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小小说是结尾的艺术（创作谈之二）

纪慎言

　　　　　小小说是结尾的艺术（创作谈之二）

　　　　　　　　　　　纪慎言

　　在上篇《小小说有一千种写法》中，我最后将我写小小说的“秘诀”告诉了大家，即先想好结尾，然后再想法把开头与中间和结尾连接上就基本能成功了。这真是我多年来写小小说的基本方法。为什么这样做？因为我认为：小小说是结尾的艺术。

　　我在前面说过，我没有上过大学，也没有学习过系统的创作理论，所以，我今天所能说出来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在创作实践中积累的东西。这些东西也许像邓小平理论之于中国只适合于我，对于别人也许可能是误导；但是，仍然是看在许多中财朋友的面子上，我把我所能说的一切我认为有用的东西说出来，或抛砖引玉，或作为“反面教材”供大家批评也行。总之不无用途。

　　小小说不同于其他小说的最突出的地方就是精短（最早出现小小说是在天津文革时的文学刊物《新港》上，那时的规定长度为3000字以内；后来在《百花园》上多是2000字以内；再后来是1500字、1200字或者千字以内，甚至出现了百字小说）。因此，在讲故事、塑造人物等方面都没有优势可言。那么，要想生存和发展并傲立于小说之林（这些其实都已经做到了），就必须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于是，在精短的语言基础上，讲究结尾艺术就成为小小说创作的一大特色。

　　据我所知，如今小小说的结尾通常有两种类型，一是“爆”型的，即用出其不意的结尾抖开“包袱”，给人以惊异和震撼；二是“绵”型的，即用平和绵软的结尾给人留下思索、留下空白，让人细细体味、慢慢悟道。当然还有其他多种，因人而异，因材而异。但主要是以上两种类型。

　　就大家所能看到的我的作品而言，最近我在论坛上发的《惶惑》、《买秤记》、《鸡案》等就属于第一种类型；而《欢宴》、《拜寿》、《妈妈》等则属于第二中类型。两种类型兼而有之的有《眼睛》、《精明》、《聪明》等。

　　我常想，小小说像什么？就第一种结尾而言，小小说就像说单口相声一样，前面说了许多话，铺垫了许多，就为最后抖那个“包袱”；或者它又像一个炮仗，点燃那条长长的芯子就为了最后那一响。结尾好了，“包袱”抖得亮，炮仗响地脆，那效果就出来了，作者的心血就没有白费。当然，最后的“包袱”要求相当高，不但要新奇特，而且要真。即：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小小说有时候又应像一枚橄榄，这就是第二种结尾的效果，让人有回味的兴致和余地。采用什么样的结尾，关键要看你选取的素材，看它是引人发笑、震惊呢，还是发人深省、让人领悟些什么。

　　但是，不论怎么样的结尾，就小小说而言，都不能拖沓，要干净利落。或用一句话，或用几个字，或者干脆用“！”“？”和“……”等标点符号。越是简洁，有时越能达到一字千钧的效果。

　　总之，写小小说不能忽视结尾，结尾在很多时候应该是小小说的眼，小小说的魂。把结尾想好了、写好了，你的小小说应该说就写成了。

　　（预告：下期将向朋友们谈拙作《鸡案》的写作过程和体会。有愿意看的朋友请预先读一下该作品）
附《鸡案》
　　
　　　　　　　　　　鸡  案
                                （小小说）

　　　　　　　　　　　纪慎言

　　农历八月十四。郑大宝从乡里开完会骑车往家赶的时候圆圆的月亮已升起老高了。看看天上的月亮，郑大宝不由得在心里一乐，都说如今的人比过去成熟得早了，你看这月亮，刚十四就全圆了；是超前意识，不，是未婚先孕，操！

　　郑大宝当支书不久，但他挺腻味上面开这熊会。他心里话，地都分到老百姓手里了，该收该种还用你操闲心！落实？屁！赶紧回家落实肚子饿的问题吧。

　　郑大宝刚进村就见街头上围了一帮人在那儿吵吵。有人见支书来了，就赶紧让道。于是，郑大宝就看清了两个吵架的人是谁。听了一阵子你来我去的吵吵之后，郑大宝明白这俩是为了一只鸡。这个说这个鸡是她的她有记号；那个说这个鸡是她的她有证人……弄得个鸡在俩人手里你夺我抢好不凄惨。

　　面对一个“鸡案”，郑大宝哈哈一笑；接着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来，然后一人五块塞到俩人的手里。又从年轻点的妇女手里把那鸡要过来，说：今天这鸡不是你的也不是她的，是我的了。三婶子要说我给钱多了，就算我孝敬你的；明天八月十五了买斤月饼吃。二嫂子要说我钱给少了，那这鸡就算你给我送礼了；收一只鸡的贿也犯不了大错误。你们说行吧？

　　大家哈哈一笑，说还是支书招高。弄得俩吵架的娘们也不知道说啥好了，愣愣地看着支书走了。

　　郑大宝进家门正碰上老娘着急，就问咋啦？咋啦，老啦！连个家也看不好了，把个鸡给看没啦！哎，大宝娘一下子看见大宝手里的鸡马上乐了：娘哎，你在哪里给找回来的？

　　大宝举举手里的鸡疑惑地说：这是咱的？

　　从小喂大的，还认不出来！娘说。

　　娘哎！大宝叫了一声。娘一惊：咋啦？

　　郑大宝接着一笑，说：这是我刚从街上买的，准备明天过节给你炖炖吃哩。你看这事……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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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nchurose

问好！

左显辉

还是不错：）

龙侠

向纪老学习，开头的语言很有意思，结尾果然出乎意料。

山里娃

恭敬地聆听纪先生授课.请先生把您以前写的小说多贴几个上来好吗?先生辛苦!!

一楠

俺要好好学习，将来也要写“小小说”，学而至用嘛！ ：）

舄兢

小小说短，其实不容易写。学习了：）

心语

理论联系实际，针对性就强，效果很明显。

纪慎言

太阳神真神，说的话和没说一样。

王一

纪先生多年的经验,值得作个总结.
我作为读和写小小说的一个外行人来说,我觉得小小说的结尾可以看成"兜"给读者的一个"包袱",前面的铺陈只是为了更好地表现这个"包袱",至于怎样"兜",有千种,正如纪先生上篇创作谈所论及到的.这里不多插话.
想与纪先生商榷的是,你所说的"先想好结尾",是否有作文时"主题先行"的意思?

纪慎言

回王一：先想好结尾与主题先行不是一回事。虽然它们都是创作方法问题，前者是在有了故事的前提下构思文章谋篇的方法，后者是有了主题和立意之后再编故事。

王一

是的,先生.
按说有些事是可遇不可求的,作为写手其实有时候很难分得清,再说每个人都有各自不同的写作习惯,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当写手看到或者听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故事时就应该仔细地,尽自己所能地去挖掘其内理的东西?
我是这样认为.
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纪慎言

回王一：对的。正常情况下，这个故事应该让自己心里“咯噔”一下才行。也就是说写作者带着“探测器”在寻找素材，而这个“东西”让“探测器”发出了声响。这就是先有了故事，而后才在挖掘构思中谋篇。与先有想法（主题）再编故事正好相反。

纪慎言

鉴于反映的冷淡，创作谈暂停。

王一

怎么回事?
我这几天忙,偶尔进来,也只是浏览.
要不这样,等下个月跟纪先生继续学习探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