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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 泪 的 牛
“他大叔，你有没有看到我家老六牵着牛从你家门前过呀！我叫他牵着牛出来放放，让牛吃点草，可这时候了还没有回来。”商家大嫂气喘吁吁地拄着一根木棍边走边问路上方的刘老二。
“我没有看见，我说大嫂子，你家老六又回家啦。我记得好像才出门打工没有几天呀，怎么又回来啦。”刘老二嘴里抽着旱烟，蹲在自己的院坝里，望着着急上火的商大嫂说。
“哎呀！我那老六，又说什么活太累、挣钱少，这不昨天又回来了。”商大嫂停下脚步，歇起气来。
“我说，大嫂子，那你前面帮他借的路费钱该还我了吧。我见你家老六昨天穿着一身新西装回来的，想来是发了财啦。”
“嗨！他大叔，发什么财哟!他从老板那里领到的几百元钱就给自己买了那身衣服，什么都没有给家人买，回家就说只有20元钱了。他都没有递一分钱给我，还说他在外打工太累、生活又太差，还嚷着要我把家里的鸡杀给他吃。那些鸡还是半大正长肉的时候，我舍不得。嗨，今天我一起床，我喂的最大的那只就已经在锅里啦。”商大嫂边说边用手擦眼泪，“嗨，以前生一个儿觉得老了就有靠啦，可，现在——嗨，这日子可要怎么过呀！我呀，还不如死啦算啦。”
“大嫂子，家家都有难念的经，你呀人都老了，我看你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别太亏自己啦。”
“他大叔，我还要去找我家的母牛呢，家里的小牛饿啦，一直在圏里叫唤呢。”
“商奶奶，我妈妈让我告诉你，她赶集回来时看见六叔牵着那头牛妈妈往镇上的屠宰场去啦。她叫我告诉你去快点，别让人杀了那牛妈妈。”隔壁邻居家的小孩跑过来小声对商大嫂说。
“我的天，没有了母牛，小牛怎么喂得活。这个挨千刀的，怎么这么狠心呀。”商大嫂顾不得告辞，便跌跌撞撞地往镇上赶。
她跑进屠宰场，没有见到牵着母牛的老六，也没有看到其他人，商大嫂的心稍稍有点安慰。
“你找谁？”从后院走来一个中年人。
“我找我家的牛，一头还在产奶的牛。”商大嫂小声地说。
“哼，你们这些人家的心也太狠啦，就算小牛死啦，就算再缺钱也不应该把还在产奶的母牛拉来卖我这里吧。嗨，作孽呀！”
“我的牛在哪里？”商大嫂疯了似的到处找。
“在里面，刚被杀了，眼睛里都是泪，我干了这么久的杀牛行当，今天都下不了手。畜生居然也会有泪，我把这些牛肉处理了以后就不再干这行啦。”那个中年人边收拾东西边说。
商大嫂跑进里院，看到奄奄一息的母牛躺在地上，到处都是血，那母牛的眼睛里还有泪水，那眼睛下面的毛都全部被打湿啦。
“我的天啦！我的牛呀！我的儿呀，小牛会被饿死的呀！”商大嫂跌坐在地上。
“我家这牛卖了多少钱？”商大嫂有气无力地说。
“我给了800元。原本我还不要的，是你儿子说你得了重病在医院里急救，急需钱，求着我我才买的。”
“这么大的一头牛，你只给了800元钱，你的心也太黑啦吧。”
“你别骂我，你的那儿子才是你该骂的。”那个中年人不耐烦地走进了后院。
“是呀！老六呢。我还是快点找到他，拿了钱给小牛买点奶粉才行。”商大嫂强打起精神快速往街道跑去。
商大嫂在街道口看到了老六，她忙跑过去质问他，可他一句话也不说。商大嫂让他把钱拿出来，谁知他说没有啦，说运气不好输掉了。
“老六，今天你必须把钱拿出来，我要给小牛买点奶粉，不然小牛会死的。”
“牛吃奶粉，老子还没有吃过奶粉呢。你心好，自己去买。”商老六说完，挣开母亲的手就往前面走。
“你把钱拿来，快，就100元都可以，剩下的给你。”商大嫂哀求道。
“没有，你咋这么烦，让开。”商老六甩开母亲，自顾自地走了，嘴里居然还哼着歌。
“我的天啦，这日子让我怎么活呀！”商大嫂一下子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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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2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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