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那些事儿

时光安然

                                                                                过年那些事儿

　　据说，人在困顿的时候，总是希望如田螺姑娘及时出现。虽然这只是神话，更确切地说是民间传说，但终归也是希望，是世俗人心目中渺茫的期望。

　　九二年的春节于我来说有些尴尬，失业外加疾患，颇有顾头不顾腚的危机感。偏天气又阴晴不定，大病初愈之后，竟然显得格外的饥肠辘辘。记得那个飘着毛毛雨的下午，在归来的胡同口，我被新出笼的包子诱惑着，而包子种类也是花样百出，什么菜包子、搅豆沙……五花八门集体而出，不只是惹得人们眼花缭乱，更要命的是直直地勾引人的食欲。

　　一口气竟然吃下五个包子。这事现在说起来不仅只是令人吃惊，更重要的是，按当时那个经济状况，简直是令人畏惧。

　　好在也不是每顿都需五个包子来填充，偶尔节省也还是有的，比如懒得早起，早饭也就忽略不计；或晚饭索性不吃，也算是节约了小小的一笔开支……

　　电视也是没得看的。

　　曾经仅有的一台黑白电视机，送给一个比我更需要的穷亲戚，为的是乡下娶一房媳妇不容易，没那个陪衬不好，而我又是那么的软心肠。好在也还是有回报的，亲戚为了表示特别的过意不去，很是及时地回馈了半袋大米，还陪衬了零星的土特产，例如红薯、红豆之类，这就使我目前的困顿暂时得到缓解。

　　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在胡同口闲逛。什么拉胡琴搞杂耍卖艺那些过气的玩意儿，我是不热衷往前凑的，不只是了无兴趣，更是没有零碎钱去打赏。最大的期盼，就是但愿能碰上之前对我有欠的债主，若能讨回三、五十块钱，真可谓是天大的好事。

　　才不久看《芈月传》，演绎到芈月母子质去燕国穷困潦倒之际，还时不时受到驿丞欺凌勒索。忽地就想起我的九二年春节，竟莫名地生出同病相怜之感叹。我的房东倒是没有多么的可恶，两口子平日里靠贩卖瓜果为生，生活却依然不够宽裕，据说偶尔地还干点别的顺手牵羊的勾当，为此颇为邻人厌恶。好在我不必提防，因为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值得惦念。

　　如果有田螺姑娘出现就好了……如今想来，那时竟是虚幻得可笑，生活的困顿，丝毫不曾打消尚存的天真，与消磨不去的诗意。

　　只是老天就是那么的恶作剧，“田螺”姑娘倒是来了，却并不归属于我，而是去了邻家——我房东存放瓜果，兼偶尔栖居的小屋。

　　我之所以在这样的日子，扯起惹干年前的这档子事，并不是无聊之际，去反刍当年不堪回首的生活经历。而是时隔多年之后的今天，当我手头尚有节余，并且难得去健身房消遣的当儿，竟然与当年的朦胧中的“田螺”姑娘不期而遇——她的丰乳肥臀，与铿锵有力，无时不唤起我沉寂多年的记忆。

　　当然，她应该是对我没什么印象的，因为当时瞬间的出现，倘来及对我有任何的关注。

　　阴雨的天气不仅容易使人有肚子产生强烈的反响，更难得的是我的房东，两口子不知什么事产生了口角，以致于越吵越凶，后来竟然动手，打起来了。

　　挨了一通臭揍的女人哭着跑了，回她前面的堂屋。而男人想当然地留下来，留在我隔壁的储藏室兼偶尔的卧室休息。原以为两口子小气好生，隔一阵子就好了。结果撑灯时分，哦不，更确切地说是快熄灯的时候，隔壁忽竟热闹了起来。先是女人在外面踹门，大声吵嚷着，只说你开门罢，莫以为我看不见，听得真真的呢。男人慌了神，一扫前常时候的凶悍，竟流露出撒娇模样：就不开，你咋地？

　　然而他最终还是开了门的，大概是经不住女人越来越激烈的房门啪打，与超分贝的河东狮吼。何况看热闹的人也越聚越多……在房门忽地打开之前，他先是猛地熄了灯，在众人的一怔之下，一道亮光恍惚之间犹如白狐般地窜了出去……

　　继而是卖瓜果的女人声嘶力竭的尖叫与恶毒的叫骂。除此之外，她毫无办法，因为她早已被男人拦腰抱住，待到挣脱，“白光”早已跑远，不知所踪。

　　我想春晚也绝想不到排这样的节目的，那时演绎的差不多都是超生游击队之类的小品，与本山大叔的夕阳红。细细品味，却不如这般的恶作剧，兼戏剧性。而我在诧异与懵懂之际仿佛是留连一场梦境，邻家房东的梦。只可惜那梦来得急切，惊醒得也很是迅速，以至于还无限幻想其中的整个过程。

　　结果也很是令人沮丧。依了当时思维，我们都以为这下坏了，大过年的，两口子可能要闹掰了。而事实却并非如此，就在次日，两口子竟然出奇地好了，如胶似漆，说起话来也跟家养的鸽子般地，咕噜咕噜很是暧昧。见到邻人也和颜悦色的模样，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也有人问及女人稍显沙哑的嗓子，她也不以为然，只说是叫卖瓜果累的……

　　我便也不自觉在夹裹在九二年虚拟的喜庆里，忘却了暂时的窘迫与寒冷。

梅边

读安然的年事……
问好！

戈眉

安然的文章好看，虽轻描淡写，实现当时苦处，喜欢！新年快乐安然！

梅边

他两个又怎么好起来的？我想假如是我我会用什么法？

水如空

梅边 发表于 2016-1-1 12:51
他两个又怎么好起来的？我想假如是我我会用什么法？

假如是你，跪半宿说好话，就好起来了呗！

何足道哉

过年那些事儿，也是苦辣酸甜五味杂陈，真所谓好也一年，赖也一年，我们终究是一年一年地走着，就好。
问好安然版。

夏冰

倒觉笔墨俭省处，如那“白光”瞬出即逝，留许多想象给人，挺妙。

夏冰

顺祝万福！

虞城传奇

九二那年春节，我在干嘛呢？得好好想想...

时光安然

梅边 发表于 2016-1-1 12:34
读安然的年事……
问好！

梅边也说说年事撒。

时光安然

戈眉 发表于 2016-1-1 12:43
安然的文章好看，虽轻描淡写，实现当时苦处，喜欢！新年快乐安然！

戈眉也来写撒。

时光安然

梅边 发表于 2016-1-1 12:51
他两个又怎么好起来的？我想假如是我我会用什么法？

内你说说，你能和什么法子好起来。

时光安然

水如空 发表于 2016-1-1 15:04
假如是你，跪半宿说好话，就好起来了呗！

还是如空有办法呀。

时光安然

何足道哉 发表于 2016-1-1 15:30
过年那些事儿，也是苦辣酸甜五味杂陈，真所谓好也一年，赖也一年，我们终究是一年一年地走着，就好。
问好 ...

谢何足版版前来捧场，祝新年安好！

时光安然

夏冰 发表于 2016-1-1 16:04
倒觉笔墨俭省处，如那“白光”瞬出即逝，留许多想象给人，挺妙。

是否就是传说中的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