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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护村:见了血才能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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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1-9 11:2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十里外。

  松山岭,山寨中。

  “那马超率兵进入潼关后,便单枪匹马来到曹军前叫阵,忽地一员猛将打马杀出,来者正是许褚……”

  大厅内,石宝以及牛羽等一众头目,一边吃酒,一边聚精会神的听张先生说书。

  说书人这个行当,起于唐时,盛与北宋。

  茶肆勾栏瓦市子中,时常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说书人所讲的内容丰富了许多,最初时只说些民间游侠故事,慢慢的便开始说起了各类话本。

  其中最受欢迎的,自然是《三国志》。

  李商隐《骄儿诗》中说:“或谑张飞胡,或笑邓艾吃。”

  由此可知,唐朝时已有说三国故事的人了。

  桃园三结义、虎牢关三英战吕布、火烧赤壁、诸葛亮七擒孟获……这些《三国演义》中耳熟能详的桥段,在北宋时期已经被说书人补充完善了许多遍,为后世罗贯中写下《三国演义》提供了充足的素材。

  “报!”

  就在这时,一个山贼迈步走入大厅,打断了说书。

  被搅了兴致,石宝心下不喜,皱眉道:“何事?”

  山贼答道:“大当家,那韩二找到了。”

  闻言,石宝不耐烦的摆手道:“既找到了,杀了便是,记得把人头带回来。”

  一个泼皮而已,也值得打扰他听书?

  “大当家,那韩二不在山中,而是藏匿在小王村中。”

  “小王村?”

  石宝问道:“详细说说。”

  山贼得了吩咐,如实说道:“有个兄弟在山中搜寻时,遇到一伙儿逃户,据他们说近日有不少小王村的人,来山上拉拢逃户。说是王员外被杀,小王村如今归韩二管了,逃户只要在小王村落户,便给二亩荒田和五斗米粮。”

  待他说完,牛羽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这泼皮莫不是疯了,竟给逃户田地米粮。”

  石宝也觉得有些好笑。

  逃户漫山遍野都有,直接抢来便是,哪里还用得着给什么田地米粮。

  见张先生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石宝好奇道:“先生怎地了?”

  张先生摇头晃脑道:“杀人放粮,收拢逃户,安抚民心。大当家,此人不可小觑,今后或可为英雄也。”

  他其实也不懂,只是觉得这韩二做的事儿,有些像话本中的人物。

  石宝语气不满道:“先生言过了,一个泼皮罢了,如何能称英雄。”

  常听三国志,他觉得只有刘玄德与曹操这样的人,才能称之为当世英雄。

  “大当家,人既在小王村,不如杀将过去,顺便劫掠一番。王员外家大业大,这些年想必积攒了不少钱财。”

  牛羽的话,让石宝双眼一亮,因为他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他吩咐道:“二哥领两百号兄弟,天黑出发,趁夜杀入小王村。”

  “得令!”

  牛羽狞笑一声,大声应道。

  小王村虽有三四百人,但他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上山当匪寇已有五六年了,打家劫舍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堪称经验丰富。

  在他看来,那些个村民连条狗都不如,遇到歹人,狗起码还敢呲牙咧嘴的犬吠两声,但那帮村民只会抱头鼠窜。

  很多时候,领着百十号人便能劫掠七八百人的大村子。

  ……

  ……

  今日一整天,张和他们又砍了50棵树。

  砍伐的这些树不会浪费,都会用作搭建军营。

  夕阳西斜,韩桢领着十一个精疲力尽的士兵下了山。

  晚饭是麦饭,不过相比昨天多了一大锅豆腐汤。

  大块大块的豆腐配上菘菜,汤面上漂浮着一层油花,看着就极有食欲。

  士兵体力消耗大,光吃米饭杂粮远远不够,否则只会越练越瘦弱。

  在肉食没法顿顿普及的情况下,豆腐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韩桢一直觉得,豆腐是一项不弱于火药的伟大发明。

  正是因为有了豆腐,才填补了贫苦百姓对蛋白质的渴求。

  这也是他不排斥道教的原因。

  实在是道士对文明推动,起到了巨大贡献。

  豆腐、火药、印刷术、天文学、医学……这么算下来,道士简直就是一群科技树点歪的科学家。

  吃完饭,士兵们纷纷起身回家。

  韩桢回到院子里,照例询问了一番石灰窑和山寨的进度后,便来到书房继续未完成的工作。

  ……

  今夜星光璀璨,哪怕没有月亮,也能模糊看清事物。

  两百人沿着崎岖的黄土山路,抹黑朝着小王村进发。

  路过乱石山头时,一马当先的牛羽忽地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站直身子,他低声喝骂道:“他娘的,甚么东西?”

  “二当家,他们好像在修寨子。”

  一个头目眼神比较好,借着微弱地星光,看清地面上挖出的基槽,以及整齐码放的木材。

  古时夜盲症是分季节的,因为太穷了,所以乡间百姓对野菜的需求量很大。

  往往一锅麦饭,野菜占了八成,杂粮才两成。

  而马齿苋、野荠等野菜,富含维生素A,反而有效的防止了夜盲症。

  嗯,勉强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不过到了冬天,没有什么野菜吃,不少人就会出现夜盲症。

  “修寨子?”

  牛羽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道:“看来那韩二真是该死,连老天爷都在帮咱们。”

  若是这寨子修好,借助地利,别说他们两百人了,就是再来几百也是徒劳。

  其他人也纷纷大笑。

  对他们而言,每一次劫掠,都是一次丰收。

  钱、粮、女人!

  越过山头,再往前几百米便是小王村了。

  牛羽抬起手,众人立刻停下脚步。

  这两百号人并非全部是匪寇,其中有一大半都是寨子里的逃户。

  他们的主要作用是高举火把,大喊大叫,帮匪寇们壮声势,其次便是充当苦力,用身后的箩筐运送抢来的钱粮。

  真正作战的匪寇,只有六十人。

  牛羽等匪寇半蹲在地上,取出腰间的朴刀,接上长杆。

  而那些逃户则从背后箩筐里,取出火把,用火折子点燃。

  一时间,两百个火把连成一片,如同一条长龙。

  手握朴刀,牛羽老练的吩咐道:“老规矩,六子你带二十个兄弟去放火,剩下的兄弟跟俺杀入王员外家。”

  说着,他又指向那些逃户,厉声道:“等会都给爷爷喊起来,使出吃奶的劲喊,明白吗?”

  “明白。”

  逃户们连连点头。

  “兄弟们,随俺杀进去!”

  牛羽高喊一声,提着朴刀率先冲进村子。

  “杀啊!!!”

  其他人也纷纷高呼。

  两百号人一起大喊,声势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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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9 11:24 | 只看该作者
此时,正值子时。

  劳累忙碌了一天的村民,早早地就睡下了,这会儿正在梦乡中。

  “杀啊!!!”

  忽地,震破夜空的喊杀声响起。

  一时间,小王村的村民们纷纷从梦中惊醒。

  “怎地了?”

  “不好了,贼寇杀进来啦!”

  “快,快往山上跑!”

  “阿爹,家里着火了!”

  和牛羽预料的丝毫不差,这些惊醒的村民得知贼人杀进村后,没有一人敢抵抗,一个个哭爹喊娘,如无头苍蝇一样朝着山上狂奔而去。

  稍微镇定些的,还知道带上婆娘孩子。

  更多的村民在惊恐中彻底慌了神,则连家人都顾不上,撒丫子就跑。

  这些匪寇极为熟练,负责放火的二十人全部散开,在村子各处放火。

  不需要刻意找什么柴火堆,因为这些村民的房顶基本都是草棚,火把一点就着。

  一时间,村子各处燃起大火。

  加上那一百多号逃户不断高声大喊,举着火把四处奔跑,硬是营造出一种贼人足有上千的错觉。

  牛羽脸上挂着狞笑,领着四十号匪寇,直奔半山腰的大宅子。

  村里那些穷鬼没什么油水,真正值得抢的,只有王员外的大宅子。

  ……

  “阿郎,不好了,贼人杀进村了!”

  后院里,方三三的惊呼声响起。

  不等她敲门,主屋的房门便被一把拉开,韩桢手持朴刀,大步踏了出来。

  韩桢面色镇定地问道:“贼人有多少?”

  方三三小脸煞白,磕磕巴巴地说道:“俺不晓得,前院小郎君说喊杀声成片,只怕不下千人。”

  千人?

  韩桢根本不信。

  上千匪寇是什么概念?

  把整个临淄县的匪寇加在一块儿,怕是都凑不齐一千。

  真要有这么些人,攻打县城都绰绰有余,哪里会大费周折的劫掠村子。

  只怕是这帮匪寇故意制造的声势。

  见安娘和韩张氏神色惊恐,韩桢吩咐道:“嫂嫂,你等躲在院子里不要乱跑,若是贼人杀进来,就翻墙跑去山上。”

  说罢,韩桢朝着前院狂奔而去。

  前院,马三狗几人手握朴刀,如临大敌。

  猴子眼神好,此刻正趴在门缝上朝外看。

  杨父一伙人则面色惊恐,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韩桢问道:“怎么样?”

  见到他来了,几人顿时有了主心骨,猴子迅速答道:“四处奔逃的大多都是村民,匪寇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不过俺瞧见似有一伙匪寇朝着宅子杀来了!”

  韩桢继续问:“冲向宅子的有多少人?”

  “估摸着得有四五十。”

  由于匪寇们不断四处放火,火光反而驱散黑暗,让视野变好了。

  听到只有四五十人,韩桢稍加思索,便想好了对策:“几位叔伯搬来桌椅,把大门顶死,三狗你们随我守在偏门,随时准备杀出去!”

  宅子的大门宽厚沉重,只需搭上门闩,再搬来桌椅堵死,没有工具的情况下,这帮匪徒短时间内绝对撞不开。

  闻言,杨父几人这才回过神,忙不迭的开始搬桌椅。

  砰!

  就在这时,大门传来一阵响动。

  匪寇开始砸门了!

  杨父等人先是一惊,赶忙加快速度,将桌椅堵在门后。

  砰砰砰!

  砸门声越来越密集,伴随着刀劈斧砍,以及阵阵咒骂。

  韩桢瞥了眼马三狗五人,见他们面色紧张,不由笑道:“县城里都杀了一遭,怎地遇到一些匪寇,反而被惊着了?”

  话中透出的自信,让他们心中一定。

  忽地,偏门外响起一连串脚步声。

  果然,这帮匪寇见大门一时间砸不开,于是派人来偏门了。

  韩桢手持朴刀,静静站在偏门后方。

  轰!

  偏门被一脚踹开。

  一名山贼面露欣喜,大笑着快步冲了进来。

  刚踏过门槛,只见一道寒光在眼前闪过。

  噗嗤!

  一柄朴刀自上而下,硬生生将那山贼从中劈开。

  鲜血四溅,花花绿绿的内脏散落一地。

  原本紧随其后的山贼们,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尾椎骨直冲大脑,纷纷顿住脚步,目光惊恐地看着那道持刀的高大身影。

  一刀之威,竟将外面十几号山贼全部镇住。

  趁着这帮山贼愣神的间隙,韩桢大喝一声:“随我杀出去!”

  说罢,他一步踏出偏门,手持朴刀杀入人群。

  韩桢每一刀都有千钧之力,凡是被朴刀斩中,非死即残。

  顷刻间的功夫,便有五六个山贼死在他的刀下。

  “韩二哥,俺们来助你!”

  院内响起马三狗的大吼,五人热血上涌,一起冲入人群中,劈刀乱砍。

  “跑啊!”

  “快跑!!!”

  这帮山贼打惯了顺风仗,哪里遇到过这等勇猛之人。

  一时间被吓破了胆,拔腿就跑。

  韩桢六人追上去,又砍死几个山贼。

  偏门这边的动静,终归是引起了大门处山贼的注意,牛羽领着手下二十多个山贼匆匆赶过去。

  见到山贼们哭爹喊娘的逃窜,他先是一惊,待到看清身后追杀的只有六人时,不由大喝一声:“跑甚么,随我杀回去!”

  牛羽生的膀大腰圆,上山前曾是乡间一狗屠,靠着一门杀狗的手艺过活儿。

  上山后,仗着一股狠劲,很快便得到石宝赏识,坐上了二当家的位置。

  牛羽双手高举朴刀,大吼着冲上来,配上满脸横肉的凶相,一般人还真就被唬住了,从而心生胆怯。

  那帮逃窜的山贼见到这一幕,顿时信心大增,纷纷转过头,一齐冲杀回去。

  面对三十多个贼人,韩桢脚步不停,直奔牛羽而去。

  擒贼先擒王。

  一帮匪寇哪有什么纪律可言,只要杀了这个贼首,其他山贼自然会溃散。

  “好胆!”

  牛羽大喝一声,当头一刀劈下。

  他这把朴刀极为宽厚,形似关刀,光是刀身就足有三十多斤。

  打家劫舍这么久,还从未有人能挡住他一刀。

  然而,下一秒,牛羽面色一变。

  只见韩桢不退反进,挥动朴刀迎面撞了上去。

  霎时间,一股巨力从刀身上传来,震得牛羽虎口剧痛,朴刀脱手飞出。

  这是何等神力?

  牛羽心中惊骇万分。

  脑中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个念头,此人之勇武只怕是吕奉先再世。

  还未等他回过神,韩桢第二刀已至。

  唰!

  鲜血喷涌,牛羽那颗布满惊惧的人头高高飞起。

  二当家死了?

  仅一个照面,便被枭首。

  这让那群山贼刚刚积蓄起的勇气,再度支离破碎。

  一刀斩杀牛羽,韩桢高声大喝道:“匪首已死,缴械不杀!”

  “跑啊!!!”

  没有人投降,更没有人选择帮牛羽报仇,三十多号贼寇一哄而散,完美诠释了何为乌合之众。

  “杀!”

  韩桢大手一挥,领着马三狗五人追杀上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大喝:“乡亲们,别跑了,贼寇人少,咱们杀回去!”

  原来是张和带着家人逃到了半山腰处,转身却见匪寇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

  借着火光,他发现大多数匪寇连武器都没有,仅是高举火把不断奔走高喊。

  真正手持武器的匪寇,则正在被韩桢六人追杀。

  闻言,不少人停下脚步。

  一看之下,确实如同张和所说的那样。

  六百多号村民,并不全是没有血气的软蛋,不少青壮之所以逃窜,只是因为事发突然,再加上没有人领导罢了。

  此刻,他们见到韩桢如此勇武,心中顿时激起血气。

  很快,张和便纠集了五十多号青壮,手持木棍冲下山,加入战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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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9 11:26 | 只看该作者
小王村内一片混乱。

  喊杀声、求饶声、惊叫声……无数道声音混杂在一起,响彻夜空。

  这帮山贼已经彻底被吓破了胆,明明手上有刀,可面对手持木棍的村民,却生不起丝毫反抗,只顾闷头逃跑。

  不知过了多久,小王村重新归于平静。

  两百多号匪徒逃了一大半。

  没办法,他们人手太少了,加上夜间视野受阻,无法深追。

  最终只抓到二十几个活口。

  “老实点!”

  谷场上,马三狗等人将这些山贼全部绑了起来。

  韩桢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此刻浑身浴血,朴刀都砍得卷刃了。

  环顾一圈,他朗声问道:“可有人受伤?”

  “俺受伤了!”

  “俺也受伤了。”

  受伤的村民一共有五个,让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些村民并非是在与山贼交战中受伤,反而是追杀的时候绊倒了,或扭伤了脚,或摔破了头。

  见他们伤的不重,韩桢也就没管了,吩咐道:“谷菘,去宅子里报声平安。张和,你去山上将村民叫回来。”

  “是!”

  两人齐齐应下。

  张和今晚的表现,让韩桢有些惊喜。

  虽然第一时间选择逃上山,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敏锐的察觉到匪寇人数并不多,于是果断纠集村民,杀了回来。

  也算是有勇有谋了,往后可以着重培养。

  很快,韩张氏几人的身影出现在谷场上。

  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血腥味,让她们几个人面色煞白,腹中阵阵作呕。

  “二郎。”

  见韩桢浑身浴血,安娘和韩张氏两人同时唤了一声,神色担忧。

  韩桢摆摆手:“我无事。”

  闻言,两個女人这才放下心来。

  没一会儿,逃进山里的村民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不少村民都受伤了,有一个人甚至摔断了腿。

  没办法,深夜进山难免磕磕碰碰,没有死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等到所有村民都汇聚在谷场,韩桢朗声道:“里长何在?”

  里长一瘸一拐地从人群中走出,拱手道:“老朽在,村长有何吩咐?”

  韩桢吩咐道:“清点人数,汇报伤亡。”

  “是!”

  里长在儿子的搀扶下,开始挨家挨户的清点。

  在小王村生活了大几十年,他对村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柱子,你娘呢?”

  “里长……呜呜……俺娘被山贼杀了。”

  “大山,你婆娘呢?”

  “……”

  一刻钟后,里长清点完了人数。

  村子里一共死了四个人,还有几个年轻妇人被山贼糟蹋了。

  不少人的房子被一把火烧了,虽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粮食与家具却被付之一炬。

  村民们一个个咬牙切齿,怒视着跪在地上的山贼。

  韩桢迈步来到一个山贼前面,冷声问道:“哪个山寨的?”

  “松……松山岭。”

  那山贼磕磕巴巴地答道。

  “为何要来小王村?”

  “俺不知道……”

  唰!

  刀光闪过,山贼人头滚落。

  村民们没有丝毫害怕,反而觉得无比解气。

  提着尚在滴血的朴刀,韩桢迈步来到第二个山贼面前,继续问道:“为何要来小王村?”

  “俺真不知道,二当家只说晚上打劫……”

  噗嗤!

  第二颗人头滚落。

  当韩桢来到第三个山贼面前时,不等他开口询问,对方便主动开口道:“莫杀俺,俺晓得,俺真晓得!”

  “说!”

  韩桢扬了扬朴刀。

  这山贼似乎是个头目,知道的事情不少,倒豆子似地一股脑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前两日有四个人来了山寨,其中一个自称黑山三当家。他说自己有个仇人名唤韩二,躲在了深山里,让俺们石当家帮他一个忙,杀了韩二。”

  “今日有兄弟打探到韩二在小王村,石当家便唤二当家领俺们来劫掠,抢些钱粮和女人,顺便杀了那韩二。”

  黑山三当家?

  韩桢微微皱起眉头。

  仔细思索了一番,他发现记忆里压根没有这号人。

  自己称得上仇人的,就只有一个……

  忽地,韩桢想到了什么。

  徐家!

  徐主簿死了,但徐家却并未善罢甘休,从先前派遣护院截杀安娘一家,就能看得出来。

  而且,临淄县里一直传闻徐主簿与黑山李天王有些交情。

  想来应该是徐家见常知县没有剿匪的打算,便找来了黑山上的匪盗,试图通过匪寇之手报仇。

  一时间,韩桢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他的性子向来是不报隔夜仇。

  先前之所以没有对徐家动手,是因为需要整治小王村,暂时腾不出手。

  结果,没想到那徐家竟不知死活,三番两次挑衅自己。

  韩桢问道:“那黑山三当家如今还在松山岭吗?”

  “前日便走了。”山贼如实答道。

  “山寨里共有多少人?山贼占几成?”

  “山寨里如今共有一千多人,不过大多都是收拢来的逃户,平日里只负责耕田,像俺们这样负责厮杀的,只有不到三百人。”

  那山贼说罢,乞求道:“俺都说了,好汉能否饶了俺。”

  “不能!”

  话音落下,刀光闪动。

  一刀剁下山贼脑袋,韩桢看向张和等士兵,吩咐道:“将这些山贼都杀了!”

  “得令!”

  张和等人大声应道。

  他们没杀过人,但此刻却一点负担都没有。

  只是还未等他们动手,人群忽然冲出一个人,抢过张和手中的柴刀,照着一个山贼劈头盖脸一顿乱砍。

  那山贼被绑住手脚,动弹不得,只能不断发出凄惨的喊叫。

  渐渐地,山贼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最后没了生息。

  这人名唤大山,山贼来时,他慌不择路的逃进山里,结果家中婆娘却被山贼糟蹋了。

  砍死山贼后,大山丢掉柴刀,抱头痛哭。

  张和弯腰捡起柴刀,眼中喷涌着怒火,狠狠一刀斩在一个山贼的脖子上。

  噗嗤噗嗤!

  刀刃入肉声,不断在谷场上响起。

  就在这时,一个山贼高声叫道:“莫杀俺!张和是俺啊,你不认得了?俺是枣村的袁初六,当初你成亲时,俺还喝过你的喜酒!”

  闻言,张和扬起的柴刀微微一顿。

  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他照着对方胸口就是一脚。

  这一脚用足了力气,袁初六被踹的重重摔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

  张和怒道:“伱这贼鸟厮竟也当了山贼,今日若是不杀你,难消俺心头之恨。”

  他婆娘和孩子虽平安无事,但家里却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眼见张和再度扬起柴刀,袁初六强忍着剧痛,连忙解释道:“俺不是山贼,俺只是在山寨里耕田。”

  “不是山贼你为何来这里?”

  “俺是被他们拉来壮大声势的,从头到尾,就喊了几嗓子。俺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

  王五上前一步,冷声道:“张和你跟他废什么话,一刀剁了便是。”

  “等等!”

  就在这时,韩桢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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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9 11:29 | 只看该作者
王五举刀的动作一滞,而后乖乖退到一边。

  “你是山寨里的逃户?”

  韩桢迈步走上前,语气平淡地问道。

  “俺是三年前逃上山的,没过多久,便被石宝抓上了山寨。平日里负责耕田种地,打劫时帮他们壮声势,充当苦力搬运钱粮,说白了就和牲口没两样。”

  这位可是真正的杀人不眨眼,所以袁初六回答的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一句,自己的人头就会落地。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耍了个小聪明,企图能换取活命的机会。

  韩桢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扬眉道:“三年前就被抓上山寨,这么说你对山寨很熟悉咯?”

  “熟悉!”

  袁初六心中窃喜,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忙不迭的点头,同时口中说道:“那山寨易守难攻,只有一条崎岖的碎石小路通往山寨。不过俺晓得一处暗道,能从山后绕进寨子里。”

  闻言,马三狗冷笑道:“既然你知晓暗道,为何没有逃走?”

  袁初六苦笑道:“这位小郎君有所不知,俺这样的逃户,就算逃出了山寨,又能去哪呢?那石宝对俺们虽苛刻,但好歹能混一口稀粥吃,不用跟野兽搏命,勉强能活下去。”

  这番话,倒是引得村里逃户们的共鸣。

  韩桢似笑非笑道:“暗道只你一人知晓?”

  袁初六咽了口唾沫,如实答道:“算上俺一共五人知晓,不过小郎君放心,他们绝对不会说出去。因为那处暗道连着一个小山谷,俺们五个偷偷在山谷里种了些粮食。”

  对山寨里的逃户,石宝只供应一日两顿稀粥,只要饿不死就行。

  一日两顿稀粥哪里够,所以山寨里的逃户都会想尽各种各样的办法寻吃的。

  有些逃户饿极了,甚至连土地里的蚯蚓都不放过。

  “若那条暗道真的存在,可以免你一死,不过活罪难逃。”

  韩桢摆摆手,吩咐道:“三狗,把他送到宅子里看管起来。”

  随后,他又招呼村民们收拾村子。

  山贼的尸体被拖到一处荒地,架起柴火一把火烧了。

  现在正值盛夏,若是不烧掉,这么多具尸体难保不会闹瘟疫。

  地上的血迹,则用泥土盖住,免得吸引苍蝇蚊虫。

  待到收拾妥当的时候,东边已经亮起了天光。

  “大伙都累了,且回去歇息罢。”

  韩桢说罢,正要转身回宅子,却见大山上前一步。

  见状,他顿足问道:“怎地了?”

  “村长可是要打石宝?”

  昨晚没有杀袁初六,村里人基本都猜到韩桢的心思了。

  韩桢扬了扬眉:“这还用问么?”

  大山深吸了口气,眼中闪动着怒火:“到时能不能带上俺?”

  “不能!”

  没曾想,韩桢却摇头拒绝:“什么人干什么事儿,打松山岭是张和他们这些当兵的差事,你在家老老实实种田就好。”

  大山先是一愣,随即赶忙说道:“那俺参军!”

  闻言,韩桢正色道:“伱可想好了,参军不是闹着玩的。”

  “俺想好了!”

  大山语气坚决道。

  “俺也要参军!”

  似是受到大山的影响,又一個村民站了出来。

  “算俺一个。”

  “俺也一样……”

  一时间,竟有二十多人站了出来。

  这些人年纪都不大,且都是昨晚家中遭了灾的,要么是娘老子被山贼杀了,要么是家被一把火烧了,此刻心里都憋着一股气。

  到底是年轻人,血气方刚。

  “随我来!”

  韩桢大手一挥,领着二十多号青壮进了宅子。

  写好契书,按下手印。

  韩桢照规矩,给他们发了当月的俸禄。

  “给你们一个时辰歇息,安顿家里。一个时辰后,在谷场集合,谁若是不到或延时,军法处置!”

  “是!”

  众人捧着铜钱,齐齐高声应道。

  待到众人离去,韩桢来到后院井边,脱掉衣裤后,就着清凉的井水冲洗身上血迹。

  鲜血粘在身上很难洗,尤其是干涸之后。

  “奴来罢。”

  这时,安娘迈步走上前,拿起丝瓜瓤动作轻柔的帮他搓洗。

  韩桢坐在小马扎上,闭上眼睛,静静享受安娘的服务,同时脑中开始思索。

  如今士兵一共三十七人,而且还都是新兵蛋子,靠这点人攻下一个上千人的山寨,根本就不可能。

  哪怕有暗道能直通山寨里也不行。

  虽说那山寨里一大部分都是农奴,可动员起来后,也会对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

  需得找个外援……

  常知县!

  韩桢第一时间便想到了他,可是该如何劝说常知县出兵剿匪呢?

  这老狐狸胆小贪财,若是没有足够的利益,绝不可能出城剿匪。

  “二郎,洗好了。”

  安娘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嗯。”

  韩桢点点头,心不在焉地起身走向正屋。

  换上一身干净衣裳后,他来到书房里,磨了些墨,提笔写下一封信。

  拿着信一路来到二院里,马三狗等人正在用饭。

  “小虫。”

  韩桢招招手。

  小虫立刻放下碗,上前道:“韩二哥,怎地了?”

  “跑一趟县城,想办法把这封信送给常知县。”

  “好!”

  接过信,小虫转身便出了门。

  用过早饭,韩桢算算时间,来到谷场上。

  没一会儿,张和等人也陆陆续续赶来了。

  三十七人,静静站在谷场上,齐齐看向韩桢。

  环顾一圈众人,韩桢面色严肃,朗声道:“既参了军,那便要守规矩。我的规矩很简单,只有三个,服从,服从,还是他娘的服从!听明白了吗?”

  “明白!”

  众人齐齐高声应道。

  无人敢生出轻慢,只因昨夜韩桢的勇武,深深烙印在了他们的心头。

  领着五人便杀的几十号匪寇哭爹喊娘,这份胆魄与勇猛,让这些士兵心生崇拜。

  人,或多或少都有慕强心理。

  “规矩说完了,现在说一说军令。别怪我没提醒你等,都竖起耳朵听好了,否则谁若是犯了军令,莫要怪我不讲情面。”

  闻言,众人心中一凛,赶忙打起精神。

  韩桢一字一句道:“其一,闻鼓不进,闻金不止者,斩!”

  “其二,谣言诡语,蛊惑军士,斩!”

  “其三,窃人财物,抢夺军功,杖三十!”

  “其四……”

  这些军令,是他在十七禁律五十四斩的基础上,做出的删减修改版。

  零零总总一共十条,重则斩首,轻则杖责。

  如今虽只有三十七名士兵,但该有的规矩绝不能少,否则等到往后扩大规模后再定制,必然会阻力重重,说不得还会引发兵变。

  详细说完军令后,韩桢话音一转:“军中赏罚分明,既有罚,必有赏。每战所获,五成作为赏赐,具体数额视军功而定,剩下五成冲为军资。”

  果然,士兵们纷纷面露喜色。

  韩桢喊道:“张和!”

  “在!”

  张和赶忙上前一步。

  “从今日起,升你为军都头,负责统领他们,月俸涨至七百文。”

  升……升官了?

  俸禄也涨了两百文。

  张和大喜,感恩戴德道:“多谢村长。”

  韩桢继续吩咐道:“所有人分为三队,王五、孔平、胡忠你等三人为队正,各自统领一队,月俸涨至六百文。”

  韩桢的打算是以十二人为一队,十队为一都,十都为一营,十营为一军。

  他们这三个人,在昨晚的表现中较为突出。

  尤其是王五,拎着一根木棍,竟敢追着三个山贼打。

  后续杀山贼时,也极为果断。

  王五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韩桢竟会提拔自己当队正,一时间神色复杂。

  待到回过神后,赶忙开口道谢。

  “今日不砍树了,操练!”

  韩桢说着,指挥张和给他们分发朴刀。

  昨夜那帮山贼被杀的哭爹喊娘,缴获了几十把朴刀。

  虽算不上多好,但绝对比他们家中生锈的破柴刀要好使。
5#
 楼主| 发表于 2025-1-9 11:31 | 只看该作者
山寨大厅中,石宝端坐在宽椅上,面色阴沉的听着手下山贼汇报。

  “大当家,那韩二端的勇猛,仅一个照面便杀了二当家。俺们正想帮二当家报仇,却见山上突然冲下来数百号青壮,兄弟们拼死厮杀,但奈何他们人数太多了,最终寡不敌众……”

  小头目说的声泪俱下,实则一大半全都是现编的屁话。

  可是不编没办法啊,以石宝的性子,若是知道他们仅被六个人杀的丢盔弃甲,绝对不会轻饶自己。

  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石宝冷声问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手?”

  闻言,那小头目谎报道:“天太黑,俺也看不太清,不过少说也有三百人。”

  三百人?

  一时间,石宝面色凝重。

  要知道,他的寨子里真正能提刀厮杀的山贼,也不过才四百之数。

  如今又损失了三十多人,说不得还不如对方人手多了。

  思索了片刻,他疑惑道:“那韩二逃往小王村不过短短数日,恁地纠集这么多人手?”

  这时,一旁的张先生出声道:“不外乎开仓放粮,分田均地,收买人心。”

  石宝沉默不语,心中暗骂一声。

  他娘的,这黑山的人情还真是不好赚!

  至于牛羽和几十号山贼的性命,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反正寨子里逃户多的是,随时都能补充。

  不过面上功夫还是要做的,否则以后谁还给他卖命呢。

  想到这里,石宝一脸悲愤,努力挤出两滴泪水。

  见到这一幕,一个与牛羽交好的头目高喊道:“大当家,你要帮兄弟们报仇啊!”

  “仇自然要报!”

  石宝说的斩钉截铁,随即话音一转:“不过需得从长计议,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将那十八匹战马弄到手。”

  只要有了这些战马,便能迅速组建一小队骑兵。

  又安抚了几句后,石宝寻来一個山贼,吩咐道:“你去山下寻那些丘八,请他们五日后来山寨赴宴!”

  “得令。”

  山贼应了一声,匆匆出了大厅。

  ……

  ……

  却说小虫出了小王村后,便直奔县城而去。

  赶到县城后,他不敢冒然进城,只得藏在小东河的芦苇荡里。

  一直等到晌午,小虫看见一队衙役出了城门。

  领头的正是刘都头!

  待到对方走进后,他赶忙探出头,压低声音喊道:“刘都头,刘都头!”

  刘勇先是一愣,左顾右盼,最后在发现了芦苇荡里一个头戴斗笠的人。

  待到看清斗笠下的面容时,他面色微微一变,吩咐道:“你等在这里等着,俺去撒泡尿。”

  说着,他迈步走向芦苇荡。

  刘勇轻声问道:“你怎地来了?”

  “韩二哥拖俺给常知县送一封信,俺不敢进城,幸得遇见了刘都头。”

  小虫解释了一句,迅速从怀里取出信件。

  接过信件,刘勇问道:“韩二可有什么交代?”

  “只说这封信必须送到常知县手里。”

  闻言,刘勇点点头,将信件揣进怀中。

  出了芦苇荡,只见他招呼一声,又匆匆赶回县城。

  县衙内。

  常知县捏着信封,皱眉道:“韩二送来的?”

  “是!”

  下方的刘都头点了点头,将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常知县心下好奇,拆开信封,默默看了起来。

  一看之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勇不知道信中内容,只是看到常知县面色阴晴不定,时而皱眉,时而嘴角含笑……

  一时间,他不由对信件内容产生了好奇。

  也不知过了多久,常知县才放下信件。

  将信件叠好,揣进袖兜儿里,他看着下方的刘勇厉声道:“这信可有其他人看过?”

  “没有!”

  刘勇心中一惊,赶忙答道:“卑职拿到信件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回县衙,不敢耽误分毫。”

  “嗯!”

  常知县满意地点点头。

  信封上火漆完好无损,况且他料想这刘勇也不敢欺瞒自己。

  等了一会儿,刘勇拱手道:“知县,若是无事,属下便去办差了。”

  “不急。”

  常知县问道:“本县且问你,这几日县城东门夜间值差的是谁?”

  刘勇微微一愣,觉得常知县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如实答道:“夜间值差的是葛涛兄弟二人。”

  闻言,常知县看着下方的刘勇,并未说话。

  刘勇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整个人惴惴不安,不断在脑中思索自己是否哪里做错了事,惹得对方不快。

  就在这时,常知县忽地开口道:“刘勇,本县待你如何?”

  刘勇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躬身道:“大人对属下恩重如山,刘勇无以为报。”

  这话倒是不假,如今新任主簿还未上任,他在临淄县内可以说是知县之下第一人,掌着三班、领着上百弓手、就连城门口值差的县兵也归他管,可谓是风头无两。

  往日里对他爱答不理的大户富商,也主动与他结交,甚至讨好。

  这一切,都是拜常知县所赐。

  刘勇的回答,让常知县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要知道,在宋朝大人一词是不能乱用的。

  平民称呼官员,下官称呼上官,都是直呼其官职,而从不称大人。

  因为大人在这会儿,只是用来称呼父亲的。

  若是有人称呼谁为大人,那便是在认爹,会被旁人嗤笑。

  如今,刘勇唤他一声大人,等于是交了投名状。

  常知县招招手:“伱且上前来。”

  刘勇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连忙附耳上前。

  常知县微微凑过身子,低声耳语。

  下一刻,只见刘勇猛地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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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5-1-9 11:34 | 只看该作者
三三制其实并不适合冷兵器作战。

  哪怕是三三制的前身雏形,戚继光创造的鸳鸯阵,也仅仅只是为了应对特定的敌人。

  倭寇是游勇散兵,所以疏散灵活的鸳鸯阵能够有效克制。

  一旦双方兵力超过千人,且正面交战时,拼的就是士兵的纪律和意志力。

  古时军队交战与现代不同,咱们现代的先辈,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依旧能保持顽强的抵抗。

  战损率能够达到惊人的95%!

  可古时不行,一般而言,当一支军队的战损达到一成时,整支军队就会崩溃。

  最著名的代表莫过于睢水之战,项羽三万打五十六万,近乎二十倍兵力的差距。

  汉军九大方阵才被冲垮了一个,就完全崩溃了,后面基本上在自相踩踏。

  再比如好水川之战,那个时候双方士兵其实都已经达到了极限,均处于崩溃的边缘,只不过宋军先一步崩溃,这才导致最终大败。

  那一战,宋军战死约一万零三百人,西夏军也死了九千多人。

  双方阵亡数相差并不多,单从伤亡数来看,这显然是一场惨胜。

  只能说,西夏军的意志力要比宋军更强一些。

  如果当初宋军能多坚持一会儿,哪怕只是一盏茶的时间,说不定结局就会改写。

  听上去似乎有些儿戏,可事实上就是如此。

  一般而言,战损二成而不崩的军队,已经算得上是铁血强军了。

  纵观整个历史,能做到战损达到三成,且不崩溃的军队,屈指可数。

  韩桢的训练方式很简单,也很粗暴。

  就是让他们列队成三排,不断练习劈砍这一個动作。

  战场上厮杀起来,那些所谓的枪棒把式毫无用处,最简单直接的劈砍和捅刺,反而是最实用的。

  至于意志力和纪律性,并非一朝一夕就能练出来,这是个水磨工夫。

  这三十七人,全是都是新兵。

  不过昨夜击溃山贼,手中沾过血后,让他们身上多了一丝杀气。

  今日,修建山寨的村民更多了。

  一来是昨夜山贼夜袭,让他们多了一股紧迫感,二来则是不少人家里粮食被烧了,只能来打打短工,混口饭吃,顺带赚些工钱。

  这也促使山寨的修建进度加快了许多。

  ……

  一连三日。

  山寨的基本框架已经搭建好了,按照这个进度,黄木匠预计再过三天便能彻底修建好。

  寨墙是生土夯的,虽然夯土时掺杂了竹条在里面,提升了一定的抗震性和坚固性,但防水始终是个问题。

  韩桢的打算是等到石灰窑里第一批生石灰烧出来后,先用熟石灰加固一遍。

  以后水泥烧出来了,再加固第二遍。

  军队这边,经过三天的苦练,张和等人劈砍的动作愈发熟练标准。

  当然,也仅此而已。

  毕竟才三天,能练出什么东西来?

  下午。

  周田来到了村里。

  “继续练,不准停!”

  交代一句后,韩桢迈步回到宅子里。

  书房内,周田正端着一碗卤梅汁小口喝着。

  来到书桌前坐下,韩桢问道:“常知县让你来的?”

  “嗯!”

  周田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过去。

  接过信件,韩桢先是检查了一遍信封上的火漆。

  见火漆完好无损,这才拆开观看。

  待到看完之后,他的神色略显怪异。

  这常知县竟想将徐家郑家以及伍家一锅端了。

  真够狠的。

  果然老话说的没错: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

  周田见他神色怪异,忍不住问道:“信里说的啥?”

  闻言,韩桢挑眉看了他一眼。

  周田只感觉呼吸一滞,如同被猛兽盯上。

  将信件收好,韩桢正色道:“你于我有恩,我也承你的人情。但有些事儿,最好永远别知道,这是为你好。”

  “俺晓得了。”

  周田讪笑一声。

  他觉得韩二跟以往不一样了,真有些老爷的威势了。

  “帮我带个口信,就说其他两处的货,让他自己想办法。”

  郑家与伍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也就杀了,可他现在人手不足,常知县想要另外两家的家产,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送走周田后,他重新回到谷场。

  在张和的监督下,士兵们一板一眼的重复着挥刀,劈砍,收刀,再挥刀的动作。

  一直练到夕阳西斜,这才结束了一天的训练。

  吃过晚饭,士兵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回去。

  这时,韩桢朗声道:“都别急着走,给你们两个时辰歇息,今夜子时初刻,在谷场集合!”

  子时集合?

  士兵们神色各异,机灵些的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回到宅子里,马三狗立刻迎上来。

  “韩二哥,要不俺们也跟你一起去罢。”

  “不用。”

  韩桢摆摆手,吩咐道:“伱们五个守在村里,若是山贼杀来,便立刻带着村民转移到山上。”

  “好罢。”

  尽管心里有些不情愿,但马三狗还是点头应下。

  交代好之后,韩桢回到后院屋里,和衣睡下。

  今晚有行动,他需要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应对。

  ……

  ……

  夕阳西斜,夜幕降临。

  刘勇迈着八字步,来到东门口。

  “刘都头!”

  见到他,值夜差的两个县兵立刻躬身打了个招呼。

  “嗯!”

  刘勇点点头,假模假样的说了几句场面话。

  待发现四周没人后,他压低声音道:“俺交代的事儿,都记住了么?”

  一名县兵轻声道:“刘都头且宽心,俺们省的。”

  这两人是刘勇的心腹,真要论起来,还沾点亲带些故。

  尽管两人拍着胸膛保证,可刘勇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迅速重复了一遍:“今夜听到三长两短的敲门声,立刻打开城门,不论看到什么都不要管、不要问,老老实实在城洞里躲一个时辰。明白吗?”

  “得令!”

  两个县兵齐齐应下。

  “今夜辛苦些,莫要睡了。若是敢坏了事,别怪俺不讲情面。”

  警告一番后,刘勇迈着八字步走了。

  目视着他离去的背影,一个县兵忍不住小声嘀咕道:“二蛋,你说今晚会出啥事?”

  “你管这些干甚,嫌自个命长么?”

  另一人撇撇嘴,没好气地怼了一句,而后劝道:“老老实实照着做,天塌下来有刘都头和知县顶着,明日一早去拿赏钱。”

  说起赏钱,两人都不由露出笑意。

  足足十贯啊!

  刘都头出手真阔绰。

  到底是自家亲戚,没亏待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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