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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游戏一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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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1-23 18:2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1

  在娱乐城里泡了一通妞,我就一头扎进游戏室。

  按说像我这种年龄段的人,应该不会痴迷于这种只有中学生才痴迷的玩艺了,可我不。已近四十岁的我,似乎比那些小中学生尤甚,依旧玩得如痴如醉、乐此不疲。我最热衷于玩的是一个关于二战内容的游戏。我在游戏中担当得是希特勒的角色。我握着游戏机的操纵按纽和盟军决战。在现实中,希特勒是盟军的败将,最后不得不与他的情妇爱娃饮弹自杀。在游戏中的希特勒,也就是我,却是个常胜将军。我让戴高乐成为阶下囚,把丘吉尔击毙在唐宁街,将巴顿将军所指挥的若曼底登陆彻底粉碎,让英吉利海峡漂满了盟军的死尸。我甚至指挥着我的纳粹军队攻入莫斯科,让德国兵士的铁蹄踏进了红场与克里姆林宫。

  一玩起这样的游戏来,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眨眼之间就到了深夜十二点。我累了,也困了,我像匹河马似的打了个比天还要大的呵欠,再像一只怀春的雌猫似的伸了个懒腰,便准备打道回府。我点着一支大中华,一边受用着里面的尼古丁,一边从游戏室里走出来。

  我没急于钻进那辆桑塔纳警车。我的膀胱里积存了大量的液体,我得先找个地方去排泄。我来到院子里的一棵塔松下,解开了裤门儿。

  我来消遣的娱乐城是家功能齐全的娱乐城。这家娱乐城属四合院结构。房屋中间有一个挺大的院,院里除了做停车场之外,还有一个花坛。花坛里没有花,只有这么一棵叫塔松的植物。那塔松生得茁壮,高高地戳在半空里,像个巨人。我从裤门里掏出自己的器物来,哗哗地将一股股骚尿全部排在了那树上。还没尿毕,我抬起了眼,看见一辆捷达小轿车开进院子来,正在倒倒停停地寻找着泊位。这是辆我认识的捷达,不用看车号我就晓得,是我的狐朋狗友周杰伦来了。

  周杰伦不是那个港台歌手周杰伦。周杰伦在县文化馆工作,是个作家。作家周杰伦比那个歌手周杰伦似乎长得还帅,他个子高高,鼻梁挺直,长发一甩一甩的,十分他妈的风流倜党。周杰伦除了写作之外,最热心于做的事情就是寻花问柳。他人帅,又顶着一个作家的头衔,很是讨女人的欢心。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只要他喜欢就一定能搞掂。这小子还是县城中离婚次数最多的男人,不到四十岁的他,已经有过四次婚姻了。每一次婚姻也是他的一次罗曼司。现在,他又打算与第四个老婆闹离婚了。只是这一次离婚他遇到了阻力。那女人是此县的大户,听说他要离婚,率领着七八十口娘家人闯来,差点没把她的夫婿欧打致死。

  婚没离成,但并没有影响到他与女人的风流。就是昨天,我们还狼狈为奸地勾结着去市里,在一家练歌房一气玩了两个东北妹。这不,仅仅过了才一天,这小子没准又不安生了。否则都深夜十二点了,他怎么还朝这种花花地方跑?我毕竟是个警察,我本能地闪在那棵塔松后。我打定主意,要瞧瞧这个狗小子到底要做什么勾当。

  这时的周杰伦已把车停好,从驾驶室里钻出来。紧随他出来的是个女人,我看见先是出来一双高跟鞋,接着出来一个披着飘飘秀发的脑袋,随后就见一个四肢完整的女人现身在院子里。两人根本没看见树后面的我,挽着胳膊便双双进了娱乐城。我没看清那女人的脸,只看见那女人的身段很窈窕,她走路一扭一摆的,扭摆出不少让男人心猿意马的韵味儿。

  我几乎连眼球也没转,就明白这小子来此地的目的了。
我不知怎么精神抖擞起来,一个主意同时也在心中打定了。我要游戏一下他们。我要去捉他们的奸。我要把他们的好事给搅了。
我为自己这个想法得意地弹了个响指儿。

  我并不急于马上就采取行动。我想等两人上床后再来个破门而入。我从树后闪出来,在院子里徘徊,顺手再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吸。一面吸着烟,一面便抬起脑袋向天上看。天很晴,也很深,有无数的星星在那里眨眼睛。那些眼睛都一闪一闪的,像是些丰姿绰约、风情万种的骚女人。看着星星,两支烟便吸掉了,估计两人已在床上风花雪月了,便将烟蒂划一个小小的抛物线,直奔服务台。

  在服务台值班的是个小姐,染着黄头发,涂着红嘴唇,两只小奶子很傲慢地鼓鼓着。小姐对我的态度也很傲慢。她说,你找谁?

  我说,我找刚才进来的那对男人和女人。

  小姐说,你是他们的什么人?我们这里的客人是不能随便来找的。

  我不想和她罗嗦了。我掏出了警察证。我只把一个绿皮面的小本本在她眼前晃一晃,她就乖乖地听我摆布了。她把那个房间的号码告诉了我,又把那个房间的钥匙交给了我,未了还送给我一个讨好的微笑。我收下了她的笑,我在她圆圆的下巴上摸了一把,对她说了一声三克油,便直奔目标而去。我从一楼登上二楼,再从二楼登上三楼,就站在那个房间的门外了。我掏出钥匙来,巴嗒一下把那门打开,那对狗男女便尽收在我的眼睛里。他们正脱得赤条条,交尾的蛇一样滚将在一堆儿。是夏天,两人被子也没盖,就这么裸露着,让我一眼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堆白花花的肉。见有人破门而入,两人都吓呆了,慌忙分开来,缩在那里抖成一团。那女的显然略镇定些,顺手扯过一个被单,将自己光着的身体裹住了。那周杰伦却一片慌恐,光着身子缩在那里,竟然连看我一眼都不敢。刚才还斗志昂扬的那器物,早蔫成一根秋黄瓜。

  望着这个场面我直想笑,但我还是使劲忍住了。

  我故意装出误会的样子开了腔。我说:操,周杰伦,他妈的怎么是你?

  周杰伦这时才抬起头,等认出是我,方才不那么慌张了。他忙抓过另一张床单将自己裹住,带着一种哭腔说:拉克,你这是要干什么呀?

  我一脸晦气地样子说:操,刚才接到举报,说有人在这嫖宿,队长就派我来了。没想到是你小子!

  周杰伦叹了口气,又落汤鸡似地垂下了头。

  望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我忍不住差点又笑起来。当然,我没笑。我还是忍住了。我说,周老弟呀,你算是有福气呢,幸亏遇到我,否则你这个小作家可就身败名裂了。

  他忙鸡啄米似地点起头,望向我的目光就像望着一个伟大的救世主。

  我忍在肚子里的笑,是走在回家的路上时暴发出来的。我笑我跟这对狗男女玩的这个捉奸游戏真是太妙了。我得到了一种莫大的满足。

2

  我的确是个警察。我的警察证也不是伪造的。但我这个警察却很少穿警服。因为我不穿警服的时候若说我是警察别人还能信,可我一穿上警服,再说我是警察时,别人就不信了,都说我是个冒牌货。这让我极不来情绪。后来,我就索性与警服绝缘了。不过我这个警察也的确不怎么称职。我属于混进警察队伍里的坏人那一类。我每日最热切于干的事情,除了泡在游戏室里玩游戏,就是四处寻花眠柳。我把游戏玩得登峰造极,把女人玩得更是登峰造成极。我玩的女人到底有多少,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单是现在还掌握在手头上的就有四五个之多。我的多数时间就是与她们周旋,与玩游戏似的同样乐此不疲。

  这几天,又有个女人老是出现在我的脑子里。

  这个女人眼下还不是我的情人。这个女人叫徐琪。就是与周杰伦开房间,让我游戏过的那一位。那天我破门而入,第一眼看到的是她不着一丝的身体。但她光裸的身体并没有给我留下特别的印象。她身体上那些突出或洼陷的部位,和我领略过的女人没有多大的差异。可等她穿好衣服后,等周杰伦把她介绍给我之后,我才觉出这个女人的不同寻常来。

  她是个诗人。她是个女诗人。她已经出版过三本诗集了,是省作家协会的会员和省诗人协会的理事。

  我不会写诗,也不读诗,但我知道诗是什么。诗就是用牙签或者火柴棍那么长长短短的句子,一行一行排列起来的文章。能写这种文章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他们应该说是人中的精品。徐琪就是这类人。要命的是这个叫徐琪的女人除了会写诗之外,还相当的漂亮,一头飘逸的披肩发,一双风情流荡的大眼睛,一张鲜润如花的香唇,让人不能不想入非非。我现在就开始想入非非了。我想,如果能与这样的女人同床共眠,那该是何等的快乐与享受呀?可眼下这个女人并不属于我。她属于我的狐朋狗友周杰伦。我强烈地嫉妒起这个叫周杰伦的家伙来。

  我说过周杰伦是个作家。但这个作家一不写小说,二不写散文,三不写诗歌。他写的东西,一律是那种叫报告文学的玩艺。而且统统是赞助性质的,只要谁拿了钱给他,他就能用他的生花妙笔,洋洋洒洒地给谁写一篇,然后冠之以报告文学的名堂,拿到杂志社或其他媒体进行发表,从而让你名声远扬或流芳千古。我哥刚当上县长不久,他就为其采写过这种叫报告文学的东西。文章发表之后,乐得这位七品县令眼里都发出了毫光。心里一高兴,一把就给了他三万元。

  周杰伦给我哥写拍马屁的文章,是我从中牵的线。此后,这厮越是一发而不可收。他除了给我哥写这种报告文学外,还给县里所有的企业家、事业家、个体户、党政干部写。他过去写这种报告文学,一般是发表在文学杂志或报纸上的,拉来的赞助款也大都给了这些杂志社或报纸,他自己只提成较少的一部分。后来他就不这么办了。他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以县文化馆的名义,自己创办了一个内部文学刊物,把采写的报告文学发表在自己的刊物上。这样,拉来的赞助就全部入了他自己的腰包。

  他一下子就发了。他成了这个县文化人中最先富起来的一位。
他有了一栋别墅味道的小楼。他开上了私家车。他的老婆也紧跟着更换频仍,一换二换连三换,已经换到第四位了。如果不是这第四任老婆有手段,第五个老婆也早走马上任了。

  我打骨子里有点看不起这个周杰伦。我觉得这个小文人有着所有小文人的臭毛病,那就是特抠门。而这个周杰伦尤其甚。他那些抠门的故事,可以当笑话广为流传。你比方说在馆子里吃饭,临走,他总要把喝空的酒瓶子捡起来带走。大家说几个酒瓶子值几个钱?他说别管值几个钱,卖了可都是钱。大家说几个瓶子也就值三毛五毛的,你带走不觉得掉份吗?他说我才不管呢!三毛五毛就是一个肉火烧呢!

  他有一部摩托罗拉手机,但他从不用这手机接电话打电话。为了节省电话费,他总是利用上面的功能发短信息。有人给他打过来,他也不接听,等看清号码后关机,找单位的电话回电话。与我们在一起吃喝玩乐,他也总是吃白食,从来没有掏腰包埋过一回单。
  有时我们故意逗他说:周杰伦,这回该你埋单了吧?

  他便会嘿嘿地笑着说:还是下回吧。现在我正馕中羞涩呢。

  我们说:你小子写报告文学,坑蒙拐骗的挣大发了,连顿饭也请不起呀?

  他便说:比你们还不是九牛一毛呀?

  我们如果再继续逗下去,他就会顾左右而言他了。

  这小子就是这种臭德行!

  在娱乐城游戏周杰伦之后的第二天,我给他打电话,他又是先把手机关掉之后用公家的电话打过来的。我在电话里先是就他的抠门臭骂了一通,才言归正专回到了正题。

  我打电话找他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经事,说穿了有两个目的,其一,还是想游戏一下他,让他出点血,请我吃顿饭;其二,是想借吃饭的机会接触接触那个叫徐琪的女诗人。我这个善于招蜂惹蝶的花花公子,不知为什么让这个女人给迷倒了。我想一举把她从周杰伦那里挖解过来。

  我说:周杰伦,那天放了你和徐琪一码,你小子怎么一点表示也没有啊?

  他在电话里装糊涂说:表示什么呀?

  我说:操!你知道老子为你的事担了多大的责任吗?那天空手而归,让队长把我熊毁了。扣了我的奖金不说,还要上纲上线查我是不是徇了私情呢!

  周杰伦说:不可能吧?在你们单位,谁不知道你是老大?谁敢怎么你呀?

  我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一下子提高了嗓门。我说:怎么,你不相信我?你以为我在诈你啊?

  他显然是害怕了,慌忙说:哪能呢?我知道你为我网开一面。我在这里郑重地向你表示谢谢呢!

  我说只谢谢这两个字就够了?是不是太抠门了吧?他又装起糊涂来。我就把自己的目的直截了当地对他说出来。我说,你和徐琪得出出血,请请我的客,否则我可跟你没完儿。我说过之后就不再说什么,支着耳朵等着他回答。他在电话那端犹豫了差不多有十分钟,才终于开了腔。他连给我的回答也极其抠门和艰难,只节俭地说了“好吧”两个字,这两个字仿佛剜掉了他二斤肉。

3

  放下电话我就开始照镜子了。我很少照镜子。我的警容警纪从来都是很随便、很马马虎虎的。可今天算是例外了。我把乱遭遭的头发梳理了,又拿把刮胡刀去清除那些毛扎扎的胡子。沙沙沙一阵乱响,我把胡子清除了,又穿上一件梦特娇衬衫。我对着镜子观察自己,觉得自己虽然没有周杰伦那般帅,但也能拿得出去了,这才信心十足地出了门,去赴周杰伦为我摆设的宴席。

  临出门时我给周杰伦打去手机,他给我发来一条短信息。他说宴席设在幸福一号,他已与徐琪等在那里了。

  幸福一号是家快餐性质的大排档,多是些引车卖浆之徒在那儿饕餮。我对这个去处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的。我看了短信之后不由皱起眉。心想,这个狗日的周杰伦,真是太他妈的小气了,竟然选择如此低档的馆子请我的客,这简直就是对我的羞辱。我想拨个电话骂他一顿,勒令他换个高级些的馆子,但想想他一向抠门的德行,还有我这次赴宴的目的实际是为了那个徐琪,才把心里的火气压下来。我来到幸福一号。我把警车泊好,就径直走进幸福一号那个半月似的门。周杰伦与徐琪果然等在那里了。那徐琪仍然披散着一头秀发,一件耦荷色的连衣裙,把她的身体衬得线条分明。她的乳房给衬得最突出,像两座异峰突起的崇山峻岭。我先与周杰伦握手,又与徐琪握手。我一握住她的手就不肯松开了。她的手小小的、温温的、软软的,我握着就像握着一只迷人的小鸟雀。

  寒暄之后,大家便坐下来,等服务员上菜。

  一会儿,服务员就把菜摆上了桌。我看那菜,却是一盘糖拌西红柿,一碟蒜泥调黄瓜,一盘清油炒苦瓜,还有一碟甜酱小油菜,此外便是一只大汤碗,里面的汤水可以当镜子照,是海带肉丝鸡蛋汤。我望着,不由叫了起来。

  我说:周杰伦呀周杰伦,你就拿这些东西招待我?这是把老子当兔子喂呀?

  周杰伦说:拉克你就不懂了。这可都是些绿色食品呢,吃了有益于健康呢!

  我说得了吧,你别来这一套!你小子是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我看了徐琪一眼说:今天若不是徐诗人在场,我就把这桌子给你掀了!
  周杰伦看我是真要生气了,连忙堆出讨好的笑脸来,说:呵呵呵呵,我得谢谢徐琪了。

  我再看徐琪一眼,口气才缓和下来。我说:今天就算放你一马吧。不过,你得让徐琪多敬我几杯。

  他一连说了许多个是之后,便亲自将酒给我满上,双手捧了递过来。我也不客气,接在手里一饮而尽,杯底儿亮上了天。随后,我酒喝得多,菜吃得少,其中那盘糖拌西红柿和炒苦瓜,我连动也没动。一边喝着酒,我不理周杰伦,只与徐琪说话儿,盯着她的眼里充斥着一种叫色迷迷的东西。但这个会写诗的女人,却一直与我保持着距离,显得平平静静、不亢不卑,仿佛她不是个小县城里的小文人,而一位是来自十八世纪的西班牙公主。只是她越表现得像公主,我就越想拿下她。人家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他妈的却邪门了,偏最爱吃强扭的瓜。我开了腔。

  我说:徐小姐真不简单,还会写诗。

  她说:现在诗人多如牛毛呢,早不值钱了。

  我说:我就觉着诗人了不起。你看我,别说让我写诗,让我来个顺口溜也诌不出来呢。

  她看了我一眼,突然这么说:那你干什么成?

  我嘿嘿地笑着说:我就是与女人调情成。我说着,又拿下巴去努周杰伦。我说:不过,与周老弟比,我还差点火候儿。他的本事更大,都把你这大诗人弄到床上去了。我说着,也不看两人有什么反应和脸色,就索性张开嘴,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我的这种粗野的笑,就把这个女诗人惹恼了。她的脸先是白了又红了,接着红了又白了,随后就见她霍然立起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用力一哼她那精致的小鼻子,一甩袖子走掉了。她穿的是高跟鞋,鞋底上没准镶着淬过火的马蹄铁,让她走起路来时,像一匹小马驹,敲得地面嗒嗒响。

  我没想到会惹恼她。我的大笑猛地一下终止住,又一下怔在那里不动了。

  那周杰伦的表情也和我差不多,但他在怔了怔之后,就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慌忙跳起来去追她,她愤怒地甩开他的手,便管自出了餐厅的门。人已经下楼了,我听到那鞋底依旧敲得地面嗒嗒响,而且响得很是肆无忌惮、目空一切。餐厅里有好多人在吃饭,大家都看见了这一幕,都拿着眼睛来望我,不知道发生了一件什么事。自从生下来,特别是自从我哥当上县长后,还没谁给我如此大的难堪呢!一股羞恼与愤怒便充斥了我的心。见周杰伦又过来向我陪笑脸,我便一下子跳将起来,将桌子猛地一掀,来了个拂袖而去。

  身后,我听到桌上的盘子碟子稀里哗啦地摔碎了。

4

    在女诗人那里讨了没趣,我羞脑得差不多要死,回到家里来,肚子还癞蛤蟆似得气得一鼓一鼓的。正巧老婆下班回来,我就将火一古脑地发在了她身上。

  吃了我几巴掌,老婆服软了,忍气吞声地跑到卧室哭啼去了。我则在沙发上一躺,“啪”一声打开了电视机。呆在家里的时候,我就爱看电视,摇控器放在肚皮上,与那些吱吱哇哇的电视剧较劲。好几个频道都在播电视剧,可我一个也看不到心里去,“啪”地一下我又把电视关闭了。我掏出手机来,想给周杰伦打电话。我想再把他臭骂一顿,来泄泄窝在肚子里的火。可我还没在上面按下那串啊拉伯数字,手机却先响起来,嘀嘀嘀地像蛐蛐在求偶。我一接听,原来是我的情人儿夏小雪打来的。她的娇声软语和嗲声嗲气,像孙猴子从铁扇公主那里借来的芭蕉扇,一下子就把我肚子里的火气熄掉了。我把手机关了,驾车直奔她的家。我想在她身上把从那个女诗人那里丢失的自尊找回来。

  我来到夏小雪的家。

  夏小雪是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她的老公是个干部,在另一个县城当着一个什么长。每到周未才回家一次。夏小雪便活得很寂寞。这一寂寞,就让我搞掂了。夏小雪虽然不再年轻,但床上功夫极了得,我从她那里获得的感觉,总是那种欲仙欲死的感觉。我和夏小雪少说也有十来天没有相会了,两人一见面都有些饥渴难耐。她先是滚进了我的怀,接着就把手吊在了我的脖子上,然后仰起她的脸来让我吻,我当然不客气,一下就把她的舌头吸进口腔中。她的舌头和我的舌头就纠缠在一起了。纠缠着,我便用一只手勾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则从背部向下滑,掀起了她的裙子。她立刻就变得星眼迷离、柔软似水了。我知道时机已成熟,才把她横抱起来,飞奔卧室,然后骑马似地跨上去,把她整个儿给覆盖了。

  我们做起了那事情。

  我们正做着那事情,我的手机却极其不识时务地响起来。嘀嘀的,还叫得很急促。过去我在做这事时,偶尔也遭遇到这样的电话。通常是骂一声粗鲁的脏话,连看也不会看一下就果断地关掉。可今天我有点鬼使神差,我一边在夏小雪的身体里动作着,一边按下了接听键。话筒里就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声音还有些沙哑,让我听了陌生又熟悉。

  那沙哑的声音说:你是伊拉克吗?

  我说:正是本人。你是哪位?

  那沙哑的声音说:你猜我是谁?

  那沙哑的声音虽然听着陌生又熟悉,可我还是猜不出是谁来。我说,你就直说吧。我猜不出来。那沙哑的声音说,看来给你打电话的女人太多了。我说,那你就更别在这里卖关子了。不说我可关机了!那沙哑的声音犹豫了一会儿,又顿了顿,竟说了下面这四个字。她说:我是徐琪。我一听到这个名字便怔住了。我立刻想起那个风采飞扬的女诗人。我嘴里差点叫起来。其实我已经叫起来。我叫,徐琪?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我说着不相信地瞪大眼。徐琪说,我向你陪礼道歉呗。那天我对你伊拉克多有不敬呢!她说着,突然嘎嘎嘎地发出一串笑。她的笑也带着些沙哑的味道,但听到我的耳朵里,却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我想等她笑毕后再说什么话,这时,躺在我身体之下的夏小雪却早等得不耐烦了,她拍拍我的屁股说:跟什么人打电话?你还来不来呀,不来我把你掀下去了!

  见她真得要掀我,我只好趁那个女诗人笑着的当儿,把手机关掉了。

  面对夏小雪的身体,我准备东山再起、卷土重来。等我重新把她的身体覆盖住,可就在这时候,那手机又响了,嘀嘀嘀的听起来还是很急切。我知道还是徐琪打来的,便不接听,一任它在那里响着。我就在那种蛐蛐求偶似的声音里,与身下的女人做起那种和蛐蛐寻偶相类似的事。我似乎也是第一次在这种声音里做这样的事,精力竟不能得到很好的集中。如同小猫钓鱼,三心二意。后来,我见那手机响起来没完没了了,大有我不接听她便不罢休的架势,才再次停止住身体的动作,再次按下接听键。

  果然还是徐琪,还是那沙哑的声音。

  她在电话里挖苦起我来。她说: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呢,就这么小心眼?人家给你道歉也不能原谅?

  我一时不知对她说什么。我正思考着要对她说什么,夏小雪又在我身体之下做出不耐烦的样子来。她说,你怎么了?还做不做呀?你就不能把你那破手机关了?说着又做出要掀我下床的样子来。我晓得她一发力,真会把我掀下来,忙喏喏两声便乖乖地把手机彻底关死了。

5

  在夏小雪的身体里得了渲泄与抚慰,我的心绪算平衡了些。出了夏小雪家的门,我点着一支烟,一面有滋有味地吸着,一面架着警车又去了那家娱乐城。

  这家娱乐城也是这个小县城惟一的一家娱乐城,每天我最乐于去的地方就是这里。把警车泊在那棵塔松下,我就朝里面走,嘴里吹出一支欢快的口哨。我先找小姐给桑拿按摩了一通,把从夏小雪那里劳累的筋骨放松放松,便一头扎进游戏室玩起游戏来。我玩的仍然是那个关于二战内容的游戏,我扮演的仍然是希特勒的角色,可不知为什么,这天的我握着游戏机的操纵钮,竟然有些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而且我的耳朵里出现了幻听,总是觉得有手机的铃声响。可一接听,手机里连个屁也没有。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怔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这之后,我似乎对电话铃声也特别敏感了。似乎每时每刻都在等一个电话,而且是一种潜意识的等。

  我在潜意识里等的这个电话当然是女人的电话,而且嗓门略带点沙哑。只要我的手机一发出蛐蛐求偶似的鸣叫,我第一个反映似乎就是那个我要等的她。可每当我一接听,就顿时失望了,那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一直没有在我手机里出现过。这让我颇惆怅。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个女人在这个世界消失了?有时我会翻来复去地瞧我的手机,窃以为这个比火柴盒略大些的东西出什么毛病了。它当然没出什么毛病,它是最时兴、最新款的通迅工具,除了能通话外,还有上网和拍照及录像的功能。我为此花了差不多近万元。

  眨眼半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接到那个女人打来的电话。有好几次我掏出手机,准备主动地去找她,可号码都拨下去了,我还是又关掉了。我想,我堂堂的县长弟弟,怎么会主动去讨好一个傲慢的女人呢?这样做是不是太掉份儿了?何况我身边并不缺女人,而且都是光彩夺目的美女艳妇。但是那个女人还是莫铭其妙地在我脑海里逞虚而入,让我不能释怀。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狗屁爱情。我也不懂什么狗屁爱情,更不需要什么狗屁爱情,但我却品尝到一种爱情的感觉。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我他妈的连自己也不理解自己了。

  这个让我不能忘却的女人,当然就是那个叫徐琪的女诗人。那日在夏小雪家她给我打来的电话,让我对她又重新燃起欲望之火。我想,那天如果不是正与夏小雪做着床第之事,我是绝对不会将她拒绝的。这等于是我自己断送了与她言归于好的机会。

  后来的我,每想起这件事,把肠子都悔青了。

  等待徐琪电话的日子里,我这个警察也没闲着。除了玩游戏泡女人外,便是对这位女诗人的情况做了番侦察。我就知道她是个离婚的独身女人,同周杰伦一样工作于县文化馆。她和周杰伦是这个县仅有的省作协会员。周杰伦写赞助性质的报告文学写出甜头,又创办了一张文学小报,徐琪便成了他的合作者。周杰伦的任务是到外面拉赞助,徐琪的任务则是在家做编辑。两人一个主内一个主外,把个小报办得很是那么回事。其后,徐琪就与老公离了婚,准备嫁给周杰伦。谁知,离婚能手周杰伦在与第四位老婆离婚时却遇到了麻烦,最后不得不把离婚的状子撤了回来。徐琪来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不久,两人又在利益分配上发生分歧。一向小气的周杰伦,每拉来一期赞助,除了留下小报的印刷费用外,其余的钱全入了自己的腰包,徐琪一分一文也得不到。再后来,也就是让我在房间里捉了奸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了。现在在山南县文坛,有两份内部小报,一份是周杰伦主办的《山南文学报》,一份是徐琪主办的《山南作家报》。两份小报争相刊印,大有分庭抗礼、一争高低的意思。

  我想,如果我不主动找这位高傲的女诗人,她是不会再来主动找我了。

  我还是主动给她打去了电话。

  接电话是正是她。是久违了的那种略带沙哑的嗓门。

  她说:哪位?

  我嘻嘻地笑了一下说:我,伊拉克!

  她明知故问,冷冷说:哪里的伊拉克?

  我跟她耍贫嘴:那里还有伊拉克?中东的呗!

  她说:中东我只知道有个沙特阿拉伯,我还知道那儿挖个坑就能出石油。

  我说:我们伊拉克不但有石油,还有蜜枣呢!诗人同志,你想吃吗?

  她一定是撇着嘴冷冷地说:还吃蜜枣呢,我看你就等着吃美国大兵的枪子吧!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就在我和她打情骂俏地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在那个叫伊拉克的国度里,美国的机械化部兵师正涉过底格里斯河,在向巴格达推进;从停泊在印度洋航空母舰上发射的战斧式巡航导弹,也正呼啸着在这个伊斯兰国家的天空飞来飞去,已有无数的伊拉克人品尝到他们的枪子和弹片了。而他们的总统萨达姆,则正凭借着构筑起来的工事东躲西藏、负隅顽抗。不过,在强大的美英联军面前,这个独裁者和他的复兴党徒们,显然已成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了。

  我并不关心这些国际上的大事情。我关心的是这个女诗人对我怎样的态度。我想把她弄到手,让她成为我的小情妇。一番调侃之后我们都笑了。她的笑声虽然仍沙哑,但我还是从中听到了某些暧昧的内容。我知道有门了。我啪地弹了个响指儿。

  我只要一遇上得意的事,就爱弹一下响指。这也是我的臭德行。

6

  接下来的电话便是女诗人主动给我打来的。
  
  女诗人给我打电话的那一天,就是我主动与她联系的第二天。她在电话里说,要请我去吃饭。当时我正在游戏室里玩游戏,我的精力又开始集中。我握着游戏机的操纵钮正和盟军决战,而且正进行到关键处,那个戴高乐将军马上就要向我缴械投降了。但我一接到她的电话,还是毫不犹豫地把即将到来的胜利放弃了。我乐得不仅弹了个响指,还咂了一下舌。我明白一件美事正迈着匆匆的脚步向我走来。

  吃饭的地方是女诗人选择的。

  我们没去那家娱乐城,也没去山南县城别的餐馆和酒店。徐琪坐在我驾驶的警车副座上,指挥着我在大街上行走。警车拐来拐去,一会儿就拐出了县城。随后我们沿着一条新铺成的柏油路,向着县城的北部走。走了约有五六公里地,她又指挥我沿着一条小路走上山来。那山不大,却青翠葱茏,拿眼望去到处是树木。树木有松树,槐树,但更多的是栗子树。那栗子树老枝叉丫,远看去像一团团绿色的大蘑菇。路到山半腰便断绝了,停下车一看,原来这里有一个小餐馆,门口颇为古典地挑着一个酒幌儿,叫“村野人家”。房间全是用茅草搭成的,极无规则地散布在山坡上,每个房间都有小径通连着,已有食客正在里面饕餮了。

  我们在一个红衣村姑的引领下,也进了一个小茅屋。

  地方虽是徐琪选的,但客还是应该我来请。尤其是面对这个女诗人,我觉得自己更得显出点男子汉的气概来。因此,一进房间我就坐在了东道主的位置上。

  徐琪叫道:你有没有搞错啊?这客是你请还是我请呀?

  我说:当然是我请了!

  徐琪撇嘴说:我可不敢让你破费。何况我今天请你来,可是有目的呢!

  我说:什么目的?

  她说:一是向你陪礼道歉,二嘛,也是最主要的目的,是求你帮忙的。

  我说:你知道我最大的优点是什么?没等她回答,我接着对她说,就是乐于助人呢!随后我又强调:当然,我最乐于帮助的,也只是你这种性别的人。只要你这种性别的人求我,那我会屁巅屁巅地去干的。

  徐诗人嘎嘎地大笑了起来,说,看来我今天运气不错呢,这客算是请对了。

  随后,我们享用着这个村野餐馆的美味,这个叫徐琪的女诗人就有点毫不客气、开门见山地把要求我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对我说,她创办了一张文学小报叫《山南作家报》,全靠拉赞助支撑着。现在赞助不好拉了,让我帮帮她,为她拉赞助!我一听就把胸脯拍响了。我说,这对我伊拉克来说,真是太易不难哉了。有我哥这个县长在,只要我出面,那些厂长经理们、书记乡长们,还不都得乖乖掏腰包?徐琪笑起来。她说当然了,要不我也不会求到你身上来呀!她说着又开始嘎嘎地笑。她的笑虽沙哑,但好听,有一种特别的质感。我听了,心里痒抓抓的好受用。

  第二天我就约了徐琪,还是驾着那辆警车,去帮她拉赞助。

  我们去的企业是山南县最大的企业棉纺织厂。棉纺厂老总牛世全,就是靠我哥的提拔当上老总的,也是我的狐朋和狗友。尽管这之前,这个厂子已让这位牛总折腾得快要倒闭了,可他还是出手大方地给了我三万。三万元对我来说并不是满意的数目,但对于徐琪来说,差不多就是天文数字了。当牛总向我们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我看见她一惊,接着眼里就闪出毫光来。那张本来就好看的脸蛋,也马上如花似朵般地妩媚灿烂了。

  带着三万元现金从棉纺厂出来时,正好是吃午饭的时间。我就驾车出了县城,再次来到那个名叫“山野人家”的餐馆来。

  还是那个红衣村姑引领着,还是昨天那个茅草屋。一进门,徐琪却抢先一步坐到东道主的位置上来。我说,昨天是你请的客,今天 该我表示表示了吧?她一脸兴奋的样子说,今天你帮了我大忙,我不但要请你,还得给你回扣呢!她说着打开肩上的小坤包,从里面取出一沓崭新的人民币,翘着春笋似的兰花指,唰唰地数点了起来。我看她数钱的样子很专业,仿佛在银行干过似的。一会儿她就把钱数完了,并且把钱分成了两份。一份放进她的小坤包,一份递到我手里来。

  她说:我们要按行规办,这是给你的回扣,一万二千元。

  我捏着那钱却冷笑起来。我说:姓徐的,你在寒碜我吧?

  她说:怎么会呢!按行规,这钱本来就是你的嘛!

  我说:你以为我稀罕这点屁钱呀?

  她说:你稀罕不稀罕,那是你的事,我就不管了。

  我见她说得认真而又郑重,也就不再说什么。我把那钱在手里掂了掂,又抛了个花,掏出了打火机。“啪”地一下,打火机就冒出一个蓝色的火苗儿。我先是用火苗儿给自己点燃一支烟,等嘴里徐徐地吐出一个烟圈儿之后,我就从那沓钱中抽出一张,让它也变成了一团火苗儿。那钱是红色的,火苗儿也是红色的,像狗的舌头一舔一舔的。等那钱烧成灰烬后,我又抽出一张点燃了。一面让那种叫人民币的东西燃烧着,我才拿眼去看徐琪。徐琪没有动,只用一种惊奇的目光冷冷地望着我。我就继续烧下去,一张一张。等烧到第五张的时候她终于忍受不下去了,她跳起来,一把将我手中的打火机抢过,随手丢在茅草房外面的山沟里。

  我放开嗓门哈哈一通大笑。我把剩下的钱丢给了她。

  她接过,在手里捏着,不解地说:你不要钱,我拿什么谢你呢?
  
  我用眼睛盯着她说:这么说你真的要谢了?等她点了头,我说:你真的要谢的话,那我就直说了?见她拿眼等着我的话,我也就不再客气和犹豫了。我说,其实,我想要什么,你徐琪应该一清二楚。我就想要你。我这么说着时,眼里一定极不争气地冒出了火苗儿。
  
  她望着我,突然嘎嘎地发出一串笑。那笑仍是哑哑的很质感。

7



  我让这个叫徐琪的女诗人缠上了。自从那天我帮她从牛世杰那里拉到三万元赞助后,隔个三天五天,她就打电话找我一次。

  她打电话找我的目的,还是让我帮她拉赞助。她已从我这里尝到甜头了。我跟她开玩笑说,你这个女诗人,还挺贪得无厌呢!你那张小破报纸,就不能悠着点办呀?她说,我要和周杰伦竞争呢!我要一举把他打垮呢!我说,你怎么如此狠毒呀?常言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虽然不是夫妻,可也有过那种事儿呀?她说,有过那种事又怎么样?现在是市场经济,要生存就得靠竞争呢!我说,你的竞争手段可有点不光彩呀!你可是用自己的色相作诱饵呢!她说,我这是发挥自身的优势呢!再说,对付你这样的花花公子,我只有投其所好呗。

  我一点也没生气。我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了,我就驾着车去帮她拉赞助,为她忙得屁巅屁巅、不亦乐乎。

  因为我的帮助,这位女诗人的腰包在得到充实的同时,她的那张《山南作家报》也办得红火起来。由四开小报改为对开大报,由一月一期变为每周一期,先是黑白印刷,再是套红,后来索性又换成了彩印。而周杰伦的《山南文学报》,这时候却有点难以为继,几乎到了停刊的边缘。这小子不傻,当然早知道内中的原由,索性开着他的捷达跑到公安局来见我。

  一见面他就嚷起来,说:拉克,你得手下留点情,给兄弟一条活路呀!

  我故意装糊涂,说:姓周的你什么意思呀?

  他一脸苦相说:我的小报都快办不下去了!

  我说:你的小报办不下去,关我什么事?

  他说:还不是你出面帮徐琪拉赞助,挖了我的墙角呗!

  我叫道:周杰伦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帮徐琪就是挖你的墙角?感情小报兴你办,就不兴别人办?

  他说:当然也兴别人办,可是,咱们这屁眼大一个小县城,怎么能同时养活两张小报呢!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死,一个活了。

  我说:那你们就竞争呗,看谁本事大呗!这也符合市场经济规律呢!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出来。长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可奈何、可怜巴巴地走掉了。

  我之所以如此热心地帮那个叫徐琪的女诗人,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为了她的美色。而且我也早同她上床了。她已不再从拉来的赞助中拿出一定的比例给我做回扣。但她还是按现行的行规办事情。她给我的回扣由那种叫人民币的东西,换成了她的香艳的肉体。而且在每次拉到赞助后就按时兑现。这时的她总是这么幽默地对我说:你的回扣什么时候要?我也便幽默道,当然是马上。不要白不要嘛!她便会这么对我说:你的胃口怎么样,能消受得了吗?我拍拍肚子说:没问题,我的新陈代谢功能特别好。

  我和这位诗人第一次上床,是在她的家里。就是那次从牛世全那里拉来三万元赞助那一天。那天我们在那个村野餐馆里吃了一只松枝炖母鸡,就驾车向城里走。她一路指挥着我,把警车开到她的家。

  她的家就在县文化馆,地处老城区。我自从来县城当警察,似乎还从来没到过这地方。这大概也是山南县城最破败和寒酸的单位了,两扇铁大门只剩下一扇,大门口漾出一堆臭垃圾,无数秋后苍蝇正在那里乱飞。大院里也没硬化,坑坑洼洼的不平。办公室还是上一个世纪五十年代建筑的房子,墙皮早就脱落了。窗子上的玻璃是打烂的,又用胶布胶了起来,那形状看上去很像一个“杀”字。女诗人的房子在办公室后面,也是旧房,比办公室还要破旧和简陋。有的房顶上的瓦不见了,随便搭了些黑黑的油毛纸。让人一看,仿佛来到当年天津卫的棚户区。

  一进院门我就叫起来,说:这就是诗人住的地方呀?

  她说:是不是像走进贫民窟呀?

  我说:贫民窟也比你们住得高级呢!

  她说:我们这里是被政府遗忘的角落呢!说着她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走进她的房子后,我又吃了一大惊,没想到这个独身女人的住房内会这么脏乱差,里面没什么像样的装修,墙上与顶棚上全糊着报纸,大多数都发黄了。窄窄的客厅里也没什么像样的家具,沙发是破的,茶几也是破的,而且一团乱糟糟,鞋子、袜子、乳罩、内裤丢得到处是。客厅的正中间,甚至还丢着一团用过的卫生巾,上面明显地带着许多红色的物质。我望着这副情景,再去望光采闪烁的女主人。我不相信这就是她的家。两者根本无法让我联系得起来。

  她早看出我的表情来,但并不在乎,笑着说:是不是觉得有点新鲜啊!

  我说:是不是诗人都这样拉塌随便呀?

  她说:应该说是诗人加离婚的女人,才会这么拉塌随便吧!

  我叫道:新鲜!新鲜呀!

  随后我就不在说什么,把心思集中在如何吃这次回扣上来。我正考虑着该不该先下手呢,她已走进卧室内,脱起自己身上的衣物来。我尾随着她进去时,她正摘除着乳罩。她连背后的纽扣也没解,将肩上的两个吊带抿下来,两手抓着吊带再向上一脱,就见胸前两只非常巨大和突兀的东西,白兔似的蹦出来,异常生动地活跃在她的胸前了。我望着,血就冲上了脑门儿。还没等她将衣服脱光,我就迫不及待地扑将上去。

8

  我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叫徐琪的女诗人了。自从和她搞在一堆儿,我不仅把别的女人抛到了脑后面,似乎连平时最热衷于玩的游戏也忘掉了。我每天 在脑子里所想的,就是这个会写诗的女人。我对这位女诗人给我的“回扣”吃得兴味盎然、乐此不疲。我觉得能与一位会写诗的女诗人上床,就是天下最大的造化了。我成了天底之下最最有艳福的人。

  我能吃到她的“回扣”,当然还是要有条件的,也就是我要帮她拉到一次赞助。这已成了我们约定俗成、心照不宣的游戏规矩。如果我不能创造这个条件,也就是说不能为她拉到赞助,你就是饿得狗急跳墙,她也不会让我尝半口。有时我想吃她这口“回扣”了,便会主动地打电话找她,约她一道去拉赞助,那样子仿佛是我伊拉克有求于她。

  我哥给双规的那一天,就是我主动与她联系帮她去拉赞助的。我们开着警车来到一个小乡镇,从一个乡办淀粉厂里拉到了五千元。这大概是我帮她拉赞助以来拉的数目最少的一次,她对那五十张半旧不新的人民币显得不屑一顾。一离开那家淀粉厂她就撇起了嘴,说出的话也极是尖酸与刻薄。她说:这个厂长真小气,才给这么一点?一看就是个小农民。

  我说:一个乡办工厂,工人都发不上工资,给这点就够意思了。
 
  她的胃口显然越来越大了,有些不悦地说:你怎么不领我找那些大厂子?

  我说:大厂子我们可早扫荡过了的,再去让人家出血,我还有点说不出口呢!

  她叫道:嗬,你还有说不出口的时候?只要你出面,人家都巴不得巴结你这个县长的同胞兄弟呢!

  我说:你说得没错。我们明天去好吗?明天至少给你弄一万两万的。

  她有点不情愿地说:好吧。接着她又说:不过,我给你的回扣,可是与业绩挂钩的,你拉的多,回扣就多,反之,给你的回扣也就少了。

  我笑起来,说:我倒是想知道,今天你的回扣是怎么个少法呢?

  她做出思考的样子说:唔,五千元,也就是用手摸摸吧。

  我大笑起来,说:好,我就只用手摸摸!

  她也跟着大笑了起来。

  从那个小乡镇回来,我们没去宾馆开房,她把我一直带到文化馆她的宿舍内。
 
  她还是住在那口破旧的平房里,经历了一个多雨的夏天,那房子看上去越发破败了,房顶漏雨,正面的墙上洇湿了一大片,都长出绿毛了,看上去像一张俄罗斯地图。房顶的顶棚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了一部分,也没再修补上去,露着一个黑黑的洞。房子里也一如继往地乱着,茶几上还丢着一只乳罩。进了屋,我喝着她给倒的一杯开水说,你的钱应该弄得不少了,也该换套房子了吧?她说,但是还不够,还得更多些。我开玩笑说,你横竖离婚了,干脆嫁给我吧。嫁给我你就住上新房了。她说,你是让我给你做二奶?我说,做二奶有什么不好?我有的是钱,包你快乐一辈子。她撇嘴说,你想得美!别说二奶,大奶我也不做。我要独身一辈子。我说,好,你只要别嫁给别人就行了。她拿眼盯着我,说,这么说,你想把我据为已有呀?我忙说:我哪有这本事,我只是按照行规吃点回扣罢了。她说,看来你还是个聪明人。她说罢就不再说什么,拿眼望着我,等待着我吃这次回扣。

  我说:真得只能让我用手摸摸吗?

  她说:你还想怎么样?
 
  我说:我早饿极了,想一口吞了你!

  她说:我可不是慈善家,随便就施舍给你!

  我说:你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横竖明天我还帮你拉,我今天提前把明天的回扣支取了还不行?

  她皱起眉头略略想一想,说:好吧。看在你一向业绩不错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不过,只有这一次,下不为例。

  我说了个好字就将她拥在了怀。

  可就是这一天,就在我把她身上的衣物剥除去,正要将她一举占领时,我接到了嫂子打来的电话。我才知道我哥出事了。我顾不得再吃这套香喷喷的肉体大餐,我将她从怀里推开,跳起来,三下两下穿好衣服,来了个夺门而出。

9

  我哥真的双规了,他被检察机关异地关押了整整一个月零三天。
  在这整整一个月零三天的时间里,最急得莫过于他的弟弟我了。我像个火烧屁股的狗,到处狼奔豕蹿,为他四处打点。我极其清楚地知道,我哥这次若是阴沟里翻了船,那我也就跟着玩完了。他之于我来说,并非仅仅是一奶同胞的兄长,更确切地说,他是一棵参天的大树,我则是栖息在他这棵大树上的一个小鸟雀。他这棵大树设若轰然倒塌了,我也就从天堂跌到地狱里去了。我不甘心。我就是个垂死的狼,也要做最后的挣扎。

  我不再去娱乐城唱歌桑拿和玩游戏,也不再找女人寻欢作乐,甚至连那个让我入痴入迷的女诗人徐琪我也顾不得打理了。每天除了睡眠和用餐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为哥哥奔走上来。我怀里揣着一沓一沓的人民币,按照嫂子提供的一个花名册上的姓名和地址,去市里,去省城,去北京,为哥哥打点求情。那些花名册上的人物,都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他们平时都接受过我哥的贿赂,是没有理由不拉我哥一把的。我想,他们中只要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我哥说话,我哥也就化险为夷了。我支着耳朵急切地等待着这个人的出现

  已届四十的我,算是第一次体验到时间的慢长。对我来说,这一个月零三天,分明是一百三十年,一分一秒我都像在油锅里煎熬。

  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随着我哥的双规,人们对我的态度也变了。那些狐朋狗友突然销声匿迹,那些与我有染的女人,其中包括那个女诗人徐琪,见着我之后,都像见到一位传染病患者,唯恐避之而不及。在我哥还在政治舞台气使颐指的时候,我这个警察在公安系统可以说为所欲为,没任何人敢对我说半个不字,非但不敢说个不字,见了我之后,还得露出讨好巴结的笑脸,就连那些科长局长们也不例外。可自从我哥一双规,他们就换成了另一副嘴脸。据有人向我透露,他们正寻找着把柄和机会,图谋着把我清出公安系统!
 
  最让我不能忍受的还是我的老婆。这个一向对我低三下四忍气吞声的臭女人,也开始落井下石、趁火打劫。她竟在这个非常时期提出来要与我离婚。她甚至以最快的速度搞了一次网恋,并与那个网络男人开始频频的幽会,最终打算结为夫妻。那天,我正在为哥的事情还没有眉目而抓耳挠腮,这个臭女人就走到我面前来,要和我谈离婚的事。

  她说:伊拉克,我们谈谈好吗?

  我一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自从与她结婚以来,这女人还从没有用这样的口气与我说话呢。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与我谈什么?
  
  我极不耐烦地说:什么事,你想与我谈什么?

  她说得开门见山、直接了当。她说:我们离婚吧。

  我一下子跳起来。我叫道:离婚?你敢与我离婚?

  她一点也不怕我,甚至还挺了挺胸脯儿。她说:我怎么就不敢与你离婚了?告诉你吧。我早和你过够了!

  我盯了她足足有五分钟,这才开腔道:这么说你早有人了?

  她回答得也太过于理直气壮了。她说:没错!我们还是在网上认识的呢!

  我再次盯了她半天,突然就抡起巴掌来,在她的面部清脆悦耳地甩了一家伙。随着“啪”地一声响,她打了个怔,就有血从她的口中渗出来。她用手在嘴上抹一抹,又抹一抹,突然笑起来。想不到她一边笑着,一边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还给了我一巴掌。

  那“啪”的一声响,也极其响亮,我只觉得脸一热,也有一股红色的液体从口中流出来。那液体一滴滴掉在地上去,形成一朵朵梅花的图案。

  我在那里呆若木鸡。我拿惊诧不解的目光望着这个一向对我唯唯诺诺的女人,有一种太阳要从西边出来的感觉。

10

  太阳能当然没有从西边出来。地球也依旧按照它的逻辑进行着公转和自转。一个月零三天之后,我哥哥回来了,而且官复原职、毫发未损。当我打开电视机,当我看到在本县的新闻里,我哥又在镜头的中心位置向他的子民们指手画脚的时候,我蹦紧一个月零三天的心才落在肚子里。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人一瘫软,差点儿虚脱了。

  我又成了原来的我。我就像一匹死老虎,一下子又活了过来。我又开始像原来一样在这个天底下做为所欲为的事情了。

  东山再起的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与老婆离婚。

  其实早在我哥登上政治舞台不久,我就图谋着与这个女人离婚了。她早沦陷为黄脸婆,换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对我来说可谓迫在眉捷。有一次,我甚至已向她郑重其事地提了出来。可她那奔涌而出的眼泪让我心慈手软。我想,她只要对我的寻花眠柳不加以阻挠,我也就算了。就让她保留着名义上的婚姻得了。可没想到现在,她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来了个趁火打劫,而且给我戴上了绿帽子。你不仁,我自然也就没必要再义了。似乎在我哥官复原职的

  第二天,我就同老婆一同走进了民政所。

  我们离婚了。由红皮面的小本本,换成绿皮面的小本本。

  从民政所出来,我回到了没有老婆的家。

  我的家是一栋漂亮的小楼,差不多有三百平。里面装饰得别致而又豪华。没有女人的家,显得有些空荡,我一屁股坐进沙发里,竟有一种孤单的感觉。就是这种孤单的感觉,让我打定了注意。我要再婚。我要马上再娶一位女人,让这位女人充斥在这个豪华的住宅里。我的大脑皮层里开始活动了,我在考虑或者物色这个女人的最佳人选。我几乎没怎么过多地劳动脑细胞,一个女人的影子便清楚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认出了她。她就是那位会写诗的女诗人。她的名字取得也不错,叫徐琪。我想,把这么一位有品位的女人娶进来,那是一件多么让人得意的事啊!

  我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我掏出了手机。

  我在手机上拨了一串阿拉伯数字。

  这是徐琪的手机号码。我要打电话给她。让她马上到我这里来。我要向她求婚。我想她是不会拒绝我的。因为我发现她不拒绝钱,她对钱的欲望像我对她的欲望同样强烈和饥渴。而我虽然 只是个警察,但因为我哥是县长,我在好几个企业都持有着没有投过一分资的股份。我的存折上的人民币,足以让我们花天酒地地受用几辈子了。

  电话竟没有打通,手机里是一串串让人骂娘的忙音。我再按下一串阿拉伯数字,打她家中的电话,里面传来的仍然是一串串忙音。我奇怪地叫起来,不知道这个女诗人怎么了。据我所知,她的手机平常都是开着的,今天为什么突然关闭了?我重又拨打她的手机,还是关闭着。我就驾了那辆桑塔纳警车,直接蹿到她的宿舍来。

  文化馆还是一片脏乱差。我在垃圾横飞的院子里泊好车,就把一个出来倒垃圾的大肚子老头拦住了。我向老头打问徐琪的情况。老头说:你是她什么人?我说是朋友。他竟责备起我来。他说你这个朋友是怎么当的?她的事你还不知道?我说什么事?老头说,徐琪早跑了,她和周杰伦,把所有的家当变卖了,跑到不知哪里去了。我立在那里呆若木鸡。我瞪大的双眼,根本不相信老头说的话。

  我说:是真的?

  老头说:不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说:我不相信!

  老头看看我,便不理我了,倒掉手中的垃圾,回家去了。

  我像个呆瓜一样站在文化馆院子里不知有多长时间。我成了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后来,我还是有了知觉。我再次掏出手机来给女诗人打电话,我想证明这件事是不是真的。阿拉伯数字按下去,仍然是忙音,我就把电话打到周杰伦的手机上。

  一串数字刚按完,想不到电话竟接通了,接电话的正是周杰伦。他在电话里说:拉克,你找我有什么公干?我说,你真得和徐琪私奔了?他说,那还有假,我们现在已经成为北京的居民了。我说,你们不是早就闹翻脸,分手了吗?他在电话里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天,便听他一字一顿地说:伊拉克,你这个大傻逼,你让老子游戏了!他说着再次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我再次呆住了。我浑身抖起来。我的脸扭曲了。我的牙齿咬得格格响。我的肚子气得一鼓一鼓的,差不多要爆炸了。我没想到我伊拉克也会上别人游戏了,而且让周杰伦这个狗日的!这太他妈的让我难以忍受了。电话里,周杰伦还在哈哈大笑。那笑声像刀子一样刺穿着我的心。我突然把那手机举起来,狠狠摔到地下去。只听啪的一声响,这只近万元,具有录像、上网等功能手机就变成了一堆没有丝毫用途的另部件。那些另部件在地上跳了跳,便与那些乱七八遭的垃圾混淆在一起了。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2#
发表于 2005-1-24 07:35 | 只看该作者
长一些,收藏下来到上班的地方读,问新朋友好!
3#
 楼主| 发表于 2005-1-24 08:09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若荷 发表
长一些,收藏下来到上班的地方读,问新朋友好!


这个东西应该算中篇,两万多字,在网上看的确费劲。别累着尊眼哟。嘿嘿。
4#
发表于 2005-1-24 10:44 | 只看该作者
想游戏别人,结果被别人游戏了自己。小说展示了现实阴暗的一面,表现的深刻!
5#
 楼主| 发表于 2005-1-24 14:21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一楠 发表
想游戏别人,结果被别人游戏了自己。小说展示了现实阴暗的一面,表现的深刻!

生活中充满了这样的游戏,谢谢一楠看懂了这篇小说。
6#
发表于 2005-1-24 16:46 | 只看该作者
精华!
7#
 楼主| 发表于 2005-1-24 16:56 | 只看该作者
知我者,一楠也。谢!
8#
发表于 2005-1-25 07:04 | 只看该作者
小腕具有成为大腕的潜质,大家等着看吧。
9#
 楼主| 发表于 2005-1-25 10:51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云水苍茫 发表
小腕具有成为大腕的潜质,大家等着看吧。


小孩能成为大孩,这是自然规律。但小腕就很难成为大腕了。我想,来这里的还都是些小腕吧?若干年之后,能成为大腕的可能为数不多。不过,大家还是要努力成为大腕的。做个大腕毕竟挺受用呢!是吧?云水苍茫?
10#
发表于 2005-1-25 11:09 | 只看该作者
文笔颇好,生动有趣。来日方长,成为大腕的机遇在那等着:)
11#
发表于 2005-1-25 11:59 | 只看该作者
呵呵
12#
发表于 2005-1-25 12:11 | 只看该作者
好小说!
13#
 楼主| 发表于 2005-1-25 15:16 | 只看该作者
问楼上三位好!
14#
发表于 2005-1-25 23:50 | 只看该作者
轻松幽默的叙述中
揭露出人性的卑劣与社会的冷暖黑暗
一口气读下来
却有一种疼痛的感觉
15#
 楼主| 发表于 2005-1-26 08:39 | 只看该作者
最初由 裙裾飘飘 发表
轻松幽默的叙述中
揭露出人性的卑劣与社会的冷暖黑暗
一口气读下来
却有一种疼痛的感觉


谢谢你读了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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