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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永远的山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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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3-31 13:25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春日。

  高高的蒙子岭周身是黑棕色的阳刚之美周身是山乡大老爷们的风采,这密密的山林就像山里人耕起的黑泥墒生长着盎然春色也生长着鸟鸣的秋天。蒙子岭上没有北方黑色土地上挺拔峻伟的翠柏与窄叶松,所生长的树木也是山味儿十足山韵儿丰盈,带着红眼刺儿的弯弯槐,老喜鹊在枝头上跳来跳去,能跺掉无数枚小白蛋蛋的苦楝子树,还有叫山娃娃们梦里想着的柿子树,那红红的柿儿吃起来喝起来光想咽舌头,那滋味那情景勾起多少人对故乡对绿山林的怀念,走遍四方路,足踏天涯船,却依然思念故乡的山岗思念故乡的亲人,思念故乡的苍岭,思念故乡镜一样的流泉。

  刘老豁看山看林的小屋就座落在蒙子岭的右肩膀上。蒙子岭卧在那里躺在那里就是一头健壮的黄牛犊。刘老豁每个星期天都坐在黄牛犊的头上向着岭子下面遥望,遥望他亲手栽下的一排排年青的树木,遥望着他一锨一镐在山岭之碑上刻下的浅绿色诗行,遥望着他用汗水和辛劳写给故乡的一片挚情。

  在刘老豁的身后流淌着鲁西南地区最著名的山泉——燕子泉。人站在那里向着东北角上一瞥,便见一泓流泉欢笑着往岭下跳跃。其声其韵淙淙作响,似在向人们叙说一个相当久远而又相当美丽的故事,泉旁有一处唯见碎石残矶的古寺庙遗址,那便是鲁西南过去颇有些儿名声的燕子寺。文革期间,苍凉的燕子寺被人为地毁于一旦,给山间留下了深深的思考和叹息,如今,只有空旷的山野冷冷瑟瑟,只有离燕子泉燕子寺约有一里之遥的小寨子村依然火爆爆地过着日子。

  一个多月了,刘老豁每隔上七天就坐在高高的岭子上沉思,只要太阳爬上那颗弯弯的槐树,只要爬上野草叶的亮亮的小星星被阳光晾干,他就坐在那里沉思了。

  四十九天前,刘老豁从蒙子岭上走下来,又从岭子下边的树林里走出来,在他的那两间看山小屋跟前,眼前的情景让他苍老的心为之一猛然一震,小屋的东檐处生长着一棵枝叶茂密但很低矮的古槐,老槐树的树萌下依偎着一对年轻的人儿,那个满头黑发的女孩穿着火红火红的衣裙,红色的衣裙闪烁着青春的火光。那个肩膀儿宽宽的小伙子有一双刚毅的双眼,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像岭子上的苍鹰,敏锐而又深邃,孤傲而又果敢。他们就那样紧紧地相偎相依,山下的树木绿叶也柔情地碰撞,细微的声音轻轻地传过来。燕子泉里飘来的山风湿润而又撩人。

  “真是不知道好歹不知道羞,相好俺老头子管不着,可为啥非要往俺的眼皮上撞?真是的,叫俺老家伙上哪去蹲窝噢。”刘老豁觉得有些愤然,他真想大声地咳嗽或者大声地吆喝。可是一种莫明其妙的情绪涌上了刘老豁的心境,他要做的事情只是悄悄地返转了身影,然后悄悄地走向了蒙子岭黑褐色的峰峦,刘老豁也觉得自己有些怪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悄然离开而又走得远远。

  “咳!你刘老豁难道就没有过这样的年龄吗?”岭上的树木岭上的流泉似乎都在这样询问。刘老豁茫然回顾,四周却依旧茫然,只有明亮的阳光射过来,照得刘老豁眯上了双眼。

  那天,年轻的刘豁子在老爹老娘的凄然泪光中走向了山野,走向了沧海中的人生之路,可是穷人走到哪里还不都是穷哥们一个啊。

  刘豁子最后来到当地的老财主高文斋家当长工。他此番到高家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高财主的二闺女云凤长得娇丽。穷乡僻壤的小伙子编了歇后语,叫做高门楼的闺女___没有门。这不光是骂人,那意思是说穷哥们想娶俊俏的财主大姐还不如去做梦呢。刘豁子少年之心不怕邪:“俺就偏偏要去瞧瞧高家的闺女不可。”刘豁子迈者刚健的步伐去了,人家门前的狮子眼里噙着黑黑的铜铃,真是特别的吓人。

  刘豁子敲了敲门,就有一只大黄狗箭一样冲了过来,黑黑的嘴巴就啃向了刘豁子的双腿。“砸死你!”刘豁子一声断喝,竟然把那畜生给镇住了,光在那里打汪汪就是不敢冲过来。

  “谁呀?”院子里走来了一个身材十分娇好的闺女,长长的大黑辫子摆动在高高的胸脯上。刘豁子当时就惊呆了,心里想,天底下真的还有这样好看的闺女啊。

  “你有什么事情?”声音甜甜的,脸上微笑着,那声音和微笑叫刘豁子魂牵梦萦了一辈子。刘豁子红着脸把自己想找高东家打长工的想法那么一说,想不到人家好爽快:“不用找我爹,你就跟着我来家就是。”

  “哎,你叫什么名字?”声音还是那样的甜润。

  “俺姓叫刘豁子!”

  人家一定就乐了,真的就羞答答的回过头来去看刘豁子的嘴,看得刘豁子有点尴尬:“没有豁,是娘随便给俺起的名字,说像湖里的兔子,泼辣。”

  人家闺女一听又捂着嘴笑了,那样子叫刘豁子感到有意思极了。

  一连六天,刘老豁都在空旷的山地上转悠,山坡上只有青翠的树林和树林里的鸟鸣。春日到了,山中的鸟儿在精心地构筑爱情的巢。刘老豁环顾四周,没有看见那两个年轻人的影子,他觉得心里有些失落。但是等到第七天,他们又来了,依然那样优美地依偎在一起。刘老豁的心跳加速了,他知趣地悄然离开。但他在心里是数落着:嗨,现在的年轻人哪,可是越来越那个了。

  刘老豁一步一步地爬上了岭子的顶部,此刻的他多少显得有些孤独,那些岁月的云不禁又在他的眼前浮了起来。

  “豁子哥,你慢慢地吃,别真的把嘴撑豁了。”云凤俏皮的样子好看极了,她那时歪躺在青青山谷子的地头上,大辫子咬在嘴里,一双红绣鞋载着山野的清香。

  听了云凤的话刘豁子扑地一声喷出了一口饭,然后才说:“撑豁了也得多吃,饭是你送的,不多吃点对不住你。”继续猛吃。他的身边立着一支长柄锄头,身上闪烁着汗水的亮光。

  “死丫头,以后让下人送,你再送我就砸断你的腿”。高老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刘豁子赶紧将最后半碗饭扒到肚子里继续锄地。高老头走远了,刘豁子才向云凤做了一个鬼脸:“云凤,你爹这两天脾气咋这么孬?”“俺爹这是愁的,你还不知道吗?小鬼子已经打到咱山东的地盘上了,俺这样的家境,他能不愁吗?” 两个人老半天没有说话。

  云凤是个爱说爱笑的闺女,不说话还真难受:“豁子哥,去柿树底下歇歇再锄地好了。”“还是锄到地头再歇歇好了”“就不就不!”云凤硬拉这刘豁子走到了柿树下。

  “豁子哥,俺想吃红柿子!”“那还不容易,俺上去给你摘”。豁子原来一点也不笨,一会就从树上摘了好几个熟透柿子:“二姑娘接着!”云凤高兴地接了,嘴上说:“叫俺云凤,不许喊二姑娘。”“好好,就喊云凤好了,二姑娘。”“再喊,再喊俺砸到你腚上。”就咯咯地笑了。

  等刘豁子从树上下来,云凤早递上一个柿子,豁子也没有客气,突突地喝了,嘴一抹就去锄地。“忙啥?今年的庄稼还不知道呢?”硬拉着刘豁子坐下了,老柿树为他们遮着浓浓的阴凉。

  云凤低下头问刘豁子:“豁子哥,你以后找什么样的媳妇呀?”豁子一听乐了:“还用问吗?就找云凤你这样的。”“俺要是愿意你敢娶俺吗?”“敢!”刘豁子很坚决地说。“那就亲亲俺!”“不行不行,你爹娘还没有同意,俺爹娘也还不知道啊。”“你管他们干什么,你,你是个石头人。”

  刘老豁又苦苦地等来了一个星期天。他觉得这一个星期真是比一年还要长。那天,刘老豁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对相亲相爱的年轻人,就又返回了岭子的顶部。他要在那里缅怀他的爱情。

  那年,就在谷穗上黄色的时候,小鬼子像蝗虫一样一路烧杀抢着来了,远处不时地传来零碎的枪声。高老头说收庄稼事小,你们还是都回家吧。云凤知道刘豁子要走了,就嘤嘤地哭了:“豁子哥,你还来吗?”“来,我到家看看爹娘就来。”“你还娶俺吗?”“娶,俺回去就找媒人来,你爹娘要是不同意,俺就偷偷地带你走。”“豁子个哥,你不哄俺?是真心?”“是真心,也不哄你。”“那,那你就看看俺的身子吧!”云凤哧啦一声撕开了怀,雪白的胸脯闪烁着圣洁的光芒。刘豁子慌张地转了身:“云凤,不可以,俺要明媒正娶你,那时你才是俺的好媳妇。“今儿俺就是!”云凤哭着扑进刘豁子的怀里。刘豁子用颤抖的双手为云凤掩上衣服,两个人都哭了。“云凤,等俺,俺来年春上就来接你,接你给俺当媳妇。”

  刘豁子迈着大步像深夜间的流星一样赶会了家中。但是爹娘却被万恶的小鬼子杀害了。老人的尸体也在鬼子的狞笑中变成了黑色的焦土。

  国恨家仇,血性男儿刘豁子怀着深仇大恨参加了抗日队伍,后来又转成了老四团,再后来当上了武工队长。三年里四处为家,也就只有在心里思念云凤了。

  刘老豁等来了第四个星期天,他仍像上一次那样远远地看了看年轻人就走开了,穿红裙子的女孩把头埋在那个小伙子的怀中,年轻人用大手梳理着她额前的秀发。

  刘老豁坐在岭子的顶端,双目流出清清的泪水,泪水沿着他布满沧桑的脸颊下落。

  那是一次非常偶然的相见。武工队长刘豁子和战友们一起到蒙子岭参加一次战斗,就在他们准备偷袭鬼子小队的前夜,由于叛徒的出卖,他们却被鬼子包围。刘豁子在打死了好几个鬼子后身负重伤,可他仍然掩护着战友突围。直到最后,刘豁子才钻进了茂密的树林。他爬了一夜,终于来到了一个小院的门前。

  刘豁子轻轻扣了三次门。“谁?”声音是那么的轻,但还是叫刘豁子想起了最初到云凤家的情景。他想走开,但是他却无力地昏了过去。

  门无声地开了,一个年轻的妇女将刘豁子快速地扶进了屋里。刘豁子醒了,他眼前的女人是云凤啊。“豁子哥,是你……”女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床上的男人一打挺就扑了过来,手里的短枪张着机头。

  “你要干啥?”女人瞪着男人。男人手里枪张着嘴:“嘿嘿,见了队长高兴的。”女人问道:“他是吗?”“错不了。”泪水立刻从女人的眼里流了出来,十分凄苦。

  女人就是云凤,那年刘豁子走后,音讯全无,后来听说刘豁子在一次战斗中牺牲了,云凤只好在爹的叫骂声里嫁了人,再后来又听说刘豁子没有死,还当了武工队长,云凤的心里真是又喜又悲。

  云凤帮着刘豁子擦净了腿上的血迹,又烧好了鸡汤亲手喂着刘豁子。现在她日夜思念的豁子哥就躺在她的身边。真想好好地亲亲啊。男人走过来:“好好地照料刘队长,我去城里帮他抓点药回来。”“抓药?”“是啊,得叫刘队长好快些,好带着大伙打鬼子。”男人说完就走了。云凤总觉着男人的那双眼睛那句话儿不自然,她总觉着自己的男人没有这么好,纯静似水的女人也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

  顶着早晨的雾雨,踏动着坚实的山岗,云凤一步一颤地把武工队长背向了蒙子岭。那时,在岭子的西面部的草丛里隐藏着一个小小的山洞,那里边还放着一堆干干的柴草。同云凤一起发现那个洞的,还有一个年轻的媳妇,她的丈夫也是抗日区小队的队员,论起来,那个年轻的媳妇是云凤本家户族的一个姊妹。

  武工队长刘豁子安然入睡,灿烂的阳光从石缝里照了进来,也照到了他坚毅果敢的脸颊上。他醒了,醒了就快速地从腰里抽出了盒子枪。他真想爬出那个并不十分潮湿的石洞,但他没有成功,他的两腿就象山一样的沉重。
  
  恰就在这时,岭子的上边传来了一阵密集的枪声,接着便重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直到太阳落下岭子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才领着几个人走进了石洞。

  武工队长刘豁子在人们的问询声中又一次吃力地睁开了双眼。眼前的女人不是云凤,是个陌生的女人。在看清了几个人都是老实巴脚的老乡时,这才开口问道:“你们是谁?云凤呢?”“你就是刘豁子吧?”刘豁子点点头,那个年轻的女子忽然间呜呜地哭了:“刘队长,按理俺应该叫你一声姐夫,云凤姐她,她跳崖殉身了。”在场的人差不多都陷入了痛苦的沉默,石洞的外边是沉默无言的苍山。

  上午,就在云凤把救了武工队长刘豁子的消息告诉了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石花,石花一听就乐了:“姐,天天盼夜夜盼这回你可把姐夫盼来了,这回咱姐俩得好好治治他,怎么到现在才来接俺姐姐。”云凤与石花情同手足,尽管石花出生在一个十分贫寒的家庭。“妹妹,别开玩笑了,这些年豁子哥干的都是大事情,俺不也是没等他来吗?俺不怪他,不怪他。”云凤姐姐叫了真。“姐!”石花帮着她擦拭着眼泪,云凤猛然抬头,将苦涩苦涩的泪咽进了心底:“石花妹妹,俺总觉着要出一件大事情,要是姐姐万一有个好歹,你要照顾好你豁子哥,还要告诉你豁子哥,姐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姐!”石花扑进云凤的怀里哭了。云凤两眼望着土屋以外的山岭,心却显得平静了。

  果然没出云凤的所料。她的男人进城不是去抓治伤的药,而是引来了鬼子。刘豁子可是鬼子闻风丧胆的人物,鬼子兵在小路上翻飞的尘灰中走来了,像是一群恶狼。

  “云凤,看在夫妻的情份上告诉我刘豁子藏在哪里?”

  云凤站在家乡的岭岗子上,额前的秀发飘动着朴素的山风,红红的绣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云凤,可怜可怜我,实话告诉你,武工队打埋伏的事是我报的信,咱千亲万亲就随你爹亲,千近万近就跟你爹近,一家人不能分成两条道。”

  云凤大声地哭了:“天啊!”身后的黄狗们淫笑着盯着痛哭的云凤,在豺狼的眼中,柔弱女人痛哭失声的样子很是好看。

  “走吧,俺带着你们去岭子上去找那个石洞。”

  “真的?”男人兴奋了。

  “真的!谁叫你是俺的男人。”云凤十分沉静。

  云凤沿着弯弯的山道道子行走,故乡明净明净的燕子泉仿佛就流淌在好的胸间。她想起了她与年轻英俊的刘豁子在一起的情景,想起了她撕开自己衣衫的那一天,想起了豁子哥从山柿树上扔下的那些红红的柿子。云凤的心坦然了,然后她坦然地走向了蒙子岭的顶端。

  “云凤,快带我去找石洞,不然我也活不了,快呀!”岭子下边涌来蝗虫般的鬼子。云凤再次撩了撩额前的黑发,然后两眼怒视着自己的男人,从牙缝里挤出五个字:“你是个畜生!”随即便使出全身的力量撞向了那个缩缩后退的男人。

  “啊……”山涧晨回荡着狼一样的嚎叫,鬼子们手中的枪一齐向着深深的山底射去,那密集而浓烈的枪声传到了刘豁子的耳朵里,叫他的心不禁为之震颤。

  刘老豁又等来了第五个星期天和第六个星期天,两个年轻人依然在他的小屋边相偎相亲。

  时间就这样到了第四十四天上。那是个星期二的下午,小寨子村小学的课程表上清晰地刻着传统教育课的内容。刘老豁作为离而不休自愿回乡绿化山岗的老干部老英雄被请上了讲台。师生们向刘老豁报以响雷般的掌声,掌声,让刘老豁感到了年轻。就在刘老豁刚刚坐下不久,师生们以同样的掌声欢迎另一位客人的到来。那个年轻的客人移动着双拐,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姑娘紧紧地搀扶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场景让刘老豁万分地吃惊万分地想象不到,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个年轻人就是在他的小屋子边相亲相爱的恋人。两个年轻人向刘老豁送去了象霞光一样明媚的微笑,刘老豁站起来走下讲台伸出大手欢迎他们。

  那一日,刘老豁的思绪飘得十分遥远十分遥远,只有那个年轻人铜钟般洪亮的话语还响彻在他的耳边:“同学们,老师们,前辈们,在我被部队医院确诊为白血病患者以后,我的心碎了,我也曾经想到了自杀,可我自己又在警告自己,你不能,你没有权力那样做,你应该把最后的青春和热血贡献给社会。想到这里我便沿着长长的铁路大步返回军营,突然前边铁路上玩耍的两个孩子使我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忘记了身后飞驰而来的列车,我扑向了两个天真的孩子,从死神的怀中夺回了他们的微笑,而列车的道轨却截去了我的双腿。为此部队给我记了一等功,我感到不安,这毕竟是一个人应该做的事情。在病魔扑向我的时候还是祖国和亲人给予我的多啊!现在我回来了,同我一起长大的王晓娟老师又将真挚的爱情献给了我,深深地鸣谢故乡,深深地鸣谢亲人。”

  刘老豁的双眼模糊了,只有故乡的山岭还清晰地立在他的心中。

  第七个星期日终于蹒跚着脚步来了。这么些日子刘老豁的步履不停地在故乡的翠岭上迈动,他觉得家乡的山岭竟是那样的纯厚壮美。他想:就不去打扰那两个年轻人了,他只身一个坐在岭子的顶端遐想。当年,云凤就从这里投向了谷底,只把缅怀与思念长久地留给了刘老豁。他坐在岭子顶上似在等待着什么,傍晚的云霞闪烁着红光,他想:也许云凤能从云霞中走出来,双脚就那样十分优美地踏动着红红的绣鞋。

  刘老豁迎着无垠的云霞走去,向着他沐浴在霞光中的小屋走去。他的小屋边依然燃烧着那抹鲜亮鲜亮的青春之光。见他走来了,穿红裙子的女孩却给了他一个十分凄楚的泪脸。

  “刘大爷,他终于走了。”刘老豁能说什么呢?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就默默地返回了蒙子岭了顶端他常去的地方,他就一直坐在那里沉思与遐想。

  第二天清晨,人们见刘老豁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发现他已经死了。

  刘老豁死时享年八十岁。他的墓碑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排排年轻的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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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发表于 2004-3-31 13:45 | 只看该作者
呵呵,好沧桑的故事,底蕴十足啊,  不愧为大家之作!嘿嘿,只不过中间有错别字,排版也有一些不正确呀~~~~~
3#
 楼主| 发表于 2004-3-31 13:56 | 只看该作者
谢谢光茫,电脑突然死机,只好重启,这就改!
4#
发表于 2004-3-31 14:00 | 只看该作者
两代人,两条线,两个爱情故事,叙述起来不容易。
山老弟笔力不俗,把故事讲得凄婉壮烈,把人物描写得形象逼真。难能可贵!
美玉微瑕,瑕不掩玉。有些不太准确或者不太合适的地方,跟上一篇相似。着力求善,步步登高!光明在眼前,收获在身后。
5#
 楼主| 发表于 2004-3-31 14:15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纪慎言 发表
两代人,两条线,两个爱情故事,叙述起来不容易。
山老弟笔力不俗,把故事讲得凄婉壮烈,把人物描写得形象逼真。难能可贵!
美玉微瑕,瑕不掩玉。有些不太准确或者不太合适的地方,跟上一篇相似。着力求善,步步登...



深情地谢谢纪先生的指点,小娃一定努力再努力!纪先生,我因有点小事情要出去一下,只好先下了。问您好!!
6#
发表于 2004-3-31 16:26 | 只看该作者
开篇就让人叫好,山里娃怎么写出来的?学习了!
7#
 楼主| 发表于 2004-3-31 16:39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若荷 发表
开篇就让人叫好,山里娃怎么写出来的?学习了!


哈哈,表妹大概就看了开篇吧?!
8#
发表于 2004-3-31 16:50 | 只看该作者
看完了眼累,不知蛙子GG写得时候是何样的感觉,喜欢刘和云的那些情节。
文章细腻而感人,为蛙G高兴……。
9#
发表于 2004-3-31 16:58 | 只看该作者
这娃娃了得!
10#
发表于 2004-3-31 17:10 | 只看该作者
这篇感觉真得不错,的确像纪老师所言“两代人,两条线,两个爱情故事,叙述起来不容易。”娃哥的小说经进了许多,有很厚实的生活底子,不知不绝中,俺就读完了,还没感觉累。有凄婉又壮烈,多少有些出乎俺的意料
11#
发表于 2004-3-31 17:12 | 只看该作者
小说情景交融,内容丰实,人物刻画饱满,有较强的感染力!
12#
 楼主| 发表于 2004-3-31 17:32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元夕 发表
看完了眼累,不知蛙子GG写得时候是何样的感觉,喜欢刘和云的那些情节。
文章细腻而感人,为蛙G高兴……。


首先热烈欢迎元夕的到来!!哈哈,刚来就喊蛙子,这还了得。丫头啊,你看着都眼累,俺可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的!哈哈!!
13#
 楼主| 发表于 2004-3-31 17:46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江南行 发表
这篇感觉真得不错,的确像纪老师所言“两代人,两条线,两个爱情故事,叙述起来不容易。”娃哥的小说经进了许多,有很厚实的生活底子,不知不绝中,俺就读完了,还没感觉累。有凄婉又壮烈,多少有些出乎俺的意料


谢谢南行!我就是通过小说写出战争和疾病对人的美好生活的摧残。
14#
发表于 2004-3-31 17:55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山里娃 发表
首先热烈欢迎元夕的到来!!哈哈,刚来就喊蛙子,这?..

敲出来有人读再累你也乐,前几篇俺看了,电脑买得不容易练字也辛苦,你终于没白折腾,又聊天又作文,怪高兴来……
15#
发表于 2004-3-31 18:15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山里娃 发表
哈哈,表妹大概就看了开篇吧?!
呵呵,不愧为知音啊,一看就知道,嘿嘿,若何比俺强多了,还看了个开头,俺可只瞧了一眼题目啊,就下了评语,难过吧,娃子哥,偷偷的一边抹泪吧,给娃子哥——手绢,擦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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