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低沉,黑夜即将来临。长途跋涉了很久的旅人陆续走进茶马古道上一家普通客栈——随缘客栈。随缘客栈里的灯光不是很亮,但对疲累的旅人来说,是一种无声的召唤和指引。客栈里店小二忙碌着给客人拴马、开房、上茶、点菜。客人们边喝茶边聊着本届江天茶会的消息。这是江天第十五届茶会,地点在大理鸡足山。数月前,茶商、文人墨客就从全国各地起程赶赴鸡足山。江湖中人、富家千金、泼皮无赖、三教九流之人也来茶会上凑热闹。旅途中提供食宿的客栈,也就成了各种消息的传播之地,也是是非之地。
正在客人们聊着茶会话题的时候,大堂里进来一主一仆两人。主人身着紫色长衫,脸上堆满倦容,连连打着呵欠。由于主人身材矮小肥胖,走起路来一滚一滚的,像极了大南瓜。仆人身材高挑,着黑色对襟短袄,神情倨傲,脖子细长,脚手也长,走路时头往前伸,活像长颈鹿。这样的主仆二人,总是让人想到家里的高低柜,因此很是引人注目。主仆二人在靠窗的位置落座后,点了一壶普洱茶、一碟花生、一盘腊肉、一只山鸡、一钵米饭。店小二肩上搭一块毛巾,手持一把大茶壶高一脚低一脚在客人堆里穿梭。
店小二名叫陀螺,今年二十五岁,因为腿脚不灵便、又长了一口兔子牙,到现在还是单身一人。别看这店小二形貌丑陋,内心还很孤傲,一般小户人家粗鄙的丫头还他看不上。自从十年前到随缘客栈当小二以来,学了一门泡茶的好手艺。陀螺不仅热衷于泡茶,还喜欢赏壶。每次到茶行进货时,都要逛一下陶瓷店。当店小二的十年里,没有积攥下半文钱,工钱都用来买茶壶了。大大小小、高低贵贱,这些年陀螺收藏了足足十八款壶。石瓢、西施、天际、井栏、提梁。。。。。。几乎涵盖了当下流行的各种款式。陀螺知道茶壶不论价格高低,都需要在泡茶过程中慢慢养护。都说美女是养出来的,其实美壶也是养出来的。作为专业泡茶的小二,陀螺对他这些壶爱如珍宝,平时不让店里的其他小二摸,连老板娘一水都不让摸一下。每天根据客人点的茶叶种类不同,用不同的专用壶给客人泡茶。每次泡完茶,就用开水将茶壶洗涮干净,用户巾擦干,放在木架上。到客栈喝茶的人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若不是为了养壶,一些粗鄙的客人陀螺还懒得伺候,以为这样的客人不配喝自己精心泡出来的茶。陀螺最钟爱一把红泥西施壶,那是陀螺在古玩市场上花了整整两年的工钱淘来的。这把壶泥色红润、器型饱满、小巧可爱,没事时,陀螺常常将这把壶握在手心里把玩。客栈里的小二和老板娘都说陀螺是壶痴,这么些年不娶亲就是把壶当成老婆了。陀螺也不生气,只是笑笑。
因为客人点的是普洱茶,陀螺就用自己最钟爱的那把西施壶给客人泡茶。将刚沏好的普洱茶缓缓注入靠窗那两位客人的杯子里,也不看客人的脸,上了茶转身就去招呼别的客人。客人当中那位瘦高的仆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感觉舌头被烫得滋滋冒气,那个疼呀,打出娘胎就没有受过。瘦高仆人一把抓住陀螺的衣襟,抬手就给陀螺一大耳刮子。边打边骂:“找死不寻日子,这么烫的茶水,你想烫死大爷我呀!”说着,朝陀螺的屁股又是一脚,陀螺一个跟头栽到邻桌的客人身上。邻桌的一位长着络腮胡子的黑脸大汉掀开陀螺,腾地从坐位上站起。拳头捏得咯咯响,客人们知道有好戏看了,都围拢过来。黑脸大汉对刚才打陀螺的瘦高仆人说:“阁下有话好好说,欺负一个瘸腿的店小二算什么英雄?”瘦高仆人听黑脸大汉这么说,并没有收敛的意思,针锋相对的说:“少废话,想比试的就上来练练。”说着直扑黑脸大汉而去,黑脸大汉闪身躲避的同时提起身边的铁凳子朝瘦高仆人砸过去。两人拳脚相加,比划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老板娘一水听到外面大堂里的打斗声,操起一把菜刀就从后厨里跑出来。对正在打斗的二位道:“小店服务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二位客官见谅!二位今天的茶钱和饭钱免了,算是本店对二位表示歉意。”黑脸大汉说:“这厮欺人太甚,不教训一下他还不知道死活呢。”瘦高仆人的主人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漠不关心或者习以为常,听了黑脸汉子的话,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好像才清醒过来。瘦高仆人的主人对黑脸汉子道:“俗话说打狗看主人,阁下当着在下的面教训在下的奴才,也太不把在下放在眼里了。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黑脸汉子摸摸脸上的络腮胡子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甘肃天水二拐村李明。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听了黑脸汉子的话,瘦高仆人的主人朗声道:“失敬失敬!阁下就是江湖中传闻的板凳李,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福建龙岩柳藏,和阁下交手这位是在下的贴身仆人安然,我们都管他叫小安子。刚才失礼之处,还望李先生包涵!”听了此话,黑脸汉子面露尴尬之色道:“阁下原来就是江湖中称柳三变的柳藏柳先生啊!想不到在这里以这种方式见面。”
以为刚才的打斗风波就此平息,老板娘一水正想舒口气。哪知陀螺看到心爱的陶壶被打碎了,心疼死了。蹲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拼凑着壶的残片,希望能够复原。因为碎片太多,无论他怎么努力,这把壶的碎片始终不能复原一把完整的壶。陀螺鼻子眼泪一起下,哭得死去活来。哭着哭着,站起身冲到安然面前抓住安然的手大叫:“还我的壶来!还我的壶来!”安然被陀螺这么一闹,心里很是烦,正想出手摆脱陀螺的纠缠,被柳藏一把摁住。柳藏道:“壶打碎了不能复原,你看看值多少银子我们赔你便是,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呀?”陀螺说:“客官不知道这把壶已经陪我整整8年了,这八年来我每天看着它摸着它,我和这壶的感情太深了。不是赔银子的事情,这把壶碎了,我的心也碎了。”说着,再次嚎啕大哭。安然看陀螺哭成这样,更加不屑道:“不就是一个破壶么?什么宝贝?给我撒尿我还嫌小。”陀螺心爱的壶被打碎了,安然还这么糟蹋,陀螺肺都气炸了。抓着安然的衣襟就要拼命,被安然推了一把,这一推不要紧,陀螺摔倒在地上,手被壶的残片擦伤,鲜血直流。流血不打紧,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残片上升起一层烟雾,烟雾中现出一白衣女子。这女子像画中的古代仕女,却比古代仕女多了几分妖娆和妩媚。有见过世面的客人惊呼:“此女子是妖精!”旁观的客人惊呆了,直盯盯的瞅着这位白衣女子。柳藏心想都说妖精可怕,我瞅着这女子怎么越看越可爱呢?柳藏心想着,腿不由自主走到白衣女子面前,伸手欲摸一摸白衣女子粉嫩的手臂,却没有伸出手。只是傻傻的道:“敢问怎么称呼姑娘?”白衣女道:“我没有名字,既然阁下问起,我就给自己随便取一个——晰子。我在地下修行了几千年,五百年前被陶工制成壶,在茶香里滋养了五百年,眼看着即将修成正果。没料到在这节骨眼上被打碎,我以为自己的元神也如同壶一样散了。哪知陀螺的鲜血挽救了我。从今以后,我的生命如果要得以延续就只有不断的吸取成年男子的鲜血。”说着,对安然伸出锋利的爪子。
安然见晰子向自己扑来,本能地往后一退,不小心一脚踩在柳藏的脚上。柳藏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敢发出声音,眼看晰子的爪子就快扑到安然身上,情急之中,柳藏伸出自己肥胖的手臂使出一招大磨移看似轻轻一推,晰子白色的身影就被推出一米远。晰子已经伸出去的爪子来不及收回,待要变换招式转身进攻柳藏,不料李明在此刻举起手中的铁板凳朝着晰子面部打来,晰子眼看就要中招,头一偏,铁板凳没打中。晰子知道自己道行不够,还不是这些武林高手的对手,急于逃走。众人大声嚷嚷追到门外,晰子看无法从众人眼皮底下逃走。急中生智,化作一股雾气掩藏在夜色里。
眼睁睁的看着晰子不见了,陀螺心里有一种庆幸,柳藏心里有一点莫名的失落,安然心有余悸,李明心里充满忧虑。几个人各怀心事,再也无心吃饭,洗漱过后很快就睡下。第二天起来喝茶吃早点准备上路,看到附近的几个猎户急着往后山赶。问缘故,一位猎户道:昨夜张老汉的大孙子无缘无故失踪了,张老汉请村民帮助找寻。村民们在后山的一个石洞门口找到了张老汉孙子的尸首,看到尸首基本完好,只是脖子被抓了几个爪印,还有一个流血的口子。张老汉的大孙子是流干了血而死。这下,李明、柳藏、陀螺等人都怀疑张老汉的死与晰子有关,因为昨夜晰子的言行使得客栈里知道此事的人都有这种想法。李明、柳藏等人放弃了赶路,加入到猎户寻找凶手的队伍中。找了整整一天没有任何收获,眼看天色已晚,找寻的人回到客栈里喝茶吃饭。
陀螺忙了一天,洗漱完毕正准备睡下。听见架子上的壶发出哐的一声响,像是壶被什么碰了一下。陀螺赶紧穿上鞋子过去看壶,壶好好的。陀螺只好回到床上,熄了灯,刚躺下没多久。迷迷糊糊的看到床前有一个白色影子,陀螺一惊,睡意全无。黑暗中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白色的影子,却怎么也抓不住。情急之中,陀螺不由脱口而出:“晰子,是你吗?”白色影子答道:“是我。”陀螺问:“你怎么在我这里?”晰子说:“我没处可去,想来想去只有你这里最合适。我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习惯了这里的一切。这里干净,天天有茶香可以闻着,还有你整天伺候着。”陀螺问:“你就不嫌弃我长得这么丑陋么?我感到在你面前有点自惭形秽呢。”晰子道:“看你说的什么话?世人或许看不起你,你自己也不自信,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朋友。在你面前我感到非常自在和安宁,如果不是壶被打破了,我还指望着在里面修炼到成仙。是你的血救了我,我和你也就有了血缘关系,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在这个世上的亲人了。”虽然晰子管陀螺叫亲人,陀螺心里有一点点失望,但是只要能够和晰子在一起,陀螺就什么都不计较了。陀螺想起张老汉孙子被害的事情,忍不住问晰子:“张老汉的孙子被害和你是否有关系?”晰子说:“连你也怀疑我,我真是难过。”陀螺说:“你昨晚的所作所为难免让在场的人会作如此联想,不是我不相信你。”晰子说:“昨晚我逃走之后,感到无处可去,游荡了一圈就回到这里来了。”陀螺道:“昨晚你在我这里,我怎么不知道?”晰子说:“我回到你这里感觉很累,想休息一下,我刚化成人形,还没学会像人类一样在床上睡觉,于是我就化作一股气装进了你的这把天际壶里面。我之所以选择这把壶是因为这把壶的泥质和西施壶泥质一样——都是红泥,而且款型大方,我在里面躺着会比较宽松。”说着,用手指给陀螺看。
陀螺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么一个“人”会装得进去一把小小的紫砂壶里。眼睛里面满是疑惑。晰子知道陀螺不信,当场示范给陀螺看。眨眼之间,晰子化作一股袅袅的蒸汽从壶嘴进入壶中。陀螺好奇的用手掂量那把天际壶,感觉和以前没什么两样。陀螺对着天际壶轻声说:“出来吧,我相信你。”晰子依然是以蒸汽的姿态从壶嘴里出来。陀螺问晰子:“今后我怎么称呼你?”晰子说:“怎么称呼都不重要,不过我知道你们人类很讲究这个。按说我比你年龄大了不知多少岁,叫你一声‘哥哥’怕把你叫老了。叫你什么好呢?”陀螺看晰子为难,于是说道:“哥哥就哥哥吧,你即使叫我“小弟”也没有哪个好姑娘看得上我。就别为称呼的事费神了。”说着却不由为晰子担心起来,于是对晰子说:“今后说话做事可得小心点,再不能动不动就是要喝成年男子的血,也不许在人前露出张牙舞爪的样子。”晰子很委屈的说:“我昨晚那样只是看不惯安然欺负你,做个样子吓唬他而已。”陀螺听了此话松了口气。突然想起问晰子:“吃饭没有?”晰子很奇怪的问:“什么叫吃饭?我为什么要吃饭。”陀螺傻傻的解释道:“你现在有了人样,我以为就像人一样有吃饭的需求。”晰子说:“我在壶里生活这几百年来就是靠闻着茶香活着的,我不知道人类的饭是什么味道。”陀螺说:“想不想尝尝饭的味道?你要是想,我去厨房给你拿一些来。”还没等晰子回答,陀螺已经一瘸一拐的往厨房去了。不一会就给晰子拿来一块卤猪头肉和两个米饭团。晰子看着陀螺拿来的食物,有点好奇又有点害怕。迟迟不敢伸出手去接,陀螺直接将肉和饭团塞进晰子手里。虽然没有了温度,气味也不明显,晰子异常发达的鼻子还是嗅到了卤肉和米饭的香气,于是用鼻子凑近了闻。陀螺鼓励晰子用嘴尝尝,晰子将肉送到嘴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办,陀螺比样子给晰子看。晰子试着咀嚼了两三下,感觉卤肉很硬,油腻腻的,难以下咽,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舒服的味道,赶紧将卤肉从嘴里吐出来。见晰子吃东西如此困难,陀螺也不勉强晰子再吃了。看时间很晚了,陀螺和晰子各自躺下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陀螺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准备给客人泡茶。在取壶时,想起昨晚的事情,感觉像做梦似的。神情也就有点恍惚。另一位住在陀螺隔壁屋里的小二木木看陀螺如此恍惚,取笑陀螺是不是昨晚做春梦了?陀螺也不恼,缓过神来认真干活。知道晰子在天际壶里,陀螺泡茶时就有意不用那把壶。反正除了陀螺自己,也没谁计较用哪一把壶泡茶。李明、柳藏等客人喝过早茶、吃过早点后陆续踏上自己的行程。陀螺忙碌了一天,到晚上洗干净茶壶就早早睡下了。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晰子从壶里出来径直走到陀螺床边对陀螺说:“哥哥起来陪我出去走走,我闷死了。”陀螺对晰子的要求不敢怠慢,强睁开眼皮,穿上外衣和鞋子就和晰子一起出门了。那晚的夜色真好,明晃晃的月亮像面镜子,把地上的一切照得清清楚楚。晰子和陀螺没有目的的闲逛,不知不觉来到一个池塘边,池塘里正开着荷花。一阵风吹过,池塘里飘来淡淡的清香。晰子忍不住大大呼吸了一口。陀螺见晰子喜欢荷花香,一瘸一拐走进池塘里想给晰子摘一朵荷花。晰子见状赶紧扯着陀螺的衣服说:“荷花本来就该长在水里,摘了会没命的,哥哥算了吧,我们回去。”陀螺只得陪着晰子回到客栈里。
自从有了晰子夜晚的相伴,陀螺的日子过得滋润起来,白天再多的辛苦和委屈都算不得什么。连同木木在内的店小二和老板娘一水都发现陀螺的精神比从前好了很多,泡茶更加用心,对客人的服务态度也更好了。客栈的人都很奇怪,纷纷猜测陀螺遇到什么好事了。有嘴贫的小二说陀螺怕是被那位茶壶里出来的妖精迷住了心智。陀螺只是笑笑,也不解释和还击。大家议论几天,感觉不新鲜也就不再议论了。这样的日子过了不到一个月,一天客人们又传言:不远处的赵村又发生年轻后生夜里被残害的事情,作案手法和张老汉孙子被害时一模一样。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大街小巷,白道的官府和黑道的江湖人士都嚷嚷着要缉拿凶手。陀螺知道这事与晰子无关,还是希望凶手早点落网,还晰子一个清白。在官府和江湖一明一暗缉拿凶手半月未果的情况下,有人再次把晰子作为怀疑对象。当然,晰子不知道这些。每晚还是叫陀螺带着她出去散步,陀螺也不好将这个情况对晰子明说。
一天晚上陀螺和晰子照例出去散步,被起来解手的小二阿强发现,阿强觉得奇怪就跟踪陀螺和晰子。看到陀螺和晰子手牵手走到池塘边,还比较亲热的说着话。阿强想陀螺这个跛子真有艳福,能够和这样的美女妖精这么亲密。嫉妒之火在阿强心里燃烧,第二天一大早,阿强就跑到一水面前告状。一水不信,陀螺这么老实的人怎么会和妖精扯上关系?真是打死也不信的。阿强在一水面前告状不凑效,在嫉妒的火焰燃烧之下居然跑去官府告状。官府的师爷夏冰听了阿强的话感觉匪夷所思,抱着宁可信其有的谨慎将此事汇报给知县玉德玉老爷。玉老爷听说此事也觉得新鲜,为了搞清楚事情真相,安排师爷埋伏在陀螺和晰子散步的路边掩蔽的岩石下面。陀螺和晰子不知有埋伏,像往常一样出来散步。刚走出去没多远,早已埋伏在路边的衙役一哄而上,三下两下就将陀螺绑得像大粽子。衙役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将晰子绑了,晰子看情况不妙,化作一缕轻烟逃了。
陀螺当晚就被下到大牢里,第二天在县衙审问。玉德大人亲自审问陀螺。
问:你是怎么认识那位白衣女子的?
答:我们认识很久了。
问:该女子是谁家女儿?
答:小的不知道。
问:你和那位白衣女子有没有做过苟且之事?
答:小的和那白衣女子清清白白,每天晚上就是出去散步聊天,别的什么也没做。
问:和这样不明不白的女子在一起,你就不怕她是妖精会吃了你?
答:这样善良的女子即使是妖精小的也不怕。
问:有人举报说该女子是你茶壶里出来的妖精,近一个月发生的两起年轻后生被害案就是该女子所为?
答:本人可以作证这两起案件与白衣女子无关,因为案发时间我们都在一起。而且,我知道白衣女子心地善良,我想摘一朵荷花送她她都不舍,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害人呢?
问:看你伶牙俐齿,百般狡辩,死到临头还不觉悟,来人,给我重重的打!
得了玉德大人的命令,衙役的棍棒像下雨似的落到陀螺身上,陀螺痛得像被杀的猪一样哀嚎。也许是心灵感应,也许是晰子放心不下陀螺,晰子见陀螺被打得这么惨,再也不忍心观望,忍不住扑到陀螺身上替陀螺挨棍子。陀螺觉得奇怪,这么多的棍子落到自己身上怎么突然就不疼了?打陀螺的衙役也觉得奇怪,棍子打在陀螺身上怎么像打在棉花上面而且感觉有力使不出来?玉德也发现此异常情况,急忙令衙役住手。待要弄明白是真么回事,却越想越觉得蹊跷。只好说:“此案有蹊跷,待本官想清楚了明日再审。把陀螺押下去,严加看管。”
陀螺被衙役像扔一条死狗一样扔进黑暗的地牢里。陀螺痛得在墙角痛苦的呻吟,突然听到晰子在他身边说:“哥哥别怕,妹妹来救你出去。”陀螺着急的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你来这里干什么?不知道县官老爷想把你吃了吗?”晰子说:“不管你怎么说,我不能丢下你不管。”说着,往陀螺后脑勺拍了一巴掌,陀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晰子用法术将看守地牢的衙役定住,打开牢门将陀螺拖出地牢。没走出多远,就被衙役追上。衙役将陀螺换了一间地牢关押。
玉德联系升堂时的异常情景,感觉陀螺似有什么灵力相助,为了搞清楚真相,连夜安排两名衙役骑着快马到二十公里外的报恩寺请高僧一修法师来相助。一修法师听明白衙役的来意,摸着雪白的胡须道:“哪里的妖孽敢在老僧的眼皮底下行凶,看老僧这就收了它。”说完,和衙役连夜赶回县衙。到了县衙,衙役将一修法师直接带到玉德老爷的书房。玉德早已恭候在那里多时了。因情况紧急,玉得命令衙役及时提审陀螺。陀螺被衙役拖到大堂上,早已不成人形,趴在地上像一堆烂泥。这次玉德一开口就命令衙役:“先打陀螺五十大板,看看他身上的护身符还在不在?”晰子不知道一修大法师法力高深,还是傻傻的护着陀螺。在晰子做法保护陀螺时,被一修大法师看出了妖气。由于晰子道行不够,又连续几次施法救陀螺,元气早已大伤。一修法师捏着手中的佛祖,口中念念有词,左手围绕着右手画个圈圈,然后指向晰子。晰子立时被一修法师打伤,晰子听到自己全身经脉断裂的声音,骨节也在坍塌。晰子用最后一口气,想在自己元神散了之前化作青烟逃走。看晰子想逃走,一修取出自己专门捉妖的瓶子想把晰子收了。这个瓶子像是用玻璃制成的,却又像是无形的。凡进了这个瓶子的妖精没有一个有活的机会,但是对人却没有用。
陀螺看到一修想把晰子收了,不顾一切咬破自己的手指试图用鲜血给晰子续上真气,还想顺带把一修的法术破了。事情远不像陀螺想的那样简单,陀螺的血不仅没有给晰子续上真气,也没有能够破了一修的法术。陀螺感到非常绝望,绝望之下突然放松了神经,刚才紧绷着的便意也一同被释放。陀螺当场拉了一地的小便,一修和尚、玉德老爷和众衙役被尿臭气熏得赶紧捂住鼻子。没想到这一无意中的举动居然帮了晰子大忙,一修师父的法术不灵了,晰子用最后一口气化作一缕轻烟消失了。一修睁着铜铃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陀螺,心里满是懊恼。再转眼看玉德,玉德会意,叫衙役将陀螺扔到衙门外面的大街上。陀螺用了两个小时才爬到客栈门口,客栈里的人从老板娘一水到伙计木木等人,没一个给陀螺好脸色看。都像躲避瘟疫一样躲避着陀螺,陀螺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陀螺在随缘客栈门口躺了半夜,疼痛和饥饿轮番侵袭,到了后半夜实在撑不住了就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陀螺听到似乎有人在叫他。使劲睁开眼一看,看到晰子守在自己旁边,感动之余有些生气。使劲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晰子见状,叫陀螺不要说话。晰子想哥哥毕竟是人,现在客栈里已经容不下哥哥了,哥哥现在被打得遍体鳞伤,又没有一个屈身之所,这可如何是好?不行,一定要找一个能够收留哥哥的地方。突然,晰子眼前一亮,想起以前听哥哥说过距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有座叫做归来寺的寺庙。庙里的住持水如空师父为人慈祥,很有慈悲之心。哥哥现在这个情形,除了那里估计没人会收留哥哥了。想到这里,晰子决定马上行动。
晰子费了好大力气,天亮之前连背带拖的将陀螺带到归来寺本口。晰子使劲摇着大门上的门环,早起的僧人听到门响开门查看。晰子对开门的和尚说:“师父行行好,我哥哥受了重伤,请师父救救我哥哥。”开门的和尚与晰子合力将陀螺抱进寺庙里专供僧人休息的一个房间后,赶紧跑去请水如空师父来给陀螺瞧病。水如空师父看了陀螺的伤情后,捋着花白的胡须说施主的伤不碍事,休息两个时辰,等他醒来后给他服用几剂汤药,再涂抹一些金创药就行了。说着,差人到药铺去抓药。晰子对水如空师父收留陀螺在寺庙里养伤,心里充满感激,连声对水如空师父道谢。水如空师父说:“姑娘无须客气,出家人慈悲为怀。”陀螺养伤期间,晰子每天都陪伴在陀螺身边悉心照顾。半月后,陀螺的伤基本痊愈。一大早,陀螺和晰子谢过水如空师父和寺庙里的僧人,用过早膳后就离开寺庙。
刚出寺庙大门,一修和尚与众衙役赶到。不容分说便欲擒拿陀螺和晰子。陀螺大喊:“师父救我!”水如空师父听到陀螺的喊声,三步并作两步赶到陀螺和晰子身边。水如空师父道:“一修师父远道而来,请到禅房喝茶。”一修道:“老衲没时间喝茶,妖孽不除,寝食难安。老衲此行,就是来捉拿妖孽的,请水如空师父行个方便。”水如空师父说:“佛门净地,何来妖孽之说?一修师父莫非弄错了。”一修指着晰子道:“这位穿白衣的女子就是妖精,半月前从老衲手下逃脱。今日这畜生再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看老衲收了这妖精。”水如空师父说:“这女子半月来陪他哥哥在本寺养伤,没有害过一位僧人,也不曾碰坏一株草木或踩死一只蚂蚁。说这位姑娘是妖精,老衲不信。退一步说,即使这位姑娘真是妖精,妖精也分善恶,不能一概消灭。何况佛门净地,受不得血腥之气,还望一修师父慈悲为怀!”一修不听水如空师父劝说,只顾敲打法器、念诵咒语对晰子施法。晰子感到头痛欲裂,浑身如烈火焚烧,非常痛苦。想到自己不曾得罪老和尚,却一再被老和尚所伤,越想越来气,索性放手一搏。晰子调动身上的所有灵力,决意与一修拼死一战。寺庙外飞沙走石、天地昏暗、日月无光。陀螺和众衙役定力不够受了内伤,纷纷口吐鲜血倒在地上。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双方扔不分胜负。水如空师父怕伤及更多无辜,闪电般站到两人中间,左右手同时使出达摩神掌,晰子和一修各自跌坐到一米开外。眼看这次收妖行动又失败了,一修从地上爬起来,气冲冲带着众衙离开归来寺。
水如空师父见陀螺和晰子受了伤,再次收留他们在寺里养伤。经过半个多月的调养,陀螺的伤已经痊愈,晰子的灵力也得到恢复。养伤期间,陀螺给水如空师父泡茶,水如空师父给陀螺讲佛教与茶的渊源。晰子在旁边闻茶香,听故事。这样清净的日子不知不觉又过去了半个月,距离茶会的日子不到半个月。好在寺庙距离鸡足山不到10天的路程。作为爱茶之人,陀螺不想错过这么一个品茶的盛会。晰子本就是因茶而生,故而对茶会盛况非常向往。于是,陀螺和晰子踏上去鸡足山的行程。他们到时,茶会刚刚开始。人山人海,空前热闹。本届茶会分两种形式,一种是宴会式,在山脚下平旷的场地举行;另一种是曲水流觞式,沿着溪水,从山顶到山脚。第一种茶会上各地茶商自设茶席,茶席上摆放精致的瓷器或者陶器,由专门的茶师给来宾泡茶。来宾游走于会场,观赏、品尝各茶席或找朋友聊天。第二种茶会上,来宾围坐曲水两侧,其中一组人员集中于上游泡茶,将泡好的茶以茶盅盛放,置于可以漂流水面的小船(称为羽觞)上,任其顺流而下。坐于两岸的来宾就可以从穿上取茶盅,将茶倒入自己手上的杯子饮用。稍后可能漂下来一盘茶食,来宾也可取而食之。中席以后,漂下来的可是红色的羽觞,这是没人都要从中拾取一张签条的意思,签条上会写明每位与会者所要做的一件事,如吟唱一首诗、回答一个问题。
陀螺和晰子对宴会式茶会不感兴趣,看了两眼就离开了。他们对曲水流觞式茶会比较感兴趣,决定参加这种茶会。走到半山腰上,看见有人离开空出一个位置,陀螺叫晰子坐上去,自己在旁边陪着。晰子尝了茶水和茶食,感觉味道没有陀螺做的好。看着羽觞飘来,晰子好奇的拾取一张签条,知道陀螺也喜欢,就给陀螺也拾取了一张。打开一看,晰子拾取的是一首茶诗:九日山僧院,东篱菊也黄。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晰子知道这首诗是皎然《九日与陆处士羽饮茶》。前几天在归来寺听水如空师父和哥哥说起这首诗,她当时不懂,哥哥还解释给她听。这首诗上的字俊秀、硬朗、灵动,晰子看着很是喜欢,就吟诵出来给陀螺听。晰子注意到书写者的名字叫“银公子”,陀螺想这个名字有意思,此人莫不是一只狐妖?又想管他是什么,反正自己不认识,不过此人的字写得很好,至少比哥哥的好得多。想到这里,晰子不好意思起来,怎么能拿一个陌生人的字和哥哥的比呢?正在胡思乱想时,一位着紫衣身材高挑、眉目清秀的公子已经站到晰子面前。这位公子对晰子说:“小姐好,我叫“银公子”。你拾取了我写的签条,我们真是有缘啊!冒昧问一下小姐芳名?”晰子感到很突然,看这公子的长相却又感觉眉目之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了几秒钟还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于是对陀螺说:“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了。”听晰子这么说,陀螺在脑袋里搜索了一下,想起那次在客栈里见过的那个胖子柳藏,眉目之间和这位公子有几分相似之处。于是问面前这位公子道:“阁下可认识福建龙岩一位叫柳藏的公子?”这位公子说:“真是太巧了,柳藏是我孪生哥哥。”听这位公子这么一说,晰子和陀螺感觉这孪生兄弟不仅长相不够相似,气质和谈吐上更是差得远,反而不信了。但是看这位自称“银公子”的人说话时语气自然,眼神平和,又不像是假话。晰子想,真假又何妨?银公子看晰子和陀螺疑惑,很认真地说:“我哥也来了,不过他是借茶会来访友的。他的一位好友就住在山那边不远的村子。你们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们去见他。”陀螺说:“不必了,我们和柳公子只是萍水相逢。我和妹妹还有事,我们要先行离开一步,公子玩好。”说着,拉着晰子就走。银公子看着晰子被陀螺拉走,追着问:“小姐还没告诉我你的芳名呢?”晰子做了个鬼脸说:“回去问你哥哥吧。”
看着晰子离开,银公子心里若有所失。到了哥哥的朋友家,和哥哥说起茶会上自己写的签条被一个很漂亮的白衣女子拾取,这位白衣女子和她的瘸腿哥哥在一起。银公子说那位白衣女子说哥知道她的名字,哥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柳藏听弟弟打听这位白衣女子,想起客栈里见到那个瘸腿小二和白衣女子,很警觉地说:“你小子是不是被那白衣女子迷住了?哥告诉你,你喜欢谁都行,就是那白衣女子不行。”银公子说:“为什么不行?”柳藏说:“你知道那女子是什么人吗?你了解过她的身世吗?”银公子说:“我们才见过一面,怎么可能了解?不过,我感觉那白衣女子很熟悉和亲切,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似的。”柳藏说:“我看你是读书读呆了,你和她怎么可能见过?我告诉你,离她远点。因为她不是人,是一只茶妖。”银公子说:“我不信,你别吓唬我。即使她真的是妖精我也不怕。你没见过聊斋里面那些妖精吗?她们很善良不会害人的。”柳藏听了银公子的话非常生气,扯着银公子的耳朵说:“我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等着这只妖喝你的血、吃你的心肝、剥你的皮。”
陀螺和晰子从茶会上匆匆离开后,在路边一个客栈叫了一壶茶、点了一碗腊肉炒青头菌、一碗凉拌青笋和四个包子。吃完饭,陀螺催着晰子赶路。晰子嘴上答应,心里却在想着茶会上那位银公子。也不知这位银公子回去后是否真的问他哥哥自己的名字?要是他真的问,他哥也照实说,这位公子听他哥哥说了自己是茶妖后,即使不会吓得像许仙一样,只怕也是大惊失色,看他下次还敢和我搭讪不?一想到这里,晰子心里就直乐。由于不善于掩饰情绪,晰子的脸上浮现出笑容。这笑容,让陀螺很是担心:这丫头怎么回事?莫不是喜欢上这位银公子了?应该不会,他们才初次见面,不会这么快的。再说了,银公子要是知道晰子是茶妖,说不定会吓跑的。陀螺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告诉自己不可能,别瞎想。事实上,晰子变成人形这几个月里,除了和陀螺长期相处,就没怎么和男人说过话。这丫头的心不至于这么快就被银公子勾去了。越想越觉得担心,陀螺闷闷不乐地和晰子走着。晰子也不说话,只顾想自己的心事。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往前走,平日他们在一起可是有说不完的话。
走到距离鸡足山二十里的大路上,晰子听到一里开外有马蹄声。听声音,马蹄声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他们的眼前出现几匹马,马上有人。陀螺想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呢?要是来参加茶会,现在已经很晚了呀。想起一修和尚和那些衙役几次捉拿晰子不成,这些人会不会是来捉拿他们的?想到这里,心里越发担心。来人越来越近了,陀螺很清楚的看到来人正是一修和尚和县衙的衙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和尚。这位和尚长得高大结识、右手持刀、左手拿着一个酒葫芦,骑在马上还在喝酒。陀螺想真是奇怪了,一修怎么请这么个和尚来帮忙?看他那醉醺醺的样子,别说收拾晰子了,只怕连自己都打不过。就在陀螺他们发现一修一行人时,一修他们也发现了晰子和陀螺。
一修口中喊着:“孽畜哪里走?还不给老衲束手就擒!”一边敲打法器、一边念着咒语。晰子知道来者不善,早已做好决战的准备。就在一修对晰子施法时,晰子也运用身上的灵力和一修斗法。前几次的实战经验使晰子更加知道如何运用自己身上的灵力和法术来抗敌。一修对晰子使用一招沙漠风暴,晰子就有针对性来一招风卷残云。一修对晰子使用一招饿虎扑食,晰子就对一修使用一招虎口拔牙。双方互相斗了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一修很吃惊晰子的功力怎么进步得如此神速!在旁边喝得醉醺醺的和尚看似在打盹,其实战斗中二位的招数他看得一清二楚,心里早想好了对策。他就奇怪一修师弟这么高的修为,怎么连一只小妖都收拾不了?看来师弟在武林中也是浪得虚名。这位醉和尚往手上吐一口吐沫,搓一搓,提起自己那把羞花闭月刀就上。这醉和尚走路像扭八字,使刀也是东一下、西一下,上一招和下一招之间没有任何联系,全是疯疯癫癫的乱来。晰子一方面要对付一修的进攻,另一方面又要防着这醉和尚的偷袭,破绽越来越多,手上、脚上、背部、脸上多处受伤,已经明显处于劣势。看着晰子受伤,陀螺的心疼得像刀割,不顾一切冲进刀光剑影里。正在打斗的三人来不及收手,晰子和醉和尚的兵器同时落在陀螺身上。陀螺同时被两位高手击中,受了严重的内伤,当场晕死过去。晰子想着自己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可能因自己而死,不仅伤心欲绝。因为受到的刺激过大,晰子已经无心再战。一修和醉和尚抓紧机会,使出必杀绝技斩草除根欲使晰子一招毙命。正在千钧一发之时,一位长得像南瓜一样的胖子使出一招乾坤逆转,将一修和醉和尚的招数神奇的化解了。晰子知道,这位就是在客栈里交过手的柳藏,没想到这胖子的功夫如此了得。当下,一时惊呆了。
柳藏看晰子受了伤,陀螺昏迷不醒。知道不可久留,将晰子扶到自己那匹马背上,又叫安然将陀螺扶到另一匹马背上。柳藏和晰子、安然和陀螺,四人骑着两匹马往回赶。到了柳藏的朋友家,银公子和柳藏的朋友早已等候在门口。晰子在银公子悉心照料下,伤势好得很快,才过5天就可以下地走动了。倒是陀螺受的伤太重,十天过去了,还是没有多大起色。晰子心里很是着急,银公子也着急,给陀螺请了当地有名的几位郎中来给陀螺诊治都不见好转。和陀螺伤情相反的是晰子和银公子的感情却是一天胜过一天好。除了照料陀螺,晰子和银公子每天煮茶、品茗、谈论诗画。晰子给银公子画了一幅鸡足山春眠图,构图精巧、用墨淡雅,整幅画让人感觉灵气动人。银公子为晰子书写了“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横幅。用的是晰子喜欢的行楷字体,字迹写得潇洒自如,如行云流水,晰子很是喜欢。
每天看着晰子和银公子书画往来,柳藏心里一方面很担心这二位没有善果,一方面自己心里感到酸溜溜的。都说孪生兄弟姐妹心有灵犀,爱好包括寻找意中人都惊人的相似,看来这种说法的确有道理。虽说柳藏以前放荡不羁,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美女也见过几火车皮,但是没有一个人真正让他动心。自从在客栈见过晰子以后,对晰子就一直念念不忘。听说自己的孪生弟弟对晰子一见钟情时,柳藏心里感到非常沮丧。他知道自己是哥哥,弟弟喜欢的对象,哪怕是自己喜欢在前,也不能和弟弟抢。但是刚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柳藏还是无法接受,于是说出了晰子是妖,他们不能在一起的话来吓唬弟弟。看弟弟不吃他这一套,他也惦记着晰子,就带着安然马不停蹄往晰子他们回去的方向追赶。途中看到晰子有生命危险,便不顾一切出手相助。现在看弟弟和晰子两情相悦,自己吃醋还得装大方,心里满不是滋味的。
在鸡足山大山深处,晰子和陀螺在柳藏的朋友家养伤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多月。晰子很享受与银公子在一起的日子,虽然她知道人妖之恋不为世俗所容。晰子想做人一场,这样的日子,哪怕只有一天也足够。门外想起吵闹声,晰子想莫非我与银公子的缘分真的尽了?出去一看,原来是村长和柳藏的朋友在争吵。村长说:“根据《村规民约》,你家私自收留陌生人不到村里登记,现在我要对你家罚款1000两银子,还要将你家收留的陌生人送到县衙里接受审问。”柳藏的朋友说:“少来这一套,大爷我云端也不是吃素的。什么狗屁的《村规民约》,1000两银子你以为是树叶子啊,有本事你把大爷我拿去卖了!谁说家里来了亲戚朋友要登记,不登记就要报官府的?想动大爷的朋友,先过了大爷这一关再说。”说着,摆出一副准备打架的姿势。(故事到此结束)
[ 本帖最后由 陀螺 于 2013-8-11 23:05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