至今让我深感追悔和惭愧不安的事啊。看在菩萨的份上,我就长话短说了吧。

  [纪友爱]

  薛蕾蕾和范兵荣从相识到恋爱3年,可说是我一番热心所至。

  范兵荣跟我说是半个老乡,他向我大套近乎。我就甘愿当起了红娘。其实追求薛蕾蕾的哥们不少,但她愿跟范兵荣交往。范兵荣的长相很一般,却很有追求,表现相当不错。有一段时间里,还让我感觉红娘当得好。

  谁知处了1年后,范兵荣整个变了一个人。常常夜不归宿,出入赌博场所,将工资都胡乱花光光。有次两人争吵得很凶,惊动了父母,便不得已分了手。薛蕾蕾性情好胜住在外面了,爸妈劝她搬回来,但她执意租住在附近的公寓。

  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范兵荣重新讨好起薛蕾蕾,想重修旧好。但伤透心的薛蕾蕾并不答应。范兵荣就死缠烂打纠缠,还威逼薛蕾蕾。说如果她不和他和好,她休想过太平日子。果然,薛蕾蕾真被害了。事情已摆得很明显,肯定是范兵荣。

  [场景素描]

  “云雀”工厂对面街道上,有家中等规模的超市,来往顾客不少。超市的食品外卖部里,营业员涂彩彩在盘点食品。刚才采买的小高潮已过去了,她难得地消停了片刻。不知什么时候,一辆桑塔纳车悄然停在了街道对面。

  涂彩彩正准备清点账款时,不意间有3位年轻女士,面色肃然地朝她走了过来。

  [费丽娅]

  一个中个头身材匀称的女士靠近柜台前,对她问道:你是涂彩彩吧?

  是的,请问你们需要点什么?涂彩彩不觉有点疑惑了。

  范兵荣是你的丈夫吗?我连忙凑上前去问道。

  他是我的未婚夫,请问你们有何指教呀?

  你让他过来一下,我们有事找他解释。我的语气里带了冷淡。

  你们要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他,要他尽快找你们。涂彩彩婉拒道。

  现在请你带我们去见范兵荣,已经给你告假了。韩夙英语气坚定。

  涂彩彩无奈地走出了柜台,问道:你们是警察呀?到底有什么事啦?

  ——你先别急,等下回到你家里,再详谈吧。我回道。接着,一行人一边走一边说,转眼来到街道对边的一辆警务车前,然后一起坐入车厢内。

  [韩夙英]

  涂彩彩见到情势不对,坐不住了,有些生气地说:你们是为了那个薛蕾蕾吧?范兵荣可没干那腌臜的事,怎么还要找他?警方可不能随便开罪人呀!

  我回过头来,瞥了眼涂彩彩,说:小姐,我们只是请你未婚夫配合一下,这是市民都要承担的义务。你就尽管放心吧。

  [费丽娅]

  我们被带入一幢住宅的房门后,涂彩彩说声来客了就回避走开了。范兵荣听见家里来了客,身子动也没动也没打招呼,照旧在小餐厅的餐桌上玩着扑克牌。

  接受女警们不客套的询问时,范兵荣虽说有些不耐烦,但神态还算淡定。他说他和涂彩彩在一起才2个多月,是在一家常去的酒馆中熟悉的。

  [邵凤兰]

  对于要报复薛蕾蕾的提问,范兵荣没好气地解释说,那是一时手紧我恼火了才去吓唬她的。而在这不久就认识了涂彩彩,她很爱我,更没由头报复薛蕾蕾了。

  我有些生气地问范兵荣,分手之后你几次上门找过薛蕾蕾?

  范兵荣把玩着扑克牌,回道:就只去过两趟。一次是去谈物业费,这在分手时没确定的,所以去了。第二次是,我去借钱还赌账,她不给就冲她发了火。

  费丽娅对范兵荣嘲讽地问道:你就没对薛蕾蕾宣泄你的大男子汉主义?

  范兵荣将一把扑克牌抛在了餐桌上,从座位上站起来答道:我对任何女人都保持礼貌态度。

  [费丽娅]

  我们的问话在扫兴中收尾。对范兵荣的询问不管是针锋相对还是旁敲侧击,都没取得实质收效。邵凤兰对两个搭档使了个眼色,示意暂且收场就此告辞。

  走向巴士站点时,我望了邵凤兰和韩夙英几眼,说:这范兵荣说话简直是滴水不漏!如果他不是深谋老算的狐狸,便是清汤寡水的过客了。

  韩夙英陷入沉思未答。邵凤兰抬眼望了前面,说:我估计,范兵荣多半隐瞒了某次去找薛蕾蕾的经过。至于他为何要这样,暗藏了什么玄机,暂且不得而知。

  我陡然一下站住了,望着走了前半步的邵凤兰,张口就说:兰姐,你不是说过薛利军夫妇对警方隐瞒了什么吗?那下一步就再次走访这老俩口?

  [邵凤兰]

  费丽娅不觉傍着我身边站了下来,面带征询的眼色瞅着我。

  我却指了指韩夙英说:夙英,你也发表一下不同见解嘛。

  [费丽娅]

  我微笑地碰了下韩夙英的肩头,说:对,瞧你的,咱跟着姐学点。韩夙英望了眼近前的巴士站点说:假设范兵荣在玩名堂的话,那他就会自以为得意蠢蠢欲动了。不如我去背后吊线跟踪一番,探出其中一二来?

  我的眉头轻轻一跳,插过话头说:这么说,对薛利军夫妇的走访就没多少必要了。他们根本不可能对警方隐瞒什么,因为要面对着血浓于水的亲情啊。

  邵凤兰听了不觉暗自点头,瞧着我俩的神色说:夙英说的是无奈下的一步棋,触及范兵荣的心理底线也好。说不定从中发现猫腻,就由费丽娅执行吧。

  2天过后,我沮丧地汇报说,我吊线跟踪后,范兵荣突然从视线中消失了。

  [韩夙英]

  这或许事出有因。当时范兵荣进了一家叫“醉东风”的酒吧馆,这里有小型博彩娱乐。费丽娅估计他一时半会走不了,仅凭眼角余光来判断他在那。谁知莫名被一个酒鬼撞了她,她稍稍地回了下头,再去看范兵荣便发现自己掉了链子。

  搭公交车追着到他家里问,他老婆回答说:他告诉我最近要加班,我也没见到他。继而去公司问设计部门,说他昨天就没来上班,科长都要扣他的奖金了。

  再去安保部值班室找庞世强,他听后大为惊讶,不断责怪自己没盯紧。

  沉吟了一下,庞世强说:我看这范兵荣是畏罪潜逃,多半逃回了他老家。费丽娅不解地说:莫非他是属鼹鼠的?一直都盯着他,不会有少林功夫吧?

  见自己的说法没得到满意的回应,又不好强辩,庞世强便推脱有事走开了。

  正当我们商议预备兵分两路时,桌上的电话机响了。

  局座打来电话说,接到市民报告说,有人被捆绑陷身了,估计是范兵荣。在北城区河神街的提篮河北岸,快点整合人员前去援助。

  [韩夙英]

  发现萎靡不堪的范兵强时,他被堵紧了嘴巴,被绑在河岸废弃的船桩上。他几乎赤身裸体的,下体仅挂着一条短裤,双腿沉入了河道中。

  [场景素描]

  这河岸距“醉东风”酒吧馆走直线不到地600米。由于河岸狭窄歪斜,岸畔一带房屋毗连,巷道纵横交错,若不是特别经过,极难及时发现危情。

  [邵凤兰]

  情况大体还算好,范兵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人的精神状态还在。将他带往警务室后,他很快做了交代。说他欠下一笔赌债未及时偿还,去“醉东风”玩耍时被人发现,当场被一伙人摁住掳走了。

  他估计捆绑他的人多是黑道人物,但并不认识。之所以死里逃生,是要他2天后以涂彩彩来交换他的安全。

  范兵荣还说,他当时顾着逃生,只是姑且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他恳求警方派人保护他和涂彩彩的安全,他可以为此答应警方的任何要求。

  [韩夙英]

  我见此直截了当问道:那你为何隐瞒有3次找过薛蕾蕾的经过?

  略略惊疑了一下,范兵荣神色不安地问道:你们都都已经知道啦?

  [费丽娅]

  我用力扫了范兵荣一眼说,难道需要警方将证据端在你面前,才能承认事实吗?

  范兵荣要了一只香烟,喷了几口烟雾后,说:我确实找过薛蕾蕾3次。也是最后一次。这一次是向她索要钱款,她严厉拒绝了,我恼火之际抽了她的耳光。

  没料想,隔日午间,我突然遭到几个来历不明的人的袭击。我不免受怕,可并不甘心。我记住其中一人的嘴脸,傍晚背地追踪,才得知薛蕾蕾另有了新欢。

  [韩夙英]

  做笔录的费丽娅不忍插嘴问:那上次上门询问你时,怎么不告诉警方?

  ——说实话,我是担心受到双重威胁。同时我还不想过早交出把柄,这毕竟有关隐私。谁也不想被某些个媒体格外“关照”呀。范兵荣答道。

  [邵凤兰]

  我也接话追问:薛蕾蕾离婚后确有新的追求者吗?他是谁呢?

  ——我只看清这男人揽住薛蕾蕾的腰际,贴的很紧,并没抓住其他的漏洞。可从穿着和出行上来看,应该是个大老板。我很是恼火这大老板,冒出敲诈他一笔的歹念,但单枪匹马根本实现不了。

  谁能知道过了1天,传出了薛蕾蕾失踪的消息。开始我没怎么上心,事后才看到了有关报道。

  说完,范兵荣抬起下颌抻了抻衣装说,警察官员,我能交代的全都说了,应该可以放宽处置了吧。

  [费丽娅]

  我将记录笔用力往桌上一放,说道:你在什么地方看到那个大老板,难道这还需要用‘挤牙膏’吗?你不会以为是在做一场游戏吧?

  这个……我当时只是在尾随跟踪,似在御湖大道平安夜广场的“云梦宫”大饭店一带。接下来被人误会成小偷,我只得放弃了。范兵荣皱起眉头答道。

  ——平安夜广场“云梦宫”?再过去634米不就是“天使”汽车城吗?

  [韩夙英]

  费丽娅怪怪地瞥了我几眼,说:夙英姐,你该还记得吧,不是有位汽车城的老板和你拍拖过吗?

  我抱怨地瞪了她一眼,暗示她过于八卦,也瞄了瞄邵凤兰的神色,她的表情并未置以可否。

  对范兵强的询问已暂告一段落,我们打电话要庞世强带走了他。

  [场景素描]

  次日上午大约9点44分,平安夜广场“云梦宫”大饭店前,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出现了身着便装的邵凤兰她们一行3人。

  大饭店颇具规模,楼层却不太高,外墙的装潢透出一股亲民化。许多远处闻名而来的客人,也会驾车前来大快朵颐。

  平安夜广场一带,是典型的逛街扫货之地。除开这家饭店和银行,其余都是小型店铺。以此经营规模推算,那个神秘的大老板应该在“天使”汽车城。

  [费丽娅]

  不能再将警车开往前面了,那样会引起路人注意。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后,邵凤兰瞧了瞧两员搭档,轻轻一挥手,说:跑步前行,目标“天使”。

  汽车城设有门岗,是位中年男子。我们大步走过去,拿出那份《新观察报》,递给男子,指着那则报道问:先生,你应该还记得这个报道吧?

  男子扫了一眼,不假思索地答道:记得记得。怎么回事?最后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正为此事而来。说着,韩夙英掏出一张照片问男子:你认识这位女士吗?

  男子当即回道:这不就是报上这位女子吗?虽然色彩和服装不同,但脸型眉眼没变。她呀和这里的彭氏老板有过交情,可惜还是运气薄了一点。

  [费丽娅]

  我不禁追问道:他们在一起很公开吗?你怎么就确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呢?

  ——我那天去“云梦宫”买外卖,无意中瞧见了他们。当然,他们发现我以后,很快就回避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反而暴露了他们间非同寻常的关系。门岗答道。

  [场景素描]

  告别门岗后,朝前走过去就是30家独立的铺面了。店铺各显特色,招惹耳目。随意瞄上一眼,有的呆在店里甩扑克,有的坐在店里侃大山,生意有些清淡。

  [韩夙英]

  邵凤兰领头走了几步停了下来,对一旁的我说道:夙英,这彭氏老板还未确立定位,总不能都问上一遍,得劳驾你以前那位老关系了。

  我的脸上忽地飘起一片红云,继而淡化下去。我移开目光,答应下来。

  好。我和丽娅在这旁边小亭等,等你带来的消息。小心,可别把我们饿坏了。

  我曾经的这位“老”关系,姓彭,经闺蜜介绍的。他36岁了,待人还是大方。只是身上不良嗜好太多,我和他接触后并不满意,没过多久便断绝了交往。

  过了一会,我出现在那座小亭前,朝邵凤兰和费丽娅打了个请的手势。

  [费丽娅]

  在一家装潢大气的店铺前,邵凤兰止住了脚步,招呼了门口的男老板一声。见到久违的韩夙英,彭彪西很客气地接待我们,并在一间车体美饰店前坐下。

  彭彪西先生,你的生意有3家铺面,忙得过来吧?邵凤兰笑着问道。

  呵呵。彭彪西随意地笑了一下说:马马虎虎。对了,你们来找我是因为薛蕾蕾吗?

  我轻轻撇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彭彪西先生是爽快之人,难怪生意做得好。

  ——我和薛蕾蕾交往相处,可是快3个月的事了。交往没搞多久,她不知为何突然失踪了。彭彪西目光飘移,面带愁色地说道。

  [韩夙英]

  对于薛蕾蕾的突然失踪,不知彭先生是怎么看待的?我不露声色地问道。

  我也是从报纸上才得知的。差不多有3个月,她完全不来找我,电话也不接,而我也不便于找她,耐心地等待她的到来。

  彭彪西停了一下,吩咐一个员工端茶招待客人。继而,他突然醒悟似的,猜测地问道:薛蕾蕾女士失踪到现在还没消息吗?

  ----她的失踪只是个假象,而是早就被人谋害了。我皱起眉头回道。

  被——谋……害了?怎么会是这样?彭彪西吃惊地嚷了一声,表情复杂地沉默起来。

  在3个多月以前,她被人谋害后,埋在工厂生活区的院子里。现在,她的遗体被煤气施工队发现了。费丽娅补充了一句。

  [费丽娅]

  茶水被那位员工摆上了。我待他离开后,对彭彪西问道:彭先生和薛蕾蕾曾经拍拖过,不知先生对她的失踪作何感慨?

  彭彪西预备去端茶杯忽然手一颤,疑虑地问道:警察女士,你们不会因此怀疑我的人格而来询问吧?

  [韩夙英]

  见我也用很怀疑的目光瞧着他,彭彪西解释道:也许你们不信,这打击对我可厉害了,我一直等待着薛蕾蕾啊。当然啦,你们只管调查就是。

  邵凤兰不意间端起一杯茶,用平顺的语气说:我们来此当然想了解一下,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可以谈谈交往经历吗?

  ——喔,我是经庞世强先生介绍认识的。彭彪西也随意端起面前的茶杯。

  庞世强?是‘云雀’地毯公司安保部的庞世强吗?费丽娅有些惊异地问道。

  ——对,是他。5个月前,他来汽车城购车,刚好路过我店,被我以品酒为名招揽入店。我和他聊得很爽,因而打了些折扣,他就给我做起了婚介。

  遇到薛蕾蕾之后,我感觉像回到了春天,她一定能成为我最佳的伴侣,我便猛劲儿追求她。可真是奇了怪了,她对我却是不温不火的,搞得猜摸不透。

  ——先生应该到“云雀”公司去过不少回吧?费丽娅接话问道。

  一点也没有。薛蕾蕾拒绝我到工厂里去,她或许想保守我们之间的秘密。对于她所有的要求,我当然遵从为妙,怕惹她见怪嘛。

  [邵凤兰]

  我喝了几口茶后放下杯子,对彭彪西微笑地问道:薛蕾蕾总是主动来找你,说没爱上你不可能,你们应该定下婚约了吧?

  彭彪西的面色忽然暗淡下来,有些尴尬地说:那也只是口头婚约。不过,我发誓并未违背,一直满怀希望地等待。可是——

  说到这里,彭彪西突然踌躇起来,面露顾虑之色,手中的茶杯不觉颤动了。

  ——先生不会是要为此保守什么私密吧?费丽娅紧盯着彭彪西问。

  是有个恶棍一直在威胁我,阻止我和薛蕾蕾继续交往,逼迫我离开她。彭彪西将茶水一口饮尽,放下杯子答道。

  ——威胁你吗?我的眉梢不觉一挑,生气地说:是什么人敢威胁你?居然还有公然挑战法律条规的人?

  我也不太清楚。彭彪西抱怨地说,我们自由恋爱谈婚论嫁,妨碍谁啦?可这个恶棍经常威胁我,说薛蕾蕾是他的女神,不准任何人碰她!叫我识相点趁早滚开别指望娶她,不然小心叫我脑袋搬家!

  ——所以,你就忍痛割爱离开薛蕾蕾了?

  那倒不是,我只是暗度陈仓。不过,我还是担心这恶棍真的对薛蕾蕾下黑手。你们今天来了,未尝不是大好事。

  [费丽娅]

  他是怎样威胁你的?你和他在哪里见的面?我单刀直入问道。

  ——从来都没见过面。这恶棍只是隔天给我打电话,在电话里叫嚣着威胁我。彭彪西答道。

  [韩夙英]

  我不由得嘲笑地说,不会吧?几个电话就把先生吓得失魂落魄?这事你跟薛蕾蕾谈起过吗?

  说过的,起初我当谁跟我恶作剧。但我告诉她后,没曾想薛蕾蕾脸色大变。叫我犯不着理会那家伙,说是他整个就是个人渣,是一个畜牲!

  可薛蕾蕾并没告诉我具体是谁,但看得出她极为恼怒那个恶棍。

  [费丽娅]

  彭彪西摁着了脑门,皱着眉头说:我猜想那恶棍也许掐住了薛蕾蕾的软肋。那恶棍后来打来电话威胁我说,这是最后一次通牒警告,就是拿巨款消灾也休想放过!从明天开始再不终止交往,别怪兄弟下手太狠毒!

  停了停,他从脑门松开了手接着说:我盘算了利害关系后,决定让薛蕾蕾丝的暂且不要来找我。所以自那以后,我就听不到她任何消息了。

  ——假设那个人再次露头的话,不知先生能够辨别得出他的声音吗?我问道。

  彭彪西想了一会儿,踌躇着说:那恶棍的声音很是怪异,像在故意模仿妈妈腔。不过,要是他咒骂人的话,就不免会暴露出来。

  [韩夙英]

  线索返回到地毯公司这个原点。那个打电话威胁彭彪西的人,或许成了犯罪嫌疑人。他竭力阻扰彭彪西的恋爱,那么一定是要对薛蕾蕾图谋不轨。

  那这人是借机滋事大敲竹杠?还是对薛蕾蕾的新恋情心怀叵测?

  从薛蕾蕾对彭彪西的谈话反应来看,她气恼地斥责那男人是一个人渣、畜生,从这句话里判断,此人应该是指向地毯公司的职员。

  或许他极有可能与薛蕾蕾的关系非同寻常,或许他自以为掐住了女人的软肋从而达到卑劣目的。

  [邵凤兰]

  我听取了韩夙英的一些分析,对这些意见表示了应允。然后端起茶杯,我站在南面窗口前,不经意地看着窗外那棵洋槐树。

  [场景素描]

  这棵洋槐树正值少年,绿叶葱茏,树干健壮却不粗大。此刻,夕阳的余晖投到洋槐树枝叶上,斑斑点点,闪烁不定。

  邵凤兰的一些揣测也如同那些光斑似的,起伏不定。

  [韩夙英]

  疑点似乎重新回到范兵荣身上,他不是想和薛蕾蕾破镜重圆吗?如果彭彪西一旦成为阻力,无疑不破坏到他的某些企图。

  范兵荣此前他也曾经说过,他尾随跟踪过彭彪西。虽则他当时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但可以通过打听而获知。

  但是,范兵荣一直对警方强调,他从未对薛蕾蕾采取过什么过激行为。如果他是说谎,那他要掩饰的企图是什么呢?

  [邵凤兰]

  假设将疑点推及到彭彪西身上,眼下还没从他的言谈中挑出什么瑕疵。唯一的一点,就是他为何对薛蕾蕾的意外失踪那么沉得住气?

  彭彪西既然那么仰慕薛蕾蕾,为何单单为着那恐吓电话迟迟不见针对?说是出于谨小慎微,也似乎不足以与他的性情匹配。

  阴霾似的的疑问一下子笼罩在我的面前,不觉间,我有些迷糊飘摇了。

  [费丽娅]

  我带着失落走进了队长的办公室,邵凤兰一见我进来,便问道:发现了新的线索吗?我甩了甩头发答道,还那样。队长,咱们到此偃旗息鼓无路可寻了吗?

  ——怎么会?现在明确的判断是,范兵荣很可能在前两次对话中隐瞒了某些真相。不管事态如何发展,我们必须对他再次进行约谈。

  [场景素描]

  再次进入“云雀”公司时,公司大门的上方张挂着一条大红横幅。横幅上面印刷着一行正体大字:齐心协力搞好公司工会委员换届工作。声势不小,气氛热烈,让人感觉到为之一振。

  [韩夙英]

  经过公司大楼的时候,路上传来员工的议论声。我听到有人提到了庞世强,说他是委员候选人之一,他对厂长很是亲近,看来大有把握当选啦。

  [场景素描]

  3个女警听后不觉一笑而过,继续走向大楼一层安保部的禁闭室。听说这房间是原值班室改作的,设有一部电话机,起居生活还算将就。原先扣留过外地小偷和斗殴者,眼下变成了临时关押室。

  [费丽娅]

  范兵荣一看邵凤兰她们来到,赶紧起身贴紧窗口栅栏,满眼期待望着她们说:警察官员,辛苦你们了,是不是抓到了薛蕾蕾新情人的把柄了?

  邵凤兰也靠近了窗口栅栏,双眼定定盯着范兵荣,神色肃然,不发一言。我和韩夙英也沉默不语,在一旁使劲盯着他。

  范兵荣被弄得莫明其妙,左顾右盼,没一个女警脸色轻松。到底要搞什么名堂?要将我审查到何时才有盼头?他横竖不是滋味,不觉露出恳求的神色说道:警长官员,到底是唱哪出戏啊?为何跟我打哑字谜呢?

  [韩夙英]

  范兵荣先生,被审查的滋味不那么好受吧?你也沉不住气了不是?费丽娅有点嘲弄地问道。

  请停止你们的哑字谜吧,警察官员们,纳税人不想这样被戏弄。范兵荣话中带了一些怨气。

  我们会戏弄你?是你自我得意戏弄警方吧?警方在为你的新爱情作保障,你居然隐瞒真相,折腾我们一直瞎转悠。

  警察官员,我范兵荣受过多年高等教育。冒犯法律我知道会自食其果,不知我到底隐瞒了什么?请你们明示!

  邵凤兰用力扫了范兵荣一眼,冷声说道:这消息对你来说是晚到的新闻了。

  我们已经约谈了薛蕾蕾的新男友——彭彪西先生,印象还不错。本来,他两人已初步定下婚约,即将举行婚礼。可是,彭彪西受到某人的严重威胁,为此伤透了脑筋。这个威胁者的指向性太明显了!

  [费丽娅]

  你也曾交代企图敲诈他来着,因而我们怀疑是你躲在幕后大玩阴招!

  我的老天爷!这不是捕风捉影的猜测了吗?难怪要把我扣留在这里!范兵荣神色忿然,拽着窗口栅栏嚷起来:我拿什么去威胁彭彪西呀?真是滑稽!一个幼稚的念头能成为证据吗?我连彭彪西的社会背景都不清楚,我怎会贸然去威胁他?可以说没有任何充足的理由,佐证我做过什么不轨的事!

  韩夙英嘴角含着讥讽,瞪了范兵荣一眼,说,被关在这里还作抵赖,就算是你对薛蕾蕾的最后忏悔,也应该掏出你隐藏的私密了吧?

  我瞄了一眼手表说:距48小时扣留时限,还有4个钟头。你若想早日解脱自己,就将你曾隐瞒过的东西全说出来。这样才是双赢的局面。

  范兵荣又索取了一只香烟,接过去抽了几口说:是这样,我确实有所隐瞒,但不是与此案有关。薛蕾蕾她拒绝过和我复婚,但也曾动摇过。有那么一周,她的态度已有所缓和。我们毕竟有一个爱的结晶,于是在私下开始来往。但是,有次出了一件事,促使她彻底翻了脸,决然断绝和我相好了……

  别再犹豫,继续往下说。我目光柔和地鼓励道。

  是有一次,我赌钱输红了眼无奈偷了库房的一些地毯,结果带出围墙时被人发现了。范兵荣尴尬地答道。

  [韩夙英]

  你是怎么偷窃的?又怎么被人发现的,这跟你们复婚有什么关系?我抓住不放进一步追问道。

  都是由我的嗜好惹来的事端。范兵荣面色难堪,带着悔恨说:欠下3万多赌债,被逼得穷途末路了,鬼迷心窍冒出偷工厂地毯的念头。

  可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薛蕾蕾不正好管着库房吗?那一天,刚好轮到她值夜班,我就打起了自我得意的主意。我故意说孩子在她宿舍要看她,引她出来让我进去。进入库房存放处后,我抓时间从里面弄了几块散装地毯,接着藏在库房外的一个墙角。估摸着薛蕾蕾快返回时,我提前带着东西绕往另外一道,跑向了厂门口附近的围墙下。

  本来带出来的地毯,已从围墙上抛出来了。谁知就在我弯腰搂地毯时,就被悄然出现的安保部长庞世强发现了。他按亮手电就瞧见我搂在怀里的东西,不用问马上明白了我的不耻作为。这一下,我顿时惶恐不安起来。

  要是被庞世强一把捅到厂长头上,我的整个人生就都玩完了。我赶紧抱拳作揖可怜兮兮求饶,庞世强当时一声未吭。但他的脸色冰冷如把尖刀刃,使得我如同一具僵尸站在围墙下。

  庞世强当即打了电话给薛蕾蕾,薛蕾蕾闻讯赶了过来。一听我偷拿了地毯,薛蕾蕾恼羞成怒踹了我几脚,弄得我差点摔了。

  这时,庞世强怪怪地瞧了薛蕾蕾几眼,说她是仓管主管,这事要由她负责到底,就挥手放走了我。

  从那次犯事之后,我虽则有惊无险,可薛蕾蕾却和我彻底翻了脸,再没有任何交际。这事如今说起来难堪,对失踪案也没有牵涉,我就没说过。

  好了,我向老天爷发誓,真的都全盘掏出来给你们警察了……

  [韩夙英]

  没曾想自命不凡的知识分子,竟然堕落到了这一步!不但参与赌博,还去盗窃国营物资。我听后继续讥讽道:还受过高等教育哩,就是一张画皮吧。

  范兵荣听了这番挖苦,脸色不安地辩解道:我这是不得已为了失去母爱的孩子,总不能让她喝不上牛奶吧。

  有关你盗拿工厂物资的事,这庞世强后来再没来找过你?邵凤兰疑惑地问道。

  一直风平浪静的,就像从未发生过一样。继而,范兵荣猜疑地说:我这么想,或许薛蕾蕾都跟我一把包揽了。不过,倒没听到有关她的处分。事情是有点蹊跷,但我不想追究的太多。既然事情被掩盖住了,我的孩子也就免得跟我受辱。

  [费丽娅]

  让范兵荣蒙在鼓里的是,他刚才的这一番说辞,已被我悄悄地录下了音。

  临走之前,已经到了扣留范兵荣的时限,依据条例假释了他。

  [场景素描]

  3名女警回到警务办公室时,已是暮色漫天。她们叫了3份外卖,在办公桌上草草吃起来。

  [费丽娅]

  我一边吃一边问对面的邵凤兰,是不是将范兵荣刚才的录音,拿去甄别一下。

  韩夙英晃动着饭勺插嘴道,录音甄别没有什么价值了。你说他是为了爱情,可他有了新欢。你说他是图着钞票,可他并无实质。凭借威胁电话,远水难解近渴。也就是说,范兵荣想获取现钞,当用最快捷的法子,绝不用拖刀之计。

  难道这几天来我们都在白忙活了?我有些沮丧地说。

  [邵凤兰]

  怎么会是白忙活呢?至少我们已经清楚,这宗案子中隐藏着一个神秘的人物。我意味深长地回道。

  这个神秘的人物现在应该搭在这条线上了吧?韩夙英揣测地问道。

  彭彪西那里还得再去一趟,得寻出什么线头来。我眉梢一扬回道。

  [韩夙英]

  彭彪西再次接待了3位女警,这次倒没摆上茶水。生意似停歇下来了,他刚才靠在短沙发上打起了盹。邵凤兰这回会见开门见山,要他再好好回忆,那打电话的人有什么特点,是在什么时段,用什么方式打电话,以及说过什么威胁的话语。

  彭彪西略一思忖,说那人打电话没什么规律,没时间段选择。他顿了一下说,不过很奇怪,每次和薛蕾蕾聚会后,那电话就跟在后面追来了,好像在哪里监视他们一样。

  电话是打到哪儿的?你的传呼机上吗?费丽娅忙问。

  ——不,他每次都拨往我办公室的座机上。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电话号码的。

  看来这人很会耍滑头,处事还相当谨慎的。邵凤兰瞧着两位搭档说。

  [邵凤兰]

  我又问彭彪西:他都说过哪些过激的话?还能重复吗?比如,他要你离开薛蕾蕾时,说过哪些威胁的话?

  有一段时间,薛蕾蕾连续过来几次,他就打来电话,开口就骂我无视他的警告,是不是活腻了?我当时大为光火,说有种你来跟我决斗,别躲在后面装孙子!

  没想到他听后冷笑一下说,当心老子一刀子剜掉你那狗鸡巴,叫你永远碰不了女人!这个恶棍真是发疯发狂了,一副瘟猪不怕刀子割的样子。

  [韩夙英]

  我忍不住发问:先生有没注意到那人打电话来时,那边的声音有什么特别的吗?比如有没有周边的嘈杂声,或者是混杂了其他什么声音?

  这个——似乎被我无意间忽略了。彭彪西有些尴尬地回道。他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又说:哦!有一次是在晚间了,他打了电话过来,听见那端传来狗的叫声,似乎不像狗吠,也还有些清楚,一不留神会被忽略掉。

  [场景素描]

  煤气地沟开挖全面铺开施工了。生活区T单元29幢附近的开挖,已接近收尾。此刻,员工们正谈论即将召开的厂工会委员换届会议,谈得很是起劲。

  工厂俱乐部大楼前坪,跑来不少瞧热闹的员工和家属,聚在一块说说道道。这时大楼的前面楼墙上,有几个青年在张挂宣传标语与彩色气球串。

  [韩夙英]

  我们一行来到工厂瞧大楼前坪时,也被这眼前景象吸引了。突然,我们瞧见庞世强对着系挂气球串的员工,指划着说什么。

  我们连忙大步走过去,大声地喊了庞部长。庞世强见女警们来找他,只好带着我们回到厂部大楼安保部办公室。

  我们以了解工厂安全询问了庞世强,得知整个安保部包括他有5个编员。另外4个人属于照顾对象,一起担负工厂财产安全。

  厂部区域只有安保部养了只藏獒,别的地方更谈不上。这只藏獒名义上是提防团伙歹徒,实质上却是厂长私下的爱物。

  [韩夙英]

  送走女警们的时候,庞世强带着客套地说:这几天你们累得够呛吧,真不好意思。不是工厂开大会的话,我肯定会帮一把。

  我停了脚步,瞟了他一眼说:到时候还真得要部长先生帮忙啦。没事没事。庞世强说着摇摇手匆忙离去。

  瞧着他那么一派正经,道貌岸然,却原来是另外一种人,当了安保部长还能高升,真不敢相信。费丽娅撇撇嘴道。

  对于费丽娅的牢骚,邵凤兰没有回应。我当即说道:警长,可以考虑立刻对庞世强上条件了。

  先把刚才对庞世强的说话录音,做个技术处理,然后麻烦彭彪西甄别一下,再来最后确定吧。邵凤兰回道。

  电话录音技术处理后,彭彪西在那端只听了两句,就迫不及待地说: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恶棍在威胁我,他是谁?把他逮捕了!

  [场景素描]

  当工厂清洁工拖擦大楼走廊时,女警们套开了那间禁闭室,发现了电话机上的新鲜手印,经检测对比是庞世强的。而不远的楼道回廊的底下,关养着那只藏獒。

  [费丽娅]

  在厂部小会议室,副厂长接待了女警们,提供了庞世强的一些作风污点。他当过3年兵,复员后七弯八拐进入“云雀”地毯厂,代理过教导员,留在了厂安保部。他曾几次**过年轻女员工,告发之后,厂长却网开一面,遮掩了事,使得他我行我素。

  我气愤地说:难道他就毫不顾忌妻子感受吗?

  副厂长回道:他妻子在郊区农村,鞭长莫及啊。4年前,他妻子外出遭车祸造成脑震荡。又未经治疗,从此留下后遗症。从这次变故起,他厌烦讨厌起妻子,置之不顾,在厂值班室过独身生活。

  [邵凤兰]

  我沉吟了一会,望了望在座的副厂长和搭档们,站起来发言了。

  在前几天,蔡红瑶说过,薛蕾蕾的右手指甲缝留下了血斑块,并不是她本人的。因而她怀疑是某个男性的,提请我针对某个嫌疑人。现在,所有的疑点和线索,包括血型,还有受害人,一齐指向了庞四强。

  对待薛蕾蕾,庞世强也想用手段作践她,欲占为私有。他把薛蕾蕾介绍给彭彪西,其实是抵挡舆论的幌子。当感觉彭彪西撕裂他的欲望时,便不断威胁他。

  或许贪恋欲望作祟,庞世强就动起了歪脑筋。他又极渴求职位高升,想以此要挟年轻女性,震慑他人,达到满足个人私欲。结论确凿,现在可以立即逮捕!

  [费丽娅]

  事后,庞世强无奈地交代说,就是那次走廊相遇,得知薛蕾蕾急于会面范彪西。他大为愤慨,将薛蕾蕾扭往了值班室。在欲图沾污她时,大腿却被一把抓破了。恼羞成怒的他,使出暴力让奸污得逞了,没想到一下就置人于死地。至于那些威胁电话,不说也会明白,都是从值班室打出的。未免于暴露,他耍了个心眼。

  向来以光鲜形象示人的庞世强无可奈何地落入了法绳之网。

评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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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21-12-22 09:24 | 只看该作者
   冰峰雪鹰老师的《祭台上的挽歌》是第二篇【场景剧】讲一个凶杀破案故事。人物众多,破案过程复杂,场景缤纷,看了大半,先去做版块小结,然后细品。
3#
发表于 2021-12-22 12:04 | 只看该作者
           冰峰雪鹰老师的《祭台上的挽歌》是第二篇【场景剧】讲一个凶杀破案故事。几乎用了半天时间终于看完了,总的感觉是,剧情并不复杂,但涉及人物众多,破案过程复杂。加上场景缤纷和反复的人物提示反而使读者很难理解。



      注意下面句子,适当修改一下。


决定让薛蕾蕾丝的暂且不要来找我。
向来以光鲜形象示人的庞四强无奈地落入了法网之绳


4#
 楼主| 发表于 2021-12-22 21:02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1-12-22 12:04
冰峰雪鹰老师的《祭台上的挽歌》是第二篇【场景剧】讲一个凶杀破案故事。几乎用了半天时间终于 ...

已遵版主老师指示做了纠正。
5#
 楼主| 发表于 2021-12-22 21:04 | 只看该作者
小平_gMTT8 发表于 2021-12-22 12:04
冰峰雪鹰老师的《祭台上的挽歌》是第二篇【场景剧】讲一个凶杀破案故事。几乎用了半天时间终于 ...

其实,还不止这两处。人名都没统一。现改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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