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9:14 编辑 <br /><br /> 野姜花
早年读林清玄老师的散文《野姜花》,对这种“香气像远远的拖着一条尾巴,走远了,还跟随着。”的花朵,心生向往。后来在刘墉先生的美文集中,也看到过他画的写意野姜花。月光下,伴水而生的姜花,秀雅,清丽,画面意境空灵,令人神往。
在小城里,没有见过野姜花,心中便有了一些遗憾。这个遗憾,让今年初秋的一次巍宝山之行弥补了。
雨后清晨的山林,湿润、清新,空气里弥漫着雨水浸过的草叶和泥土的清气。从斗姥阁顺石阶而下,一股香气和着雨水的湿气扑鼻而来。石阶旁的山坡上,一片黄白相间的花朵正在盛开。那香气,就是这些花朵散发出来的。
淡雅,有生姜的气息,但不如食用生姜那样辛辣,隐隐的姜味和花的清香糅合成一种独特的气息,加上雨水的滋润,更显香气宜人,幽幽而来。
——野姜花开了。
登山的劳累瞬间消散,心怀喜悦,驻足赏花。
这些顺山坡地势而生的植物,长在斜坡上,叶片硕大,长圆状,叶脉明显,每片叶子都在三十厘米左右,像袖珍的芭蕉叶。花茎从根部抽出,高出叶片很多,有种婷婷的秀美。每一枝花穗上按顺序排列出一个个狭长纤细的小花苞。开花时,从底部顺序开来,一朵一朵黄蕊白瓣的小花,和金银花的样子有些神似,只是花朵比金银花大得多。小花苞们从花穗的底部开始,吐出金黄色的花蕊,细长的花蕊和像飘带一样的花丝,再配上纤长的花瓣,让整朵花看起来飘逸洒脱,姿态轻盈,像展翅欲飞的小鸟,舞姿翩跹的蝴蝶。生动轻灵,让人看着心生愉悦。
这几天不是开花的盛期,花茎底部的花朵看上去像开累了的样子,收拢花瓣,褪去明黄的衣裳,换上橙黄色的略显衰旧的外套,显得有些疲惫。中部的花朵正是盛放时期,花开灿烂,如烟花一样璀璨灵动。顶部是还没有开放的细细花苞密密排列。整穗花有开有谢,层次错落。
很多花穗随山坡的地势而长,斜斜的生于叶片之间,批针状的片片青碧叶片,一穗穗花朵从斜斜的茎上抽出,别有风情。
长在平地上的野姜花,身姿挺立,亭亭玉立于舒展的叶片间。在粗壮古老的高山栲浓荫庇护下,开得轻灵灵,笑吟吟,在雨后山野的杂草丛中,显得与众不同的气质和韵味。
那片清丽素美的野姜花,让人不忍离去。我们留恋在山坡上,蹲下身子,不停拍照。镜头里,成片的,独立的,远景,近景,特写,为这片偶遇的野花,留下无数清影。
刘墉先生文中提到的野姜花生长在溪水河滨。伴着盈盈清波的花儿,一定是一幅清婉如古诗词的写意小景。难怪他满怀深情为野姜花作画,还写下这样的文字:
花如眉,叶如带,修长的茎是你的纤腰,凌波微步,在这五月的水湄,你是这河的神,乘风而来。
终是忍不住对这花的喜爱,采下一把,兴高采烈抱着回到家里,略加修剪,插入罐中,置于书房案头。室内一下子就有了清丽的野趣。
中午时分,外面有人家正在建盖屋舍,机器浇筑的噪声让我只能关门闭户。天气炎热,被关在室内的野姜花,散发出比在山野浓郁得多的辛香,沁人心脾。那天写的是关于《文化巍山》的稿子,后来每次读到那篇文字,意念里,就会有野姜花的香气从字里行间缥缈出来。
记得鸟道雄关的山坡上,也有一片野姜花。而且长得比巍宝山这片繁茂。那年邂逅之时,仲秋已过,花期早已落幕。只有叶片还青翠碧绿,郁郁生长。想来这段时间应该也正盛开。林深处,月光下,一丛丛盛放的野姜花,一定可以和月光仙子媲美。便在心里盘算着,明年,一定在八月初花期最盛的时候,挑一个月色正浓的夜晚,到鸟道雄关密林中,与那片野姜花共度一段美好时光。
夜里,对照拍下的图片上网查阅和这植物相关的资料,原来这种被我们称为野姜花的植物,属于姜科亚属,准确的名字是“黄白姜花”。不管叫什么,在我看来,长在山林溪边的姜花,就是我心仪已久的野姜花。
便又想到巍山传统的美食——姜花蜜饯。口感软硬适中,吃起来有蜂蜜的甜香,也有姜的辣香,不知和这黄白姜花是否有联系。翻阅了《本草纲目》才知,那种可以用来做蜜饯的姜花,叫做山姜,和这芳香宜人的野姜花不是一种。植物世界,真是丰富多彩,越学,越觉得自己的浅薄。
在博客闲逛,看到远方博友恰巧也写下身边的野姜花,她看到的野姜花,和林清玄老师写的是一个种类,白蝴蝶一样的花朵,纯洁素美,在居住的小区园子里盛开。结尾那句话,让我感同身受,摘录下:
“人养花,花更养人,这养是滋养,也是性灵的供养。屋子里养着野姜花,就像在心里养着一首诗,香气无处不在,狭小的空间也变得清洁、深邃和开阔起来。”
看来,喜爱这种清丽植物的人,不止我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