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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刘宏:托孤仙去万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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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9-7 22:5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但此时的雒阳,已经没办法为此次胜利庆贺了。

时间转眼来到十二月,刘辩在云台殿忽然接到消息,皇帝的病情突然恶化了。

刘辩到时,华佗刚刚施针完毕,皇帝吩咐张让,去将大臣们召来。

皇帝面容苍白,但精神却似好了起来。

刘辩此时便已预感到了不妙,他看向华佗,华佗也只是摇头。

回光返照。

皇帝探出手,刘辩连忙拉住——“辩儿,朕知道你素有想法,但治国不宜过急,以后有事,多与朝中的老臣商议……”

刘辩流着泪应下了。

皇帝对他的关爱十分真切,而且许久以来,若非皇帝主动放权,他还不知道会面对怎样的情况。

“阿母……”

董太后听到呼唤连忙握住皇帝的手,她的眼圈已经哭得红肿了:“阿母在这,阿母在这……”

“孩儿不孝,以后只能让辩儿替孩儿来孝顺你了。”

董太后泪流不止,她明白儿子的意思,泣不成声。

皇帝挨个嘱托,又叫来何皇后:“辩儿有主见,你与阿母遇事多和辩儿相商,勿要听信有心人的怂恿。”

何皇后同样流着泪答应了。

最后,皇帝又看向了刘辩:“辩儿,之后,社稷之事父皇就无法再替伱分担了……你祖母,母亲,阿弟阿妹,全托付给你了……”

刘辩明白皇帝的担忧,承诺道:“父皇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他们受委屈的。”

刘协一直都在,刘寿也很快被带来了此处,皇帝与他们说着最后的话。

两人也大约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恸哭不止,刘寿趴在皇帝的床榻旁,没了平时的活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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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7 23:00 | 只看该作者
忽然,皇帝提到了痛哭不已的张让和赵忠:“辩儿,朕知晓他二人在私底下贪了许多钱,但是啊,朕当年最难的时候是他们陪着朕的……”

张让和赵忠没想到皇帝在这种时候都念着他们的好,哽咽着不停地叩首。

“父皇放心,孩儿不会忘记他们的功劳……”

没多久,原本就在云台殿的卢植何苗马日磾,在台阁区的御史中丞韩馥等,还有骠骑将军董重都来到了嘉德殿。

皇帝在搬到嘉德殿后,偶尔也会宣召大臣相见,似卢植,上次见皇帝还是五六日前,他见到皇帝如今的状况不免悲从中来。

抛开早些年不谈,最近几年的灵帝起码称得上一个合格的守成之主。

皇帝嘱托他们好好辅佐太子。

做完这一切,皇帝的精气神仿佛一下子泄掉了。

刘辩带着刘协和刘寿守在塌边。

皇帝看着一家人整整齐齐,眼中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

刘辩顾不上擦干脸上的眼泪,正要伸手,董太后已经先一步拭去了皇帝的泪水。

他再次说道:“孩儿一定会照顾好祖母他们的……”

这时,皇帝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

中平六年十二月戊戌,帝崩于南宫嘉德殿,年三十四。


皇帝终究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在大臣们的见证下,张让宣读皇帝的遗诏,令太子即皇帝位,以卢植为太傅,录尚书事,大将军何苗、太尉马日磾录尚书事如旧。

赵忠取出旁边的锦盒,将那枚由和氏璧雕琢而出的玉玺系在了刘辩的腰间,然后才解下刘辩身侧的太子金玺。

而后赵忠又向刘辩奉上天子六玺。

太傅卢植拜请,宣召京中六百石以上官员至朝堂,宣读遗诏,拜见新君。

这是应该做的事。

按照流程,刘辩在接受这次拜见后就要为先帝守孝。

天子以日代月,不用为先帝守满三年二十七个月的孝,这也就意味着刘辩要守孝二十七日。

并在守孝之后正式登基。

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在此之前,刘辩需要接受君臣的拜见。

并且在此次拜见中,许多事都要先行定下。

在守孝期间,为了表达孝心,这二十七日刘辩显然是不适合在灵前处理政务的。

董太后要尊为太皇太后,何皇后要尊为皇太后。守孝之时还需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为刘辩观政,有孝道在,这是避免不了的。


好在如今的朝局算是稳定,有卢植作为太傅执掌尚书台,再让何苗与他互通有无,刘辩觉得应当出不了什么问题。

在等待百官拜见的时间,刘辩也没有闲着,在他的命令下,雒阳周边都戒严了起来。

雒阳内外的各部中央军回营待命,未得诏令不得出营,西园校尉部继续留守城外。

侍御史与执金吾所属巡查城内。

虎贲中郎将朱儁率虎贲郎协守皇宫,关羽所部继续着雒阳内外的巡查。

在尚书台掌握在手的当下,足以保证雒阳内部的安稳。

除非有人敢矫诏造反。

在保证宦官忠心的前提下,皇宫内部是安全的。

只有一个羽林中郎将桓典,虽政治倾向较为中立,却与袁氏有些关系,刘辩计划先将桓典迁为侍中,用关羽来代替他。

此外,刘辩在守孝之前还要定下两件事情,一是皇帝的谥号,二是不准大赦天下。

谥号自不必说,早定比晚定好。

为此,他需要同三位录尚书事达成一致。

当刘辩对三人说出了“孝宪皇帝”之后。


何苗没有多说,毫不犹豫地表示认可。卢植只犹豫了一下,便也爽快的同意了。

马日磾本想说些什么,话才出口却立马被卢植打断了,他这才注意到新君红着眼眶,直直地看着他。

“臣并无异议。”

达成一致之后,刘辩向三人拱手一拜。

大赦天下的事就好谈了,就算是坚持仁政的马日磾,也知道刑罚的重要性。所谓赏罚皆出于上,新君不愿意大赦天下,他更不会坚持了。

……

当日,刘辩身着龙袍,头戴天子冠,坐在最高的座位之上,在朝堂接受百官拜见。

在完成了拜见新君,尊太皇太后和太后的流程后,大将军何苗立马提出了皇帝的谥号。

然后不出意外地受到了反对。

甚至在刘辩开口之前。

刘辩定睛望去,知道了这只出头鸟的名字——侍御史孔融。

孔融的哥哥因为庇护张俭而死,刘辩不知道孔融反对是不是出于此项原因,但他不允许此等情况出现。

不过孔融反对的理由倒也站得住脚——“大行天子谥号岂可由大将军一人而定!”

于是乎刘辩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朕以为大将军所言甚善,诸卿以为如何?”

说罢,他看向百官,在这站队的时刻,群臣会作何选择呢?

“臣,董卓附议,大行天子承天景命,平息灾祸,如今四海靖平,全赖大行天子之德!”

在董卓说话之后,最急的当初司空樊陵了,明明他该是第一个的!在董卓之后立马赞同何苗的提议。

但仅仅只是同意此谥号樊陵已经觉得不能体现他的价值了,补充道:“大行天子文成武德,当为大行天子立庙祭祀。”

光武皇帝之后,皇帝的庙号不像之前那么严格了。汉安帝都能成为恭宗,虽说以一己之力将恭这个美谥变成了平谥。刘辩觉得自己也可以帮着自家父皇解锁这一成就。

而且该说不说,这两年在他的帮助下,国家已经有了向好的趋势,这些功绩肯定也要算在宪帝的功劳簿上。

经过樊陵这一打岔,议题忽然从谥号为宪变成了该不该立庙号,该以何字为庙号。

都立庙祭祀了,庙号当然没有差的,顶多出现“恭”的情况。

而对于“孝宪皇帝”,在刘辩开口之后,即便是孔融也没有再反对了,倒让刘辩觉得少了点什么。

准备的小本子用不到了。

最终,在争议之下,宪帝的庙号被定为了“平”。

这都不是重点了,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此庙号是由太常袁隗提出的。
3#
 楼主| 发表于 2024-9-7 23:07 | 只看该作者
宪帝的谥号与庙号因为刘辩的直接参与,进行地很顺利。

但在大赦天下的问题上,因为刘辩并未第一时间表态,在朝堂之中再度有了争执,继而越演越烈。

在封建时代,严明法治是一件很难施行的事,但这并不意味着士大夫眼中没有尊重律法的观念,真正的儒学大家大都有其务实的一面。

大赦天下这种极度破坏法治的做法看似逐渐成了传统,但实际上一直以来都不乏反对的人。

早的有汉元帝时的匡衡,光武帝时的吴汉。近的来说,如刘辩的老师郑玄。在他们的政治观点中,都认为大赦天下不利于治理。

且持此观点的绝不止他们,当儒生们意识到他们修身齐家所带来的引领效果没有想象中那么好时,强化刑法的主张便顺势而出了。

桓帝时,术士张成“推算”出朝廷要大赦天下,便让他的儿子去杀死仇人,而后果然遇到了大赦,杀人罪本应得免。

但幸运的是张成的儿子遇到了李膺,被李膺顶着大赦的诏书处死。

荀彧的堂兄荀悦为太子仓令,六百石,刚好有资格出现在朝堂之中。

颍川荀氏是荀子的后人,荀彧当初向刘辩提出的四患五政,便将道德与律法相提并论。

荀悦清楚太子在大赦天下问题上的态度,与他相合,首先提出了异议。

“国家大赦,原本是为了给百姓改过的机会,但现在却变成了罪犯逃脱惩罚的工具,岁岁赦宥,于治理没有益处。”

寻常百姓哪敢触犯律法,通常只能作为受害者存在。

和孔融一样在御史台扩编后成为侍御史的边让反驳道:“大赦天下乃是仁德之举,新君继位,正该广施恩德,岂能偏废?圣人说‘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只知严法,不知宽宥,岂是德政?”

像孔融边让这等名士,作为侍御史最大的优点就是不畏权贵,敢于喷人,但缺点……

对于刘辩来说,大赦天下,今年才抓的那些贪腐官吏中罪不至死的必然在赦免的名单之中,把他们赦免了,回去后继续作威作福,那他和关羽今年的活不就白干了吗!

那些被贪官污吏欺压的百姓,见到这些人几个月之后重新回来,会感谢新君的恩德吗?

不过刘辩并未立马驳斥边让,他知道,正经的朝会要多给群臣表达观点态度的机会,他则只需充当最终的裁判。

至于主动进行决策,只要有尚书台在,还怕做不了决定吗。

刘辩首次坐在这个位置上,看着朝臣们互相争执。

这就是皇帝的视角吗?

在边让之后,陆续有朝臣开口表达观点,对于大赦天下的支持者与反对者的观点逐渐分成了务实的大赦对施政的影响,以及务虚的道德与刑法之争。

总体而言,双方还算有来有回。

毕竟有心人一开始就会忍不住怀疑——荀悦是东宫属官,第一个反对大赦天下,要说这背后与新君毫无关系,谁信啊!

可另一方面,如果新君登基都不大赦天下的话,那指望别的事大赦天下更不可能了。

刘辩本能地怀疑,真正能从大赦天下中受益的是黔首吗?

黔首哪敢犯罪?

值此特殊时刻,郑玄作为刘辩的老师,没有缺席,此刻正在朝堂之中。

当代论起辩经,郑玄敢认第二,没人能称第一。这是实打实辩出来的战绩,当年他与何休在太学上演古今学派之争,影响深远,以他的胜利而告终。

只是郑玄终究不愿过于接触朝政,刘辩事先没有与他沟通此事,他还未见到卢植表明态度,遂不发一言,只是做好了下场的准备。

吵起来的朝堂忽然让刘辩萌生了一个想法。

他在卢植下场之前宣布道:“诸卿看法不一,今日还有大事未定,此事容后再议!”

让朝臣们吵下去吧,等到他守孝之后正式登基了再做决定。

在他守孝的这段时间,给群臣们多找点事干。

何苗卢植等人虽不知新君何以态度稍有转变,却还是表示支持,他们作为辅佐新君之臣,必须维护好新君的权威。

“且既然说大赦天下是面向天下百姓的德政,那不妨再问一问百姓的想法。着御史台,韩卿……”刘辩说着,将目光看向关羽,“与关卿一道,去问一问雒阳里坊及乡里的百姓。”

既然在谥号的问题上朝臣们都当了大忠臣,那就在大赦天下的问题上再看一看群臣的底色吧!

在此期间,议论去吧!

而在失去了大赦天下这一恩典之后,刘辩作为新君,总要向天下百姓展露他的恩德。

刘辩对应的选择是:“诏令天下郡国百姓咸知,免口赋三年。”

口赋来自于七至十四岁的少男少女,一年二十钱,供给少府,为皇室所用。

口赋比之向成年人征收的算赋少上许多,近年来的收入维持在一亿钱上下。而得益于宪帝的积累和河南河内两地的陆续抄家,这些钱刘辩还是免得起的。

而且还能以此政策的执行情况光明正大地为他后续整顿吏治做准备,继续抄家。

只是刘辩想着,如果宪帝知道他这么做,应该还是会心疼吧!

对于朝臣来说,新君要削减自己的收入,他们有什么反对的理由呢!

之后,朝会确定明年改元为光熹,封皇弟协为陈留王。

太常袁隗奏曰:“臣闻旧典选举,委任三府,付之尚书。今国家拜公卿及郡国长吏者,旧时无有礼钱之说,请废西园礼钱,臣隗顿首以闻。”

袁隗此奏一出,群臣景从。

充分向刘辩展示了什么叫做士大夫的力量。

不过既要整顿吏治,西园钱的取缔是应有之理。

只是刘辩觉得不急之事,放到群臣的视角,却是当务之急了。

刘辩很痛快地同意了。

对于他来说,缺钱时抄家的钱更好用。对那些花钱买官之人,抄家时似乎有点显得朝廷理亏。

刘辩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一日之间少了两个来钱的地方,董太后会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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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4-9-7 23:11 | 只看该作者
在刘辩朝会期间,宪帝国丧也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之中。

朝会之后,在百官哭丧之前,刘辩做着最后的安排。

对于卢植离开后的尚书台,刘辩将尚书令暂时空置,尚书台的事务暂由尚书仆射张驯接管,又将荀彧安排到了尚书台当尚书右丞,作为张驯的副手。

刘辩之意,是在他守孝期间维持决策层的原有架构,避免因新的尚书令造成不必要的动荡。

另一边,何皇后变成了何太后,便需从中宫搬至西宫与太皇太后相伴了,当然,还是要分居两处宫殿的,真要住一起,还不得天天打起来。

刘辩与一直守在宪帝灵前的董太后说起了停收西园礼钱和减免三年口赋两件事,出乎刘辩的预料,董太后并未因此发怒或是责怪他,只是长长叹息了一声。

见此,刘辩没再说了。

后他又在私下里嘱咐何太后:“母后观政之时,遇事可多询问太傅,若有不能决者,可先派人告诉我。”

参与朝会的朝臣在朝会结束后身穿丧服,以上公太傅卢植与大将军何苗为先,三公紧随其后,九卿次之,为大行天子哭丧。

而刘辩则收起了其他心思,正式开始为宪帝守孝。

这一守,便到了光熹元年。

期间,董氏与何太后不可避免地多次发生了矛盾,但好在董氏没说什么让董重来砍头之类的话。

倒是出了另一桩事,掀起了一些波澜。

大冬天的,天干物燥,北宫章台殿竟然意外失火了。

此事一出,立马就有人以此为由,上书弹劾十常侍。

失火乃是上天预警。

此时刘辩尚在守孝。

董氏与何太后皆在西宫观政,这些事如何瞒得过张让等人?

张让连同赵忠孙璋等中常侍一起,向两人哭诉士人的道貌岸然,以及党人曾经对他们的家人子侄做出的事,丝毫不提那些人有没有触犯律法。

董氏与何太后本就不会同意治罪十常侍,又念及宪帝在离世前还曾叮嘱刘辩善待张让和赵忠。面对张让等人的请罪哭诉,竟起了治罪弹劾者的念头。

好在在施行阶段被卢植和何苗劝住了。

在张让等人前去哭诉之前,郭胜便先一步告诉了刘辩。

刘辩知道后并未多做什么,只称赞了郭胜来得及时。

而在皇宫之外,此事虽被止住,却也不可避免地被泄露了。

由此,士人群情激愤,他们担心再次出现宦官当政的情况。

士人与宦官的矛盾冲突再一次具现出来,其带来的议论一下子压过了原本关于国家需不需要大赦天下的讨论。

唯有那些靠近中枢之人,正在等待着新君的回归。

刘辩守孝二十七日后,留下刘协和刘寿继续为先帝守孝,他则回到了云台殿。

玉堂殿带了过于浓厚的先帝气息,即便过了将近一个月,刘辩也本能地选择回到云台殿。

袁隗本就颇有声望,借着这股风潮,尤其是此前袁隗请求罢收西园礼钱并得到了新君的同意之后,他在刘辩守孝结束之后立刻上书,虽洋洋洒洒一大篇,但其主旨很是明确——十常侍自张让赵忠以下,贪了许多钱财,一查便知。

他摸准了方向,知道刘辩一直都在整顿吏治,那么官吏要依国法处置,宦官难道就能免除吗?

当然不能!

虽然不想按着袁隗的路子走,但刘辩还是将这份奏书留了下来,这的确是个好机会。

在袁隗之后,陆续有弹劾十常侍的诏书。

有的还是老生常谈的上天示警宦官误国之类的,但也有像袁隗一样,直指张让等人曾经借着权势揽财的过往,他们在宫外的家宅是骗不了人的。

更有人明确指出张让盗用了为大行天子修建西园时所用的名贵木材。

当天晚上,得到了刘辩授意的郭胜将这件事告诉了张让等人。

刘辩有这个底气这么做,他不怕十常侍狗急跳墙。

驻守在东宫的羽林郎们皆在关羽的手下,宿卫着他所在的云台殿。

十常侍也绝不是一条心,郭胜自不必说,早就想当第二个张让了,而他如今已经名正言顺地在云台殿侍奉了。

毕岚一心想着发明新纸,从而以功得封列侯,名传青史。

而且,就他对十常侍的了解,只要不是死到临头,他们敢铤而走险吗?

当夜,刘辩先与关羽聊了些雒阳百姓对于大赦天下的看法。

关羽的部曲很得民心,而刘辩也会定期给他们物质上的赏赐,用以保持部曲的纯洁性。

刘辩能从他们这里得到第一手资料。

百姓的想法并不一致,但本质上非常朴素。

对于多数平民而言,如今雒阳乡里吏治清明,那些愿意到乡里的太学生们即便吃不了苦,也不至于盘剥百姓,大赦天下对他们没什么影响,他们也并不在乎。

唯有针对性地问起愿不愿意让那些已经被治罪的乡吏得到赦免,百姓们这才会或强烈或暗弱地表达反对。

倒是有家中子女被免了口赋的百姓很感谢新君,有机灵的便问新君需要什么答案。

这也是太学生们的好处,不用过于担心朝廷的德政到不了乡里。

剩下的平民则两极分化了。

有亲人被关在监狱中的自然希望天下大赦,可受害者如何愿意。

还有百姓悄悄询问能否只赦免他的亲人不赦免他的仇人。

原本会有乡吏用刑狱欺压百姓,但这是吏治的问题了,起码在整顿乡里之后,拥有太学生乡吏最多的雒阳,这种问题几乎没了。

靠大赦解决不了吏治造成的问题。

刘辩也不打算用大赦粗暴的解决冤假错案。

……

次日,刘辩在云台殿的后殿刚一睡醒,便听到郭直告诉他,张让赵忠等中常侍正在殿外请罪。

“他们何时来的?”刘辩边穿衣边问道。

“约莫有两刻钟了。”

“为何不早点叫醒我?”刘辩仍然不太习惯称朕,不过这也很正常,即便是皇帝也不用时时称朕。

郭直立马弯腰拜道:“臣见陛下许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这才自作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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