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七月 黑色连衣裙

雾失楼台

七月 黑色连衣裙


　　七月，空荡的巴士，龌龊的空气，寂寥的乘客，让人想到消退的SARS。

　　他的疲惫，在车厢游荡，木然的眼，留不住车外掠过的剪影。那是盛夏，盛夏精彩的 缩影。

　　巴士，惯性地停靠一站又一站。在车门突然的一声尖叫后，一股淡淡的清香袭来，弥漫他的脸。他断定，这是米兰溢出的清香。

　　他掉转头，一个著黑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的女人站在他的前面。看不见她的脸。车顶灌来的风，撩动着她黑色的发。一根发丝，穿过斜射的阳光，带着银色的光泽，飘过来，坠附在他的手臂，他用手指拈住发丝，仔细端详。

　　就是这样的发丝，女人的发丝，丑的，美的，没有区别。

　　他将发丝揉成一团，再把它放在手心，轻轻吹向窗外。

　　女人下车的时候，他看清了女人的脸，一张美丽青春的脸。女人注意到他的眼光，给了他一个微笑。他被这样的微笑感染，很舒心地回了一个微笑。女人隐没在人群里。

　　女人知道如何面对欣赏她的男人，但不是所有的女人。

　　他高兴地回到家，站在窗前，望着天际的云，漫无目的想象巴士上邂逅的那个女人和她的微笑。

　　铁门发出哗啦啦的响，他听到她急匆匆地走进卧室，关上门。一会，他听到开门的声音。

　　她向书房走来，脚步轻快愉悦。他感觉到了她的兴奋。

　　漂亮吗！她问他，满脸洋溢着得意的笑。

　　她转悠了半天的街，买回这样一套黑色的连衣裙。她的体形不错。这样的服饰，把她雕琢得典雅，如果脸上没有太多的黑痣，和松软耷拉的皮肉，一定会呈现出华贵的气质。

　　漂亮。他努力从脸上挤出微笑，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深山里的一汪潭水。

　　她满足地出去，走进卧室。他猜想她一定在照镜子，自己欣赏自己。

　　这样的场景，在他们的生活中出现过多少次，他已经不想去回忆。为这样的场景，他曾经激动过，也情不自禁地拥抱过她。可是，今天他觉得激动不起来。不，还不只是在今天，而是有些时间了，他没有激动过。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激动的源泉，恋爱时，关于婚姻的想象，正在心的沙漠中枯萎。

　　爱情伟大，婚姻腐朽，又在腐朽中苟延，苟延中淌血。他常这样想。

　　从卧室传来她的歌声。她喜欢唱歌，但总是跑调。

　　多年前，他常常笑她没有音乐素养，不过，还是挺喜欢听她乱哼乱唱。

　　可是这些年来，这样的歌声令他烦躁甚至厌恶。
　
　　歌声常常让他回忆起多少个宁静的黑夜，窗外月光似玉。她躺在他的旁边，无声无息。他的冲动，碰撞的是沉睡千年的木乃伊，干枯、冰凉，死一样的灵魂。

　　死灵魂。

　　最初，他很生气。她只是简单的解释，简单得不愿意说一声对不起。

　　他却始终不能明白，麻将、斗地主……见到的是她熬夜的影子。累，还有苍白的病历，和这些究竟有什么样的关联性。他无法判定，但是他赞成：婚姻应该有婚姻的不成文法则。

　　所以，他以为这样的婚姻，刻写的都是自私。

　　七月的黑色连衣裙，已经没有激情。

　　明年，七月，看见黑色连衣裙，还会有巴士上眼睛的游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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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陵

　　是一个小说，我给你转到《梦游太虚》中了　　　问你好　　：））

雾失楼台

谢谢你。斑竹。

透透

哈哈，一晃又见你了。

左显辉

很不错的意境！
感觉开头和结尾有些地方用词不怎么.......：）

雾失楼台

呵呵。谢谢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