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登府君山续——循花问道
“春秋草木干,防止火烧山”,“森林一把火,大地两行泪”。。。听着府君山管理所不断播送的警示,我一路向山上爬去。在这春旱少雨、风干物燥的季节,山上的花儿多已败落,满眼扑面的除了松柏的青葱就是柿桃的绿叶,几乎一朵山花也看不到。沿途的景致我早已了然于胸,无心多看,加快脚步就是为了出出汗。就在我过了望江亭,继续向天塔主峰行进中,右侧路边突然冒出一簇白花。再往前,两簇、三簇,越来越多,干脆连成了片。
这是什么花?朵不大但很紧促,雪白洁净,一颗花就像一团雪,一片花就是一片雪浪,风儿吹来,似浪翻又似泉涌,煞是喜人。惊喜让我凑上前去,一股淡淡的香气泌人心脾。此花乍一看极似荆树开花,因为荆树也是灌木,仔细观察则不然了。荆树(我们这俗称荆树棵子)的叶薄细长而且分出几股叉,没有纹路,这种花枝的叶子较宽厚而且有纹路,有点像榆树叶就是小得多。荆树有小有大,长得高大的可以达到几米以上,而这种树棵再高也没有超过一米的。这到底是什么花?能在这干旱的天气里开得如此地繁荣,随风摆起,它是那么地奔放张扬,那么地肆无忌惮,鲜艳而不妖媚,茂盛更显质朴,而且在半山腰以下全无它的踪迹,都开在接近山顶的地方,看来它无需多少雨水,给点阳光就无比的灿烂,让人不由不叹服它生命力的顽强。
这麽喜爱的花却不知它的名字,心中十分不忿,找谁去问问呢?我想起了刚认识不久的老周。老周常年在山上卖水,又是山里人,一定清楚。老远就看见钻石塔下的大水池边立着一把阳伞,老周在,我十分高兴,摘了一小枝花急忙奔去。老周见我到来,热情地招呼。我顾不上喘气擦汗,举起花枝问:“老周,这是啥花?“
“这叫葫芦枝子。”老周只一瞥就告诉我,“你问这个干啥?”
“我就是好奇。活了这麽大岁数了,连山上的花都叫不上名,实在不好看。”
“你真是个文化人,啥事都这麽爱刨根问底。”
“我已经退休了,闲着没事呗,跟你学习,长长见识。”
“别那么客气,有啥想问尽管问。”
此时来了一群游人,老周要做他的营生,我连忙向他告别,“你忙,明天见。”
第二天,我特意提早上了山,一路沿途见到不认识的草木就采下一小枝,直到手都拿不了了。来到老周的驴车前,我把那些草木枝放在地上,掏出纸和笔,一样一样地向老周请教。老周不厌其烦一一帮我辨认,这是小葫芦枝,开小紫花;这是麻梨,根可以做烟袋,能磨出好看的图案;这是横(四声)子,可以编筐;这是山榆,大棵树可以打家具;这个是羊拳头,长小红果;这个是黑喇叭棵子。
“这个小紫花你别小看,它的根就是药材远志。”说到草,老周来了兴致,他从车边的地上拔下一棵,“这叫炮楼,驴最爱吃。”然后把周遭的草与我一一指认,这叫驴缰绳(藤蔓);这是野落(lao)生,不长果,叶子像落生。还有野地麻,麦子草等等。我赶紧打住,“老周,我都记不过来了,赶明个我再向你请教。”
就这样,我每天上山都要和老周聊一会儿,只要他在。我们越聊越近,对老周的了解也愈加深。老周叫周连富,就是山后井儿峪村人,跟我同年,属龙。他有一儿一女,儿子前年就因厂子停产下岗了,夫妻俩一刻没有消沉,振作精神在一座商城里租了柜台,做起了小百生意,而且越做越大,现在两个人分别在两个商城做生意。女儿更争气,大学毕业后先在一家机场谋到职业,积累了一定经验后跳槽到一个海关做通关工作,收入自然不菲。老周三年前开始了上山卖水,一来挣些生活,二来顺便看好自己的果园,因为总有个别不自觉的人去偷他的果木,凡是经常爬山的人大都与老周相熟,上下山时也帮他照看。老周平常卖水,一到麦秋以后,他的蔬菜瓜果就陆续地开卖了,杏梨桃柿苹果,好看好吃;他的西红柿黄瓜更是招牌菜,完全绿色,不用说外地游客,就是本地常来的人也爱上山买他的菜。老周待人热情,不但生意价格公道,还经常向游客介绍山上山下的景观道路情况,方便了游人,少跑瞎道。老周得意地说:“我方便了大家,连我的驴都全国闻名了,各地的人不知给它照了多少像。” 他家里日常就剩老伴看着小孙子,捎带照顾房前屋后的菜地。一家人没有闲人,可谓安居乐业。
平常人老周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又是那么充实的生活,就像葫芦枝的小花一样,虽平淡却也很是灿烂。我很羡慕他,愿他的日子越来越好。
相关图片容当后发,敬请各位师友见谅。
[ 本帖最后由 水击三千 于 2011-5-25 18:18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