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寓言式童话——狐狸的爱情（引子）

秋日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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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的爱情

引  子

——谨以此文纪念那些英年早逝的朋友们

　　谁再把哭倒长城的那位娘们比作经典，老子跟他火拼。。。

　　老天在窗外“阴的够狠”，女友在屋内“哭的够狠”——掐头去尾近四个小时啦!

    　换句话说，我已经在搓衣板上跪求了整整四个小时。

　    其实小姑娘本也算不得专业泼妇，除了过分溺爱搓衣板，就是不太体谅饱受洪涝之苦的灾民——屁大点儿事，非得以“哭个没完”解决，今日浩劫，就“归功”于我在百“闲”之中，忘了姑奶奶的寿辰。

   

　　甭笑！有机会。。。没机会您也创造机会忘一回试试——保你从入托起认识的所有女性，包括昨天多看了一眼的卖烤地瓜的下岗少妇，统统过筛！总之听哥们一句劝，忘记老娘的生日，也千万别忘记恋人的——当然，现今能够记住老娘生日的男人，数量超不过熊猫了吧。

   

　　为了表达知错就改的决心和诚心，后补的生日“宴会”，就定在当晚，因为急促，范围没有扩大，约了班里二个铁杆。

   

　　五星饭店的“喂特”大都生张小嘴，却清一色的锋利，基本没费多大口舌，新推出的二千元标准四人生日套餐就上了我们的菜桌，女朋友大喜——就爱这地儿，实惠！还赠花耶。。。

   

　　果见一蔫了吧唧的俊男双手捏一枝蔫了吧唧的玫瑰，走向女主角——

　　

　　“小姐，您几岁生日？”

   

　　“十九。。。噢，从昨天晚上八点十五分后就二十了。”

   

　　“我店刚进了窖存二十年的‘人头马’，祝您长命百岁，正适合。。。”

   

　　妈的，感情人家那些喝二锅头、老白干过生日的，就全命短？！

   

　　女朋友先是善解人意的伸出一个指头，谢天谢地——不过接下来我就差点口吐白沫！

   

　　“每人一瓶，先尝尝。。。”

   

　　名酒果然超群，半斤下肚，众人纷纷踩上了白云。。。两位平日里“吞吐量”以公斤计的酒友，也开始语无伦次：

   

　　“你。。。小子，有福，老爸有钱。。。女朋友漂亮。。。咱贵族学府里，哪个能。。。比！”

   

　　我不屑的笑笑：“嘿，你俩回家劝劝老爸，别干什么县长、局长了，整个小煤窑，也准发。。。”我偷眼瞄着走向洗手间的女友。

   

　　“你两小子可记住喽，等会喝多了不准张扬我的恋爱史！”

   

　　“那狐狸精。。。谁啊，这么。。。重视，不象你。。。黄氏小刀的。。。作风嘛！”

   

　　“妈的，遇上磨刀石了。。。前面七八个都是玩玩而已，大家乐在其中，利人利己嘛，没想到这个。。。要玩感情，你说大家少男少女的，况且刚认识了一个多月，就要跟我谈婚论嫁。”

   

　　“要不。。。老例子，由我。。。哥俩追她，临了你再。。。捉奸，我们哪个遂了，你。。。在她面前捶一顿。。。再‘痛苦’的把她踹喽！”

   

　　我立马泪眼婆娑：“哥们，真是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哇，来，为了这份事业，干一杯！”

   

　　“你小子。。。刚才跟那丫。。。说是第二次恋爱，为什么不。。。说第三次。。。再说应该。。。说初恋才更有。。。力量”

   

　　我权威的耸耸鼻子：“无知了吧，如果说是第三次，显得太滥；如果说是第一次。。。连我自己都不相信！况且这妞精着呢！”

   

　　“这妞。。。什么身份啊？”

   

　　“咱校长的千金。。。”

   

　　“啊？！！！”谁不小心踩了两位的尾巴？酒都整醒了大半：“小刀，帮忙的事，作废作废！”起身就要逃离现场。

   

　　我一个虎跃挡住去路：“二位，这就不够意思了吧，说好了帮我甩她，不就个校长女儿嘛，有什么，国家教育改上三辈子革，那臭老九的收入、权力能有咱大？别怕，来坐下合计合计。。。”

   

　　“啪！”一块湿漉漉的纸巾与我的后脑勺亲密接触，然后静静的粘在那儿。。。三个男人更是大气不敢再出一声。

   

　　“黄小刀，你个畜生。。。明天你就滚出学校！”磨刀石一摔名贵的红木雕花门，拉着警报扬长而去。。。大家起身要追，服务生不知从哪个角落，一个箭步窜出：

   

　　“先生，请埋单，六千八百元人民币！”

   

　　我一肚子懊脑：“刚才不是给你支票了吗？”

   

　　对方彬彬有礼的扇我耳光：“刚才查过了，支票的帐号，已经全部冻结。。。”

   

　　“冻结？！”祸还真他妈不单行。。。我把钱包里所有带数字的大小“纸张”搜刮殆尽，还差一半！

   

　　赶紧扭头求救，咦，都哪去了？——我心存侥幸的四处搜寻。。。

   

　　待者彬彬有礼的又一耳光：“先生，您的两位朋友？在你掏钱包的一瞬间，出门了！”

   

　　奶奶个熊猫，原来“铁杆”跟“铁公鸡”仅一步之遥啊！

   

   

　　最终饭店坚信我不是吃霸王餐的主儿，并非因自己“穿戴得体”或“举止儒雅”什么的，主要是留作抵押的金链、手表、腰带、手机、车钥匙、身份证、学生证等一览子家当绝对货真价实，而且物超所值！

   

　　人家不愧为五星级，最后甚至满足了我再赊一瓶“老陈醋”的要求——我向来靠不停的“吃醋”解酒，走在路上，半瓶山西特产一刻内全部奔涌向胃。。。接下来竟周身的不适，尤其觉得冷——夏天觉的冷，定然是感了冒。

   

　　翻遍书包，总算寻了三个严迪、五个感叹号，其中大部分过期或正处在过期边缘，担心定量疗效不足，干脆就着半瓶老醋，集体吞了。。。

   

　　雨，开始沥沥落下，满大街交织了或是矗立、或是流动的灯光，雨滴一丝丝穿插其中，彰显执着而缠绵。。。终于觉不到冷！

   

　　——却也觉不到热，伸手，仰脸，雨越下越大，我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连雨都避着你下，这才算孤独！

　

　　如此情景，我大都会想到一个人。。。一个萦绕在心口十多年，名字叫“红儿”的小女人——若能重逢，不会再说爱我了吧。

   

　　呆滞的瞬间，终于意识到昏沉，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休克”？

   

　　我止不住大笑：哈哈，原来生病也会让人迷恋。。。

　

　　此时的感觉，真他妈飘逸。

　　

　　意识开始完全“游离”，周边万物，瞬间与自己失了联系。

　　

　　好一番天旋地转啊——

　

　　恍恍然，宛如隔世；

　

　　惴惴焉，身陷轮回。。。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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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

<br /><br />狐狸的爱情（上部：第一章）
我倒答应酬他一整条，“保安”却担心骨头太大，自己护不住食 。。。
第一章
——谨以此文纪念那些英年早逝的朋友们
    甲子乙丑年，海中金。
    海中金者，宝藏深宫，珠孕蛟龙，出现假于空虚，成器无借火力。
   
　　同属狐狸一族，我却生生落了个“黄鼠狼子”待遇。。。
    百年一遇，“狐族”终于取得了“湿地动物运动会”的主办权，凭啥子兄弟姐妹都可参加，独安排我低头哈腰的挨家挨户跑龙套？！
　　况且阿拉的“百米”在全族绝对首届一指，相信只要“刘翔”跟“范跑跑”不参加，金牌。。。铁板订钉！——刘大哥正忙着人类奥运，定然分不开身；至于“跑跑”，开始还被尊称“畜生”，后来就“畜生不如”了，所以基本没了参赛资格。
　　（作者注：范美忠，北大毕业，四川任教，地震中逃如脱兔，至全班孩子于不顾，后公开言称老母在场亦会如此，先己后人，至死无悔——世人敬其为师之道及逃跑速度，赠号“跑跑”）
　　狐族那群长老们却以我形象暧昧，不足以代表“族威”为由，将我排挤在外！
    妈的，别人不了解，我还不清楚那点家丑，什么狗屁族“威”，还不是老祖宗们拼了老脸“狐假虎威”给整来的。。。再说一身黄毛、体形瘦弱总不是我的错吧，当年出生时也没征求我意见不是？
　　我叛逆的咬牙切齿，俨然一只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枉然一片光明，却四处找不到出路。。。
    “黄小狐哥哥，小狐哥！！！”头顶上一只花毛小鹰低空盘旋。
    噢，邻家小妹——此地有一处“鹰崖”，鹰族居上，狐族居下，据说一百多年了，相安无事，两家子关系不好不坏，感情不冷不淡，业务不来不往。。。倒是两家的小辈，儿时偶尔做做玩伴，只是一旦成年，便纷纷矜持的“咫尺天涯”，老死不相往来了。
    这只鹰却是例外，从小父母起了“敏”的名字，大有寄托“敏而捷之”的“成凤”意图，可惜，孩子不争气，越长越与秃头的同胞生了异相，不但头脑简单，体形浓缩，且出落的花花绿绿，孔雀开屏般养眼——    自然界中每一种物种都有自己的生存原则：举例说明之，如果秃鹰不秃，外观花技招展，不但个人安全成问题，关键很难逮到猎物，早晚活活饿死！
　　好在人家临时有对儿“秃头”的父母，只要自己舍得扮嫩，倒也勉强混个温饱。
    每次见面，我的心都会莫名一懔，不明白是种什么感觉——大凡遇到漂亮小妞都会有类似效应吧，可惜整个湿地“歪瓜裂枣”云集，自己根本没了证实的机会。
　　“小敏子？又要请我玩鸟瞰。”小时候“过家家”让我扮小飞象，差点没出人命。
    “嘿嘿，不不，有点闷，想找你家红姐姐玩。”
　　红小狐是我一远房表妹，亦是这只鹰的闺中好友：“人家早成网络名人了，自从代言了搜狐，见天不是忙着染发，就是与芙蓉、木子美划拉着爪子练签名呢！”
    “噢。。。是这个样子，呃。。。小狐哥哥，你。。。要去哪儿？”
    冲这一串“+”号的含糖量，小妮子的尾巴往哪翘，基本能猜个大概。
    “去给狗族们送‘保安邀请函’。。。没人跟你玩了吧？想一起？”
    “嗯！”见我默许，忙不迭讨好：“我来给你提包。”
   
    没等转身，后方传来一声鹿鸣：“小狐，小狐！等等我。。。”
    我的“铁杆”，整个湿地最帅的一头麋鹿——小时候却天天掂着圆鼓鼓的大肚儿，众人尊称“椰子”。
    “不说好了太阳一出来就在门口等我吗？！”我一脸怨妇相。
    “嘿，这不阴天，没出太阳嘛。。。哎？敏姑娘，你也来帮忙。”
　　小姑娘红着脸点点脑袋——帅哥效应。
    我一把捋下鹿头上的礼帽，自鹰爪中接过包裹，挂在鹿角：
　　“整天没事顶破帽子作甚，你本来就够帅的了！”
　　“哪有。。。这不担心有雨，全当‘斗笠’了。”
　　“我看再加付眼镜，快成‘戴笠’了。。。”女孩子面前，还是少糗为妙，一个恼羞成怒就不好收拾了：“。。。椰子，来来。。。咱今天的主要工作是继续为这‘湿运会’邀请保安。。。”
　　原来模样脱俗，并非代表人也会脱俗：“小狐，我这次可是纯为了你，没参加任何比赛项目，而且报名当了志愿者，咱可说好的，完事后你得大大的请我一顿。。。”
　　切！这“奸商”，谁不了解谁啊，没我——你也是个“志愿者”，“湿运会”上有“比酷”这项目吗？忿归忿，目前还存在利用价值，赶紧笑逐颜开：
　　“椰子，想哪去了，咱哥俩谁跟谁啊，你的事就我的事，日后有用得着狐哥的地方，说！。。。嘿嘿，今天这活儿，你得多辛苦辛苦。。。”
　　每次参加“湿运会”的成员，无外乎狐族、鹿族、袋鼠族、象族、猴族、河马族、骆驼族、鸵鸟族、熊族、犀牛族，还有马、牛、羊等“家畜联盟”——不过“畜盟”因口碑不佳，动辄拿“畜权”问题搞“抵制”，所以主办方对他们纷纷抱了一种“来去自便”的心态。
　　主办方的“内忧”就是那窝狗，每次求爷告奶的去邀他们做保安——越来越矫情，不是嫌骨头少了就是细了。妈的，平常吃屎时咋没那么多讲究。。。若不是为了狼虫狮豹之“外患”，才懒的搭理这帮贱货！
　　唉，谁让人家祖传了付灵嗖嗖的鼻子——铁饭碗呐！
　　我跟志愿者开始逐一分析：“昨天，去的三家‘狗门’保安公司——看门狗公司、斑点狗公司、落水狗公司。要价太高，开口就是十根猪大骨，没敢答应。”
　　帅哥一甩额前刘海：“狐兄，我也想过，这狗犬不都分家了吗？‘犬门’应该会素质一些吧？看人家名字就大气——牧羊犬公司、搜救犬公司、警犬公司、军犬公司。。。”
　　小敏子适时的补充：“对，还有日本的小犬。。。”
　　我心惊肉跳的四下张望：“丫头，可别乱说，那只不算，没见后面有‘纯一狼’的说明嘛，它要来了，这盛会就甭开了。”
　　铁杆也站出来证实我所言无误，甚至声讨那家伙乃“纯一狼狗”不如的东西。。。
　　应了麋鹿的提议，大家开始在“犬门”中周旋。没成想这帮孙子更黑，张口闭口的“名牌”、“正规”，索一头猪的条件都提过！
　　玉树临风的麋鹿开始卡着腰怒骂：“什么狗屁狼狗，纯他妈‘白眼狼’！”
　　我拍拍鹿背，示意说“粗话”有损帅哥形象——然而自己相貌平平，就无所谓了：
　　“奶奶个狗熊，你们几个狗崽子再敢进鹰崖一步，先整条狗腿下酒！什么狗东西，狗眼看人低。。。”
　　“小狐哥，嗯。。。”一时竟忘却了头顶上的小美女，忽略了“言论粗鲁，少女不易”！
　　“。。。我有个朋友，不知能不能帮上忙。。。”
　　哥俩儿忙止了谩骂，众望所归的抬头。
　　“我有个叫海大笨的朋友，不知。。。”
　　麋鹿率先不屑：“嘿，不就那条癞皮狗嘛，认识！”
　　我惘然的摇头，因“狐朋狗友”一词贬味十足，所以自己一般不与任何狗狗产生任何形式的感情。不过“鹰犬”一词也褒不到哪去，等会儿的确得提醒小敏子提防一下社会舆论？
　　“椰子，那厮精明数咋样？”
　　“咳！你听名字还猜不出个大概吗？！”
　　小敏子和风细雨的怂恿：“嗯。。。‘笨哥哥’是有些憨厚，但他毕竟有本能，而且还向往干一番事业呢，估计不会计较报酬。”
　　“廉价劳动力”的确是个诱人的字眼，我大度的振臂一呼：“那还等什么，走，瞧瞧去！”
　　我猜想小花鹰如果不是对“憨厚”一词产生了误解，就一定与“弱智”等词完全混淆了——“笨哥哥”果然名不虚传：
　　“跑安？那是做什么的，跟跑步有关系吗？”
　　麋鹿一个按捺不住，白眼一翻，差点没噎死。
　　我定力稍大：“海兄，是‘保安’，Ｂ－ＡＯ！。。。安检——”
　　呆子木讷的摇头。。。我旁边耐心的开导：
　　“警卫——”
　　不再摇头，神情却保持木讷。。。我的语气不耐烦起来：
　　“门卫，狗腿子！”
　　“傻蛋”终于破壳：“噢，明白，明白，就‘罗宾汉’那活儿！”
　　Ｋao！瞧人家智商，多个性，中间断层，两极发达——不过，“蝙蝠侠”看过大门吗？
　　我强忍着晕眩：“罗宾汉。。。对，这活儿是与‘裸奔’有点关系！”
　　与呆子最终以“半截猪尾骨”一锤定音——我倒答应酬他一整条，“保安”却担心骨头太大，自己护不住食。。。心中忍不住骂娘——这胆识，到时谁“保”谁的“安”呀？！
　　正想再找人合计合计，大难不死的麋鹿早一个箭步逃离了狗窝。
　　“中介”难为情的低声建议：“小狐哥，要不。。。我回家跟大哥商量商量，看鹰族能否协助高空侦察一下。。。”
　　说的轻松，鹰族管理森严，等级分明，向来独来独往，除非说了算的都你家血亲！
    “那感情好，鹰族的眼力绝佳。。。只是秃鹰可能不太稀罕骨头呢。。。”
　　“看小狐哥说的，帮忙而已嘛。。。大哥最宠我，应该没问题。”
　　“你大哥？叫什么来这。。。”
　　“大俊！”依据鹰族的起名规则，那只秃鹰定然奇丑无比——眼前就一现例：思维单纯，所以叫作“小敏”，日后如果喊成“大敏”，没准儿就变一“痴呆”了。
　　我迅雷打开记忆库，极力搜寻有没有与名字叫“俊”的邻居交过恶。。。麋鹿却一嘴抢了话音：
　　“大俊啊，有名！那哥们义气，从蛇嘴里救过几次湿地居民呢。。。咋？现在鹰族他做了主？”
　　敏子自豪的点点头：“嗯！父王年龄大了，让他继位。”
　　当时那叫一个“悔”！！！过了多少年“家家”了，都不晓的人家是公主，早知如此就多扮几次飞象，摔死也值啊——鹰族王室的“赔偿费”定能让自己落个“风光大葬”！
　　我这笑脸聚成的小花儿还没绽放呢，那边早有“媚权”的四蹄动物套起近乎：
　　“嘿嘿。。。敏子公主，其实一直很想跟你做个朋友，而且久仰鹰王威名，有机会给引见引见？”
　　你说这家伙长的“眉清目秀”，整片湿地的少女哪个见了不两眼红桃？再不给我们这些“贼眉鼠眼”留口伙食，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一个箭步横跨帅哥美女之间：“椰子，先办正事！。。。嘿嘿，敏儿公主，事就这么定了，我跟你一起。。。”
    “表哥！表哥！！”余光中红小狐一蹦三跳的朝这边赶来。
    麋鹿阴笑着旁白：“嘿嘿，狐兄，女朋友查岗来喽。。。”
    表妹与我青梅竹马，又在所有“过家家”活动中龚断了夫妻角色，一来二去，早成了伙伴们心目中的爱之标靶——现在整明白了，“早恋”之所以成功率低，因为你在完全为了照顾别人营造的气氛而“恋爱”。
　　唉！这节骨眼给碰的。。。无奈的起身拍拍灰尘，朝红狐狸迎去，麋鹿抚着不再滚圆的肚子幸灾乐祸：“狐兄，去哪儿啊？”
　　我长嘘一口粗气：“去爱情！！！”
　　小鹰振着翅膀疾呼，语气莫名的不满：“黄小狐，你不是要去见大俊哥谈正事吗？”
　　我头也没回，惨笑：“嘿嘿，事业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铁杆”瞬间变成了“铁针”——可算寻了缝隙：“敏姑娘，走走，咱一边聊去，先成全一下我哥们重色轻友的本性！”
　　刹时间满脑子空空白白，呆呆望着步步逼近的小表妹。。。我俩一起长大，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听燕舞莺歌，一起谈人生未来，一起。。。一起做的事儿，太多太多了——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恋爱”了吧！
　　但是，“琼琼瑶瑶”们笔下的那种“好好悸动”、“好好昏獗”、“好好心跳”呢？
　　说心里话，一起这么多年，自己连个冷颤都没打过。。。然而，我们显然在恋爱——为了找感觉，前不久甚至偷偷吻过人家一次。。。可惜，脉膊依然５６下／分钟！
　　“女友”跑的过急，一个踉跄，热烈的抱住我的胳膊：“表哥，这几天可热闹了，让你陪我去，你忙什么破‘湿运’——那么多记者到场，芙蓉姐姐那舞跳的，太水准了，太不愧为高等学府的毕业生了。。。”
　　“鸡胸娘们”的事迹倒也听过几耳朵：“咦，不是‘自称清华和北大，惹的两校都在骂’吗？”
　　“现在，不挨骂谁会出名。。。当年的王朔，早在骂坛中红的发紫了吧！现在又出了个徒弟，叫什么韩寒，没人骂他，他就骂别人，活的不敢惹，专挑死的骂，什么巴金、鲁迅、矛盾、冰心。。。看苗头八宝山中埋的那一堆，都得给骂一遍！果然红了。。。”
　　我禁不住满腹的疑虑：现在这作家和泼妇，倒底谁先进化成了谁啊？
　　“表妹，计划采访一个月，咋半个月就回来了？”
　　“还不是‘湿组委’，要求回来参加开幕式。。。当然，主要是想你了！”
　　我朝葵花般向阳的小脸儿感激的一笑：“先看看父母吧。。。”
　　既然女友社会地位提升至了“名人”，自然要物尽其能，赶紧领回家光宗耀祖一下先。。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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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咝雨

<br /><br />第二章
                                                       ——谨以此文纪念那些英年早逝的朋友们
        壬子癸丑年，桑柘木。
　　 桑柘木者，缯为根基，绮罗根本，士民飘飘之袂，圣贤楚楚之衣。
   
　    湿地属盆地结构，气候受地貌影响，降雨偏多，刚才还晴空万里，瞬间便乌云密布。
       两只小狐狸牵了手，在阴暗的天地间疾驰。。。
　　气喘咻咻的推门，竟大吃了一吓——族长（兼“湿组委”主席）金老狐狸正端坐于正堂，其它能坐的几把椅子也被狐族众长老们盘踞。。。父母毕恭毕敬立在旁边，唯唯喏喏应允着什么，抬头看到自己的儿子，眼睛一亮：
　　“黄儿，快来拜见金主席！”
　　因为常年都是族长族长的叫，忽然改口，多少生了些许别扭，双手一躬，尴尬张口：
　　“金——”后面的“主席”二字硬被生生活吞了——早知有今日，上辈子就该早早投个“北朝鲜”胎，岂不轻车熟路。
　　眼瞅老当家的眉头一皱，年迈的父亲忙上前解释：“主席，小儿少不更事，您莫见怪。。。黄儿！这次主席亲自来咱家，就是为了‘湿运’期间的安保问题，你爹我当年可是战功赫赫的猛将，咱家也是祖传的忠良，安排你做的事儿，结果如何？”
    “呃。。。一根骨头实在找不到好保安耶。”
    “主席”体谅的点头：“现在恐怖份子猖獗，咱也不在乎赔点血本，那就再加一根。”
    “他们正规公司，大都以五根为限，还得大骨。。。”
    众前辈纷纷咆哮着撇了自控：“什么？！他们是群狗还是群狼啊？！！！”
　　我赶紧报喜不报忧：“主席大爷，倒是寻了只不计较的。。。只是，警力依然不足。”
　　接下来的“长嘘短叹”立马衬托了满屋子的愁云惨淡。
　　“不过。。。还有一条路子。。。”
　　众人急催：“赶紧说来听听！”
　　“红小狐有个朋友，是鹰族公主，咱可不可利用这层关系，求他们出面帮帮忙啊？”
　　“鹰族？”老狐狸头子沉吟着捻了几下胡须：“他们如果出面，自然好，鹰族的视力和攻击力，为湿地一绝。。。不过秃鹰们向来孤傲，单凭几个小娃娃的交情，估计难以成事，这样，黄小狐，你带上我们的族函，正式登门邀请一下。。。事不迟疑，这就去吧！”
　　屋外，大雨瞬间倾盆，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挣脱掉情人的小魔爪——“美男计”最忌讳的便是第二者插足不是。。。
    ——当然，帅哥除外，再说小椰子早早蹲鹰崖下仰头眺望了半天。
　　我一把夺过“斗笠”，扣自己头上：“椰子，别瞅了，再瞅下的也是雨，不是桃花。。。”
　　“小狐，你说我咋就没早点发现小敏子的漂亮之处呢？”
　　“这不还没‘亡羊’吗，赶紧‘补牢’去！”
　　“情种”用力摸了一把“雨水口水”混合物：“你说也怪了，一发现是公主，立马觉的她整个人都气质起来。。。”
　　“喜欢就追呗，呆这儿吞口水顶个屁用，明个儿就把我那吉他借你，天天杵鹰窝旁喊那首成名作。”　　　提起咱的成名作，现在基本成了整个湿地追妞者的启蒙教材，通用版本大致如下——整一破吉他，没吉他就拣几根马尾，手工架“六弦儿”，边乱弹边没调的嚎：
　　“妹子哎～～你是我的心儿，你是我的肝儿，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你是我的心儿，你是我的肺儿，看见了妹子我就想下跪。。。”
　　总之没啥固定格式，只要拚了命把自己的内脏器官，不厌其烦的在主角面前抖擞，就达目的了——百试不爽！当然，最好趁人家父母不在家，否则全副“下货”被煮了下酒也难说。。。
　　鹰族属悍禽，麋鹿自然心有余悸：“那手段。。。不妥吧，不过印象中，听红小狐提过，敏儿公主喜欢文学呢？”
    “有吗，我咋没印象。。。”
    “有有，你当时正脚上绑藤，忙着爬上崖顶蹦极！”
    切！感情我在冒死扮飞象，人家却高瞻远瞩的“搜狗”美女档案。。。
　　“而且你跳下的那一刻，仿佛听她泪了吧咔的吟咏过：。。。什么什么一只凤凰，生命耗尽，却在烈火中顽强站起。。。咦？小狐，你说那代表什么意思？尸变？！！！”
　　Ｋao！原来外表和智力真的成反比！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涨价吗——“涅磐！！！”
　　“捏盘？噢！在描述制陶工艺呢。。。”帅哥无知的摇头，胃口却被高高钓起：“哎，狐儿，你说第一步，我先整首酸不溜啾的小诗送她，咋样？”
　　我停下脚步，扭头丈量着这根腹中空空的井岗翠竹：“椰子，你小学便惨遭开除，家里的印刷品，连户口本算上不超过三本，想玩诗？。。。”
　　“嘿嘿，诗有何难，不就扒拉下词典，整堆不相干的词一搭配，连标点都不用。。。象某大师的‘白天一个太阳，夜晚一个月亮，我不知道，哪一个更亮。’。。。”
    ——啐！这还是人话嘛？
　　“椰子，追妞是要写朦胧诗的，懂吗？”
　　鹿脸儿立马堆满包子褶：“这不有博学的小狐哥哥嘛，代劳几首。。。上次找保安欠的情，一笔勾销，这次陪你去鹰巢出差，算买一送一了，咋样？”
　　“哥们，玩诗——大不了遭点唾沫星子；玩鹰。。。会出人命的！”
　　“情圣”鹿头一仰，满脸的大义懔然：“为了爱情，死又何‘衰’！”
　　“兄弟，那字念哀！——先把汉语拼音整利索了，再谈诗，嗯？。。。”
　　“二位请留步！”路边的松树上，冷不丁翻身飞落两只秃鹰，显然已至鹰族界门。“前面属鹰族领地，请二位留步。”
　　鹰族的良好口碑，的确来自良好的品行，虽属例强之族，但瞅人家门卫，无论男女老少皆以礼相待——大多看门狗是没这素质的。
    “二位大哥，在下受狐族首领之托，有公事拜会贵族鹰王，请劳烦通报！”说毕，族帖恭敬递上。
    这动物界中的族贴，作用基本等同于人类国家间的照会，通俗点就一名片，材料因各物种的条件而定，狐族比较讲究，用的是一片陶瓷，上面简单的印一狐头族徽。。。不比椰子他们，开始还捡纸壳印蹄印应付，自从废纸壳被发现可以绞成陷儿包“狗不理”，纸源变的紧张起来，鹿族便干脆剥树皮代替，每次“开个业”“奠个基”需要下个请帖，鹿区内总会有大批树木惨遭“剥露”——这家伙可比不得演艺圈，越脱越成名。。。寒风一来，通通冻死完事，所以鹿区在整个湿地的植被，覆盖率最低，且年年骤减。
    暴雨逐渐升级，我拉了拉帽沿，立在门前空地等候回禀——这是两族外交的基本礼数。。。麋鹿却早早倦缩进了松树底。
　　约有半盏茶的工夫，小敏子挑了把小花伞匆匆飞来：
　　“哎呀，这么大的雨，你们怎来了。。。”
　　“落汤帅哥”一个箭步迎上前：“嘿嘿，敏公主，主要来看你。。。”
　　小花鹰调皮的扬扬手中的瓷片：“扯谎！敢用族贴约女孩子，太假公济私了吧！”
　　我一把拿帽子握严了鹿嘴——看那俩门卫的脸色，再贫下去，说不得啥时便给棒打出鹰区了。
　　“敏子，你哥在不在？保安之事太急，我们老板想求个主意。。。”
　　“嗯，要不你们先入大堂等会儿吧，鹰族们正在沐浴呢。。。”
　　“沐浴？？？”——长见识，喜欢洗澡的鸟儿大都生在水边，这干巴巴的鹰崖上难不成有天池？
　　“嗯，每次下雨，鹰族都会集体在雨中冲去身上的污垢。”
　　麋鹿热心的一嘴插上：“公主，崖下的水域，我们鹿族也有四分之一的领地，回头告诉鹰王哥哥，想干净了去那儿洗个痛快，就报我小椰子的名号。。。没必要靠天淋浴。”
　　“椰子哥有所不知，鹰族淋雨而浴，是为了整个湿地的安全——大家在抓蛇时，鹰爪大都淬满了蛇毒，平常正好可籍此对付其他的强敌。。。如果鹰族去水域洗刷，会造成整个湿地居民饮水中毒的。”
　　我忍不住嘿笑：“敏子，人家鹿族不怕，小椰子见天靠砒霜养颜呢，那点蛇毒洗脚水全当‘娃哈哈酸奶’了。。。”
　　麋鹿一边红着脸儿讪笑，一边偷偷拿后蹄袭我，我借势一跃，骑上鹿背。。。大家一路嘻笑怒骂着攀向鹰巢。
   
　　鹰族的正堂，庄严，肃穆，周边石柱林立，十三只栩栩如生的鹰王标本一字排开——这点早听长辈们提及，历代鹰王死后都会制成标本存于正堂，意喻督促继任者处事公平公正公开。。。后来做人时才知道，很多执法部门首脑也都热衷于此，只是不知道在受贿时，会不会蒙蒙那只雄立在办公室内的鹰眼。
　　“哈哈，丫头，淋个澡真是舒服。。。”鹰王抖擞着光头，大踏步进来，忽然发现有不速之客，脸色立刻凝重：“敏子，这两位。。。”
　　“哥，他们是我的朋友，狐族的黄小狐，鹿族的鹿小椰。。。对了，小狐是代表狐王来的，给，族贴！”小鹰一番急述，惹的大俊哥耳不暇接。。。耳廓的作用还是比较明显的，我们就听的一清二楚。
　　“敏子。。。还是我跟二位慢慢认识吧，对了，去崖下给哥取片荷叶，哥要做凉席。”
　　小鹰应声而去，鹰哥哥满眼含笑。。。当鹰头再次扭回时，竟目露凶光：
　　“二位，政治方面，希望你们不要牵涉我的小妹，她太单纯，如果你们利用了她，鹰族不会客气！”
　　麋鹿一个冷颤：“鹰王陛下，这是鹰狐两族的正事，我等闲杂人员无关。。。鹿族的荷叶最大，我去帮忙一下敏公主。。。”
　　说着便溜向门口——妈的，原来“铁杆”跟“汉奸”距离也不远，而且合一起更损。。。
　　那秃子竟眼都没抬：“这鹰巢是酒馆吗？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双手一拱：“鹰王，在下的确受狐王所托，有一事相求！”
　　“我鹰族与湿地各族近百年来，皆无来往，说我们邪也好，傲也好，我们都认了，而且自认没做过任何对不起湿地居民的事情，不来往只是不想涉足物族间的纠份，所以贵族的事，我们不想插手。”
　　“大王。。。”
　　“不必说了，尤其这次你们竟想利用小公主。。。”秃鹰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父王刚刚去逝，母后也殉了葬，都没忍心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二老正在标本间。。。这次我暂且不计较，下不为例，你们请回吧！”
　　我伸手接过族贴，道了声节哀，快步尾追麋鹿而去——那厮早兔子似的没了踪影。
    暴雨渐停，夕阳下一弯虹桥，斜跨半空。
    “你头死鹿慢些走，向来不色胆包天嘛，咋也心虚了？”
    显然过了安全地带，麋鹿驻足粗喘：“大舅哥那眼神。。。太不怒自威了。。。”
    “还有那胆儿追人家妹子？”
    “切！”麋鹿自头顶脱下礼帽，耶？手够快啊，啥时“顺”了本鹰族藏书？“看到没，追妞要留后招！”
    我一把抢过：“《乱世佳人》——英文版，你看的懂吗？”
    “情盲！向美女借书，是用来看的吗。。。是用来还的！明天就还，当然，里面要夹点小东东。。。”
    我顺手翻翻扉页，心说：这不遭塌名著吗？干这勾当你倒是整本《明星回忆录》，那全垃圾！
    “嘿嘿，狐哥哥，今晚就拜托您泼墨一首，明儿早餐我请，咋样？”
    我伸手递还情书运载工具：“椰子，不是哥不帮你，这保安大事我还没办成呢，那老狐狸不知要急成啥样。。。你临时先用‘天上的太阳月亮你不知哪个亮’凑合凑合吧！啊？”
    “好你个黄小狐，全当没你这朋友，哼！我自己去‘集书堂’翻去！”
    鹿嘴一撅，脸儿都翻了——发明“红颜祸水”一词的老兄，若招聘粉丝，我算铁杆一个！
    “小样儿，生气了？唉！走，陪你一起去！”腋窝被呵了两下，小子便转怒为喜，与我勾肩搭臂的奔向“集书堂”。
    湿地的“集书堂”，基本等同于人类的图书馆，只是免费而已——正如堂门两副对联所示：“取你所需”“贡你所献”——人人捐赠，人人借阅。
    时间正属闲暇，堂内早熙熙攘攘挤满了居民，刚一进屋，猴子小饼便打起了呼哨：
    “哎呀，鹿小椰同学，这是成人读物专区，幼儿版的《看图说话》在隔壁。。。”
　　众人满堂哄笑，麋鹿红着脸要回头，我一把拦住，纵身跳到猴子面前，照猴头就一拳：
　　“猴小饼，别以为老爹当个破幼教，自己就书香门第了。。。那嘴再喷粪，小心撑成鸭子！看你娘给你起这名字，饼子饼子的，听着就欠掴。。。”
　　虽说灵长目大都“欺软怕硬”，但没想到这只吃了“闷堑”的泼猴竟还能笑出声来：
　　“原来是小狐哥啊，恕小饼眼拙，里面请！里面请！！”
　　伙伴中自己也未必有多强，只是赚了天生敏捷的便宜，单打独斗从未吃过亏，而且手下喽啰众多，再加上多少有点小聪明，所以在整个湿地还算吃的开，至少对付个把猴子是没问题的。
　　众人连声“切！切！”，显然不屑这变色嘴脸，我亦拉了麋鹿，径直朝“诗词天地”挤去。。。
　　“小狐哥！小狐哥！！。。。可找到你了！”袋鼠“木小杉”站在门口处瞪圆了双眼疾呼。
　　我撇了正在诗海中遨游的麋鹿，疾步迎上。
　　“小杉。。。咦？你手怎么了？”
　　袋鼠一手缠满了绷带，听我问及，立马夸张的龇牙裂嘴：“小狐哥啊，这次可得给我报公伤。。。”
　　我托着棕子似的布团左右端祥：“咋啦这是？”
　　“还不是你的安排——让我去摸一下海大笨那癞皮狗的能耐。。。”
　　的确有这事儿，总得对起那半根骨头不是！
　　“刚才停了雨，我到那儿一看，小子正大张着嘴巴睡觉呢，好机会啊。。。”
　　“后来呢？”
　　“我忙把手偷偷伸到狗嘴里，想摸清他有几颗牙齿。。。谁寻思他竟猛的合上了嘴——定是这厮对我也产生了好奇，想弄清我有几根手指头！”
　　“呃。。。好兄弟，都我不好。。。看上去，那家伙综合能力，咋样？”
　　“速度倒可以，差点的给追上；嗅觉也行，否则也咬不到我。。。就是反应慢点，我这都快数到最后一颗牙了，才被发现！”
　　“兄弟辛苦了，椰子家用狗尾和莲籽合成的狂犬药有特效，这就让他回家取去。。。椰子？！椰子！！走啦！走啦！！”
　　耶？这家伙还挺上进的，上学时忙啥去了？
    我一把拧了鹿耳：“书海无涯，回头是岸。。。走吧走吧，明天再来。。。”
　　小麋鹿恋恋不舍的抱了十几部国产“名著”，我一本本将无关的插回原处：“《朔朔全集》、《美女作家集》、《寒寒综合集》。。。这都哪儿跟哪儿，隔文学十万八千里！”
　　最终硕果仅存了《情诗三百首》，又添了本《康熙字典》完事——版本？自然是小学生必备版！

秋日咝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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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谨以此文纪念那些英年早逝的朋友们
       丙子丁丑年，涧下水。
       涧下水者，山环细浪，雪涌飞湍，相连南北之流，对峙坎离之脉。
       麋鹿一边给袋鼠擦药，一边牵肠挂肚自己的情诗：
　　“小狐哥，先帮着给整首吧，眼看天就黑了，别误了明早送书的时辰。”
　　我正满头桨糊的“谋略”保安事宜，哪还有作诗的心思。。。但总不能一棍子否绝：
    “椰子，哥这一时半会儿也没啥灵感。。。这样吧——文的，你先让杉儿帮你自《诗书》中选首，明早我给你校对；这武的，大冰有经验，一会儿找他去。。。追女孩子嘛，无外乎‘左手文，右手武’，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在“江湖”混，大小总要有个“圈子”，我们自不例外，“死党”除了现在身边的“袋鼠小杉”、“麋鹿小椰”，另有一只叫“冰”的小白熊——虽说没“维尼”的名气响亮，但一身蛮力在整个湿地，也足以令“痞界”同行们谈之色变，本社团的“理想排名”就基本拜其所赐。
    只是这厮的四肢从没用作正途，群殴时也仅“健健美美”的表演一番，当当桄子——并非兄弟不出力，主要对手从不给机会，一看到上下窜动的肱二头肌，便以“神七”速度纷纷鼠窜了。。。
    这一不流血二不流汗的，过剩的雄性荷尔蒙总得找个出处，所以“猛男”自三个月前竟迷恋起了四处求偶，只是方式不如“椰子”来的“文化气息”——按大冰的话说：自从小学升级考试时看了“椰子”的试卷而使“学生生涯与作家理想一起殉葬”，自己便再也没了涉猎文学的“熊”心壮志！
    ——其实偷看试卷并非什么大不了的过错，错就错在他看的是椰子的试卷。
    成绩一出来，双双果然就回家混了社会——“湿地小学”严禁留级，不及格便自动退学。。。
　　等我与杉儿学成毕业，那二位在“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人称什么“黑白双煞”，但总归人丁不旺，动辄被揍成“黑白双瞎”也不算什么稀罕事儿。。。当时哭天喊地“吸收”我俩入伙的原因无非有二：其一“壮我团威”；其二“优化组合”——再按大冰的话说：哪个成功的朝廷不是“文官武将，共事一堂”？！那一刻，我甚至怀疑到这厮有朱元璋的野心——后来的几顿“庆功宴”都借口推辞或迟到早退至少半个时辰，直到发现几个兄弟顿顿吃的“脑油肠肥”却相安无事，这才渐渐消了疑虑。
    说句心里话，当时我“下嫁”黑恶势力的确有些犹豫。。。
    一方面自己虽算不得品学兼优，但没有明显的历史污点，如此环境下长大成才，就算得“周敦颐”笔下的一株“爱莲”了，名声的确很重要——这点在我后来“名声变坏”时才豁然明朗；
    二是自己多少存了半脑子“鸿鹘之志”，想努力打拚打拚在政府中混个一官半职，让祖宗们的棺材里透点阳光——这一信念最终被“卡着脖儿”扼杀在自己的脑浆里。
    直接死因是毕业那年分配工作，我的成绩本族第一，可金老狐狸却利用职权之便，硬把自己的“脑残儿子”塞进了“狐族议会”，填了唯一的肥缺，半年后就提成副族长——“数理化”与“好爸爸”的悬殊比重，让我立马意识到本世纪“黑白”两道的“浑浊指数”根本相差无几。。。随之坚定了自己正式堕落的决心！
　　提到大冰的追妞手段，开始整的挺神秘，只是在兄弟们约他宵夜时，动辄来一句：“不好意思，今晚‘佳人有约’，一个‘人’俩‘土’那个‘佳’。。。”
    有一次哥仨儿实在忍不住好奇，蹑手蹑脚尾随其后，但见他油头粉面来到鹿区湖边，先是拿冻死的枯树桩开始练“熊掌”，口中“嘿嘿”有声，没多久竟自湖中爬出一只小河马，瞧那满眼红桃，必是雌性无疑，众人断定这便是那“一人俩土”了。
　　“佳人”呆呆看了半天的莽夫表演，终于开口：“好棒耶。。。大冰哥，你真威武！嗯。。。俺的《穷聊全集》带了吗？”
　　“噢，‘宋佳’妹妹，嘿嘿，来了也不说声。。。带了带了！”
    宋佳？！！！Ｋao！人类文艺圈那大小两颗明星，算是就此陨落了——对此“名讳”，后来我们也曾委婉的提出过异议，大冰竟心情激昂，舌占群儒：“歌颂的颂，家庭的家。。。马颂家，这名字招谁惹谁了？！”当时大家面面相觑：对，只要美帝国临时不侵略“马六甲”，这名字当然叫得。。。
　　接下来小河马开始坐在晃动的树桩上，就着月光读言情，灰熊则盘坐一旁详细的介绍自己的家史：“父亲开了一家蜂蜜加工厂，年产量十万吨，产值过亿元，利税近千万，位列湿地‘前五强’。。。”
    ——其实这是种比较浪漫的说法，实际情况是：大冰家旁边有棵柳树，树上生了一大窝野蜂，蜂蜜的产量倒不少，但那是人家千万只蜂民的口粮，灰熊父子经常忍不住嘴馋，爬上去偷舔几口，每次都被蜇的鼻青脸肿，满头是包。。。那胆儿——的确位列湿地“前五强”！
　　那段时间跟踪灰熊研修“肢体语言泡妞法”，基本成了我们晚饭后的必备课程。。。直到半个月后——记得当时明月当空，百虫齐鸣，是个适合恋爱的夜晚，不知大冰怕浪费了那种氛围，还是为了“嫁接”马小姐对“熊族企业”的刨根问底儿，竟冷不丁来了句：
    “颂家妹妹，呃。。。你，喜欢我吗？”
    对方显然不是婚介公司的专业婚托儿——羞答答的垂下头：“那你呢？喜欢俺吗？”
    只见灰熊一个立正，激动的伸出“三”个指头，大喝一声：“妹妹，我就回答你‘五’个字：非——常——喜——欢！”
    坏菜！原来这呆子对“三”以上的自然数一塌糊涂。。。果然听到“卟嗵”一声，眼瞅着河马妹妹一个把持不住，翻身落水。。。至今下落不明！因为第二天起，大冰便开始规规距距的陪着我们吃宵夜了，再没提过半句“一人俩土”。
　　众人愧于对兄弟隐私的“亵渎”，最终以手把手教会人家“三、四、五”大小关系为代价，并海请了一顿，算是替哥们慰祭了一下那随风逝去的初恋。。。没多久大冰便不负众望，自“失恋”苦海中争脱出来，“伸仨指头喝五个字”的动作也作为经典，可以被兄弟们时常拿出来揶揄了。。。
　　哎？不提还没注意呢，这都几天啦？宵夜又缺了那小子的席！
　　——我跟大家啰嗦这些的同时，袋鼠的“狗伤”已基本包扎完毕：“小狐哥，那金老狐狸对你不‘厚’，干嘛为他卖命啊，湿运保安不政府的事嘛，让他儿子整去！”
　　我一脸苦闷：“下年狐族议会换届，我在民众中的呼声又很高，这不有点。。。想法嘛！”
　　鹿鼠同时扭头：“切！奴性！”
　　我大度的起身拍拍两个脑袋：“兄弟们，最近‘良民’点儿啊，别等日后‘招安’时给哥添了乱！”
　　“遵命，黄族长！”两人用爱戴“官迷”的眼光蔑了我一眼，竟自合谋“追妞方案”去了。
　　我哀叹着惋惜了惋惜这不求上进的年轻一代，转身朝议会大厅疾步奔去。。。
　　没出多远，“表哥！表哥！！”红狐和花鹰自斜处里“虎鹤双形”般赶来。
　　“表哥，敏子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敏子，快说啊！”有“女朋友”在场，“暗恋小情人”大都会客串淑女——受惯性影响，口慰自然带点呶喏：
    “小狐哥，上次我大哥。。。因为心情不好，态度。。。。呃。。。你别见怪。”
    我大咧咧的摆摆手，脚下停都没停：“嘿！看敏子。。。噢公主说的，我们本就地位悬殊，鹰王嘛，自然傲岸！”心中却暗暗不平：傲顶个屁用！
    “小狐哥。。。我后来说服了大哥，他。。。答应帮忙了。”
    我郑重的竖了耳朵，身子和语气亦眨眼间360度转弯：“敏子，你说，鹰王答应帮我们了？！！没骗我？”最后一句就有点多余了，这女娃压根没学会扯谎呢。
    “嗯，大哥答应说帮你们，但具体怎么帮，需要狐族派个有身份的人去谈一下。”
    “有身份”和“有身份证”没关系，所以这人估计不是我：“好好，我这就禀报族长。。。哎？敏子，你是怎么说服大哥的，他看上去很。。。固执呢。”
    小美女抬头瞟了眼红姐姐的脸色，可能觉得还算睛空万里吧，语气竟无忌的热烈起来：“呃。。。我告诉他，小狐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就答应了——我没说谎噢，那次你扮小飞侠，我可是扮的空难者。。。”
    心中刹时溢满了感激：于公自不必说，于私——提起儿时的游戏，众人皆唤我“飞象”（飞猴飞猪的称谓也有，好在没成主流），形象自然差强人意，独敏敏会想到赠我一“侠”字。这一字之差的赏评，竟使我莫名生了浓郁的“成就感”——哥们小时候得过小红花，长大后上过领奖台吗？对，心境大致如此。
    我美滋滋的配合：“噢，记起来了，伙伴中因我身手出众，推我扮了飞。。。侠！救人很成功呢，你自由落体时，我是不是又准又稳的自半空中接住了你？”
    小鹰扬脸，快乐爬满了眉梢：“嗯，小狐哥是最棒的。。。”
    “表哥！。。。”乐极生悲——等自己意识到有人在背后惨遭“忽略不计”时，那张白白净净的红狐狸脸儿，早被“醋溜”成了墨绿色：
    “挺开心啊？！你当时救别人一接一个准，咋轮到我时却差了半条手臂。。。若非我身上绑了藤条，现在早挂墙上充当‘福娃’了不是？！”
    事实的确如此，不过纯属意外。。。
    这“救美”游戏当年在湿地盛极一时，缘于该运动刚被“湿组委”纳入正式比赛项目，大致程序如下：“飞侠”脚上绑一藤条，在崖下荡来荡去，努力接住自崖顶坠下的“空难者”，根据成功率按“飞侠一段、飞象二段、飞鹿三段、飞猪四段、飞狗五段、飞猴六段、飞鼠七段、飞鳖八段”依次排名，至于接不接得住得看两人配合的默契程度。。。本来扮空难者的都是鸟类，一来身轻，二来就算失手也不至于危险——人家一个腑冲就自救了。。。年少无知的表妹却不依不绕，非仗自己身轻如燕的体形，执意充当一回替身，结果。。。正如上所述，差点儿就“献身了艺术”——我的英名也因此自“飞侠”一路跌至“飞猪”，现在想想多亏那袋鼠、麋鹿、灰熊什么的没跟着好奇试上一把，否则自己背负一辈子“飞天王八”也不是回事！
    小鹰一个翻身，气质的落下：“红姐姐，都幼儿时的荒唐事儿，还提它做什么，走，看你新买的那对儿发夹去，说好送我一个啊。。。小狐哥，别忘了让你们的族长，明天去鹰巢。”
    红狐小嘴一撅，轻叱：“就是，跟这没良心的费口舌，走！”
    我的个天儿，感情这世界如果绝了男人，女人都会整体和谐了。。。两姐妹瞬间神秘的交头接耳一番，欢天喜地的并肩分赃而去——独留下我呆在原地，喃喃不平：
    “竟没只发夹来的实惠——这女人啊，难着摸，刚才还情深意长的，转眼我就成坏人了。。。”
    冷不防“嗵”的一声，自身边的柳树上跳下一只灰熊：“嘿嘿，小狐兄弟，大家都好人，这世上哪有坏人——就周扒皮是坏人，早死了！”
    “你个死大冰，吓我一跳，三更半夜不回家，躲树上做啥？”我夸张的拍着心口，小脸透红，俨然隐私遭了偷窥后的紧张。
    原来“头脑简单”大都表现在“口无遮掩”和“落井下石”上：“嘿嘿，二弟，刚才发现你看人家小敏子的眼神。。。过份啦！哥们，你可是名花有主了。”
    妈的，贼没做成，心倒虚了。。。我自残式的捶了捶澎湃的心，再狠狠摸了把脸：“哪里的话，人家一堂堂公主，能瞧得起咱。。。咦？老大，几天没见，文才见长啊，这‘名花有主’一词，哪儿学的？”
    灰熊变戏法似的身后掏出一打儿玫瑰：“最近净跟这词儿打交道呢——每当看中某个女孩，问她们愿不愿意，大都会听到这说词儿。。。后来去花店一打听，噢！原来是‘已被打包了’的意思。”
    嘘~~~~这话可儿戏不得，拜托大家千万莫外泄，一朝传进当事人耳朵，那“花店”非得改行卖“花圈”不可？！
    “大冰，整这么多鲜花。。。打算插哪朵牛粪啊？”
    灰熊神秘的四下里张望了片刻，小心翼翼的附在我耳际。。。猛的音高八度：“保密！！！”
    我痛苦的揉着临时失聪的“灾区”，稍作休养，便着手对“暴徒”往死里挖苦：“耶？！你老小子自然数刚数到‘六’，就开始徘徊在牛A和牛C之间了！切！保啥密？还不了解你，对河边那条‘斑点’贼心不死是不？兄弟们都劝多少回了，‘花花’不适合你，人家爱的是‘雄狗’，不是‘狗熊’！”
    “狗熊咋啦？”大冰的表情瞬间完成了“狗熊”到“英雄”的转型：“当初那妞儿落水时，还不是哥哥我给救的，一群小白脸哪个敢跳。。。那可是鳄鱼潭哎！”
    我斜了眼“英”式“熊样”：“算了吧，那一刻，你是自愿的吗。。。干嘛一上岸就骂骂咧咧的排查推你下水的元凶？”
    “嘿嘿。。。兄弟，不瞒你说，这几天，还真让我找到了。。。”
    “啊？！谁那么昧良心，要‘推’残我湿地硕果仅存的‘英豪’？——不过当时你若果真‘英烈’了，说不定会比现在名声更振呢！”
    “对，为了象象小姐，就算死，也值了。。。”男人一旦开始扭捏，必定非奸即盗：“才知道人家当时推我，是为了成全我的形象，还说我是她一生中遇到的最勇敢、最完美的男子汉！”   
    人在心态严重失衡的情况下，大都习惯性的泼泼冷水——狐狸也一样：“老兄，你才多久没‘泪畅其流，悲尽其哀’啊，就不打算为你的‘初恋’守个仨月俩月的活寡？”
　　“２４Ｋ纯爷们”嘿嘿淫笑：“兄弟，卖花者曰了：天涯何处无‘墙’草，何必单恋一‘纸’花。”！
    哎？这花店老板不会是下海的“高教”吧，哥们再勤工减学几天，定能小学毕业了！
    “这么说。。。这抱花儿是打算送给‘象大脚’那棵‘墙头草’喽？”
    “兄弟，别怪哥批评你这文化人两句，第一：小象妹妹有名有姓，哪能整天‘大脚大脚’的喊，整不明白还以为俺一城里人在谈‘乡村爱情’呢。。。在成为你嫂子前，必须尊重人家学名——象大足，凡我的兄弟，日后就‘大足姐姐’的叫！”
    切！不就俩儿“象蹄子”吗？穷折腾啥，什么足啊脚的，一场“口蹄疫”，全得进“足疗中心”烫巴烫巴砍喽！
    “第二：什么叫‘这抱花’？兄弟，送花儿的学问可大了去啦。。。听明白喽：送碗（ONE）朵——代表‘瓮里油’（ONLY YOU），送土（TWO）朵——代表。。。”
    有黄氏家族“继光”先烈的鼓舞，这点机枪眼咱还是有义务堵的——我一个箭步上前，抄起自己蓬松的狐尾，拚死塞住熊嘴：
    “老大，为了俺这咆哮的胃和十二指肠，求你开开恩，赏哥们几句‘方言’吧！！——还‘瓮里油’，再听下去我都成‘瓮里鳖’了。。。”
    毕竟兄弟情深，灰熊犹豫半刻，最终决定满足我泪汪汪的哀求：
    “噢，你外语底子薄，我就整点母语吧。。。
    一朵代表－－我的心中只有你。。。浪漫吧（嗯，比卖油的那句强）？
    二朵代表－－这世界只有我俩。。。（送的时候别让外人发现，总觉的有点咒人死光光的感觉）；
    三朵代表－－我。。。嘿嘿，羞死了。。。耐你（念‘爱’！——花都送了，扮什么嫩黄瓜）；
    四朵代表－－打死不后悔（至死不渝——送这数儿的哥们，祖上想必与刘胡兰同村）；
    五朵代表－－很傻很天真（由衷欣赏你——灰熊的另解，使我怀疑这厮有暗恋阿娇的嫌疑）；
    六朵代表－－代表。。。六朵。。。刚才还记着来，这猪脑子！”
    兄弟面前，我的人格魅力勉强还在——尽管已经昏昏欲睡，表面却丝毫没彰显半点的心不在焉：
    “大冰，我看还是别遭蹋人家‘猪脑子’了，用熊脑子来形容你的笨，恰到好处！”
    灰熊敬业的心无旁笃：“别打岔！第六朵。。。想不起来了，好象是什么‘葫芦镜子喜欢凉’（估计是‘互敬互爱互谅’吧）；
    后面。。。呃。。。小狐，再数下去，到第几朵了？”
    我被猛的自懵懂状态下摇醒。。。赶紧迷途知返：
    “应该是第。。。七朵了吧？”
    “噢，后面太多含义，我一时半会儿记不全了。。。”
    “大冰，那你打算给大足姐送几枝？”
    灰熊爱抚着怀中的花蕾：“嘿嘿。。。不计其数，数不胜数耶！”
    的确，以冰冰那数学功底，若这十多支鲜花硬逼他报上数来，会出人命的。。。我上前帮忙一片片剥掉外围大量的残瓣：
    “大冰，有没有问那花店老师，这一。。。捧鲜花，代表啥意思？”
    “嘿嘿，问了，店主说了，代表——‘我家很有钱’！想想，哥们我足足帮他干了一周苦力，到头来的报酬，就这捧花，应该很富贵吧？”
    瞅瞅这堆被剥成了“樱桃核”的过期玫瑰，我一把拉了熊掌打算立马找“奸商”算帐去——也太不拿打工仔当回事了吧！老马的《资本论》的确真理，传说中的“剥削者”果然黑到了骨子里！
    然而抬头望见灰熊那副自我满足的美态，心中竟渐渐打消了替“钱”行道的念头——不是吗？如果连这份“心情”算上，“花奴”的酬金还算低吗？
    现在才明白，原来那些个管理不善的国企：人才流失，职工上访。。。未必就完全是工资的问题——没了心情，再高的酬劳，也只是挂在鱼钩上的一段蚯蚓，诱不了太多、太久的人们。。。

邱天

<br /><br />好文。顶！

秋日咝雨

<br /><br />第四章
——谨以此文纪念那些英年早逝的朋友们

    丙寅丁卯年，炉中火。
    炉中火者，天地为炉，阴阳为炭，腾光辉于宇宙，成陶治于乾坤。

    别了灰熊那“花痴”，天色已完黑，整个“金家大院”却萤火通透——湿地夜间照明，是靠了一种内集萤火虫的水晶罩具。
    萤火虫必需夜夜更新，各区数量极为有限，所以每日就算被悉数捉来，也仅能满足族长一家使用——但凡一方领导，必定日理万机，动辄加班加点，夜间独享点光明批批文件，总不会有人计较吧？尽管大多情况是：
    “居民/家家户户/黑灯瞎火/满天/数/星星，政府/头头脑脑/灯红酒绿/满桌/碰/盅盅”，横批“公款无罪，吃喝有理”。
    管家“奴大狐”正端了盘子，带领一干下人熙熙攘攘忙里忙外，待我走近，抬脚拦住：“唉唉，小子，跑啥，来干嘛？”
    狐族的辈份，按“老、大、小”三个字划分成三代，族长他们，是“大”字辈，他那被埋在后山上的老爹就是“老”字辈，而我是“小”字辈——所以朝面前的“大奴”一拱手：
    “奴叔叔，嘿嘿，这时候挤在金府，添麻烦了。。。不过我的确有很要急的事情，要禀报族长呢。”
    “要急？再急能比得过金少爷的宴会急？！今天老爷宴请湿地各区族长，通宵庆贺少爷荣升副族长一周年纪念日。。。若扫了大家的幸，你负担的了？！”
    我的整片胃和大部分肥肠开始不争气的“咕咕”作响，鼻子、眼睛也被香喷喷的蒸气怂恿着去扫描餐盘中那一大条红鲤：
    “奴叔，湿地所有的族长都在吗？鹰族族长也在是吧？！”
    心中却另有揣测：这鱼儿。。。应该是“葱油”的吧？
    老奴才一双正宗的“狐眼”，瞬间完成了向“狗眼”的过渡：
    “呸！我们堂堂名门望族，怎会与那些个秃头的鸟人们同流合污。。。”
     我禁不住“狐疑”：谁比谁“污”啊。。。外界这狐狸的声誉，会高得过老鹰吗？
    ——市井粗人相互漫骂时，朗朗上口的“狐臭”、“狐媚”、“狐狸精”、“狐狸尾巴”。。。等等自不必说，另外：
    您比喻人“媚上欺下”时用过“鹰假虎威”，或形容“拉帮结派”时用过“鹰朋狗友”吗？
    同样，您“奋发图强”时也没把自己夸作“雄狐展翅”或“狐击长空”不是？！
    ——我下意识的摸摸胳膊肘，显然在外拐呢！嘿嘿，矫情！啥时轮到我去为秃鹰报不平了。。。
    心念至此，竟莫名的隐隐一痛，“奸笑”毅然凝在脸上——心痛，总得有个缘由吧？！难不成是那撇下自己伙同“葱油鲤鱼”一头钻进“推杯置盏”中去的老奴！
    我坚定的摇遥头。
    饿意随之顾消，脑海中一片空白，再摔摔脑袋。。。一个与动作有关的名字和着亮丽的身影，开始偷偷涌上心头，越是按捺，就越发的清晰，越发的挥之不去。
    噫～～！
    感情绞了半天的脑汁，“罪魁祸首”躲这儿啊——没成想“暗恋”的能耐竟这般了得，不但折的断胳膊、伤得了心脏，还可以随时拿来念叨着解决温饱！痛疼加剧，心乱如麻，我索性捧了胸口一屁股坐落“金府”匾下的台阶，就着依稀的星光，仰望鹰崖暗影。
    一颗极不显眼的星星，瞬间疾速陨落，身后拖一道明亮的细痕，划破夜空——不知道，又是谁的初恋。。。
    发了一夜的呆！天已大亮，昨夜与流星一起滑落的泪，也一起变成了疾逝的痕。
    “敏。。。”整个夜，我不止一次的呢喃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名字，俨然身陷泥潭的独行者——挥舞着双臂，拚命挣扎，却徒劳抓不到任何可以阻止自己湮没的支点。

    “狐二哥！”耶？！支点来了——麋鹿和袋鼠跳蚤般亢奋的蹦了过来。
    我起身伸个懒腰：“够敬业的，这么早就找到这儿了。。。”
    椰子媚笑，手托一大块奶酪：
    “哪有‘族长侯选人’敬业，八字没撇就开始废寝忘食了。”
    我食指往人中一竖：“嘘～～在人家门口呢，小心隔墙有耳！”顺手接过早餐：“这奶酪的来路。。。没问题吧？！”
    大家随之哄笑——这句“奶酪来路”的确有其典故，而且曾作为“时政要闻”在湿地中流传甚广，较为纪实的版本大致如下：
    那年金家少爷刚刚步入狐族政界，族长大摆宴席庆贺三天，不知是“老管家的脑子”还是“仆人们的胃口”出了问题，分餐时，独少了麋鹿族长一份奶酪——极爱面子的金老狐狸立马阴云密布，眼瞅着餐桌旁就得来场“家法表演”以助酒兴。。。
    忽然门口处返回了酒过三旬的金大少，手中捧一大份的奶酪——定然是人家知错就改，安排厨房瞬间赶制而成。。。老麋鹿哪受过这等特殊礼遇，忙欣喜的接过，大块朵硕起来，期间竟不忘腾出嘴巴，伙同众人拇指高竖：“狐族少主，思维敏捷，处事利索，体谅下人，宅心仁后，实我湿地后生的楷模，日后必成大器！”云云，那“伯乐”劲，自不差西藏喇嘛们发现了“转世灵童”！
    要不说“金家孩子”就有出息，“大少”虽说已醉到步履维艰，但出于礼数，还是毅然来到“鹿前辈”面前，谦逊的摆着双手：“鹿叔叔，您太客气了。尽管吃，不够再告诉小侄儿，这才给您切了一半，另一半。。。还搁老鼠夹子上夹着呢。”
    “哇！～～”当时满屋子的“呕心沥血”，必定不一般的壮观，后来据目击者求证：当天的招待，金家半点没亏——所有吃光的饭菜，全部留在了地板上，只是劳烦下人们换换容器而已。
    可怜那头老鹿，大姆指还没放下，便给抬去灌肠洗胃折腾了三天三夜。。。最终还落一“后遗”——听到“奶”就吐泄不止，整的椰子这群哺乳动物差点改“卵生”。。。

    见我把最后一口奶酪咽下，二位开始不怀好意的赖笑——袋鼠这小子还算忠良：“二哥，老四可是舍了自己的晚饭，给你留的点心，你问都没问就给残卷了，不怕还不起人情？！”
    我舔舔手上的油渍，一副不怕开水烫的死猪相：“在鹿族中私藏奶制品，本就违了‘族规’，兄弟结交一场，帮忙‘消消灾’是应该的。。。至于其它，那是个人能力问题了。”
    麋鹿笑容加剧：“二哥，您有这能力，绝对有！”
    说着，恭恭敬敬的扬手递过一张方方正正的白纸。我随手接过：“兄弟这讲究，请哥们吃块奶酪还配餐巾。。。”
    “别擦！那是情书！！”可惜喊迟了半步，被称作“情书”的白纸，已俨然遭了“油爪”。
    “看你们，咋不早说。。。咦？没见有字啊？”我无辜的伸展着纸团。
　　小椰子开始苦笑着祭奠自己彻夜的心血：“呜。。。反面！”
    噢，果然有墨迹，我怀了内疚细心参阅——起码得给人家照葫芦画瓢一份不是：
    “‘送你—份有屎（史）以来最具粪（份）量的礼物，饱（保）你大吃一斤（惊）’——这都什么乱七八糟！你啥时候开始对养殖场的妞儿感兴趣了？！”
    麋鹿惘然停了哀悼：“咋啦？送敏子公主的。。。不挺顺耳的嘛？”
    我扭头找袋鼠：“老三，让你给帮忙，这么多错字竟没看出来，毕业时给校长送了多少礼？”
    “冤啊，这椰子一不准我写，二不准我看，只准我口头传授，他负责查字典亲自执笔。。。错的不多吧？”
    “不多，正好一‘斤’。。。椰子，哥劝你，还是继续紧紧腰带送人家块奶酪吧，那东西比‘粪’实惠多了。。。垃圾桶在哪？”
    正打算扔掉，被小杉一把抢救过去，看完之后便狂笑不止，酣畅淋漓的二次揉巴了揉巴——对，谁不揉巴谁遗憾！
    小椰子的声音明显变的惨淡：“哥哥，别急着扔啊，下面还有内容呢。。。”
    命运多桀的纸团又被重新铺平——帅哥耷拉着脑袋指点：“就那字下面。。。发现什么了没？”
    我们锲而不舍搜寻半天，就发现这纸是纯‘木浆’的，抗揉巴能力较强，其它一无所获。
    麋鹿立马拿脑袋挤来：“一份大好的情书，都被你们遭塌成啥样了。。。你们对着阳光，是幅画，看见了吧？！”
    “画？！”还真给大吃了一惊！“椰子，你不会把上面提到的‘礼物’，给写生了吧？”
    我正猜测这“鹿粪”画纸上，会产生多大的艺术效果，“情圣”却忙不迭的展现构思：“这画儿的灵感，来自咱的冰老大。。。”
    袋鼠杉摆着脑袋横看侧看：“不像头熊哇？”
    “听我说完。。。狐二哥不是让我找熊老大商量吗？也不知人家忙啥，一搭影便窜出了四五十米，当时我追着那阵喊：老大，追女孩子什么手段合适？隐约听到：送画儿。。。”
    噢，这茬儿我接过。。。应该是“送花儿”——六朵以上的玫瑰花，代表有钱呢！
    “受了老大的指引，我便回家四处翻腾，与爱情有关的图片，统统过筛。。。嘿！还真让我找到了——就那个专管爱情的小天使，整天玩弓箭的那个，叫什么丑比特！”
    袋鼠定力较差，这就开始忍无可忍了：“丘比特！丘，不是丑！”
    为了换取对方的耐心聆听，椰子倒谦虚的很：“念‘丘’啊，我看那孩子也不丑。。。嘿嘿，这字，小学没学呢。。。”
    “是小学一年级没学！”杉杉这就不对了，“学龄一年”本就椰子和大冰一生的短儿，哪能说揭就揭：“老四啊，你画的。。。也不象人样呢，看这四条长腿。。。”
    “好眼力——我不过借用那孩子射箭的英姿，其实画中搭弓的主人公。。。是我的自画像呢，你们想想，敏子公主是只苍鹰，我用爱情之箭，射中她的心口。。。嘿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切！画的跟‘人头马’似的，谁能‘意会’的了？！”
    袋鼠说着便“哗哗”撕个粉碎，一扬手，自然撒了满下水道的“爱情”——估计是揣了彻底销毁“鼠鹿合著”证据的私心。
    图文并茂的处女作最终没逃脱沦为垃圾的噩运，“射鹰英雄”开始不依不饶。。。我只好利用生平所学违心的搜肠刮肚——为了雪藏“销脏嫌疑”，袋鼠更是殷勤有加，眨眼工夫便回家取来了纸笔。
    我抹了抹残存在嘴角的油渣，闭上双眼：“椰子，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敏公主？”
    “嘿嘿，那么好看，谁不喜欢。”
    “如果能。。。在一起，要好好待她！”
    “至少现在这么想的。。。嘿嘿！”
    “那好，发誓！若不好好待人家，兄弟必杀之！”
    木小杉自背后拍我肩膀：“整隆重了吧？这小子闲来无事追妞儿玩，值的兄弟间立‘投名状’吗？”
    他们定然疑惑向来圆滑的我，缘何如此固执己见：“椰子，如果想让二哥帮忙，必须发誓！”
    麋鹿不情愿的单腿跪地：“我发誓。。。”
    我迟迟不敢睁开双眼——感觉噙满了泪。。。爱情于别人都弥足珍贵，临我头上，原来就值半块奶酪。小椰子的誓言，我只字未听，也许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原来暗恋，的确太过痛苦，终究会有难以承载的时刻。
    吃人家嘴短，心也相对变诚：“椰子，小花鹰（有个名字，实在不想提及）的生日，属双鱼座，《星经》中记载：人鱼公主，窈窕、多情、满脑子绮丽的幻想，是本世纪唯一相信找到‘白马王子’较遇上UFO容易的女性。她非常感性，爱哭，是个‘容易受伤的女人’，但优点是温柔体贴，肯迁就爱人。最完美爱情配搭是天蝎座、双鱼座、摩羯座。”
    小椰子早已听到大张了嘴巴暇想，小杉自旁边托托麋鹿下巴：“兄弟，听见了吗？你哪座的？”
    “不知道。。。没问过我妈。”
    袋鼠坏笑：“嘿嘿，甭问了，我看你象‘牛郎座’的。。。”
    我赶紧严肃了一下课堂纪律，继续言传身教：“哪个星座并不重要，关健是下面一句：追求浪漫的双鱼座之秘方——除了情诗，还是情诗。”
    袋鼠又开始幸灾乐祸：“鬼门关来喽！”
    火山终于怒极而爆，麋鹿一个跳踉：“木小杉，你显摆啥，比耗子多个口袋就能耐了？老早我就发觉你小子心态有问题，看不的兄弟交个女朋友，上次冰老大跟花花那事，还不是你给搅黄的？！看中谁你自己发展去！呆边上给兄弟们使绊子，何用心啊你！瞧你那名字就欠揍，‘三’记耳光把脸拍到麻‘木’就叫‘杉’了，是吧？！”
    袋鼠终于从满头的狗血中，参透了“祸从口出”这一人生真谛——赶紧负案提笔，鸦雀无声。。。安全指数果然一路攀升，椰子的心思瞬间回归了主题：
    “二哥，但这情诗。。。”
    “这次，哥帮你。。。小杉，我来念，你来记。。。”
    忽然记起昨夜的流星，和流星一起陨落的心愿。。。心潮涌动，宛若多年以后，邂诟了陈封已久的今生挚爱——我开始娓娓道来：
    “如果我能和你在一起/
          会蔑视所有的困难和打击/
          为我们的现在和未来/
          加倍努力；
　  如果我能和你在一起/
          会拒绝所有喜欢自己的人/
          告诉他们/
          我的心里/
          只有你；
  　如果我能和你在一起/
          不会轻易的对你发脾气/
          让你感受和我在一起/
          很甜蜜；
  　如果我能和你在一起/
          会陪你共同分担快乐和烦恼/
          陪你一起接受完美的生活/
          和残酷的现实；
  　如果我能和你在一起/
          会陪你度过每一个/
          幸与不幸；
    如果我能和你在一起/
          会牵着你的手/
          天天说/
          爱你；
    如果可以/
          真的想与你一生一世在一起/
          就连死去/
          也可以永远和你/
          埋在一起。。。”

　　——朋友，你有被自己感动过吗？我有，尽管，只这唯一的一次！
　　“黄小狐！”金府管家独特的“二手锣”音传来，浪漫气氛随之兽散：“老爷在大厅等你！”
　　我呃呃应喏，回头叮嘱椰，子把“情诗”叠成“相思树”状，夹在《乱世佳人》第21页（取“爱你”的谐音）——送佛送到西，等会儿去鹰巢，直接替“情敌”表明心迹得了。
　　这厮竟“乐不可支”到了“狂笑不止”——显然在庆幸自己那半块奶酪舍得值！

邱天

<br /><br />再读！

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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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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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睿成

再读！！

邱天

楼主好久没有来了哈！

徐睿成

原帖由 邱天 于 2011-3-2 13:37 发表
楼主好久没有来了哈！

问好，邱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