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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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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牟兴海 于 2009-11-17 19:32 编辑 ]

敬一兵

好文笔，沙发欣赏！

田瞳

小说写得干净利落，虽未直击社会上的不良风气，艺术效果却更强一些。可惜后劲有点不足，再推一把会更好。精华鼓励！

牟兴海

最初由 敬一兵 发表
好文笔，沙发欣赏！

　　谢谢敬版第一时间的阅读，还请多指教呢！问好！

牟兴海

田瞳
　　小说写得干净利落，虽未直击社会上的不良风气，艺术效果却更强一些。可惜后劲有点不足，再推一把会更好。精华鼓励！
　　谢谢田版的阅读和点评，我会多琢磨的，谢谢鼓励！问好！

西楼月

我在山区小学教过书，读了牟老师这篇小说，感触很深，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杨春山

不错的小说，祝贺兴海又得蓝钻石！呵呵。

跃农

　　小说美在构思

冯羽之

01

       村里年底频繁的婚事总会带给马猛虎一阵的惆怅，眼看着一家又一家披红挂紫，迎娶新媳妇的车队在村中央的土路上喧嚣，而他还是徒然地在光棍生涯中褪掉几层老皮。马猛虎在新的一年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媳妇梦。

    村里的媒人隔三叉五地往马家跑，好烟好酒上了桌，媒人眯着眼睛咂口酒，说起村里今年过了年纪又没出门的女孩，西庄卖老鼠药的李豁子家的大闺女已经二十五六了，为婚事李豁子没少费心，但给猛虎搭线时候李豁子死活不同意，还不是因为那档子事，这茬媒看是做不成了。前村老张家倒是有这个意思，不在乎你们的情况，但就是彩礼要的高些，怕你们承受不起。

    老张家的闺女不是在外面打工吗，好些年没见过了。马老太太努力睁开她的斗鸡眼儿望着媒人说，这个年头见过市面的女孩心太野，虎子都二十九了，怕是管不住她。彩礼要多高，他家闺女在外是做什么的？媒人刘圈夹起盘子里的最后两片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牛肉上的菜汁儿从嘴角流下来，滴在他脏吧唧的袖口上。说起在外做什么工作，刘圈猛地把酒灌进喉咙里，深有意味地说，听说是做技术活，坐办公室呢。

    坐办公室好，细皮嫩肉的，就是怕做不了庄稼活啊，他家闺女这么大怎么没结婚？马老太太已经对这套问话驾轻就熟了，这两年总会有几个媒人找上门来给马猛虎说亲，结果没一个能说成的。于是马老太太夸下海口说谁能给马猛虎说成亲事，就给媒人双份的钱。自从马猛虎的爹马六株被一群大沿冒的人带走以后，马猛虎和他两个兄弟的婚事就成了河里的冰窟窿，没人愿意接近一步了。直到近两年马家在自家那二十来亩地里卖命地劳作，家境赶上了村里的万元户，媒人眼馋着那双份的礼金才蜂拥着登门说亲。

    马老太太眼瞅着一顿酒菜又被这个糟老头吃完了，亲事却还没着落，心里难免又暗自咒骂这些贪吃的媒人。想到要靠他把虎子夸好些，不便表现出不满，马老太太就赶紧收拾起桌子上还剩有些菜的盘子，端进了厨房里。媒人刘圈折断一根火柴棒，用带尖儿的一头挑出塞在牙缝的肉丝，在嘴里回味地咀嚼着，对忙停当又在堂屋坐下的马老太太说对方要一千块钱的定金才会考虑这茬媒。马老太太惊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瞪着媒人，仿佛要把他赶出堂屋去。老太太不要慌，媒人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家的媒不好说，人家有要求也是正常的嘛。

    一千也太多了吧，我们拿不出来，马老太太重新坐到椅子上，把脸背过去说。这又不是交彩礼，开头就要这么多钱，彩礼还不上万！她双手拄着拐杖在堂屋里发呆，屋外的庭院因暮色四合而与夜昏黑成一团。晚八九点钟的西陵镇陷入一片沉静中，媒人刘圈拖着酒足饭饱的肚子从西陵桥那脱落了水泥的石板上经过，水汪汪的一片夜在他眼睛里变成了摇曳着的夜曲。而这河岸附近的夜色在马老太太的沉默中，却变得更加昏黑，聚成一块看不透的云。

02

        马猛虎骑着半旧自行车咯吱咯吱地从村中央土路上朝北地赶去，背上的农药喷雾器像一只绿色的甲克伏在上面。自行车因不堪他肥硕身子的重压而播撒着一路的怨言，乡间的风带着尘土一阵阵刮来，孤独的梧桐树在村头的柏油路旁，张开了巨大的伞，一片叶子正打算在马猛虎经过的时候坠落，离开枝干的叶子在坠落，微风吹拂着马猛虎从梧桐伞下骑过去，带走了那片娇小而发黄的梧桐叶。他的背现在像是一只甲克虫背着一只青蛙在乡间旅行。

    田野平展开它的画卷，夏天的绿变幻着姿态在树头和田埂上玩耍，忽而跳上了马猛虎的背上，一块夏天在柏油路上颠簸着，那片多情的叶子招来的是一路惊讶的眼神。就在马猛虎很有收获的从村头那棵梧桐伞下经过后，他很快地结束了光棍生涯，跟一个在煤矿里死了丈夫的女人巧珍搞在了一起。巧珍带着两万块的赔款回到了家乡，与光棍了近三十年的马猛虎搞在一起，被村民认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干柴和烈火，遇到一起不燃烧就是怪事了。那些关于他俩房事的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巧珍她娘冷清明儿早早做好了饭来到堂屋叫他们，却发现两人还叠在床上，在她娘的面前行着房事。刚死了儿子的老太太看到此景每每垂泪。

    两人搞在了一起，说媒的人就被晾在一边。马老太太提起媒人就骂，刘圈骗走了八百块钱的礼金后，就再也没登过马家的门了。她站在厨房旁的枣树前，望着铁门外的路，一只铁盒子在顽童的脚下跌跌撞撞地朝前跑着，发出叮咚声响，马老太太又在想抱孙子了。院子在秋日里像收割后的田野，荒凉又无望。她站在枣树下，风打着转儿从她身边跑过去，没叶子的树和没孙子的老太太就这样站在马家庭院里，仿佛两截没刻字的墓碑。
   
03

        巧珍在马老太太面前出现的时候，带给老太太的不是惊喜，而是一份彩礼单：没有彩电、摩托车和家具，巧珍只是简单的写了几个数字，20000元。她搞不清楚这个未过门的媳妇怎么这么了解她家的底儿，银行存款加上她那只槐木箱子底藏着的钱正好够巧珍的要求了。忽然她暗自骂起了不孝的儿子马猛虎，这个被巧珍迷昏了的混蛋。这么个家底全给了老大媳妇，老二老三怎么办呢，她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发呆，样子像位受气了的偏房太太。她决定回绝巧珍的要求，娶不娶亲，让马猛虎自个盘算去吧，这个妄想抢走家产的小儿。

    马猛虎又在家里过夜了。清晨的街道上，百家的鸡低着头啄食，一群朝南飞的鸟儿停在路边的梧桐树上，多像桐花落后留下的果啊，他站在井台边上，把一只浅绿色的牙刷塞进嘴里，左右抽动，一股混合着血的白沫子顺着嘴角流下来，滴在地面上，破棉絮一般。这个刷牙的习惯终于被寡妇巧珍培养出来了。马老太太推开堂屋的红木门，把夜壶提到厕所里，也来到井台旁开始了新一天的净面。她捧起清水在两眼上揉了两下，努力挺起那已经直不起来的腰杆对着儿子说，一万块钱，你能娶来就娶，你的事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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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兴海

最初由 西楼月 发表
我在山区小学教过书，读了牟老师这篇小说，感触很深，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呵呵，问好西楼月！

牟兴海

最初由 杨春山 发表
不错的小说，祝贺兴海又得蓝钻石！呵呵。

　　问好春山！

牟兴海

最初由 跃农 发表
　　小说美在构思

　　谢谢跃农的阅读和点评！问好！

牟兴海

最初由 冯羽之 发表
01

       村里年底频繁的婚事总会带给马猛虎一阵的惆怅，眼看着一家又一家披红挂紫，迎娶新媳妇的车队在村中央的土路上喧嚣，而他还是徒然地在光棍生涯中褪掉几层老皮。马猛虎在新的一年里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媳妇...

　　呵呵，羽之把婚事贴在这人事后了，这人事婚事倒都是事儿的，问好！

郑远星

同情"小人物"的遭遇,抨击人事的腐败,不错!

程相崧

精彩的文章，精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