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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不能比大明厂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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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高老庄主
时间:
2025-1-16 16:55
标题:
皇城司:不能比大明厂卫差
名满京师的大家苏浅浅,此刻跪坐在韩桢身边,斟酒伺候。
遮住大半张脸的面纱,早已取下,露出那张千娇百媚的脸颊。
娇嫩的胸脯儿,时不时故意在韩桢胳膊上噌两下。
让蔡鞗等勋贵花费数万贯,连手都摸不到一下,这会儿却上杆子倒贴。
她又不傻,所谓的大家,不过是吹捧出来的罢了。
不管现在如何风光,终归是风尘女子,等再过几年,没人捧了,还不是要沦落到接客?
若能被韩桢看中,收入后宫,那可就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谢鼎等人身边,也都有一名名妓作陪。
一群舞女伴随着阵阵丝竹声,翩翩起舞。
倚红偎翠,温香软玉。
难怪刘邦打入咸阳后,会沉迷其中。
这让本就是泥腿子出生的农民起义领袖,如何能顶得住?
梨花白是果酒,酒色清澈,甘甜可口,且没有诸多杂味,对这个时代的果酒来说,确实是难得的精品。
韩桢品着果酒,对身边的苏浅浅视若无睹。
此刻,他脑中正思索着该如何安排樊楼。
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樊楼几乎已经成了汴京的代名词,提起东京城,必先想到樊楼。
莫说赵宋了,就连西夏、金国与大理这些国家的百姓,都对樊楼如雷贯耳。
这股无形的力量,作用可太多了。
赵佶竟不知道利用,只把樊楼当作享乐之所,简直是暴殄天物。
“陛下,请酒。”
这时,苏浅浅端起酒盏递在韩桢面前,娇媚的脸颊下,展露出洁白细腻的脖颈。
韩桢接过酒盏,吩咐道:“久闻苏大家琴技了得,不如一展技艺。”
作为樊楼主推的头牌,察言观色是基本功。
苏浅浅看出韩桢对自己不感兴趣,心下失落,强笑道:“奴这就为陛下演奏一曲。”
说罢,她起身走出雅间,准备去了。
待她离去后,韩桢朝田妈妈招招手。
田妈妈立刻扭动着水蛇腰走过来,跪坐在一旁。
这女人同傅清漪一样,都是媚骨天成,行走坐卧,并非刻意为之,却有股勾魂夺魄的妩媚。
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纤细的同时,又充满了力量感,扭动时,彷佛真的如同一条美人蛇。
旁人去酒楼,都是冲着姐儿。
唯独这樊楼,不少人是冲着老鸨子来的,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不过那些人也就过过眼瘾,都知道田妈妈背景不简单。
韩桢问道:“赵佶接手樊楼是何目的?”
“太上皇建造樊楼之初,主要是为自己享乐,其次是敛财。”田妈妈说着,用桌上的毛巾擦拭了一番手掌,拿起一颗葡萄,慢慢剥去外皮。
韩桢又问:“樊楼每年的收益很多么?”
“不下千万贯。”
田妈妈不敢隐瞒,一笔笔的算道:“首先是酒水,樊楼每年单是卖出的酒曲就高达十万余斤,算上店内酿造的酒水,就有三四百万贯。其次是各个姐儿们的赏钱,这也是收入的大头,最后才是奇珍珠宝、珍馐美食。”
樊楼不单单是酒楼,而是一个大型商业中心。
除了寻花问柳,饮酒作乐之外,其内还设有玉器珠宝铺子。
韩桢继续追问:“还有呢?”
田妈妈将剥好的葡萄送入韩桢口中,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监视文武百官,收集情报。每个雅间之内,都设有铜管,有纳音之效,除非像奴与陛下这般说话,否则都可以被地下密室的皇城司探听到,筛查过后,将重要情报通过密道传回宫中。”
对此,韩桢并不意外。
赵佶吃喝玩乐,不理朝政,还能牢牢把持权利,怎可能没点权术之外的手段。
韩桢端起酒盏抿了一口:“樊楼之内有多少皇城司的人。”
“共计一百二十八人。”
田妈妈拿起筷子,贴心的帮韩桢布菜:“陛下尝尝这道三鲜笋炸鹌鹑,乃是樊楼的招牌菜之一。”
听到对方说出详细的数字,韩桢再度打量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这么说,你是樊楼皇城司的主官喽?”
“勉强算是。”
田妈妈点了点头。
韩桢啧啧称奇道:“啧!又是掌柜,又是老鸨子,还兼着皇城司的活儿,赵佶一个月给你开多少俸禄?”
田妈妈自然明白韩桢话中的意思,微微叹了口气,顾影自怜道:“奴一个弱女子,在这世道能有一棵大树傍着就已是万幸,哪还敢奢求其他。”
“呵。”
韩桢微微一笑,不再多问,拿起筷子开始享用美食。
宴席直到下午才结束,韩桢领着一众文臣出了樊楼。
……
东京城的商业区,主要集中在南城与东城,北城逊色不少,而西城则完全是居民区。
在京禁军的军营,位于西北角,占地足有三四平方公里。
五丈河与金水河从军营中穿流而过,解决了士兵用水问题。
“见过陛下!”
姚平仲得了消息,赶忙出营接驾。
韩桢吩咐道:“今日特来巡视一番,领我四下逛一逛。”
“陛下里面请。”
姚平仲迈步上前,牵住马缰绳,充当马夫。
一众官员跟在后方,架马进入军营之中。
此刻,军营里静悄悄的,只能看到寥寥几个人。
韩桢问道:“军中将士呢?”
姚平仲坦然答道:“回陛下,这会儿都在睡午觉。”这些在京禁军,被高俅调教之后,已经完成了从军人到匠人的转变。
打仗不行,但盖房子却着实有一手。
赵佶这些年大兴土木,又是修延福宫,又是建艮岳,这帮禁军可是出了不少力。
因此,在吩咐姚平仲收编这些禁军后,韩桢打算将其改编成官方建筑队。
以后修桥铺路,搭建城墙,兴修水利这些事儿,都可以交给建筑队去办。
到了战时,若战事紧急,还能临时当作辅军用,一举两得。
姚平仲自然知晓,都要转为匠人了,那还操练个屁啊!
不如让他们睡大觉,还能省点粮食。
果然,韩桢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笑道:“不打扰他们休息,领我们四下逛一逛。”
单纯的军营面积,并无多少,剩下的地都被高俅与一众勋贵瓜分了。
姚平仲担当向导之责,口中不断讲解道:“陛下请看,北边的这片花圃是曹家的,南边的桃园是高家的,西边的亭台楼阁是高俅家的,西南角的跑马场是杨家的……”
韩桢笑问道:“没你家的地?”
“我姚家算个屁,哪有资格在京师军营中分地。”姚平仲苦笑一声,自嘲道。
姚平仲的祖父乃是姚兕,官职通州团练使。
父亲姚古曾任熙河经略使,也算是西北将门了。
可惜根基尚浅,和刘锜家中情况差不多,与曹家、高家这些庞然大物比,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一圈逛下来,韩桢满意道:“此地足以安置十万难民,明日让将作监的大匠绘测图纸,两边同时动工,正好也给这些个禁军将士们找点活计干。此事交予吴敏去办,所需钱财上一道折子,交予内阁审批拨款。”
“招募百姓之事,开封府多多配合,优先招募家境贫寒的难民。”
“微臣领命!”
吴敏等人齐齐躬身应道。
韩桢将目光挪到姚平仲身上,吩咐道:“开工之后,伱去城外军营报到,暂归韩世忠麾下。”
“末将领命!”
姚平仲双眼一亮。
出了军营,已是傍晚。
眼见夕阳西斜,韩桢吩咐道:“时辰不早了,诸位爱卿且都回去罢。”
“臣等告退。”
一众朝臣纷纷散去。
韩桢则带着百余名亲卫,再度来到樊楼。
田妈妈是个聪明人,知晓他今晚定会再来,因此早早等在门外。
毕竟,这樊楼中可还有上百名皇城司的探子哩。
“见过陛下。”
田妈妈盈盈一拜。
韩桢翻身下马,大步踏进樊楼。
田妈妈跟在身侧,红唇轻启:“陛下,酒宴已备好,是否开宴?”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两人耳边响起。
感受着蜜桃般的臀儿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田妈妈咬了咬唇,眼眸中泛起一层雾气。
韩桢吩咐道:“带我去密道。”
“陛下这边请。”
田妈妈在前面带路,水蛇腰扭动的格外风骚。
非是她故意勾引韩桢,而后韩桢方才那巴掌,让臀儿上火辣辣的疼,她穿的又是束身的儒裙。
走起路来,臀肉摩擦着布料,又疼又痒。
沿着廊厅,穿过一个个亭台楼阁,最终来到一处别致的小院儿。
“此处是奴的居所,密道就在书房之中。”
说着,田妈妈率先迈步走入书房。
将靠墙的书架推至一旁,立刻显露出一条斜向下的密道。
看着黑黝黝的密道,韩桢问道:“这条密道通往皇宫何处?”
田妈妈摇摇头:“不晓得,奴也没去过,许是延福宫罢。”
韩桢眉头微挑:“你没去过?”
田妈妈嘴角泛起一抹苦涩:“奴是甚么身份,哪里能去的了皇宫,在旁人眼里或许风光,可实际上就是个老鸨子而已。”
“老九!”
韩桢高呼一声。
“末将在!”
下一刻,老九从院外飞奔而来。
韩桢吩咐道:“下去看看。”
“是!”
老九二话不说,取下腰间火折子,点燃灯笼后,便跃入密道之中。
约莫等了一盏茶的功夫,老九的脑袋从密道中探出,微微喘着粗气道:“陛下,这条密道约莫一里,尽头被一道铁门堵住,末将试了试,发现根本打不开,似乎只有从另一边才能开启。”
“嗯!”
韩桢点点头。
这很正常,否则的话,岂不是谁都能顺着密道进入皇城了?
韩桢问道:“平日里如何传递情报?”
田妈妈如实答道:“以往密道尽头有太监驻守,只需将情报交予太监便可,况且收集来的情报大多无用,一年到头也传不了几次。”
韩桢吩咐道:“将皇城司的人召集起来,带到主楼顶层雅间见我。”
“是。”
田妈妈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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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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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6:58
来到顶层,站在窗边,遥看皇城之中,唯有几处亮着火光。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田妈妈带着一百二十八名皇城司探子走进雅间之中,好在雅间足够大,否则还真容不下这般多人。
这些人有厨子、有帮闲、有侍女、也有跑堂的伙计。
此刻,众人神色忐忑的看着窗边的那道背影。
转过身,环顾一圈众人,韩桢缓缓开口道:“全都到齐了?”
田妈妈答道:“本还有一个主事太监,负责监管我等,京师被攻破后,便仓惶逃走了,不知所踪。”
“主事太监?”
韩桢轻笑道:“看来赵佶并不信任你。”
田妈妈语气中透着一丝嘲弄:“对他而言,我等都是外人,自然不得信任,他只信自己人。”
所谓自己人,自然是童贯、梁方平这些内侍太监。
金人南下,童贯弃城而逃,换成其他皇帝,早就一刀给砍了。
赵佶呢?
非但没有丝毫怪罪,南下时还特意将其带上,如今复辟后更是任命为枢密使,掌管枢密院。
蔡京勉强算半个自己人,否则的话,也就不会有蔡攸跳出来跟他老子打对台的戏码。
韩桢目光落在一名侍女的身上,问道:“你等平日里如何办差?”
那侍女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了田妈妈,战战兢兢地答道:“回……回陛下,奴婢也不晓得,只……只将听到的官员对话,告知妈妈即可。”
见状,韩桢不由面露异色,这侍女的表现不似作伪。
他早知道皇城司糜烂,但没想到竟糜烂至此,这侍女一看就没有经过特殊培训,不懂伪装与信息提炼等要素。
田妈妈盈盈一拜,神色真挚道:“陛下,他们都是苦命人,虽名为皇城司探子,可实际上与普通人无异。主事太监在时,时常克扣俸禄,动辄打骂。还请陛下,莫要为难他们。”
韩桢问道:“他们都是京师人士?”
田妈妈答道:“是,都是奴家在京师之中精挑细选的。”
呵!
韩桢忽地笑了,略有深意的看了眼田妈妈。
这女人是个聪明人,从今日踏入樊楼开始,便一直隐晦却又努力的展示自己的价值。
先是展示樊楼的价值,抛开情报不谈,每年上千万贯的收益,都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而且这笔钱不用入国库,乃是皇帝的私人内帑。
其次就是有意无意凸显自己的能力,探子是她招的,樊楼也是她打理的,红倌人亦是她一手带出来的。
对此,韩桢并不反感。
正如她说的,一个弱女子,想在这个人吃人的世道立足,必须傍着一棵大树。
韩桢沉吟道:“我需要看到诚意。”
“请陛下过目。”
田妈妈早有准备,从袖兜里取出一本账本,恭敬的呈上去。
接过账本,韩桢翻看了几页,发现上面记录的都是一个个人名,以及家庭住址,家里几口人,年龄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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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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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01
显然,都是眼前这些皇城司探子的详细信息。
合上账本,韩桢盯着田妈妈,摇了摇头:“还不够!”
田妈妈立刻会意,咬了咬唇,吩咐道:“你等先下去。”
韩桢也不阻止,静静站在那里。
很快,雅间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田妈妈脸上的妩媚之色散去,双手交迭,平举眉心,盈盈一拜:“陆氏拜见陛下!”
姿态优雅而庄重。
这是古礼,承袭自唐时,赵宋女子常用万福礼,但这种古礼却并未消失,流传于宫廷与门阀世家之中。
目前为止,只赵富金一人对他行过。
韩桢顿时来了兴趣:“伱是何人?”
田妈妈嘴角泛着苦涩:“燕王侧妃,陆甜。”
“燕王?”
韩桢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思索了一番,脑中竟完全没有丝毫印象。
要知道,自打进入皇城后,除赵桓与赵楷之外,一众皇子帝姬都被抓入宫中审问盘查,他看过谢鼎呈上来的名单,确定没有燕王这号人。
陆甜解释道:“燕王赵俣,神宗第十二子,林贵妃所出。”
好家伙!
韩桢直呼好家伙,赵佶玩的花啊,竟效仿唐太宗旧事。
但赵佶这厮却又没有李二凤的魄力,只敢偷偷摸摸,金屋藏娇。
忽地,韩桢想起了甚么,皱眉道:“既是赵俣侧妃,就没人认得你?”
王室侧妃虽也是妾室,但却是有诰命在身的,品阶乃是正八品的郡夫人,需在宗正寺登记造册。
何栗、吴敏这些可都是政和年间就入仕的赵宋旧臣,竟也不认识她。
陆甜苦笑道:“侧妃与王妃不同,乃是妾室,并未大肆操办,奴的娘家又是洛阳的商贾,因此京师之中没几个认得。况且,就算有人认出了奴,也不敢多言,只装作不认得。”
“奴家自小耳濡目染,懂些经营之道,恰巧樊楼原本的掌柜病逝,便让奴代为打理。”
闻言,韩桢不由恍然。
可即便如此,赵佶也依旧不敢把陆甜接回宫。
关键新鲜劲儿过了之后,就丢到一边。
韩桢点点头,吩咐一句:“设宴罢。”
却见陆甜柔声道:“奴的诚意陛下看到了,可陛下的诚意,奴却还没瞧见哩。”
韩桢饶有兴趣道:“你想要甚么诚意?”
陆甜妩媚一笑,扭着水蛇腰款款迈步上前,纤细白嫩的玉手搭在韩桢腰带上,动作轻柔的解开后,缓缓跪坐在地上。
“呼!”
韩桢微微仰起头,吐出一口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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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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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02
片刻后,韩桢将她一把拉起,按在餐桌之上。
看着那不断左摇右晃的磨盘,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啊!”
陆甜发出一声痛呼,眼中升腾起一股水雾。
韩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哑着嗓子道:“朕给你的才是你的,朕不给你不能抢,明白吗?”
“奴……奴晓得了。”
陆甜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点点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这才对嘛。”
韩桢微微一笑。
不多时,压抑的哭腔在雅间中响起。
“朕的诚意够不够?”
“奴知错了……求求陛下饶过奴罢。”
……
一个时辰后。
雅间的房门被推开,一名名侍女手拖银盘走进来。
上完酒菜后,便立刻退下。
陆甜眼角挂着泪痕,面上却容光焕发,有种饥饿多日,饱餐一顿的满足感,更加娇艳妩媚。
此刻,跪坐在韩桢身边,贴心的帮他斟酒布菜。
韩桢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水,问道:“京师之中,还有多少皇城司密探?”
陆甜答道:“具体数目奴不晓得,但奴认得几个主事。”
韩桢吩咐道:“稍后将名单交给老九。”
“奴婢遵命。”
陆甜点头应道。
不得不说,这樊楼的厨子端是了得,没有后世那般多调味料,烧出菜依旧无比美味。
尤其是那道火腿莲子豆腐羹,鲜美清甜。
夹起一片炙子烤肉送入口中,韩桢继续问道:“以往樊楼中的皇城司探子俸禄几何?”
陆甜用略显沙哑的嗓音答道:“每月俸禄一千八百文,但主事太监上下其手,落到手里只有不足八百文。这点钱放在京师,哪里够养活一家老小,因此奴每月都会自掏腰包救济一些。”
东京城的消费水平,乃是整个赵宋最高,莫说八百文了,一千八百文都不够养活一家老小。
韩桢吩咐道:“你转告他们,往后俸禄涨到两千四百文,不会少他们一文钱,立功另有赏钱。”
“奴代他们多谢陛下。”
陆甜面色一喜。
这些皇城司探子经验是有的,但没经过特殊训练,往后需送到斥候营上上课。
韩桢又问:“你的俸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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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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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03
陆甜也不隐瞒,如实说道:“奴没有俸禄,全靠手下的姐儿们孝敬,每月也能有个上千贯。”
韩桢也不吝啬:“给你一厘商股,能拿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一厘商股,对樊楼来说不少了。
若经营得当,每年到手十余万贯。
“多谢陛下。”
陆甜心中一喜。
钱倒是其次,此举透出的诚意和尊重,才是她所看中的。
韩桢似是想起了甚么,正色道:“对了,樊楼中可有逼良为娼之事?”
陆甜抿嘴笑道:“陛下,这樊楼乃是京师第一楼,多少女子挤破头都想进来,奴每次招姐儿时,眼都挑花了,哪里还有心思逼良为娼。”
“这就好。”
韩桢点点头。
一顿饭吃完,韩桢起身道:“时辰不早了,我回宫了。”
“陛下不留宿么?”
陆甜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韩桢摆摆手:“不了,改日再来。”
“奴送一送陛下。”
陆甜赶忙起身,只是刚走几步,便感觉有豆浆顺着腿根缓缓向下流淌。
咬了咬唇,她轻声道:“陛下,奴稍晚些会吃红花。”
此事,本不该说的。
但陆甜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闻言,韩桢微微顿住脚步,转头道:“不必了!”
说罢,他大步出了樊楼。
目视着他离去的背影,陆甜满脸不可思议,心底涌出一股狂喜。
待韩桢离去后,陆甜先是沐浴一番,换上一套襦裙后,她将樊楼所有人都召集到大厅。
“陛下仁慈,樊楼一切照旧。”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人都面露欣喜。
陆甜收敛起笑意,肃然道:“陛下仁慈,你等更要恪守本分,若是做了些对不起陛下的事儿,就休怪我不讲情分。”
“妈妈放心,我们省的。”
苏浅浅乖巧的应道,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之色。
作为风尘女子,她岂能看不出妈妈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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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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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04
回到宫中,韩桢招来刘昌。
“皇城中密道找的如何了?”
“回陛下,暂时还没找到。”
刘昌心头忐忑,这毕竟是官家交给他的第一件差事,若自己没办好,只怕会在官家心中的形象大打折扣。
“加紧找,不要漏过一处!”
韩桢倒也没有怪罪他,既然是密道,自然极为隐蔽,岂是那么容易发现的。
刘昌神色郑重道:“奴婢定会尽快找出全部密道。”
“去罢。”
韩桢摆摆手。
刘昌正要转身离去,忽地想起了甚么,问道:“陛下,昨夜临幸那两名御侍,可给个名分,奴婢好遣人登记造册。”
韩桢一愣:“甚么名分?”
他还真不懂这些规矩,以往在益都时都是草台班子,对后宫众女,礼部侍郎裴怀也只是简单记录一番。
这也不怪裴怀,因为此事本就不归礼部管,宫里自有部门记录造册,再送往宗正寺。
一般宗正寺都是由皇帝宗亲担任,但问题是,现在还没有宗正寺,韩桢更没有兄弟姐妹。
刘昌解释道:“这……按照规矩,御侍被临幸过后,需给个名分,至于如何给,自然是看陛下的心意而定。”
就比如那裴月里嫦娥,原先也是御侍,被宋徽宗临幸后,直接跳了十八个品级,一跃成为淑容。
“将赵宋后宫的品阶,详细说一说。”
考虑到即将要建元称帝,届时后宫也要更加正规,韩桢打算先了解一番。
刘昌答道:“赵宋后宫礼制多承袭唐时,设一后四妃九嫔,后来真宗与仁宗又陆续增添了八嫔,所以如今是十七嫔。一后自然是皇后,贵淑德贤四妃为正一品,十七嫔为正二品,婕妤为正三品,美人正四品,才人……”
“停!”
韩桢打断了对方的话。
刘昌立刻闭口,看向韩桢。
韩桢问道:“这礼制,朕可能改?”
这话虽是在问,但语气却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刘昌答道:“陛下想改,自然是可以改。”
“那好。”
韩桢点点头,吩咐道:“那甚么婕妤、美人、才人等统统取消,只保留嫔妃。”
四妃十七嫔,再加个皇后,足有二十二个,完全够用了。
女人太多,除了平添烦恼,没有其他好处。
“那两名御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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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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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05
韩桢思索道:“封为婉仪、婉容。”
“奴婢记下了。”
刘昌点头应道。
宋时还没有敬事房这个机构,皇帝临幸谁了,都由贴身太监记录。
且,被临幸的妃子或宫女,次日需到皇帝寝宫谢恩。
正是因为这个规矩,导致了一件趣事。
服侍宋度宗的太监,有一日起床,发现皇帝寝宫外热闹非凡,他抬头一看,好家伙,谢恩的妃子排成长队,数了数有三十多个。
也就是说,宋度宗昨夜临幸了三十多个妃子。
这份战斗力,简直强悍的离谱,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赵佶见了,都得递根烟。
……
眼见时间不早了,韩桢径直来到垂拱殿后的小院。
“陛下!”
刚推开门,狄丽拜尔两姐妹便盈盈一拜。
在宫中,嫔妃才有自己的居所,而如婕妤、美人、才人等等品阶,是不配有自己的居所,基本都是与嫔一起住,嫔住主卧,她们住次卧。
而像贵人、国夫人、郡夫人这些就更惨了,只能与宫女住在一片区域。
这两姐妹先前乃是御侍,没地位,也没居所。
但再让她们住原先的小院子,显然不合适,刘昌干脆让她们继续住在垂拱殿,等待韩桢安排。
韩桢微微一笑,任由两姐妹服侍他宽衣洗漱。
趁着姐姐帮自己擦脸的功夫,韩桢问道:“你们平日里在宫中都做些甚么?”
“回陛下,奴平日里与姐姐聊天,做做游戏。”
妹妹性子娇憨一些,如实答道。
韩桢继续追问:“还有呢?”
“没了。”
狄丽达尔摇摇头。
“没了?”
韩桢挑了挑眉,有些不可思议。
狄丽达尔理所当然道:“我们是御侍,没有陛下召见,不得随意外出,只能待在小院之中。”
这种生活也太枯燥了,简直和坐牢没区别,连宫女都不如。
起码宫女还能四处走动,与其他宫女太监聊聊天。
作者:
高老庄主
时间:
2025-1-16 17:06
就算是心理健康的女人,长久以往,也得被憋的心理扭曲。
韩桢吩咐道:“我没那么多规矩,往后随意走动,若想出宫顽儿也可以,带上禁卫和宫女就行。”
两姐妹有些意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多谢陛下,我们在宫中走一走就好了,不敢出宫给陛下添麻烦。”
好家伙,短短四五年时间,这两个西域妞已经被调教的与中原女子没甚区别了。
韩桢也不多劝,笑道:“等过几日夫人来了,让她带你们顽儿。”
“是皇后么?”
狄丽拜尔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韩桢安慰道:“她性子很好,不必害怕。”
得了他的安慰,两姐妹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洗漱完毕后,韩桢躺在床上,一左一右搂着两姐妹。
刚刚发泄了火气,加上两姐妹昨夜才变成女人,所以他都没有甚么动作。
黑暗中,韩桢大手轻轻摩挲着两个如羊脂玉般滑腻的臀儿,忽地说道:“我给你们起个汉人名字罢。”
这两姐妹的名字,着实有些拗口。
“好呀。”
妹妹欣喜道。
韩桢沉吟片刻,说道:“姐姐就叫狄玉奴。”
玉奴,意指美人,正巧与她原本的名字寓意相通。
“狄玉奴,狄玉奴。”
狄丽拜尔默默念了两遍,嘴角含笑道:“多谢陛下赐名。”
狄丽达尔抓住他的胳膊,撒娇道:“陛下,我呢?”
韩桢搜肠刮肚的想出了个名字:“妹妹叫狄伊人。”
“多谢陛下。”
妹妹开心之下,调皮的用小手捏了捏独角巨龙。
韩桢说道:“睡罢。”
……
……
翌日。
一大早,将作监的监丞余伯庄与黄裳一同来到垂拱殿。
赵宋有四寺六监,对应韩桢治下的四部五院。
其中将作监,对标的就是工科院,主管宫室、城郭、桥梁、船车修造等,凡土木工程建造等事都管。
作者:
高老庄主
时间:
2025-1-16 17:07
本来军械研发,也在将作监职权范围之内,元丰改制后,将其剥离了出来,独立设置了军器监。
届时,韩桢也会对朝廷架构进行调整。
“见过陛下。”
两人齐齐躬身行礼。
韩桢也不废话,开门见山道:“朕打算将城东的难民迁到西北角的军营,原先的难民区,改建成蹴鞠场。”
余伯庄脑中回忆了一番城东难民区的规模,问道:“陛下想修多大的蹴鞠场?”
韩桢说道:“能修多大修多大,最好能容纳万人同时观看蹴鞠比赛,可否做到?”
万人?
余伯庄沉吟了片刻,点头道:“应当没问题。”
“好!”
韩桢吩咐道:“尽快安排大匠实地勘测绘制图纸。”
余伯庄又问:“不知陛下对安置难民的居所,有何要求?”
闻言,韩桢沉吟道:“最好修成筒子楼,十楼为一区,十区为一街,如此以后也方便管理,朕只是提个意见,具体还需伱等安排规划。我只有一个要求,尽快动工。这件差事办好了,朕不吝赏赐。”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对自己不懂的事情,韩桢从不指手画脚。
他往往只是提一个大概的建议,具体操作,交给专业的人落实。
“微臣领命!”
余伯庄应下后,匆匆离去。
待他离去后,韩桢将目光落在黄裳身上。
此时的黄裳,已年过七旬,但眼神却明亮清澈,面容清癯,长须飘飘,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质。
这让韩桢忍不住问道:“黄卿可习过武?”
这个问题让黄裳微微一愣,回过神后,他如实答道:“回陛下,微臣不曾习过武。”
韩桢又问:“先前寺庙道观,由你负责统管?”
“是。”
黄裳点点头。
“往后取消在京寺务司及提点所,改为宗教事务所,统治下一切宗教,你暂代所长一职。”
韩桢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我治下,不论佛道还是地方神祇,又或是西域的摩尼教,一律不准放印子钱,违者斩!此外,香火钱需缴纳八成税务,寺庙道观等一切宗教组织,不允许拥有田产。”
黄裳一惊:“这……陛下,如此一来,会导致大批僧人道士逃往南方。”
“逃就逃了,但在逃之前,需将从建隆元年欠下的税收全部补上,追讨京畿之地的道观寺庙税款,就交由你去办,城外守军会配合你,胆敢阻挠拖欠者,杀无赦!”
韩桢话中透着的森森寒意,让黄裳不由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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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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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08
“微臣领命。”
黄裳只得躬身应下。
韩桢冷笑道:“这些年,赵宋皇帝对佛道等宗教太过友好了。这些僧道不事生产,只需念念经修修道,就能坐拥大量财富和田地,你觉得对辛苦劳作的百姓来说,公平么?”
黄裳深以为然地附和道:“不公平!”
韩桢继续说道:“既是方外之人,就该清心寡欲。此外,近三年内,不许发放任何度牒与建庙观许可。”
黄裳点头道:“微臣明白了。”
“回去写一份详细章程呈上来,去罢。”韩桢摆摆手。
黄裳离去后,韩桢又招来殿外的老九问道:“夫人与百官们到哪了?”
老九答道:“已到东平府,最多三五日便可抵达汴京。”
“嗯。”
韩桢点点头。
老九禀报道:“陛下,昨夜末将已将樊楼提供的几名皇城司主事控制起来,共计六人,该如何处置?”
韩桢问道:“现在何处?”
老九答道:“末将将他们暂时羁押在李邦彦的府邸之中。”
皇城司这个机构,天然就是与官员、军队处于对立面,比之督察院还要极端。
赵匡胤最初建立的孩儿军与皇城司,主要就是为了探查军中情状,预防阴谋扰乱。
他自己就是通过兵变上位,所以对此事格外忌惮。
而监察朝中文官,只是附带的而已。
韩桢吩咐道:“带进宫来,莫要张扬。”
“是!”
老九转身离去。
小半个时辰后。
六个年龄与职业各异的人,被带入垂拱殿之中。
“小民拜见陛下!”
六人神色忐忑,躬身一拜。
韩桢懒得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汝等麾下皇城司探子各有多少?”
“这……”
六人心头惊骇,对视一眼后,一名小贩打扮的中年人战战兢兢的答道:“回陛下,如今只剩下一百八十四人。”
一百八十四人?
这也太少了。
韩桢微微皱起眉头:“平日里职责是何?”
中年人如实答道:“我等隶属于冰井务,平日负责伺察京师民心,坊间谣言等。”
“冰井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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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12
韩桢一愣。
见状,其中一名青年赶忙解释道:“陛下,赵宋皇城司分为两院,一院为探事司,主要对外,负责刺探他国情报。另一院则是冰井务,对外称掌皇宫采冰、藏冰之事,实则还兼任监察各地百姓与文武百官。”
这厮倒也机灵。
韩桢似笑非笑道:“你对皇城司很熟悉?”
青年恭敬的答道:“不敢隐瞒陛下,小民祖上五代都是皇城司探子。”
韩桢吩咐道:“详细说说。”
“皇城司起初很受重视,到了神宗年间便开始渐渐式微,赵佶继位后,大肆任用宦官内侍为主官,导致皇城司彻底糜烂。那些个内侍太监,不通密探之事,只知捞钱,一边遣散探子,一边又对上谎报扩招密探,明目张胆的吃空饷。”
青年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今,探事司只有不到三百人,冰井务更是只剩下汴京樊楼还在正常运转,若非田妈妈有些手段,让那主事太监不敢太过放肆,只怕樊楼的探子也活不下去了。”
闻言,韩桢问道:“你等的上官是谁?”
青年答道:“马校,此人据说是大太监李彦的干儿子。”
“他现在何处?”
“原先在樊楼,而今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韩桢又问:“平日里,伱等如何办差?”
青年苦笑一声:“陛下有所不知,我等已快有三年没有领到俸禄了,每日养家糊口都艰难的很,哪还有精力办差。”
其他五人也纷纷点头附和,一个个面色凄苦。
好么,连他娘的主事都活不下去了,麾下的基层探子就更别提了。
韩桢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青年心头一喜,赶忙答道:“小民名叫陶郢。”
韩桢吩咐道:“给你个机会,暂任百户一职,从麾下皇城司挑选百人,操练规训,等候我的命令。你们五人,也归在他麾下任职。”
“卑下领命!”
陶郢神色激动,跪地叩首。
“用心办差,决计不会亏待你等。”
韩桢摆摆手:“去罢。”
六人离去后,韩桢陷入了沉思。
朝廷初建,需要改制的地方有很多,首当其冲就是麾下探子。
先前,麾下探子都是小虫在管,利用卓楼开设的分店,探听情报,配合斥候营使用,虽不混乱,但过于草莽了。
他打算效仿锦衣卫,成立密谍司,设都指挥使,下辖指挥同知、指挥佥事和镇抚使。
镇抚使之下,设千户、百户和总旗。
密谍司只负责刺探收集情报,其他一概不用管。
其实底层密探好找,难的是中层人员。
这些中层人员,需要极强的信息分类与提炼能力,如此才能够从一堆堆情报中,抽丝剥茧,找出重要的信息。
这也是为何,韩桢任用陶郢等人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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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13
就在他沉思之际,老九匆匆迈入大殿:“陛下,吴玠传来急报。”
接过急报,韩桢看完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吩咐道:“传我口谕,命吴玠放行。”
赵宋终于沉不住气,派遣了使节团。
……
商人都是敏感的,自打前两日韩桢在樊楼宴请一众官员后,他们便察觉到一个信号。
尤其是,这两日樊楼大门敞开,照常做生意,更加坚信了他们的想法。
樊楼都没事,他们还怕甚么?
于是,不少酒楼与商铺也纷纷打开门做生意。
小商小贩见了,也跟着效仿。
毕竟这些小商小贩就靠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一日不出摊,就一日没收入。
东京城总算恢复了几分往日的繁华,不过想要彻底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余伯庄的动作很快,那日出宫后,立即寻来麾下大匠实地考察,按照韩桢的要求日夜赶工。
短短三日时间,便绘制出了图纸。
垂拱殿内。
韩桢看着堂案上展开的图纸,面露满意之色。
到底是将作监的大匠,不是地方上的官营作坊能比的。
整个蹴鞠场,如一个倒扣的巨碗,不过这个巨碗没有底部。
韩桢也不问对方能不能建成,既然将作监敢绘制,那就一定有把握。
“不错!”
韩桢点点头,问道:“禁军军营呢?”
“陛下请看。”
余伯庄将另一份图纸展开,讲解道:“筒子楼高三层,一栋可安置上百人,初步划分为十二条街道,同时将桃园与花圃保留了下来。”
韩桢问道:“预计多久可以完工?”
余伯庄沉吟道:“回陛下,人手充足的话,一年足矣。”
一年?
韩桢摇摇头:“太慢了。”
“这……”
余伯庄愣住了,待回过神后,赶忙解释道:“陛下,一年已经很快了,毕竟是十余万人的街区,这相当于新建了一座县城。”
韩桢笑问道:“可曾听过水泥?”
余伯庄不明所以:“微臣有所耳闻,据说可用作修路。”
韩桢摆摆手:“算了,过两日自会有工科院的官员向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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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16
宽阔的五丈河上,数百条大船逆流而上。
其中一艘精美的宝船之中,传来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小荷月已经会爬了,此刻正在柔软的地毯上,手脚并用,爬得飞快。
自打会爬后,小家伙就再也闲不住了,精力异常旺盛。
关键胆子特别大,哪都敢爬,甚么都敢摸。
现在必须有人时刻盯着,否则一不注意,就不知爬哪去了。
赵富金几女围成一团,正在逗弄中间的小荷月。
麻舒窈晃动着手中的拨浪鼓,问道:“姐姐,汴京好顽么,我还从未去过呢。”
说起这个,赵富金顿时来了精神,叽叽喳喳的说道:“好顽哩,大相国寺每月开放五日,每每开放,人山人海,摊位逛一天都逛不完。西水门外的金明池和琼林苑风景秀美,每逢夏日,金明池便有赛船,朱雀门外的东西瓦市子,每日都有新鲜的戏法儿,其中不乏番邦的戏子。还有樊楼,歌舞一绝,诸多美食……”
麻舒窈几女只听得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别看江素衣她们三女也是从东京城来到山东,可实际上,她们自打进宫后,就一直被关在一方小天地里,根本就没出宫的机会。
“其实我出宫的次数也不多,许多地方都没顽过。”
赵富金神色有些遗憾,旋即她又展露出笑容:“不过有福金姐姐在,到时候让福金姐姐带我们顽。”
起初得知夫君打进东京城,小丫头还很紧张,犹豫了好些天,总算鼓起勇气写了封信,拐弯抹角的求夫君饶父皇一命。
得了夫君的保证后,赵富金立刻放下心结,心中只剩下对即将回到东京城的喜悦。
韩张氏忽地说道:“也不知二郎过的可好。”
三四个月没见,她心里念的慌。
闻言,一旁的安娘摇头失笑道:“你呀,就是瞎操心。以二郎的性子,到哪都不会委屈自己,汴京繁华,皇宫中美人如云,说不得这会儿在哪享乐呢。”
“也是。”
韩张氏觉得有道理,转而问道:“安娘姐姐,你把小豆子一个人留在益都,能行么?”
提起小豆子,安娘就一肚子气:“我能有甚么法子,好好的书不读,非要去农学院种地,在家要死要活的。我干脆就遂了他的意,让他留在山里养兔子。”
原道是小豆子有一次去了农学院,回来后便不想读书了,三天两头往城外的农学院跑。
安娘得知后,棍子都打断了几根。
但却没一点用,小豆子哭完之后,第二天照样往农学院跑,固执的很。
赵富金安慰道:“妹妹莫要生气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况且农学院也是朝中重部,往后也能做官。”
“哎,希望如此罢。”
安娘苦笑一声。
此次,四部五院的官吏,除了农学院之外都来了。
其他部院搬迁容易,只需带上公文账目即可。
农学院是真没办法走开,棉花才刚种下,穴兔饲养也终于有了些进展,若是搬迁到东京城,一切都得重头再来。
因此,韩桢特批农学院留守益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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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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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18
东京城是繁华的。
一百八十余万百姓,汇聚一城,鱼龙混杂。
有人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自然就催生出了一个个势力。
四海帮是城东最大的势力,主业是贩卖人口。
虽然赵宋朝廷明文规定不得贩卖人口,但谁都没当回事,因为皇室本身就是最大的人口贩子。
今日,四海帮却迎来了灭顶之灾。
院子中。
昔日不可一世的帮主汪四海,此刻像一条狗般,匍匐在地上,鲜血混合着口水不断顺着嘴角外溢。
一只大脚,狠狠踏在背上,让他喘不过气。
大脚的主人浑身上下都笼罩在玄甲之中,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麾下帮众排成长队跪倒在他面前,一柄柄钢刀,在烈日下反射出阵阵寒光。
一袭大红官袍的赵鼎负手而立,朗声道:“汪四海,本官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老鼠洞的入口在哪?”
汪四海努力仰起脑袋,艰难道:“俺说了,相公能给条活路不?”
“呵!”
赵鼎摇头失笑道:“官家最恨人贩子,以你犯下的罪行,十颗脑袋都不够砍。你若如实交代,本官可替伱作保,让你妻儿老小免受屠刀,只判一个流放之罪。”
汪四海沉默不语。
见状,赵鼎微微叹了口气:“既如此,那本官也就只能将你移交青州军的将士处置了。”
“相公就是心软,跟这种贼贱虫何需多费口舌。”
吴季冷笑一声,吩咐道:“老狗,带一队人去城外的芦花村,村头第五间砖瓦宅子,一个不留!”
听到芦花村,汪四海脸色一变,也顾不得装硬汉了,扯着嗓子喊道:“俺说,俺说,只希望赵相公能说话算数。”
赵鼎正色道:“本官向来一言九鼎。”
吴季抬起脚,汪四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口中说道:“老鼠洞有很多,俺只知道三处,不过赵相公想凭这点人拿下那群土耗子根本不可能,京师地下水渠四通八达,遍布全城,总能跑的掉。”
赵鼎淡然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第一处在杀猪巷的东北角,第二处在西鸡儿巷尾,那里有口枯井,第三处……”
汪四海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清楚。
见身后的胥吏记下后,赵鼎挥挥手:“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一群快班捕快立即冲进来,给汪四海以及一众帮众带上枷锁,押送出了院子。
赵鼎拱手道:“吴营长,上面的老鼠已经全部清理干净,下面的老鼠,就全靠你们青州军了。”
吴笑道:“赵通判放心,陛下交代的差事,我等自会竭尽全力。还望开封府多多配合,让百姓待在家中,莫要出来添乱。”
“这是自然。”
赵鼎点点头。
老鼠洞,又称无忧洞、鬼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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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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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19
陆游在《老学庵笔记》卷六中记载:“京师沟渠极深广,亡命多匿其中,自名为‘无忧洞’;甚者盗匿妇人,又谓之‘鬼樊楼’。”
东京城足有一百八十多万人口,承载如此多人,外加四条大河穿城而过,城下的排水沟渠自然极其发达。
而这些四通八达的沟渠,成了无数亡命之徒的藏身之所。
时常趁着节日,掳掠妇人孩童入洞,一旦进了老鼠洞,就别再想出来了。
男人被鞭打洗脑,最后沦为其中一员,成为这帮土耗子的帮凶。
女子则被贱淫,有些姿色的,卖到鸡儿巷中当半掩门子。
没姿色的,则留在地洞里。
以上这些都是听话的,有些性情刚烈的小妇人,则会被活活打死,尸体也不会浪费,成为土耗子的口粮。
毫不夸张的说,生活在老鼠洞里的人,就没几个没吃过人肉的。
城中许多帮派与人伢子,或多或少都与其合作。
四海帮便是其中之一,他们贩卖的人口,有一半都来自于老鼠洞。
没人知道地下到底藏了多少人,总之每年,东京城都有上千人口失踪。
其中不乏勋贵高官的家眷。
仁宗时期,一名正四品大员的女儿,被拐入洞中。
那官员得知后,开出了十万贯的悬赏,不管是谁,只要能把女儿带回来,便能拿到这笔赏钱。
此事当年在京师闹得沸沸扬扬,最终不了了之。
四品大员的女儿,到底是没回来。
……
轰轰轰!
一队队身着玄甲的青州军,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穿行在京师大街小巷之中。
见到这一幕,百姓们一个个面露惊恐。
“掌柜的,不好了!”
一间茶楼内,跑堂伙计慌忙跑进大堂。
胡掌柜拨弄着算筹,抬了一下眼皮:“怎地了?”
伙计神色慌张道:“青州军又入城了,据说好几万人,怕是又要军管了。”
“啊?”
胡掌柜面色一变,叫苦道:“这才刚刚解除没几日,怎地又要军管,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着,他也顾不得对账了,匆匆出了柜台。
走出茶肆,果然见到一队队青州军沿着街道走来,肃杀之气几乎要凝聚成实质,压的一众围观百姓喘不过气。
“各位乡亲父老莫要慌!”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传入耳中。
胡掌柜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说话的人,却是坊市街道的保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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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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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19
保甲身后,还跟着几名开封府的捕快。
这保甲拿着一个怪模怪样的喇叭,扯着嗓子高声道:“陛下有令,清剿无忧洞。这些将士们,是去无忧洞抓土耗子的,诸位乡亲莫要慌张,老实待在家中不要出门,不要给将士们添乱。”
听到是去无忧洞抓土耗子,胡掌柜心底顿时涌起一股狂喜,激动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再看这些青州军,哪里是甚么凶神恶煞,分明是天兵神将啊。
原道这胡掌柜的发妻,就曾被土耗子抓进洞里。
后来,他求爷爷告奶奶,花了数千贯,托人找了四海帮的关系,才成功把发妻赎回来。
可人是赎回来了,但却被折磨的不成人样,整个人痴痴傻傻,夜里必须亮着灯睡,一旦陷入黑暗,便会发狂一般大喊大叫。
“好!”
“官家万福!”
“早该弄死这群土耗子了!”
“保甲宽心,俺保证不添乱。”
……
街上百姓听了,纷纷拍手叫好。
京师百姓,苦无忧洞久矣。
其实想要清剿,并不算难,先将城中一众帮派一网打尽,泼皮抓入大牢,断了土耗子的消息来源,然后逼问入口。
守住所有入口,再派遣大军下地清剿。
匪寇再厉害,还能强的过军队?
只不过历代赵宋皇帝嫌麻烦,懒得清剿而已。
韩桢却从来不惯着他们,每占一地,必先扫黑除恶,清剿帮派匪寇,更别提无忧洞这种地下世界了。
这一幕,在东京城各处上演。
百姓们难得团结起来,老老实实待在家中,不出去添乱。
有些漏网之鱼想下去报信,奈何找不到机会,保甲带着开封府的捕快在街道中巡逻,一旦发现可疑人员,不问缘由,立即抓捕。
西鸡儿巷中。
身着玄甲的青州军,挤满了胡同。
吴季看着水井,默默等待时间。
一旁的老狗撇嘴道:“抓几只土耗子而已,用得着这么多人么?”
在他看来,自己这帮人可是打得金人哭爹喊娘,如今清剿一些土耗子而已,还不是手拿把掐的事儿。
哪用得着这么多人,派遣几百人,便可一路杀穿。
吴季瞥了他一眼:“要不你去跟陛下说道说道?”
老狗哼哼唧唧道:“狗日的吴老四,如今当了营长,开始耍官威了。”
铛铛铛!
忽地,一阵敲锣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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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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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20
吴季面色一变,下令道:“时辰到了,入洞!”
先前还抱怨的老狗,二话不说,立刻顺着麻绳下到井中。
随着一名名青州军入洞,一根根火把被点燃。
咚!
下到井底,老狗立刻点燃一根火把,顺着井底的破口处钻了进去。
一进沟渠,一股屎尿混合着腐臭味儿扑鼻而来,饶是他这个从战场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胃里都不由一阵翻涌。
太他娘的臭了!
强忍着恶臭,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举着小盾,快步往前走。
起初沟渠很是狭窄,需弓着腰,走着走着,豁然开朗,站起来伸手都摸不着顶。
老狗嘀咕一声:“难怪这些土耗子能待的住。”
不多时,前方就出现了岔路。
“谁?”
忽地,一声爆喝从前方传来。
“你爷爷!”
老狗狞笑一声,循着声音的方向发足狂奔。
这些可都是军功啊!
那土耗子看清他身上的铠甲,顿时面露惊恐,口中高喊:“不好,官兵杀来了!”
嗖!
话音刚落,数支箭矢飞去。
土耗子瞬间被射成了刺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
“不好啦,官兵杀来了!”
“快跑!”
沟渠中,尖叫声此起彼伏。
藏在沟渠中的土耗子们,四散奔逃。
但数万名青州军却如同一张不断收紧的大网,不管这些土耗子往哪跑,都会撞上青州军。
“直娘贼,人死鸟朝天,抄刀子跟他们拼了!”
这些土耗子都是亡命之徒,哪个手上没几条人命。
此刻被逼到绝境,凶性立刻被激发出来。
但,他们面对的是全副武装的青州军。
这是一场无趣的屠杀,当匪首相继阵亡后,剩余的土耗子也都崩溃了,一个个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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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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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21
傍晚。
残阳如血。
顺着洞口爬上来,老狗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嘴里骂骂咧咧道:“直娘贼,老子在战场上都没见过这么腌臜的事儿。”
身后的士兵面色惨白,嘴角还挂着污渍,显然刚才在下面已经吐过。
“狗哥,俺这个月都不想再吃炖肉了。”
“你他娘的别提炖肉!”
老狗只觉胃中又开始翻涌,狠狠瞪了他一眼。
战场上,尸山血海都杀过来了,心智极其坚韧,可今日在无忧洞中的所见所闻,还是让这帮士兵心神剧震。
吃人肉,在这个时代很常见。
每逢大灾之年,便有易子而食的惨剧发生。
但无忧洞这帮土耗子吃就吃了,偏偏还吃的那般恶心。
越来越多的青州军上来,与他们一齐上来的,还有一批批跪地受降的土耗子。
这些土耗子自然活不了,之所以带上来,不过是换个地方杀罢了。
人数太多了,足有五千余人。
否则全在地下杀了,届时会增加疏通沟渠的负担,容易引发瘟疫。
除此之外,还有几百名妇人孩童。
这些妇人孩童,也不知是因为身份高,土耗子想卖个好价钱,还是没来得及吃,活了下来。
这些妇孺,军中自然是不会收留,于是吴季找到赵鼎:“赵相公,这些妇孺暂时身份不明,交由你们开封府处置了。”
“这是自然。”
赵鼎点点头,目光在这群妇孺身上扫光。
一个个衣不蔽体,神情麻木呆滞,浑身上下多有伤痕,也不知遭受了多少毒打和凌辱。
似是许久没见阳光,此刻一个个闭上眼睛。
“造孽哦。”
赵鼎叹了口气,看向那些土耗子的目光中充满了杀意。
“既如此,末将先行告退。”
吴季拱了拱手,招呼道:“收兵!”
闻言,青州军押送着土耗子朝城外走去。
此时,百姓们也终于在保甲的通知下走出家门。
当看到押送的土耗子时,百姓们群情激愤。
有胆大的问道:“军爷,这些土耗子要带去哪?”
吴季高声道:“带去城外砍头!”
“好!”
“杀的好!”
“军爷好样的!”
听到要把土耗子拉到城外砍头,一众百姓纷纷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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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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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22
甚至不少百姓默默跟在青州军后方,朝城外走去。
“李四,你看着店,俺去一趟城外。”
茶肆的胡掌柜交代一句,跟在人群中朝城外走去。
他恨透了土耗子,想要亲眼看土耗子被砍头,如此方解心头之恨。
城外一处荒地,早已挖好了数个深坑。
一排排土耗子都押送到土坑边,青州军将士挥舞钢刀,手起刀落。
唰!
人头滚落,鲜血喷涌。
无头尸体也顺势滚落到土坑之中。
军队杀人,就是这般朴实无华,简单暴力。
“下一批!”
一名都头挥挥手,第二批土耗子被押解到深坑旁。
每杀一批,围观百姓就爆发出一次欢呼。
“好,杀的好!”
“就该将这些土耗子全杀光!”
“军爷威武!”
一直到天色渐黑,土耗子才全部被屠戮殆尽。
几个深坑已经彻底被尸体填满,青州军们立刻用黄土掩埋,最后再洒上一层厚厚的石灰粉。
胡掌柜嗓子都喊哑了,心头却格外舒畅。
回到茶肆中,心情大好的胡掌柜,给店中每个伙计都发了几十文的赏钱。
得了赏钱,跑堂伙计李四笑道:“恭喜掌柜大仇得报,那群土耗子早就该杀了。”
胡掌柜愤愤不平道:“都说无忧洞没法子,可今日见了,也没甚难事嘛。那些个土耗子再强,还能强的过当兵的?说白了,先前的狗皇帝只知享乐,嫌麻烦不愿清剿罢了。”
李四附和道:“掌柜说的对,哪有皇帝办不成的事儿,只是不想办罢了。反正土耗子偷人,又偷不到他皇家帝姬身上,自然懒得管。”
“还是如今的官家好啊,心里头装着咱们。”胡掌柜感叹一声。
李四理所当然道:“当今官家乃是二郎爷爷下凡,受了百姓们香火,自然会保咱们平安。”
闻言,胡掌柜点头道:“明日俺去保神观,给二郎爷爷上柱香。”
李四提醒道:“掌柜的,保神观在早些日子就被拆了。”
“没重建么?”
胡掌柜一愣,旋即问道。
保神观被拆之事,他自然晓得。
按理说,官家入城也有段时日了,该把保神观重建了。
“没有哩。”
李四摇摇头,煞有介事的说道:“俺听人说,官家本就是二郎爷爷下凡,自然也就不用修甚庙,谁家想拜,到宣德门外御街上,朝皇宫磕几个头就是。”
“有道理!”
胡掌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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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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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23
另一边,赵鼎则吩咐府衙的捕快,挨家挨户通知,询问是否有丢失的亲眷,若有家人失踪,则可前来府衙认领。
为了避免居心不良者浑水摸鱼,认领时,需带上亲眷的户籍以及保甲作保。
一旦发现冒领,直接拉到城外,交由青州军一并砍头。
对待人贩子,韩桢向来是零容忍,宁杀错,无放过!
一时间,府衙中哭声遍地。
“儿啊,我可怜的儿啊!”
“三姐三姐,俺可算找着伱了。”
“夫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
一名妇人抱着幼童,朝着皇宫的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待所有妇孺都被认领后,赵鼎前往皇宫复命。
一路来到垂拱殿,韩桢正在与狄玉奴两姐妹用饭。
听到刘昌禀报赵鼎求见,他匆匆扒拉了几口饭,迈步来到大殿内。
此时,日头西沉,大殿内点起一根根牛油巨烛。
“见过陛下!”
听到脚步声,赵鼎躬身作揖。
端坐在堂案后方,韩桢问道:“无忧洞清剿完毕了?”
赵鼎汇报道:“清剿完毕,一应大小贼寇均被抓捕,拉到城外斩首,解救的妇孺,也已被百姓认领。”
韩桢沉吟道:“一个无忧洞还不够,城中还藏着不少人贩子。”
赵鼎点头道:“陛下英明,城中确实还有不少人贩子,但想要彻底清剿并不容易,这些人贩子行踪隐蔽,且有正经行当遮掩。”
闻言,韩桢轻笑道:“需发动群众的力量。”
“群众的力量?”
赵鼎先是一愣,旋即醒悟道:“陛下是想让城中百姓举报?”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韩桢自信道:“你明日在城中张贴告示,告知百姓,举报人贩子有赏,底价五十贯,上不封顶。一旦查实,立即给钱!”
五十贯,哪怕对京师的百姓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
而且也不需要他们干甚么危险的事情,只需要暗中举报即可。
以往嘛,百姓们自然不敢举报,怕遭到报复。
但如今城中一众大大小小的帮派尽皆覆灭,泼皮无赖全部被抓进了大牢,人贩子就算想报复,也是有心无力。
他现在可谓是财大气粗,再说拿出几千上万贯,用来打击人贩子,这笔买卖他觉得很值!
韩桢厉声道:“今后开封府断案,再多添一条律法,贩卖人口死刑,无任何商议的可能,即便是从犯,也当斩首。此外,买方同样以重罪论处!”
买卖,向来是绑定在一起的。
没有需求,自然也就不会有市场。
只处理人贩子,却对买家视若无睹,有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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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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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7:24
只要有市场,总会有人铤而走险。
得从根源打击!
赵鼎心中一凛,问道:“陛下,这个重罪该如何细分。”
买方也要论处重罪!
这一刀,可谓是狠狠砍在了人口买卖的大动脉上。
韩桢答道:“重则斩首,轻则流放,具体如何你回去后与司曹官吏商议,上一道折子。”
“微臣领命!”
赵鼎躬身应道。
这番重典之下,人贩子虽不至于彻底销声匿迹,但绝不会如现今这般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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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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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8:48
跑堂伙计答道。
闻言,那使节心头一喜,又问:“田妈妈可在?”
见汪值盯着那名使节,秦桧打圆场道:“黄兄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旁人来樊楼,都是冲着几位大家,你却是冲着老鸨子,当真是与众不同。”
“哈哈哈!”
这番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那名新黄的使节顺坡下驴,打趣道:“这东京城里,馋田妈妈的又何止本官一人。”
“此言不虚。”
秦桧点头附和,悄悄打量着汪值。
见对方面带笑意,不由放下心来。
很快,酒水瓜果被端进雅间,阵阵丝竹声响起。
一时间,雅间内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眼见汪值面带醉意,黄姓官员推开怀中的姐儿,起身道:“本官去下泉。”
汪值调侃道:“哈哈,秦兄莫非不胜酒力,借口去茅房吐了罢?”
“汪兄且稍待,本官回来再与你把酒言欢。”
黄姓官员摇摇晃晃的出了雅间。
待关上门,原本那双醉醺醺的眼神,立刻变得清明。
四下看看,他唤来一名伙计,问道:“茅房在哪?”
“相公这边请。”
那伙计也不恼,笑嘻嘻的在前面带路。
一路来到茅房,撒完尿后,黄姓官员掏出一张十贯的青钱拍在伙计手中,豪气道:“赏你了!”
“多谢相公!”
伙计面色大喜,正要说些吉利话,却听一阵耳语:“吾乃皇城司押班,将此物交给田妈妈。”
闻言,伙计低头一看,却见那张青钱中,似还夹着一张纸条,心中惊疑不定。
说罢,黄姓官员便迈着醉醺醺的步伐朝雅间走去。
目视着他的背影,那伙计不敢怠慢,一路小跑着来到陆甜的小院。
被侍女引荐着来到书房,伙计赶忙说道:“田妈妈,俺有急事禀报!”
书房中,陆甜正在提笔书写,瞥了眼伙计,用磁性的嗓音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方才有人号称皇城司押班,让俺把这东西交给田妈妈。”
伙计说着,将十贯青钱原封不动的呈了上去。
听到皇城司押班这几个字,陆甜手中动作一滞,搁下毛笔,接过青钱打开。
看完纸条后,她将纸条收进袖兜里,将那十贯青钱扔了过去:“既是赏伱的,就拿着罢。此事我自会处理,你该干甚干甚!”
“多谢田妈妈。”
伙计面色一喜,将十贯钱揣进怀里,喜滋滋的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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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8:49
夕阳西斜。
刘昌匆匆来到垂拱殿,凑到韩桢身边,压低声音道:“陛下,扶玉阁密道有奏。”
扶玉阁的密道,正是通往樊楼的那一条。
“走,随我去看看。”
批改了一下午奏折,韩桢只觉屁股都坐麻了,正巧活动活动筋骨。
一路来到扶玉阁,负责看守密道的小太监立马禀报道:“陛下,方才密道传来三声铃声。”
三声铃声,这是先前约定好的信号。
“打开密道。”
韩桢吩咐一句。
闻言,小太监立马扣动机关,将看似沉重的书柜,轻松推至一旁,露出后方的密道。
“掌灯!”
刘昌立马点亮一个灯笼,率先迈入密道中。
“守好了。”
韩桢叮嘱一句,进入密道之中。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密道,密道内很是宽敞,也很干燥,空气中甚至还有一股隐隐的幽香。
毕竟是宋徽宗白龙鱼服,出宫游玩的通道,自然不可能修建的太寒酸。
约莫走了一刻钟,前方便倒头了。
刘昌举着灯笼,上前扣动机关,将密道门打开。
这个密道设计的很有意思,皇城之中,只有从外才能开启,而另一头则是内外都可开启。
“拜见陛下。”
走出密道,耳边便传来陆甜那磁性妩媚的声音。
韩桢问道:“发生了何事?”
“陛下这边请。”
陆甜伸手示意。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书房,走进闺闱。
刘昌很识趣的没有跟进去,而是老老实实守在外间。
进了闺闱卧室,看着那扭来扭去的水蛇腰,韩桢不由回想起前几日的春风一度,伸手搭在水蛇腰之上。
陆甜的身姿极好,曲线玲珑,但浑身上下最迷人之处,当属那水蛇一般的细腰。
细,且柔韧,兼具力量感。
在身上扭动之时,那滋味端的是无比销魂。
感受着腰肢上火热的大手,陆甜媚眼如丝,自那日之后,她也有些食髓知味了。
不过她倒也没忘了正事,引着韩桢来到床榻上坐下后,从袖兜里取出纸条递过去,禀报道:“方才鸿胪寺少卿汪值与赵宋使节来了,其中一人,自称皇城司押班,将纸条悄悄递给一个伙计,让其转交到奴的手中。”
皇城司设提举,乃最高长官,由赵佶的心腹太监李彦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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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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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8:51
“微臣拜谢陛下!”
陆甜心头无比感动,强忍着泪珠,学着文臣的模样,躬身作揖。
韩桢提醒道:“莫要高兴的太早,密谍司隐在黑夜之中,你这指挥佥事,无法在明面上显现。”
陆甜柔声道:“奴蒲柳之姿,能得陛下垂青已是天大的荣耀,哪还敢奢求其他。只要陛下心里有奴,就足够了。”
“好了,我先走了!”
韩桢摆摆手,迈步出了卧房。
回到书房,他带着刘昌顺密道,一路回到皇城。
回头看了看渐渐隐入书柜后方的米单,韩桢不由感慨,难怪赵佶这厮要修密道,实在是太方便寻花问柳。
一个密道在樊楼,另一个则在东鸡儿巷,这谁顶得住?
……
……
擦拭干净腿根流淌的豆浆,陆甜重新换上一身襦裙。
先前那一套襦裙,已被韩桢撕扯成了布条。
陛下哪都好,就是有些太过粗暴了。
念及此处,陆甜只觉臀儿上的巴掌印,又开始痒了。
来到书房中,她唤来先前的伙计,将一张纸条递给他,吩咐道:“稍后找个机会,将纸条送给方才那人。”
伙计接过纸条,欲言又止。
见状,陆甜柳眉轻皱:“怎地了?”
伙计犹豫了片刻,鼓起勇气道:“田妈妈,俺们如今投了陛下,该一心事主,岂能有二心。”
“你在教我办事?”
陆甜差点被这厮给气笑了。
伙计连忙摆手:“小的不敢。”
陆甜呵斥道:“此事陛下早已知晓,赶紧滚。”
“田妈妈息怒,俺这就滚!”
闻言,伙计松了口气,笑嘻嘻的小跑着出了书房。
……
一场酒宴,直吃到月头升高才结束。
秦桧一行人,醉醺醺的出了雅间。
下楼时,黄押班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伙计赶忙迎上前,将其搀扶住,口中说道:“相公慢些,莫要摔倒了,否则俺们的罪过可就大了。”
说话间,纸条不动声色地被他塞进对方的袖兜。
感受到袖兜的动静,黄押班心头一喜,顿时酒醒了大半,不过他面上却依旧装作醉醺醺的模样。
出了樊楼,乘坐马车一路回到都亭驿。
黄押班悄悄来到秦桧房前,敲了敲门,轻声问道:“秦侍郎,可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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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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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6 18:53
秦桧是真喝多了,本想睡了,却听见敲门声,心下顿时不喜。
起身打开房门,他皱眉道:“怎地了?”
黄押班闪身进入房内,将门关上后,压低声音道:“秦侍郎,樊楼的田妈妈传回消息了。”
闻言,秦桧心中一凛,赶忙将他领到书房。
端起桌上凉茶喝了一口,秦桧觉得脑子清醒了一些,问道:“田妈妈怎么说?”
黄押班答道:“她说如今樊楼被韩桢收归麾下,为其敛财,但却不知她的身份以及樊楼中皇城司的密探。”
陆甜深知谎言的真谛,真假参半,反而更加合理。
“如此甚好!”
秦桧大喜,拍手叫好。
樊楼被韩桢收归麾下,反而更加方便探听情报。
“韩桢此人乃是好色之徒,让田妈妈多为他搜罗些美女大家,说不得还能探听到火器之秘。青州军也就仗着火器之利,一旦我大宋也掌握了火器,韩桢不过是一跳梁小丑罢了。”
秦桧越说越兴奋,彷佛一条康庄大道,已经铺在身前。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下来,正色道:“不过我等无法久待,得想个办法,与樊楼长久联系。”
黄押班信心满满道:“此事好办,田妈妈说韩桢不通商贾经营之道,因此将樊楼交给她打理。樊楼乃是酒楼,每日鱼羊蔬菜消耗颇大,只需让密探伪装成城外菜农,便能时刻传递情报。”
“此计不错!”
秦桧点头笑道:“往后可将樊楼作为驿站,连通南北情报。”
此时,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一个计划。
这个计划有些大胆,可一旦成了,他将会再造大宋,名留青史,位极人臣!
……
接下来的几日时间,韩桢都没有召见秦桧的意思,一直忙着处理政务。
秦桧也不急,每日都在樊楼宴请汪值,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
“田妈妈,那厮又递纸条了。”
伙计来到小院书房,将纸条呈上去。
这已经是第四次了,不过伙计也乐得如此,因为每次都会得五贯、十贯的赏钱。
接过纸条,陆甜娇媚的脸上,浮现起一抹冷笑。
那黄押班竟这般蠢笨,打算将樊楼当作皇城司的中转站。
也就是说,安插在齐国、金国、西夏的探事司和冰井务,所得情报,都要经由樊楼,再传回南方。
岂不知,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更何况还是皇城司的情报!
不过如此也好,陛下只会更器重,更喜爱自己。
念及此处,陆甜提笔迅速写下一张字条后,递过去道:“交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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