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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山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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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8-16 16:2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3-8-16 16:50 编辑

  Ⅰ.深夜诡事

  何艺恬、乔乔和张乐燕,师范学院的大二学生,临近开学,三人决定找个地方放松。在市里长大的孩子,对乡村生活充满了好奇和向往,选了一座偏远山村,体验原汁原味的乡村生活。张乐燕把男友裴建光带了过来,人高马大的他,像是一头老黄牛,携带行李再合适不过,一行四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东塘村位于临市的山区,他们先坐汽车到了镇上,雇了三轮车挤进去,摇摇晃晃行进,又用了四十多分钟才到。三轮车师傅指着小河对面,“东塘村在对面的山上,只有山间小路能走,这是我们镇最落后的村,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乔乔最为活跃,又圆又大的眼睛,笑的时候大门牙特别凸显,“体验乡村生活,落后才真实嘛,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何艺恬人如其名,浅浅地笑了笑。

  张乐燕大刺刺地挥挥手,“住几天就走了,谢谢你大叔。”

  小河流水潺潺,乔乔感叹,“这河水多干净,比市里过滤水好多了,光子,快把水杯拿过来。”

  他们喝过了水,继续启程,裴建光更多的充当摄影师的角色,为三个女生拍照。当他们走过崎岖山路,到了目的地东塘村。这里真穷,不说山道难行,路面还是黄土混合石子。

  一行人的到来,给村里注入了新的活力,人们热络地邀他们来住。他们住进了一户新翻修的人家当中,丈夫和儿子外出打工了,纪大婶能赚个外快自然高兴。房子干净整洁,唯一让三个女生难适应的是旱厕,进厕所非要捏着鼻子才行。

  吃过晚饭,四个人出门走了一圈,街道隔了很远的距离才有一盏路灯,可街上却显得热闹,乡亲们端着碗边吃边聊天,满是生活气息。

  他们打桌游,快十点的时候停电了,纪大婶见怪不怪,端着一支白蜡烛过来,“时不时限电,用蜡烛将就一下吧。”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张乐燕说:“2023年了,居然还有地方限电?不过,这样也好,夜深人静,该玩个刺激点的游戏。”

  “什么游戏?”何艺恬好奇。

  “笔——仙!”张乐燕一字一字说道,话音刚落,烛光一顿,无声地灭了。

  “啊!”乔乔惊叫。

  房间一时间陷入黑暗,何艺恬目光流转,竭力适应着,她的目光停在了张乐燕身后,似乎有一道红色身影。她快速数了下,那是第五个人,不对啊,他们只有四个人,纪大婶回屋睡了,这人是谁?

  等她再去看时,又没了。

  蜡烛重新点亮,她把自己刚到的一幕说了出来,张乐燕说:“小恬,你太紧张了吧?肯定是你看错了,你看,1、2、3、4,一共四个人。”说着,她还竖起四根手指,其余人被她故作认真的模样逗得乐不可支。

  何艺恬认真地想了想,“我看到有个身影在燕子身后。”

  就在这时,裴建光“噗”的一声,放了个屁,屋内氛围一下子“活跃”起来,何艺恬也忘了这档子事。

  裴建光拿了一个袋子,张乐燕从里面拿出笔和纸,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红字,烛光映照下像是血水写成。

  “哇!燕子,你果然有一套,看来你早有准备。”乔乔兴奋异常,“深山,夜半,白烛,血字……”

  张乐燕抬头,“小乔你这么有才?”

  两人商业互吹一番,张乐燕扭过头,“小恬,你不跟我们一起玩吗?”

  何艺恬摇了摇头。

  乔乔、张乐燕和裴建光围着一张小桌坐下,先后闭上双目,手背交错,夹一支笔,悬在纸上。

  许是为了渲染气氛,张乐燕悠悠开口,“笔仙,宜子夜之前玩,据闻子夜之后,阴气大盛,请来的多是凶厉冤魂,难逃横死……”

  乔乔手不由抖了,张乐燕睁开一只眼,冲着旁观的何艺恬俏皮一笑。

  “笔仙,笔仙……”幽幽的声音响起,这次开口的是裴建光,张乐燕和乔乔惊叹这小子上道。

  两人收敛心神,投入游戏当中,她们不曾察觉的是,随着“笔仙”的那声呼唤,烛光颤动了起来,似在惶恐。

  可是,旁观者的何艺恬感到了有异,看不见、闻不到、听不出的莫名气息正在悄然降临,房间里没有变化,但这种感觉确实存乎她的心间。

  “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裴建光十分虔诚。

  张乐燕和乔乔跟着念,“你是我的前世,我是你的今生。”

  接下来,引导的是张乐燕,“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乔乔和裴建光随声附和,“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何艺恬紧张地注视着笔和纸,结果……没有任何动弹。

  “咳!”张乐燕悄悄睁开了眼,重新念了一句,“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笔和纸,依然没有动静。

  乔乔无精打采,“燕子,不行就算了。”

  张乐燕不甘心,但架不住眼皮打架,“好吧,睡睡睡,顺应民意。”

  没什么恐怖的事降临,何艺恬吐了口气,她和乔乔进了一间房,张乐燕和裴建光住进另一间房。

  客厅,玩笔仙的纸自己燃烧起来,眨眼的工夫,大部分纸张燃烧殆尽,唯独留下了四个散落的灰烬,上面有四个血色小字——我回来了!

  一阵阴风袭来,卷起残留的灰烬,消散。

  卧室,乔乔翻来覆去睡不着,“你说光子,像个闷葫芦一样,燕子图他什么?”

  何艺恬觉得好笑,忍着困意,“你呀,咸吃萝卜淡操心,思春了吧?”

  “想男人还不行了吗?”乔乔气鼓鼓地说,“成年人,有点想法正常,倒是你跟个老尼姑似的。”

  “你自己不正经,还说我的不是?看我怎么欺负你。”何艺恬伸手挠她痒痒。

  “我明白了!”乔乔恍然。

  “明白什么?”

  “我想明白燕子图什么了?当然……是那方面强壮喽。”乔乔一本正经。

  何艺恬恨不得踹她一脚,不嫌害臊?

  夜深不知几何,何艺恬尿意涌来,怎么也睡不着了,左右难受,但外面漆黑一片,是真不愿意起身。推了推乔乔,没动静,上前叫名字,乔乔用手捂住耳朵,装听不见。她坐了起来,“什么好朋友?分明是塑料姐妹花!”

  穿上衣服,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踏着拖鞋出了门,望着灯光照不见的黑暗,心头一跳。

  隐约间,身后的屋子传出急促的呼吸,这是张乐燕的房间,她不免脸色一红,暗怪两人胆大。

  “呼!呼!救我……呃啊!”

  她止住脚步,声音有点不对。

  “救啊……不……”

  她迟疑着,来到敞开的房门前,可惜什么也看不见

  “光子,燕子,你们睡了?”她试探着问。

  “啊!来人……”

  有异常!

  她闯了进去,瞧见了惊心动魄的一幕。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骑在裸着的裴建光身上,掐着他的脖子,裴建光的手胡乱拍打,动作显得颇为无力。

  女人赫然是张乐燕,与往常的她大相径庭,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谲戾而恐怖。

  “燕子,你疯了吗?”何艺恬又惊又恐。

  张乐燕的身子一怔,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倒在地上,何艺恬发现张乐燕也是未着寸缕,“燕子,燕子。”拍了拍对方的脸,没有动静,怎么也唤不醒。

  裴建光缓过气来,忙穿上衣服打开灯,指着昏迷的张乐燕,语无伦次地说:“太邪门儿了,这娘们儿要我的命,她像变了一个人,太狠了……”

  夜里,张乐燕肚子疼去了厕所,以为她着凉或来了姨妈。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回来。他想着去厕所看看,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张乐燕自己却回来了。上了床,张乐燕翻身骑到他身上,在他下身摸索起来,于是他闭上了眼。还没来得及享受,脖颈上就传来了窒息,平日里他翻身就能压倒的张乐燕,力气变得特别大,他竟然只有坐以待毙的份,好在何艺恬起夜,否则他的命难保。

  何艺恬听了,一时沉默不语。

  “不会是……撞到脏东西了吧?”裴建光想到一种可能,忽然他的眼神变了,“你后面……”

  何艺恬下意识回过头,张乐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后,双眼白森森一片,直勾勾地盯着她,十分瘆人。

  何艺恬心头一突,迈着僵硬的步子,缓缓挪开身子,好在张乐燕没有下一步的动作。这口气还松开,“嘭”的一声,张乐燕脸朝下直挺挺栽倒,惊得她和裴建光不知所措。

  鲜血,从张乐燕的身下流出,地面红了一片。

  何艺恬担心张乐燕,忍着恐惧上前把张乐燕反转过来,鲜血是从嘴里和鼻子流出来的,看着瘆人其实问题不大。她一个人费力地将张乐燕重新扶到床上,期间裴建光保持着沉默。

  沉默的裴建光,结结巴巴地开口了,“我……我想起家里还有急事,我我得先走,免得耽误了。”说着,脸不知不觉红了。

  何艺恬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咽下了,淡淡地表示:“你要走我不拦着,只是天还没亮,山路不好走,天亮了再走吧。”

  裴建光没有听她的建议,转身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了裴建光的人影。算了,走就走吧,这样没担当的男生,替张乐燕感到不值。

  Ⅱ.湖心惊魂

  发生在张乐燕身上解释不清的经历,何艺恬没跟张乐燕和乔乔讲,免得她们徒增烦恼,至于裴建光的离去,她推说有急事不告而别。

  夕阳在远方渐渐隐没,黑色与静谧成了主流,宽敞的院落亮着一盏灯,何艺恬、乔乔和张乐燕三个女生坐在矮凳上吹着晚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光子,怎么是你?”乔乔满是惊讶地看过去。

  裴建光面无表情,声音低缓无力,僵硬地摆动着手,“走!走!离开这里!”

  “什么?莫名其妙,你不能好好说话吗?”乔乔不满地站了起来,却被何艺恬拉住了,何艺恬指指前方,乔乔的眼珠差点掉出来。

  裴建光居然……双脚离地半尺来高,是悬浮在那里的!

  “没事的。”何艺恬安慰乔乔,也是在给自己壮胆。

  “哎!你俩干什么呢?”纪大婶热情的声音传来,“邻居自家种的葡萄,快来尝尝。”

  裴建光没了,在纪大婶进来时凭空消失。

  乔乔心不在焉地吃着葡萄,“大婶,燕子,你们看到光子了吗?”

  “没有,不是说他家里有急事,天没亮就出发了?”纪大婶满脸疑惑。

  张乐燕接过话头,“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他小子也太不像话了。有事走了,不跟我说就算了,白天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楞是没人接,这是跟我玩失踪吗?”

  何艺恬和乔乔二人相视,不寒而栗。

  过了会儿,乔乔说:“小恬,燕子,我想学校了,咱早点回去吧,还得收拾宿舍。”

  张乐燕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乔乔,你脑子没问题吧?出门玩是你发起的,现在离开学还有一周呢,你急什么?”

  何艺恬也觉得不踏实,见此情形正想圆一下乔乔拙劣的借口,一个满头大汗的村民跑了进来,“你们几个跟我来,急村长让你们过去。”

  荒废住宅的院子里围了一些人,三个女生穿过人群进了堂屋,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昏黄的灯光照见六七个人,一个四十来岁精干的男人自称村长,“你们一个同伴是不是不见了?”

  何艺恬满是疑惑,村长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向旁边的村民点点头,那人来到床前将白布罩着的物件一角掀开,一张苍白的五官显现。

  何艺恬张大了嘴巴,尸体的脸上可见泥沙,没等她反应过来,耳边传来了一阵哀嚎,“光子,你不是回家了吗?”这是张乐燕悲痛欲绝的声音,要不是旁人阻拦,她非扑到尸体上不可。

  尸体上的白布又盖上了,何艺恬无论如何也没料到,一次开心放松的出游会这样,她浑浑噩噩出了屋,却听到院子里议论纷纷的声音。

  “听说小水坑不到十公分,这孩子的脑袋扎在里头,硬是没起来,你说奇怪不奇怪?”

  “怎么可能,他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不会爬起来吗?”

  “他不是淹的,应该被憋死的,太邪门了!”

  夜已深,只剩下何艺恬、乔乔和张乐燕三个女生,乔乔搓着手臂上被蚊子叮的包,嗫嚅说:“又破又阴森,咱们别在这儿了吧?”

  何艺恬深以为然,又面露难色,“燕子她不走,咱们总不能丢下她不管吧?”

  “你说这燕子,平日里对光子吆喝来吆喝去,很有女王范儿,没想到打心底这么在意,非要为他守灵。”乔乔感叹过后,怕怕的样子,“光子让咱们走,说明什么?说明这村子太危险了,反正我明天一定要走,太恐怖了。”

  何艺恬没有说话,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色很晚了,你们回去睡吧,不用留这里,我没事,就是陪光子最后一晚。”张乐燕撂下这句话,又去到了屋里。

  乔乔看向何艺恬,何艺恬耸耸肩,“你又不是不了解她,随她去吧。别愣着了,给你一个选择,在这里待着或者买蚊香去?”

  “为什么?”乔乔一时不解。

  何艺恬伸手敲在了她的脑袋上,“在这里过夜,你想被蚊子吸干血吗?”

  纪大婶找来一顶帐篷,支在了院子里给她们用,又点上了蚊香,多少有了点烟火气。

  “我一觉醒来浑身虚弱,脸和鼻子上都是伤,还有,光子怎么会死山下的河边?”张乐燕意识到这些事情之间,或许有所关联。

  何艺恬想了一想,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张乐燕失声痛哭,良久才哽咽着说:“都怪我发疯玩笔仙,一定是我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还把光子给害了。”说到后面,她用力地拍打着脑袋。

  何艺恬和乔乔拉住激动的张乐燕,又安慰她睡去,二人也是呵欠连天,躺下沉沉睡去。

  天色大亮,何艺恬微眯的眼只瞧了一下,猛地坐了起来——张乐燕不见了。她坐起来穿上鞋,接着听到了张乐燕的叫声,是堂屋传出的。

  她赶往堂屋,一进去就惊呆了,乔乔揉着眼进来,只一眼便吐了起来。

  何艺恬转过身,艰难地出了屋,站在外头猛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张乐燕才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蹲在地上一阵干呕。

  乔乔擦了擦嘴,嚷嚷着说:“燕子,你是不是疯了,抱着尸体睡觉?变态!”

  没错,她们两人进屋看到的,赫然是张乐燕抱着裴建光的尸体相拥而眠。

  张乐燕身上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腐臭,脸色异常的苍白,她极力辩解,“不是我,不是我,我再不舍得光子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何艺恬点点头,“燕子,我相信你,很可能你又……梦游了。”

  张乐燕瘫坐在地上,“为什么?”

  这个问题,在场的两个女生无法回答。

  傍晚时分,裴建光的父母带着警察一起赶来东塘村,勘察了死亡现场,法医连夜解剖了尸体,得出的结论是摔倒在水坑窒息而死。即便如此,裴建光的母亲双眼发红,将张乐燕等三个女生当作了仇人,“小婊子,要不是你们浪,我儿子能死这么惨吗?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们,替我儿子偿命!”

  何艺恬、乔乔和张乐燕三人学习不同专业,社团共事而认识,裴建光的死对她们的打击很大,回到学校后不约而同地退出了社团,彼此之间也保持了沉默。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深秋,这天夜里何艺恬正在洗漱,口袋里的手机响个不停,一遍一遍,仿佛不知疲倦。她拿毛巾擦了擦手,是乔乔的来电,一接通电话那头传来急切的声音,“不好了,燕子有跳水的意思,正在湖中央徘徊,听说老师已经在路上了。”

  “什么?”何艺恬的心猛然一跳,竭力想要忘记的东塘村经历,看来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小恬,你在听吗?”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比较镇定,“我……这就赶过去。”

  她急匆匆下了楼,往学校的湖心走廊跑去,她到达目的地时湖边围满了人,这是一湾圆形的湖,直径八、九十米的样子,中央地带放置一座假山,只有这个位置勉强容人,水不算深,勉强到一个成人腰部的位置。

  站在湖边,她能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瑟瑟发抖,已有三个人过去,围在湖中央地带,避免更危险的事发生。老师正要下水,她连忙挤了过去,“老师,我是她的朋友,让我也过去帮帮忙吧。”

  老师看了她一眼,“你跟在我身边吧,水不算深但底下滑腻,也可能会有危险。”

  湖水到了她的腰部,冰凉而刺骨,不由打了个冷颤,老师看着她,她摆摆手,“我没事,赶快过去吧。”

  由于老师带上了她,行进的速度不算快,等他们靠近了,通过老师携带的照明设备,看清了披头散发的女人,虽然对方憔悴而狼狈,但还是一眼认出来这是张乐燕。她身上裹了一层薄薄的睡衣,一只脚光着,低着的脑袋时不时晃一晃,嘴里隐隐说着什么。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张乐燕,似乎听到了动静,缓缓抬起头来,惊得老师倒抽了一口凉气。

  张乐燕眼球没了,眼部只有漆黑的血洞,“咕咕”往外不停冒血,而她的嘴里正在咀嚼什么,鲜血不断顺着嘴角溢出,“我把眼抠下来吃掉,再也不会看到光子了,哈哈……”

  老师差点崩溃,不由往后退了一步,水底的滑腻使他没能站稳,身子往后仰倒在水里,何艺恬大惊连忙去扶老师,冰凉的湖水激得她脑袋发晕,水中漆黑一片,她伸手去抓也抓到老师。

  湖水骤起波澜,她整个人被水席卷,一下子栽倒,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水位猛涨,从及腰的位置到胸部,然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继续上涨,脖子、下巴、嘴巴,乃至鼻子……在她的昏迷之前,瞥见假山倒了,湖水染成了血色。

  Ⅲ.红衣冤魂

  她再次睁开眼,是在校医务室病房,乔乔趴在床边呼呼大睡。想到张乐燕,她的心痛了起来,望着窗外的夜色,一瞬间,她觉得这世界没了任何希望,不如从这里跳下去,一死百了!

  她要起身却是无力,只好重新躺下,呼呼喘着粗气,寻死的念头才淡了。蓦然一惊,自己刚刚怎么有了轻生的念头,这完全不像她的为人?望着沉沉的夜幕,没来由感到一阵阵的惧意。

  她的身体没有大碍,但是精神状态不是太好,好在身边有乔乔这个活宝,她的心情一点点好了起来。

  “谢谢你,乔乔!”

  说起来,她心中有愧,从东塘村回来她们三人一夕间成了陌生人。可是,她们的沉默与逃避,没有让一切重新开始,反而不知不觉走向更危险的境地,张乐燕的死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

  乔乔笑了笑,“你太客气了,我们是好朋友嘛。”

  何艺恬望着乔乔发黑的眼圈,“这一周多,让你担心了。看看你,连觉都没睡好,人都快蔫儿了。”说着,她将乔乔的手拉了过来,一触碰到对方的手,她的眉头皱了起来。

  乔乔把手抽了回去,“哎呀,我都不好意思了,都说是好姐妹了。”

  何艺恬没有说话,深深地望着乔乔,后者浑身不自在。

  “在我面前还说谎?”她一副洞若观火的姿态,“你是心里装着事,就休息不好的人吗?说说吧,到底怎么了?”

  乔乔还想狡辩几句,被何艺恬盯着说不出话来。

  “那个……燕子死前,她……找过我。”

  何艺恬的瞳孔一缩,“燕子她说了什么吗?”

  偌大的师范学院人来人往,乔乔却感到了冷意,“燕子一直哭,她常常梦见光子,光子说一个人在下面又冷又孤独,还常常被一个红衣人欺负,要让她过去陪陪,还说……”

  “还说什么?”对于乔乔关键时刻卖关子,何艺恬不是很满意。

  乔乔咬着牙,“光子后悔没听你的话,他不该摸黑下山,被人按着头憋死在小水坑里。”

  何艺恬想起了玩笔仙的那晚,依稀间看到红色的身影,光子和燕子的死显然与红衣人有关,这人很可能是个极强的冤魂。

  “燕子死的那晚,你在现场看到了什么?”

  “晚上光线暗,我离得远,只能看到几个老师围了过去,快要靠近燕子的时候,假山倒了将燕子砸在下面,水红了一大片。”

  何艺恬点点头,又问:“湖面没有急速快速上涨吗?”

  那个时候,抽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往湖里注水?乔乔狐疑地摇摇头,小心地看了何艺恬一眼,“听说她在的宿舍,没人敢住了,到处都在传她被厉鬼害死……”

  何艺恬没让乔乔再说下去,“那你,最近是不是也看到什么了?”

  乔乔的身子一颤,眼中的恐惧掩饰不住,“燕子死的那晚,我很害怕,梦见了燕子冲我招手。后面几晚光子也来了,他们一左一右拽着我的胳膊,说三缺一还差一个人。隐隐约约,我好像还看到一个红色的模糊身影,一动不动地望着我。”

  “又是红衣?”何艺恬想到这个红衣人模糊的身影,死亡总是与此有关。

  乔乔说着说着,眼泪止不住地涌了出来,“我好害怕,晚上我不敢睡觉,也许燕子就是这样崩溃的,宁可挖掉自己的眼也不想再看到恐怖的东西。”

  何艺恬握紧乔乔的手,终是下定了决心,“乔乔,咱们去趟东塘村吧,找到害死光子的红衣人,或许我们才能摆脱困境。”

  “可是……”乔乔很是不情愿。

  “没有什么可是了,不然你想想燕子,再想想现在的你,我想,下一个应该就是我了。”何艺恬的目光中满是坚定。

  乔乔被她打动,用力点点头,“我就舍命陪女子,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个美女!”

  何艺恬没绷住,被逗得咯咯直笑。

  次日一早出发,赶到东塘村已是下午了,纪大婶家锁着门。路过的邻居见说纪大婶去镇上了,邀请来自家坐坐,表示住这里不比纪大婶家差,何艺恬和乔乔二人只好陪着笑寒暄。

  又聊了一阵,何艺恬问村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大事,邻居不以为然地摆摆手,“这么个小村子,来来回回就这几户人家能有什么事?哎,你这么一提,倒是三年前郑家的丫头……”说到这里,邻居打住了话头,一脸的警惕。

  何艺恬笑着掏出一个笔记本递过去,“阿姨,我写小说的,平时喜欢到处走走,搜集各种故事。”

  邻居翻了几页,嘿嘿笑着还了笔记本,“我一个文盲哪看得懂?不过,我知道你这字比我外孙强多了,不愧是大学生。”

  邻居叹了一口气,“郑家那丫头是我见过的学习最好的一个孩子,人长得也水灵,当时我们大家认为她将来一定有出息。可惜,她老子不是个东西,抠门贪财,鼠目寸光。丫头是镇里重点培养苗子,很有可能考上市高中,但他老子说什么也不肯让丫头读完初三年级。学校老师好几次跑家里来做工作,连校长和村长也来了,不顶用,统统不顶用。

  丫头长得可好看了,刚一退学就有媒人上门来说亲,她老子贪财,不顾丫头的反对,硬是把她嫁了外地二婚老男人。嫁了就嫁吧,好歹男方家里有钱,总比跟着他父亲吃苦受气强。没想到的是,丫头在那边几年过去了,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查出来是小产处理不当导致的不育,丈夫气极离了婚。

  丫头回了娘家,可怜她娘早逝,她老子嫌她不能传宗接代,没结婚前常常气不顺就打她,离婚后更是一百个看不上,殴打成了家常便饭。我们做邻居的都看不下去,让她搬到了一间荒废的宅院,各家各户分给她生活用具。”

  “对了,说到丫头住过的房子。”邻居的神色有点古怪,“就是你们同学停尸的那间。”

  “什么?”乔乔惊得站了起来,脸色难看得吓人。

  邻居略有尴尬,讲起往事转移注意力,“丫头安定下来后,到了村里小学当老师,课教得不错,孩子们也喜欢上她的课。到底是郑家丫头命苦,这样的日子没多久,不知道怎么得了一种怪病,整日里精神失常,连课也不去上了,偶尔碰见我们还会说胡话。他老子找来村里懂行的人做法,没有见效,后来就死了。”

  “死了?”何艺恬不解,同时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那个红衣人冤魂有可能是郑美玲。

  邻居点点头。

  “怎么死的?”乔乔追问。

  邻居目光闪烁,“哎,那天我不在村里,还真不知道。”

  “这怎么可能,就算不在场,也会听说过吧?”乔乔不甘。

  邻居神色不快,“我又不是一个爱打听的人,怎会知道恁多事?”

  气氛一下僵住,何艺恬正要开口解围,这时院中传来熟悉的声音,“哎,我家门前怎么放着个包?”

  这是纪大婶,何艺恬和乔乔面色一喜。

  纪大婶带着她们进了屋,接了一杯水放到何艺恬跟前,“还没到周末,你俩咋有空来玩?”

  何艺恬开口说:“大婶,我们可能被郑家女儿的冤魂缠上了,已经死了两个同学,他们来过村里……”

  纪大婶的手一抖,热水浇到手上也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儿才慌张地关停了水,神色不自然地扭过身。

  “大婶,我们只有了解到实情,才能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否则下一个死的会是乔乔,然后是我。”何艺恬上前一步,情真意切地说,“这个村子,我们跟你最熟,也只有你能帮到我们了。”

  良久,纪大婶点点头。

  何艺恬一喜,连声道谢,又为纪大婶接了一杯水。

  纪大婶勉强一笑,又问:“你们是不是喝过山下河里的水?”

  何艺恬点头,乔乔表示水挺好,还装了一些带走。

  纪大婶猛地站了起来,双手不停地颤抖,“不行!那水不能喝,美玲的冤魂……”

  “嘭!”桌上水杯炸裂,玻璃残渣飞溅,划过纪大婶的嘴角,鲜血流了出来,她的脸色一下子变了,白得吓人。

  回过神来的纪大婶,没有理会伤口,推搡着何艺恬和乔乔,“你们两个马上离开,我家招待不起,走,走啊!”说着,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乔乔还想说些什么,何艺恬摇了摇头,向纪大婶鞠了一躬,两人快步出了门。她们又走访了别家,一听到“郑美玲”纷纷变了色,没人敢谈郑美玲的死。

  天色已沉,街道空荡荡的,寒风卷起黄土,乔乔满脸的疲惫,只觉得这座淳朴的山村,没了她们的容身之所,“怎么办?”

  “至少有一点可以确认,那个红衣人就是死去的郑美玲,是她阴魂不散在纠缠我们。所以说,我们这次是有收获的。”何艺恬提振士气。

  乔乔依然显得无精打采,“可光有这还不够,她是怎么死,与小河有什么关系,还有她为什么害死光子燕子?”

  何艺恬沉默了,她的视线无意识地游动着,无意中瞥见了乔乔身后高大气派的院落,“这个房子,与别家显得不一样。”

  乔乔看了一眼,里面亮着灯,还有电视的声音,但大门紧闭,“那又能怎么样?”

  “我记得有乡亲说过,村里的难事儿难不倒村长,说不准,村长知道些什么。”何艺恬思索。

  “那又怎样?村长同样不欢迎我们的到来啊。”乔乔颓唐的模样振奋起来,“不对,你既然提出来了,一定是有什么好主意吧?”

  何艺恬胸有成竹地招招手,让她把耳朵贴过来,随即耳语几句。

  Ⅳ.冤魂缠身

  二人找了一间庙,合力搬开了门板进去,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就在这里度过了。她出的主意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进到村长家里用钱贿赂村长,让他开口说出实情。这么做的出发点是,村长家修得这么气派,不可能不好财。

  深秋,山村的夜晚比平原冷了许多,饥寒交迫中何艺恬昏昏沉沉睡去。她醒来时乔乔没了踪影,看了眼时间11点多,又等了片刻还不见乔乔踪影,她不免急了。这妮子太不像话了,出去也不说一声?千万别再出什么事儿。她责怪着,出了庙门。

  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熄了,黑漆漆一片分不清南北,喊着乔乔的名字也没有应答,偶尔吹过的风好似冤魂带来的阴风,使她心惊肉跳。摸着黑绕东塘村转了两圈,仍然没有找到乔乔,快要绝望之际,想起口袋里的手机,于是拨了乔乔的号码。

  先是忙音,不抱希望准备挂断时,电话“嘀”的一声接通了,里面却是一阵寂静。

  她仔细聆听着,过了半分钟,电话里才响起一个没有感情的声音,接着就挂断了。

  “村长?”她皱起眉头,不理解乔乔为什么一个人去找村长,不敢怠慢连忙赶了过去。

  “咚——咚——咚”,乔乔在敲门村长家的门。

  “乔乔,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一番好找。”何艺恬不满。

  乔乔缓缓转过身来,动作和表情说不出的诡异,好像一个提线木偶,吓得何艺恬退了一步。

  乔乔又面向村长的大门,这次双手抡圆了,像是风火轮般快速打在门上,“咣咣”声音大作的同时鲜血飞溅,不一会儿就染红了大铁门。

  “你在干什么,疯了吗?”何艺恬慌忙上前去拉乔乔的胳膊,但乔乔的力气出奇的大,一把甩脱了她。

  “我在替你敲门啊。”乔乔一边敲门一边把头扭了过来,她的面容缓缓发生了变化,这是一张陌生人的人脸,清秀美艳的面孔,皮肤白皙细腻,明眸皓齿含笑。

  何艺恬瞪大了眼,说不出话。

  “谁啊,大半夜让不让人睡觉?”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由远及近,从院子里响起,村长打开了门,“神经病啊,什么事啊你不能白天谈?”

  乔乔一巴掌打过去,村长一个趔趄,身体向一侧歪去,他噔噔噔退后好几步才站稳身子,被打的那张脸火辣辣的痛,他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在东塘村一个外来人敢这么嚣张?

  没等他进一步反应,那女生手里握着块砖头,朝着他的面门拍了过来,他受力不住,仰面倒下,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

  “啊!”

  乔乔居高临下挥舞砖头,照着村长的裤裆狠狠砸下,凄厉的惨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让你用这破玩儿四处祸害妇女,这是你应有的……”

  乔乔上前捏开村长的嘴,掏出一瓶水来,往他的嘴里灌去。

  做完这些,乔乔的脑袋一歪,倒在了地上,何艺恬迟疑了片刻,见乔乔恢复了本来面容,扶着她快速离开了这里。

  她扶着乔乔到了庙里,给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无力地靠着墙壁呼呼喘气。打开手机,弹出十几条未读的微信消息,是纪大婶发来的。纪大婶表示了歉意,强调郑美玲的事很邪,村里大多数人不知道实情,也不愿意对外谈及。她担心惹到郑美玲的冤魂,又怕两个女生的出事,于是想到一个折中的办法,以网络把她所知道的事告知。

  她的大意是说,郑美玲的死可能只限三个男人知道,村长、懂行的人和美玲父亲。懂行的人喝醉了酒透露,缠美玲的恶鬼太厉害了,他都驱不了,死得极惨。防止邪灵从美玲身上逃出作祟,他把美玲的尸体镇压在河底。

  看完消息,何艺恬恍然大悟,他们的厄运跟饮了山下的水有关,毕竟冤魂的尸身与水融为了一体。再进一步推测,裴建光和张乐燕、乔乔先后被冤魂纠缠,他们三个共同的经历还有玩笔仙。

  天蒙蒙亮,乔乔呻吟着醒来,何艺恬又冷又饿,加之心事重重,没有怎么睡好,避免再生事端,见乔乔有了些精神头儿,便搀扶着她下了山。下山途中,她拨了三轮车师傅的电话,让对方在河边等着,师傅在她三倍车费的承诺下欣然应允。

  镇上用餐的时候,她的手机收到一串消息,还是纪大婶发来的,一条一条浏览着,眉头不由蹙成一团。纪大婶说,早上村里死了两人,村长和懂行的人,村长咬断了懂行的人的命根子,懂行的人将村长脑袋敲破,两人双双惨死。

  寒衣节当天一大早,何艺恬和乔乔二人再次坐上前往东塘村的车,上次回来后乔乔的身子越来越差,11月中旬的天气,她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与周围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何艺恬忧心不已,望着身边面色苍白、眼眸无神的女孩儿,心中伤痛莫名。

  “小恬,小恬……”乔乔的手在她的眼前摇晃,声音异常虚弱。

  何艺恬勉强一笑,“我没事。”

  乔乔满是不解,“小恬,事情都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打听燕子的事?”

  “我在确认一件关键的事。”

  乔乔“哦”了声,也没有多问,要是换成以前元气满满的她,肯定打破砂锅问到底。现在的她,只想早点摆脱郑美玲冤魂的纠缠。为了寒衣节,她们早早做了准备,希望以此平息她的怒火。

  纪大婶来镇上接应,三人吃着午饭,纪大婶说:“幸好这是在镇上,要是在村里,有些话我可不敢讲。她年纪轻轻,死得不明不白,又被压在河底,估计心里头的怨,大得很呢。你们同学的死,村长、懂行的人的死……造孽啊。”

  她想了想,又说:“算起来,差不多也到美玲的三周年忌日了,你们拜拜也好,无冤无仇,她生前心善,说不定会放过你们。”

  听到这话,乔乔宽心了一些,脸色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大婶,她长什么样子?”乔乔就是乔乔,在事情微微看到一点转机之时,体内的八卦的因子就复苏了。

  纪大婶一怔,想了想,说:“她呀,挺俊的,要不是她爹短视早早把她嫁出去,等她长开了,肯定有不少人上门求亲。说到她的性格,就像小恬这样,性格文文静静……”

  郑美玲的坟在半山腰不起眼的角落,荒草萋萋,许久无人照料的样子,不是纪大婶引路,她们很难找得到。纪大婶远远落在后面,“我……我家里有事儿,先走了啊。”说完,不等两个女生回应,逃也似的没了身影。

  乔乔的面色有点不自然,何艺恬把手中的祭品放下,目光落在墓碑上,“爱女郑美玲之墓”。根据东塘村的习俗,人死后无论如何也要立碑,郑美玲的尸身在河底,所以这里是个衣冠冢。

  “美玲姐,寒衣节了,我们知道你苦,所以为你添置一些衣物,拔掉门前的野草,尽一尽晚辈的心意,往日的惊扰请你见谅,勿怪!”何艺恬使了个眼色,乔乔苦着脸弯下腰拾掇起来。

  拔草、整土等工作,两人都是头一遭,何艺恬示范,乔乔有样学样,直累得两个人满头大汗。做完这些,何艺恬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这圈留出一个口子,朝向了坟墓方向,然后她让乔乔把纸张放入圈里点火。画圈是防止其他孤魂野鬼来争夺纸钱,留口子是让纸钱进入坟墓。

  大火燃烧,烧的是纸钱、纸衣、纸房子、纸佣人等,何艺恬不由松了一口气,她真担心火点不着、纸烧不起来等等,那说明对方不肯接受她们的孝敬。

  眼看要烧透了,一阵风以刁钻的角度袭来,纸灰跟着打进了她的眼中,急忙闪身,躲去了大部分。乔乔则没有那么幸运,风是朝她这个方向来的,一些正在燃烧的纸灰落在她的脸上,直让她吃痛。不仅如此,一阵更大的风吹来,所有的纸灰往她猛扑过去,乔乔又惊又恐,慌忙伸手拍打阻挡。

  望着这一幕,何艺恬惊呆了,这是大凶兆,说明墓主人不接受孝敬,反而将孝敬全部还回去。但是,死人的孝敬,是那么好拿的吗?

  她不记得是怎么带着乔乔离开的,乔乔被搞得灰头土脸,脸上有着凌乱的伤痕,本就精神不佳的她,进入了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乔乔这副模样,不论下山还是上山,都很难做到了,只好找个台阶坐下。

  夕阳艳丽如血,莫名的,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行,不能待在这里,这是郑美玲的主场,她们恐怕很危险。她又唤了几声乔乔,依然没有醒来,只得扶起乔乔艰难地一步一步下台阶。

  不一会儿的工夫,她满头大汗,天色也渐渐暗了起来。她心中急切,下台阶的脚忽的一空,她和乔乔栽了下去,很快她便没了意识。

  Ⅴ.厄运再临

  她在冷和痛的双重刺激下意识回归,缓缓睁开了眼,是夜幕与星河。她无心欣赏这光景,因为乔乔不见,滚下了山崖,还是摔在了别的地方,或者……

  恢复了些体力,她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酸痛无力,脑肿起一大块,别处再无大碍。幸好身上衣物包裹,又是转角的山石阻挡,否则下场是什么很难说。

  她掏出手机,新买的荣耀magic5,微曲的屏幕上满是裂痕,让她不免心疼,好在触控没有受到太大影响,找到乔乔的电话打了过去,始终无人接通。挂断电话,时间已是10点,她茫然地翻着通讯录,停在了纪大婶的号码上,犹豫片刻她拨了过去。

  半个小时过后,山上有数十道灯光晃动,还有人们说话的声音。这一刻,她的内心充满了喜悦,这是纪大婶带着村民过来帮她了。

  见到纪大婶,她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一个劲儿地道谢。

  旁边的村民提醒,“丫头,感谢的话后面再说,时间不早了,快找你的同学吧。”

  “对啊,这乌漆嘛黑的,正事要紧。”另一个村民开口,”来的路上我们没有发现人,我们要去下山的路上看看。”

  除了纪大婶守在了何艺恬身边,其余人都下山去了,纪大婶带来了保温杯,“小恬,先喝口热水暖暖身子,你看你这脸上和额头尽是血,要不要紧?”

  何艺恬连喝了几口水,“我没事,下山时带了个人,结果我的脚踏空了,从上面滚落下来,我担心乔乔她……”

  两人又聊了一段时间,纪大婶的手机传来一个沮丧的消息,下山的路以及河附近没有找见乔乔。

  夜色已深,山里的气温也低,只能打道回府,天亮了再想办法。何艺恬身子虚弱,去了纪大婶家里休息。

  恍惚间,她做了一个梦,有人拍打她,声音越来越近。她睁开眼,察觉不是梦,纪大婶近在眼前,“怎么了?”

  纪大婶放缓了声音,“小恬,你赶紧起床,有消息了。”

  “真的,乔乔找到了?”何艺恬觉得自己像是打了兴奋剂,赶紧坐起来穿衣。

  进了客厅,一个男人跺了下脚,“哎呀,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磨叽?快,跟我去老郑家。”

  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跟着壮汉急匆匆出了门,走在路上觉得这一幕熟悉。等等,她想起了村民领着她和乔乔、张乐燕去认尸的情景。

  “大……大叔,我同学是不是已经?”她的眼泪不由滑落下来,心里有着强烈的不安。

  带路的大叔身形一滞,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天气阴沉沉的,一如她的心情,临近目的地有许多村民围观议论。

  “老郑怎么和外来女大学生死一块儿?”

  “这事透着邪乎,他们互相掐死了对方。”

  “我就说过,一个懒汉哪有钱翻盖屋子?非奸即盗,肯定遭殃。”

  ……

  耳边议论什么的都有,何艺恬猛地擦干了泪水,迈着坚毅的步伐走了进去。一进院子,她的注意力就被席子上两具湿漉漉的尸体吸引了,一男一女,面容浮肿肥胖。

  男的有四、五十岁模样,穿着老旧的外套,面容发胀,两眼暴突,伸出的双手紧紧掐在对面人的脖子,像是多大的仇怨。女的正值妙龄,又大又圆眼睛瞪得更是骇人,纤细的十指经水泡发又粗又大,狠狠地扣住男人的脖子,正是失踪的乔乔。

  “男的郑成功,老婆早死了,辛苦拉扯一个女儿长大,三年前女儿也死了。”说话的是一个长者,是他在主持现场的工作,“成功这个人不勤快,穷得解不开锅的时候才肯出门打零工……”

  “他的女儿叫郑美玲?”何艺恬的话一出口,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没错,这也是美玲的家。”长者看着她,“早起有人看到她家的门敞开,进来看见水缸里倒插着四条腿,水都溢了出来。抬出来后,是现在的样子,他们把对方给掐死了。”

  何艺恬嗤笑,“掐死对方?只怕对方还没死,因为窒息自己就没力气了吧。请问,两个正常人是怎么可能做得到?”

  长者摆了摆手,“姑娘啊,有些事,很难有一个解释。你们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收手吧,你惹不起,再这样下去对你不利。”

  何艺恬沉默不语,目光落到水缸里的水,良久她笑了起来,自言自语说:“这就是你的能力吧?有水的地方你就能出手干预,乔乔他们是在自己幻觉里,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深渊。”

  她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他们的死都与他们自己有关,或在梦里看到死去的人感到恐惧,或意识不清醒不能自已,而不是郑美玲的冤魂现身直接弄死他们,这是为什么?因为郑美玲没有那个能力!

  郑美玲死在河中,凡是喝过河水的人才能受到她的影响,眼前出现可怕的幻觉,比如她在湖中救张乐燕,她看到了湖面疯狂上涨被淹没,乔乔在现场看到的却是平静如水。这说明,郑美玲通过河水为媒介,不管距离多远都能够影响到,但每次只能影响一个人,而且只限在夜间,尤其深夜最为明显。当她想明白这些,心中豁然开朗,隐隐有了一个对付郑美玲的办法。

  等她思虑周全,决定动手的时候,已是一周后了,这天夜里她坐着三轮车来到东塘村山下,师傅好心提醒,“姑娘,这条河不干净,我劝你不要多逗留。”

  她笑了笑,挥挥手向师傅告别,从背包里掏出折叠小板凳和保温杯,在小河边安心坐定,嘴里念叨着,“美玲姐,看你在比我大的份儿上,这么叫吧。我知道你死的冤,心里充斥着怨恨,但别人是无辜的呀,这样的你早晚为天地所不容。今天,为了我的朋友,更为了我自己,哪怕舍了这条命,我也要终结这一切,不让下一个受害者再出现!”

  “是吗?”一个悠悠的女声,在她的耳畔响起,她没理会,自顾自拧开保温杯,吹了口热气,别说夜里在河边又湿又冷,“姐,如果你就这点把戏,我就回家了啊。”

  “你……不要得意!”那个声音透着愤怒,却越来越弱,几乎不可闻。

  这是她凭借自己的意识在抵抗,这也是她找到对方郑美玲的办法。

  “无聊。” 拿出荣耀magic5,干脆玩起了手机来,耳中时不时传来或男或女的声音,有乔乔的,有裴建光的,有张乐燕的,甚至还有村长的,他们在哭在闹,她却无动于衷。

  过了好久,她站起来跺着脚,两手搓了搓,“太冷了,我要走了,不跟你一个死鬼耗了,浪费时间。”

  “等等!”那个声音没了底气,“你走了,是安然无恙了,但别人呢?他们可没有你聪明有本事。”

  “谢谢夸奖。”何艺恬腼腆地笑了笑,“明年天暖了,我再来收拾烂摊子不迟,后面越来越冷,估计没有什么傻子会喝这么凉的水了。”

  那个声音沉默了,然后怯怯地开口,“这么久了,死后的寒冷与悲苦,我从来没有机会诉说,更没人敢听。”

  何艺恬没有理会,走了十多分钟,早就远离了小河,她这才停下了脚步,“没了三轮车代步,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听个故事解闷吧?”

  “太好了!”那个声音如影随形,显得很是高兴,“你闭上眼,放开心神,我才能带你进入我的世界。”

  “好吧,你可别耍什么鬼心眼,否则……后果很严重的!”何艺恬警告。

  那个声音显出不快,“好……听你的。”

  很快,一股阴冷的气息向自己靠近,她缓缓放开了内心的防守,那气息像是饿狼嗅到了香甜的血肉,快速地侵入了进来。

  随即,周边的环境扭曲,人未动却回到了河边,平静的河水涌动起来,向两边翻滚倒卷,逐渐显露出中间的地带。她走进没有水的河道当中,视线定格到大石块上,走近了发现石块下面压着一具发黄的枯骨。

  枯骨上面快速发生了变化,出现了腐烂的血肉和毛发,并且越来越新鲜,甚至上面的鲜血和衣物可见。

  时间,似乎出现了小范围的逆流。

  这具尸身被抛下来,紧接着,大石块落下尸体被压瘪,脓血染红了身上的白裙,成了夺目的血色。尸身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眼睛里尽是血色,直勾勾地凝视上方,有着将看到的一切统统抹杀的执念。

  她让乔乔打听过张乐燕的死法,结果是身体朝上被石头砸落,跟郑美玲的死法如出一辙。这段时间,她翻看了不少资料,大石镇邪正确的做法是脸朝下,冤魂看不见这个世界。而郑美玲恰恰相反,她脸朝上,眼睛看着一切,只会让冤魂的仇恨越积越深。恐怕是施法的人水平不精,出现了致命的偏差,由此带来一系列的祸事。

  眼前的一切再次逆流,何艺恬的眼睛一眨不眨,她知道这不是时光倒流,而是郑美玲让她看到的种种幻象,幻象里是郑美玲所经历过的场景和画面。

  Ⅵ.美丽之罪

  郑美玲打小就是一个美人坯子,学习也特别好。她十二岁那年,仍和父亲同睡一张床,半夜,她身上的被子让父亲掀了去,揭开了她悲苦人生的序幕。

  她更加拼命地学习,想要逃离噩梦,偏偏在升高中的关键时刻,父亲死命地阻止,别人以为父亲是让她留下帮着做农活,也不好有太多的干涉。

  也因为父亲毫无节制地索取,为她的婚姻埋下了不幸,结婚不过两三年,她被查出丧失生育能力,只得离了婚回家。父亲对外表现出的是不满,对内想要一如既往地索取,但她不会再沉默了,在她扬言要去找村长讨公道之后,父亲不得不消停了,她也借机搬了出去,当了村里的小学老师。

  她出生在这里,也长在这里,受了太多的屈辱,所以始终有个愿望,走出去见见外面的世界。可她自己已经没有信心了,于是把希望寄托给了孩子们,正因为她的努力,得到了学校领导和孩子们的认可。

  她以为自己能够踏踏实实地教学,只是好景不长,有天晚上父亲醉酒翻墙进了她的居所,再次行了龌龊之事。愤怒的她,找到了村长诉说实情,村长表示严惩此事,还她一个清白。

  没料到,这是更恐怖的噩梦的开始。当天夜里,村长和父亲联袂而来,两人一起作恶,警告她胆敢泄露分毫,让她的名声彻底扫地,在东塘村里待不下去。经此一事,她受到了莫大的打击,精神荒芜,无心他顾。

  村长担心她早晚会把事情泄露,编了个中邪的借口,将她锁在了房间里。受困的日子里,她成了村长和父亲、懂行的人,这三个男人的泄欲肉器。有一天,她趁村长熟睡逃了出去,告诉邻居事情的真相,她蓬头垢面的样子,没人相信,反而真的认为被邪灵缠身,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

  村长因此对她的不满到了极点,把父亲和懂行的人叫过来,商议灭口的事。父亲起初还有些不忍,当村长说出,“成功,你家的房子,还是你爹留下的吧?这么多年了,刮风进土,下雨漏水,我出钱帮你翻修。”父亲郑成功笑逐颜开,忙不迭地点头。

  死亡的面前,她感到了深深的恐惧,“别杀我,我不逃了,也不会说出你们的事。从今往……”回应她的是右脸传来的剧痛,整个人被打翻在地,滚烫的鲜血从脸上流出,接着村长和懂行的人一起对她拳打脚踢。

  白色裙子染成了红色,卑微、恐惧、怨愤等情绪汇聚心头,她没有闭上眼,而是努力睁大了,看着他们的丑陋嘴脸。父亲在他们动手的时候就走了,她感觉自己也要走了,离开这个对她充满不公的世界!

  随着她的死,她的怨恨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强烈了,沉尸冰冷河底,巨石镇压,鱼虾穿骨,她每日所承受的痛,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她愤怒着,也等待着,她要向那些害死她的人复仇!

  “我的内心世界,已经全部向你袒露,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恨了吧?”

  退出了郑美玲的记忆,何艺恬一时间滋味难言。

  “可是,燕子、光子、乔乔是无辜的,他们与你生前没有交集,为什么要他们死?”想到三个好友的惨死,她有不甘,更有愤怒。

  一道红色的身影显现,摇了摇头,“没有选择。我的尸身被镇在河底,纵有千万般的能耐也施展不开,哪怕你们喝了这条河的水,我也只有在你们意志不坚定的时候制造幻象,没有办法直接操控你们为我复仇。直到那个男生的死,我感受到了他因为恐惧死去,为我提供过来的力量,使我看到了复仇的机会。”

  “燕子和光子死了,你的力量越来越强,又通过乔乔把村长和懂行的人杀了,为什么最后不肯放乔乔一条活路?”这是何艺恬始终想不明白的事。

  “那个女孩快死了,就算我放过她也活不过今年,何不像蜡烛一下彻底燃尽,为我杀掉最后一个人?还有……”郑美玲缓缓转过身来,声音冰冷毫无感情,“我不希望太多的人知道我,包括你的朋友,还有你。”

  何艺恬指着一身红衣的郑美玲,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一幕,“你的脸?”

  郑美玲笑了,何艺恬不寒而栗,因为对方的脸与她一模一样,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在跟自己笑。

  “从这一刻起,郑美玲将成为过去,我叫——何艺恬!”

  何艺恬惊怒交加,“你是个苦命的女人,我不想与你过多纠缠,想要放你一马,既然你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了。”

  郑美玲嗤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手机上动了手脚,但我告诉你,这里是我的世界,我把你的意识拖入了我的意识当中,我就是主宰。你一定感觉过了很久,其实还没有一分钟,接下来我有足够的时间将你的意识吞没,最后入驻你的身体,重活一世。”

  何艺恬脸色一变,她没想到一个冤魂的手段这么多,这么难对付。没错,她在手机上设了闹钟,十分钟后播放《大悲咒》,佛经有消障除难之妙用,有不可思议的大方便威神之力,可以驱散邪祟与黑暗,但郑美玲太厉害,让她的布置失效了。

  想到这里,她闭上了眼,神也好佛也好,都没有自己好,关键时刻只有自己才是主宰自己命运的存在,比神佛更有威能。

  她是个偏内向的女孩,内心的世界远比她的外在更为丰富,或许郑美玲的能力比她强,可她的内心充满阳光和希望,从未放弃过,哪怕裴建光、张乐燕、乔乔三位好友相继离去,未知的恐惧与邪恶逐渐逼近,她也始终相信黑暗是短暂的,终将远去!

  这一刻,何艺恬坚不可摧,在郑美玲的意识里绽放万丈华光,此消彼长之下,郑美玲的意识反而在一点点被削弱,有了消散的可能……

  何艺恬睁开眼,重新回到了星空璀璨的真实世界,虽然寒冷,但是充满希望,更有未来在等着她。

  一年后,师范学院的大三学生纷纷走上实习岗位,很多人托关系、找门路去好单位,只有何艺恬与众不同,主动申请去落后山村支教。只有她本人清楚,她在履行一个承诺。

  郑美玲到底不凡,虽然斗不过她,但逃走的能力尚存。可是,郑美玲选择了魂飞魄散,这是作恶应该承受的代价。而何艺恬要付出的是,去东塘村小学任教一年,这是人与鬼的约定。

  大仇得报的郑美玲,唯一遗憾是,东塘村的校长曾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拉了她一把,但她没有教完一个学期就走了,辜负了校长的期待与信任。还有对山村孩子们的牵挂,哪怕至死也没有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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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致敬《山村老尸》。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上次写小说是五月底,这次创作的字数接近往常的三篇。



评分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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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23-8-16 16:52 | 只看该作者
          问好文友!
欢迎发文【太虚】!
3#
发表于 2023-8-16 17:19 | 只看该作者
       Ⅰ.深夜诡事,叙述四个大二学生在开学前到山村“放松” ——体验农村生活。住进偏僻的东塘村,晚间“笔仙”游戏后出现的“诡事”。
4#
发表于 2023-8-17 08:30 | 只看该作者
 Ⅱ.湖心惊魂:裴建光暴毙,张乐燕自挖双眼,何艺恬溺水送医院,......。
5#
发表于 2023-8-17 11:35 | 只看该作者
恐怖小说,借现代环境的尸还阴阳因果的魂,娱乐而已。作者讲故事的能力强。
6#
发表于 2023-8-17 14:2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3-8-19 16:34 编辑

Ⅲ.红衣冤魂:何艺恬想起了玩笔仙的那晚,依稀间看到红色的身影,光子和燕子的死显然与红衣人有关,这人很可能是个极强的冤魂。 为了一探究竟何艺恬和乔乔二进东湾村。
7#
发表于 2023-8-17 14:41 | 只看该作者

 Ⅳ.冤魂缠身:得知因婚姻不顺,家庭暴力而死得郑美玲,可以确认,那个红衣人就是死去的郑美玲,是她阴魂不散在纠缠他们。
8#
发表于 2023-8-17 15:04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3-8-19 16:36 编辑

Ⅴ.厄运再临 :村长与懂行人互相致死,乔乔又与郑美玲的父亲互相掐死,郑美玲死在河中,凡是喝过河水的人才能受到她的影响,眼前出现可怕的幻觉,比如她在湖中救张乐燕,她看到了湖面疯狂上涨被淹没,乔乔在现场看到的却是平静如水。这说明,郑美玲通过河水为媒介,不管距离多远都能够影响到,但每次只能影响一个人,而且只限在夜间,尤其深夜最为明显。当她想明白这些,心中豁然开朗,隐隐有了一个对付郑美玲的办法。
        “何艺恬的眼睛一眨不眨,她知道这不是时光倒流,而是郑美玲让她看到的种种幻象,幻象里是郑美玲所经历过的场景和画面。 ”
9#
发表于 2023-8-18 09:02 | 只看该作者
 Ⅵ.美丽之罪:郑美玲忍受着包括亲生父亲在內、村长、懂行人的蹂躏、谋害。 随着她的死,她的怨恨不仅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强烈了,沉尸冰冷河底,巨石镇压,鱼虾穿骨,她每日所承受的痛,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的。她愤怒着,也等待着,她要向那些害死她的人复仇!      最后郑美玲选择了魂飞魄散,这是作恶应该承受的代价。而何艺恬要付出的是,去东塘村小学任教一年,这是人与鬼的约定。


       “去东塘村小学任教一年,这是人与鬼的约定。 ”尾句耐人寻味?
10#
发表于 2023-8-19 08:1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小平_gMTT8 于 2023-8-19 08:27 编辑

      黑白邂逅曲文友的小说《山村老师》精心设置了一个美女冤魂复仇索命的故事,用荒诞、跌宕,曲折、细腻的冤魂索命情节揭示了人世间人性的丑陋、邪恶,从而启示人们(特别是女人们)头脑要清醒,善恶要分明,意志要坚定,人生要自强。结尾句的“人鬼之约” 发人深思,......。

       阅读感觉不错,用心之作,加分支持。


希望在【太虚】多交流,和文友们多沟通。


期待妙文继续!



        

11#
发表于 2023-8-19 12:05 | 只看该作者
恐怖片的仿写。套路反转都是固定的,内容自己硬凑。
凑顺当了,是篇好故事,但快节奏注定成不了好小说。
凑的不咋地,就是扒人家的皮往自己脸上贴,也叫二皮脸。
12#
发表于 2023-8-19 15:00 | 只看该作者
淡淡不如风 发表于 2023-8-19 12:05
恐怖片的仿写。套路反转都是固定的,内容自己硬凑。
凑顺当了,是篇好故事,但快节奏注定成不了好小说。
...

年轻人爱写这个,人家对文学到底纯不纯是不较真的,只想讲个故事给你听。
13#
发表于 2023-8-19 16:08 | 只看该作者
          此篇人物众多,情节曲折,结构搭建合理,细节紧凑,悬念、伏笔、结局呼应,是一般“仿写”不能照搬的。


         
14#
发表于 2023-8-19 16:33 | 只看该作者
        个人感觉:


       裴建光暴毙,张乐燕自挖双眼,假山坍塌砸死湖中,乔乔与村长互掐之死。三人皆属无辜。



        这个情节设计似乎不太理想,有悖冤魂报冤的主题意向。


        当然这只是阅读感觉,文学创作有种读后遗憾也别有滋味。
15#
发表于 2023-8-19 16:41 | 只看该作者
张道云 发表于 2023-8-19 15:00
年轻人爱写这个,人家对文学到底纯不纯是不较真的,只想讲个故事给你听。

           同意!


           此篇人物众多,情节曲折,结构搭建合理,细节紧凑,悬念、伏笔、结局呼应,是一般“仿写”不能照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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