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轶事

刘树仁

洗澡轶事

       说起洗澡，在现在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拧开热水器开关，热水温水从喷头哗哗喷了出来，认怎么洗就怎么洗，一天洗几回也不会断水，太方便。可像我这么大岁数的人 ，年轻时候想洗个澡  ，可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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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在平原师范读书的时候，那是1978年春天的一个下午，我和同班同学W去石灰厂职工澡堂洗澡。厂子离学校很远 ，一个城里一个城外。为卫生一下自己，远也不嫌，因为城里没有澡堂子。同学是本县人 ，对当地较为熟悉，我俩趁星期日便去了石灰厂职工澡堂洗澡。厂子澡堂只对内，不对外，熟悉厂情况的外人也能混进洗个澡。他熟，走在前，我跟后。走着走着，被他拉下一截。当他进了澡堂，我还没有赶到，当我走近澡堂时，他已经走出了澡堂，并低头一直往回走。我有点纳闷，便紧随其后捻上了他，问他怎么往回走。这时，他才抬头瞅了瞅四周，红着脸对我小声说：“里面是女的。”我一听，也晃然大悟。就这样，我俩一前一后，悄悄溜出了厂子大门。原来，今天是厂女职工洗澡日。可外人哪知道？澡堂门口又没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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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1982年。这一年，农村实行責任制已经整整五年，可县城变化也不大，还没有供人们洗澡的澡堂子。 就在这一年的春天，我要结婚。结婚前我想去洗一次澡，县城没有澡堂子，怎么办？我想到了桑园。
                一天，早早吃饭，并告诉父母我要去洗澡，骑上自行车就奔了桑园去。桑园有火车站，有火车站的地方我想肯定有澡堂子。桑园离我县城有七八十里，那个时候没有公路，全是坑坑洼洼的土道，我骑在这样的土道上，也没觉出颠簸，也没觉出累。路两边，人们正忙活着刚刚出土的棉花幼苗。我一边骑着，一边看着路两边黄黄嫩嫩的小棉苗，正挺头长着劲呢，这让我踏在车凳子上的两只脚，也像长出了使不完的劲。
      
         ​骑到桑园，连问带转找到了一处澡堂子。门脸不大，进门右上方竖挂着一块白底黒字的大牌子：国营兴业浴池。一见到这几个字，刚才来时的疲惫、乏累一下子没了踪影。
      
        ​撂下车子凑近窗口去买票：“多少钱？”“三毛。”我从兜里掏出一张两元票子，从窗口递进去，再从窗口拿回零钱时，数也没数，一把揣进衣兜就往门里走。“哎哎，往左。”后面一句，才提醒了我抬头看了看门上方:“女室”。
      
        ​澡堂，是一个简陋大水池，水池上方飘荡着一层热气，几个男人一边泡着，一边不断用手往上撩着，并不时在身上搓上两把。一个十多岁男孩，趴在水池边沿上，一个男人在给孩子轻轻搓着背，孩子身上每被父亲撩上一次水时，身子就不由纵一纵。浴室里没有安装喷浴，也没有搓澡工，只有泡在水里，自己洗，自己搓。
      
        衣服就脱在一排排连椅上，也没有衣橱可放。大约洗了近两个小时，才觉得洗净身子。走出澡堂，忽然感觉肚子饿得历害，想赶紧找饭店吃点东西，不然，真有支持不住的感觉。好在不远处，有一家不大起眼的饭铺。刚走进饭铺，我就急不可耐招呼老板:“师傅，有什么饭吃？”老板正收拾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抬头瞅了瞅我，又低头继续收拾他的，“什么时候了，没饭。”
      
        一听说没饭，我便悻悻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留恋地瞅着屋里。忽然，发现面板上还有几张黄櫈櫈的烙饼。“老板，那不是吗？”“那是凉饼。”“凉的不怕……。”老板看看我，头一边微微摇着，一边往我这边慢慢走来……
      
       ​那顿饭，饼虽然是凉的，但有热水，吃饱后，我哪里也没去，就径直往回赶路。 一路上，抬头看看天，天蓝的发亮；看看两边树，树正在发芽，嫩嫩的，绿绿的……到家时，天已近黑，心想，尽管花去一天时间洗了一个澡，但毕竟洗上了，心情就格外轻松与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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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洗澡给带来的愉悦心情，自然想起了童少下湾时的欢乐场景。那个年代，村村有水湾，年年不干涸，想怎么洗就怎么洗，可开心啦。夏天雨水量大，水湾满满，大有溢出之势。我们一帮孩子们在水湾里任意打澎澎，扎猛子，打水仗，坐“滑梯”，游玩得像一条条小鱼，现在想起来 ，那影子还清晰可见。
      
         ​转眼间，那种欢乐与愉悦只能到记忆中去寻找了。眼下为洗一个热水澡，竟然跑出七八十里，还洗得这么高兴与惬意，想想，真觉得有点荒唐，又有点无奈。
      
        ​结婚后不久，县城里也陆续开办起几家浴池，洗澡，方便多了。不过，也遇上过一件恼人之事。一次，在一处澡堂洗后穿衣服时，母亲给做的一双新棉鞋被人穿走了，床下只舍下一双露脚趾头的旧棉鞋……
        
       这种尴尬与窘境之事  ，在以后日子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因为，随着几十年的社会发展和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别说洗一次热水澡了，就连北京、云南及国外的温泉澡都洗过泡过，豪华的游泳池也都游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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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9.1

高迎春

说起那个年代，洗澡竟然也成了很奢侈的事情。随着社会的进步，许多澡堂应运而生，许多游泳池应运而生，人们再也不为洗不上澡而烦恼了。况且，人人家中就有太阳能，洗澡可以随时就洗。此文以小见大，从洗澡可以见证社会的进步，值得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