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墙（修改稿）

若谷

　　　　　　　　　　　　　　　　　　　围墙

　　最现代的办公楼群外，是最传统的围墙，长长的，高高的，横隔了旁边一条街道，那里面便像极了“深宅大院”。
　　
　　柳惠的家就在这深宅大院的后面。她习惯在每天晚饭后,走出那个大院，走过长长地围墙，去到不远处的广场走走。

　　 “哎……　你是小惠？”那天，她抬头时，面对了一张脸。明亮的路灯下棱角分明且清爽俊郎，并没有同龄人的发福或臃肿的征兆。“张……” “怎么不记得了？张涵”

　　知道。柳惠怎么能不记得呢？可她此时就是不想说出那个名字。“听说------你不是早就下海做生意去了吗？”

　　“嗯，在外面摸爬滚打混了十几年，这不，自己也想歇歇呢，可巧被老领导给召回来了。”　看看柳惠，又指指身后的一幢楼，说：“我就在那里，那间亮着灯的就是我的办公室，今天我值班。”“嗯”柳惠只这一句就不知说什么了，

　　“到我那里坐坐吧。”　“不了”，她赶紧说，并作出要走的样子，“那以后多联系，这是我的电话”张涵随手从衣兜里掏出名片夹，抽出一张递给她。“那好，以后联系。”柳惠说完就很快地离开，直到逃出了他的视线。

　　她压抑着嘭嘭跳的心回到家，素不爱说话的老公没有过多的问，她也没有过多的答，一句“回来了？”一句“嗯”，便去歇了。闭上眼睛，却全是一个人的脸，少年时的，现在的，也就是刚刚看到的，中间已经隔了近二十年。

　　“张涵”，在心里柳惠又念一遍，她承认一直喜欢这个名字，和名字背后的那个少年，而且这是她多年来的一相情愿或是单相思，说不上理由，就是喜欢。或者就是因为那一身干净的白衬衣，甚至洗得后背上都可以露出肌肉的粉红，还依然干净的白衬衣。

　　辗转了半夜，她才沉沉睡去，梦里依然是千次万次见过的情景，她在每一间教室里，在操场的每一个角落里找寻那个身影。梦外的柳惠看着那个梦里失望的她。

　　这样几天以后，柳惠鼓足勇气，写个短信，发在那个拿了几天的号码上。“毕业那年你也在校外住吗？”，那年她住在姐当老师的师范内。

　　电话响了，虽然早有准备，还是一惊。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这会儿就我一个人了。”　他的声音在柳惠听来有些温暖有点暧昧。

　　也没什么，就是看到你，想起上学时候的事了……　其实有一个在她心里藏了十几年的小秘密，一直想当面问他。

　　那次晚自习后，学生们鱼贯地走出校门，那一时他从后面挤到了她的前面，而且越走越快，她心里有点失望。但就在通往姐姐学校的小路上，前面的身影却停下来，并转过身。她又惊又喜又怕，赶紧蹲下来，躲在柳树的影子里。他本来是喜欢让他看到的，却不知原因地就把自己藏了起来，直等到他转过身走进了那个大门，才敢站起来。

　　她就想问问他，那次站在那里时，到底知不知道后面的人是谁呢？终究她还是没有能问出口，她害怕得到一个令自己失望的答案。所以只简单说了几个都熟识的同学。

　　“你在哪儿呢？”这样的问让柳惠心跳加速。”我中午回家来看看我妈，一会就回去。“

　　“我去接你，在高速公路下等我！”没等她回话，就挂了，留下她一个人心乱如麻。

　　当他们站在一起时，惠有些慌，扭过头不看他，因为她感觉张涵一直在盯着她的脸。有几分钟里空气都凝固了，甚至能听到彼此的特意压抑着的呼吸声。忽然他扳过她的脸，就吻了上去，柳惠不知道是没反映过来还是根本不想反抗，总之她任由他吻着，甚至在那深深地一吻后，她贴在他的耳边喃喃地说“我早就喜欢你了。”“你怎么不早说？”

　　“我才不说，说了你会离婚吗？”虽然此时惠还沉浸在刚才的激动里，脸火烧火燎的不敢抬头看他，还是这样说，就当作是对自己偷偷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他撒回娇吧。“傻瓜，不能离婚，可我能爱你啊。”

　　从那次相见起，柳惠就中了魔。

　　在面对老公时，惠会有些愧疚，但还是不能停止对张涵无休无止的思念和爱恋。“我是个坏女人吗？”她短信里问张涵，“别这样说自己。”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多。在那一年里，她每天都是幸福的，虽然他们相见的机会并不多，但那思念也甜蜜。甚至有几次单独走在路上，看到对面驶来的汽车时，她会有种很奇怪的想法，要是那位司机是酒后驾车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永远这样幸福着了。

　　和幸福同时到来的另外一种感觉让她一直忐忑不安，他和她一起时并无过多的语言，不管他的家庭还是工作从不主动提及，只是会说些情人之间那些说烂了都还在不厌其烦说的话，她爱听，却也心慌，“涵，你和我就没别的话可说吗？只是把我当一个女人吗？”“你不是女人吗？”他抱着她狡黠地笑着。

　　“你和她关系怎么样？她对你好吗？”这样问着，知道哪一种答案可能都不是她希望的，可还是想知道。“这样说吧，我们两个就像是两个国家的关系，你说好不好？”惠就不说话了，然后他就起身要走，“不能和我多待一会儿吗？”“我还有好多事呢，先走了。”

　　柳惠就感觉很失望，知道自己并没有走进他的心里，而且可能还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在两颗心之间，想进却很难进去，如同那堵看得见的围墙，一直将他和她隔开着。

　　　爱情让人幸福，也让人内心纠结，柳惠就是这样。得到他的人却不知到底有没有得到他的心，于是慢慢就有了一种莫名地羞辱感，似乎她只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

　　惠慢慢多了心事，少了激情。任他抚摸着，喃喃着，“惠，给我生个女儿吧，我们俩的。”她没有吭声。

　　“在没有怀上我的女儿之前，你不许和他在一起！答应我！”惠还是没有吭声，只是想说你好自私啊。

　　涵一直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她感觉到他流泪了，心里便一揪，但还是没有吭声。

　　之后，不知先从谁开始，他们之间的短信少了，电话少了，偶尔通话，也是只言片语。

　　柳惠陷入一种迷蒙，然后是失望，更是痛苦不解。三个月后，柳惠上网了。
　
　　她写日志，给自己，她听音乐，忧伤的。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天
　　我想我习惯了忽略
　　去忽略没你的时间
　　不近不远走在谁身边
　　我想我适应了一切
　　这一切没你的时间
　　…………
　　谁都以为不听不看 也就没感觉
　　一转身 才发现 空气里面
　　依旧飘散着记忆的气味

　　谁有所谓或无所谓 也不能改变
　　原来是我 在爱上你的那瞬间
　　就困在围墙里面”

　　她一遍一遍地听着这首《围墙》时，心里还是想起围墙曾经外面的世界。她现在已经基本不出去了，她害怕走过那长长的，高高的围墙。

　　一年后，他们成了网友。
　　“你还有别的号吗？”涵问。“管我干嘛？”她已全然没了从前的“逆来顺受”。
　　
　　我想知道你所有的号。　哦，虽然心里有点感动，但也只是一点点，想想还是打出了另一个几乎早已废弃不用的一串数字。怎么不理我了呢？

　　你应该知道。我的电话不接，短信不回，我还应该理你吗？　“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他的口气很和缓，就像当初第一次电话。

　　“现在我不想多说了，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打着这些字，柳惠心里有些痛，往日又浮现出来。

　　对方停了好一会儿，“那么我的话你听了吗？”“什么话？”

　　“你自己知道！”

　　哦，柳惠想到那个不可能的要求。“你觉得那可能吗？！”不欢而散的聊天。

　　以后更是，几句就结束了，他们真的没有什么可说，从相见至今一直都是。她也不再想要答案，毕竟过去那么久了。

　　柳惠拒绝了很多次他要单独见他的请求。

　　唯独那次。

　　他的气息还在屋里　还有酒味。刚才的激情还在眼前，惠呆呆在坐在沙发上，不想到床上去。既然已经分开那么久了，虽然没有什么口头协议，那份感情已离开好久好久了，不是吗？我对你已没什么感觉的时候，你为什么又要出现？！

　　“我戒了，烟啊酒的，都可以戒掉，我们多久没有见了？一年半？两年？”那次柳惠在电脑上这样说，看不到他，可能更理直气壮些。怎么这么晚了还上网呢？他不管你了？他答非所问。　他出差三天了。发出去，惠才后悔，可已晚了。

　　你怎么不早说，傻瓜，我现在就过去！　　不行！

　　那你过来，我等你。不!

　　对方的头像灰了，她的心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那时她极害怕他会来，可现在……　他来还是不来？自己想让他来还是不想让来呢？柳惠已经有些乱得分不清了。

　　一会，门被轻轻扣响了。

　　柳惠几次走到床边，又折回来，不知怎么忽然就害怕那里，甚至不想再睡在那里。过了午夜后才踡在沙发上睡了。

　　那天下午又接到他很多次的震铃声，她都没有回过去。晚上再次走过那面围墙，走到广场上，在来来往往的人之中，她远远看里，那儿亮着灯，他在里面。
　　
　　此时她的手机响了，“你过来看看我……”他的声音混沌得几乎听不清，“你又喝酒了？”她皱皱眉。
　　“你过来不？”“不！”她坚决地说，紧接着那边传来呕吐的声音，咳嗽的声音，电话挂掉了。

　　次日，收到张涵的短信：“我走了，再到广东去了，你保重！”。

　　从此柳惠再没有出去散步，她宁愿呆在这长长的，高高的围墙里。围墙外的那些日子，那些情节只不过是风景，她曾经走过。




[ 本帖最后由 若谷 于 2010-11-29 11:57 编辑 ]

若谷

好久没来了，问候太虚版老师，朋友们！

邱天

这篇小说在故事的情节谋划上有所欠缺，显得拖沓不够紧凑，无关紧要的句段比较多。

个见！

一点建议，小说要在故事情节营造上多下功夫，使之更吸引读者眼球！

百味人生

来读若谷女士的大作。

混混

心里描写细腻精致到极致。女性的手笔叹为观止。

曾经沧海

小说语言细腻生动，人物形象丰满，不错的小说。

田一丁

看了谷的小说，很喜欢。细腻，动人，有味。姐学习了。
问好，谷妹！

[ 本帖最后由 田一丁 于 2010-11-26 22:03 编辑 ]

若谷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0-11-26 19:12 发表
这篇小说在故事的情节谋划上有所欠缺，显得拖沓不够紧凑，无关紧要的句段比较多。

个见！

一点建议，小说要在故事情节营造上多下功夫，使之更吸引读者眼球！

谢邱老师的真诚建议，我马上修改！

邱天

建议您修改，并重新编排版面，该空一行的，得空。

若谷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0-11-27 08:16 发表
建议您修改，并重新编排版面，该空一行的，得空。

我已做了修改，请邱老师再指教！有什么建议，一定留言，有时间一定再修改.问好邱老师！

若谷

先问候上面所有的朋友们！ 　谢谢！
网速太慢，打不开，先暂不一一回复了。勿怪！

暴雨迎风

散文化的笔触写了一个美好而感伤遗憾的故事。主题鲜明，围墙寓意深刻，文笔细腻，支持！

混混

改了精炼多了。加油。

荦春

学习了，文笔细腻的小说！

陀螺

女性心理把握很到位，那种矛盾和纠结写得很“真实”。细节描写很娴熟，结尾的处理很符合女主人公的性格和身份。问好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