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构探索的尝试，人性凉薄的写真 ——闲聊木门长子之《眼.心》

一孔

       很少读网络上的小说，一来悟性不大好，有些读不大懂，比如什么穿越玄幻之类，云山雾罩，要么仙气太重，要么妖气太重，反正与我无缘，二来能读懂的多半类似，无非是一个故事，再加上一个所谓的主题被提炼，而这些个所谓的主题也还就是那些司空见惯的道理，很多的时候估计除了作者会有感应之外，大约也就没有其他了。

       主题太明了，叫做传声筒；主题太晦暗，也就套用一个时尚的词汇，比如现代派，比如意识流，比如解构，其实，很多时候，我们自己也搞不清那些词汇的准确界定。

        有点像癌症，反正那个病也不知道是个啥，就叫癌症吧，挺省事儿。

       但这个段子我是读了一下，只读一遍，现在顺着感觉往下胡咧咧，我不知道自己能咧出多少，随性。

       读者多半会留意于这个新颖的方式，当然，这肯定是这个小说的最大的亮点。

    当大家在固定的模式里折腾了一趟又一趟的时候，自然会有审美疲劳，这样的疲劳会影响继续向下的阅读。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一般都是“从前”开始，两个字讲完之后，小和尚已经睡着了，糟蹋了一个可能是很精彩的故事。

      如果把写小说当做是一个创作的话，那么创作就应该尽量有自己的东西，发人言所未言，不走寻常路。因此无数大师在创作的道路上不断开山立宗。卡尔维诺有着世界上结构最为精密的大脑，他也把小说折腾成世界上最有趣的结构，你读进去之后，你只能跟着他的鼻子走，走了一道又一道的九曲连环，像是在一个迷宫里，但偏偏却有诱惑着你欲罢不能。他的尝试可能有些曲高和寡，但的确令人耳目一新。

      再有人们热衷的威廉福格纳，也应该是结构上的突破，同样一个时间，分成几个侧面来叙述，最后累计在一起，故事自然也就完整了，而且不会遗漏。据说，他这样的做法是暗合着人们心里活动的规律，也对，过目不忘的是天才，天才很少，那就得多说两篇，记住的人们也就多了一些。后期的略萨也做过类似的动作，都是很有市场的，包括那个老太太门罗都说，小说不是一条小路，而是一个房子，讲的都是立体式的结构。
                 

       其实，生活原本就是立体的，就是一个迷宫，你三言两语能说清吗？为什么历史上人们总有嚼不烂的骨头，生活中有讲不清的是非？为什么每个人就同样一件历史的史实总是有着无限大的可能去注解，为什么一个事情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且都能引人入胜，信者丛云？因为历史也好，生活也好。原本就不是个单线条的。

       一切皆然。

       如果我们是虔诚的，我们不会忽略。如果我们不是独裁的，我们应该留意我们视野看不到的另一个界面。
      
       好的小说没有一个是为技巧而技巧的，技巧都是为了强迫着读者去读，人家连读的机会都没有，一切都无从谈起。

     很欣慰，这个小说，我居然读下去了，说明我收到了这篇小说的蛊惑，这种蛊惑首先来自于结构，立体式的结构，对话式的处理，他让我不得不多角度地看看世界，想想人生。

      所以，看到这样的表述，我是欣喜的，我终于看到有人很严肃地对待着小说的表达——或者说是小说的形式。

       回到这篇小说上来。很简单的几个角色：路灯，小伙子，清洁工，还有午夜的弃妇——也有可能是准弃妇。

      路灯是个旁观者，却充当了一个中立的角色，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由他开头，由他结尾，作者让他开口说了话，他代替了作者，保证了故事的完整性，也间接地表达了作者一些价值判断。这个角色不可或缺。

      作者说这是个蒙太奇的手法，也对。但我总觉得这更像戏剧的展示，而且就是个独幕剧。一个舞台，几个人物，戏剧该具备的元素都具备，穿上戏服就能开演的。每个人做什么，每个人想什么，很清楚，最后累积成故事，提炼着世态的凉薄与人性的纷繁。

       所以，我更认为，这是个小说与戏剧的跨界。

      回到故事，故事发生在午夜。有人说一个地方是否文明取决于“三个一”，啥意思？午夜一点的时候，一个小姑娘敢不敢在马路上行走，然后她打一个电话，一个小时之内会不会有警察来到——我终于凑成了“三一律”——玩笑了。显然，这个故事里，都达不到，一个小妇女在几分钟之内就被人抢劫了，一个清洁工在几分钟之内就被人刺伤了，故事没有提到警察，所以，我们断定这个地方够不上文明的，或者说文明距离我们依然很远。

      黑夜是一块幕布，里面尽可以藏污纳垢。这个故事就像午夜昏黄的灯火一样，没有积极的因子，被遗弃的女人，迟钝地陷在没有爱情的婚姻里自怨自艾，别人的犯罪都无动于衷；油光可鉴的罪犯欺凌着弱势的弃妇，不以为耻，故事背后还有个抛弃母亲的儿子，抛弃妻子的丈夫。他们的不善很自然，很普遍，很习以为常。这是人性的可恶，也多少映衬着时下社会的不良。

      好像有点暖色，但这个暖色偏偏出现在一个卑微的老迈的清洁工身上，他挂念自己的儿子，她试图阻止着罪恶的发生，她为此付出了代价，她成了作者关于善的最后一点希望。不过，这么点希望放在那样一个背景下，就更显凄凉。我们总不能把社会的改良，道德的递进寄托在老年人身上的。

       惯于言辞犀利的木门版主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刺骨的冰冷来解读世界是人性，几近无动于衷的表面的平静掩饰着骨子里的悲悯和失望。颇觉意外。

      而作为读者的我以及我们竟然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一个多么恐怖的事情而反应冷淡，我只能觉得我得善恶判断出现了偏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当满世界都冷淡地面对一切恶行的时候，希望在哪儿？

      重复那段老掉牙的说道，别人杀犹太人的时候我不是，所以我不管，别人杀纳粹的时候，我不是，所以我不管。最后别人杀我的时候，没人管我了。文艺青年讲得更通俗“当所有的灯都熄灭的时候，你还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没了。

        这个小说的骨子是悲凉的，深入骨髓，作者的面无表情暗藏火山，她希望点燃别人，自己在一边欣慰。

       所以，这算是一个从表达到思想相当完美的一个小段子了，只能说，写起小说来，木门是一竿老枪了。

      据说好像版主与版主之间都有点相互吹捧的趋势，这个紧箍咒套脖子上反倒不自在了。那么，也就得说一说自己的一些个人的看法。

      我还是凭感觉——我很少读第二遍。我记得小说的结尾那个老太太好像说，孩子别丢了什么东西。作者可能想借用这样一句指向容量极大的句子来隐射些什么。也是，我们都在丢东西。但这个不利因素在于，这个孩子指的是谁，自己的儿子？劫匪？似乎是后者。那么老太太的意思是让劫匪在杀过人之后不要忘记了自己的刀？这个与常理不太吻合，莫非是希望劫匪藏起证据？我想在那一刻，他可能会劝那个孩子回头是岸，也可能会惦记着自己的孩子，那样的话，语句就不样了。

      当然，可能还是我没读懂，不当的言辞，希望木门见谅。我得谢她，她打开了我的话匣子。


小说见于http://bbs.zhongcai.com/thread-702075-1-1.html

lvhq018

“孩子，千万别丢了东西——”，这个孩子，你猜了那么多，唯独没猜那个等车的女人——老太太要保护的人。

一孔

lvhq018 发表于 2016-4-11 20:06
“孩子，千万别丢了东西——”，这个孩子，你猜了那么多，唯独没猜那个等车的女人——老太太要保护的人。

你得悠着点回撒，人家还在修改哎

一孔

这是木门小说的一个评论贴，在原有的基础上有补充，算是原创，但旨在交流，也是学习学习怎样写小说，希望各位多多交流，赐教。

lvhq018

一孔 发表于 2016-4-11 20:14
你得悠着点回撒，人家还在修改哎

熊荟蓉

用心之作啊，写得这么深刻，又独到，不简单！孔孔版主哪天也给荟蓉评一篇微小说好吗？

一孔

熊荟蓉 发表于 2016-4-11 20:26
用心之作啊，写得这么深刻，又独到，不简单！孔孔版主哪天也给荟蓉评一篇微小说好吗？

我会努力的，没准哪天真要上门讨教的，呵呵

一孔

熊荟蓉 发表于 2016-4-11 20:26
用心之作啊，写得这么深刻，又独到，不简单！孔孔版主哪天也给荟蓉评一篇微小说好吗？

当然，如不嫌弃，我也可能偶然触碰一下你的小说，只是，我评的时候没准后面会拖个尾巴，说点自己的拙见，也是怕误解的，这个我都征求木门版主的意见的哎。她如果说你咋说我不好呢，我一准飞毛腿，没想到她虚怀若谷，我就发出来了。哈哈

一孔

熊荟蓉 发表于 2016-4-11 20:26
用心之作啊，写得这么深刻，又独到，不简单！孔孔版主哪天也给荟蓉评一篇微小说好吗？

当然，如不嫌弃，我也可能偶然触碰一下你的小说，只是，我评的时候没准后面会拖个尾巴，说点自己的拙见，也是怕误解的，这个我都征求木门版主的意见的哎。她如果说你咋说我不好呢，我一准飞毛腿，没想到她虚怀若谷，我就发出来了。哈哈

熊荟蓉

一孔 发表于 2016-4-11 20:27
我会努力的，没准哪天真要上门讨教的，呵呵

   讨教这个词用错地方了！荟蓉现在主攻微小说，但好像微小说在中财很没地位。我下了猛力写的那篇《最宽容的男人》，好像没几个人读懂就沉下去了。多少有些遗憾！孔孔兄火眼金睛，啥都能看出道道来，就想过过你的青眼嘛！

熊荟蓉

一孔 发表于 2016-4-11 20:31
当然，如不嫌弃，我也可能偶然触碰一下你的小说，只是，我评的时候没准后面会拖个尾巴，说点自己的拙见， ...

孔孔兄尽管评吧！在太虚，好像都不怕在我的帖子后提意见。不过，孔孔兄真要评我的小说，还是挑那有点艺术性的评，我几乎每天写一篇，有的小说，不值一评的。

戏笑九宫

一孔老师文评力作，第一次这么仔细拜读学习，若发评论版块，在学生眼中无疑是精华。然而，发小说版块，也就似乎隐隐感触点什么，所以学生只有认真品读学习的份，也就不做任何评说。
学生以前也在江天发过诗歌，仿佛也有点这方面的经历，好在当时各位版主借我一席之地，得以感慨杂想的抒发，当然不是为了精华而作，更甚至于提前声明，所以自以为老师也是这样。如有说错，还望谅解学生妄言！
本想偷偷学习过悄悄离开，然又非九宫秉性，留一点胡言乱语，勿怪！
晚安！

碣石清风

孔版多才，一篇很精彩的评论，读后很受益。即提高了对原作的认识，又加深了对小说创作的理解。向多才的孔版致敬。

一孔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6-4-11 23:09
一孔老师文评力作，第一次这么仔细拜读学习，若发评论版块，在学生眼中无疑是精华。然而，发小说版块，也就 ...

谢谢九宫先生，其实，这够不上评论的，至多只是阅读之后的杂谈而已，自己的斤两自己也是清楚的，对于文字的敬畏也是对自己的一种尊重。别人归别人，我自有我的尺度。

一孔

戏笑九宫 发表于 2016-4-11 23:09
一孔老师文评力作，第一次这么仔细拜读学习，若发评论版块，在学生眼中无疑是精华。然而，发小说版块，也就 ...

其实，你的提示我倒想起了另外一个话题，既然谈及这个版块的文字，倒还不如就放在这个版块。也好对应，要是剥离开的话，看反倒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