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芦汀宿雁 于 2016-10-3 21:27 编辑
理性与诗意的在场抒写 ——读远古诗灵的《穿越天地的爱恋》 文/芦汀宿雁 2016年初夏,一群携着诗情的自然之子,从祖国大江南北集结到了浙江天台,实现了一场诗人与情山、诗人与游客、诗人与诗人的小团圆。借此嘉会,笔者有幸结识了一位诗才奕奕的弟弟——远古诗灵。 他自信热忱的谈吐中带着腼腆,而过人的才识和逸气,显出了与年纪不符的超然和圆熟。 因此,与他偶遇,捧读他的诗文集《穿越天地的爱恋》,便成了天台之行最美的收获之一。 一、理性诗质 远古诗灵的《穿越天地的爱恋》,由“哲思、情感、自然、诗行“组合成章,体裁多元,有散文,有诗歌,有随笔,也有评论;内容丰沛,以人情世态起兴,在渐进式地叩问和追索中,派生出一系列关乎自然、生态、爱与人生、生与死、时间及宇宙等形而上问题,有甜蜜的爱恋,有苦痛的经历,有自省的彻悟,也有宽宏的自嘲和超脱。 他以诗灵自喻,凭着自觉的主体审美、灵性的感受力和飞翔的思考力,自擎着一盏精神明灯,为感性体验和理性格物的行进照明,寻找自己,昂然向前。 因此,他的诗文,一般都跳脱出儿女情长、消费乡愁等内容的抒写,更偏重于生命本真和思想的穿透与上升,将小我放逐于宇宙的生命之流里,以在场的体认方式,在爱与哲理的生存观照下,链接梦,追问哲学,思考人生,表现主体意识和心之憧憬,也揭示和阐述自然生态和思性智慧:爱与快乐,善与佛性,梦与存在,道与生命价值…… 我只是一株长在湖岸的小草或一根伸长着脖子瞭望的芦苇。思想的芦苇,物化的寓意,不源自于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的名言吗? 显隐的生命之流,奔腾着,从遥远的过去,穿过当下,漫卷到不可知的未来。情与景,思与境,这不是海德格尔的“存在、此在”的精准转译吗? 梦,一个人是个谜。一个奇幻而新颖的像喻,既合乎情理,又带出朦胧美的诗境。 黑色的毒素,猜测误会的魔咒从不理会爱神的善意,却在讽刺中各自奔逃。瞧,“黑色的毒素“这一人性痼疾,不正是它凌迟和扼杀了爱神的美意?缘象达意,恋的哀愁,爱之殇,一颗谦让成全的心,便呼之即出,清新而立体。 一朵栀子花,也许就是那未知的情人送给我的礼物,她给了我永恒的向往,永恒的喜悦。为了成全,为了含蓄的爱,他不止一次背负失恋之痛,独自承受,却甘心情愿。自然的起兴,借物抒情,爱恋之无私,一若永恒的喜悦,泛出甘醇而绵密的回香。 在花朵的芬芳里,在溪水的淙淙里,在大海的浪涛里,在高山的巍峨里,那些奇新准的意象,格物致知的性灵,悲喜交集的节律,宛若春雨拂面,柔润裹凉,唤醒沉睡的记忆和静笃的心智。 散化于中的温情与诗意,朦胧且蕴秀,它不被人视见,却能默默含香,飘散很远。这就是人性与神性融合的性灵之花,甚至,这正是林馥娜的生命同构式写作的精髓旨向——生命形态精神探索到达哪里,诗便抵达哪里。 亲情之美、诗性之美、哲学之思,相偕而妙合的诗文境界,一直是远古诗灵孜孜以求的写作向标。他飞扬的意绪,借着形象思维和妙词灵句而腾升,像蒲公英的种子,走到哪里,就在哪里落根,萌长,并开出丰神摇曳的花。 梦是文字的行李。行走的蒲公英,只要有梦和飞翔的想象力,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爱和诗的天堂。远古诗灵不就是一株会思考、蝶梦双飞的蒲公英? 二、诗意人格 居住在屋子里,也居住在世界中,更居住在心灵里,一切安详而美好。悦读此句,笔者便越过了天台偶遇的喜感,由诗文现场转渡到人文品格,邂逅一个灵感与神性双栖的诗灵形象。 文若其人。远古诗灵是一个阳光焕发的男子,一个浸染湖湘文化、有着使命感和文学抱负的作家,内心充盈着美而良善的精神力量。 读他的诗文,就是读他这个人,并轻易就找到进入他内心的路径。 敬畏生命、敬畏自然是一个人谦恭的真正起点。他这样写道,也这样做人。在他的人生观中,善学尽理,善思究疑,修身与修心不分伯仲。 纵是人性无望,人生内外有别,爱恋朝露般短暂,他依然故我,在老子的道体、海德尔格的哲学精要、文化名著间逡巡,倚靠先哲圣贤,吮吸自然灵光,享用本真生命,与生命共舞,并在诗意中栖居。 忆念一朵栀子花,疏离深爱的恋人,为奶奶冲泡热牛奶,捧读吕程《灵魂的微笑》,品茗泰戈尔《吉檀迦利》……与爱,与欢乐,与仁善为伴,自信谦恭的人性辉光,在远古诗灵的散文中频频亮相,催生笔者清醒而沉甸甸的本真体验,了悟生命真味和人生大意。 但,较之以情化理的叙事和哲理思辨见长的散文,笔者更乐于流连于那些寓情于物的诗行,一不留神就沉溺在清疏秀逸的意境中了。 一个人的空寂,彗星一闪/昙花一现,轻絮一般,拂过你的心。/飘忽,却又绵延不尽的丝线。——昙花,轻絮,具化出的空寂,若丝线,藕断丝连,绵延不绝。 流泪,流血只是启程的序曲。/一旦我们上了路就没有返回的自由。通往天国的道路并不遥远,它就修筑在我们心里,只有一颗心的距离。《通往天国的路》——苦与乐,近与远,于辩证的考量中,力触心壁。原来,通往天国的路,不过一颗心的距离。 心灵没有五官,却能觉察一切,没有翅膀,却能在大千世界里翱翔。《心灵》——浅白的诗语,真率的情感,不都一样是梦与心灵的独白与赞歌吗? 我的存在是个谜。/我不是水也不是阳光,可是水和阳光所到之处都有我的身影。《一个人是个谜》——悠游于大千世界,身在,心在,“我”亦在,难道不是吗?一个人的存在,是肉体、思维和心灵三者的共在,因物赋形,表象背后的深意,形象而深邃。 从爱中来,到爱中去,这才是我们的方向。因为,爱是引路人。只要心中有爱,万物相亲,博爱万物,智慧在心。《从爱中来,到爱中去》——心灵有大爱,自救救人,爱人爱己爱万物,因了苦痛而纯化、圣化了似的爱之箴言和生存法则,出自淡语的浓情厚意,屏蔽空泛的议论和虚浮的套话,自然疏泻,却催人泪奔。 顺拈的物象,自然,活波,朴素得就像地上的花朵和草叶,激起身心灵的悸动,也折射出远古诗灵拥有一颗美善智的心灵与人生法则。 在只有一次的生命中,保持内在的清明无价,保有一份道德底线。有限的肉体与无限的心灵之间,圣人把他们一颗美好的心留在了人间,不断地滋养后来人。——于一段心灵的散步中,铮铮的表白,大珠小珠落玉盘,尽显远古诗灵的思想高度和心理深度。 爱的施受,善的延展,精神的自主,心灵的自由,经过旋升、回落、沉淀,渐次显形于诗情与理趣的生命疆域,也确证了远古诗灵关于诗歌与人的行进方式的有益尝试。 故,从内心流泻出的物象,经由叙事性的发散思考,转至景物白描,再衍生到精神层面,步步紧逼物事或生命内核,呼吁有分量的道德情操和精神力量,叩响疼痛的记忆和灵魂深处的一切美好,同时让价值生活的光芒照澈、辐射到亲邻和周围人事中去,呈示给读者一种灵犀与共的美感体验与诗意情境。这就是远古诗灵与伪诗者们之间一道泾渭分明的边界。 幸运的读者便也幸运地看到,一缕清新的阳光,破开了尘世的大门。 一扇青藤环绕的窗口,一位心无旁骛的男子,伏案疾书,启动他又一轮冷静地思考和严肃地叩问! 春风怡荡,万物以温润而芬芳的形象,回归于一个本体的存在,抵达永恒的伊甸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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