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7:46 编辑 <br /><br /> 当初儿子带你回家,我一脸不悦。见儿子钟爱,且又是长途跋涉颇费一番周折提溜你回家,我自然不好再横加制止,索性沉默,既不表示接纳,又不言说拒绝……
自打你正式入驻我们家,我虽不热情,却也没怠慢过你。给你打理圈舍,清理污秽。偶尔也会和你对视说上几句你听不懂的人言。一来二去对你倒也生出了几分好奇,仔细观察,发现你黑白相间的皮毛,油光铮亮,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颇为有神。那眼神少了人们惯用的贼眉鼠眼,多了几分无辜的天真呢。你的胃口特好,且食量惊人,好在你不挑食,饿了就会不停地叫唤,声音之洪亮,让人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于是,我不得不给你添加辅食,以此堵上你的嘴。
小的时候就很怕你这种生灵,所以一直不敢直接靠近你,除了远远地给你喂食加水,我几乎很少打开你的圈舍,尽管你很友好,每次你都会兴高采烈地冲到圈舍门口迎接,而我却总是吆喝着你离开少许,我才敢伸手进去……久而久之,习惯了你的存在,也习惯了你似“天籁”般的吵闹,以至于,当我昨天开门进家,在没有听到你迎接的“颂歌”之时,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只见你仰面躺在圈舍旁边,四肢绷的笔直,那应该是你临终前最后挣扎的姿势……你就这样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弃我们而去。
你是去年儿子走亲戚带回家的宠物“荷兰鼠”,近一年的时间,我们相处也算和睦。只要你吱吱地叫唤,我们就会给你添加辅食,以至于让你养成了只要看见我们,你就会手舞足蹈地在笼子里吱吱地招呼我们。怎奈你六月酷暑都挨过,却没能低得过严寒。是我们忽略了给你保暖?还是高估了你的耐寒能力?抑或是你因顽皮打翻了自己的饭碗,我们没能给你及时添加辅食以及饮用水,而导致你饥饿而亡?犹记得,前天中午给你添加了一片南瓜,你还兴高采烈地接受,并津津有味地品尝。那时虽觉得你有点萎靡,不像往日般神气,可终究还是抬起前爪,趴在圈舍一侧热情地招呼来着。你就这样走了,咋就让我无所适从了呢?!
我气过你,怨过你。训斥你不知道卫生,随处大小便。以至于儿子几次三番要为你置办鼠窝,都被我狠心拒绝。曾经那只犹如摇床式的鼠窝,精致地悬挂在你的圈舍中央,很别致也很美观,你洋洋洒洒窝在里面好不自在,看着你上串下跳,一副孩童顽皮的模样,锐减了些许对你初来时厌恶的成分。然而,两天下来却发现你是那么的不讲卫生,懒惰的叫人愤恨。因你居然把你豪华的鼠窝当成了卫生间,且吃喝拉撒睡混为一体……。我不能忍受你的邋遢,更不能忍受你作践自己,与自己的粪便同眠。如此,我不再主张给你再建安乐窝,任你在你的一亩三分地里自作自受。
如今,你毅然决然地走了,我却生出了诸多遗憾,也很自责。是我过于介意你身上的异味,才会迟迟不肯替你打理,或许真的是我厌弃你的不堪才怠慢了你,以至于让你受冻挨饿,若我早些为你清理圈舍,对你施以说教,也许你会改变你的生活习惯,从而还原你清洁柔顺的皮毛,那时我定会为你再造一座城堡,你就可以舒舒服服地享有帝王般的待遇,就算你不拘小节不讲卫生,可你的家族就是如此啊,你乐在逍遥,自得其乐,你自己都不在意的温床,我们又何必横加干涉,让你白白送了性命呢?!所有的假设都已为时晚矣,据说你种类的寿命是10年之久,然而我对你过于苟刻的要求,却让你只享有短短的一年寿命……
我们的缘分至此终结,但你毕竟曾经来过。很感谢你带给我们快乐,也遗憾没能伴你太久。每当看到电视或邻里的过道,你的同类,我都会想起你,想起你与我们一同度过的那些欢乐时光。那时候,每当晚间全家人聚集在一起,将你从圈舍中放出,你怯怯中似有意无意躲闪的眼神,叫人甚是怜爱;客厅里所有的障碍物都成了你的避难所,你时而躲在沙发背后被儿子赶出,时而串至空调下方,被老公提遛着耳朵拎出,样子滑稽又可爱……。可如今,我们只能靠回忆祭奠你!
但愿你再投胎转世遇到一位好人家,他们把你当宠物,让你充分享受与人类之间的那一份默契和那一份友好,而不是像我一样对你漠视怠慢,让你白白丢了卿卿性命,才知道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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