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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宁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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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4-12-7 19:26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宁家故事
                 
                 
  我叫宁小桃,我姐姐叫宁小梅,本来我还有个弟弟叫宁小石。
                 
  我们来自矿区,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挖矿的,我的爸爸是个普通的矿工。他是个老实的人,一辈子勤勤恳恳,一辈子辛辛苦苦,同时他也是个没用的人。
                 
  矿工是个纯粹的力气活,高危险,低寿命,长期在地下工作见不到阳光,倒是能接触到许多有害的物质。我们那儿的男人很少有能活了超过五十岁的,不是瓦斯爆炸出事故埋在地下,就是得个稀奇古怪的病没钱也治不好,再不就是活活累死。我的爸爸就是活活累死的,他死的时候我才两岁,我弟弟才刚九个月。
                 
  我爸爸临死之前说他已经很甘心了,之前他已经两次从事故里面死里逃生,死亡这种事情也是事不过三的。而且他在临死之前不久还有了个儿子,总算没给祖宗丢脸,以后到了阴间也是荣耀的。
                 
  一脉单传的香火也算是给续上了,只是没命看到儿子跳出矿区飞黄腾达大富大贵。其实飞黄腾达只是说说,他真心希望的是儿子长大了有出息能彻底地脱离矿区,当然了,能把矿区的苦抖给能给矿工们解决问题的人就更好了。
                 
  所以,他要我和我姐不管怎么样也要帮他把弟弟拉扯打大,他是不指望我妈的,他娶我妈跟我妈在一起只是为了生个儿子继承香火。如果不是为了要个儿子,他才不会把一个已经不声不响跟人跑了出去好多年的老婆再从娘家接回来呢。不管是老婆整天嘀嘀咕咕地嫌他穷,还是邻居们整日背后画乌龟,他都无所怨言,他只是要一个儿子。
                 
  我那时什么都不懂,只是看见姐姐点头,便也跟着点头。我们点完头才发现爸爸已经死了,他是笑着走的。
                 
  之后的事情大大出乎爸爸死前的预料,母亲没有回娘家,也没有改嫁到别家,当然也没有带着我们姐弟三个好好过日子。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做,但她一点都不担心,她找了个男人回来了。她是个颇有几分姿色,又很懂得保养自己的中年女人,在光棍居多的矿区找个男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爸爸死了两天以后,家里住进了一个男人,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帮着我和姐姐把我爸爸埋了。据说他就是以前跟我妈私奔的那个人,他大概不喜欢我们,所以不怎么跟我们讲话,但平日里对我们还算好。不管我们也不打我们,有什么也叫我们一起吃,过年也给我们添置几件衣服。
                 
  那个人不是矿工,平常也不做什么事情,整天没事就跟我妈两个人门一关呆房里头吭哧吭哧的。一个月偶尔也会出去几次,说是出去做生意,但每次都是几天以后就回来。这样的日子过了三年半,突然有一天我妈突然说不要等他回来吃饭了,他回不来了,他又进去了,原来他是个盗窃犯。
                 
  后来,家里又住进来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带着一个跟石子一样大的小女孩。他是个在矿区里兜售小杂货的生意人,整天要往外跑,他跟我妈在一起,纯粹是为了找个人带孩子。我妈很自然地把这个任务下放给了我们。那个小女孩也才五岁,却蛮横得不得了,处处要压着我和石子。动不动就哭着喊着说我们欺负她了,等到我们白白地被打完了她才偷偷地笑,她是我见过的小孩子里面最恶毒的。
                 
  但我和石子虽然狠她入骨却又不敢报复,我们知道我们要忍让,要克制,因为她的爸爸不是我们的爸爸,我们的妈妈也不像是我们的妈妈,因为我们还要在她爸爸的庇护下活下去。
                 
  每次那个男人从外面回来都会带好多小玩意给他女儿,却半个都舍不得给我们,我和石子那会儿也才一个五岁一个六岁啊。有一天,我们捡了一个她不要了的东西开心地玩着的时候,她去告诉她爸爸说我们偷了她最心爱的玩具。于是她的爸爸第一次“教育”了我们,用一根大木棍劈头盖脸地抽我们。
                 
  两年之后,那个男人才带着他的女儿走了,他临走的时候大骂我妈妈是“公共汽车”,趁他不在家偷人。我们问妈妈“公共汽车”是什么,妈妈不答,只是躺在床上回应说他是个没用的男人,是床上的孬种。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庆幸,那个小妖怪终于走了。
                 
  只是小妖怪走了之后又来了个老妖怪,那是个贩卖零碎的矿石矿渣的老男人,一个远近出了名的老光棍。
                 
  他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我们叫他爸爸,我们不叫,他就不给我们饭吃。最后我们实在饿的不行了,只得叫了,他就每个人盛了半琬饭。平日里他不施惩戒的时候也只是一个人盛一小碗饭叫我们坐到后院儿去吃的,石子长身体的时候能吃想吃也要吃,每次我都得省小半碗给他。我时刻记得姐姐的话,她说答应了爸爸的,石子是最重要的,宁可我们姐妹俩饿着了也要让弟弟吃饱了。弟弟就是我们的将来,有弟弟以后才有希望。弟弟,你会让我们过上好日子,让我们把受的气全吐出来么,我时常问着熟睡的弟弟。
                 
  姐姐十三岁开始跟着一个远方表亲到矿上的一个小厂里去当临时工了,当临时工的好处不仅仅是可以时常带点僵硬了的馍头给我和弟弟,还能够每个月攒一点钱。姐姐知道要想石子出人头地只有让他上学读书,而妈妈或者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出这份钱的。我们只有靠自己,所以我跟村里一个可怜我们的老奶奶要了一只小羊和几只小兔子,每天到山间找些草割了喂它们,想着等它们长大了换钱给弟弟买文具。
                 
  老光棍是个有点神经质的老头,一会儿把你打得体无完肤,一会儿又把你疼得像心肝宝贝一样,但他还是追着打我们的时候居多。有一次我们实在躲不过去,就逃到了妈妈的房里,老光棍跟着冲了进来。石子吓得躲到了妈妈后面,妈妈坐在桌子旁对他说打打出口气也就得了的。
                 
  石子以为这就没事了,站到妈妈旁边,看到桌子上的猪头肉,忍不住用手拈了一块往嘴边送。不能怪石子嘴谗,我们那时几个月都没吃过肉了,突然闻到肉香,就是我也一样会受不了的。妈妈一巴掌拍在石子脸上,打飞了猪头肉,留下了五个通红的手指印。石子哇的一声哭了,妈妈皱着眉头对老光棍说,拖出去再打。
                 
  第二年,石子第一天上学的那天,老光棍却死掉了。死得很离奇,众说纷纭,有的说是死于仇杀,有的说死于情杀,更多的说法是我妈是个浪蹄子,是她把老光棍搞得精尽而亡的。我们姐弟三个却见怪不怪,果然第二天就搬进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姐姐说那个人是个小流氓,曾经因为流氓罪坐过牢的,他叫王飞。
                 
  王飞人看起来倒不坏,对我们也都很客气,尤其是对姐姐特别的殷勤。姐姐那时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虽然我们家穷姐姐不会化妆不会打扮,但她比许多打扮了的姑娘要俊俏得多了。那个小流氓就是看中了那一点,只是那时侯我们都是孩子,都不懂。
                 
  王飞坐牢回来似乎比以前有声望了,毕竟也是上过山拿了“绿色通行证”的人物了,以前只能耍耍流氓小偷小摸什么的,现在却可以开山头收小弟当地痞出去收保护费强买强卖的了。所以我们的日子到是过得比以前自在了一点,只是小流氓的那些狐朋狗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在家里进进出出怪吓人的。
                 
  虽然王飞劝了姐姐很多次,叫她回来帮他做事,给的钱还比在那儿的多两倍,但姐姐就是不答应。石子也没辜负我和姐姐,学习一直很刻苦,成绩也非常好。我除了负责家里洗衣做饭养羊养兔子之外,没事的时候也翻翻石子的旧书,自己能学一点是一点,我总觉得自己不会一辈子窝在矿区,兴许以后用得着。
                 
  后来,王飞的“事业”越来越顺利,越来越发达,似乎认识了个什么政府的头头,一下子有了官方的背景,成了我们那里最有势力的团伙。到了那时候,王飞每天做的事就是坐在家里主持大局。当然他也不是坐在家里等的,他总是骑在床上,把我妈搞得从早到晚哭天喊地的。
                 
  再后来,他每天在房里也不关门了,总是把我妈脱得赤条条地趴在床上,一边打她的屁股,一边嘴里骂着老女人、臭女人、烂女人。我妈说要把门关上,他不肯,说就是要让孩子们多学学。我妈哭着求他,他说要不要晚上多带点兄弟们回来一起玩啊,我妈就不敢吱声了。后来就听见他们两个人好像妥协了小声地商议着什么,我不想偷听,就出门割草了。
                 
  那天,我回来得特别早,因为我知道姐姐今天回来。姐姐每个月放两天假,她会在那一天爬过两座山回来看我和石子,第二天再爬两座山回去上班。爸爸死了之后,我最亲的亲人就是姐姐和石子了,也只有我们姐弟三个人相依为命了。
                 
  我回去的时候姐姐和石子都已经回来了,很意外的是妈妈今天居然亲自下厨煮了晚饭,惊讶之余我还有几份感动。妈妈说王飞出去办事了,今天不会回来了,叫我们先吃,她再去炒个菜就过来。我和姐姐都以为是妈妈良心发现了做这么多的好菜给我们,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吃过妈妈煮的饭的。石子吃得特别高兴,这个菜夹一口,那个菜夹一口,我和姐姐默默地流泪吃饭。
                 
  突然,我看见站起来夹菜的石子突然倒在桌子上了,我和姐姐急忙站起来,却也都头昏昏地晕倒在地。倒下来的时候我看见门缝里王飞发亮的眼睛,我什么都明白了,但全身乏力,我只能默默地流泪。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日上三竿,我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就听见姐姐在哭,她哭得很大声,哭得很用力,哭得声嘶力竭。我从小就没见过姐姐伤心,更没见过她哭过,她似乎总是那么坚强。爸爸死她没有哭过,妈妈打她她也没有哭,小妖怪冤枉她她也不哭,老妖怪不给她饭吃她也不掉眼泪,但她现在真的很伤心。
                 
  她告诉我是妈妈在饭菜里下的迷药,她是被王飞抱上床的,等到王飞把她弄醒的时候她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王飞很无耻地要再来一次的时候她拼死抵抗,王飞叫她给他做二房,她抽了他一巴掌溜下了床,王飞在她身后说反正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还怕你跑了不成。
                 
  姐姐无力地抱着我,问我现在怎么办才好,可是我怎么知道,我一向都是听姐姐拿主意的啊。我们抱头痛哭,为命运的不公,也为自己的不幸,那时,我们姐妹的心紧紧地贴在一起。
                 
  现在我们能怎么办?我们想来想去都没什么好办法。
                 
  那时我们不懂法律,其实即使懂了在我们那种闭塞的矿区也不一定有用,因为王飞在我们那儿有已经大过天的“人情”,不然王飞和他的一帮手下近来也不会敢整日的那么耀武扬威嚣张跋扈的。
                 
  找镇长村长本家长辈来评理?也不行,连镇长村长都怵王飞的,他们即便想处理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些本家长辈就更不用指望了,爸爸死他们都没来,现在他们会为这种事情跟王飞过不去么,恐怕他们不想不敢也不愿吧。
                 
  以后能怎么办?跟了王飞这种流氓?那不如早点死掉的好了,这个念头是想都不要想的,但我们都想了,因为我们还有石子,只要姐姐在矿区一天,王飞这种人渣肯定就会用石子来要挟姐姐以达到他的目的。
                 
  那么,姐姐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逃离矿区,逃得越远越好。只有这样姐姐才能摆脱他的魔爪,也只有这样王飞才拿石子没有办法,石子才是最安全的。
                 
  哭过之后,姐姐依旧是最坚强的女人。说走就走,等到晚上趁着夜色姐姐就要走了。临走时姐姐掏出钱包,自己留了200块,余下的全都交给了我。我说,不能,你路上还要用的,况且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找到在广州打工的老乡呢!姐姐什么也没多说,指了指在一旁做作业的石子,我含着泪点头。
                 
  姐姐再抱了我一下,在我耳边说,你在家也不容易,一定要照顾好石子,也要当心你自己。我到了广州安顿下来会请人帮我写封信回来的,我赚了钱就会寄给你们的。说完姐姐头也不回地走了,看着她的背影我想,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晚上,妈妈搀扶着醉醺醺的王飞回来,他们问我姐姐哪儿去了。我说,我醒的时候好像听她说去上班的。我听见王飞轻蔑地笑声,然后跟妈妈说,没事儿,我不是说了么,你担心什么,女人的第一次总是这样的,等到她真的尝到了甜头你赶她走她也不会走的。
                 
  第二天,王飞叫他的一个手下翻过山头去姐姐厂里看了看,终于发现姐姐不见了。妈妈很着急,她怕姐姐自杀了,我想不通她还会良心不安,或许她更多怕的是鬼魂吧。
                 
  王飞纠集了很多人展开了撒网式的搜寻,我也假装很急切很担心地在找,我知道王飞的眼睛在后面看我,结果当然是他什么也看不出来别的人也什么都没发现了。
                 
  最后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王飞没有难为我和石子,家里也没有人再提姐姐。石子的成绩还是越来越好,他很懂事,他知道他背负着我和姐姐以及死去的爸爸全部的希望。我还是学着弟弟用旧了的书,挑认为好玩的看,拣觉得有用的记。
                 
  终于有一天,他神秘地跟我笑了笑,姐姐来信了。姐姐千辛万苦地找到了那个在广州的姐妹,她虽然一点没有说,但她过了这么多天才来信就足以说明一切。姐姐说她找到工作了,下个月就给我们寄钱的。
                 
  我们偷偷地看了信,又偷偷地把信烧掉了。我们偷偷地笑,又偷偷地哭,仿佛这里不是我们的家,其实这里的确不属于我们。
                 
  从此我们更恨他们,我们更小心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是平静的,凭着姐姐寄回来的钱,靠我给学校打的一张张借条的掩饰,石子每天奔波来回于学校和家,途经四个山头。其实那个学校已经穷得只剩下三个老师了,哪里还有钱替学生垫学费。
                 
  生活虽然平静,但还是处处隐藏着危机的。
                 
  我十三岁了,身体也多处发生变化,我自己都能看出来,王飞当然更能的了。他向来就自诩对女人有研究,他跟我妈说我说含苞欲放的蓓蕾,特嫩,特鲜,他很欣赏也很喜欢。他很欣赏的意思我懂,我知道他是采花的不是养花的,所以我从来都很注意保护我自己。
                 
  我不吃任何不是我自己煮的东西,就是煮东西我也绝对是从煮到吃一气呵成,我不愿意给任何人可趁之机。我从不单独跟王飞待在一个空间内,我从不往王飞在的方向看,即使他挡在我面前,我也把他当空气一样存在或者不存在。因为我答应了姐姐我要好好地保护自己,我不能让她在远方为我担心。
                 
  终于有一天下午,我记得那天,那天是我十四岁的生日,所以我心情还算不错。下午,我没有出去割草,我昨天多割了些,我希望自己的生日至少可以清闲一点。
                 
  本来王飞和妈妈在他们房里的,但后来似乎王飞把妈妈支走了,我警觉地立马往外走,但王飞已经堵在门口了。他手上拿着一个好看的盒子,他轻轻地打开,里面是一条珍珠项链,闪着耀眼的光辉。女人都是喜欢男人的礼物的,尤其是年轻的女孩子,尤其是在她生日的时候,但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他仿佛始料不及似的,怔住了,脸色铁青。他也有自尊怕伤害?他一步一步把我往墙角逼,墙角是我的床。他的脸上露出了淫荡的表情,他以为他已经胜券在握了,对我说,跟我睡一觉吧丫头,你醒来就会发现我的什么都是你的了,来吧宝贝儿,我会让你快乐得找不着北的。
                 
  我猛地向后一退,坐到了床上,反手抓起一把匕首,寒光似雪。王飞本来已经准备扑过来的,半空里他自己猛一个收身,退到了一边。这把匕首本来是我放在枕头下面准备随时应急的,现在果然派上了用场。我算准了像王飞这样的人,到了今时今日自然对自己看重无比,有一丝风险没有完全把握的事他是不会去的,所以他悻悻而去。
                 
  我长舒一口气,想想刚才真是惊险异常,那把假的塑料匕首还真派上了用处。好在吓跑了王飞,真是虚惊一场了,但我又开始担心另一件事了。已经到了平时吃晚饭的时候,但石子依然没有回来。
                 
  石子向来是个懂事的孩子,他从来不在路上贪玩,并且他知道今天知道是我的生日。过了八点,石子还没有回来,我有一丝不详的预感。我守了整整一夜,依然没有等到石子。
                 
  凌晨五点,我知道不可以再等了,我出门去找石子。石子每天去学校都要走很远的一段山路,其中要经过一个断崖,那下面是一个很深的深谷,我怀疑石子就是在那里出事了。我看见深谷里有一个小小的黑影,我看见崖边有一束开着的野花。
                 
  我绕了很远的路才到了谷地,当我看见石子的时候他的血已经凝固了,暗红色的血迹已经溶入了土壤。那一刻,我也凝固了,我意识到一个问题,石子死了,我们宁家的香火继承人没了,我和姐姐的希望也没有了。从小就植存心中的希望突然间没有了,谁也不明白那种感受的,那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仿佛生命在瞬间被抽空了。我想到姐姐知道了之后的失望,我想一死了之,但突然我的身体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要活下去,我还要为我自己活一次。
                 
  我背负着石子的尸体,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家。我愤怒地看着妈妈和王飞,他们捏着鼻子避之不及。我小心地把石子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个人把他埋了。在坟场,我发现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值得我留恋和牵挂的了,我要走了,我要去找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姐姐。
                 
  走之前我做了一件事情,我为他们煮了最后一顿饭做了最后一次菜,在里面加了上次妈妈没用完的迷药。他们吃得很开心,没吃完的时候就倒下来了,我用准备好的铁链把他们绑在一起锁好了,嘴里也帮他们塞上了棉布。
                 
  我并不想就这么走的,我本来还打算用菜刀把王飞给废了的,后来觉得实在太恶心了我下不了手。于是我想了一个办法,我搬了两块大石头,对着他的下身就直接砸了下去。也不知道砸得准不准,反正看见他眼睛突然瞪得老大嘴里支支吾吾的下面还流血了,我就拎起包袱急急忙忙地逃走了,也忘了临行前在我妈漂亮的脸蛋上划上一刀。
                 
  我第一次做坏事,虽然我告诉自己这是报复坏人没有关系,但我还是紧张的要死。我向着县城的方向狂奔,慌不择路,遇山爬山,遇水涉水。过了最后一个山头之后我的双腿已经软得没有力气了,我不做他想,直接躺下来,滚下山去。
                 
  当时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离,我要远远地逃离这里。我不知道姐姐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的心情,但有一点我知道是不同的,姐姐是被逼无奈才走的,而我是彻底绝望了要走的。
                 
  终于,我坐上了最早的一班离开县城的车,永远地离开了那个待了十四年的地方。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2#
发表于 2004-12-7 20:10 | 只看该作者
这个故事充满辛酸的泪水,把宁家的不幸遭遇抖露出来,问好作者。
3#
发表于 2004-12-7 20:47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袁和鲁 发表
这个故事充满辛酸的泪水,把宁家的不幸遭遇抖露出来,问好作者。
4#
发表于 2004-12-8 01:13 | 只看该作者
宁家故事,确实另人辛酸。叙述的平实而有度!不错!
5#
 楼主| 发表于 2004-12-9 11:27 | 只看该作者

自己也感觉像写实了,只是一个悲凄的故事!

自己也感觉像写实了,只是一个悲凄的故事
多谢斑竹看哦
好久没有发国帖子了:)
6#
发表于 2004-12-9 20:26 | 只看该作者
应该是纪实小说,现实存在这样的悲惨故事还很多,如果说那个男何恨,不如说是石头的妈妈更可恨,从她身上,我们看到一个可怜而卑鄙的灵魂。

精华!
7#
发表于 2004-12-9 20:30 | 只看该作者
怎么回事?难道作者也姓这个?
8#
发表于 2004-12-9 21:41 | 只看该作者
我对矿工的生活很熟悉,作者写得给人好真实的感觉,写得很成功,学习了,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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