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草央 于 2024-12-24 01:53 编辑
五 绝
——草央
说到“五绝”,先生答得快: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
错倒是没错,“天下五绝”乃金大师在 《射雕三部曲》中塑造的人物,曾经家喻户晓,这五人功夫了得,一度要在华山论剑才能分出谁是绝顶中的绝顶,可是,这却不是我所说的“五绝”。
我说的“五绝”全称是“五言绝句”,也就是五字成句,四句成诗的一种文体。
五绝,是格律诗中字数最少的。 常言“话短事情大,字少韵味长”。而我,就怕这,我清楚地知道:越是简单的东西,就越不简单。
我喜欢不长不短的词牌,太短了难精,太长了废话多,中调刚刚好,铺陈够了,诗(词)心正好接上,整得条理清楚,明明白白的。忽而说到五绝,是因为来中财论坛的古韵清风版也不少日子了,想知道自己“武功”到了啥级别,能不能也故作深沉,就是做到“话短事大,字少韵长”的那种样子,心血一来潮,就打算用五绝把“平水韵”的平韵写个遍。
牛吹了,偏偏有人接招,楚楚美女和红柳先生打算全程奉陪,唱和到底,红柳先生甚至提前预支,先跟了十来首。这下惨了,欲罢不能,无退路可言。
问题不只如此,我可是连五绝的概念也不大清楚,悲催。
我喜欢喝鸡汤,朋友圈很多,咱中财的QQ群也免费派送,如今就是补品从来不缺,不要还有强塞的。不记得是哪位大神送的一碗大补高汤,是美国科学家惠勒的金句:“要想了解一个新的领域,就写一本关于那个领域的书。”
话是不错。然而,我不善言辞。还学问肤浅,不可能,也写不出什么书来,但不妨碍我写个帖子,就写写我们的五绝,但要说明的是,它不是论文,无论点,无论据,也不论证,只聊聊我们写五绝的事儿,来丰满和安定我那瘦弱的诗行。
我的第一首五绝是:
守桐:
独坐守梧桐,唯期宿凤中。
秋来枯叶落,又是一年空。
当然是从《平水韵》“一东”提笔。其实,以前也写过五绝,是无心的涂鸦,不讲武德,乱打一通的,这次是用了心的,按《武穆遗书》来。
就这?先生笑喷,戏说是儿歌。“诗言志,词传情,文以载道,要记住喽。”
诗言志?我是第一个反对的,我觉得:诗,不只言志,词,也不尽传情,文,更无需载道。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咋就言志了?喊几句口号,国人就上了天,百姓就圆了梦,那怕不是老干体吧?(这体,我不喜欢,但不歧视。)
文科高才生的先生顿时语塞。
我庆幸自己机敏,但高兴不起来,扪心自问,应该是心服口不服,我清楚地知道“世之学者,无问识与不识,而读其文,则其人可知。”( 《祭欧阳文忠公文》)是因为在欧阳修的《六一居士集》里根本就找不到他《玉楼春·别后不知君远近》这样的作品: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因为他要言志,要载道,要上台面,文集故意漏选了这些靡靡之音。是的,目的达到了,故东坡为其竖碑立传。
然而,坊间津津乐道,欧阳修也有七情六欲,这些集外集得以流传。
所以,我不排除他(欧)在卡拉OK唱《相思风雨中》的时候是深情的,是很文艺范的,“文学的价值不在于谈意义、讲道理,而在于艺术性和美感,过分关注文本的意义,本身就是毫无意义的。”于涵先生于是说。
说远了。
发帖后,楚楚美女雅评:“清幽雅致,古韵深浓!”,我知道,她恭维评分大于实际评分。
对于楚楚,我直言:“点评中肯,为人中庸”,她是好人,评帖认真且热心,我太懒。
我懒,我有借口呀,《中财论坛管理章程》至少读了十遍,(记不记得住是另外一回事。)稍有涉及政治,涉及宗教什么的,我会视而不见,打擦边球的我就跟一个“呵,呵……”
我很佩服最先说“呵呵”的人,它万能:笑、傻笑、讥笑、皮笑肉不笑、捧腹大笑……,你都可以这么地认为。
其实,古人也极其喜欢“呵呵”的:“八十翁翁著绣靴,踏开幽洞笑呵呵。”(释法全《颂古十九首之十六》),这是咧着嘴傻笑,而韦庄就太高明太暧昧了:“遇酒且呵呵……”(《菩萨蛮 其四》),你都不知道他喝了,还是没喝,深得呵呵精髓。
我喜欢楚楚,佩服她。
不是说好的聊五绝嘛?呵呵,草央的几句是极白的文字,一看就明白,或许你再看,还会联想点什么,先生说这是怨妇思夫,我呸,这是明明就古代留守妻子盼征夫!
当然,现代情形雷同的也适用,呵呵……
楚楚和得及时:
守桐:
金井坠梧桐,珠帘待月中。
西风催岁晚,黄叶守山空。
绝,至少比原作绝,楚楚提笔巧妙化用了古人佳作“金井梧桐秋叶黄,珠帘不卷夜来霜”。(王昌龄《长信秋词五首·其二》)的意象,融入自己的情绪中,常常有人怀疑我们作品的真实性,说不过是在古人划的圈子里拼凑,问题是,自从仓颉造字以来,我们谁又不是把文字照搬码砌?
楚楚的搬砖垒得高明、巧妙,留白很多,像极了江南古镇闺房的墙壁上开的各种形状的窗户,让人想推窗一看究竟。当然,比如成小姐姐身上的渔网装也无不可。
它空着,就是空得巧妙,当你什么也看不到的时候,你尽可带入自己的想象。
红柳先生跟帖说:次韻草央君兩個一搏微哂!
其一:
曳杖對枯桐,獨吟飛雪中。
惘思鳴鳳至,無奈野空空。
红柳先生是前辈,早我在中财论坛耕耘,对红柳先生我的爱恨交加,爱其才华横溢,发的帖让我学习多多,恨其太才华横溢,总是一帖多题,还尽是繁体字,让你根本消化不了,这情形,草央总会跟帖:呵呵……
对于红柳先生的和作,草央不敢多言,怕露马脚,从佳作吟来,有一种强烈的感受,是作品流露出对于生命、自然和光阴的深刻感悟。
我曾在红柳先生一帖后言:“诗言志,词传情,老师此作,情志谐存,……较而言之,此篇在主旨上,在构思上(比以前的作品)有些突破,个见。”重点构思,何出此言?因为红柳先生发在古韵清风的作品数千,而使用曳杖、扶筇之类的词句太多太频繁,不熟悉作者的读者就很容固化其语境状态了。
应该是草央多虑了,呵呵……
这是五绝之平水韵“一东”,洋洋洒洒已是夜半,可以交卷了。
(又是)呵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