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素心如兰

                                                                     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素心如兰

     兴中道朗晴轩C栋A座十楼一号。齐炜认真对照地址再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伸手按响了门铃。叮咚，叮咚。清脆的铃声在这个安静的午后显得有些突兀，连续响了几声，都没有人开门。

     齐炜放下手中的箱子，擦了一把汗，不死心地继续按门铃。这大热的天，这地方离他公司又远，他可不想蹬个三轮再跑一趟。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咔嗒一声，防盗门突然开了，一张娇媚可人、顶着一头湿漉漉乌黑秀发的俏脸出现在眼前。

     你干嘛？对方狐疑地打量着他，略有些上挑的丹凤眼里满是戒备。

     我，我，哦，你快递。齐炜看着个头跟他差不多高，穿一条杏粉色吊带裙的女孩微微侧身站在那里，像一朵出水的芙蓉，又像一朵惑世的清莲，漂亮炫目得让他睁不开眼睛，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地结巴起来，指着箱子喏喏地说。

     哦。女孩错开眼光，接过笔在单子上迅速写下卓菲儿三个字，然后对齐炜微微颔首，麻烦帮我搬进来，谢谢。

     卓菲儿，好漂亮好洋气的名字。齐炜低下头去搬箱子，视线在那截葱白细腻的小腿以及珍珠贝一样娇俏可爱的脚趾头上溜了一圈，微微红了脸，感觉心头莫名有些燥热。他垂下眼睑，很好地掩去了自己的小情绪，搬起箱子跟着她走进客厅。

***************

     卓菲儿正在冲凉的时候听到了门铃声。这个时候会是谁呢？她不用猜都知道，迅速洗完套上条睡裙就冲了出来开门。这是她跟石帆的最新秘密据点，几乎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所以，她以为是石帆回来忘记带钥匙了。

     门打开，是齐炜陌生的年轻英俊的脸，个头跟她差不多，肤色略黑，满头大汗，一件半新的藏蓝T恤，一条赭色七分裤，脚下是一双蓝色网状球鞋，很干净很阳光的样子。卓菲儿满心欢喜地开门，孰料迎来的却是个陌生人，她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正准备关门，齐炜小声说了一句快递。卓菲儿这才想起石帆出差前说过要给她买一些当地特产的。卓菲儿看他面相清正，不像其他人一样探头探脑地张望和搭讪，心下先就去了一分警惕，又见地上的箱子齐膝高，自己肯定是搬不动的，再加上被石帆就要回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便随口说了声让他帮忙。

     齐炜没有拒绝，低着头跟在她身后进了门。卓菲儿让他把箱子放在客厅里，准备一会再收拾。齐炜放下后顾不上擦汗，撕下单据，腼腆地向她告辞。卓菲儿见他汗津津的样子，心里一软叫住了他，取出一瓶冰镇雪碧递过去。齐炜吃了一惊，嚅嚅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办。

     卓菲儿淡淡地说，天热，喝口水吧。

     齐炜有些无措地在身上擦了一把，迟疑着接过雪碧，也许是雪碧太凉，也许是他太紧张，卓菲儿见他似乎身子都哆嗦了一下，心底生出一丝怜惜，赶紧把空调风口对着他吹。

     就这样一个贴心的小动作，让齐炜一下子就湿了眼睛。

***************

     齐炜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最底层打拼，吃过的苦受过的累不足为外人道也，但他从来就不在意。自从跟父亲彻底决裂后，他就把自己当成了孤儿。他固执地认为母亲的死跟父亲有关。如果不是脾气不好又经常出去胡来的父亲惹恼了母亲，如果不是那天跟女人鬼混时被母亲当场撞见，如果不是父亲跟那个女人的漠视，母亲就不会因为癫痫发作而吵闹纠缠，也就不会因为救治不及而撒手人寰。

     那一年他十二岁。那天雨下得很大。当他水淋淋地冲进门，一眼就看到躺在门板上还没来得及整妆的母亲。那是怎样的一幅遗容啊！浑身泥浆，披头散发，面色青白，双眼微凸，满嘴白沫，五指微曲，仿佛想要抓住些什么，最终却徒劳无功，冰冷僵硬森然得令他不寒而栗，从此成为他噩梦的根源。

     齐炜很恐惧，很绝望，很伤心。他茫然举目，视线落在抱头蹲在里屋角落的父亲时，愤恨突然潮涌而出，他冲到父亲身边，一下一下地捶搡着他，声嘶力竭地哭喊：你这个混蛋！你还我妈妈！还我妈妈！

     父亲木然着任他推搡在地，不反抗，不闪避，不辩驳，傻了一样。最后还是村民上来分开了他们。从此，他跟父亲形同陌路。母亲刚去世那段时间，父亲很是安分老实了一阵，半年后，终究又回到酗酒赌牌鬼混的本性，将日子过得一塌糊涂。齐炜中学没读完就逃回家，跟村里一个泼皮开始跑江湖，谁的话也听不进。

     齐炜学会了坑蒙偷骗，最后跟人合伙抢劫时被抓，在劳教所蹲了两年，出来后已满十八，个性也稍稍收敛了一点。但看到家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那个女人时，他终于愤然而出，跟父亲彻底决裂，从此，一个人四处辗转漂泊。

     这两年，齐炜干的都是又脏又累的体力活。他一没文化，二没技术，还有不良记录在身，活得隐忍而小心。但他尽量克制着自己不走老路，因为少管所那些孤独安静到令人窒息的日子，实在让他心有余悸。好在一年前他碰巧帮了现任老板一点小忙，老板怜他给了他一份工作，从此有了一个相对安定的居所。他很感激，也很珍惜，别人不愿意跑的地段和那些重活，他都毫无怨言地接下。朗晴轩，就是城郊新开发的一个高档住宅区，这大热的天，除了他，没人愿意来。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行走，早已习惯了各种戒备、拒绝和冷漠，齐炜从没想过自己能得到像卓菲儿这样高贵美丽的城里人的优待和尊重，他有些受宠若惊地握着那瓶雪碧，还未打开，心已甜了个透。

     给，擦擦汗。卓菲儿随手递给他一张纸巾。干净柔软的纸巾如泊在她指尖的朵白，淡淡的好闻的香气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他的视线突然就粘在了那只涂着蜜粉色指甲油的手上。那是一只凝脂香滑的芊芊玉手，白皙、纤柔、莹润、修长，指甲上还开出一瓣一瓣细碎的小花，简直漂亮得不像话。

     齐炜很想握住那只手，但他不敢。他呐呐地接过纸巾，心里如揣了一只小鹿，又像有一把火在烧，神思不属地往脸上胡乱擦了一把。那憨憨的样子令卓菲儿觉得有趣极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笑得妩媚而妖娆。

***************

     石帆进来的时候，发现门没关，一眼看到的就是身穿吊带裙的卓菲儿正对着一个陌生男人在笑，笑得风情万种。他脸色一沉，哒哒地走进去，随手把包往沙发上一扔。

     呀，亲爱的，你回来了。卓菲儿欢呼一声腻上去，抱着他胳膊娇声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家了，还以为你会晚一点呢。

     快？难道你不想我早点回来？石帆皱眉，冷冷地审视着齐炜，当他看清楚齐炜清俊阳刚的眉眼时，鱼尾纹里透出上位者的凌厉和凛然，这谁？你怎么能把这样的人放进来？

     哦，送快递的。我刚请他给我搬东西。嗨，你可以走了，谢谢啊。卓菲儿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将头靠在石帆肩窝里，嗲声道，亲爱的，我好想你。

     哦。石帆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转脸对齐炜不耐烦地说，喂，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走走走，赶快走！

     一声谢谢哽在了喉咙里，齐炜咬着牙用力握紧雪碧，仿佛握住了一块千年寒冰，有些艰难地转身。门在他身后轰然一声巨响，而石帆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如同一柄尖锐疼痛的刺刀，瞬间击穿了他。

     菲儿，你太大意了。怎么能随便放人进来，万一这人是小偷、骗子、流氓或劫匪呢？

     瞧你说的，他挺好挺老实的呀。叫他帮忙二话都没一句。

     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还有，你穿成这样就不怕人家对你心生歹意？

     喂，石帆，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过送个快递而已，至于你这么说人家？

     我是为你好！免得你什么时候上当了都不知道！还有，这个地方不能让人知道的懂吗？

     石帆！卓菲儿的声音又急又恼，让准备进电梯的齐炜一脚定在了那里，身子微微有些发颤。多么熟悉的情景和争吵！时光仿佛回到父母亲永无休止的战争时，回到硝烟弥漫的小木屋，还有那些碗碟破碎的裂帛声，年幼的他躲在床角瑟瑟发抖，小黑狗缩在他脚边一动不敢动……

     齐炜感觉自己心头那把火哔哔剥剥地燃烧起来，但再大的火，也浇不灭十二岁那年的那场雨。他无意识地紧了紧手，掌心，不知什么时候多出来一根细细长长的铁线。

***************

     石帆和卓菲儿都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为一个无谓的外人吵到不可开交。也许，石帆在意的是一种男人的尊严和态度，而卓菲儿在意的，是石帆最后说的那一句。她很敏感地察觉到，石帆曾经说过会给她一个交代的话都是骗人的。也许，在石帆眼里，自己不过是一个玩偶或者是一个漂亮的摆件，终有一天会厌之弃之，她的心，瞬间冷了下去，一把甩开了石帆搭在她肩上的手。

     菲儿，你干什么？石帆并没有察觉到卓菲儿的变化，只觉得男人的权势和尊严受到了莫大的挑衅。他自认对卓菲儿不错，也一度以为她脱不出他的掌控，但今天这个陌生男人的出现，让石帆嗅到了一丝危机感。也许，是他年纪大了开始变得不自信，也许，是对依旧年轻漂亮的卓菲儿不放心，总之，齐炜的出现，仿佛一根刺，让他如芒在背。

     我出去走走。卓菲儿冷冷地回了一句，起身去换衣服。

     你什么意思？我刚回来你就要出去？石帆出离地愤怒了，他大步追上卓菲儿，伸手拉住她，你这么急，是去私会情郎么？

     石帆！你混蛋！卓菲儿难以置信地尖叫一声，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伸手推了石帆一把。石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火大地捏住卓菲儿肩膀，冷冷一笑，被我说中心事了吧？我不在的时候，你肯定去跟小白脸私会了！

     你……卓菲儿错愕地张大嘴，怎么也不肯相信这话是石帆说出来的。她一直把他当做她的良人，还一门心思想要嫁给他，为此，她耗去了最美的年华，一眨眼就要奔三了。可石帆竟说出这样的话，是猜忌，是指责，是冤枉，更是一种莫大的侮辱和作践！卓菲儿只觉血往上涌，一头撞了上去。

    石帆轻描淡写地避开了，卓菲儿收势不住，尖叫着扑倒在地。她仰脸的时候，看见门突然开了，一双蓝色网状球鞋出现在眼前。然后，鞋子的主人迅速越过她，直奔石帆而去。一截泛着冷光的铁线从她身上划过，卓菲儿全身立即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

***************

     石帆！快跑！意识到不妙的卓菲儿大叫一声，一颗心突然就如被重锤击中。一下一下，捶得生痛。她迅速回头，看见石帆被一拳打倒，粗短的脖子被那根冰冷的铁线勒住，双目圆睁，脸憋得通红，双手死死抠住铁线，两脚不停地蹭动，像一条濒死的鱼。

     住，住手！卓菲儿恐惧地大叫，挣扎着爬起来想要去帮石帆，齐炜胳膊一挥，卓菲儿又被扑倒，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胡乱伸手抓住个什么东西，猛地掷了过去。砰一声，东西在齐炜头上重重落下，砸得他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到地上。石帆跟着被拖到了一边，铁线勒得更紧，有血珠不停地冒出来。

     放开他！卓菲儿咬着牙一头撞了上去。见她拼命的样子，齐炜眼底最后一丝清明被彻底扑灭。不用想，他也知道这对男女的关系。平生他最恨的，就是父亲以及跟他在外面鬼混的那些女人。卓菲儿虽然漂亮，虽然对他比别人好了一点，但她终究还是那个破坏了别人家庭的女人。看到她，齐炜仿佛看到了母亲当初的无奈和痛苦，看到她至死不瞑的屈辱和悲愤，所以，他毫不留情地伸腿，一脚将她踹得远远地，手上愈发用力。

     血，不停地涌出，并迅速洇开，雪白的地板上开出了一朵又一朵血色荼蘼。石帆的挣扎渐渐止住，一动不动地歪倒在血泊里。至死，他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卓菲儿目呲欲裂地瘫软在地，大片大片的雪白从睡裙里探出头来，彰显着最原始的欲和破碎的美。她眼睁睁看着那双染血的球鞋走过来，一脚踩在她精心描画出花朵的指尖，粗暴而决绝地撕开她身上最后的屏障和自尊，随后，无尽的屈辱伴着疼痛和恐惧，将她推向绝望的渊狱……

     齐炜临走的时候，习惯性地将那条铁线收进了掌心。这条铁线，是他当年进少管所的根源。开门撬锁偷包捆人，无所不用其极，但终究不曾像今日这般饮血。他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对男女，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这些年所有的噩梦和重负，舒畅无比。

     他关上门走了出去，又走出了电梯，一直走到大街上，炽烈的阳光灼伤了他的眼。所过之处，人们纷纷惊叫着避开。他大步走着，走着，然后，有警车呼啸而来……
     

熊荟蓉

   兰老师，您这故事编的，把我吓得魂飞魄散，都不晓得怎么回帖了！哎，我先回避一下……

素心如兰

熊荟蓉 发表于 2016-1-12 21:23
兰老师，您这故事编的，把我吓得魂飞魄散，都不晓得怎么回帖了！哎，我先回避一下……

呵呵，千万别做噩梦哈，不然我罪过不小
虽说人心向善，但有时候潜伏在心底的黑暗聚集得太多太久，很容易就会踏上欲望的崖顶。当然，小说是虚构的巧合，但很多事，某个时候都与现实脱不开关联。所以，保持应有的警惕，保持人性最好最善的本真，不要被阴霾和黑暗所蒙蔽和奴役，才是我们应有的生活态度。

一楠

素心的小说总是给人以沉重感。在当今这个世事繁杂的社会里，这种“沉重”无疑带着其必然性，并给予人们多层面的思考。
小说诱人的魅力还在于语言与细节描写，包括人物肖像和故事双回路齐头并进展开。情节开始的轻松、美好、温馨，到后来的口角、争吵、虐杀与血腥，再一次将人性挤压到了道德的边缘。人都有其劣根性，只是因环境而制约，或隐忍或自弃或爆发！
读这篇小说，首先感觉到是故事前后强烈的反差，让人几乎回不过气来，但看后闭目沉思，又不禁为作者对故事的精心布局而拍案叫绝！

熊荟蓉

     清晨再读兰老师的文，确实，兰老师的小说都内容丰厚，且擅长细节描写，很见笔力。
     但对于这篇小说而言，荟蓉还是坚持昨晚的第一感觉，很恐惧！是的，以后，千万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因为，我们不能预料陌生人有怎样特殊的人生经历，有怎样扭曲的灵魂，我们把门打开，就可能请进了死神！
     可是，在如今这个社会，我们离不开陌生人啊！那送快递的，送纯净水的……怎么办呢？依靠警察吧？警察不可能随时在我们身边。本文的警察的出现，也十分蹊跷。就算警察可以从天而降，也抓到了凶手，死去的生命，能复活吗？
    如果小说传递给我们的，就是这样一种对社会的恐惧，而找不到化解这种恐惧的方法。我认为是不成功的。
    得罪兰老师了，荟蓉给您道歉！

碣石清风

很血腥的故事，写得这么顺理成章，写得如此逼真，好笔力，为娴熟的驾驭手法点赞，小说有力地揭示了犯罪根源，鞭挞了道德沦丧的社会丑相，不错。

素心如兰

一楠 发表于 2016-1-12 22:14
素心的小说总是给人以沉重感。在当今这个世事繁杂的社会里，这种“沉重”无疑带着其必然性，并给予人们多层 ...

谢谢一楠老师精心品读，认真、精准又到位的点评。每一次，老师都能真正静下心来读每一日的文字，然后为文章做出最为精确的诠解和建议，感恩一楠这样严谨的态度，感恩这样的遇见。问好一楠老师，遥祝冬安。

素心如兰

熊荟蓉 发表于 2016-1-13 06:16
清晨再读兰老师的文，确实，兰老师的小说都内容丰厚，且擅长细节描写，很见笔力。
     但对于这篇小 ...

嗯，感谢荟蓉读的认真，品的细心。早安。
本篇虽是虚构，但不可否认素材来源于生活。其实我想要表达的，并不只是纯粹的善恶，也不仅仅是想要表达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这一事件本身，而是重在对人性的刻画，追究道德沦丧的根源。当然，善恶有时候真的只是一念之间，比如说现实生活中很多原本可以避免的悲剧。警察这一节是有点突兀，漏掉了两句，赶紧添上去……

熊荟蓉

素心如兰 发表于 2016-1-13 08:47
嗯，感谢荟蓉读的认真，品的细心。早安。
本篇虽是虚构，但不可否认素材来源于生活。其实我想要表达的， ...

嗯，加上两句，感觉好多了。兰老师谦虚宽厚，荟蓉敬仰！

素心如兰

熊荟蓉 发表于 2016-1-13 08:55
嗯，加上两句，感觉好多了。兰老师谦虚宽厚，荟蓉敬仰！

嘿嘿，这样叫我，好不自在地，荟蓉还是叫我如兰亲切点

素心如兰

碣石清风 发表于 2016-1-13 07:27
很血腥的故事，写得这么顺理成章，写得如此逼真，好笔力，为娴熟的驾驭手法点赞，小说有力地揭示了犯罪根源 ...

嘿嘿，石版和一楠老师最懂我谢谢石版一路关注、悉心建议指点和肯定，感恩遇见！问好石版，遥祝冬安:handshake

枫落吴江

素心如兰老师功夫了得，这篇文章读完之后久久不能平静。心理的描写和衬托特别出色，宛如看电影。问候！

暴雨迎风

重在对人性的刻画，追究道德沦丧的根源.目的达到了，真的好震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