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无言的选择

高兴涛

无言的选择





　　许菲像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特喜欢她，我不知道怎么表达，意识让我凑上了嘴。这时，许菲就更加完美了，她会用她带有香味的手，轻轻的捂住我的嘴，一脸得意。

　　后来，我们有了默默。默默是遗弃在医院门口的一个哑巴。我把默默抱会家的那天，许菲甚至比我们结婚时还要高兴。默默一见到许菲就笑，她们真像一对母女。我早该知道，从那天起，她们谁也离不开谁了。第二天，我就去有关部门办理了收养默默的手续，这样默默也就合法的成为我和许菲的孩子。有了默默的许菲，便不再寂寞。我也不用在上班的时候，偷偷地发短信给她。我知道，她会在家里给默默穿衣服、洗脸、喂奶或者逗默默乐－－－总之，她一定很开心。许菲告诉我，让我以后安心上班，好好照顾她还有默默时，我一个劲地点头。她一眼深情的看着我，眼睛是那么的明亮，永远如水中的女子般，一脸柔和，可我不能说，我只能伸出双手，像呵护一片嫩叶。她会将头侧在我的肩上，两只手把我抱得好紧好紧，我们就融为一体了。

　　默默四岁的时候，经许菲再三劝说，我们回到了西安。（她看得出，我很想家，一直想回到城里）西安是一个都市，在这里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整整一个夏天，我都奔波在报栏或各种招聘会上。回到家时，许菲正在教默默画画，饭菜已经做好了，摆在一张小小的四方桌子上，她们在等我，一个不足２０平方米的小屋，安静的连同我刚跨门的脚。站在门口，看着许菲和默默亲昵的样子，心里仿佛揣着一份清凉，一切的疲惫都没了。时间停止了，我要画一幅画或者拍一张照片，可我什么也做不了了。许菲发现我，她放下手中的画笔，她要为我脱下那件浸满汗液的衬衫。然后，我们一家三口，就来到饭桌前，吃着并不丰盛的晚餐。夜渐渐暗了下来，马路上过往的汽车也相继少了许多，只是一盏盏灯亮起的时候，我沛感陌生。城市，原来只不过是一颗剥了皮的荔枝，我想到这样的比喻，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小镇很小，小得几乎要被吞并。好像那年我２４岁，也正好时本命年，离开家的时，母亲再三嘱咐我，要穿一身红内衣，说是能够辟邪。可最终我也没穿，只是把母亲在庙里求来的一根红绳随身带着，一直到了现在。许菲就是在那个小镇上认识的。小镇平日里人不是很多，只有每逢赶集的那天，山旮旯里的人才笼了过来，有卖菜的、卖牲口还有修鞋的，很杂像个农贸市场。也就是这一天，我们所在的医院，才能忙活起来。很多病人都是赶集来的，顺便看看病，许菲就是其中之一。我见到时，她正挽着个篮子，篮子里还有几把没有卖完的小白菜，她一双黑色的大眼睛，充满了好奇，只是嘴上起了好多的包泡泡，让人心疼。我问她话，她只是看着我，眼睛像在说着什么，后来我也就不问了。她其实不会说话，几天前才发过一次高烧。我还听说，她常常这样，莫名其妙的发烧，一烧就好几天。许菲家在离小镇有２０里地的一个叫桃树湾的村子里。父亲念过几年书，母亲是地道的山里人。许菲认识的字，都是从她父亲那里学来的，后来我也教过（有些字明明写错了，可她照旧那样写着，只有我们俩知道为什么）许菲１２岁的那年，父母不幸在一场泥石流中死了。幸运的是那天许菲正在小镇上，好像也是卖菜来着。接下来好几年的经历，许菲不愿意提及，顶多也只说说，桃树湾里桃花盛开的事。我就像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把被她抓住，牢牢的抓住，再不放开，这是她告诉我的。我和许菲是在我来小镇第三年结婚的，婚前我曾带许菲回过一趟西安，是她的意思，她说想见见我的父母，我自然应许，其实父母也想见见许菲。夜里，母亲和许菲同睡一屋，我和父亲叙旧，说这几年的情况，说我和许菲的相识。第三天，我们就靠别了父母，我看得出许菲的不舍，父母也是－－－”

一觉醒来，许菲还在睡。她睡得好香，像个孩子，我多么想把自己的呼吸都停了下来，看着她。

　　在西安过完第一个国庆后，一天，朋友打来电话，说给我找到了一份杂志社的工作，工资不是很高，但已经很不容易了。其实，再加上每月的一些稿费，也够我们三个人的花了。那天，我领着许菲和默默去吃了一次肯德基。回来后，我们站在堆满杂货的阳台上，望着这个被夜色笼罩的城市，有了些许的潮湿。许菲突然紧紧的抱住了我，好像我随时要泡了似的。我陪着许菲回到了床上，等她躺下，像默默一样。随后，杂志社的工作很忙，常常要加班而且要到晚上10点多，一大早又得出门。可每次回到家中，许菲都没睡，她在等我，还有乖巧的默默。好几次，在给我脱衣服得时候，我都看到许菲眼角渗出了泪水。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了默默该上学的年龄。当我决定把默默送到附近的一所聋哑学校时，许菲显得异常紧张，像丢了魂儿。我也给吓了一跳，后来想了想，她们毕竟在一起呆惯了，有了很深的感情，说不定过两天就好了。可不知怎得，只要我一提默默上学的事儿，许菲就像抽疯似的，眼神很是怕人，使我不敢再提。许菲很少出门了，她整天和默默呆在家里，不知道是在等我还是别的。

　　现在又是夏天，西安热得要命，默默今年也８岁了。上个月我又回到那个小镇，去了桃树湾，那里的人说，许菲和默默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2007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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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帅

关于城市的比喻是不是有些不恰当？当然，这不是重点，你觉得它是剥皮荔枝那么它就是剥皮荔枝了。有些地方，语言显得繁冗了——并不是单个的句子，单个的句子我觉得还好，我的意思是，你对句子的整体把握还不是特别好。文章比较散文化，不乏真实的情感。“上个月我又回到那个小镇，去了桃树湾，那里的人说，许菲和默默根本就没有回来过。”喜欢这个句子。问候。

叶柄

喜欢这种叙述！

田瞳

别有风味的小说。问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