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芦苇

五风十雨

     记不得从哪一年开始就没见过家乡的芦苇了。家乡天门竟陵，出雁叫关也就是过西关庙，城西一带湖水茫茫，荷叶连连，往西，丰茂的芦苇丛，成堤是岸，绵绵延延。

    西湖边的那一片芦苇，我是有深刻印象的。打粽叶，采茭白，折荻花，割蓬茸，斫芦竿，芦苇丛里留有我的影子。不说那扎笤帚，制晒帘，起茅庵，也事有人为。西湖少了这些芦苇，人们也就少了一个去处。春夏一片葱绿，秋后一空烟霞，西湖的风景，该记上芦苇一功吧?

    要讲西湖芦苇的大功，还得说西塔寺积公禅师的大德，继而，栖息在西湖芦苇丛的雁，对陆子来说，命定大恩了。积公是心善的救星，那雁就是坚定的母亲。据载，一天清晨，积公在西湖边散步，听到芦苇丛里雁的喧叫，循声寻去，发现一群大雁用翅翼覆护着一个婴儿，于是积公将婴儿抱回禅院养育，并给婴儿占卦鸿渐，取陆羽名。

    远在东汉时期，西湖边用芦苇搭起的茅庵，也就是今天西塔寺的肇起。东晋时，高僧道林支公住持西塔寺，在西湖边掘泉井，基业渐广。到唐代，陆鸿渐应运而出，西塔寺更称奇焉！

    我以为，西湖的芦苇，既无柔荑之指，也无蝤蛴之领；她少有风情，但多有风骨。她是安详的，是平和的。她无私无畏地值守阒寂空旷的围堤湖岸，惟有那怜人的雁来栖息，来寻觅。作家红杉写雁：“像雕塑一般，羽翼灰褐，头颈釉黑，眼后延至喉间有一道白色的花斑，雅不如天鹅，艳不敌孔雀，一动不动，有一种处世不惊，坚定大方的神情。”这也许是惺惺相惜吧？也正因为这样，芦苇确是西湖美丽中少不了的角色，而雁则护卫了陆鸿渐这位传奇人物的生命，使中国茶史上诞生了陆羽这位茶仙、茶神、茶圣，让世界茶人敬仰陆羽。

    而今，听闻昔日竟陵西湖的芦苇，不再分隔两个世界，取而代之的是陆羽公园和纪念馆，湖边高楼林立。西湖的水中央已不再是锅底坑，也建起了茶经楼。规划整修后的西湖，呈现澄碧的湖水，潋滟的湖光，使西湖愈发美丽了。而富饶的芦苇丛，绘入陆羽画院的西湖长卷，刻入CD光碟，吸引各地更多的游人前来旅游观光游览。

    昨天，擅画芦花的北京女画家胥敏约我，一定要到天门竟陵去采风我家乡的芦苇，哟，那将是一幅令人神思的画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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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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