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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幸运的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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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5 09:52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老鲶今天算倒霉透了,早晨的太阳刚照进湾里,他慵懒地游出水藻,想伸出头吸一口露气,然后去找那条不要脸的母鲶。母鲶耐不住寂寞,随一条看似鲶类的杂种遛进苇丛里了。他想找到她,劝她回心转意,别像岸上的人似的,看似体面,钻进大苇湾里,净干偷鸡摸狗的事。只听一声沙响,稀里糊涂就挨了网。

  渔夫惊得打了个激灵,想不到水里有这么大的鲶鱼。鲶鱼咕咕着,想说我不是你养的鱼,你养的鱼鳞白膘胖,却没俺骁悍。渔夫太霸道,掐起他的鳃,咣地丢进篓里。他想喊俺还要找俺的伴儿,没等出声,一同遭难的杂鱼们劈头盖脸堆砌进来,扑棱着,没见过世面的恐慌。

  渔夫提着鱼篓,听不见鱼们的呻吟。老鲶感觉颠簸在阡陌间,透过缝隙,偶尔掠过几双贪婪的人眼。蓦地,老鲶被一对熟悉的肉乳晃晕了,那是个妖冶的女人,叫雁儿。雁儿朝渔夫点了个眼色,就进了芦花飘零的苇荡。老鲶认得她,是渔夫的姘头。那雁儿可够浪的,完了事先去掏渔夫的口袋。老鲶恨死了那些钱票,为了它,人们恨不得把湾里的鱼捕个精光,不是自己聪慧,早就下了油锅。老鲶再次懊悔,不该带母鲶来人出没的地方,看西洋景,坏了鲶家的门风不说,到底没躲过劫难,踏上了不归路!渔夫想英雄回,没理雁儿,走着走着腰却挺不直了,他将鱼篓挂在树桠上,冲只吃草的大公羊撒了泡尿,踅身去了苇地,像个贼。鱼篓在风里荡着,大伙儿在嚷嚷口渴,老鲶吼了句:“都等着死吧!”说着抹了把浑浊的泪,凄楚间瞥见一个矬子,赶着两只小母羊,冲着鱼篓骂:“狗日的!包湾包发了,风水轮流转,也该临到我了!”

  矬子不信一辈子逆风逆水,叫花子还有讨着肉是时候。家里的两只母羊,这两天净闹腾,山虎家的公羊撒在坡上吃草,就想去沾点儿便宜,要是羊能成群,不比养鱼费力,整好了坡上的田,嗞着老旱烟,甩着长鞭,跟在羊腚后吼一嗓子,做个羊倌也够爽的。山虎家的大公羊是个恶棍,挣断了绳索扑过来动粗,两只小母羊还假正经,羞羞答答。矬子把公羊看成了山虎,他更是个没廉耻的骚胡,娶了雁儿那破鞋,两口子睡觉都在琢磨人。矬子倒嗟讶两只母羊,尚有三分贞洁,一点儿不像雁儿!她若纵欲起来,准比畜生还猛!矬子又想,做光棍实在是难熬,没撒出的种子闷黑了,贮在体内,人死了骨头都是黑的。

  “哟,也没个说媒的,够开通!”山虎打沟底抻出个秃脑袋,像个霜打的瘪葫芦。配一次羊十块钱,没矬子这么赖的人。

  矬子嘿嘿着,道:“那畜生色,随你!我打这过,好家伙,它一点儿没把老子放眼里,扑上来就糟蹋。这可是黄花闺女!”他厚着脸皮,任羊胡闹。

  “红裤带系在猪腰上,都是您媳妇!”山虎乐意跟他磨牙,深秋的夕阳滋润着他的黑脸,那双浑黄的小眼像添了油的灯。

  “要下了崽儿,留你一个!”矬子就是不想掏钱,心说,下了崽也没你的!

  山虎笑了,望着老公羊急迫的样子,道:“谁稀罕你的崽儿?只当做了遭儿插门女婿!”

  矬子乐着,又让那羊逗得心痒,恨不能转回胎,托生成一只羔子。“雁儿……在家做饭呐?”山虎虚着,点点头,望着树桠上挂了半天的鱼篓,想那渔夫刚讨回了鱼钱,雁儿不会让他省掉!山虎心里泛酸,隐起一丝窃笑。矬子得寸进尺:“你都富得流油了,公羊卖给我算了?”

  “你就是穷命!”山虎揶揄道。矬子受了窝囊,落下脸。山虎又说:“眼光只盯在皮毛上,看人家二宝,没养羊没养鱼,照常过的有滋味!”“操!迟早要栽!”矬子气歪了鼻子。山虎吃吃笑着,压低了声音:“听说了么?他沾饭庄里的女老板,让人揍了,女老板是谁?镇长的相好!”“应验了不是?再让他疯癫!”矬子擦了把流涎水的嘴,感到天也有睁眼的时候。“俺还听说,不几天,上头要来人,选个新官儿!”山虎一脸神秘,仿佛村里该换个天了。“传言听不得,再说你也没顶点儿官相。邻舍做包子,也就是个闻味儿。”矬子懂些政策,怪他瞎操心。“说胡话了不是?选你懂不懂,不是举手那种!算了算了……”山虎去撵那只累毁了的老羊,“还有完没完?”矬子豁然彻悟,拽了山虎把,讨好地说:“到时那票跑不了就是!”他想要是二宝丢了权,村里人就不再遭殃。

  老鲶不谙世事,觉得两人说的二宝怕不是啥好鸟,跟拐走母鲶的杂种差不多。官不官的老鲶不懂,可这一点儿也不重要,他渴得嗓子里都要冒烟了,这个死法肯定不比下油锅好受。

  渔夫的家不错,女人挺着肚子,怕是怀崽了。女人用叉子在鱼篓里翻了翻,那些怕死的杂鱼们,躲到了后头,还暗地里往外推老鲶。幸好女娃跑过来,用小木棍敲着他的头说:“我要跟他玩!”女人允了,渔夫将鱼篓放在泥盆上,里面有苦涩的水。老鲶顾不得许多,大口喝着,溅灭心里的火。
   
  那个叫二宝来找渔夫,胳臂吊在脖子上,骂这桥不修还真不行了,过潴子时不小心,噌地就滑到里头啦!

  望着二宝的油头,渔夫颇感惶遽。渔夫虽有些钱,可雁儿是个吸到骨髓不嫌腥的娘们,二宝还三天两头来榨他,像了家里藏着个金山。

  “矬子要包湾你听说了没?”二宝开门见山地问。

  “矬子?”渔夫咳嗽着,让唾沫呛着了。“我的包期还有三年!”

  “谁说不是?这印把子掌在咱手里好说,俺一言九鼎,谁悖得了?这年头世道多变,要是别人抢了官,风就不尽顺你门前刮了!”二宝裂着嘴,身上伤又痛了。

  渔夫不以为然,道:“谁还能拿树叶去遮天?在村里你是爷!”。

  “现在不比从前,这人心呀,跟塘里的水差不多,起浪头的地方不定有鱼,指头测不出它的深浅!”

  渔夫猜不透二宝的话中话,自己成天跟水湾打交道,越发荒废了世故。

  二宝面露神秘说:“你老婆二胎也超标,罚下来一塘鱼也不够!”渔夫身上出了冷汗,正懵着,老鲶让女娃敲痛了,呱地叫了声,弄得篓子有了响动。二宝的眼真毒,啥也瞒不过他。二宝看见老鲶的时候,眼里有了暧昧的光,这光属人类独有,雁儿去掏渔夫兜时也这副眼神,老鲶记忆犹深。渔夫推开女娃,老鲶只觉在空中打了个秋千,鱼篓就到了二宝的手上。二宝说:“鱼不鱼的没啥,兄弟要的是……”他用指头剜着渔夫的心窝子,“真到了选官那天,你小子别熊!”

  又是官!老鲶越发一头雾水,这个谜在他死寂的心头缠绕,晦气里凭添了许多蹊跷。

  二宝提着盛老鲶的篓子,径直去了老黄家。老黄是个官迷,不是听说上头换官儿,二宝几乎忘掉了他。那饭庄女老板坏透了,画了圈让他钻,事闹大了。坏就坏女老板跟镇长有一腿,事后他给镇长夫人买了个戒指,让妒火未消的镇长给扔出来了。他想要是村里人再落井下石,自己就毁了!真不敢想别人来当村长是啥样子。

  老黄日子过的不咸不淡的,成天在脑里想钱。他满肚子谋略,早年当过生产队里的副记工员,可惜一次工没捞着记,生产队就解散了。老黄在村里好耍贫嘴,当年渔夫要围湾养鱼,他说那荒水不行,只能长鸡巴长的鲢子。有人在坡上种瓜,他说还不充死孩子!白拿日子换了满脸皱褶。老婆回娘家学酿酒,一去就是三个月。他着了慌,去岳丈家接人,见岳丈家还雇了个男工,顿生疑窦。“咱回家上酒锅,开酒堡!”老黄说。诳回女人,老黄还不着调,烦得她总往娘家跑。儿子大了,要不是怕张罗不上媳妇,女人三年不见老黄也不想。

  “房顶咋不冒烟?”二宝将老鲶鱼放进树荫里。老黄眼里放了光彩,有人给他送礼是破天荒的事,特别是二宝。“老婆学酿酒去了!”他支吾着,端起鱼篓往里瞅,还嗅了嗅。老鲶惊恐地想,怕是碰上个饿汉子,等不了几个时辰了!老黄顺手将鱼篓丢进井边的池子里,老鲶顾不得爽快,半晌心还怦怦乱跳。“我也不是说你,光说不练傻把式,这酒锅要开起来,不火才怪!”二宝道。“你也这么说……”老黄俩指头捻了捻,“没这个开个球!”“你呀,还想着……脚下生出蘑菇来!”二宝本想说你还想当官,觉得太直露,反而怕激活他那久违的念想。“这世道啊,还是当官好,要不都说,是个官,强过卖水烟!”老黄一眼看进二宝心里,故意吊他。二宝如暗里挨过一棒,感情自己并不是多心。“那好,都说要村选了,你何不露一脸?”“甭往棘子里引我,没你,这官不争我是孙子!”老黄给他回送了块没果的枝子。二宝没心疼那条鲶鱼,诱黄海生道:“等通了桥,我想在村头建个饭店,这世上,除了男女,就是吃饭!”老黄又犯了好为人师的毛病,说:“这我懂,吃在前头,温饱思淫欲,弄颠倒了!”二宝开心地笑着:“还愁你的酒没销路?把老婆接回来,挂上块招牌,你就是老板了!”“到时,你可得给我扎架儿,仗您这片荫凉给俺遮风避雨!”

  二宝出门时,心里有了一丝畅然。他看天还早,想想还有几家该跑的地方。   

  星光凄凉地闪着,老鲶感到沮丧与悲伤,像黑夜一样深刻。他孤独地哀叹,让谁也别让人逮着,耍着花样整你!又想那母鲶这会可放心地快活了,自己还不如快点儿挨刀好,管他官不官的!

  山虎夜里睡不着,白日里串门,都说这河洼的天该翻了,村长要是还二宝当,修桥的麦子还得收,多少钱流进他的腰包,谁也说不清。

  矬子说自打二宝上了台,自己净走背字,家里都让狗日的盘剥光了,除了两只羊,会叫的就剩蛐蛐了。末了啐了口又说,坡上的杨树都伐光了,说要盖学屋,连个学屋的影儿也没见着,木头也卖了,再下去,还要卖人了不成?福祥道,他成天醉醺醺的,谁家来客,不请他陪酒就总在人家门前转,说人家不懂礼道。刘铁勺嗤笑说他懂礼道,敢跟镇长争窝子,也不怕让人骟了!吃锅里,想碗里,媳妇浪得出水,还花?

  山虎心神不宁,咋想自己人气该是有了,自己好歹还闯过关东,管一个几十户的小村难不着。要是他做了村长,也算祖坟上冒了青烟。越是这样想,胸里就扑腾得厉害,没法合眼。

  “遭虫儿了!”雁儿心烦道,撅个屁股给他。“明儿,你去会会画匠!”他突然冒出一句,连自己也吓了一跳。“放你娘的屁!”雁儿恶骂,抱起枕头,要去孩子炕上。山虎拽住她:“你着得啥急?别拿你男人不当根葱!有沟不怕不存水,你懂不?”经他一说,雁儿清醒了几分。“人就活口气,等俺了捞了官名,你当村长媳妇,就坐在树荫里喝茶水,谁见了你,还不高看一眼?”说着,山虎去搂雁儿。画匠是村里的“异类”,年轻时给雁儿画过裸身子,两人眼见成亲,山虎使了计,说画匠的爷爷在早年杀过人,画匠成了黑崽子,雁儿就跟了山虎。山虎想画匠如今在村里能煽呼,夹雀还的赘个虫儿呢,女人又不是头回上外人炕。雁儿心里又触起往事,如锅里熬了五味汤,灶里又续了柴。“你当你的村长,画匠又不是上司,他算哪个庙里的?”山虎说:“要不咋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哩,画匠走南闯北,灵通着呢!他那舌头,往哪扇,哪里就起火!”雁儿自然知道画匠的秉性,不屑地说:“这死不了的,跟二宝铁着呐,没听说他跟二宝快轧‘连襟’了?”庄稼人说得连襟,有另外的意思。“他连他的襟,再说谁也没捉着,那些偷了一辈子人的,你也不一定看得出!……”他把话咽下,想起女人也是吃龌龊饭的,改口道:“他在中间不做声就成,不指望他帮着打锣敲鼓!”雁儿越想越不是个味,男人只为虱子大的官,拿她当牌儿,非有让他卖了的那天。“你自己去,死不了的,我躲还来不及呢!”山虎看天色将明,讨好地给雁儿掖下被子,低声道:“这叫小鸡不尿尿,各有各的道!”雁儿激他说:“你也不怕他吃了我?”这话倒让山虎略有些醋意,告戒道:“你可别反着翅子往外打,拿我当猴耍,鸡偷不着,还赘上米!”

  雁儿去了画匠家,画匠在院里给老黄写酒堡的招牌,老黄也在,还给老黄捎来了那条鲶鱼。

  老鲶没想还能看到早晨的阳光,不过在画匠家没那么幸运,鱼篓扔在干地上,油漆味呛得他头晕眼花,画匠像要成心把他渴死。老鲶看到雁儿的时候,猛觉这个女人十分了得,总见她扭着屁股到处转。

  画匠让雁儿晃了眼,手挺不住,将酒字的三点水写得过大。老黄看着不得劲,一瞅描眉画眼的雁儿,凸着前胸,就明白了七分。老黄想,这娘们妖呀!谁沾了她谁倒霉,这招牌写得好好的,她使了股骚气,水就多了,怕不是桩赚钱的买卖。又想画匠这辈子就栽在女人手里,有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男人,天真公平!

  “找大兄弟画张灶神!”雁儿换了件藏青色的衣服,皮肤衬得白。

  画匠喉头动了动,乱了心绪,他稳住神儿,才写完那个酒字。看画匠与雁儿都锁住嘴,老黄知道自己多余,搬起那招牌欲走,想起付钱的事,手从兜里掏着,半天没摸出一分钱。

  “乡里乡亲的,说不定还有用你的地方!”画匠语调暧昧,老黄倒没咂出那弦外音,乐颠颠地走了。画匠撵出来,冲他耳语。老黄连说那是那是,一路上忍不住笑出声,心说都做梦娶媳妇,到时候,那村官要真选的话,我死也先投自己一票!

  雁儿没往屋里去,坐在石榴树下的石凳上。老黄院里拾掇的干净,丝瓜与葫芦错落着吊着,给她一份特别的感觉。两人自断了情谊,有年头没正经相互瞅一眼了,看雁儿已荒了俏,老黄也谢了顶,回首往事,不胜感慨,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手还没锈,生意都上门了!”雁儿熟稔他手握画笔,觑着眼看人的样子。

  “你就别寒碜我了!我这两下子,还不是画……你身子练就的!”画匠说着,抽搭了两下鼻子,眼差点挤下泪来。

  雁儿触起他若干好处。画匠两眼花哨了,紧绕着她的身子盯了一圈,仿佛又要给她画像。雁儿忙湮灭混帐念头,说:“山虎想画张灶神,过年时挂,画好了,他请你到家里喝酒!”

  画匠见雁儿额上有了一抹红,激得心里痒,恨不得扑上去咬一口。“你夜里来拿,啥酒不酒的,欠你的……我还没还呢!”说着,眼神既直露又饥渴,欲与她对视缱绻。

  “到底见过场面,怪爽快的!”雁儿想起往日的伤痛,带刺地说。

  “你听没听说,要选新村官了?”画匠没跟她接上火,换了个话题。

  雁儿猛吃一惊,以为让他看透她的来意,蛮警觉地去掏他的底儿:“有点风儿,到底是咋回事?”

  “早年当队长还有个抓阄呢。村里呀,也真该换个好官了!……”画匠开了话匣子。

  “谁说不是?月亮不能光落一家院里!”雁儿想没费力就跟他说到一块儿,山虎眼光准呐,这是个不安分的人!

  “从前啊,说我有个鬼爷,啥时候都夹着尾巴做人,等能人前露脸了,又上了年纪!”画匠怅惜岁月无情,生不逢时。

  “你还老呀?……”雁儿咕咕笑着,露出一口好牙。她突然悟到啥,一语道破:“你是想当这个官呀?”

  “可别说……”画匠直言不讳,“要我当,决不比二宝差,起码干几件实在事……欠你的,说不定还能慢慢还上!”

  雁儿出了一身汗,原本村里不光山虎一人睡不着,就将山虎传授的话闷在肚子,再没心思听他噜噜,起身出门。

  雁儿拽住她,端起那只盛鲶鱼的篓子说:“我不吃荤腥,拿去给山虎下酒。”

  鲶鱼让人折腾的不轻,瞪着绿盈盈的眼仇恨地看人,雁儿心给它吓得一缩。刚出门,她猛看见一个人影猝地闪进胡同,像条獾,不是山虎是谁?典上女人,还来盯梢,雁儿气得差些叫起来,心里冰凉,三转两拐,走到渔夫的鱼湾边上。老鲶呜咽了,自小在这里长大,那幽幽的苇香,俺怕是再……嗅不到了!雁儿的脚下踉跄了一下,差点儿摔倒,她肚里的火噌地冒了上来。“我叫你吃!……”她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篓子在眼前划了道弧,扑腾落进水里。

  老鲶高叫了声天啊!如在梦里一样,伸展着浑圆的身子,惊悸地朝岸上回望。他魂还没寻着窝儿,遽地窃喜,人间的事高深叵测,这官肯定是件好东西,围着它绕来弯去,就还回了自己的小命!又想母鲶比起人来也不算出格,都怨近墨着黑,自己说不准也会遇上个新欢,换个活法。


  有天黄昏,那不要脸的雁儿又来苇湾里跟渔夫偷欢,老鲶亲耳听说,村里人白欢喜一场,那官还是该死的二宝当。那赖皮,带着水光鲜亮的媳妇去镇长家里认了干爹,镇长见了二宝的媳妇,眼就亮了。镇长放风说,要说有治村经验,还当属人家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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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5 12:17 | 只看该作者
王兄好,谢谢支持。一会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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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7-25 14:49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借一条寻找母鲶差点丧命的鲶鱼的眼睛,写出了小村选举村干部前后的种种经历,有家长理短,有四邻人情,有乡风民俗,有风流骚情,可谓精到,不愧是专业人士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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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10:52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袁和鲁 发表
王兄好,谢谢支持。一会再看。

你好,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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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4-7-26 10:53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山里娃 发表
小说借一条寻找母鲶差点丧命的鲶鱼的眼睛,写出了小村选举村干部前后的种种经历,有家长理短,有四邻人情,有乡风民俗,有风流骚情,可谓精到,不愧是专业人士的作品!!


你总是看的那么细,很感动。
6#
发表于 2004-7-26 17:02 | 只看该作者
精华小说!!
7#
发表于 2004-7-26 17:07 | 只看该作者
以后要将[原创]打在标题前面!!
8#
发表于 2004-7-26 21:35 | 只看该作者
小说很不错,厚重,有味道!
9#
发表于 2004-7-27 06:17 | 只看该作者
建设喜欢你的文章。
10#
发表于 2004-7-27 07:51 | 只看该作者
提!
11#
发表于 2004-7-27 09:22 | 只看该作者
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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