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福胜的小说《妈妈》讲述了一个借钱的故事。以借钱开始,还钱结束,塑造了几个小人物形象。借钱以鲁泽贤如影叙述为主,还钱以沈原如影描写为主。
小说的“眼睛”是“妈妈”,五万元是妈妈心脏搭桥手术费,是小说的核心,所有人物的生活细节都是以此为核心精心设置,机智地构建作品的构架。就像冯梦龙《醒世恒言》“错斩崔宁”里的十五贯钱,起到牵动所有的人物、故事的作用。
小说的主人公是沈原,另一个是鲁泽贤。我觉得这是一篇人物小说。作者对沈原和鲁泽贤注入大量的心血。相比之下,鲁泽贤的塑造平些,沈原就曲些,各有千秋。两个人物写法相异,一个用白描,一个用工笔。
以如影的一个故事梦境开篇,如影与鲁泽贤吃饭时,鲁泽贤的过份亲热使如影惊醒,可以说是如影与第三者约会。接着讲沈原不救如影的妈妈潘欢。作者设计了一个一女两男的情感矛盾纠纷。妈妈潘欢有病,如影的哥哥如棉希望如影能出五万元,如影的丈夫沈原找理由不同意。这是作品的反转。如影手上只有五千元,她希望能筹到五万元。如影向惠崧只借钱,只借到一万元。还差三万五千元,心里十分着急。惠菘给如影出主意,向鲁泽贤借钱,并保证能借到钱。又是一个反转兼悬念的技法。如影联系到鲁泽贤,他们约定见面,如影精心打扮去约会鲁泽贤。鲁泽贤好似欲擒故纵,是一个情场高手,到如影去见鲁泽贤路上遇到骚扰者,紧急时刻,鲁泽贤化解了危机、又一个反转,把鲁泽贤的为人处事凸显出来。如影从鲁泽贤那借到了四万元,如影很感激他,鲁泽贤开车送如影去医院,又到鲁泽贤给如影买衣服,花了几百元,到鲁泽贤叙述他妈妈与潘欢的一次一百元的交集,才给鲁泽贤“洗蒙”,读者才了解了鲁泽贤是一个怎样的人。
如影这个人物是一个重要人物,同时还是一个线索人物,所有人物活动都通过她“粘合”在一起。女性要有干净的灵魂和纯洁的思想,守住女人的尊严,善良是必须的,不要轻易失望于男人,不要损了自己男人的面子,时刻记着你是一个家庭的面子和男人的招牌。
先抑后扬的技法,是作者在作品创作实践中的重要工具和技能。
小说开头为什么要叙述一个带有粉色的梦境呢?亦真亦假的梦幻,亦实亦虚,是作者对鲁泽贤和如影人物刻画的一个技巧,造成了沈原、鲁泽贤等人物的“虚像”和“假像”,在读者眼里是一个轻浮之人的误会,使读者对鲁泽贤的认知一直在“误会”之中。“误会”越深,达到极端,“后扬”的效果越好。
小说人物描写很细腻很生活,如如影得到鲁泽贤约会时,觉得借钱有戏了,心里十分激动,小说著微刻画如影的人物性格。小说是这样描写的:
“嗯,我在宁沙公园门口等您。”如影激动得心儿几乎蹦出来了。困扰了她大半夜的烦心事终于有了转机。想想即将与鲁泽贤见面,而且是在这特殊的节点,还是瞒着丈夫沈原,她的脸上掠过一丝少女初次赴约的羞涩与不安。她瞅了瞅身上穿着的短袖红色T恤,轻轻地摇一摇头,蹑手蹑脚地踅回自已的房间。沈原鼾声如雷,睡得正沉。她悄悄地打开衣柜,拿出那件同学聚会时穿的暗花的草绿色连衣裙。又做贼似的取出一个小挎包,回到多多的房间,手忙脚乱地换好衣服,对着镜子轻轻涂上口红,梳理一下那披肩的秀发,打扮妥当后,轻手轻脚地锁上门,直奔宁沙公园。
鲁泽贤是同学的身份,也是有些钱的头面人,当你有困难时可能会帮助你的。鲁泽贤是一个对朋友热情细心呵护的人。作者设置了一系列生活细节来集中表现这个人物,但作家运用的技法确非同凡响,颇有讲究,以曲为美,似乎有些错觉误会的感觉,其实鲁泽贤是不错的人。他不是一个“墙外的想到墙里来”的人,也不是占有欲太强的人。
鲁泽贤和惠菘的人性格有相似处,是社会生活里一类人的代表。在对比、比较中,鲁泽贤在“借钱”的叙述中,沈原在“还钱”的过程中,各彰显出了人物的个性魅力和人性美。
平凡人生中的诗意,在我眼里是文学创作精华,摄取典型的语言风格和贴近生活的细节,凭借作家智慧构建成篇,表达多元化立意,黄褔胜创作出来的人物闪耀着作家的智慧之光,闪烁着人性美的光彩。
沈原是一个真实的人,作者采用了先抑后扬和技法刻画人物,“抑”法是白描的手法,几个词一句话勾勒出痕迹来,留下空白,制造“抑”的虚像假影,在读者心目中产生误会,在技法使“抑”达到极致,“抑”的效果更好。醉酒的沈原的表现,加剧如静的怨恨。通过沈原的语言描写,起到设置悬念的作用,通过“猪狗兄弟”、“不靠谱”等词语,留下大量的空白,任读者联想。小说后部分(结尾)“扬”起来,使读者眼前一亮,沈原的人物形象顿然生辉。
小说结尾漂亮,甩包袱的技法,“甩”出了沈原一个生动地人物形象来,宁愿没车坐公交车,因为“欠着别人钱过日子的滋味,真不好受啊!”一句话,写活了一个活生生的平凡人,写出一个普通人不平凡的生活哲理。
如影,最后才认清了沈原是她最幸福的人;沈原,原来是生活里最美的人,最真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