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恋爱与相亲

无情

恋爱与相亲
                                            
    　　两场恋爱后，一颗心死了。时间距第二次失恋很久，心被泪水腌透，麻木，再没有人值得去爱。走在人群中，只感到恐惧，无奈和荒凉。到吃饭时毫无食欲，对着饭菜干呕。处在生长发育阶段的我，从又白又胖变得又黑又瘦，越长越抽抽了。身子虚弱地即使一个小孩拿一根草棍也能戳倒；动不动就流泪，不管有人没人，就那么恬不知耻地任意流。很想在一个人怀里痛快地哭，却找不到这样的人，有时只能抱着一棵树。不敢看描写感情的文字，哪怕和爱情没有一丝联系，也会陪着哭。抄了很多名人名言，给自己打气，鼓劲，天天诵读，丝毫不起作用。去“跟踪”那女孩的次数慢慢减少，直到没有。就这样过了两年，元气一点点恢复，我也逐渐明白：人的一生爱情只有一次，顶多两次，你不必再去寻找。恋爱这一课你毕业了，毕业意味着什么，大家都知道。此时我已经脱胎换骨。


    　　当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依旧孤身一人,，全家为你操心，即使铁石心肠也不能无动于衷了。把初恋忘掉，把真正的爱情收藏起来。方鸿渐不是说过“世间哪有什么恋爱，亚根是……”我为大家活着，结婚吧。“唐晓芙”这样可爱的女孩你是不会得到的，爱情可以从我们的生产劳动中创造。


    　　恋爱能不谈，婚不能不结。为了结婚，有多少准备工作需要去做！如果没法子恋爱，那就只有使用土办法——相亲！时间花费不多，还不浪费感情，就像套上公式得出答案一样。可这样的形式你也没心情去走一走，甚至会发无名大火，对着父亲和母亲，对着苦口婆心半生不熟的媒人。你必须去，否则你就别回家，父亲下了最后通牒。有时候父母的话你得听听。我不能不回家。相亲不光是一个人的事，也是大家伙的事，是关系到三个家庭的事，其中还包括一个人的工作。你不得不去，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为什么不让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过啊？够了！！


    　　穿戴整齐，把脸洗干净些，多照会儿镜子——咧咧嘴，换上拿得出手的衣服，与另一个前世有缘今生无份的女孩一块坐下。谈吧，媒人说，好好谈谈。中间有一张桌子隔着，或者是一盘糖和瓜子。不是在女方家里，就是在媒人安排的地方。第一次见面没有散步这项活动。没人说得离远点，但第一次相亲两人总是坐在一间屋的对角线的两个墙角。离得太近会看清脸上的疤痕或痦子，鼻子还可能闻到体臭或口臭——千里之堤，不能溃于蚁穴！总之不能叫对方太看清自己的长相，第一印象绝对不能演砸。曾经有这么一回：那女孩长得很不错，到她家时她刚吃过饭。因为吃了煮鸡蛋，隔着桌子说话时，总有一股蛋黄的味从她嘴里喷出，那动人形象顿时被鸡蛋打碎。你总该刷刷牙，吃点水果把那种味道压压。从那以后一吃煮鸡蛋我就想起那女孩，这一辈子她让我刻骨铭心！再后来媒人对我说：“人家闺女嫌你一进门就弄得人家满屋子蒜味。”


    　　中国的男女比例已经失衡，又有些人不遵守《婚姻法》……所以对一般男人来说，找个媳妇更难上加难。22岁时姓唐的女友，在轰轰烈烈与我恋爱三年后，投奔了别人。因为去因不明——从此我就失去了爱人的勇气，怎样爱一个人又不会失去她？管你爱不爱呢，你必须结婚！父亲发火，母亲犯愁（这是他们的责任和心事），奶奶唠叨，妹妹都敢骂我没有数。昔日恋人在心中挥之不去，招之即来。她不仁我却有义，怎样解脱？去吧，跟在媒人的后面走走，在形形色色的女孩面前亮亮相，散散心，你会见到你的那一半的，好心人这样开导我。她们多是些眼高气傲的女孩，从媒人的口中得知，她们要价没有低于贰万的，这还不包括五间平房和各种家具，那是最起码的条件，（以后还会不定时加价）。可照市场行情来说，她们这些大龄女人能保值就不错了。


    　　我不得不骑上车子，佝偻着背，哼哧哼哧地跟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媒人（女），浩浩荡荡地向着目的地进发。这媒人是个干瘦的老婆，一路上说明女孩家的情况，又嘱咐一些在家中说过的话。她的娘家就是那村，她们两家可谓知己知彼。媒人的闺女是我的小学同学，孩子六岁了。因为我多上了两年学，把终身大事耽误了，步步落在别人后面。造孽啊！将来孩子晚上学，肯定抱怨我结婚晚！
　　这女孩也是自视过高，错过了结婚的黄金时代。她没在家，于是她父母就代替她“相女婿”了。他们笑着埋怨媒人：“大姑，我们还以为是明天呢！小云她上班去了！”媒人也笑着说：“我这不是也瞅了他个空，先领来给你们看看。”下面就是相亲的全过程：


    　　他们把我安放在一个长椅上。初夏，天气凉爽，我身上在冒汗。这样的机会再有两次，我就能轻松应付了，脸皮可以磨练。如果再给一次机会坐在这儿，我一定不哆嗦！她父亲坐在对面，中间必定有个茶几，隔着我和他。媒人和她母亲一块居高临下坐在床上。（为简单起见，用A代表那女孩的父亲，B代表她母亲，W代表我。）可能是怕W口渴，A在茶几上泡上一壶茶；拿了一盒烟，抽出一根给W，W说不会，A放在自己嘴里，点上，抽抽咂咂。
B问：“今年多大了你？”这事媒人应该早联络过他们，不过W得如实回答。


    　　“在哪上班啊？”一直在冷眼旁观地A问得很快，不给W一点考虑的时间。这种考试媒人其实早把答案跟我说了，满分必定！
“噢。工作累不累？在车间里干活？不是坐办公室呀？”B和A都扭头瞅了媒人一眼，媒人有点脸红。


    　　A问：“你们怎么来的，大姑？”


    　　“骑车子，啊——其实他家有辆摩托车，没骑，再说我又不敢坐，一上去就害怕，骑自行车多稳当！”其实W没有摩托车，其实你根本不用撒谎。由此可见，自古至今，媒人的本质变化不大。可是你有了辆摩托车以后，就会有女孩坐在后座上揽着你的腰。她们就喜欢坐在摩托车后座上，她们不喜欢坐自行车了。你跑得越快她们越喜欢。再往后只有小汽车的真皮座才能放得下她们的屁股！  


    　　“一个月多少工资？”B问，非常简洁。整个事件的核心所在，这问题不得不问。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不能这么轻易就把她推到火坑里！这事媒人也嘱咐过W多次，要把工资翻两番，必要时翻三番。她还说：“如果你爹妈没钱，那就只有你的工资这根稻草了。”老师从小教W做个诚实的人——“这简直是误人子弟”，W也坚信一定会有不刨根问底问工资的女孩子来爱他，就象在学校里一样。W等了这么多年，就是碰不到！应该怎么说？长者问得说实话，W在这同一个地方摔倒了N次了。


    　　待W说完，A和B不再和颜悦色，他们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A的一根烟已经抽完，茶壶里也没有水了，B也不再往里倒。W问自己为什么要不住地喝水。一场不公平地“谈判”或者叫提审即将结束，W就要松一口气，媒人掩饰不住地失望。A和B起码要做到善始善终——这样把他们的大姑弄得很难堪，W倒无所谓。


    　　A和B出去在外间屋里商量了一阵子，媒人在屋里埋怨W：“你怎么能那样说，在家里我怎么跟你说的，撒个谎都不会？村里人还说你脑袋好使，怎么到了正事上成了榆木疙瘩！”接着自己又嘟囔了一句：死牛蹄子不分丫！媒人走出去，又和A和B低低地探讨了一阵子。W在屋里站起来，扭了扭腰和脖子，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相框，有三个女孩的合影，那就是A和B的三个女儿吧，不是媒人吹她们，长得确实有两下子。


    　　等他们一进来就得提出走人了，不能叫他们先说出来。


    　　A和B很客气地把我们两个送出大门外，“有空来玩吧！”他俩热情地说。已经厌烦了，他们！W这个人，越看越没趣！媒人还是拖拉在后面跟他们嘀咕，是在计划下一步的工作？W想。耳边隐约传来这么一句：个子还行，脑子怎么看上去有点……


   　　 回到单位不几天，家里打来电话：“媒人说了，人家那个姑娘有意再看一下！”听到母亲兴奋的声音，我……“她自己去找你！”唉呀，还要来找我，我被感动了，多么好的姑娘！她父母一定没说我的好话，但她还是要来找我!


       　　来了，真的，跑到门上来了！她没找到我，我出去喝酒回来，宿舍里的老四告诉我有个穿红T恤的女孩来找过我！我立即摔个酒瓶子，“戒酒！再不喝了！”幸好有她留下的电话，接通后她说：“你来吧，我在百货大楼工作，晚上8：00下班。”我才不管你在哪工作呢！第二天晚上，我们见面了。


   　　 夜色温柔，明月星光下，不紧不慢地走，我像个哑巴。好在她很大方，不停地说着问着。


    　　她说：“你今年多大了？”这事她母亲一定会和她说，怎么还问？其实相亲的问答就那么几句罢了，归归类有：“当事人”的年龄，性别(用眼观察)，职业，月收入，家庭背景，家庭成员组成；相对而言更重要的是后面这几项：“当事人”父母的年龄，健康状况，职业，月（年）收入；兄弟姐妹的职业，婚否；家庭财产状况（用眼观察），银行存款（这一条媒人会巧妙地问出来）。


    　　“你呢？多大？”
   
    　　“媒人没跟你说吗？我比你大一岁。在XX上班是吧？累吗？”
     
    　　“怎么不累，一天十来个钟头，光站着不干也累个够呛！”
   
    　　“你也很累吧？”怎么人家问啥我问啥？我这不是在学舌嘛！
   
    　　“我们不怎么累。”她说，“你在那单位干了多长时间了？”
   
    　　“三五年了。”
   
     　　“三五年就这么过得？听说你们厂自己盖家属楼。”
   
    　　“是啊。”我说，心想，盖得再多也没干活人的份！
   
     　　“你怎么来的？”她望着四周川流不息的人群。我又束手无策了，怎么回答？
   

     　　“我是骑自——行——车来的。”自行车啊自行车，我这一辈子可是叫你给毁了！这一说让她花容失色。

   
    　　“你怎么老是骑自行车啊！你这是穿得你们厂的工作服吧？”她怎么又端详起我的衣裳来了？下午的时候，厂里刚发了新工作服，来时问老大穿什么衣裳好，他说穿新工作服就不错，崭新崭新的，我当时觉得不妥，可又没有别的换，只能这样，再也想不到这也成了一个败笔。注意：无论多新的工作服，一定要在上班的时候穿，下了班赶紧换下来，更不能在相亲的时候穿工作服！


    　　昏黄的路灯下，她甩了甩长长的头发，我偷眼一瞧，真是她娘的闺女啊！“我们回去吧。”她说。据以往经验，我知道戏也该收场了。相当长的一条街，用一根烟的工夫就走个来回。“你们工资很高吧？”她问，也许残存着一丝希望。她怎么不问一下别的呢？谈一下天上的月亮，朗诵一首诗也行，也不正儿八经看我一下？


    　　“将来一定会很高。”我说，“我们厂的规模在不断扩大，效益也很好，工资长得很快！”没用了。又走到了百货大楼的门前，回到老地方。 “有空来玩吧！天很晚了，你骑着自行车呢，路不好走，天很黑。有空来玩呀，你的车子在哪放着？我先进去了，她们说好在等着我呢！” 她热情地说着，挥一挥衣袖，飘然去……


     　　我真的怀念中学时光：我用大金鹿自行车载着小霞，在小树林里窜来窜去，她揽着我的腰，一声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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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楠

还要提醒一下排版！！问好！！

程相崧

欢迎常到梦游来，我帮你排好了版，注意段首空格，排时用全角。你的文章很独特，只是还显得有些不细致。

田瞳

有生活气息，小说情节若能再紧凑些就更好了。
后边的声明可点击左下角的“原创作品”，自动就上去了。

土孩

语言的确是非常有个性,但也要注意一下故事性和文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