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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沙神助攻的莎神！——伊沙、老G新译《莎士比亚十四行诗》诵读手记
刀口漫步
因为推崇伊沙、老G伉俪的译笔，从布考斯基到阿赫玛托娃、泰戈尔、世界名诗、欧美名诗，他们翻译多少、出版多少，我就跟读多少、收藏多少，及至最新的这本《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已经手握两位7本译著，第一次如此密集而酣畅地品尝外国诗歌，仿佛置身语言的森林和大海，眼里、心里满是惊奇和敬畏，那些忠实而精准的译笔译出了万千气象，译出了不同诗人的口吻和体温，甚至译出了他们的狂放与内敛、坚挺与柔软、干燥与潮湿……青海人民出版社分别于2013年3月和2014年1月相继推出其中的《当你老了——世界名诗100首新译》、《来自时间的大海——英美名诗100首新译》之后，又于2014年5月全新呈现莎翁神采，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而三本书的“选题策划”、诗人马非（王绍玉）多年来与伊沙珠联璧合的协作，已成中国出版界的不二佳话，马非兄除了一流诗人的身份之外，也已经坐实“大出版家”的前排交椅——脑海中迅疾浮现的“大出版家”还有诗人沈浩波、潘洗尘、世中人……
且说这本《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我是在十天之内大声诵读过两遍之后，才东鳞西爪地抓取了些浅薄的观感，不怕人笑话地撮录于此：
1、之前对莎翁的认识，仅仅停留在他的几个经典悲、喜剧改编的电影和拍他的那部喜剧电影《莎翁情史》上，既没有读过其它的翻译版本，也没有做功课——去探究十四行诗的写作背景以及它们都是写给谁的，每一节中的“你”到底姓甚名谁，但我是结合伊沙的那个诗学创见去读的，即“从所指到能指”：“你”从具体的那个女人或男人，化身为爱人、诗神乃至自己（自己有时又肢解为灵与肉），同时完成N位一体的交融，抑或只是一颗充盈着真善美的博爱（滥情？）之心的私密独语——哪怕它们好像最适合在话剧舞台上大声喊出来？伊沙前面翻译的泰戈尔和阿赫玛托娃，我是在心里默读完的，而莎翁的十四行诗，每一节我都忍不住去大声朗诵（有时在模仿“话剧腔”），好像唯有如此，才能让那个嗓音响亮的莎翁灵魂附体……
2、在莎翁的诗句里，我瞥见西方文明的“现代之光”，诸如债券、证券、律师、业主、诉讼、贷款、政策、审计、租赁、渎职、保释、免单、偿还利息、检举控告、高利贷者等等新词儿，它们在诗中并不生硬、突兀，仿佛屹立在时光的两翼之上，已经穿越历史的风尘，让我不禁自取其辱地瞎琢磨：同时代的中国诗人、中国诗歌在写什么呢？他们表达的永恒主题成就了几多经典呢？我不知道其他译者是如何面对这些“硬词”的，但相信直至今天仍会有大批新诗作者不待见它们，甚至成为拒不接受现代诗的口实之一，那就让他们继续去塞“格律诗”的尿壶、做“新诗”的春梦去吧，西方列强已经早我们几百年在玩儿“现代诗”了……
3、伊沙和老G译得太现代了，这是多么成熟且醇正的汉语啊：“当四十个严冬围困你的额头眉毛”、“这些用温柔的手工编织而成的时辰”、“一名液体的囚犯被关押在玻璃大墙里”、“如何将一根琴弦调教成另一根的宝贝丈夫”、“可恶的病虫害寄生在最芬芳的蓓蕾里”、“我要专门杀熟，貌似很蹊跷”、“世俗的诽谤在我的眉毛上盖章”、“爱是宝宝，那时我不可以这么形容/给他一个完美的成长令其长大成人”、“爱不被时间欺骗，尽管玫瑰色的唇和脸/会在他弯曲如镰的罗盘内部沦陷”、“为何你锻造的铁钩被握于说谎的眼睛/为何它死死钩住了我心灵的判断？”、“将创造的才能保留在对一棵小草的指认”、“在他青春的骨灰上仰面朝天”……我无法不激赏这些动人的诗句和译笔！我们还有必要再迷恋之前那些疙疙瘩瘩的夹生饭般的粗糙文本吗？只有好诗人才能翻译好诗人，瞧瞧沙神助攻下的这个莎神！
4、伊沙和老G译得太大胆了，有点儿惊世骇俗了吧？可竟无违和感，竟相当熨帖：“我唤广宇之虚空，救我玫瑰救我命”、“到此问诊方得明，爱火沸水不冷情”——还不算什么；“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此恨绵绵无绝期”、“譬如朝露，去日苦多”、“将吾名做汝爱兮爱永远/吾遂成汝至爱兮名如愿”、“吾颂汝美人兮无极之璀璨/汝面如黑夜兮暗如阎罗殿”、“貌比潘安”、“天苍苍野茫茫”、“载不动，几多愁”、“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趁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今日清水出芙蓉，明日天然去雕饰”——就太不可思议了！会出人命的！这是威廉·莎士比亚吗？此刻，屈原、曹操、李白等等中国诗神在莎翁的身上灵魂附体！还有语感舒服得不得了的第128节，那不就是伊沙本人嘛！时空之门洞开，诗神们全都聚在一个圆桌上开会，诗会的主办方和邀请者是伊沙夫妇……为什么不可以？伊沙说，伟大的传统，不是堆在身后的功劳簿，你会在不断的前行中与之相遇（大意）。
5、“爱永是我劫”的莎翁，是个狂野的情痴、情魔，满怀激情而又谦卑至极地追求着那些真善美的化身——灵与肉的结合体，绝不会割裂——那一节又一节直冲云霄的诗句，仿佛一次次充满神秘的冒险之旅，让人心驰神往，欲展翅高飞……
6、书中的插图，系诗人李伟的画作。我看见，缪斯的魅影，在古典的质感和立体的孤独中翩然闪现（我不懂画，刚买了一本弗朗索瓦丝·芭布-高尔的《如何看一幅画》恶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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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2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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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6-13 10: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