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刘彦林 于 2014-7-28 11:27 编辑
对文杉的了解,来源于网络上他的诗歌,以及他的散文集《乡村的隐喻》。从1991年发表处女作至今,文杉的诗龄已有23年之久了。虽然并未取得令人拍手称道的影响,但他的不跟风、不媚俗、不求哗众取宠的诗歌书写态度,是一个赤诚于缪斯且不改初衷的诗人难得的操守。这次,文杉把他发表在报刊上的散文遴选出60多篇结集,诚恳邀请我对他的散文谈点阅读感受。
由于事务繁多,在阅读文杉的散文集《乡村的隐喻》时不是太深入,但对他的散文风格已有大致的掌握。无须讳言,散文是作者内心感悟自然而真诚的表露,这包括作家的审美情趣、辨识素材、文字功底、个体生命,以及对生活独到的领悟和写作经验等综合呈现,正如一个作家要从生活的流沙中提取碎金碎银,以笔为刀用艺术的眼光雕刻生活,这也是一位散文书写者艺术才华和艺术功力的外在体现。优秀的散文家,他的作品不仅有极强的表现张力,而且切入角度新颖独特、题材挖掘深刻、叙述平静沉稳,让读者随着表述的节奏一步步深入文章的肌理,从而感受到心灵的震撼,对灵魂的矫正与救赎。在阅读文杉散文的过程中,我也感受到了他已经具备这种艺术力量。
从题材来看,文杉的散文有着浓郁的故园情怀和家园情结。读了《乡村的隐喻》后,这种感触很是强烈。文杉的散文,表现出对故乡浓重的血脉之情,对家乡的清泉、牛、拧车、蟋蟀、土豆、苦苣、砖瓦、碌碡、连枷,以及油菜花、炊烟、柳树、桃花、杏子、皂角树、桑葚、槐花、草垛、柿子树等,都进行人文关怀和生命的观照,一步步地把我们带进他预设的乡村风情。尽管文杉的内敛使得表述沉静而稳健,还是能透过文字读出他的情感跳动的脉搏。在“散曲:珍藏温暖”这一辑中,文杉对血浓于水的亲人和故土家园,总是满怀深切的感激与怀恋,通过“罐罐茶”抒发对奶奶的怀念,通过“一张相”抒写对母亲的歉疚,通过“捉螃蟹、摘杏子、提火笼、做灯笼、摘桑葚”等追忆孩提往事,也通过“炊烟、灯花、核桃树、土墙”等表露对“留守家庭”的担忧,情真意切跃然纸上,让人读出一种无言的感动,一种无声的喟叹,一种情感的共鸣。这些平常的生活片断,在他的笔下总是举重若轻,在温婉、深情和有意味的叙述中,处处渗透着浓厚的情愫,让人领受到美好人性的温馨与光芒。
文杉散文的素材,大抵都来自养育了他的那一方热土。文杉散文的叙述视角,好多时候是通过儿童的眼光,洞察纷繁的乡村生活,追述情趣盎然的往昔,截取某些看似平淡实则潜藏文化底蕴的事件,对在历史进程中濒临消亡的事物摹形塑像,把即将被岁月的风尘湮灭的农事细致描摹下来,从而完成对安身立命、改变生存境遇的故土的“立传”。这既是文杉的文学理想,也是他竭力进行创作实践的明证。那些熟悉的乡村事物身上,都附着文杉抒情达意的文字密码,只有凝神静心进入他的散文文本,所要表达的情怀、思考、感悟等就会逐一了然于心。
相比较而言,文杉的散文集《乡村的隐喻》,题材上顺承他一贯的故土风情,还有那些于采撷于山水草木间的鲜活素材。令人欣喜的是,文杉的这些作品并没有停留在描写景物、抒发观感的层面上,而是对相关事物的属性进行了深度发掘,筛除掉了被别人写的几乎泛滥的东西,抓住潜藏在表象之下的事物的本质特征,通过朴实无华的词汇、简洁优美的语言和灵活多变的修辞,在他的笔下诞生出了与众不同的记游类的作品。这部分文章,他收录于“长调:事物的禅”这一辑中,让人从阅读中体会到他的散文“求新、求变、求深”的追求和努力。
文杉散文的语言,我觉得富有个性化的特点。或许是写诗多年的原因,文杉的散文中处处闪耀着语言诗化的倾向。在“短歌:尘世之舞”这一辑中,也收入了几首散文诗,也能体察到他受诗歌润泽之后,对散文书写所带来的嬗变和突破。这种语言特色,主要体现在他书写家乡风物和追忆往事的篇章中,对事物的刻画,对细节的描写,对特质的提炼,都有别样的特性。在修辞的运用上,他似乎更喜欢隐喻、比拟、诘问和通感等手法,不仅留给读者才思敏捷新奇、文笔细腻唯美、感悟思考深邃的印象,而且还有题材角度多元、追求风格俊逸洒脱、主题深化拓展的风格。总体来看,文杉的散文已经形成了一定的叙事风格。
当然,如果把文杉的散文放置在全国散文界的大屏幕上比照,我直觉还是有继续拓展和提升的空间。作为一位散文书写者,他终身的艺术追求也是无止境的,让我们拭目以待。希望文杉在吸纳中外历代散文名家经典作品素养的同时,在散文写作上汲取和内化社会各个层面的生活要素,摒弃散文写作平淡化、平面化等不利因素的制约,并在语言的修为上逐步达到炉火纯青的程度。相信通过努力,文杉的散文书写一定会开掘出别开生面的天地。在此,也祝愿文杉的写作开出满树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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