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枪

若水

老         枪

若水/文

1

   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就听对桌小刘我的美女同事说，我们部门的老牛住院了，我心里咯噔一下，眼前立即闪现出老牛那聪明绝顶的脑袋。我问：“是真的，不是骗我吧。”美女拿眼瞟了我一下，嘴一撇：“当然是真的，我能骗你吗，真是!”显然对我的不信任她有些意见。我歉意地冲她笑笑又问：“他在哪个医院里住院？我想去看看他，哦对了，你们都去过了吧？”“市立医院！我们不光去了，老孙还在那里陪了一晚上呢。当时老牛的妻子懵了，他们的孩子又不在身边。现在老牛已脱离了危险，正在慢慢恢复。唉！可怜的老牛！”


    我向领导汇报了出差的情况后请假去看老牛，领导眼镜片后的小眼迷离地看了我一会儿，说让小刘和我一同去，这让我很意外。以前领导可不是这样，除了她自己的事重要外，其他人的事在她眼里一概是毛毛雨。美女好像很愿意和我同行，这样不仅能躲开领导的指使，而且还能与我这个大帅哥在一起，那是多么惬意的事啊。当然，与美女同行我心里也很乐。医院离我们单位不远，只有二三里地。我和美女一路并肩走着，路上回头率不低，也不知是看美女还是看帅哥，抑或是看我们俩。


    春天的阳光热烈地照耀着大地，温煦的春风肆虐地乱窜着，刮起了尘土以及被路人遗弃的塑料袋，刮的行人眯起了眼睛。路两旁的白杨树上，树枝刚刚吐出长长的毛茸茸的花穗，在春风中扭捏着肢体，就像一个枯瘦的行人戴着一顶毛茸茸的毡帽，在那里向你挥手致意，我甚至意念之间把它看作了老牛。



    小刘脸上洋溢着骄傲的微笑，边走边给我讲老牛得病的经过。小刘说，“最近公司进行人事调整，特别是你提科长后，他本就心里不痛快，总认为自己年龄比你大，资格比你老，况且他还自认为是咱们的老师，结果升职没有他，这很让他窝火。于是去找领导，想给自己评个政工师，只享受相关待遇也行啊，毕竟这些年他为公司尤其是给领导做了很多工作，况且他的文章在外面发表后还增加了公司的知名度，这一点一直是公司更是老牛的骄傲。可结果在领导那里却来了一个大窝脖，你说这事老牛能不堵心的慌吗。就这样，老牛急火攻心，在你出差走后的第二天便突然脑中风。”我插嘴道，“老牛看来是气出病来了，他这些年脾气就是不改，吃亏不是一次了，太自负，太自以为是了。”“我认为你说的有道理，其实他得病不光是生气，你看他平时，都一把年纪了生活一点也不注意，抽烟喝酒样样不比年轻人差，都是他自己撮的。”


    说着话，我们已来到医院，小刘领着我径直来到老牛的病房。老牛躺在床上，一双大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又似是盯着吊瓶在那里数着药水滴落的滴数。见我们来了，他的老伴感激地冲我们招呼着，老牛也激动地欠起身子想坐起来，我赶紧示意他不要，他的嘴张合着却没有听清说什么，哈喇子顺着嘴角流下来，老伴赶紧拿纸为他擦了。见到老牛这样我的心里有些发酸，看来老牛这支老枪以后要哑火了。

2

    初识老牛，是我们这批学生刚进公司实习时，那天公司领导和我们座谈后，与我们合影留念，照相的就是老牛。那一天的老牛戴着假发（后来得知他是秃顶），穿着很讲究，看年龄已是五十上下，打扮的却像港客。他中等身材偏瘦，眼上戴着一副眼镜，脑门很大，表情十分严肃。照相结束，我分明听见书记和他说话时竟与他开着玩笑，说他越来越像“列宁”了。当时我还怪纳闷，这位牛记者怎么会人送外号“列宁”，他怎么能和“列宁”扯上边呢？这个疑问直到公司为我们培训企业文化时终得以揭开。


    “同学们好，不对，我应该称呼大家同志们，你们是我们公司特招的大学生，天之娇子，是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是公司未来的希望，你们个个都前途无量，不像我已是老帮子了。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牛，是我们公司新闻中心的一名编辑，负责公司报编辑兼着摄影，以后大家在投稿和写作上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探讨，我很喜欢爱好文学的年轻人……”牛编说话真是像黄河之水滔滔不绝，而且很幽默。在培训期间，我写了一篇进公司后的感受，并到公司新闻中心去找他，那天他坐在办公室里正低头编报。一开始我没有敢认他，直到他抬起头我才发现是牛编，那天他因为热把假发摘了下来。看到我吃惊的样子，牛编哈哈一笑便化解了尴尬的气氛。然后，他拿起我的稿子很认真地看起来，并用笔在上面圈圈点点，指出了语法、错别字等问题，完事后还给我讲了一些关于新闻写作方面的内容。我对牛编的感觉是：这个人太有才了，以后要多与他学着点。


    实习结束后，我被分到车间担任车间的团支部书记，顺便兼着车间的宣传报道工作，这样我和牛编接触多了起来。为了把车间的宣传工作做好，我想邀请牛编来车间为基层的通讯员进行培训。没想到牛编很爽快地答应了，而且讲课时旁征博引，古今中外，天文地理的，我真怀疑他那脑子里怎么会储存这么多知识。为了答谢他对我工作上的帮助，晚上我特地邀牛编在公司旁边的小酒馆里小酌两杯。别看牛编年龄比我大二十多岁，可酒量却不比我差。酒过三巡，牛编的话更多了，在羡慕我是大学生的同时，他竟然向我讲起了他的身世和这些年的奋斗史。


    牛编说：“小张，你现在是赶上好时候了，我特别羡慕你，我要是有你这样的文化，有你这样的家庭，我现在要混得更好些。你知道吗，我其实只是初中毕业。”他这一说，我一下子好奇心来了，要知道一个初中生是很难混到科室工作的。看我怀疑的眼神，他端起酒杯主动和我碰起杯来，我急忙把杯子往下与他的杯子相碰，算是对他的尊重。酒喝干了，我拿酒瓶为他续酒，牛编自顾自地继续接着说，“我是跟着大姑长大的，大姑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而我们家却是一连生了仨小子，在我很小还不懂事的时候，大姑把我抱养了。在我上小学三年级时，大姑突然又怀上了孩子，后来就有了弟弟。大姑的家境也不是很好，在我初中毕业那年，大姑劝我不要上学了。你知道吗，小张，那一年我考上了山东的一所工程院校，当我高兴地把录取通知书拿给姑妈看时，姑妈这样对我说。当时我就傻了，心里特别恨姑妈，认为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就不疼我了，更不会在我身上再多花钱，她要让我早点工作挣钱。于是那一年我才十六岁便招工进了我们公司，并从家里搬了出来，住进了公司的单身宿舍。知道吗，我从小就被人看不起，上学时同学们说我是捡来的，我自卑；长大后，身上没有合体的衣服，经常穿姑父替下来的衣服，我自卑；工作后由于家庭原因找对象也很困难，我自卑。于是我发誓要出人头地，要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由于我比较爱好文学，我在业余时间开始文学创作，而且还特别注重关注身边发生的新闻。那几年可以说我都到了痴迷的程度，所有的业余时间我全用在了这上面。先是占领公司的小报，每期上面必有我的文章，或通讯，或消息，或散文等。紧接着，我的小豆腐块开始在市报上发表，我的名气在公司渐渐地响起来，甚至公司领导都知道在车间里有一个非常能写的工人。后来公司在建厂三十周年的时候，要组织人员编写厂志，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让我和办公室的秘书一起做这项工作。我感到这是一个机会，一定要抓住。那时没有电脑，查资料，写东西全凭一支笔。就这样在大约半年的时间里，我整理出这么厚的资料。”老牛边说便用手比划，看上去约有一扎厚，“后来我们从这些资料中挑选出一些出了一本书。通过这件事，不仅让我了解了我们公司从筹建到发展所经历的一次次阵痛，比如文革时期、改革初期等，同时我也让领导更加地熟知了我。编完厂志，我就被调到公司新闻办工作了。不久我便找上了对象，也就是现在的老伴，总算是自己给自己争了口气。”看着老牛先是伤感后而自豪地回忆，我不失时机地端杯向他表示敬意。渐渐地，老牛有些醉了，醉在回忆中，醉在几十年的奋斗中。


    自从那次和老牛真正地接触后，我向老牛那里跑得更勤了，每次请教完之后，都会在那里和他闲扯上一通。见我和老牛走的近，我们车间张主任对我说：“老牛这小子现在又抖起来了，你看他那两步走，来车间也不戴工作帽，比公司的老总还厉害。整天挎着个相机到处乱转，就像当年的二鬼子挎着枪一样。唉，这小子肯定忘了当年公司对他的处分了。”


    听说老牛还受过处分，我感到很惊奇，见我这样，张主任又对我说：“你刚上班，对老牛过去可能不清楚，他也不可能和你们谈这些。”“那到底是因为什么？”我有些迫不及待。张主任见我的样子有些好笑地说：“看来你还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啊！”这句话让我很没面子，脸腾地红了。“给你开玩笑呢，你这小孩。”张主任乐呵呵地接着说，“老牛不是在公司新闻办吗，因此让他帮忙照相的不少，过去不像现在家家都有相机。而且他给人照相总是带着胶卷，因此这人情送的很到位。如果是自己的朋友他还经常送给人家胶卷。这样一来，公司照相的费用就多了，可公司对此并没感到什么。于是老牛的胆子大起来，再加上老伴公司破产失业了，孩子还在上学，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全靠他自己，因此工资常常周转不过来，家庭的困境逼得他开始借钱，可借钱还要还，而且也不好借。老牛是要强的人，经常腆着脸到人前借钱感觉很掉价。为了能搞到钱，他想起公司书记签字报销的事，老牛开始铤而走险，模仿书记的笔迹苦练，经过努力还真达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他尝试着填了一张二百多元的单子到公司财务上去报销，结果没被发现，钱轻松地到手了。这下老牛尝到了甜头，在短短的三个月内，他竟然如法炮制报销了两千多元。要知道，那时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才二百来块，两千多元可不是小数目。就在老牛高兴之余，他的事最终还是被细心地会计发现了，并上报了书记。书记经过查对笔迹，的确不是自己的签字，这一下书记生气了。因为老牛从前到后，从编写厂志到调到新闻办，都是书记怜惜他的文才，他这样能不让老书记生气吗。就这样公司下文给他罚款三千元，记大过处分，重新回原车间工作，这也是老书记看他家庭困难可怜他，否则罚款最少得翻倍。老牛这一下抖不起来了，老老实实地在车间改造。这一干就是六年，后来厂里改革，老书记在退休之前起了恻隐之心，又把老牛调了回来。”


    张主任的一番话，让我对老牛有了进一步的了解，以后再面对他时虽然仍是很尊重他，但同时心里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3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竟然被调到了公司文化中心，和老牛成为一个部门的同事。这主要是公司改革合并科室，将党办、工会、团委、新闻办等统统并到一起，也就是企业文化中心，而且为一些老干部办了内退，然后充实一部分年轻人到这里。而我恰恰被选中，且和老牛在一个办公室，我和美女小刘对桌，老牛和负责工会的老杨对桌。


    小刘是和我一起调过来的，作为年轻人我们有着许多共同的语言，因此常常有说不完的话，这引起老牛的不满。终于有一天他耐不住对我们进行批评，“我说你俩说话能不能小声点，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广场，还让人工作不？”我知道老牛有一个习惯，他写东西的时候喜欢清静，对别人的大声说话和干扰，不管是谁他都横眉冷对。有一次，我们中心主任来我们办公室，安排完工作后和小刘说起话来。由于都是女人，两个人在那里嘀嘀咕咕，好像是主任要为小刘介绍对象。这当儿，老牛冲着主任开了枪，“我说领导，你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说话，我这里老是集中不起来！”主任白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和小刘说着。一会儿，老牛竟然愤怒地一摔门，说了句“我回家写去，明天领导还等着要呢！”他嘴里说的领导不是我们部门的领导，而是公司领导，明天开会的讲话稿。正因为经常给领导写材料，所以老牛依然牛粪得很。中心主任也碍于上级领导器重老牛的面子，再加上老牛年龄大了，心里虽然有气但也不好意思和他一般见识。


    社会的发展促使老牛一家人的生活向好的方面发展，先是老伴到了退休年龄，政府出面为他们这批困难职工全面办理了退休手续，十几年来终于领上了工资，继而女儿也参加了工作，一家人的收入一下子翻了三番，老牛滋润的都不知怎么好了。此时的老牛开始琢磨着也想潮流一把。他想的第一件事就是买部手机，那时我们中心男女老少人人都有手机，要在过去老牛可舍不得买，只能干瞪着一双羡慕的眼。可现在不同了，现在家里条件好了，而且这两年工作也特别的顺，自己的大作经常在省市乃至全国报刊上发表，宣传公司的文章，公司还根据稿酬进行翻倍奖励，因此一年下来光稿费就挣个万儿八千的。生活的变化再加上工作上的顺风顺水，老牛又像是三九天穿裤衩——抖起来了。衣服穿得像老板，皮鞋越发的亮了，衬衣一天一换，还经常领着老伴和女儿到饭馆里搓一顿。美中不足地是，至今老牛没有手机，甚至好几次动了想买的念头，可都被老伴挡下了，说买那个没什么用，这让老牛感到十分失落。手机发展异常迅速，现在智能手机已很普及，尤其是他见我们工作之余或是下了班都在玩手机，上网聊天、玩游戏、浏览信息、接发邮件等等，心里就痒得很，甚至有一次做梦梦见自己买了一部智能手机，高兴地笑醒了。

4

    星期一早晨，我急着往公司赶去上班，远远地看见老牛在公司大门口附近，正来回地踱着方步。这一场景我早已是见怪不怪了，等走近了我才发现今天的老牛有着与往日不同的地方，那就是老牛的一张脸已经乐成了一朵花。他见我走过来，顺手往自己的腰里一指，我才发现老牛的腰带上赫然挂着一部手机，而且个头还不小，为了让大家看见，他还故意把手机套转到腰部的侧前方。“老弟”他竟然不含我小张，“以后有什么事联系打我手机，我的号码是135……”我赶紧掏出手机存入，边操作边见老牛不住地和熟识的人打着招呼。


    我让老牛掏出他的手机欣赏一下，老牛就像抱小鸡一样小心翼翼地拿出手机，然后想演示给我看，动作很是滑稽。因为手机是智能的，再加上他操作不熟练，始终控制不好界面，他那在手机屏上上下左右滑动的手指，就像是一个初学乍练的舞者，笨拙、好笑，可老牛一点都没觉得，嘴里还直嘟囔：操，昨晚上研究了半宿，还是没研究透！


    来到办公室，老牛坐了一会儿便出去了，我想他肯定是到各科室串门去了。两个小时后，老牛喜滋滋地回来了。果不其然，他不仅到各科室转了一个遍，而且还到各车间去了，一是告诉各位领导自己的手机号，再一个就是显摆显摆，让大家恭维两句。因为在我和一位基层的通讯员约稿时，没谈两句人家就说上了：


    “牛编买手机了！”


    我说，“你怎么知道？”


    “刚从我这里走，在这里显摆了半天，牛编这点真好，有了喜事不独享！”


    我问：“这怎么讲？”


    “嗨，你不知道啊！你们是同事难道还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毕竟我刚过来不长时间。”我说道。


    “也是，那我告诉你，就是不管牛编自己出差，还是跟着领导出差，抑或是头一天在哪家饭店吃饭等喜事，绝对不会超过两天就让所有熟识的人知道了。有一次副书记带着他去张家口开会，人还没走几乎全公司就都知道了。还有几次，领导让他陪着赴宴，宴请市里的新闻媒体，第二天我们就知道了，请的谁、喝的啥酒等。这样的喜事也好，稀罕事也好，牛编总会与大家分享……”这名通讯员对老牛的了解看来比我可多多了。

5

    平日里由于老牛岁数大，又是公司报的主编，因此我们渐渐地不喊他“牛老师”，他自己也不爱听，而更喜欢大家叫他“总编”，俨然和市报省报相比心里才感到受用。可后来大家把“总”子省略了，也就变成“牛编”了。一开始老牛不高兴大家这样叫他，可书记却不管他想什么，要么叫他“列宁”，要么叫他“牛编”，渐渐地老牛也就习惯了。


    老牛在领导眼里之所以是个人物，受到领导的赏识，主要是他的文章写得好，经常给领导写讲话稿，甚至打草公司的年度计划，且每次都能得到领导的肯定。渐渐地，牛编是公司的“第一支笔”的美称传开了，老牛更是抖起来了。这样一来，他简直就成了我们中心的代言人。对中心的工作安排不满，他带头向主任反映。如果哪个车间的工作没按中心的要求完成，他也是冲在前面以领导的口吻督促车间。中心主任对他是又爱又恨，爱惜他的文采，离了他还真有时舍手；恨他的张扬，就像一杆炮枪，只要一点就响，说不定冲着谁开枪，因此牛编又得了一个外号“老枪”。意思显然把他的一支笔的文采，以及爱张扬的性格连在了一起。


    就在我出差之前，公司进行了一次竞聘改革和人事调整，我被提拔为科长，去负责公司的党务，小刘被安排从事团青工作，老牛还是老本行。另外，公司为了留住人才，还在技术岗位聘任了一部分工程师、经济师、会计师等，并让他们享受相应的待遇。这次调整，我看出老牛心里很不痛快，而且听说他私下里去找中心主任理论过，为什么政工口的不能评聘职称，不能享受相关待遇。他也不想想，就这样的炮筒子脾气公司敢用吗。我被提拔为科长后的第二天，便跟着公司副书记去省城参加了一个关于党的基层建设的研讨会。会期五天，两天的研讨，三天的旅游很舒服，怪不得老牛跟着领导出差总是那么显摆。

6

    老牛的烟瘾很大，每天两包，多年写作养成的坏毛病。老牛的老伴一开始反对，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主动为老牛买好烟，这让老牛很是自豪，每每谈论起来我们这帮烟民都自叹不如。


    在生活负担重的时候，老牛抽烟一般也就是两三元钱的。生活好转后，就开始抽七八元的了，再到最近两年已经开始抽十元以上的了。老牛年龄大了，得了高血压，去年因此眼底出血差点一个眼失明。为此，老牛决心戒烟，可戒来戒去，不仅没有戒掉，而且血压高也不吃药，烟照抽，酒照喝，甚至不喝晕不算完。于是我们拿他开涮，他却哈哈一乐说，“我一辈子不赌不嫖，就是抽点喝点这点爱好，要是把烟酒戒了，活着还有啥意思！”不管怎么说，我们从此心里有了小九九，以后再聚会的时候，我们谁也不敢再敬他酒，怕他喝多了出事。


    听说老牛出院了，我和小刘约好一起去看望老牛，此时小刘已成了我的女朋友。当时我们都住公司的单身公寓，买了礼品，我骑车带着小刘往老牛住的小区赶，心里想象着此时的老牛走路说话的样子：牛编的脾气是不是改了，说话能说清楚了吗，走路怎么样，他这样性格的人在家里能否呆得住？正想着我骑车拐进了老牛的小区，远远地看见老牛在老伴的搀扶下，就像赵本山演的小品中学吴老二走路一样，一步一顿地走着。我下车喊了声“牛老师”，老牛见我和小刘非常高兴，不时地问我现在中心的工作如何，说话虽然有些含糊但还能听清说的啥意思，总的来说身体恢复得不错。老牛还说，他现在买了一个笔记本电脑，在家里闲着没事就上网，现在还学会了网上投稿，写博客，写日志，还有自己的空间，让我有空到他的空间里看看……


    看着老牛孩子般的笑容，思维依然敏捷的大脑，依然好强的性格，我知道老牛这支老枪仍具有极强地杀伤力，况且他还又跟上了潮流，扔掉了多年的笔玩起了高科技，鸟枪换炮了！





[ 本帖最后由 若水 于 2013-4-1 08:23 编辑 ]

木门长子

若水最近和长篇干上了啦？先提先读！

若水

原帖由 敬一兵 于 2013-4-1 08:53 发表
写出了作者的风格和个性，难得。欣赏并问好。

感谢敬老师的关注和点评，问好！

西夏楼兰

仿佛是生活在我们周围的人。生活化的有阅历的小说。

梁星钧

趁去看病人老牛，回望了他的相关的一切，形象鲜明，生活具体，还有浓缩集中的空间。

若水

原帖由 徐慧莉 于 2013-4-1 08:42 发表
先提上来，找时间好好品品。问好若水！

欢迎来读和交流，期待！

若水

原帖由 万里 于 2013-3-31 21:22 发表
人有两面，这才是真正的人。小说的主人翁，让我感觉很真实。

感谢点评和关注，问好！

若水

原帖由 万里 于 2013-3-31 21:21 发表
若水兄，小节编排，有两个“2 ”哦。

已做修改，感谢你细心的阅读和指正，问好！

敬一兵

写出了作者的风格和个性，难得。欣赏并问好。

徐慧莉

先提上来，找时间好好品品。问好若水！

若水

原帖由 天下为公 于 2013-3-31 21:00 发表
看到了一个活生生的有个性的老牛

多谢立功老师的关注和支持，问好！

若水

原帖由 阮镇 于 2013-3-31 14:16 发表
把老牛写活了，学习。

感谢朋友的关注，问好！

若水

原帖由 暴雨迎风 于 2013-3-31 11:16 发表
文笔纯熟，叙述流畅，故事好读。

感谢迎风版主的肯定，问好！

若水

原帖由 炬焰炯炯 于 2013-3-30 15:49 发表
写得真好，学习，问好。

谢你来读，多交流，问好！

万里

人有两面，这才是真正的人。小说的主人翁，让我感觉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