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盔山梦

远山含黛黛如眉

<br /><br />                                         锅盔山梦
                                   作者：远山含黛
       锅盔山，位于黑龙江省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内。
       最早听说锅盔山，是从大哥口中。那一年我7岁，长我12岁的大哥正在技校上学，那一年冬天是他难得的不用苦熬学习的时候，所以有兴致和同学一起去看滑雪，算来，距今已有三十余年。回来后，他还沉浸在“旅游”的兴奋中，滔滔地向我们讲述着风景和比赛。讲到雪的厚，天的冷，还说到一名运动员在比赛过程中摔断了腿，被工作人员抢到一边去救护……对于小小的我来说，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一节，细细追问，加以自己的想象，眼前竟至于出现血淋淋的一条断肢。从此，锅盔山这个名字在我心中变得狞厉。中学时，班里有几名同学是滑雪队员，每年冬天都要到内蒙古博克图牙克石去参加比赛。以为那里有更大更好的滑雪场，一问才知道，以他们现有的水平和资格只能去那里。于是对锅盔山又增了几分敬畏。所以，虽然他中外驰名也近在咫尺，但是真正走近他，却是在二十几年后。
     于是，关于锅盔山，又有一个故事开始了。很久很久以前（一定要这样开始，神秘莫测，如果有人较真儿考证，也给编故事的人留有余地），此地风调雨顺，人丁兴旺，突然有一天，一条小白龙来到此地，残害生灵，作恶多端，弄得民不聊生，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一条正义的小黑龙奉王母娘娘之命从天而降，他和小白龙恶战三天三夜，最后，小白龙被降服，小黑龙除恶务求尽，好人做到底，索性用三口大锅压在小白龙的身上，形成了今天的三座锅盔山。王母娘娘呢，在三锅盔上按下一个手印，作为符咒，让小白龙不得卷土重来，这个手印，就是三锅盔山引无数游人竞祈福的“五指神树”。从此，此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哦，这也是我们省叫黑龙江的原因。偶有游客笑插一句：要是被压的黑龙，那咱们省的名字就叫白龙江了——让麻木的思维也稍稍放松了一下。
     这个故事，因为工作需要，一再重复地讲述，可惜，再也没有翻出过什么花样儿，顶多是把那几个四字词颠倒个顺序，想来真让人丧气。这有点和三锅盔的命运相似：几经转手，十几年十几易管理者，有一年何氏接手时，还郑重其事地给这个山改成了“太阳山”。同样是何氏管理时，不知为了一个理由，锅盔山被削去了几米。愚公移了山是为了出行方便，不知这几米山碍了什么事？不管人们如何折腾，锅盔山还是锅盔山，就象武则天叫武曌，改了国号一样，只不过是大唐历史上的一小笔。她名垂千古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女皇帝，大唐还是大唐。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只能低下头，这样叹一声。
可是真的，锅盔山怎么叫了这么一个土土的名字呢？不说跟那些名山比，他连小弟都算不上，即使在旅游兴旺的今天，人们争相给不起眼的景点起一个雅致的名字，以增加它的吸引力，而锅盔山仍然抱着自己的倔强挺立在那里。也幸亏如此，他的倔强成全了他。想纯粹来猎奇，趁早别耽误时间来这里。忽然想起有一年秋天，接待过一对游客，男的是大学里的老师，女子象是他的学生，两人应该是来暂时避世吧！男子接电话时总是远远走开，而回来时也不甚自然。为了打破尴尬，我讲起了锅盔山名字的传说。倒是文人有文人的见解，不理会这么牵强幼稚的故事，一笑之后一语见的地指出，就是形似而已。又引证东北人缺少文化底蕴导致对地名的随意，往往只是从形状随口命名，又引例“帽儿山”、“奶头山”。说到此处，他深恐唐突佳人，偷瞥一眼女伴，随口转了话题。确实，如果一切都调理得文文雅雅，苍劲的自然界也就被抽干了生命。就让他保留住自然本色吧。
       我曾不止一次地站在锅盔山上，望向寥阔澄净的蓝天，望向莽莽苍苍的绵绵的远山，而这时，我总会不知不觉地想到被压在山下的小白龙，我从未因为他是因为作恶被收在这里而产生快感，相反，再轻松再快乐的心情在想到这一层时也会沉静下来，抬头看去，我好像看见一个穿着缟白银袍的翩翩男子迎风站在山顶，丰神俊朗，他笑一声，恣意飞扬在这片天地间，山风摆弄着他的飘飘衣带，阳光照射过来，白袍上银色的图案闪闪烁烁，流着光，溢着彩，把满山都映照得格外耀目……到底他是为什么被压在山下呢？不由想到了西湖边上雷峰塔下的白娘子，于是又有一个故事臆想出来：该不会也是因为爱情吧！七仙女、织女能为情下界，为什么小白龙不能呢？那么，这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一想到锅盔山，山是山，人是人，历历在目。他静静地立在那里，把生命透彻成一道风景。
       希望今天晚上能做个梦，把这个故事改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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