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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明末巨蠹:富可敌国李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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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5-27 16:03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亓诗教道:“如能让天下百姓免税一年,为天下所毁又如何?”
聂正道:“尔等收买人心,有何意图?”
亓诗教拱手道:“大人出身贵族,吃穿不愁……。”
聂正怒道:“什么屁话?谁人说本官出身贵族?本官祖上三代,都是耕田的农民,聂正全靠阿娘织布,全家省吃用才能供我入读,为了凑乡试路费,全家十一口,全年吃稀饭野菜。”
亓诗教道:“原来聂大人也是同道中人,年夜饭仅玉米糊一碗,也只有饿过的人才知道呀。四百七十万呀!可以养大明子民一年,亓某为官多年,也捞了不少,可以让兄弟姐妹住上大房子,餐餐有肉吃,但如果家资超过十万,让东厂以贪腐抄了,也毫无怨言。”
这话对了聂正胃口,说道:“正是,如果李某人真的搞了这么多银子,虽死也不冤了。”
李养正干咳道:“聂大人慎言。”
聂正道:“慎什么?李三才为天下名士,以道德君子自居,如果是真的贪了这么多钱,大明朝廷能容他,天不容他,好一个忧国忧民,为天下请民的大忠臣,论起万历朝为官风头最劲者,当以李三才为首,抨击先帝广发税监、横征暴敛,这风头一时无俩,敢情先帝的收入还不如他李道甫?”
李养正道:“东厂现在只是推测,还没有实证,有可能是厂卫构陷。”
聂正道:“只要有四百万两银,天下就没有他李三才容身之地,至于大人所说的构陷,难不成东厂往李家送四百万两银子,这真是千古奇闻了?”
李养正奇了,公认的软骨头,马后炮,这一次居然这么强势,公然表明立场,而且是不知死活的与朝廷大臣对着干,这货改变路线了?说道:“那咱还查不查?”
聂正道:“查!当然查!不查难道还尸位素餐于此?现在本官就赴通州,本官就不信,在北直隶,这些东厂鹰犬还敢扣了本官。”
李养正本想是看看风声再说,聂正都这样表态了,他只好跟着去了。
李三才字道甫,号修吾,祖籍陕西临潼,世代为武功右卫的军官,落籍顺天府通州,万历二年进士,万历二十七年以右佥都御史总督漕运,巡抚凤阳诸府,裁抑矿税使,议罢嗾税。与顾宪成结交,臧否人物,议论时政,以治淮有大略,得名心,屡加至户部尚书衔。
时人说三才才大而好用机权,善笼络朝士,抚淮十三年,结交遍天下。性不能持廉,以故为众所毁。
李三才性格冲动,一向是敢说敢为,这种性格即使在李三才家居以后也没有丝毫改变。他外出时,喜欢有大批追随者和朋友相伴,以致他所过之处,常常是车马填巷,他在家乡建造了豪华的住宅,广厦连绵,仆从如云。
而这恰恰为忌恨他的人提供了口实,连他下野了都不放过万历四十二年,御史刘光复上疏弹劾李三才盗用皇木和侵占公地来营建私第,并且暗里控制着铨部推举之权。李三才只好上疏陈辩,请求派人查核。
不久,其他一些忌恨李三才的人也纷纷诋毁他,其中有李三才一手提拔起来的李征仪、聂心汤,为此他十分伤心和愤怒,更加坚决地请求会勘,万历命李征仪及吴亮嗣前往勘问。次年,首劾李三才的刘光复因犯事被关进监狱。李三才表面替刘求情,要万历释放他,暗里却竭力地为自己和东林党辩白。同时,他又写信给阁臣方从哲,公开指斥他“必欲置仆于死地”。这一切更引起众人对他的不满。
会勘的结果更不利于他,仍以刘光复所陈的事实送呈万历皇帝,万历皇帝至此毫不客气地将李三才落职为民,此前是他请辞,挂冠而去。
李三才归家后开办书院讲学,广征天下名士,隐有北地东林先生之说,他在养望和积蓄力量,为重返朝廷而努力,在万历朝,这可能性不大,但万历己崩,新帝登基,完全是有可能。
他在朝廷上屡次获得推荐,说明他巨大的底蕴,虽然最后获得的是南京户部尚书这样的边角料,但这是有上书权的,他可以大展所长了。
谁知在关键时刻,被亓诗教弹劾,堂堂左副都御史,弹劾一个在野人士,这是要抯止他的上升之路了,这让他十分的愤怒。
他在朝中有不少耳目,也有强大的盟友,他们愿意为他辩解开脱,他命大儿子李正英在京城等候,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飞马来报,谁知大儿子没有等到,反而是等到了东厂缇骑和黑水卫队。
东厂的人十分粗暴,他们先是封锁了镇上的各处出口、渡头,禁止一切人进出,然后才大举的捉人。
这是对付谋逆份子的手段呀!李三才十分的愤怒,作为万历二年老牌进士,凤阳巡抚、漕运总督那也是天下名臣,虽然在野,但也是当世名人,谁敢这么对他?
李三才让管家李福,去让他查问究竟,际此朝廷讨论他被弹劾的问题,突然被东厂番子包围,他有个不祥的预感,朝廷出动三法司对付他,他都不怕,有熟人,但出动东厂,这问题就大了,东厂鹰犬的厉害,他是深知的,这一次棘手了。
第191章大官僚_明末之伟大舵手_穿越小说
管家李福,李家的家生子,跟了李三才四十多年,是李三才的亲信,李三才对他十分信任,大事小事都由他操持,李三才以当世名士自居,是不会管这些俗事闲事的。
如果说李家是一间公司,李三才入是老板和股东,李福就是ceo,他还花钱捐了一个五品郎中,也是一个有官身的人,可以见官免拜,在北直隶,谁不知他李福爷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李福在十多名家丁的簇拥下,前去问封住他们村路口的锦衣卫校尉:“你的长官是谁?叫他过来说话。”
谁知校尉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竞敢命令老子!”
李福碰了一个冷丁子,只好说道:“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竞敢在这里撒野?”
校尉冷冷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是大明的地界,咱们在此执行公务,有何问题?”
李福道:“你们的头子是谁?”
这时大队人马簇拥着一顶小轿而来,当先的旗手,高举大旗:东厂掌班李国安。
小轿停下,一身飞鱼服的独臂军官李国安从轿内走出,瞎了一只眼,用一块皮布包着,而另一只则是寒光闪闪,十分吓人。
李福抱拳道:“李大人!下官李福,李府管家。”
李国安道:“名单上有,拿下!”他们早有一份秘密名单,让他们按单拿人。
他们第一批逮捕的,是李三才手下的管家、帐房、掌柜们,有了河东打虎的经验,在对付这些大官、管家方面,他们十分有心得,拿下了这些主要的爪牙,他们的事基本冒出来了,这么大的盘子,不是李三才一个人可操,他光是管家,就有十二个之多。
一旦拿下他身边的干将们,李三才的真实财产就会冒出来。
李三才是官场老油条,他深知权力才是牢固和坚不可破的,有了权力,其它什么都有,为了一点小钱,贪脏枉法,草菅人命,这是极其愚蠢的事,他醉心于人脉,专心仕途,生意上的事另有人为他打理,这个人就是李福。
李三才任漕运总督,这是天下肥缺之一。
李三才总督漕运,掌握的是大运河的重要枢纽,这个位置相当于什么呢?虽然相当于一个守门人。
但有人要从大运河这儿过,要带点什么不好说的东西,都得经过李三才同意。同样的李三才也有权决定,这货物是好是坏,运河是黄金水道,南北货运全系于此,上百万人靠运河刨食,李三才掌握大运河,简直就像是坐在聚宝盆中了,但凡是要过大运河的商人,不可能不讨好李三才,这其中的油水,就多得令人发指。
加上李福组织自己的商队,大举光明正大的做免税生意,李家拥有运河上最大的船队,最大的商行,生意做得极大,凭着李三才的势力,谁敢管总督大人的闲事?没有他们不敢做的生意,即使李三才退下后,他的门生故吏,遍布运河要津,生意依旧是做得风生水起。
李三才的钱,不是贪脏枉法,草菅人命得来,是特权之下的产物。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狼似虎的锦衣卫立即冲了上来,将李福拿下,他的家丁们正要制止,被当场用火统打死三个,余者吓得屎尿齐流,都不敢动。
这就叫如敢抯挡者,格杀勿论。
黑水卫队大军,直接包围了李围,即使是出动了三千人,也做不到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因为李府实在是太大了,建筑用地十多亩,加上花园等地,居然达百亩之巨大,占了几个山头,内有小树林和人工内湖,这地方装修也是豪华精致之极,有精美的装饰,也有山水自然之美。相对比之下,米柱的伯爵府,差多了。
黑水卫队直闯入内,按图素骥,拷掠人员,主要是李府的管家、掌柜,帐房们,李三才父子孙和妻妾等重要人物,一个未捉。
但就是他们全部被押往一个指定的院落,李府的家丁下人们,则被押往另外一院落,下人们有三百二十这么多。
因为门口有三具尸体摆着,血淋淋的教训就在眼前,没有人敢暴力抗法。
李三才十分愤怒,他怒吼道:“东厂狗奴,竞敢如此欺侮老夫。”
李三才在当朝是毁誉参半人物,誉之者欲倾尽天下红汁漆染其风采,毁之者欲放其心肝鲜血染其挂彩,誉之毁之,对阵对歌,双方先比理大,后比喉咙大,再比权杖大,朝朝野论坛,硝烟弥漫,热闹得很。
李三才名副其实,才是比较多的。任职机关,是大吏才。万历横征矿税,他将皇上也骂了一顿,“今阙政猥多,而陛下病源则在溺志货财。”不避领导讨嫌,反复谏言空降地方,多有建树,“迁山东佥事,所部多大猾积盗,广设方略,悉擒灭之。”
第191章大官僚_明末之伟大舵手_穿越小说
在安徽为政,其进行税务改革,也不错,在淮久,以折税监得民心。与一般官员不同的是,他在官场里混,你可说他有点正直,但不能说他狷介,你可说他在任兼济了天下,却未必能说他独善了其身。能干或也能贪,持正或也会混,要言之,跟平常所见的那些存争议的官员差不多。
李三才做官,是爱与舆论搞好关系的,他当官法子是,不做要说,做了更要说,边做边说,请别人说,他在地方做了十多年官,名声较大,因为舆论宣传做得好,许多人当他是清官和名士。
但得罪了皇帝和内阁,终归是没有好果子吃,他削职为民,但他并不甘心失败,在家养望,积蓄力量,以图再起。
李三才久在官场,规避了三法司,但是避不了东厂,东厂并不在乎他是否有罪,只要你巨额财产来历不明,这是罪,即使你这钱并不是犯罪得来,也是罪,这叫怀璧之罪。
李三才这种人,保护他的是道德名气,剥去了这道德君子,就是他赤身果体之时。
东厂都不要找什么犯罪证据,只要抄出四百万两,就可以剥去他的道德伪装,然后为所欲为,在后世这叫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罪。
李三才可以解释,这是做生意赚的,但是天下官员这么多,就你一个挣了四百万?谁信呢?即使是真的做生意赚的,百姓也会不服,许多人会愤然道:“我全副家产才一百两不到。”
四百万绝对是吓死人的数字,在任何一个时,都有大量的人是仇富的,一个人高中进士,升官发财,官居三品,有几十万两银子,这很正常,但有几百万两,这就不正常了,联想到自己的贫穷,物品价格居高不下,政治又腐败,绝对是贪官污吏所为,这李三才的保护色民意尽去,任东厂渔肉了。
面对李三才的咆哮,李国安冷冷的道:“欺你就欺你,去通州告还是顺天府告,率听尊便。”
锦衣卫的特权,连官员都是说拿就拿了,更不用说这个削职为民的李三才了。
李三才是一个骄傲的人,他自中进士之后,就一直处处受人尊重,乃是天下清流名士,何曾受过此等侮辱,他怒道:“自古以来,作人鹰犬者,岂有好下场的?老夫拭目以待。”
李国安道:“然也!自古以来贪官奸臣,也不会有好下场,无论他们隐藏得多好,最终都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李三才傲然道:“天下谁不知我李三才孤高,耻于曰钱,说老夫贪污,会有人信吗?”
李国安道:“以李某人你凤阳巡抚加漕运总督的俸禄,只怕是经营不起这样的场面,这宅子,比之王府,不遑多让。”
李三才道:“钱是我们家做生意赚的。”
李国安笑道:“你且继续编吧!反正是没有人会信。”他阴恻恻的道:“风光了五十年的通州李家,完蛋了。”
李三才被对方的阴笑渗得寒毛倒竖,他说道:“朝中正义之士,岂会容尔等奸臣胡来。”
李国安说道:“如果朝中大臣挡得住,厂卫就不会来这里了。”
李三才一凛,他也是担心这一点。
这时,有校尉来报:“大人!通州知府求见!”
李国安冷冷道:“轰走!”
“报!外面聚集了上千百姓,他们正准备闹事。”
李三才一喜,说道:“百姓可证我清白。”
李三才很擅长包装吹嘘自己,离任回籍之日,那天,淮、徐一带百姓老幼提携,填街塞巷,拥舆不得行。已而相与顶舆号泣,一步一吁,及抵舟,又挟两岸号泣,夺缆不得行”。
现在淮、徐一带百姓为了纪念李三才给他们带来的好处,集资修建了生祠,聚族为之肖像其中,朝夕起拜于其下不绝这是他良好政绩和威望的体现。
回籍后他是当地第一大地主不假,但他根本不靠地刨食,买田只为传与子孙,所以佃租低于别家一成,当地人人称颂,呼之曰:“善长仁翁。”
现在好了,百姓在声援他了,这是一种力量呀。
李国安冷冷道:“往人群里派坐探,让他们向黑水卫队扔石块,捅死几个人。”
校尉略一犹豫道:“喏!”
李三才又惊又怒,喝道:“贼子尔敢!”这让他们向黑水卫队扔石块,捅死几个人,当然是污蔑百姓造反了,他们就可以借口镇压,乘机的大开杀戒,还可以将罪名推给他李三才,污他一个聚众闹事的罪名。
李国安狞笑道:“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却闯来,没死千把来人,怎能做成大案。”他瞎了一眼,断了一臂,脸色苍白,给人一种阴沉恐怖的印象。
李三才急道:“都是一些平民百姓,你何必为难他们?让他们走吧!老夫让人去将他们劝退。”
李国安道:“为什么要退?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堂堂李三才,有千把人垫尸,正配身份。”
李三才道:“你敢滥杀无辜,老夫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国安道:“李某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孤魂野鬼,会怕死吗?”
李三才道:“米柱并非残忍好杀之人,你这么做,不怕米柱问罪吗?你在他大婚之日大开杀戒,他问罪起来,你担挡得起吗?”
李国安犹豫了,他说道:“慢!”他想了想,说道:“让人将这些刁民赶走,如果有顽冥不灵者,捉回诏狱,严厉拷问。”
校尉这次爽快的答应了,他也不认同刚才大开杀戒的方案。
李国安冷冷道:“李某人如果认为光凭这些刁民和朝中大臣可以救你,这就大错特错了,唯一可以救你的,就是你自己,如果财产高于二百万,谁也救不了你。”
李三才怒道:“难道老夫的银子是自己赚的,也不允许了?”
李国安道:“当日李大人上书痛斥先帝溺志货财,不顾人民死活,求罢除天下矿税,这是何等意气风发,是让天下人景仰的道德君子,被东林先生誉为“言足以犯当世之忌而无其险,功足以为端人正士之伟而无其奇,风足以廉顽直懦流映千载而无其高”。讽刺的是,李大人的钱,居然比先帝还多,这让先帝情何以堪,大臣们情何以堪呀!”
李三才默然不语,现在他终于意识到,问题大条了,问题不在他有罪与否,而是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这时又校尉来报:“双鹤书院的学生集结起来了,正在书院准备闹事。”
李三才回家后,仿效顾宪成、高攀龙等在东林书院讲学授徒,也在家乡置办起双鹤书院,并在那里讲学,这是养望积德的大好办法,他确是将北直隶一带不少书生收至门下,在儒林中的名气相当大,许多外省的官员都慕名将子弟送来读书,书院大成之日,就是他双鹤先生横空出世之时。
李国安立即道:“立即封锁书院,任何人不许进出,有拒不执行者,格杀勿论,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还学人造反,真是笑掉人大牙。”
“喏!”校尉立即领命而去。
李三才道:“造反!李掌班请注意用词,不要动不动将造反二字挂在嘴边。”
李国安冷笑道:“下官相当佩服大人的养气,死到临头还这么冷静。”
李三才正要说话,忽闻校尉再报:“刑部尚书李养正、大理寺卿聂正、左副都御史亓诗教大人车驾到。”
李国安看见李三才脸色一动,李国安道:“三位大人驾到,当然是请进来问案,皇上钦命四司会审,难道还堵住不让大人们审不成?”
校尉立即奉命而去,不一会儿领着三位大人进来,李国安作为厂卫方面的指挥官,他介绍了一下情况。
李养正道:“东厂好大的手笔,出动了三千人马,本官要弹劾一个纵兵扰民之罪。”
李国安道:“那是大人的权利,东厂有东厂的做法,无需知会大人,大人们有大人们的做法,也无需支会东厂,东厂手中的人证物证,可以和大人们同享,但必须东厂审完之后。”
李养正道:“本官希望马上审问李三才及其家人。”这是保护式的审问,人在他们手中,就不会像杨涟他们一样,一下子让人弄死,未出京城,他衣袖里的条子就装满了,都是让他手下留情,保护忠良的。
“行!”李国安对这些人,一点兴趣也没有,他立即进行移交,至于他们想提审其它的犯人,李国安直接拒绝,也拒绝撤离李府,而且他也拒绝了李养正共同行动的提议。
东厂的人开始翻墙倒柜开始地毯式的搜查了,另有一百名帐房和书手开始进驻,他们开始对李府内的财产进行登记。
李养正有异议:“末定罪就捉人和封存财产,这于法于律都不妥吧?”
李国安道:“东厂有东厂的做法,刑部有刑部的,大人看不惯大可以不看。”李养正的立场有很强的倾向性,官官相护,就是如此,指望他们可以破案办案,这很扯了。
聂正则找地方设立公堂了,他发现自己等己落后东厂极多了,东厂己搜查取证了,他们才开始提审犯人。
有校尉来急报:“发现一个地方秘库,一时之间打不开。”
李国安说道:“李三才大人,是本官让人炸开,还是自己打开?”
李三才脸色十分难看,说道:“这是我的私人物品和财产,你们闯进去合适吗?短了少了算谁的?”
李国安道:“人来!动手炸开!”他的作风就是如此,简单粗暴,都什么时侯了,还摆架子,幻想全身而退?
米柱在家里的时侯就是呆在书房里,澳州伯爵府是很大,但人丁少,米柱除了在花园做锻炼,就是在书房看书做计划,他是明天就正式成亲了,但这婚礼有父母,手下们来帮忙,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是他要做的,就坐等迎亲和洞房,想到洞房,米柱就心里发热,别看他身居高位,执掌两大强力部门了,但他还是一个处男呢?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舅父一家是提前到了,他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安置新家和父母的迁坟事宜,在喝完喜酒以后,就会回乡下忙活一阵子,至于薛用则是一直跟在李铁身边学习,平时有空,就由汤正指点他武功。
米柱虽是呆在书房,但一直信使不断,对于通州和皇宫方面的事,他了如指掌。
米柱看见李康伯端着一盘水果进来,他合上手中的宗卷,闭目养神,轻嗅这个铜鹤中烧出来的檀香。
李福伯欲言又止,最终是一咬牙说道:“求大人救小人性命。”
闭目养神的米柱睁开眼睛,说道:“你犯了什么事?”
李福伯道:“李如柏府的前家丁潜入小人家人,以小人全家性命作要挟,让小人放他们进来,血洗伯爵府。”
米柱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说道:“这么说你为顾自己性命,不管全家性命了?”
李福伯道:“不是不管,而是找出可行的方法,这李康心狠手辣,小人不能指望他会守诺言。”
米柱道:“命令!攻击小队由格杀勿论改为营救人质。”
侍从室的传令官立即传令而去。
李福伯震惊的道:“大人知道了?”
米柱道:“有客来访,本官都不知道,还怎么好意思执掌东厂?”他说道:“你去向汤队长介绍情况,本官只能保证全力营救,不能保证其它的。”
李福伯道:“小人明白。”他松了一口气,这一步走对了,如果听李康的,冒险行事,只怕在今夜睡觉时,就会让人做掉,埋在无人的荒野之外,他的家人,也不能幸免。
米柱对于这李府的前管家是抱有疑虑的,有安排人秘密监视,果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他正准备派出突击队,一举铲除,事情又发生了变化,米柱又随时修改了指令。
米柱确信自己是主角,有主角光环,但这并不代表敌人就会望风而逃,纳头便拜,他可不想搞一个血色婚礼,所以对于许多细节上的事,他是事事关心,对于身边的人反复试探筛选,然后才敢放心使用。
米柱非常怀念“以前”互联网时代,电话微信,让人们的远距离沟通变得简单方便,像现在,有特别行动,可以通过摄像头和建一个群,掌控大局,真正的做到,不出门能知天下事,现在只能快马急足来报,都快结婚的人了,还信使络绎不绝,让米夫人以为有大案要办,让下人们不准靠近值房,不准打扰米大人。
米柱作为安全部门长官,他是丝毫不敢有怠,结婚确是人生大事,但他也只是请了三天假,这个蜜月是不可能的了,他担心他的蜜月,会变成政敌们的蜜月,重返朝廷之后,局势已大变。
即使是三天假,他也不是什么也不管,依然是在处理东厂和锦衣卫的公务,只是不去上班,各种急件送去他的伯爵府值房,由他马上处理。
东厂和锦衣卫的大权,始终掌握在他的手中,他的权力也向厂卫之外延伸,他己参与皇帝巩固权力的军事改革,或者说他才是推动者和策划者,论权力之大,米柱己不在那些尚书阁老之下,这就是做武臣的好处,如果从文,他现在最多是八品给事中或者七品御史,现在他己是大明帝国的决策者之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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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7 16:07 | 只看该作者
他正在思考时侍从来报:“在李三才府发现秘库,里面有大批的财物,李国安大大正在组织人手清点。”
米柱道:“好!加快。”李三才才是东林党最具代表性的人物,做事高调张扬,他在做凤阳巡抚时,敢斩杀皇帝派去的税监矿监,屡次上书,痛斥皇帝,赢得了为民请命的天下清名,连皇帝都奈何他不得,如果他清廉如海瑞,谁也奈何他不得,但是他自己一身的屎,坐拥良田万顷,广厦连绵,家资百万,这就不怪东厂下黑手了。
米柱为什么要对付这家伙,不怕打草惊蛇吗?当然怕,如果不在他复出之前拿办,以后要拿,这就更难了,如果米柱不是抛出家产四百万之说,威摄朝廷,吓怕了群臣,他东厂想查李三才,这都不可能在朝廷上获得通过。
人们只会说,东厂构陷忠臣,残杀好人,米柱不是候国兴,不干这些毫无技术含量的事。
他米柱主导的东厂,是威摄天下的暴力机构,但绝对不是滥杀无辜的暴力组织。
一夜之间,京城满大街的人都在议论?名士李三才被查,因为他有四百万的家产。
构陷,这绝对是构陷,当官的怎么可能有四百万家产,这朝廷一年的税收才四百万。
当年抄严蒿,抄出七百万,严蒿可是首辅呀!天下皆知的奸臣,辅政二十年。
而李三才,是为名请命的名臣,一身正气,天下知名,怎么可能贪这么多。
“构陷,一定是构陷!”市井朝野之间,议论纷纷,为李三才鸣不平者大有人在。
李三才在民间的名声极好,许多人认为他是大有才干的能吏,只是为皇帝和奸臣所忌,才会仕途不顺。
四百万两,亏东厂敢说,这大明一年岁入,也不过如此,他李三才怎么可能贪这么多。
但不免有另一种声音:“如果是真的?这该怎么办?”
东厂奉为圭臬的《罗织经》和《瓜蔓抄》有的是整治人,陷害人的法子,就是没有这么蠢的,指控一个官员贪污一万员和四百万,如果罪名成立,这结果是一样的,他们为什么冒此大险?
太祖时代,贪污六十两者,剥皮实草,现在就是贪六万,也不会如此酷烈,最多是剥去功名,裭夺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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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5-28 15:52 | 只看该作者
李三才北地东林先生,为誉满天下的道德君子,即使是不入翰林,不为庶吉士,也是入阁呼声很高,这种朝野之间,众望所归的威望,连阁臣们也不及,现在被曝出拥有这么多钱财,许多人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这是东厂构陷,李三才道德君子,怎么可能捞这么多银子呢?当官的捞钱容易,但是捞这么多的,还是骇人听闻。
东林党人及其追随者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但对方诛心一问,他们也是无词以对,如果真的,这应该怎么办?
头版头条就是,李三才有罪无罪,这怎米柱故意的挑起争论,让朝野讨论此事,把这位道德君子放在阳光之下,还用放大镜放大来讨论,看他这个道德君子还如何领导仕林,主导天下清议?
李三才及其子们并没有下狱,还在李养正等的保护下,但他的帐房、管家、高级仆人们全被带回东厂调查。
东厂的强势连东林大佬赵南星、邹元标也不知如何应对,他们动用了军队,将通州封锁起来查案,这是十分招忌讳的,东林党徒们是纷纷鼓噪,要求弹劾他们蓄养私兵,调动军队之罪,这历来为历代之大忌。
但他们经过调查,这不是军队,是黑水卫队,这可以问一个蓄养私兵之罪,但这米利坚商行的大股东是皇帝陛下,私兵之说,就无从说起。
赵南星愤然道:“米柱如此跋扈,这与汪直何异?欲使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赵南星是典型的东林党人,一向以形态意识论人,他们只是仕林中人,身份清贵,拥有无上特权,看不起米柱这种厂卫幸进之徒,他们如此打击构陷当世名士,令东林党人嫉恨不己。
老首辅方从哲己内退,不问朝政,即使去了内阁也是泥胎菩萨一个,绝不表态,而这个叶向高名为东林大佬,却是首鼠两端,在这么危急的时刻,他居然也不表态,拒绝率领群臣弹劾厂卫跋扈、横行不法,说什么等到证据再说。
此人名为及时雨,其实是投机份子,混进清流名士之中的投机份子,此刻再次拜相,这是不肯再为东林党人出人力了。
在五天之后,米柱挮交了关于李三才财产的奏折,附调查报告一份,他的奏折指出,李三才的财产,现银、财物、珍玩、字画、田产、地产、房屋、店铺等加起来,有四百五十万之巨,这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满朝皆惊。
而此时李养正、聂正、亓诗教的调查报告还没有出来,这是非常的不利了。
朱由校听闻李三才财产这么巨大,十分的愤怒,说道:“抄归国库。”
赵南星只好硬着头皮上,说道:“刑部尚未有结论,此举言之尚早。”
朱由校道:“什么早?李三才大奸似直,分明是一个无耻敛财之人,却是装成清流名士,还无耻的多次痛斥先帝贪财,自古为人无耻者,无出其左右。”
邹元标说道:“请皇上等到刑部的结论后,才作定夺。”
朱由校立即道:“传李养正!聂正!亓诗教觐见。“
立即有太监急召三位大人进宫面圣,朱由校毫不客气,大声训斥:“尔等之调查报告呢?朕重托于诸位,却是私相授授,官官相护,罔顾圣恩,这是诸位对朕的回应吗?”
三位大臣看见皇帝如此生气,诚惶诚恐,这也难怪,李三才太能折腾了,以圣人要求别人,自己却是贱人一个。
当年万历皇帝为何如此痛恨张居正,饿死其家人不计,还差点要鞭尸,这是因为张二居正对皇帝要求太严格,动辄叱责,而自己却不能以身作则,生活腐化,穷奢极欲,自古试图囚龙者,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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