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鱼头火锅[原创]

蓝马

（短篇小说）鱼头火锅


A. 广州，鱼头火锅并不太受食客欢迎，但并不意味不能去投资赚钱！我的朋友老空总是这样对我说。他就开了这么一家鱼头火锅店，很旺！三年后，他成了“百万富翁”。
他说，他的爱情、婚姻就像另一锅鱼头火锅，特别不受投资者的欢迎。早早就煮烂了，送到嘴边，无味，想扔！
他比我大四岁，刚结婚三年，我正在热恋，听不懂他的话，可把爱情婚姻说成一锅鱼头火锅，我还是蛮觉得新奇有趣的。

B. 他的鱼头火锅在广州郊区颇有名气，一家区级党报曾免费为其报道过，据说那家报社的社长就十分喜欢吃他的鱼头火锅,是她特意安排记者去采访的。老空并不知道内幕，还问记者：“需要费用吗？要钱，不做！”，很坚决的样子。“不要，不要的，请放心好了！”那个记者生怕他不接受采访，被单位炒了鱿鱼，几乎是哀求的语句。老空开心死了，做了一回免费广告。报纸出来了，效果出奇得好，慕名而来的食者络绎不绝。于是，他的鱼头火锅成了郊区饮食一绝，名声在外！那个记者居功自傲，吃了鱼头火锅竟拒不付钱，老空二话没说，拿起电话拔“110”，他害怕了，丢下三张百元大钞，结结巴巴说“开个玩笑，哪有吃饭不给钱的，不用找了，算赔礼道歉……”，灰溜溜跑了。
老空经营很特别，有些做法我十分不理解。干嘛去得罪那些记者，不怕他写负面报道？他笑笑，说道：“这是生意，谁来吃饭就得掏钱，我的父母也不例外，除非是我自愿请客的”。他说的很轻巧，也很平静。“就像爱情，一锅鱼头火锅，吃它就要有所准备。”他又说起了他的爱情。他的老婆和我同龄，我见过她，印象不错，在他的另一个店里收银。他们结婚才三年，三天都说不上一句话。我感到奇怪，他们为什么还要结婚？
我是局外人，但我喜欢他的鱼头火锅，也喜欢交他这个朋友！我们经常讨论一些爱情以及与爱情以外的话题。
以后，他经常请我到其它饭店用膳，也经常付钱。我奇怪，他告诉我：“你是在陪我吃饭，花了时间，时间是有价值的，我付了钱，就是补偿了你的时间，我们都平等了。”我想想也是，干嘛我要掏钱！
我在他店里吃鱼头火锅，照样自个买单，好家伙，他每次都打了八折，说是友情的投资！

C. 冬天来了。鱼不再长肉，但吃鱼头的人多了起来。老空生意到了一年的黄金期。短短的一个冬季，其营业额占了五成以上。他很感谢冬天，越冷就越满客。
我笑着说：“你的心是冷的，像冬天漂浮的乌云。”
他答非所问：“鱼头火锅里有热气，像短暂的爱情。”
难道爱情就是一股热气？我问他，如果没有火的燃烧呢？
他没有说话，笑一笑，“我请你吃鱼头火锅，我付钱！”
我发现那一次的鱼头火锅很难吃！可其他的客人却吃得津津有味，见到了锅底的杂物。

D.老空害怕冬天结束，更害怕春节来临。那样，生意日渐淡下去不说，更害怕的，是和他老婆回娘家，必须假装恩爱的样子，难受死了，而他不会虚伪，每次都像例行公事，回家就只有吵架的份了。老空不喜欢吵架，邀我出去，驾车瞎逛。
“不能过，就离婚呗！自寻烦恼…..”我不明白，“她挺不错的，你为什么不爱她？恋爱的时候，你没有爱过她？”
“什么叫爱？我现在就是爱不起来。家只是我的一个旅馆，没有其他意义。”老空驾车去了按摩院。
“结了婚，我觉得做人很累，受到良心、道德、责任等等的约束，还不如按摩来的简单、单纯，所以我喜欢按摩。”他告诉我，“我想过离婚，可要法律来鉴定，太荒诞了。她就是不愿离婚，我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爱情是美妙的，婚姻也是美妙的，就像鱼头火锅，鱼身不在锅里，你敢说它不美味吗？”我想有钱的人，结了婚爱情就像鱼头火锅外的鱼身了。
“我不喜欢吃鱼头火锅，鱼身与我何干？这些女人！”老空愤怒。
“那你为什么开鱼头火锅店？为什么要结婚？没人强迫你呀？”我也愤怒了。
“我为什么开鱼头火锅店？为什么要结婚？……”老空不断反问按摩女。
“我怎么知道你呀？你们这些男人！不过，以前我们都不喜欢吃鱼头火锅，其实鱼头火锅店吃吃也不错的…..”按摩女说道：“吃鱼头聪明，我妈妈从小就这样告诉我。”
“吃鱼头聪明。开鱼头火锅店的人更聪明。”按我的那个按摩女补充道。
到底谁更聪明？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E.日子还是要过的，但与家无关。
老空越来越讨厌家了。知了叫了起来，可它能知道些什么？
他老婆从他衣服口袋里搜出了一个安全套，拿着它兴师问罪，凌晨两点还要吵闹不休，象什么样子？他本来回家想和老婆那个的，想不到竟成了罪证，真的没意义。他感到好笑，不屑辩护，打开门出去了。
老空打我的手机，我正在看他送来的日本三级片，很好看，没有一丝淫秽的感觉。
他开车到我楼下接我，建议去按摩。
我们又去了按摩院。那里有他的“女朋友”。烦恼时，他总去她那里去按摩，按整整一个晚上，六小时，一百八十块，相当卖出了十二斤鱼头火锅的价格。
“老空不缺钱，也不缺鱼头。可有了老婆，他就什么都缺了。”我笑话他。
我们开始发笑。无聊的男人需要按摩。可他的老婆不无聊，因为她不需要按摩。
日子在按摩中度过了一天又一天。他的家愈加像个旅馆，比夏天中的鱼头火锅店还凄凉。

F.我想距离产生美，建议老空让老婆去国外留学，彼此都认真地思考一下“是分还是和”？那样对谁都有好处？他采纳了。
他从来不先前给老婆说话，这次破例，早早回家与她说话：“你到外国留学好吗？”他放慢了语速。
“什么？要我留学？没门！你要和哪个狐狸精鬼混？当我是小孩……”
她愤怒得像只咆哮的母老虎。
他害怕和他吵，解释是多余的。不吃鱼头火锅，但并不可以不能开鱼头火锅店，看着别人吃比自己吃还要快乐。其实，爱情、婚姻也可以是这样的，可现实中为什么这么难？
他再也不提离婚。老空每天在外瞎逛，把自己累得实在没有力气了，就回家睡觉，躺下去像头死猪。那样不分床睡，和分床睡是没有区别的，老空这样认为。
他老婆不这样认为，有他睡在身边，哪怕是具尸体，也是有实际作用的，她这样说给我听。
老空和他老婆怪得邪门！我是这样认为，我女朋友也这样认为。
我女朋友还说：“如果换是我，我就去留学，用他开鱼头火锅钱学自己的本事，谁怕谁？火锅倒在了地上，鱼头能不倒在地上吗？”
我想，如果他们像我们一样没有结婚，只是开了一家鱼头火锅店，他们会想我们一样未婚同居吗？他老婆会有我女朋友的想法吗？
只有天知道了。

G.秋天到了，冬天还会远吗？老空的财富店走在了赢利的边缘。
他的财富越集越多，却越来越不开心。他说，只有离婚了，才会快乐。
“这些财富有一半是她的，这该死的法律。她凭什么不劳而获？仅仅因为她有一张结婚证，上面有我的照片。”他每次请我吃鱼头火锅就不厌其烦说道：“那样我会更瞧不起她！”
我能说些什么？埋头吃自己喜欢的鱼头火锅。
结铃还需系铃人。拖久了对她不好。我发现老空的单身主义思想颇为严重，如果这样，他老婆的命运就很悲惨了，这是我最不愿意看见的。他特别喜欢看着我吃他的鱼头火锅，几乎每天都打手机要我到他店里吃鱼头火锅。他的改变，我很吃惊，特意问了一个国外最权威的生理医生，得知老空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单身主义行为者，婚姻就是一把枷锁，要想自由，必须砸碎它！
改变老空很难，那只好改变他老婆了。我把想法告诉了她老婆。第二天她就没有去上班。我认为是失踪了，建议报案。老空却说：“不要紧。鱼头火锅店还在，就有鱼头火锅吃。我要扣发她的工资！”
真是的，想离婚的男人，心比石头还硬！说什么，都离不开他的鱼头火锅。
他还是说对了。第三天，她就打了电话给鱼头火锅的经理，说要请假六天，请他转给老空。
老空还是喜欢请我吃他的鱼头火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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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显辉

排版不符合规格，请参看本版的“新手必读”：）

舄兢

有点不懂鱼头火锅，也就不懂得这种爱情。
以自己的职业做比照，我说爱情像一节课：）

tanqisen

娓娓道来，请先排版啊。

蓝马

最初由 tanqisen 发表
娓娓道来，请先排版啊。

麻烦老兄帮我排派版，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