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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原创] 我的父亲做过贼 [打印本页]

作者: 左显辉 时间: 2003-5-23 23:57
标题: [原创] 我的父亲做过贼
　　母亲得了癌症，这事只有父亲一个人知道。

　　从医院回来，母亲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对父亲说：“我想到外面看看，现在活也忙完了......”

　　“行，你说你想到哪儿去，咱说走就走！”父亲爽快地答应了，这是前所未有过的。

　　母亲想了好一会儿，对父亲说：“到峨眉山吧！”父亲点了点头，说：“行，就峨眉山吧！”

　　十年前，母亲在村里看了一部电影，那电影里的故事就发生在峨眉山。母亲从那以后就一直把峨眉山当成了一切美好事物的象征。她从来不提北京、上海这些地方，因为她对这些地方没有任何印象，对峨眉山却不是这样。

　　父亲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果断过，安排好家里的事情，就带着我和母亲出门了，没有显出任何犹豫。出门前父亲就走了分工，买车票、买饭等事情由他负责，我的任务就是照顾好母亲。

　　到了峨眉山下，我们都很高兴，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到了。

　　山很高，走了半天才走了一半的路程。母亲早就气喘吁吁了。我对父亲说：“要不咱坐缆车吧，快多了！”父亲瞪我一眼，说：“坐啥缆车，掉下来咋办？”我知道父亲这是在找借口，他是舍不得那几十块钱而已。后来父亲把身子往下一蹲，对母亲说：“我背你！”母亲说：“背个啥，还不累死你？”父亲指着山道上那些抬滑竿的人说：“那些人每天都抬着人往山上走，咋没累死？我就不信我还比他们差，都是种庄稼的......”母亲扭不过他，就只好依着他。

　　到了半山腰，要买门票。父亲把眼睛一瞪：“咋这样呢？把人哄上半山腰再要钱，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母亲说：“要不咱下去算了！”父亲又说：“好不容易来了，下去干啥？不就是百八十块钱嘛！”

　　我和母亲在一旁等着，父亲一个人去买票。

　　“给，你和你妈一人一张！”父亲说着将两张门票塞到了我手里。

　　“咋才两张，你的呢？”母亲不解地问。

　　“我的你就别管了，你和娃先上，等一会儿我就到。”父亲胸有成竹地说。于是我扶着母亲上山了。

　　我们在一块阴凉出等着父亲的到来。母亲等不着父亲，心里有点不安，她对我说：“要不你往下走走看，别让他找不着咱们！”我依着母亲的话，开始往下走去。

　　“站住，别跑，再跑就对你不客气了！”走到离检票处大约两百米的地方，我听到有一伙人在检票处冲着我这里大喊，接着我看见了父亲身影，他正慌乱地向我这个方向跑来。

　　父亲到底没有跑到我跟前，他被从下面冲上来的几个人给抓住了。
　　“等等，他.....他是我......我的父亲！”我喘着气对那几个人说。父亲的双臂被两个人一边一给架了起来，他满头是汗，看见我，露出了一脸的惭愧。

　　“他——是你父亲？”其中一个人问我。

　　“是的，是我父亲！”我说。

　　“知道你父亲做什么了吗？”那个人又问我。

　　“不......知道......”我的心跳得厉害。我实在想象不出父亲他能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

　　“他偷了别人的门票，要不是发现的早，就让他溜了！”那个人说。

　　“不是偷，是......是拣的！”父亲辩解了一句。

　　“拣的？有在别人兜里拣东西的吗？”来人顶了父亲一句。

　　“求你们别抓走他，我们陪钱可以吗？”我说。父亲的双臂还被那两个人架着，他的头深深的勾了下去，好象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一样。

　　“也行，你有钱吗？有钱就替他交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包钱的手绢，抽出了几十块钱交了出去。上山前，父亲悄悄地把“钱包”交给了我。

　　“以后别再干这事了，要不是看在你孩子的面上，非把你抓回去关上几天不可！”那几个临走的时候对着父亲训了一通。

　　父亲回头他着那几个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扭头就走，没有看我。我悄悄地跟在他的后面。

　　“别——跟你妈说这事！”父亲突然对我说。他声音十分的虚弱，我听的出那里面饱含了许多委屈。走着走着，父亲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那种叫做脆弱的东西。

　　那天母亲很高兴，这辈子她都没有上过这高的山。父亲看起来也很高兴，我知道那是装出来的笑颜。

　　从峨眉山回来过了半年，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仿佛母亲临走时也带走了他的生命力。

　　再后来，我考上了省城的大学，临走的时候，父亲把那个包钱的手绢交给了我，我知道那里面有他积攒多年的血汗。

　　“爹，我走了你一个人咋办呢？”我问父亲。

　　“别担心我，你比爹强，出去了好好学点东西，别像爹一样——做贼！”父亲说着说着就哽咽了起来。

　　“爹！”我一把将父亲那瘦弱的身躯搂进我的怀里，的眼泪一下涌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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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吴超超 时间: 2003-5-24 07:42
moving！moved~

作者: 心语 时间: 2003-5-24 09:55
内容似乎有点单薄，主旨不很明晰。直说了，不必介意。

作者: 左显辉 时间: 2003-5-24 10:06
呵呵，我怎么会在意呢：）
感谢你，不过我自己觉得问题可能是语言方面的。

作者: 心语 时间: 2003-5-24 10:12
左兄，你我是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啊，不仅是职业相同，而且是小小说的爱好者，虽然我们未曾见面，但是是老朋友了。

作者: 左显辉 时间: 2003-5-24 10:59
很高兴以你这样一位同行兼朋友，我们以后可以多联系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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