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口恶气

露渊

                                                                                                                     出了口恶气

                                                                                                                                    文/露渊




       燕妮儿收摊回来憋了一肚子气，她不想说话，不想吃饭，只想躺着。

       老公还没下班，燕妮儿是越想越气，当初要不是听母亲的话，她才不会嫁给志伟。

        志伟在民政局上班，就一般的职员，母亲是鼻涕眼泪双管齐下，“燕妮儿听话，婚姻是女孩子的第二次命运，人家志伟好歹是有铁饭碗的人，月月有个麦穗黄。”母亲知道燕妮儿的心思都在刚子身上，就苦口婆心地又劝，“就那刚子，除了长得帅气，个子高些，还有啥？家里一穷二白的。要文化没文化要手艺没手艺，将来跟着他只能像妈一样，一辈子在黄土地里靠刨土吃饭。”说完拧着鼻子，捂着嘴巴，各种造作。

       父亲不说话，实质上没有话语权，其实母亲也不全是为燕妮儿的将来考虑的，让她嫁给志伟，也是为了报答志伟舅舅，帮忙给燕妮儿的哥哥，在县里安排了工作，这也是志伟舅舅提出的条件。

        没办法，燕妮儿就这样的命，为了让哥哥读书，为了哥哥的未来，燕妮儿书没读几年，就连嫁人这样的终身大事也不能如愿。

         燕妮儿从小乖巧懂事，和志伟的婚事就这样定下了。

         志伟果然没让燕妮儿留在农村吃苦，就凭燕妮儿给志伟生了个大胖小子，志伟父母拼了家底子，给燕妮儿在县里开了家服装店。

         处于天时地利，燕妮儿的服装店开在宏利市场大门外，第一家门店房。

          这里地势好，客流量大，生意好做，可是也有燕妮儿不顺心的事，老是有些买菜买鱼虾的商贩，由于市场里边没了摊位，有意无意地占着燕妮儿门口的位置。

          一开始还不太过分，燕妮儿心想着，反正也不是同行，大家都不容易，也不耽误自己的生意，占就占吧。

          可燕妮儿一再的宽容，却让那些商贩觉得，占她门口的地方很是心安理得。生意好的时候，燕妮儿也就不当回事儿，可生意不好的时候，燕妮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平时占些老太太，老爷爷，燕妮儿就是心里再不畅快，也于心不忍。可今儿个这位小年轻，看起来年纪轻轻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在燕妮儿门口摆放了鱼虾来卖，燕妮儿最讨厌这股子味儿。

          好几次想提醒他一下，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可心里又觉得大家都不容易，不就一上午吗？让占着吧。

          谁知道这小年轻不识好歹，有顾客来买鱼，他一顿开膛破肚，整个扒拉在燕妮儿门口，八月份的天气，苍蝇，蜜蜂，整个嗡嗡嗡乱作一团。

           燕妮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过去就让小青年把那垃圾挪过去，谁知道这小青年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

           “怎么着？今儿个我就扒拉这儿了，你想怎么着？”一副死不讲理的样子。     

            “你这人咋这样不讲理？”燕妮儿也不是好惹的，“好歹也是我门口，你给我马上离开。”语气非常强硬，她不是个爱惹事的人，可是这也太欺负人了。她也不顾什么形象了，“你搬不搬？不搬我可报警了。”燕妮儿气不打一处来，她真没想到，还有这样不讲理的人？


          让燕妮儿没有想到的是，那位小年轻连屁股都没舍得抬一下，“啥？你门口？哪里写着你的名字？”说着冷笑了一声，带着鄙视的眼神嘲讽地说，“在这里你要是有这么一间房子，你还能在这里卖嘴啊？”说完又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燕妮儿一时间失去了理智，拿起拖把就把小年轻宰杀鱼虾的垃圾给呼啦了几下子，“滚，赶紧给我滚。”她还是不解气，“你他妈的就是个垃圾，废话少说，赶紧给我滚蛋。”

          “臭不要脸的婊子，你想干啥？”小青年绝对无法忍受这种待遇，“看你长得人模狗样的，一点都不讲理，你把房产证拿出来，我立马走人，不然你就给我道歉。”

           燕妮儿门口一下子被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说燕妮儿小肚鸡肠，有人说她狗眼看人低，还有人说她蛇蝎心肠，毕竟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卖个鱼虾也就一中午的时间，大家都互相体谅一下就过去了，这是何必呢？

           总之，大家都是租客，不论是地摊还是房客，哪一块地也不是个人财产，也许摆地摊的嫉妒燕妮儿的行业和美貌，行业干净，人也漂亮。听说服装行业还是暴利，人又清闲，只是动动嘴皮子，钱就装兜里了。人就是这样，见不得别人好，反正就是没人说小青年的不对，大多等着看热闹，看燕妮儿有啥妖术？

          不知道是谁报了警，城管也来了，结果说是小青年的不对，但是燕妮儿也不该动手扰乱别人的地摊儿，是非对错就这样两两相抵了。看热闹的人们好像犹豫未尽，城管拿着扩音器喊了好几遍，围观的人们这才都散开，该干啥就干啥去了。

          做生意的就怕这大清早的不吉利，燕妮儿今天更是憋屈，早早就收拾回家了。

           志伟再三追问才知道了事情原委，他也觉得这事处理得不好，毕竟媳妇的服装店门口是交了租金的，地摊儿摆在人家门口，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

            燕妮儿的意思是让志伟找找关系，好好出了这口恶气，其实志伟也就是托舅舅的福，找了这份工作，性格内向的他哪有什么关系可托？   

            可是作为男人，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媳妇儿出了这口恶气，这一点不用怀疑。

             他用实质性的行动安慰了自己的媳妇，在一番温存后，看着面如桃花的媳妇，志伟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天的晚饭是志伟带燕妮儿去外面吃的，为了让燕妮儿尽快从不开心里走出来，他特意破费了自己半个月的零花钱，最终博得美人一笑。

              有了这种想法，志伟一直都在寻找机会，为了不让媳妇儿再次受委屈，他想尽快让那位小青年好好曝曝光，其实他最终目的是杀鸡给猴看，让那些摆地摊的都看看，以后谁还敢让他媳妇受委屈？怎么说自己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这么个小事儿，何须去托关系？

            志伟不止一次瞒着媳妇，请假在红宏市场附近暗自观察，他要计划好，做到万无一失，最好是一次性让那位小青年知道他的厉害，不，让所有摆地摊的都知道他是燕妮儿的男人，以后谁都不敢再欺负燕妮儿。

            对，志伟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这小青年也是嚣张，他隔三差五地就把地摊儿摆在燕妮儿门口，一是觉得燕妮儿通过上次的事情，也没多大本事，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小青年感觉燕妮儿门口是块宝地，他不论在哪儿生意都没有在燕妮儿门口好。

             做生意的人谁不希望多挣几个钱？有钱不挣是傻瓜！所以志伟每次请假的时候，很不巧地就看到小青年在哪里，这不明摆着欺负我媳妇吗？

             “好你给我等着，我不把你收拾了，我就不是个男人。”志伟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这不只是燕妮儿的恶气，现在就连自己也觉得小青年太目中无人了。

             做生意的一个比一个起得早，而燕妮儿的服装行业不需要早起，毕竟人们都是在买好了吃喝用品，才决定要不要买衣服。所以燕妮儿一般都是在**点钟才收拾好了，才踩着高跟鞋，风情万种地骑着电摩去开店。

             那天她刚锁好门准备去宏利市场，手机响了，一看是隔壁开理发店的老板娘，就随意接通了电话，“燕妮儿，你在哪呢？”理发店的老板娘语气很着急，燕妮儿心想，‘看样子又是把钥匙忘家里了，想借我的电摩呢。’

             “等一小时，我还没化妆呢？”燕妮儿故意偷偷笑着说，“等我化个美妆就过去了。”说完她先是坐在电摩车座上，打算好好浏览一下朋友圈，看有没有什么值得点赞，或者是新鲜事儿。   

              “哎呀，燕妮儿你还化什么妆呀，你家志伟和人打架呢，快出人命了，你快点过来呀。”电话那边语气特别着急，燕妮儿一下子吓傻了，她这才知道肯定是志伟把她前些天，说憋了一肚子气的话记在心里了。

              越是着急越出乱，燕妮儿一路都是红灯，等她仿佛越过千山万水赶到的时候，就在她的服装店门口围着一群人，燕妮儿顾不得放好电动车就扒拉开人群，只见志伟浑身是伤，不省人事。

             “志伟，志伟，你可不要吓我，你快醒醒，志伟……”燕妮儿抱着志伟哭得昏天黑地。

              不远处小青年已经被城管制服，反手按倒在地。

              喧闹声中夹杂着警笛和医院救护车呼啸而来的声音，燕妮儿不停地哭喊着志伟，志伟双眼紧闭，面无血色。

               好在抢救及时，志伟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总算是回来了，不过医生说身负重伤的他，没个把月好不了。

                原来小青年买鱼虾，手里时刻拿着刀。别说志伟不会打架，就算是会打架的人，空着两只手去和拿刀的人打架，有几个能躲得过不长眼睛的刀子？

                医院里的病床上，志伟拉着燕妮儿的手说，“媳妇看我像个男人不？看他以后还敢欺负你不？”他虚弱地缓了口气又说，“我总算是给你出了口恶气……”说完沉沉地睡去。

               此刻的燕妮儿悔恨交加，紧紧地抱着昏睡的志伟，祈祷上天能让他快点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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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渊的小说《出了口恶气》，讲述了一个“小青年鱼贩”在服装店门口占摊位，与燕妮儿发生口角，志伟为了给爱妻出气，也为了证明自己在妻子面前是个男人，反被打伤的故事，很有现实意义。用现实教育人们，遇事要三思而后行，莽撞出手，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得不赏失。

        写自己身边耳闻目睹的人和事，反映出一个道理，是很实用的小说写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