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牛望月

尹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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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博物馆里，有一幅巨大的犀牛骨架，我盯了良久，浮想联翩。   

        假设我就是那只犀牛，听好了，我说的是假设，是虚拟语气，是伪命题，不是如果，不是也许，总之是不可能的事。

        假设我就是那只犀牛，许多年前，也栖息在草原上。每天傍晚，当夕阳收起最后一丝余辉，我便和很多同宗一起，仰望苍穹，膜拜月亮。

        曾几何时，我突然想，为什么要这样？

        一个声音说：“我们有坚强的铠甲和锋利的犄角，这都是月王所赐。”

        又有一个声音说：“我们的祖先，来自遥远的西方，他们怀念故乡，却不能回去。只有目送月神，一路西行。”

        还有一个声音说：“我们族群，最爱清洁，身上一尘不染，不纳污垢。就像这月光一样，清彻爽朗。”

        我终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月亮离我很远，我永远不能靠近她。

—————这世上唯一永恒的事就是变化，不肯直面变化的人，终将被遗弃。—————   

     后来，草原上发生了几件事，好长时间没有下雨，风却越来越罡烈，大片的草枯死了，地平线竟慢慢升高。天空变得昏暗，空气也愈发污浊。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腿却深深地插在土里，瞬间，黄沙便漫过了头顶。

        我感到血肉在渐渐地离去，双眼更是剧烈的疼痛，我知道他们迟早要腐烂、风干，但是，在这之前，我好想再看一眼月亮。

        再后来天日重见了我。我不知身在何处，只是这里无风无沙，却也没有水草；我还有了一个充满考究的名字:标本。我没有了铠甲和犄角，当然我也不再在草原上驰骋，不再和诸强斗狠，但是我依旧爱干净，依旧思念祖先的故乡。

        还有月亮，她现在就在我面前，区区咫尺。我的骨骼已经僵化，不能再仰起头望她，甚至我早就没有眼睛了，但我确信那分明是她，皎洁的光芒中多了一丝温暖。

        很多人说那是支钨丝灯泡。

        我不知道什么是钨丝灯泡，我猜他们是想告诉我那不是月亮，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早在当年，仰望星空的时候，我就已经懂得，月亮不过是在我心里。

        只是，如今，我的心又在哪？

木门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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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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