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战马嘶鸣

羽佳 · 发表于 2004-9-22 16:38

　　“希哷哷！”

　　半夜，一阵战马的嘶鸣把我惊醒。接着，鼓声大作，万马奔腾，车轮滚滚。随之，是金戈交击和士兵博杀的呐喊。

　　有些奇怪，在热兵器时代，谁在用冷兵器交战？莫非是电影？电视？

　　踏着雨后的泥泞，顺着声音找去。转过齐陵镇的一座山头，眼前的情景让我吃惊。遥远的天幕下，乌云滚滚中两军正在对垒。数百辆兵车上，手拿长矛的士兵正在拼命博杀。

　　对垒两军的旗帜上各书一个大字。一个是“齐”字，一个是“鲁”字。齐军银盔银甲银车，鲁军红盔红甲红车。交战双方的车上各有三人，左边士兵手挽硬弓，箭在弦上。右边士兵手持长矛，正在刺杀。中间士兵控缰御马，活进或退。鼓声响起，双方的军队向前冲去。箭如飞蝗，矛如枪林，马啸人嘶，鲜血迸落。

　　鲁军人少，逐渐败落。只好紧密收拢，渐成“回”字。“回”字中间手持弓箭的士兵跳下车来，跑到外围车上，替换下手执长矛的士兵。于是，外面每辆兵车便有两名手持弓箭的士兵，他们拉弦举弓，纷纷对外。将军令下，箭如蝗飞，射向冲来的齐军。齐军纷纷落车。

　　齐军进攻势头被阻，略为耽搁，稍一组织，二通鼓响，齐军再鼓奋勇。鲁军又以箭雨阻挡对方的攻势。偶有冲入鲁阵的齐军，因后援难至，竟在肃然有序的鲁军阵营中无所作为，东突西驰，来回碰壁，最终被鲁军“牙齿”咬碎。

　　奈何？鲁军人少。终抵不过不住增加的齐军压力。马仰车翻，人员减少。渐渐的，“回”字阵营竟被打开一个缺口，齐军战车开始从缺口冲入。眼看鲁军就要全军覆灭，恰在此时，鲁军中站出一位年轻美貌女子，红衣，红靴。朝着齐军喊道：“住手，本小姐在此，谁敢放肆？”这声断喝，竟使得齐军三军停止进攻，有人立即返回告知将军。

　　齐军阵营闪开一条小路，一位银盔银甲的年轻将军策马而至。

　　来到阵前，看到那位女子，将军立刻跳下马来，拱手一揖：“樱娘，桓公让我接你。”

　　樱娘一听，微启樱口，对将军说道：“麻烦将军回禀桓公，我不会再回齐国，今生今世。”

　　“樱娘，你这是为难于我。来时，桓公再三嘱托，让我一定请樱娘回去。”

　　“既然如此，我书信一封，烦你带给桓公，告诉他，樱娘决心已下，永不反悔。”樱娘说完，拿出随身携带竹简。

　　将军尚在犹豫。女子身边站起一位男子，约三十出头，一捋长苒，相貌堂堂：“樱娘，这是何苦？为了我，你牺牲太多，还是听话，回去吧。”

　　樱娘回头，满含深情：“景公，我樱娘决心已下。今生今世非先生不嫁。哪怕玉石俱焚，灰飞烟灭，樱娘也永远追随先生。”

　　景公听完，搂住樱娘：“樱娘，我景公今生有你足矣！今日如果侥幸能够逃出，一定娶你为妻。”

　　樱娘闻听大喜：“景公，此言当真？”

　　“我一定不忘今日之言。如有违约，定如此箭。”景公说完，从箭囊中抽出一箭，用力一折，箭应声而断。

　　景公回头，手指齐军：“齐将军，我念你是个丈夫，回去告知桓公，我景公宁可国公不当，上天入地，化土扬灰，也要和樱娘一生一世。”

　　樱娘闻言，拥入景公怀中。

　　“呸！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说出此言。当初，如果不是我们家桓公收留与你，你早饿死在山下。今日，竟敢和桓公争夺爱妾。”

　　“齐将军，我不许你这样说先生。先生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有满腹经纶。可惜桓公小人，不信任先生，因此我才放了先生，与他共奔海角天涯。”

　　“樱娘，请你三思，景公是个阴险小人。将来他一旦得势，会置你不顾。还是听我劝说。回去和桓公成亲。”

　　“呸！桓公才是小人。他听信谗言，诬蔑忠良。樱娘我绝不回去。”

　　齐将军犹豫片刻，对樱娘说道：“临来之前，桓公吩咐，生要你人，死要你尸。今日如果你不跟我回去，恐怕凶多吉少。”

　　樱娘挣脱景公怀抱。对齐将军怒目而视：“你回去告诉桓公，无论我身还是我尸，他都休想。”

　　齐将军眼看大势难挽，回头挥手，齐国战鼓齐鸣，士兵跃跃欲试。

　　樱娘回头，拉着景公的手：“先生，今生今世，妾身不能伺奉先生，来生来世，定当为先生伺茶奉水，整衣脱履。”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指向自己胸口：“齐国将士听了，你们今天要杀先生，先从我身上踏过才行。”

　　景公一把拉住樱娘：“樱娘，作为男子，我不能庇护于你，已是有愧。你万万不可如此。”说罢，景公跳上一部战车，高举宝剑，大声喝道：“今日不杀敌，敌必杀我。”说完，率先士卒冲向齐军。

　　怎奈寡不敌众，鲁军人数越来越少。满身鲜血的景公回头对樱娘一笑：“樱娘，我先走一步。”说完，用衣袖擦掉脸上鲜血，奋起余勇，又冲入敌阵。

　　战鼓频敲，战马嘶鸣，无数长矛插入景公的身体，景公屹然不倒。

　　齐军鼓歇。三军齐呼：“樱娘，桓公请你回去。”

　　“好！我回去。”樱娘说完，把匕首使劲插入自己胸口：“先生，妾身追你来了。”说吧，一头栽下战车。剩余鲁军见状，不顾敌众我寡，奋勇上前，夺取景公和樱娘的遗体。

　　远方天空一声霹雳，接着，电闪雷鸣。人喊马嘶。

　　此时，只见东方天幕，樱娘的尸体垂直落下。啪嗒一声，掉在我的面前。我刚要上前，一声鸡啼，天色微曦。众军，众马，众车突然不见。眼前哪里还有战场，哪里还有樱娘？只有东方一轮太阳发着血红的光，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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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和鲁 · 发表于 2004-9-22 17:54

生为齐鲁人，写起这种题材的小说也是得心应手。哈。生动！

羽佳 · 发表于 2004-9-22 18:40

最初由袁和鲁发表
生为齐鲁人，写起这种题材的小说也是得心应手。哈。生动！

我看到许多云南人在写云南的事情，忍不住也写一篇山东的故事。

张漪 · 发表于 2004-9-22 19:37

最初由羽佳发表
我看到许多云南人在写云南的事情，忍不住也写一篇山东的故事。

呵~~~~~~~~和云南人比上了！云南人得加点油了！

羽佳 · 发表于 2004-9-22 20:16

最初由张漪发表
呵~~~~~~~~和云南人比上了！云南人得加点油了！

啊哈哈，不是这个意思。是因为大家都在写家乡。我就也凑凑热闹。

一楠 · 发表于 2004-9-23 13:57

如亲临战场一般，人物生动，故事感人！不错的小说！

羽佳 · 发表于 2004-9-23 19:16

最初由一楠发表
如亲临战场一般，人物生动，故事感人！不错的小说！

谢谢！可惜啊，没有加精！

袁和鲁 · 发表于 2004-9-23 20:02

生动的场景，栩栩如生。精华无妨。

羽佳 · 发表于 2004-9-23 20:05

最初由袁和鲁发表
生动的场景，栩栩如生。精华无妨。

多加感谢。蓝宝石已经久违了。再次感谢！

一楠 · 发表于 2004-9-23 20:54

最初由羽佳发表
多加感谢。蓝宝石已经久违了。再次感谢！

哈哈~~其实羽佳先生的每篇文章都有可读性，这篇更具有较强的情韵，感人！无愧精华！

另：您的悄悄话该清理了！：）

清茗 · 发表于 2004-9-23 22:17

樱娘真有这个人物吗？

故事倒是挺痴情的。
我喜欢。

若荷 · 发表于 2004-9-24 07:34

最初由清茗发表
樱娘真有这个人物吗？

故事倒是挺痴情的。
我喜欢。

古时不乏这样的女子，在古战场上也是如此的吧。

王建设 · 发表于 2004-9-24 12:28

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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